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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五号 [美] 罗伯特·谢克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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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特记得在《最后降临之书》中所读过的内容,那上面提到天神之船降落的过程的确是这样的:
  一开始是清埋场地的仪式(当时还没有称之为舞蹈)。
  接着天神们跳起他们的苦难与疼痛之舞,然后就举行着陆认可仪式。
  天神们以表示饥饿和口渴的舞蹈作为答复,就像他们现在所做的那样。
  接着是入境检查仪式,货物验收仪式和医药检查仪式。在整个仪式持续的期间,食物和水是不准献给天神的,这是规定。
  当全部仪式结束后,当时有一个天神出于某种原因,装成死去的模样,其他天神把他抬进飞船,于是天神全部离开了这颗星球,而且永不再来。
  这以后就开始了很长的一段遗忘时期。
  但是没有一个古代作者能对遗忘时期说出正确的原因。有些人断言:在某个舞蹈中的一个错误触怒了天神;另外一些人,比如阿尔霍那却说宴席和美酒的款待应该首先进行,接着才是那些仪式。
  阿尔霍那的观点远没有被多数人所接受。因为不管怎么说.天神是不会知道饥和渴的,为什么宴会要比仪式更优先呢?
  格拉特同意阿尔霍那的观点,而且十分虔诚。他希望总有一天自己能找出造成遗忘时期的真正原因。
  摊蹈突然中止,格拉特赶忙去了解是什么原因。
  原来有个笨蛋把一个普通的水罐遗忘在神坛附近。一位天神爬向那个罐子,他的手刚要去抓它。
  首席歌手从天神手边抢过这个水罐,所有的村民鄙松了一口气。这是多么亵渎和大不敬的行为啊——竟把一个平庸的、没有装饰的,不纯洁的水罐留在天神旁边,神一旦碰到它,就可能勃然大怒,毁掉整个村庄!
  天神是在发怒,他大声吼叫,手指着那个冒犯了他的罐子.然后又指指另一位天神,那神依然俯卧躺着,是一种入定的状态。他又指指自己的喉咙和干裂的嘴唇,再次指指那个水罐,接着勉强走上两步就栽倒了,天神开始呜咽。
  “快!”年轻歌手大喊,“马上跳互利贸易协定舞!”
  仅仅由于他的机智,这才挽救了整个局势。舞蹈者们点燃献给神的树枝,在天神面前挥舞,天神们不禁大声咳嗽,还用沉重的呼吸来表示赞同。
  “你真聪明,能想到这一招,”首席歌手勉强认可说,“是什么使你想到跳这个舞的?”
  “它有个令人惊叹的舞名,”格拉特说,“我想现在需要一些强烈的东西。”
  “好的……干得好,”首席歌手夸上一句就回去尽他的责了。格拉特笑了,他把尾巴缠上腰部,对他来说这已走出重要的一步。
  现在该考虑怎么更好来实现阿尔霍那所说的仪式。
  天神们躺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喘息,像垂危的死人似的。年轻歌手决定等到更合适的时候再说。
  整个这一天都在跳互利贸易协定舞。远处村庄的人们都拥来对神进行礼拜,天神也用喘息来表示宽厚和仁慈。
  到舞蹈结束时,有一位天神站起。他极慢极慢地双膝跪地,动作夸大得就像是一个极端衰弱的人。
  “这是一个暗示。”首席歌手轻轻说,每个人都沉默着。接着天神双手高高举起,首席歌手点点头。
  “他答应给我们一个大丰收。”首席歌手说,
  天神握紧拳头,然后再松开,同时爆发出一阵猛咳。
  “他对我们的缺水和贫困表示同情,”首席歌手阐释蜕。
  天神再次指指自己的喉咙,他的神情如此悲戚,使一些村民们不禁痛哭失声。
  “他希望我们重新开始跳舞,”首席歌手说,“来吧,从最初的队形开始。”
  “他的手势根本不足这个意思,”格拉特大胆说,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
  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珠望着格拉特,既震惊也沉默。
  “天神是在要求水的仪式。”格拉特说。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水的仪式是阿尔霍那邪说中的一个部分,那是首席歌手竭力反对并视为异端的。但是首席歌手已经老了,也许格拉特这个年轻的歌手一…
  “我绝对不允许!”首席歌手尖叫,“水的仪式是宴会款待以后的事情,而宴会要等到所有舞蹈都跳完的,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咒语的影响!”
