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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魔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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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扰乱贫尼的心了。”  白守德又叹了口气,这才退出。  从此以后,每日均按照了劫大师的安排,进行得倒也非常之顺利。  并且白依云也一天好似一天,在第五天上,便已悠悠醒转,面容也逐渐地恢复了正常,因此白守德也就放下了心。  可是了劫大师却告诫于他说道:“百里之程半九十,你我心须特别小心,以防功亏一篑,从此时以后,非在贫尼招呼的时候,便不应乱撞进来,要紧要紧!”  白守德不明就里,便问所以?  了劫大师道:“她已睡转,正是要紧时候,若是打个比方来说的话,那她这时便好似重行转世投眙了次一般。过去之事。均已忘得干干净净,今后之事,便全看在这两日这中,所受到的教育如何而定,贫尼为着一劳永逸起见。所以想在这一两日之中,完全将佛学灌输给她,使她能够专心向佛,摆脱庄俗之苦,也就不枉你我的这一番辛劳了。”  白守德一皱眉头说道:“你是要她也出家吗?这不和神僧当日的吩咐有所抵触吗?”  了劫大师冷冷地喝道:“那你打算把她怎么样呢?”  白守德连忙说道:“我并无打算,只不知你能不能做到这样,因为神僧曾经说过……”  了劫大师不待白守德说完,便截住说道:“事在人为,有志竟成,只要你能依着我,把她交给我,还有什么做不成的?”  白守德默然无语。  了劫大师便又叹了口气,接了下去说道:“一子成佛,七祖升天,她出了家,对你也没有什么不好在那儿呀!你只依着我办好了。”  白守德怏怏退去。  了劫大师也就依着她的计划,在白依云清醒之后,对白依云不断地灌输佛学。  白依云也确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只是把过去种种,一起忘得于于净净,并且对出家之事,生出了极大的兴趣,当时便拜了劫大师为师,并要求了劫大师,立刻给她剃度。  了劫大师好不高兴,只为还没禀过神僧,不敢昧然行事,所以只好暂时敷衍着白依云,没给白依云落发。  如此又过了一天,了劫大师不只是把那七粒灵丹,一起为白依云用完,并且白依云也真的变得娴淑宁静起来。  因此了劫大师便打算在白守德用过最后一次真阳之气以后,便把白依云带回苦修庵。  由于这两天以来,了劫大师为着特别慎重起见,每次在白守德前来行功之际,总是先点下白依云的睡穴,免得白依云看到男人,又起邪心,将前功尽弃。  所以这天一到戌时,便又把白依云点睡过去,这才招呼白守德前来行功。  白守德行功完毕,眼看着父女分别在即,慈爱心动,不免依恋起来,抛下了两滴眼泪。  了劫大师却狠着心肠,直催白守德快退,以便拍醒白依云,带同回庵。  白守德那肯就走。  了劫大师催得急时,白守德便央求说道:“父女一别,便要三年,难道你竟这样忍心连我多看看她几眼,都不可以吗?”  了劫大师无可奈何,只好又忍耐了,一会儿,方才再去催促于他。  白守德垂泪央求说道:“你能不能先拍醒她,让我再和她说两句话呢?”  了劫大师立刻脸色一变,怒声喝道:“你到底打算怎样?怎的竟这么得寸进尺地,死缠不已呢?”  白守德道:“我也别无他求,你就忍心不许吗?”  了劫大师板着脸道:“这决不可,你在事前已经答应过我,在这三年之中,父女绝不相见,你又焉能说了不算?况且你这见上一面,对你既无好处,对她却可能会发生不幸。你既然是她的父亲,知道爱她,那为什么又想不到这些呢?”  白守德道:“可是三年……”  了劫大师喝道:“上寿百年,不过一瞬,三年又算得了什么?三年之后,贫尼容她与你相见就是。”  白守德到了这时,知道无望,方想低头退出,可是也就在这时候,司环已在房外报到:“老爷,神僧已来楼下,要见您和大师呢!”  