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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飘香 作者:曹若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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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钰近日听得这些消息,不禁豪性大发,催马兼程,向湘鄂一带赶来。
谁知,才出巫峡,已是红日咬山。
他跨着“玉龙”进入巴东落店。
一个人,在寂寞的旅途上最易想起往事,他没有一天不在懊悔,这样负气一走,不知给畹妹何等难堪?
龚钰内心正闷闷不乐,无精打采地逛街,他一方面欣赏着街景,一方面又在想着心事。
这时,正是暮色苍茫之际,忽然,他发现一件诧异事儿,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走在他前面的,却是一位儒衫老者,这人步履飘飘,衣袂不惊,双脚离地半寸。
旁人决看不出这老者与众不同处,可是,青衫美侠龚钰,眼光何等厉害,竟被他无意中发现,不禁大惊!
心想:“这人定是一位武林罕绝高手。然而他是谁呢?却会在此小城现身!”
他忽然敏感起来,暗忖:“这人该不是为自己而来的吧?”
旋又一想:“都兰上人乃是和尚,这老者大约是长白老人无疑。”
明知这位老者决非易与,龚钰不由激发了豪性,定与之一较脚下轻功。
于是脚步加快,也跟着施展地云御风轻功紧随其后。
儒衫老人走了一程,回过头来,呵呵笑道:“年轻人,你大约不服气,不妨到前面土岗,一较身手。”
龚钰朗朗说道:“却之不恭,老丈,你就请先行一步吧!”
儒衫老人又是一声呵呵大笑,身形如行云流水,眨眼之间便已远去二十余丈。
龚钰心中暗哼一声,脚不动肩不晃,片刻即已追及。
两人竟是不先不后,一齐落在山岗之上。
儒衫老人“逍遥游”身法,为武林一绝。
他在全力施展下,竟未能将青衫美侠龚钰,甩落半步,心中亦甚惊异!
龚钰何尝不是对这位老人暗生凛骇,他觉得这是自己下山以来,所遇轻功最强之人。
虽然武当山上,较量轻功,被幽灵神君取得胜利,其实,乃系借披风之力,论真功实力,对方却远逊自己。
他心中念头,电旋一落,只听老人呵呵笑道:“年轻人,的确值得自傲,但老朽还得考量一下你的掌力!”
言罢,双掌猛然劈出,掠地狂飚,随着呼呼锐啸之声,疾撞而至。
龚钰还没有把对方身份弄清,老人说打就打,毫不讲理,心中亦暗生愠怒,将“太虚玄天神功”随手拍出。
老人掌力,竟是一掌比一掌雄厚,最先还如惊涛骇浪,在第六七掌上,空气竟产生一种回旋力量,形成风柱,惊天动地般劈来,直可震毁山岳。
青衫美侠龚钰面色凝重,亦将神功灌注双臂,硬打硬接,竟然毫不取巧。
这时两股阳罡掌力,在空中连连相接,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山岗下居民,还以为是晴天霹雳。
到第十掌上,两人方圈掌待发。
蓦地,垂扬枝头飘下一条紫影,娇呼道:“爸!别……”
以下的字,还未呼出,空中两股掌力,已经劈出,“咔嚓”一声,龚钰脚步一浮,身形一阵摇晃。
儒衫老人竟被这无俦掌力,震得后退半步,已感血气翻涌。
那娇小身形,伸手将老人扶住,埋怨道:“爸!不要紧吧?”
这时,龚钰陡然忆起老人是谁,心说:“这不是宇内五奇逍遥散人司马无忧老前辈么?”
想到这里,立即上前恭身下拜,说道:“晚辈龚钰,适才不知是司马前辈,孟浪之处,务祈海涵!”
