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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飘香 作者:曹若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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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畹香姑娘此时顺手拾起桌上的马鞭,沉腕一抖,空中“叭”的一声爆响,黛眉一竖,说道:“他敢!”
  这一声爆响,倒真把正在想着樊白玉姑娘的龚钰,吓得一大跳!连说:“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畹香姑娘见着钰哥哥那种惶恐的样儿,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何天衡,更是哈哈大笑不已!
  龚钰面孔红红的,说道:“师兄,说正经,你何以来在这九里关上?”
  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剑眉一皱,心中暗自沉忖:我怎能如此直接毫无隐避地说将出来,还是让我多考虑片刻吧!想到这里,故意装作笑容,说道:“还是由你们先将出冷云谷后的一段经过,先行告诉我吧!”
  畹香姑娘向着龚钰呶呶嘴,意思是叫钰哥哥把两人沿途经过叙述一番。
  龚钰当然没有推辞,遂将两人路上发生之事,娓娓道出,只隐去了与樊白玉姑娘相识的一节。
  在这一段时间中,何天衡已想好应付之道,方在准备,畹香姑娘已连番催询。
  他先啜了口茶,润润喉咙,然后干咳一声,说道:“我这次离开豹隐山庄,并非完全是被赶将出来,乃是追寻令尊大人潜龙堡主李前辈!——”
  此言一出,畹香姑娘和龚钰同时为之大惊!
  何天衡不容两人发问,说道:“李前辈失踪的主要成份,极其可能是被桃面妖狐樊素素掳去!”
  接着便将邙山烟叟于伍与潜龙堡主李去非两人,去开封醉仙酒楼之事,以及三人月下追寻情节,扼要说出。
  龚钰说道:“师兄,你怎样可以断定,李伯父是被掳,而不是追赶妖狐去哩!”
  何天衡手抚腿上伤处,剑眉又是一扬,说道:“试想,李前辈长剑遗落在开封城郊桃林之内,显然已失去抵抗能力,非被掳而何!”
  龚钰想了一下,说道:“是否会遇害?”
  何天衡将头直摇,说道:“这个,经我们仔细研究,认为绝不可能!
  第一,附近没有李前辈被害的躯体。其次,如属寻仇,李前辈决无隐匿只身相见必要!看来,定是遭了对方诡计,受伤被掳!“
  龚钰不得不承认这事的绝对可能性,而默然无言。
  畹香姑娘做梦都未曾想到父亲会突然出事,心中焦虑不安,说道:“何师兄,你可曾获得线索?”
  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用手撑在桌上,叹道:“这桃面妖狐已有二十余年不曾现身江湖,而且狡猾有如狐狸,别说一般江湖人物不认识,即使过去认识,这多年来,人面已改,谁又会注意于她?何况,更不知她巢穴所在!”
  畹香姑娘姑娘泫然欲泪,说道:“照这样说来,岂非无法将家父找着?”
  何天衡忙道:“事情并不尽然,我这次来到九里关,便获得一丝可靠讯息。
  从一个江湖人物口中,得悉两旬之前,有一个美艳少妇,伴着青须飘洒的丈夫,在九里关住了数日。
  那丈夫模样的人,似乎患有重病,从未出过房门一步!“
  他说到此处,向着二人望了一眼,再剔亮油灯,接着又道:“我于是从云梦匆匆赶来,住在关上那独一无二的‘松泉’旅舍。
  略一询问,证实传言非虚,我于是悄悄潜入绝龙岭一带搜寻。
  想不到魔头们,突然在此现身,险些丧命,要不是师弟师妹赶来相救……“
  他发出一声低喟,那声音听来包含着无尽感慨。
  龚钰略一沉吟,说道:“师兄,你可曾到那对中年夫妇所住的屋内,详加勘察,例如墙壁上有无留下字迹或暗记等等!”
  何天衡跌足叹道:“这一点,我竟忽略了!健驴‘黑儿’,还在九里关‘松泉’旅舍呢。明日,咱们不妨到关上仔细调查一番。”
  一宵谈话,不觉东方既白。
  三人用过早点,何天衡也不客气,骑着“玉龙”领先奔向九里关,龚钰只得跟畹妹妹共乘一骑。
  二十余里,在照夜玉狮子脚程之下,哪消盏茶时间,便已到达。
  松泉旅舍老板,以为客人早起,外出始归,哪里晓得昨夜绝龙岭上曾经发生过一场龙争虎斗!