白守德和了劫大师听了,都再顾不得白依云,忙不迭地向楼下奔去,见了神僧,一起拜伏在地。  悟尘神僧乃是一位身材高大,满脸红光,白眉过颊,银发垂胸的老和尚,略一摆手,命白守德和了劫大师起来。  了劫大师便说道:“师父为什么不早几天回来呢?由于这里连连出事,已到不可收拾的程度,所以弟子无法可想,只有把那七粒‘灵丹’用上了。”  悟尘神僧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劫数天成,老僧虽然煞遇了若干年的苦心,但这次和神尼谈了七日之后,才知道恐怕仍非人力所能挽回的呢!”  了劫大师一惊说道:“师父这等说法,难道事情竟自不可为了吗?可是弟子这次运行‘灵丹’,怎的又会顺利非常,并且收到了预期以外的效果。依云已一心向佛,情愿出家了呢!”  悟尘神僧闻言,也不由得愕然说道:“真的会有这等事吗!”  了劫大师说道:“弟子怎敢打谎?”  悟尘神僧道:“那么待我来看看。”说着起身上楼。  了劫大师和白守德跟随身后。  悟尘神僧就着床前,一伸手搭住白依云的脉门,闭目凝神。  了劫大师和白守德凝眸注视着悟尘神僧的脸,只见神僧起初倒是微微含笑,但接着便不由的皱了r眉头,并且又拉过白依云的另一只手,切了好半晌,这才r释于叹口气。  了劫大师心中疑惑,便问所以?  悟尘神僧道:“下去再谈吧!”  言毕便又下下楼,坐定之后,这才对了劫大师说道:“你又算白忙了一阵了。”  了劫大师吃惊问道:“师父这是阿说,难道弟子做错了吗?”  悟尘神僧道:“你虽没错,但大劫难弭,危机莫测。所以你这次虽然费尽苦心,但也不过只能表面之卜有所收积,祸根隐藏,却仍非你所能知道呢!”  接着停了一下,又说道:“适才老僧用‘太素脉’侦查了一遍,果然神尼所说不错,她体内受魔法毒素,井未根绝,尤其奇怪的则是真火炉中,似有所缺。照此看来,定是今年去桃花潭时,未能接时入浴所致。”  了劫大师听了,便不由的急怒满面,对白守德喝道:“这都是你,只顾着一念贪心,便没去亲自照顾于她,致有所误,你说这将如何是好。”  悟尘神僧连忙拦住说道:“了劫,出家素已多年,怎的当日急躁之气,犹未能改呢?”  了劫大师道:“师父,这又怎能怨得弟子不急呢?”  悟尘神僧道:“大劫前定,又怎能怨得白施主呢?”  了劫大师遭:“无论如何,他是不应该妄起贪心,去想那柄剑的。”  悟尘神僧道:“物各有主,在他又岂是贪心?更何况自后除魔,也将非待神物出世不可,这些事也都是这次和神尼两人,才参悟出来的。”  了劫大师还想开口。  悟尘神僧又拦住说道:“你别再说了,从头说来,一切都还错在老僧。只怪老僧当年,不该一念取巧,处处想藉用以毒攻毒之法,坐收渔人之利,以致弄成今天这种更难收拾的地步。”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但接着便又说道:“不过老僧所做的各种安排,仍然不能便说完全无望,尤其是你已为那女娃儿,用过灵丹,功效出人意外。所以你们自今以后,仍可按着老僧过去所做的安排,逐步做去,不必更改。也不必去计什么成败,在这半年之中,大概不会再出什么事情,老僧有了这半年时间,也就足够作一番全盘打算,虽在失败之后,也能别外想出处置老魔,消弭劫数的办法来了。”  了劫大师道:“那么弟子还是把依云带同去了?”  悟尘神僧道:“这却不可,还是让她仍旧住在这儿吧!”  说着又对白守德道:“从今以后,连生人也不必顾忌了,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她若是仍然愿意住在园中,固然是好。即就是愿意她回家去住,也无不可,多给她享受一点天伦之乐,以贻养天和,或许对她更有好处,也说不定。”  了劫大师大吃一惊,说道:“这样恐怕不好,还是由弟子带她回去吧!”  悟尘神僧道:“你这是只如其一,不知其二,她虽然自从落地之初,便为老魔所乘。但她是个天生的情种,所以在她看到秦家娃儿,动心之后,便已一往情深,专钟于一,只要将来除去老魔,为她拔尽魔障,那他们二人白头偕老,绝可预期。因为她拾开秦家娃儿而外,是不会再对任何别人用情的,更何况在这六个月内,她已为灵丹所制,当然格外用不着去为她提心了。