  “一定得给天神献水!”年轻歌手也高嚷起来。
  两个人都在望着天神,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表示。但是天神只是静静注视着他们,神色疲乏无力,眼睛内布满血丝。
  接着其中一位天神又剧烈咳嗽起来。
  “这就是信号!”格拉特喊道,他抢在首席歌手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以前。
  首席歌手要争辩,但是已无济于事。因为村民已经听到了神的声音。
  水被放在洁净的涂上颜色的陶罐里拿了上来。跳舞的人都站好各自位置,准备仪式的开始。天神在注视,用神的语言在叽叽咕咕地说着。
  “现在开始。”年轻歌手说。一个水罐被送上去。
  一位天神向罐子伸出手,另一位天神则推开他,想自己去接。
  人群中发出不安的喃喃声。
  笫一个天神虚弱地打了另外的天神一下,自己去捧过水罐,而第二位天神又接过去并送往嘴边,这时第一位天神朝前一个趔趄,水罐一下破撞到神坛的斜坡上。
  “我早就警告过你啦!”首席歌手尖声喊道,“他们在拒绝水!这是很自然的,赶快把水拿走,要趁我们还没受到处罚以前!”
  两个村民急忙抓起水罐跑开。天神在大声怒吼.然后又不出声了。
  根据首席歌手的命令,马上开始跳起入境检查之舞,献给神的树枝再次被点燃,向天神们挥动,天神用咳嗽无力地表示赞许。有一个神试图爬离神坛,结果还是趴下了,另一位则毫无动静地躺着。
  有很长一段时间天神们就这么干躺着,没有发出任何信号。
  年轻歌手站在人群边上。他一再问自己:天神为什么不再理睬他们呢?
  难道是阿尔霍那错了吗?
  天神们已经拒绝了水。
  阿尔霍那在书上曾经明确地写道:惟一能消除神秘咒语的办法就是立刻向天神献上食物和水,也许是他们等待过久了吗?
  “通往天神的道路实在深不可测。”格拉特悲哀地想,现在他的机会已经永远失去,本来他是可以博得首席歌手信任的。
  他慢慢返身朝舞蹈人群走去。

  首席歌手规定辨蹈得再次从头开始,跳上整整四天四夜。然后如果天神认为满意的话.他们才能摆上宴席。
  天神们毫尤动静。他们直挺挺地躺在坛上,四肢不时抽搐,模拟人们在筋疲力尽和干渴最后阶段的样子。
  毫无疑问,他们是实力非常雄厚的天神,否则怎么能模拟得这么真实?
  然而第二天一早出现了一些意外:甚至当老歌手都已撤销好天气之舞以后,乌云还是在天空聚集,一块大大的黑云挡住了清晨的太阳。
  “它们会移走的。”首席歌手说,他命令跳起避雨之舞。
  佴是云块还是满天密布,雨点开始落下。
  天神们稍稍有些活动,他们把脸转向天空。
  “快把木板拿过来!”首席歌手嚷道,“把遮阳的草篷拿来!天神要咒骂这雨水了,在仪式没结束前绝不能让他们淋到雨!”
  格拉特看到又一个机会,于是他说:“不!这是天神自己命令要下雨的!”
  “把这个年轻的邪教徒带走!”首席歌手嚷道,“快把草蓬拿到这里来!”
  人们拖走了格拉特,开始在天神周围造起一座茅屋,以保护他们免受雨淋。首席歌手本人亲自去搭屋顶,他干得既卖力又虔诚。
  在这阵突然而至的暴雨下面,天神张大嘴巴一动不动地躺着。当他们看见首席歌手在上面搭建草篷时,竟试着想站起来。
  首席歌手干得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长期留在神坛上。而两位天神互相对望片刻,接着有一个慢慢蹲下,另一个把两手搁在他身上,像吃醉酒似的前后摇晃,还紧紧抓住对方的手。然后他用两手猛烈去推首席歌手的胸脯,动作极其突然。
  首席歌手一下子失去平衡,从神坛上跌了下去。他的双腿在可笑地乱踢乱甩。天神把草篷从上面撕掉,另一位天神也在站起。
  “这就是信号!”年轻歌手拼命尖吼,他在和村民们挣扎,“这是神的信号!”
  这是不可否认的:现在两位天神都已站起。他们双双仰头,朝着雨水张开大嘴。
  “宴席马上开始!”格拉特喊道,“这是神的命令!”