原来龚钰乃是从刚才老人一连劈出十掌,方始想起这是“六丁开山神功”。
这“六丁开山神功”,他听师父邙山烟叟谈过,乃系宇内五奇逍遥散人独得之秘。
逍遥散人司马无忧,很快便将汹涌的气血,镇压下去,掀髯哈哈大笑,说道:“果真英雄出少年,不愧是二圣传人!”
他说此微顿,续道:“龚少侠,你习练的,恐怕不是‘龟裂神功’吧!”
青衫美侠龚钰,见这儒衫老人果是逍遥散人,立即恭敬地答道:“晚辈所习者,乃‘太虚玄天神功’,系阿尔泰山老菩萨,嘱家师按所交秘笈中所学。”
逍遥散人掀髯说道:“想不到少侠竟获这位不老神仙垂青,难怪身怀旷世绝学,看来你定可击败都兰上人。”
站在一旁的紫衣少女,见父亲只管自个儿讲话,没有将自己介绍,遂娇呼一声:“爸爸……”
她一面娇呼,一面扯着老人袍袖。
逍遥散人向爱女投了一眼,呵呵笑道:“爸当真越老越昏庸,竟忘记了让你拜见龚少侠!”
旋又抬起头来,向一旁的龚钰说道:“这是小女紫燕。——”
司马紫燕立即上前一步,裣衽为礼,并低呼一声:“龚少侠……”
青衫美侠龚钰,慌忙还了一礼,说道:“司马姑娘,勿存客气,还是直呼贱名为是。”
逍遥散人觉得龚钰,委实是天上鸾凤,人间麒麟,心想:“若有婿若此,足可了却生平之愿。”
这一见两人相互客气,白眉一掀,说道:“燕儿,那么以后就此兄妹相称吧!”
司马紫燕,娇滴滴呼了声:“钰哥哥!”
龚钰觉得这位燕妹妹,体态轻盈,眉目如画,有一种小鸟依人之感。因而想起了畹香姑娘的绝世风华,剑眉泛起一丝愁容,跟着回呼一声:“燕妹!”
逍遥散人望着初升明月,说道:“龚少侠,咱们进城吧!”
三人遂返回巴东,从酒楼中用过饮食,再回到客舍,凑巧得很,逍遥散人竟与龚钰原属同落一店。
三人才跨入旅舍大门,伙计即送来一封信件,交与青衫美侠龚钰,说道:“客倌,这是你的信。”
龚钰大吃一惊,心想:“不知是谁?竟知道我已来到巴东!”
伸手接过信件,拆开一看,不禁怒哼一声!
司马紫燕探头撕抢先道:“青衫美侠龚钰阁下!”
她念到这里,向龚钰斜睨道:“这人倒挺客气!”
逍遥散人说道:“傻丫头,念下去,别看人家表面客气,骨子里,晓得究竟玩些什么花样?”司马紫燕,呖呖莺声,低念道:“本神君承两度赐教,铭心镂骨,不敢或忘!
兹有方外敝友青海都兰上人,仰慕阁下,以弱冠之年,挟不世神功绝技,纵横宇内,破坏武林团结。上人业已佛驾东来。
有日,特伫候阁下于湘境四望山头,务盼于六月十五日拨冗光临是幸!
幽灵神君徐中坚拜她把这封信看毕念完,秀靥上顿时泛起一层薄怒,冷哼道:“都兰上人是什么东西,他竟敢向钰哥哥挑衅!”
逍遥散人一捻胡须,说道:“燕儿,你怎能这样肆言无忌!
须知那都兰上人,乃蒙藏两族中罕有高手,成名还在咱们宇内五奇之前。
听说这家伙近年在练一种神功绝技,名为‘七绝飞剑’,伤人必死,威力无穷,大可傲视武林。
单以幽灵神君而论,不是为父灭自己威风,五奇中人,无人敢断言必胜!
何况,还有东海肉球剑客裘异,扶桑岛白发红颜驼背姥姥等,皆非易与之辈,助纣为虐哩!“
司马紫燕黛眉一蹩,无限关怀地说道:“爸!这次四望山之行,何不替钰哥哥安排一番,把刘伯伯和卢叔叔请来助助阵好么?”