老僧所说,可以不必再顾忌生人,也就是据此而发,只恐怕就是你们近着她去见生人,她也还不愿意呢。”  了劫大师道:“如果是秦家娃儿和她见了面,又将如何?”  悟尘神僧想了一想,说道:“最好当然是不使他们相见的好,不过万一秦家姓儿一心不死,仍来求婚,那也就不必再拒绝于他,只要把婚期延到老魔被诛之后,也就不要紧了。”  了劫大师道:“这样说来,不还是让她跟随弟子回去的好吗?”  悟尘神僧道:“你那儿她又如何住得?”  了劫大师道:“有弟子在旁照料,谅可无妨。”  悟尘神僧道:“老魔已有通天澈地之能,连老僧和神尼,都无法置他于死地,虽然在这十六年来,她似已被制住,但又有谁能够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不待龙剑出世,谁也不敢自信。而女娃儿素已遭过她的暗算,如果住到你那儿去,老魔岂有不知之理,万一再生出事来,你固然是防不胜防,便是女娃儿的一生,也将由你亲手毁去,你愿意这么做吗?”  了劫大师听了,这才不敢坚持已见。  悟尘神僧也就命她速回苦修庵,去替回尚翠娥,以免白依云醒来之后,看到了劫大师,要跟着走,反不好办。  了劫大师不敢违拗,只又对白守德说了一声:“你要记着,最好别叫秦家娃儿,和她见面。”说家之后,这才拜别神僧,回庵去了。  悟尘神僧再又吩咐了白守德一番,要白守德在白依云的面前,别提往事,并且赐了三粒灵丹,做为调养白依云用,也就飘然自去。  白守德便依着神僧的吩咐,撤去园禁。  而白依云醒来之后,果然完全变成了一个大家小姐的,羞见生人,甚至连和两个弟弟——白思齐和白思鲁初见面的时候,都显得娇羞不堪。终日只住在画楼之上,研诵经卷,闲来时候,只与弟妹叙话。  白守德见了,这才完全放下了心来。  各位这就要问了:“写书的,白依云这一变之后,你这部龙剑魔魂怎么还写得下去呢?即就是写了下去,又还有什么看头?”  各位别急,书才开头,戏才揭幕,好看的还在后头呢,闲话不说。  单说白守德经过了那番风波之后,天河钓徒和泯江渔隐也各自回去了,因此倒还落得一时清闲,一过两三个月,到了桂子飘香,金风送凉的八月时节。  中秋在迩,白守德吩咐家人,预备月供,准备带着家人赏月,图个团圆的意思。  那知就在举杯邀月的当儿,陆瑜突然来到,才一见面,便笑容满面地说道:“一别三月,仁兄雅兴不浅,能容小弟奉敬三杯,以解上次得罪之处吗?”  陆瑜来得突然,别人倒还罢了,白依云则连忙起身,避了开去。  白守德连忙整杯换盏,让陆瑜入席,然后说道:“上次之事,错在小弟,仁兄能不见怪,小弟感激无地。但不知仁兄此次东下,为了何事?”  陆瑜笑道:“这事说来太长,同时小弟旧习难改,所以还是想先请问一句,提亲之事,仁兄有意俯允否?”  白守德既受神僧指点,本有允意,其奈这几个月来,一直看到白依云古佛青灯,沉缅经典,因此反而拿不定主意起来。  陆瑜见了,不知就里,以为白守德是旧恨难忘,不肯答应,因此非常有把地,笑着说道:“仁兄仍不肯俯允吗?儿女之事,又何不由着他们自己去做主呢?”  白守德连忙解释说道:“非是小弟敢指尊意,只恐小女不肯答应。”  陆瑜仍以为白守德是藉辞推托,正想和白守德寻个开心。但再一想,莫要因此再把事情闹僵,两下均不好看,因此也改变了主意,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将开来,从里面取出了半幅满写着字的薄绢,送到白守德的眼前说道:“仁兄但看这等聘礼如何?总不会辱没了令媛了吧?”  白守德这绢才一入眼,心便一动,再定睛一看,便不由的跳了起来说道:“仁兄此物何来?”  陆瑜笑道:“且莫问此物何来,且先问仁兄允亲与否?”  白守德眼看着陆瑜手中的那半幅带字的绢,便正是自己梦寐所求,而不能到手的“钩剑方法”,因为自己前次所得到的,只是前半幅绢,上面记着:龙剑井藏剑的事,到了取剑之法,便只剩下了钓剑两个字,下面的半幅,便不知道被那个缺德的人硬撕掉了。所以白守德只能依照“钓剑”这两个字去猜测下手,结果白忙了三年。  