  村民们多少还有点犹豫:接受阿尔霍那的异端学说是非同小可的,所以每个人都得斟酌一番。
  不过这是年轻歌手命令他们去冒险的。
  而且看起来,阿尔霍那的意见是正确的。天神们表现出极其赞成。、,
  格拉持希望他要是会说天神的语言僦好了,因为他实在想知道遗忘时期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幽灵五号》作者:'美' 罗伯特·谢克里
幽灵五号
 
  ‘宇宙的新行星不断被发现,但并非都适合移民,于是对它们的消毒工作显得异常重要。自幼起长大的格利高尔和阿诺尔德瞄准这一点,大胆开设了“AAA行星消毒公司”。可惜在其它大公司的垄断下,开张三月来他们的生意清淡,门可罗雀。
  “有人来啦!”格利高尔轻声嚷道,“快装成正在干活的模样!”
  阿诺尔德飞速把扑克牌扔进抽屉,刚扣上工作衫的纽扣,客人就进来了。
  客人个子不高,秃顶,他以怀疑的眼光望着这对年轻人说:“你们专搞行星消毒吗?”
  “不错,”格利高尔答说,“我是格利高尔,这位是我的合伙人——阿诺尔德博士。”
  阿诺尔德漫不经心地朝客人点点头,专心埋首于桌上一大堆早已落满灰尘的试箭之上。
  “我叫费伦。”客人说
  “费伦先生,我们能满足您的任何要求,无论稳定地震、控制火山,或是配置当地的动植物群,对大气层进行消毒,还有供给饮水、土壤灭菌等等,反正我们能把您的行星转化成一座天堂。”
  费伦先生最后下定决心说:“我遇上了大麻烦:我总是抢先买进一些不太大的行星,然后再抛售出去,从中渔利,可是几个月前我买了一颗糟糕透项的行犟。”
  费伦擦了擦布满汗珠的前额。
  “这颗行星,”他继续说,“半均气温为2l℃,有肥沃的土地,以及森林、瀑布,天空蔚蓝,而且没有任何动物。在目录说它的名宁是YL一5,但现在大伙都叫它是幽灵五号。”
  格利高尔耸耸肩,表示对此一无所知:“您这颗行星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它上面真的有幽灵!”客人绝望地说。
  他说他曾经乘飞眙在行星上空考察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后来就租赁给一家公司。公司派了八个人去工作,可从第一天就传来种种无稽之谈,什么发现魔鬼、吸血蝙蝠或僵尸等等。当救援飞船去时,这八人都已死了!后来他又把行星出售给一个移民组织。开始只去三个人考察,但当天夜里和地球的通讯还没结束,就在疯狂的嚎叫之后中断了,派去的飞船只发现三具尸体。
  费伦说:“现在已没人再敢上那里去,我也不知道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把这颗行星交给你俩去消毒。”
  格利高尔和阿诺尔德当然不信鬼神,于是双方马上签定合同:如果完成任务,AAA 公司可以获得一大笔钱,如果失败,那么一切后果都由他俩自己承担。
  三天后格利高尔乘上一艘老得掉牙的租赁飞船飞往幽灵五号,船长只肯在几千英尺的上空盘旋,格利高尔把装备连同自己用降落伞抛落下去,着陆点离移民们先前的营地不远,飞船立即没命地溜之大吉。
  格利高尔通知留在地球上的阿诺尔德说他已经平安到达,接着就带着手枪向营地走去。
  格利高尔仔细检查了每所房间,处处井井有条,只有地板上散落着玩具水枪和一些积木。看来移民们是突然死亡的。
  黄昏降临,格利高尔把自己的行李搬进屋内。他装上报警系统,把手枪别在腰间。
  晚饭后,微风吹动树丛簌簌作响,湖面上水波谜漪,没有比这更为幽静的夜晚了。
  他把脱下的衣服挂在椅背上并关灯躺下。星光比地球上的月光还要明亮,一切都很正常。
  ……格利高尔已朦胧入睡,但他突然觉得房间里似乎有人,这很难使人相信,因为报警系统根本没有动静,不过他每根神经似乎都在示警。于是他从枕下摸出手枪:在远处果真有个男子站着!
  没时间去弄清他是如何进来的了,格利高尔立即瞄准并命令说:“举起手来!”