青衫美侠龚钰,见燕妹如此关心自己,心中甚是感激,只听逍遥散人说道:“丫头,这何用说啊!不过你那刘伯伯天府酒仙,卢叔叔巴岳茶客,宛如闲云野鹤,又岂是一时所能寻得到的?”
青衫美侠龚钰剑眉一扬,说道:“前辈,你老人家不必为晚辈之事,太过愁虑,龚钰虽未腰间悬剑,必要时,还有一条玉带,与敌一搏。”
谁知‘搏’字才落,窗外飘来一缕苍劲声音,说道:“壮哉斯言!”
这声音甫入司马紫燕之耳,先是一怔,继之大喜,立即掠身窗外,高呼:“刘伯伯!”
逍遥散人司马无忧,朗笑一声,吟道:“有茶有酒皆兄弟,急难来时始见人!”
吟声才落,房门“伊呀”一声推开,走进两个老叟。
青衫美侠微一注目,见前头这位,面色红润,宽袍大袖,腰系古铜色葫芦,醉态可掬,不消说,定是天府酒仙刘慕伶。
后面老人,系儒士打扮,一身白色衣衫,手托一只江西细瓷茶壶,不断品啜,正是巴岳茶客卢不同。
两人一脚跨入屋内即呵呵大笑,说道:“逍遥先生,不知仍可高枕无忧乎?”
司马无忧也跟着笑了起来,呵呵笑道:“有两位大将军在,未足忧也!”
于是,将青衫美侠龚钰,作一番介绍。
这两位奇人,一个壶不离手,一个酒不离口,豪放,风趣,幽默,顿使这间独院满院生辉。
司马紫燕,则偎傍着钰哥哥坐着,噙嘴微笑,梨涡隐隐,并不时以无限深情眼光顾盼着。
龚钰虽非情场老手,但这种眼神,他从畹香妹妹,以及樊白玉姑娘身上,曾经发现过,不由心中一凛,故意掉过头来,倾听室内各人说话。
天府酒仙刘慕伶,仰着脖子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地说道:“司马老弟,你忒也轻敌过甚!
据可靠消息,另外还有两位难缠难惹魔头,也来到了湘境。
一是江湖中传言的长白老人,另外一位,则是在六十年前,便已为乱武林的长春仙子。
你想,这些盖世魔头,全都汇聚一处,岂是咱们三五人所能应付得了的。”
逍遥散人低唱一声,说道:“看来咱们宇内五奇,应该团聚一次,为龚少侠助一臂之力。”
巴岳茶客卢不同举壶啜了口香茗,干咳一声,说道:“现在距六月十五日,时间已是无多,咱们得与各位武林正派侠士联系。这样吧!司马兄可同龚少侠于期前赶到洪家关,届时再一齐赴四望山之约如何?”
逍遥散人司马无忧说道:“如此甚好,只是有劳两位奔走!”
天府酒仙咕嘟一声,啜了一口高粱酒,说道:“你这位老弟,居然今天跟咱们自己弟兄客气起来,岂非见外!”