  何天衡遂又向老板查问桃面妖狐所住房间,凑巧,这间房子,正由自己住着。
  三人入得房来,详细勘察结果,由李畹香看出,一处隐密的墙壁上,写着“去非”二字,箭头指向南方。
  这新的发现,更加证实了潜龙堡主,果然被掳,大家较为安心。
  龚钰剑眉深锁,暗自沉忖:以李伯父功力,尚且被掳,足见这桃面妖狐,武功必有过人之处!
  不过,如非受制于人,他又岂能甘心同行?定是被点了穴道,难以行走。
  从这一点看来,她必然要用车马代步。
  想到这里,遂将老板唤来,问道:“那一对中年夫妇,是如何离开这里的?”
  老板略一思索,说道:“那位太太极其美艳,嗓子亦颇清脆,因此我记得非常清楚,他们是坐马车走的。
  而且,那辆马车,还是经我向王老七出高价代购的呀!“
  “美艳人?……马车?……”
  陡然一个记忆,掠上心头,龚钰一掌拍在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喃喃说道:“是她……定然是她。”
  何天衡同畹香姑娘忙问道:“她是谁啊?……”
  龚钰没有答理两人,向着老板问道:“那辆蓬车车顶,是否为黑色布蓬?
  那马,是否一黄,一黑?那女主人年约三十,面似桃花,穿一袭红色罗裳?“
  老板不住点头,说道:“一点不错,莫非客倌跟她是有亲?
  ……“
  他还欲继续往下说,龚钰截住话头,用手一挥,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去吧!”
  老板去后,龚钰懊悔不迭地说道:“这一人一车,我曾经在汩罗城郊遇上,那正是我回返湘乡寻找畹妹程中,当时,我被好奇心驱使,本欲攀开车帷,一观究竟。
  但我怎能无缘无故窥人隐私,于是我又中止了这个念头!
  唉!为什么我竟这样老实啊!“
  何天衡剑眉一掀,说道:“事情只怕没有线索,既然得知道这桃面妖狐,已入湘境,事情便好得多!
  有我们师弟兄三人同道,任是龙潭虎穴,也必能将老前辈救出。
  当时,更不能怪你,你没有起心窥人隐私,足见你是何等正直光明!“
  畹香姑娘说道:“这辆车,我也似乎在什么地方瞧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何天衡微笑道:“看来这辆车,行程甚是缓慢,相差时日不多,说不定还来得及追赶上。何况,咱们坐骑,全是千里良驹!”
  言讫,立即结清店账,另赏老板十两纹银,作为供给消息的酬劳。
  那时候柴米价钱,十两银子,可供平常人家,吃用半年,老板自是千恩万谢!
  三人飞身上骑,玉手一挥,一驴两马,宛如风驰电掣,越过鸡公山,直向湘鄂官道奔驰!
  在路上,青衫美侠龚钰,心中疑云满腹,暗想:莫非桃面妖狐樊素素,与李伯父先前就有着不寻常关系?
  对了,樊白玉姑娘,不是与畹妹眉目,面型,完全相似么?
  难道她是李伯父与妖狐所生的女儿?……
  他越想越觉不错,因此心中更加烦乱,不知道这事将来如何才是了局,不禁悠悠一叹!
  同一天里,湘西雪峰山“千桃谷”一间粗舍之内,一个面容清癯,身材颀长,青须飘洒的中年男子,仰卧绣榻,望着窗外千株桃林,万念皆灰!
  难道旧梦重温,不是人间乐事?
  别人也许求之不得,可是,这位潜龙堡主李去非,却是不堪其扰,痛苦之极!
  过去,那一段荒唐往事,他早已将之埋诸心灵深处,想不到事隔二十余年,又被这桃面妖狐,发掘出来。
  不但辜负了师父惠海上人给予自己悔过机会,而且,更何以对爱妻青凤张茜于九泉之下!
  尤其,这事如果让女儿畹香知悉,必将伤心欲绝!
  身败名裂,莫此为甚!哪里还有心去满足妖狐欲念!
  这桃面妖狐樊素素,此时却是虎狮之年,最初,只用幻想麻醉自己,以为将旧日情郎俘来,便可解决问题。
  讵料,事与愿违,这薄幸人,竟采不合作主义,空自急得人牙痒痒的,真恨不得赏他一朵“断魂桃花”。
  潜龙堡主李去非,每次故意激怒于她,希望能够藉此获得解脱。
  桃面妖狐,竟被他这种态度,弄得切齿深恨,决心要将他幽囚一生,磨折至死。
  这意念,已在她心中慢慢升起。
  不过,在她没有完全绝望之前,她是不会采取行动的。
  樊白玉姑娘,此时已知李去非为其生父,与其说她爱她的父亲,勿宁说是极端爱她母亲为宜,因为她的爱,是跟着她母亲的爱憎而转移的!
