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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冰柱之谜 作者:[美] 金·斯坦利·鲁宾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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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内部通话系统震耳般响起:“奥勒格吗?”是约翰·丹塞惊慌失措的声音。“奥勒格,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请马上回话。”
戴维达夫赶快走到装着内部通话器的墙边,轻轻敲了敲通话器:“什么事,约翰?”
“奥勒格,我们需要你马上赶到驾驶室,有紧急情况。”
“出了什么事?”
“我们发现有三艘飞船正从两条行星带之间穿过,向我们靠近。像是警察飞船。”
戴维达夫看着我说:“我马上就到。”他说着就穿过菜地跑到我这边。
“看来火星上的麻烦还没把他们全都缠住。”他这话说得轻快而又幽默,但他的眼神却很凝重,“来吧!”
于是,我跟着他来到“赭鹰”号的驾驶室。驾驶室里大约有十来个人,有少数几个人留意着“赭鹰”号,其他人都凑到戴维达夫和艾莱恩·布雷顿身边。
“他们正以等边三角形的阵形飞来,”艾莱恩说,“西蒙从目视镜里看到了他们……他发现了一艘飞船后,马上想到警察的行为习惯,跟着就发现了另两艘。如果他们不做任何调整的话,到时两艘将分别在我们两侧,另一艘则在我们下面出现。”
“我们还剩多少时间?”戴维达夫问道。
“他们现在正在减速,大约三个小时后就会穿过这个小行星群。”
我一辈子都没见过人们如此严肃地聚在一起。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顿时鸦雀无声,只听见飞船行进发出的咔哒声和喷气声。
我也陷入了沉思。我刚刚所见到的一切,是他们历经四十年的艰险才达到目前这个样子的,却眼看就要成为一个勤勉的猎手的猎物。
四个小时以后,也许一切都会结束,逮捕,监禁,派卫兵用这艘星际飞船押送我们回火星,或者立即置我们于死地。委员会的那些飞船—卜总是满载军火。
“他们速度是多少?”戴维达夫问。
艾莱思说:“每秒二至三公里。”
“他们还有一大片空间要搜寻。”斯旺满怀希望地说。
“他们正在包围我们!”艾莱恩说,“就要发现我们了,用雷达、热扫描、金属扫描、目测,还有无线电监测器……总之他们就要发现我们了。”
“不要再使用无线电通讯。”戴维达夫说。
“已经关闭。”艾莱恩答道。她那苍白的脸上显得那么不耐烦 她等着大家都跟上她的思路,好帮她出主意。
他们面面相觑。
“我们可以把所有的激光排成一排,”“莱蒙托夫”号的船长奥尔佳·博格说,“对准他们的排气管道开火。”……他又意识到这对防护屏根本无济于事……“要么轰击他们的驾驶室或是反应堆防护屏的发电机。”
“那些防护屏保护得非常好。”斯旺说。有几个人点点头,嘴巴抿得紧紧的。他们已无路可退……只能背水一战。他们会战斗而死,而且,我想,我也免不了一死。
艾莱恩说:“我们要是拖延的话,他们就会发出信号,这样我们的位置也就暴露了,其他的警察飞船一个星期之内就会到达这儿。”
“不仅如此……”
“为什么不藏起来呢?”我插口道。
他们齐刷刷地盯着我,这样子让我想起了娜塔莎和玛丽—安娜。
“我们正被包围着呢。”斯旺解释道。
“我知道,不过你们又没有处在三角阵形的正中间,是吧?因此,只要你们把飞船直接行驶到希尔达上或是接近它的地表,这样,当下面的飞船在你们底下飞行时,你们就在希尔达的上面盘旋,如果你们领会了我的意思,那你们就可能一直避过他们的视线。”
“两侧的飞船有一侧会发现我们。”艾莱恩说。
“也许,”我刚一开口戴维达夫就打断我说,“我们可以躲在希尔达的一侧,让希尔达处于我们和一侧飞船之间……再想法使附近的岩石处于我们和另一侧飞船之间。这样,希尔达可以帮我们避开两艘飞船,它的一个子岩石帮我们避开第三艘!”