言毕,宽大袍袖一抖,人化一缕淡烟疾射而出。
巴岳茶客卢不同,朗笑一声,衣袂飘扬,跟着凌空冉冉飞去。
司马紫燕在唧唧哝哝,讲述有关两位奇人一些有趣故事,神采奕奕。
龚钰虽尽了最大忍耐力,却禁不住呵欠连天,他实在非常疲乏。
逍遥散人掀髯道:“丫头,咱们也该各自回房安寝,让你钰哥哥早点休息。”
六月十五日,湘北四望山头,不但挤满了凶眉恶眼的黑衣汉子,而侠义道中,亦多成名英豪,纷纷与会。
在西棚之内,以天府酒仙刘慕伶,巴岳茶客卢不同,雪山圣尼,昆仑大慈神僧等为首。群豪中,有少林掌门天纺经上人,武当玄清道长,华山妙新庵主,峨嵋觉了禅师,青城青霞道长,崆峒苍虚真人,点苍双剑,谢恒,谢锐兄弟,邛崃神拳无敌褚公权,仙霞一剑姚奇,沅江渔夫佟士杰,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笑面罗刹方芳,白鹤剑曹九皋,天台剑客冯亦奇,以及门下弟子三十余人。
东棚内,除二凶魂,五厉魄,十八幽灵外,有东海肉球剑客裘异,扶桑岛白发红颜驼背姥姥罗冰心,飘渺夫人莫毓瑶,白无常孔一飞,冥狱夫人樊素素,以及一级香主等共五十余人。
天府酒仙刘慕伶捧着古铜色葫芦啜了口酒,眉峰一蹙,说道:“司马无忧怎么还不见来,他真想逍遥自在么?”
昆仑大慈神僧宣了声佛,说道:“司马施主,最讲信义,想是临时发生事故。”
这时,笑面罗刹方芳,亦在低低絮语,说道:“据卢前辈说,他在巴东,曾与钰弟见过面,可没有看到畹香妹妹。你想,会不会出岔子?”
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心中何尝不为这一对师弟师妹担忧,但他此时,只有向夫人加以安慰。说道:“芳妹,你没有看到钰弟啊!在九里关上,这么一脚,便将肉球剑客裘异那个老怪物踢落岭下,当今之世,除两位老人家外,还会有谁是他敌手!你放心吧!他们很快便会来到。”
他一面说,一面指手划脚,用眼睛向东棚瞄去。
肉球剑客尖起耳朵,恰好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大怒,冷哼一声。
就在这时,东棚上飘渺夫人向属下娇呼肃静,教主即将陪着贵宾驾到。
果然,立刻各守岗卡,鸦雀无声!
西棚群豪注目一望,只见从山道上,转出四个盖世魔头。
打前头这人,穿一身红色袈裟,镶着金边,映日生耀,身材高大雄伟,约八尺开外,双眸有如蓝电,狮鼻虎口,腰上插着七柄短剑,威风凛凛,不消说,这和尚定是青海都兰上人无疑。
第二个,是一位瘦小干枯,须发焦黄,细眉细眼,尖嘴削腮,穿着一身白绸衣衫,腰上却悬着一柄板斧,寒光闪耀,通体乌黑晶亮,重约百五十斤,两臂如无三千斤以上膂力,休想使用!
看来这长白老人,亦是难斗角色!
第三位,却是一个胸脯高耸,蛇腰丰臀,一身鹅黄衣衫,紧裹着嗣体的绮年少妇,她正是淫名夙著的长春仙子,与幽灵神君边走边谈,不时发出一两声银铃似的脆笑,荡漾空间。
幽灵神君徐中坚,以主人身份,走在最后,虽是盛暑期间,身上犹自披着一袭熠熠发光的玄色披风。此人英俊潇洒,极像一个秀士,哪知他毒比蛇蝎,一手造成武林腥风血雨。
这四人一现身,西棚群豪,不禁眉泛隐忧。
未几,幽灵神君,步上北面比武擂台,说道:“今天,是青海都兰上人,柬约青衫美侠龚钰,当着天下英雄,比武较技,并籍以解决武林数十年的纷争,使黑白两道武功,能溶合一炉,发扬光大。”
他说此一顿,续道:“特请青衫美侠龚钰出棚答话!”
连呼两次,不见青衫美侠出来,幽灵神君正感得意,哈哈笑道:“想不到一向自命不凡的青衫美侠,到正式比武之日却龟缩不敢出头,岂不让天下英雄失望!”