  其实,她对父母亲间的龃龉,并不如何关心。她日日夜夜,只是想着她的钰哥哥。
  “哼!总有那么一天,我要把你从畹丫头手中夺过来!”
  她时常都在这么样想。
  这天,“千桃谷”外,忽然,飞坠一人,这人穿着一袭闪闪生辉的玄色披风,腰间系着一支古色斑斓的宝剑,两眼碧绿,面孔瘦削而苍白,貌若秀士。
  就在这时,一声娇叱,说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闯‘千桃谷’,还不与我站住,难道真想找死不成?”
  谁知那人非但没有闻声止步,而且哈哈大笑,笑声竟使得桃面妖狐,心旌摇曳!
  尤其,每一晃身形,便是四五丈,有如鬼魅,快迅之极!
  这是一种“游魂飘渺步”,桃面妖狐闯荡江湖多年,岂有不识之理!
  她心中方自骇异,好快!那人已停身丈远地方,两眼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桃面妖狐樊素素,一生怕过谁来,一见这人对自己毫不理睬,面现轻蔑之色,不由不怒,飕的一声,从背上摘下一枝桃花。
  迎着中天日色一抖,但见光华灿耀,花影缤纷,敢情这是一技不见经传的奇门武器,而且还是精钢寒铁炼成。
  枝端锋芒,可作剑用,花瓣利如快刃,蓝光闪闪,含有巨毒,中人必死无疑。
  那人神色不变,只是望着桃枝薄哂!
  桃面妖狐,桃叶眉一竖,桃花眼猛然一瞪,一声娇叱,一式“桃李争春”,电拂而至。
  那人身形,宛如鬼魅,哈哈一笑,只见黑影一闪,人已无踪。
  桃面妖狐,心中虽是颇为震骇,但她自恃临敌经验丰富,依旧坦然不惧。
  一见枝展人杳,心料敌人必落自己身后,陡地错步旋身,看都未看,手上桃枝,随着右脚移动之际,一式“桃疆李代”捷逾风飘,那人果真噫了一声,闪避开去。
  此时桃面妖狐,两招无功,既羞且怒,立展桃枝剑法七十二式,一时花光枝影,声势何等惊人!
  这人心中不由暗生爱惜,施展“游魂飘渺之术”,满场游走,只见一缕黑烟,飘飘荡荡!
  他如果仅是闪避也罢!偏偏,这人手脚不干净,在她双峰之上,摸摸捏捏。
  樊素素,本来就是杨花水性,哪受得了如此挑逗,不禁桃面生红霞,花眼泛春光。
  她现在不求在招式上克敌,却想用美妙的姿势致果,每一招使出,莫不扭腰,摆臀,满谷生春。
  这哪里是搏斗,根本就是在卖弄风骚哩!
  那人却也可恶,身形晃晃悠悠,打不着,也捞不到,挥不去,而又招之不来。
  桃面妖狐越来越不济了!娇喘吁吁,两眼喷射出炽烈的火焰。
  只消是一个男人,在她身上碰一下,便将浑身为之酥融!
  何况,那身穿玄色披风的人,竟是幽灵第二代教主,幽灵神君徐中坚。
  这家伙,只因近来连吃败战,始知人才仍嫌不足,而自己所练“幽灵秘笈”上所载武功,虽属绝学,但宇内五奇个个身手不凡,亟思网罗草莽异人。
  当然,他已获知桃面妖狐巢穴,遂不惜教主之尊,移尊就教,故施欲擒故纵手段。
  这一瞧出时机已臻成熟阶段,不由面泛得色,哈哈一笑!
  乘笑声未歇,闪电般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夺去妖狐手上桃枝剑,迅疾扔下。
  轻轻一搂桃面妖狐水蛇般腰肢,另一只手扳起她粉颊桃腮,在她润潮而鲜艳的两瓣樱唇上,吻将下去,手法熟练而利落。
  桃面妖狐樊素素,二十年来,何曾有过这旖旎片刻?哪经得起以采花淫贼出身的幽灵神君,不断撩拨。
  她反应何等强烈!纤腰倏扭,酥胸紧贴,陡地,两臂圈了上去,钩着对方脖子,作一个漫长热吻。
  这两人,一个是色中饿鬼,一个是虎狼之年,而又以淫荡之名夙著。怎不如鱼得水,如胶似漆。两情缱绻,物以类聚。
  自此以后,幽灵神君便经常在雪峰山“千桃谷”出现。
  不消说,那精舍绣榻之上,已换了主儿。
  那么潜尤堡主李去非呢?他却被囚禁在谷后石屋之中,每日只给以粗秕充饥。
  起初,桃面妖狐樊素素,尚瞒着幽灵神君,最后,终于在两人淫猥之际,将有关潜龙堡主李去非之事。也一点没有加以保留和盘托出。
  幽灵神君徐中坚,骤获此讯,心中大喜。认为此人身上,大有利用价值。
  于是,封桃面妖狐樊素素,为冥狱夫人,其女樊白玉,为地阙公主。
  即日迁往该教总坛,贵州云雾山白烟崖“幽灵鬼府”。
  潜龙堡主李去非,也转移了囚禁之处!