  那男子木然不动,格利高尔也没有开枪:他发现邢仅仅是他自己撂在椅背上的衣服!是星光使他产生了错觉,于是他笑了。这时衣服略微动了一下,格利高尔以为是由窗口吹来的一股轻风,于是又笑了一笑。
  那件衣服突然从椅背上升起,伸展双臂直接朝他扑来!他简直被吓僵在床上,只会紧盯住这没有实体的服装越逼越近。当它飞到房间中央时,格利高尔举枪连连射击,飞迸四散的碎布似乎还都活着又向他扑来,活蹦乱跳的衣片竟然飞到他的脸上和腰部,像蛇一般缠在他的脚上,一随到格利高尔将它们撕得粉碎为止。
  当一切结束后,他点亮所有的灯,马上和阿诺尔德取得联系。但阿讲尔德听后居然无动于衷,只是说他有个想法还需证实一下……直至清晨格利高尔才重新入睡。醒来后他草草吃了点东西,立即检查了整个营地。
  他毫无所狭,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行星上没有任何动物生存,更没有能行走的植物或能思维的昆虫。
  傍晚时格利高尔又躺在床上……
  ……咦,怎么面前有个人?
  格利高尔看见一个奇怪的生物,样子有点像人,却长了颗鳄鱼脑袋。它那粉红色的皮肤长满淡紫色的条纹。一只于拿了个盛着褐色液体的玻璃罐头。
  “哈罗!”怪物招呼说
  “哈罗。”格利高尔机械地答说,可他的手枪却放在二英尺远的桌子上。
  “你是谁?”格利高尔勉强问道。
  “我是贪吃鬼,什么东西我都吃。”
  格利高尔想起小时听过贪吃鬼的故事。
  “我最爱吃格利高尔,”那怪物兴高采烈地说,“而且用巧克沙司拌着吃。”
  他把玻璃罐头举到面前,商标上是:“史密特巧克力沙司——食用格利高尔、阿诺尔德时的理想调料。”
  “你真的打算吃我吗?”格利高尔的手指已经摸到了手枪。
  “那当然!”贪吃鬼得意地宣称。
  格利高尔紧捏手枪。眨眼间耀眼的火光在贪吃鬼的胸部开花,反光照亮了四壁、地板和格利高尔的眉毛。
  “你伤不了我!”贪吃鬼毫不在意,“我法力无边。”
  手枪从格利高尔手中滑落下去。
  “我今天还不准备吃你,”贪吃鬼说,“我只在明天——6月1日吃,这是规矩。”随着这句活,满身条纹的怪物隐身不见了。

  格利高尔赶紧用颤抖的手指打开无线电,与阿诺尔德接上头后,把刚才的事一股脑儿讲给他听。
  “噢……噢,”阿诺尔德喃喃说,“带条纹的贪吃鬼,只能在6月1日吃,果然被我猜中了,一切都对头。我问你,你小时怕过鬼吗?”
  “我小时从不敢把衣服挂在椅上,在黑暗中这会使我以为是个陌生人或什么魔鬼。难道这也有关系吗?”
  “正是。那个贪吃鬼也是你在小时用来吓唬我的,还记得吗?八九岁时,你我曾经编造出各种恶魔来互相吓唬,这家伙只吃你我两人,而且还要加巧克力调料。但我们规定它只能在每月的第一天吃,在念句咒语后它就得滚开。”
  格利高尔回忆起这件事,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早些时候竟然没想起来。
  “科学从不承认有幽灵存在、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幻觉。我在《外星物质目录》中查到不少能使人们产生幻觉的气体,我特别注意到有一种名叫‘伦格-42’的气体,它比较重,无色无味,能刺激人的想像力,使人惊恐万分。”
  “你是说我被这种气体引起幻觉了吗?”
  “很可能,”阿讲尔德说,“伦格-42’直接对人的潜意识起作用,促使他童年时代已遗忘的恐惧复苏,而且更为鲜明,形成错觉。”
  “这么说实际上什么都并不存在吗?”
  “可这种幻觉对于身历其境者来说并不那么简单,它完全能加害于人,不过我有把握能中和掉这种‘伦格-42’气体。”
  格利高尔又冒出一个问题:“如果这只不过是幻觉,那移民们是怎么死的呢?”