谁知话声未落,四望山头,已传来连声清啸,只见三缕淡烟一闪,出现三个人来。
原来这三人,正是青衫美侠龚钰,逍遥散人司马无忧及其爱女司马紫燕。
司马无忧携着爱女,进入西棚,与大慈神僧等人,坐在一块,相互寒喧。
青衫美侠龚钰,见师兄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与师姐笑面罗刹方芳,用着惊诧的目光望着自己,必是在疑惑畹香妹妹,何以不曾跟自己一道。
再看两人望望自己,又望望正在作含情脉脉谛视的司马紫燕姑娘,面上浮起一缕责备之情,他不禁玉面飞红。
心想:“天啊!他们正在误会自己移情别恋!”
就在这时,擂台上的幽灵神君徐中坚,冷冷地说道:“阁下竟有胆量来这四望山头,倒不失是一条好汉。”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续道:“不过,本神君要请问阁下,今日之会,关系武林未来前途兴衰成败,阁下是否可资代表所谓侠义道也者?”
龚钰剑眉双掀,面色一正,说道:“龚钰不过后辈末学,安敢狂妄到以武林代表自居。要知领导天下武林,不但武功足以震惊宇内,而且还须德高望重。神君何不反省,若使尔之野心,变成事实,后果如何?不难想像。为何不销声匿迹,以求自保首领?似这般大张旗鼓,动辄掀起武林浩劫,即使龚钰大度,难道就无其他侠义之士,代天行罚么?”
他越说越是义愤填膺,威风凛凛,宛如天神。
听得东棚之内,人人如被当头棒喝,西棚群侠,不由抚掌称快!
连大慈神僧,和雪山圣尼,都不断赞扬。
幽灵神君徐中坚,顿时脸上黑气大盛!苍白脸上,立现狰容。冷哼道:“孺子不足与谈大事,今日之会,胜者为强!”
“然则,尔意如何?”
龚钰已蕴怒意。
幽灵神君桀桀一声怪笑,说道:“咱们三阵定输赢!——”
青衫美侠龚钰仰天哈哈大笑,说道:“是否要定赌注?”
幽灵神君毫无惭色,说道:“然!”
“还是那一套负者必须终身听命于对方奴役!”
“然。”
龚钰轻描淡写地说道:“神君武当山上,所输赌注,至今毫无履行迹象。
那时小生,乃是以十搏一,尚且如斯。今又故技重演,不悉神君用何取信于人?“
此言一出,立时引起西棚群豪,对幽灵神君嗤之以鼻。
这家伙,不愧脸厚心黑,站在擂台之上,依然神情自若,说道:“昔者,乃系本神君与尔个人之争,个人事小。”
武当玄清道长听得,暗骂一声:“无耻之极!”竟将解散幽灵教承诺,轻轻地一语抹煞。
龚钰气得仰天哈哈一声大笑,道:“今天又将如何?”
徐中坚双眸中诡谲光芒,一闪即逝,说道:“至于今天么,则是当着天下豪雄,焉能不具诚意?”
龚钰见宇内五奇俱皆到齐,于是回身拱手说道:“诸位前辈,适才幽灵神君之言,想已听清,此事关系重大,晚辈未便擅自作主。但事已至此,前辈们可愿意赞同彼等提议‘三阵定输赢’之事?”
西棚群豪,俱知这些魔头,如果不趁宇内五奇均在,以及青衫美侠来到予以教训,日后必成巨患,因此,全都应声赞成。
此事既经决定,龚钰立即趁幽灵神君安排三阵擂主之际,进入西棚。
棚中群豪,莫不起身相迎。
龚钰恭请昆仑大慈神僧,主持全局,自己则拟走向师兄何天衡身旁坐下。
司马紫燕伸出春葱般手,一把将他挽住,说道:“钰哥哥,你岂能离开司令台?”