  从此,这江湖之上,再也找不到这大剑客的侠踪。
  且说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青衫美侠龚钰,畹香姑娘,骑着宝马健驴,沿鄂湘官道南下,循着马迹蛛丝,找上了云雾山“千桃谷”。
  但见柔条万枝,碧桃绿叶,迎风簌簌,荒草盈径,精舍之内,业已人去屋空。
  三人这一扑空,畹香姑娘,竟是泪如泉涌。
  龚钰仔细地用心察看,忽然给他发现一柄无剑的剑鞘,扔在屋角,他俯身拾了起来,拭去尘灰!
  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噫”了一声,说道:“畹妹,果然令尊大人曾经在此住过,你看,龚师弟手上,不是他的剑鞘么?”
  畹香姑娘,对这剑鞘,小时曾经常抚弄,哪有看不出之理?
  东西是证实了为潜龙堡主之物,可是人呢?
  三人这一来,全失去了主意。
  要知这雪峰山“千桃谷”,为一极其隐秘之处,妖狐竟尔舍此不居,难道她还有更为隐秘幽邃的巢穴不成?
  普天之下,地域如此辽阔,在突然线索中断,即使诸葛复生,亦必大感困难,何况,这三个年轻少年!
  一任三人,如何寻找,再也发现不了其它任何线索,在红日咬山之际,始跨上马背,走下雪峰山麓。
  这晚,住在黔阳。
  姑娘心急父亲安危,面泛不愉之色,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同青衫美侠龚钰,身为师兄,自然也快乐不了,大伙儿全是眉峰紧皱。
  畹香姑娘忽然喃喃自语道:“父亲失踪这样久,不知母亲将如何忧心如焚?”
  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最怕姑娘问起母亲,是以一路之上,总是避免与她一块。
  这时,突然被她提起,心中暗暗感到难题快要来临!幸而姑娘只是喃喃自语,方觉安心。
  谁知龚钰却在一旁发难,说道:“李伯伯失踪后,不知伯母对此事有无意见?”
  原来,他是想多获一点侧面消息,作为觅寻桃面妖狐的资料。
  何天衡向龚师弟瞪了一眼,说道:“青凤前辈,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凡有关桃面妖狐之事,她是毫不知情!”
  畹香姑娘粉颊上挂着一粒泪珠,在灯光下闪耀,樱唇微启,说道:“何师兄,母亲会不会也出来寻找父亲啊?”
  何天衡对她这一问,经过考虑和准备,是以毫无说慌痕迹,只听他说道:“令堂大人,比谁都急,我们南下寻找,她则往北方一带踩查。”
  龚钰和畹香姑娘,听大师兄如此一说,岂虑其中另有隐情,自是深信不疑。
  反而何天衡,俊面忽红,这是一个平生初次说谎话之人,所以有此难避免的表现!
  龚钰用安慰口吻说道:“天下没有不泄漏的秘密,只要咱们细心打听,还许可从一些江湖人物口中,探听到亦未可知?”
  蓝衣书生何天衡说道:“酒楼茶肆,正是江湖人物出现之地,走!师弟,师妹,咱们用晚餐去。”
  “走”字才落,人已飘出室门之外,龚钰和畹香姑娘,自是紧随其后!
  蓝衣书生何天衡,一脚跨出旅舍大门,蓦地,发现一个须发如雪,作渔夫打扮老叟,行色匆忙,从面前掠过。
  他岂有不识沅江渔夫佟士杰之理?于是脚下一紧,便已追上前去,呼道:“佟前辈留步。”
  沅江渔夫佟士杰闻声回顾,见是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不禁大喜,说道:“老弟,天幸在此相会,走,咱们上武当,迟则不及!”
  他这话,无头无脑,不但随后追来的畹香姑娘和龚钰莫名其妙,就是何天衡也不知何事,如此急迫。
  老人家见三个年青人怔怔地望着自己,立刻明白过来,说道:“这样吧,咱们找个僻静地方再谈!”