现在眼看陆瑜手中的这半幅绢,虽然并没完全看清里面的字样,但已从形式、大小、色泽、字体上,一望而知,和自己所得到的那半幅,一般无二,知道不假,因此那里还顾得了什么,早就无可无不可地,向陆瑜连连拱手,说道:“仁兄厚赐,小弟自当唯命是从,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不过……”  陆瑜不待白守德再说下去,便已知道了白守德的用意,截住说道:“一切均照旧约,三年之后,再办喜事,这总行了吧?”  白守德真没想到陆瑜竟会这么痛快,因此乐得几乎连自己姓什名谁都忘了,只满口连声不迭的应是,并一面为陆瑜酌酒,一面问道:“仁兄此物,到底从何处得来?”  陆瑜个本爽快人,因此举杯一饮而尽,也就说出了一番话来。  原来陆瑜带着俏郎君,在五通朝雇船东下,下流水急,没上几天,便已到了巫山。  这巫山县城,便在翟塘峡和巫峡之交,那巫山十二峰,隔江对峙,众星拱月似的,围住县城。  所以陆瑜和俏郎君弃船登岸之后,首先便到那巫山城中去打听,逢人便问情丐下落。  谁知不只是没人知道情丐的住所,甚至连情丐这两个字也无人知道。  陆瑜一想:“我真岂有此理,情丐乃是武林中人,我这么随便乱问,当然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想着又去访了几位武林中人,可是依然无人能知,甚至连丐帮中都去问过,仍是消息毫无。  还是俏郎君说道:“陆仁叔,花子老前辈既然隐迹江湖多年,当然不会便住在这等城市之中,更何况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说过一句:‘家在巫山云雨中’,所以依小侄推测,恐怕他老人家是住在巫山十二峰里吧!”  陆瑜一想,颇有道理,于是又带着俏郎君,踏上巫山,到处寻找起来。  这巫山虽然名日十二峰,但延袤极广,并且山路崎岖,难走还不必谈,甚至绝少人迹,连个问讯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两个人自从入山之后,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饿,受了多少寒,全凭着一步一步去找,那所花费的时日,也就不用问了。  半个月来,踏遍北岸,这才越江而南,又是十几天,一幌过去。巫山十二峰,已走遍了十一个峰头,根本就没能寻长到情丐的影子。  俏郎君便不由的有点灰心意懒起来,说道:“总不能说我们的运气,竟这么坏吧,踏遍十一峰,仍然没有找到,大概他是不会住在这巫山之中的了。”  还是陆瑜说道:“不到黄河,怎能死心?十一个峰头既已找遍,又何在吗这第十二峰呢?便伺况花子老前辈,乃是年高德劭之人,所说绝非戏言。所以我们还是等把这最后一个峰头找过,然后再做别的打算吧!”  找情丐,乃是为着俏郎君的事,现在陆瑜都这么说了,俏郎君那还有的说呢?  所以俏郎君虽然业已饥疲交加,也就只好强打精神,随着陆瑜,仍向第十二座峰头上走去。  这一座峰头。便是有名的神女峰,陡峭千寻,危耸入云,好不难走。  两个人费尽精力,这才反前山走完,上了峰巅,但沿途所见,除了鹿豕木石而外,又几曾能看到这一个人影。  一上峰巅,俏郎君便疲乏得颓然倒地,说道:“陆仁叔,小侄实在支持不住了,且在这里歇息一会吧!”  陆瑜到了此刻,也觉得希望渺渺了,因此也就坐了下来,低头不语,只一个人在盘算着,那后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想到后来。一眼看到了俏郎君的那付疲乏可怜的样儿,这才下了决心,不再浪费精力,只等俏郎君休息一番之后。立刻下山。  那知就这时,旁边草里,突然走出了一匹小鹿来。  陆瑜入眼生心,想道:“将它擒来,不也就可以饱餐一顿了吗?”  谁知想还未了,那鹿见到了人,便向峰后,狂奔而去。  陆瑜那肯放过,忙对俏郎君说了一声:“贤侄在此等我。”话声未了,人已起身,脚下一点,便向那鹿追去。  若依陆瑜的轻功来说,追赶这只鹿,本来不用费什么事。  只是这时,一来陆瑜既疲且饿,脚下难快,同时那鹿又不择路而行,这就够陆瑜受罪的了。  就这么追着追着,那鹿一个不小心,脚下踩上了一块浮石,身子摔倒,惨叫连声,直滚了下去,摔断了腿,躺在山坡上挣扎。  陆瑜一喜,忙着抢上前去。  