  “看来……”阿诺尔德嗫嚅说,“他们很可能神志不清,结果互相射击而死。放松一些,我马上乘船上你那儿去。”

  这天晚饭后格利高尔刚躺在床上,还没合上双跟,就听到一声咳咳嗽。
  “哈罗。”贪吃鬼说。
  “哈罗,老朋友。”格利高尔愉快地招呼。
  “调料我也带来了。”贪吃鬼举起罐头。
  “你可以滚了,”格利高尔微笑说,“我知道你只不过是个幻影,根本不能伤害我。”
  “我倒不想伤害你,只是要吃你。”贪吃鬼走向格利高尔。
  后者还是在微笑。贪吃鬼弯下身就啃了一口。
  格利高尔痛得直蹦,他望望自己的手:上面是清清楚楚的牙印。鲜血涌现,这是真正的血,是他的血!
  这时格利高尔才想起有次他见识过催眠术的表演。催眠师对对方说:一支点着的香烟正触及他的手背——实际上那只是一支铅笔。但是在催眠作用下,那人手背上竟然出现了溃疡,和被烧伤的一模一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格利岛尔企图冲向门外,贪吃鬼一把抓住他,开始扯他的头颈。
  急需咒语!不过是哪句呢?
  “阿帕霍依思塔!”
  “不对,”贪吃鬼说,“瞧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伏尔斯倍尔哈单巴!”
  “还不对,你的把戏该收场啪……”
  “里克批司盒基阿!”
  贪吃鬼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声,它飞向天空并立即消失。
  格利高尔无力地躺在椅上……多么幸运,他及时想起了这句咒语!

  他又听见有什么在簌簌响动,声音来自壁橱后的阴暗角落。他回忆起自己在九岁时最怕黑暗,总觉得有个精灵——他称作夜魔——在窥视他。夜魔通常躲在床下或角落处,只是在黑暗中才出来伤人。
  “把灯灭了,”夜魔阴森森地说。
  “休想!”格利高尔呵斥说,他拔出手枪。在亮光之下,谁也伤不了他。
  “最好还是把灯熄了。”
  “不!”
  “那好,埃冈!麦冈!戴冈!”
  三个小精灵毡进房间棚灯光扑去。灯此马卜变暗。格利高尔开了怆,响起了玻璃破眸的声音,小精灵四散飞避.继续扑向邻近的灯光。枪声一声连着一声,碎片溅满地。
  格利高尔这才明自自己干了什么,这些小精灵并不能扑灭灯光:幻觉不能对无生命的物体起作用,而现在却已伸手不见五指……
  是他自己打灭了自己的灯!此刻夜魔大可出动攻击,手枪对它无能为力。格利高尔拼命想咒语,但他惊恐地回忆起这种咒语并不存在。
  他一直后退到玩具箱那边,夜魔越来越近。格利高尔瘫倒在地紧闭双眼,他的手碰到了玩具水枪!夜鹰惊讶地望着这个新武器,格利高尔奔向水龙头,把水枪吸满水,致命的水流射向夜魔,它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中消失了。
  格利高尔干涩地苦笑一声,玩具水枪居然能用来对付幻觉怪物!

  拂晓前阿诺尔德的飞船着陆了,几小时后他们肯定了行星大气中存在大量的“伦格-42”气体。他们决定立即回地球去取药品。
  归途中,阿诺尔德去驾驶舱想看看自动驾驶仪的情况。回来后他拜向格利高尔说:“我觉得那里似乎有人!”
  格利高尔立即惊觉说:“这不可能,再说我们已经起飞……”
  这时他们听到了喑哑的唠叨声。
  “啊!”阿诺尔德嚷道,“我明白了。当飞船降落时,我们忘记关上舱门了。我们呼吸的仍旧是幽灵五号的空气!”
  门口处出现一个巨大的灰色生物,具有数不清的手、脚、触须、爪子和牙齿。背上甚至还长了一对翅膀。
  他俩都认出这就是小时候经常用来相互吓唬对方的唠叨鬼。
  格利高尔猛冲上去把舱门在怪物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现在安全了,”他喘着粗气说,“飞船的隔板密封得很紧,不过飞船会出问题吗?”
  “自动驾驶仪能对付得了,”阿诺尔德安慰他说,“不过我们拿这个怪物怎么办?”
  他们察觉出一缕轻烟正在门和墙壁之间的密封缝中冉冉渗透过来。
  “这是什么?”阿诺尔德问,他的声调听上去丧魂落魄。
  “难道你还不懂?我们小时所想像的唠叨鬼无孔不人,没有能挡住它的东西。”
  “我可什么也不记得了,它吃人吗?”
  “人倒不吃,但据我回忆,我们曾把它设想成能把人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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