  前面便是一间酒楼,何天衡用手一指,四人噔!噔!噔!上得楼去,拣了一个较为幽静席位。
  龚钰吩咐伙计,从速将酒菜拿来。
  沅江渔夫,可能早就酒瘾大发,咕嘟!咕嘟!先喝下三大杯,然后一掀银髯,向龚钰及畹香姑娘望了一眼,见这一双少年男女侠各,男的美赛潘安,女的艳可倾国,而且双眸澄澈,英华内敛,似较玉笛金扇蓝衣书生尤胜一筹,心中不禁暗自讶异!
  何天衡双眉一扬,向双方介绍道:“这是沅江渔夫佟老前辈,他的震脉指及七十二式渔网绝招,武林独步。”
  青衫美侠龚钰,和畹香姑娘,各自点首表示敬意!
  旋又指着畹香姑娘说道:“这是敝师妹李畹香,也就是潜龙堡主李去非前辈,唯一掌珠。”
  沅江渔夫方“哦”得一声,他又指着龚钰道:“这是敝弟龚钰,外号青衫美侠,更是家师同神婆老祖宗同一衣钵传人。”
  沅江渔夫,忍不住得意地掀髯大笑!说道:“好极了!好极了!有你们师兄弟三人,武当之围,必可解矣。”
  何天衡这才说道:“武当乃九大门派实力最强者,谁敢捋虎须?该不会是那些凶魂厉魄吧?”
  “怎么不是啊!而且还说幽灵神君还要亲上武当。”
  这两日来,武当已被闹得地覆天翻!洛阳名武师方卓,咸阳铁臂苍猿洪振乾,冀北天罡指孙伯驹,浙江钱塘医隐俞叔平,均先后遇害,死状甚惨。
  何天衡星目一挑,正想发问,老人家接着又道:“旬日之间,邛崃变节,青城瓦解,峨嵋撤守,衡山屈服。
  这些名山胜地,全插上了幽灵教玄色骷髅旗帜。如今,又倾全力进犯武当,差不多整个江湖,均已受害。
  武当万一不幸,次一目标,便将指向少林。只要这武当少林两大派发生动摇,极目天下武林,再难找出相与抗衡之人!”
  言下,不胜隐忧。
  畹香姑娘黛眉一皱,埋怨道:“早知如此,咱们就不该在九里关绝龙岭,放过这批凶神恶煞!”
  龚钰劝慰道:“事情既已过去了,追悔已是不及!当前之务,是如何前往解除武当围困。”
  何天衡颔首表示赞成,忽然剑眉一皱,说道:“佟前辈,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老人家叹息一声,说道:“昨日我在镇远一家旅舍投宿,忽然神拳无敌褚公权,从后窗飘身而入,告诉我目前武林大难已临,幽灵神君,业已预定五月端阳节日,扫平武当。
  问我有无办法寻得宇内五奇或二圣传人,前往解危。
  我一屈指计算,时日无多,从那里寻找,只有答应他尽人事以听天命。
  我当时曾问他消息从何而来?他在我耳畔轻声告诉:“敝师弟乾坤掌方胜。‘言毕,即匆匆离去,好似心中畏惧有人跟踪一般。
  我于是兼程疾赶,希望能在湘鄂一带遇上老弟,想不到竟是天从人愿。
  ——哈哈!“
  沅江渔夫佟士杰高兴得笑出声来。
  青衫美侠龚钰说道:“那位褚老前辈,倒真是一个好人,可惜被他师弟白无常孔一飞害得不浅。
  这消息,既是从他口中道出,谅必不假,咱们立即日夜兼程北上,还来得及届时赶到武当。
  只是佟老前辈,没有马匹?——“
  沅江渔夫拂髯微笑道:“得三位少侠赶去武当,相信武当之危可解,老朽随后跟来,只是喝一杯庆功酒而已!”
  “酒”字未毕,飒然风响,但见一道白影朝着老人当胸射来!
  畹香姑娘,心中一声低叱,伸出手里竹筷,一下便将袭来白影挟住。
  众人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纸团。再向楼上食客察看,但见人头闪动,猜拳行令,语声喧哗,那投掷纸团之人,料必早就离去。
  姑娘拆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四句话: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假袭武当力攻少林后面画着一个拳头,不消说,这人定是神拳无敌褚公权无疑。
  沅江渔夫佟士杰白眉一掀,说道:“定是‘幽灵教’中途变计,老褚才巴巴地赶来送信!可惜未能当面问个明白!”
  青衫美侠龚钰低喟一声,说道:“这位老前辈,必然有不得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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