龚钰略一犹疑,便即在她身畔坐下。
此时,擂台之上,走出一个瘦小干枯老头,腰悬板斧,形态甚是猥琐,死眉死眼,向着西棚拱手说道:“老朽长白胡元庆,愿向各位英雄,领教几招拳脚兵刃,不知哪位英雄有兴上台赐教一二。”
笑面罗刹方芳,上前请令,大慈神僧慈眉一扬,说道:“这位长白老人,天生神力,尤其前面三斧,威力大得出奇,施主小心应付。”
笑面罗刹方芳,答应一声,身形一拔,然后双足一踹,轻飘飘落在台上,脆笑道:“长白老儿,尔不在长白山头,度其余生,却想助纣为虐,为害江湖。本夫人奉劝一句:”回头是岸‘,此时退下擂台,还来得及。否则,姑娘玉带之下,必难生还。“
长白老人胡元庆见这美艳少妇,竟是三年前,一掌劈毙冰魄神魔的笑面罗刹方芳,如此言语,焉能忍受,把时才一点凛惧之心,化为乌有,不禁嘿嘿一声冷笑,说道:“贱婢住口,老夫今天要不教训于你,安知天高地厚!”
说到这里,双掌一错,呼的一掌,当胸推来。
笑面罗刹方芳,脆笑一声,“龟裂神功”,霍地推出。
两股狂飚恶涛,在空中陡地接触,“碰”的一声巨响,方芳双腿一晃,长白老人胡元庆,步履浮松,两人俱各大惊。
要知方芳三年前,即已名震武林,连十邪之首,冰魄神魔吕天昌,尚且一掌震毙当场。其后又服千年玉蜇内丹,打通玄关窍要,加以三年来,勤练不缀,功力何止增加数倍。
这一掌,竟未能使对方移退半步,而自己竟然身形摇晃,焉得不惊!
长白老人更是骇然,这家伙天生神力,八十年前,即已大力神掌震慑武林,想不到今天几乎吃瘪在一个二十余岁少妇手中,不由怒从心起,又是一声嘿嘿狂笑,双掌连翻劈出。
笑面罗刹,白影闪处,乘隙蹈暇。
顿时满台狂风四卷,锐啸惊心。
幸而这座擂台,是用石头堆砌,否则,不被两人掌风砸折才怪。
东西两棚之人,几曾见过这等阵仗,只见两缕白影翻飞,脆笑与怒吼之声不绝。
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目注斗场,一眨不眨,幽灵神君,也自紧皱眉头。
这种情形,无人能断言某方必胜。
不过,笑面罗刹方芳,究属年轻,潜力深厚,再加上“七绝大挪移身法”,奥妙神奇,稳居上风。
数十招一过,长白老人瘦小干枯身躯,竟然被震飞数尺,气血翻涌。
照说,他应认败服输才是。
他这时,老脸无光,想不到将近百年威名,毁于一旦,如何不怒极若狂!
嘿嘿一声惨笑,飕的掣出一柄乌光闪耀寒铁板斧,一式“盘根错节”暴扫而至。
只见斧影纵横,满台寒光流露。
一任笑面罗刹方芳,步法何等奇奥,看来亦难逃这一斧之死。
她此时哪还笑得出来,一个娇躯,全被笼罩在斧影之下。
宇内五奇,全都面色遽变。
因为长白老人胡元庆三板斧,得自初唐程咬金手抄秘笈。
自他闯荡江湖以来,记忆中从无一人侥幸逃生。
龚钰和玉笛金扇蓝衣书生何天衡,心头狂跳,注视台上,急得双拳紧握。
其实,笑面罗刹这时反而临危镇静,身形随着板斧带起的风声而飘渺空中。
长白老人胡元庆见对方居然逃出第一斧,狼嗥一声,喊道:“万山其秃!”
笑面罗刹方芳,只见面前一片银浪滔天,无缝无隙,向着四面八方,狂涌而至,真有一斧伐尽万木之势。
她银牙一咬,立化“贴波乳燕”。
斧锋所及,青丝被削落一绺,真是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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