“假如可能的话。”艾莱恩说。
“这没用。”奥尔佳·博格肯定地说。
“你倒告诉我,他们怎样越过小行星来发现你们。”我说。
斯旺狡黠地微笑着:“我们逃不了,可躲得了。”
“我们围着希尔达转的时候不能使用火箭,”艾莱思如实地说,“他们会看见排出的气体。”
这真像我小时候在北非海岸流沙那辽阔的岩石平原上玩的捉迷藏。
“你们可以用锚链拖着飞船,”我说,“在地面上到处都用绞车固定好,待警船经过时,它就能拉着我们绕着岩石转。这样,无论如何你们就能掌握主动权了。”
他们对这个主意非常赞赏。“可我们如何观察他们的动静呢?”
艾莱思问道,“假如他们改变方向,我们又处在希尔达的后面,怎么力、?”
“我们可以在地面上派些观测员,”戴维达夫说,“他们可以用手语报告情况。由一队观察员分程传送消息。”他在考虑着这件事。
“对,咱们就这么干。”他开始在房间里啪啦、啪啦、啪啦地踱步,“走,我们没多少时间了!艾莱恩,派两艘小船到希尔达上去。他们一定要带全所需要的每一样东西,因为事情没完成,他们就不能返回。让他们在十五分钟之内埋上两根锚桩,越深越好。”
这个计划最妙的地方就在于,它基本上是一次标准的采矿过程:接近一块岩石,准备开钻……
“让约翰和其他采矿人员把锚链准备好。哦……告诉那些小船只能在船湾和希尔达背面使用推进器。”
戴维达夫突然想到什么事,他开始朝我这边张望,等他考虑好之后,说:“所有的非MSA成员都必须尽可能地与同房间的人呆在一起,如果同房间的人正忙着就得与其他人呆在一起。我命令严密监视道金斯、诺德霍夫和华伦斯基。就让他们呆在生活区里,别告诉他们正在发生的事。埃玛,你留在这儿。”
我吃了一惊:“我想打个盹儿。”
大家神经质地笑笑,然后就散开来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戴维达夫朝我走过来:“谢谢你,埃玛。这个主意不赖。”
我摆摆手,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一一或者更恰当地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个主意罢了。”
“也许吧。可这到底为我们赢得了时间。”他的笑容、他的眼睛使他那黝黑的脸庞熠熠生辉,但是他当时肯定无暇顾及我了。他紧张得鼓起了腮帮子。艾莱恩叫他,他转过身朝她走去。
我坐下来等着。
锚链安装好了……这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一一—我与戴维达夫,还有奥尔佳一起来到正对着驾驶室的那间窗户很小的房间,从这儿可以看到飞船另一边的情形。从我们这儿伸向希尔达的锚链(我估计小行星大概有7公里长,后面藏3艘飞船可能藏不下)像一条银丝带一样,非得富有想像力才能看出来。开始拉小行星了,锚链绷得直直的。站在另一边刚好可以看见锚链连着星际飞船。戴维达夫离开房间回到了驾驶室。过了很久,希尔达终于靠近了,终于与那个光秃秃、灰蓝色的、表面粗糙的行星岩石相距不过100米。
这会儿“赭鹰”号的中央火箭正排出微弱的气体,以保证飞船与行星别碰到一起……也就是让我们别降落到(实际上是飘落到)地面上。我想我可以感觉到重力那种神秘的牵引力。
斯旺来到我身边让我回到驾驶室里去。当我走进升降管道时(当时只有一架在上行),我注意到一种异常的静谧。许多系统已经关闭。对于外部世界来说,这三艘飞船已经成了毫不动弹的物体。
艾莱恩用计算机在大屏幕上显示出我们两艘飞船和从我们原来的位置上所观察到的小行星轮廓以及三艘警船的情形。它们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在我们的雷达范围之内,是通过小行星地面上的观测员确定的。那些观测员穿着舱外活动太空服,像昔日地球上的侦察兵一样隐蔽在岩石后面行动。驾驶室里又挤满了人。
我们边等待,边注视着绿色屏幕上不断移动的紫色线条和圆点。计算机工作人员和约翰·丹塞还在设置着对抗行动,其他的人则坐下来观察着。
“我已经看见他们了。”一个地面观测员报告道,“大约位于我的地平线上10度,垂直度有95度或100度。”