谁知才到那鹿身边,突然眼前一空,连忙收足。  原来存在陆瑜眼前的,竟是一个百尺崖,下达谷底。  陆瑜低头向谷底一看,立刻连鹿也顾不得了,高兴得跳了起来,回头直喊:“贤侄快来。”  俏郎君秦钟闻声,不知何事,赶去一看,这才看到那山谷上小下大,峭壁倾倚,形如覆盂。  谷中则幽篁来凤,翠柏集鸾,芳草如茵,奇葩斗艳,飞瀑百尺,华宇千间,碧瓦翠甍,朱垣画栋。乍眼看来,不疑是天上神仙府,也当是人间帝王家,直看得陆瑜和俏郎君目眩神往。  俏郎君同道:“这是什么所在呢?”  陆瑜摇摇头,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俏郎君怀疑道:“似这等气派,定非花子老前辈的家吧?”  陆瑜仍未答话。  可是就在此时,那谷中突然飞严叠幢似地,涌起了一阵云烟,顷刻之间,笼罩满谷,并且不断上冲,溢出谷外。  陆瑜和俏郎君,顿时陷下蒙蒙细雨之中,衣履尽濡,转身奔上峰巅,这才置身云表,脱出雨外,回首四瞰,云海苍茫,脚下峰头,恍如孤岛。  俏郎君作急道:“这阵云雨,来势不小,真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够下山了。”  陆瑜刚点了点头,但立刻心中一动,不知不觉地脱口便念了一句:“只在巫山云雨中”。  念完之后。满面带笑地说道:“这真叫做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俏郎君虽然明白陆瑜何所指而出此言,但仍不免有点怀疑,说道:“陆仁叔主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陆瑜颇有自信地说道:“绝错不了,但等雨过云收,贫道带你找路前去便了。”  俏郎君虽仍怀疑,却也存了个期希于万一之心,便没再说话,直等了好大半天,这才见雨散云消。  陆瑜带着俏郎君,返回谷顶,打算觅路下去。  这时谷外去雨虽歇,但谷中氤氲依然,一无所见,那能找得出什么下去的路。  尤其是当陆瑜沿着谷顶,走了一圈之后,依然一筹莫展。而金乌业已西坠,漫天撑起黑幕。  俏郎君拖着疲乏不堪的身子,对陆瑜说道:“陆仁叔,天黑了。您老人家也该饿了吧?”  陆瑜回头看了俏郎君一眼,又想了想,这才说道:  “好吧!且找个地方去休息一夜也好。”说着便找了一个勉强能蔽风雨的山洞,并把那只鹿找了回来,生起了一堆火,就着火上烤鹿肉充饥。  俏郎君吃了几块,这才稍为提起了一点精神,自去洞中,歪身躺倒。  陆瑜也收拾了一下,扑灭火种,打算歇息。  可是就在这时,暗淡的月光之下,突然黑影连闪,飞扑而来。  陆瑜不知来者是人是兽,连忙闪身洞侧,蓄势以待。  及至那黑影近前,这才依稀辨出是个身材矮小的人。  陆瑜方在暗想:“这人是谁?”  那人却已一了口。道:“咦!明明看到火光就在这儿。怎的又不见有人了呢?”  陆瑜一听那人口音极熟,再一转念,不由的大喜过望,现身开口说道:“贫道在此。”并告诉了那人,自己来此经过。  原来那来人不是别个,便正是死缠住要情丐收归门下的黑孩儿。这时业已换上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花子装,在肩头上,还裹披着一个大麻口袋。  黑孩儿看到陆瑜,也就笑道:“我也已经等了你们好几天了,适才火光一起,就猜着准是你们无疑,那年青人呢?”  俏郎君这时业已倦极睡熟,陆瑜推了又推,这才醒转。但仍迷糊着两眼,说道:“陆仁叔,有事明天再说好不好?我瞌睡得很。”  黑孩儿闻言,好生不乐,说道:“是你自己的事,你倒不忙,那大概是我多事了?”说完便转身想走。  陆瑜连忙上前拉住。  黑孩儿道:“情之所钟,虽生死在所不惜,你瞧他这付懒洋洋的劲儿,那是个多情之人?我当然懒得去管他的闲事了。”  陆瑜陪笑说道:“这倒是可以原谅于他的,年轻人血气不充,十几天来的奔波,也就够他苦的了。”接着又替俏郎君说了不少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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