“叫他把他太空服的排气孑L对着地面。”戴维达夫对着话筒说。
锚链开始强有力地拖着我们绕着小行星旋转。从绿色显示屏亡看,我们正处于两个紫色矩形的近乎中心的位置;小行星的轮廓不断变换,那标出警船的细细的红圈渐渐地升往行星轮廓的边缘。
如果它们完全冒出地平线,就将处于我们的上空,至少有一艘会这样。艾莱恩指着在屏幕上出现的跟在希尔达身后的一小块子岩石,这块子岩石至少会在我们和警船之间呆上一会儿。
从驾驶室那宽敞的塑钢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希尔达在我们头':画了道弧线而去,星际飞船的底部恰好在我们的上方,它的身后就是恒星密布的真空太空。计算机上显现的事好像是在演一场电影,—场战争游戏,一种抽象艺术……一因为我们看不到警察,他们也看不到我们。这种抽象艺术……其美学原则就是把所有的点都保持在那个不规则的圈子之内……
观察员不断地以哑语报告我们的位置,艾莱恩即时地把位置用键盘敲出。小小的红色圆点在屏幕上跳跃着。
只有一艘警船在我们下面,这很好对付。它飞过时,我们会上升,绕着小行星转,使它处于我们和警船之间,警船就别想发现我们。对在我们右边的那艘警船,情形也是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大的回旋余地。我们要一直躲在地平线之下对付警船。有几分钟的时间我们会处在地平线之上,落在第三艘警船的视线里。那是最糟糕的了
不过在那几分钟里,有一块两公里见方的子岩石会飘到我们和第三艘警船之间。在这艘飞船从子岩石后边飞出来时,希望我们已在希尔达的地平线之上了,这样,三艘警船全都发现不了我们。
大家都盯着屏幕,我偷眼观察戴维达夫,他镇定自若地紧盯着显示屏,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听天由命的神情。
第三艘飞船远远地从希尔达的地平线上来了,正处于子岩石之后。戴维达夫俯身向前对着话筒说:“三号站,把我们朝你那个方向拉。”他把计划抛到了一边,对艾莱恩的抗议也置之不理。“我们在那一侧有更大的回旋空间。”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说。“西蒙,什么时候看到他们就告诉一声。”他对着话筒又说道。我想起了正俯卧在地面上的西蒙……“他说他看见了他们。”传来观测员的报告声。
“你们尽快拉向一号站。”戴维达夫说。
在屏幕上,第三艘飞船那小小的标志爬上了代表子岩石的那道线,然后就在那里呆着不动了一一那艘飞船的探测器是在我们的地平线之上还是之下,谁说得准呢?“快拉,”戴维达夫低声地自言自语,“快拉。”我寻思也许警报铃都已经拉响了呢。
不到两分钟后,代表第三艘飞船的圆点向岩石的地平线下滑,然后又退回到希尔达身后,现在希尔达已把我们挡在三艘警船的视线之外了。
不过,就在那两分钟内,我们真的很可能被发现。
西蒙还在传送着我们所处的位置,驾驶室里所有的人都没兴趣再听了。
“他们的速度可不慢呀。”斯旺大着胆子说。
……就这样,我们合法政府的三艘警船一无所获地走了。我和别人一样显得兴高采烈,洋洋自得。尽管它们在水平线上的那一瞬间真的很可能逮住我们;如此说来,我的主意算不得尽善尽美,不过还管用。
从发现警船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小时……在这漫长的五个小时中,我只是在担心我的小命,担心它就此完蛋……这种愚蠢的念头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全部生命流逝。”
经历了这番提心吊胆,我真有点疲倦。
“我们还要在希尔达后面躲上一两天,”戴维达夫说,“然后再继续干活。”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冲我们咧嘴一笑:“该走啦。”
等到大家庆祝摆脱追踪之后我才平静下来,回到房间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香极了。就在醒来之前我还做了个恍若亲历的梦:在梦中我还是个孩子,正在火星上玩捉迷藏,就像我们经常玩的那样。我们在北非海岸流沙上的考察站,那是一片辽阔的、布满巨石的荒原……那些石头从篮球那么大到一个小房间那么大不等,在荒原上排成规则的图案,这些图案常常让我们的长辈感到迷惑不解。
“这不可能是自然天成的,”我父亲坐在一块岩石上,凝望着近处的地平线说,“看上去像舞台布景。”
但对我们小孩子来说这却是再自然不过的了。黄昏时分,吃完了饭,我们总爱玩捉迷藏。在梦里,已近日落时分,是那种灰蒙蒙的日落,那时你可以直视着那个小小的红太阳,天空给镶上了一道道粉红色的边。每一块岩石都在赭褐色的平原上投下了长长的阴影。
我藏在一块齐腰的圆滚滚的岩石后边,蹲在那儿看着其他小孩冲回生活营地。生活营地离这儿有好远。我可以看见风裹着流沙,但我穿着太空服却感觉不到。
无线电里传来吃吃的笑声和急促的呼吸声,把它关掉后一切都复归于平静。我的话筒给关上了,是那个找我的人放弃了努力。巨岩太多,投影密布。
“噢噜噜,牛嘞,快走,快走,快走。”她用一种颤动的嗓音喊,“噢噜噜,牛嘞,快走,快走,快走。”
但我不敢回话。还有个东西在那儿,我认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一个像长长的阴影一样又高又黑的东西在动,就在落日旁边。那红艳艳的夕阳正洒在后边古老的火山墙壁上,我小心翼翼地藏好,只敢把眼睛露出岩石,看着那黑乎乎的影子到处转悠,在一块块岩石后面找寻。生活基地在哪里呢?无线电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没有人呼叫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向我的藏身之处走来,一块岩石又一块岩石地搜寻着。火山墙的阴影在荒原上越拉越长,渐渐地掩盖了一切……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似醒非醒了一阵子,接下来就梦见我父亲牵着我的手。我们走在城市穹顶下,都没穿太空服。我还很小,大概7岁吧。我走进了棒球场。爸爸拿着手套和球,球是那种小孩子的球,击不远。
“我像你这么大时也打棒球,”爸爸对我说,“场地也和这个一般大。”
“这个球场这么小。”
“在火星上这是小了一点儿,不过在地球上,就是大人玩的球也击不远。”
“因为重力的缘故。”这就说明了原因。
“对,地球上的引力更大些。”他把我的手套递给我。我站在本垒板之后,他站在投球手的区内,我们一来一往地投了起来。“昨天那个投手真的打中了你。”
“是啊,正打在我的膝盖上。”
爸爸咧嘴笑了起来:“我看见你站了起来,坚持着打了下一盘。
我就喜欢你这样。”他拿起球投了过来:“刚刚给打中膝盖你怎么又想偷进到第三垒呢?”
“我不知道。”
“你出击得太远,”他接了个低球,“桑迪正好打了个短打,出来让你到第二垒。而你一旦到了第二垒,就处于得分的位置了。”
“我知道,”我说,“我一领先就去那儿了。”
“的确如此。”爸爸露齿一笑,用力投了个球给我,“那才是我的埃玛呢。你反应很灵敏。如果再加把劲儿的话,也许你能偷进到第三垒,……定能。我们好好练,你有希望成为一个真正的快投手……”
接下来,我奔跑在南流沙开阔的荒原上那烤焦了的氧化沙石亡。在梦中,那空旷的平原就像是天青石色的海底峡谷一样,到处是可呼吸的空气。我穿着运动短裤和衬衫,打着赤脚在奔跑。在火星温柔的拥抱中,我向前跳呀跳,手臂做着柔和的游泳姿势,就像我父亲教过我的那样。在火星的重力条件下,没有人能真正地跑起来,我却能在爸爸的帮助下跑了起来。我似乎参加了赛跑,正遥遥领先于其他的人。我的腿有力地踏在沙地上,激开了那发烫的沙子,我感觉到稀薄、寒冷的空气正呼啸而过。我听见父亲在说:“快跑,埃玛,快跑!”我跑过那红色的荒原,那么自由,那么有力,我越跑越快,感觉就像要越过横亘在我面前的地平线,而且要不停跑下去,一直跑遍整个星球。
娜塔莎和玛丽—安娜推门进来,两人在讨论着过多的生物量的问题,她们吵醒了我。我的心咚咚直跳,浑身湿漉漉的。在脑海中,我依然听见父亲在呼喊:“快跑!”
他们开始马不停蹄地修建星际飞船。娜塔莎和玛丽—安娜一直都呆在房间里细细地研究程序及其结果。
上次躲过了委员会警察真是好玩得很,看来他们不会再走这条路线了。她们紧赶慢赶,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室友们却愈加焦虑。
“……任何物质的封闭程度都取决于它在系统中的消耗速度,和它在不完全封闭状态下的流失速度。”娜塔莎老是念叨着,像祷告似的,还不时瞅我一眼,满脸的无可奈何。因为我不愿一天花上几个小时和她们一起。
灯光打在小小的桌子上,玛丽·安娜伏在计算机屏幕前复印数据……“物质封闭系数K取决于K等于I减e大于E……”
整个系统的封闭是所有循环利用物质封闭程度的复杂综合。
但是她们想尽了办法,怎么也达不到那么高的系数标准。我也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当然,完全的封闭不符合自然规律,哪里都不存在完全的封闭,除非把宇宙视作一个整体。即便在宇宙,每次大爆炸都无疑比上一次小一点。在星际飞船上,应当对泄漏的物质进行废物回收。她们对海藻和海藻反应器中积压的腐殖质束手无策。她们无法彻底回收尸体(动物或人的尸体都不能)。某些矿物……如果能被重新放回系统中,使之有利于把某些东西转化成为主流循环的东西就好了……因此,我们不停地工作,变异细菌、测试细菌,在生物化学过程中折腾来折腾去,想培养出一条首尾相接的蛇,它将在星河中活蹦乱跳。
有天晚上她们都出去了,我把完整的计划方案打印出来,填上我自己估算的数字,结果我找到了积压物打破系统平衡并足以摧毁系统的界点。我赢得了大约七十年的时间。
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她们总算如愿以偿了。但是宇宙如此之大,她们还得精益求精才行。
有一天,大概是警船飞过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正在琢磨着封闭这个问题,安德鲁·道金斯、艾尔·诺德霍夫和华伦斯基在大厅里把我拉住了。道金斯看上去又肥胖又虚弱,好像水土不服似的。
“我们听说你帮助叛乱分子逃脱了近在咫尺的委员会警察飞船队。”他指责道。
“谁告诉你的?”我说。
“船上都这么传。”他忿忿地说。
“都是谁在传?”我问道。
“那无关紧要。”华伦斯基说话简洁明了,但是口音很重,“问题在于,上个星期五我们三个人被关起来的时候,委员会警察是不是正好经过?”
“是的。”
“你是不是参与了躲开他们的谋划?”
我细想了一下,对呀,我是参与了。我想让人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直视着华伦斯基的眼睛说:“你可以这么说,是的。”说完,一种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你竟然帮他们逃脱了追捕!”道金斯咆哮起来,“要不然我们现在已经自由了。”
“那可不一定。”我说,“只要这些人一反抗,警察就会把我们都炸成灰。没准儿我还救了你们一命呢。”
“问题是,”华伦斯基说,“你帮助了叛乱分子。”
“你一直都在帮助他们。”道金斯说,他差不多是非常明显地流露出了敌意,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在发报室的战斗中扮演了一个骗子的角色,是不是?想方设法赢得我们的信任。正是你把我们的计划泄漏给他们,现在你就在帮助他们。”
我忍住没有指出他的指责毫无道理。正如我所说,太空船上有的是偏执狂。“你怎么认为,艾尔?”我傲然问道。
“我认为你是个叛徒。”艾尔·诺德霍夫非常平静,我感觉得到。
“等我们回火星去的时候,”华伦斯基开腔道,“你的行为一定会众所周知。如果你还想回去的话,你也没资格指挥返程飞行。”
艾尔的话令我十分震惊,但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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