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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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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门相残乃九华重罪,马含光单领刑罚就去了半条命,后被判面壁思过,期满后再如何出类拔萃,都不可与当年的璞玉无暇同日而语。
终于毫无悬念失了掌门器重,又得了全派上下的诟病,马含光每日仍是独来独往,却并非孤高,而是孤零零那般落寞。
伍雀磬仍是时时地关注,若有人将马含光当作谈资,她必出言维护,却不敢走到那人面前安慰。生怕对方当她告的密,更怕自己稀松平常的小人物,不够格与他说磨难是福的阔论。
而马含光这端师恩松弛,同辈中无人交好,无人互勉,更无人督导,根本上已是游离边缘,终有一日退下那炙手可热的神坛,少不得受当初眼热之人的刁难排挤。
伍雀磬昔时年少,当九华是世间最洁净之地,人人都是恭敬友爱,却哪想单单一个马含光,就激发出那么多积蓄已久的仇视嫉妒。
由十王峰,一路不受待见,级别越贬越低,待伍雀磬随师长外出对抗邪道归来,九华山上七贤、天台、莲华三座高阶弟子聚集的主峰,已再无那人容身之所。
伍雀磬是负伤归来,魔宫万极中人擅使毒,交战中一把毒粉迎面投来,毁了她大半视力。
正殿上,伍雀磬模模糊糊只能看见两道人形,掌门与她师傅,洋洋洒洒相赠她通篇嘉许,却因她双目受损,再不适宜舞刀弄剑,另与她安排了住处叫她好生静养。
她懂,本就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弟子,目不能视就成了累赘。九华不养废物,人人都需有一己贡献,她能留下来,已是师门不弃。
伍雀磬搬了家,拎了两大袋包袱的行李,童子引路领她去山脚的农田茅舍,平日九华的供给有泰半出自那里。
田埂上马含光正犁地,回头便瞧见了她。
太阳白花花的,伍雀磬眼中只是一道颜色发白的光斑,而有人一直望着她走进一间茅舍都未曾收回视线,她却半点也不知。
一住就是半月,伍雀磬已摸清左邻右舍皆为受雇务农的山民,就是有时辨不清谁是谁。
她能比瞎子多看条影儿,却还不比瞎子灵敏。
邻家有位婶子爱在日暮拉她搭伙,她这日走惯了门路,轻车熟路便上了门。
门一推就开,她带了一屉肉包子,是自己闲来无事蒸的,因而进门便炫耀:“婶子,我今日可没将包子包露馅,个个好模样,不信你检查。”
她听得有人靠近,便将手中抱着的端过去,又道:“还有我师姐捎来的山枣,可生脆了,带来给你尝尝。”
说着将肩上包袱取下递出去,又摸了胸中塞着的一个纸包,“这是肉脯。”也没多想,一股脑儿尽往前送。
那被她贸贸然塞满双手之人,隔了隔,问:“还有么?”
是把微显沙哑的男声,伍雀磬吓得惊叫,喝:“你谁?!”
那人回头将占据双手的吃食搁下,伍雀磬已又问道:“赵家婶子呢?”
“他们一家回乡了。”对面男声虽然微哑,却相当年轻,音色里有股低沉柔韧的生动。
“我暂居此处,替他们照管屋前的地。”伍雀磬怔愣着听人把话说完,微觉羞赧,“哦”了声道:“我常来他们家搭伙,以前没听过要回乡……是我擅闯了。”
粗衣清秀的少年直视她的眼,随口道:“无妨。”伍雀磬却已摸索着去桌边端起她的包子,山枣也背回肩头,肉脯摸一圈没摸到,就讪讪地说要走。
“在这里。”那人给她递到了手指边。
伍雀磬一接又觉得怪小家子的,推回去:“这个给你吃,很香。”对方不及反应前她就拔脚走了。
房门开合,马含光走至窗前,院子里能见她一串小碎步疾行如风。
……
那日后伍雀磬烦闷了一阵,她素日的来往已是极少,左邻右里再不串个门,长日漫漫她不知自己还能做个啥。
因此不多久听闻隔邻家有动静,她便站在院外茫茫然对着棵树桩问:“下地要帮忙么,我能去看看么?”
马含光不知何处下手,似棘手般将她转正了方向,“我带着你。”
这人的声音当真年轻,却有股与他嗓音中年纪极不相仿的耐心与沉稳。
伍雀磬抓着他衣角,觉得春阳暖暖的很是光明。
她一路走一路问他许多事,她未能辨出他的嗓音,可巧,已过了少年变声。
她也想不到堂堂九华弟子会被闲置到山脚种地,就与她一样。
但无论如何,两人平平淡淡,也算有过一段闲散时日。
☆、第4章 日久生什么
是夜。
伍雀磬幕天席地,坐在菜地旁,问:“今晚会来么?”
“会,每晚都来。”
她放心般点点头,觉得有奔头。
之前马含光与她说山中有野兽毁菜,她问是何物,对方说不知,她便说想看。马含光那时瞧她的眼,不知她要如何“看”,但还是捎了她来守夜。
月晕清华,夜风乍凉,他脱了件衣裳给她披着,她抽抽鼻子,“蒜头味。”
马含光的脸一瞬间很红,伍雀磬瞧不见,乐呵道:“大兄弟烧菜还懂爆香,可见有一手。”
马含光没曾相告姓名,她学此地山民相称的口吻,有点四不像,独她自觉热情亲切。
马含光话少,多数是不懂如何接她的话。
“有动静!来了么?”
“……还没。”
“你见到要与我形容它模样。”
“是野猪。”
“已经来了?”
马含光那端未再回应,人已点地飞出,三两下擒了拱菜的祸首,到伍雀磬身前。
“手给我。”马含光握她的手,野猪颈上让她摸到一溜扎手的鬃毛。
钢刺般的触感令伍雀磬觉得兴奋,那猪鸣喘剧烈,打着哼一副不甘为人摆布的腔调。
“以前也常见,但从未如此靠近。如今想来,许多物事都未曾认真仔细地瞧上一回。”
伍雀磬感怀,便许久未听闻马含光声息,她因此问:“长得如何?”
马含光瞄一眼猪头,照实答:“极丑。”
“我问你长得如何。”
马含光愣了一愣,嗫嚅:“……人说还好。”
“别骗我,我瞧不清但多少还能瞧见。”
马含光一如既往死死盯她的眼,一时喘息声便有些重。
伍雀磬叫他放了野猪,她虽然也心疼那些菜,但师门教导人要有好生之德。
马含光而后领她返回,自家院中的水缸里舀水给她净手,她往身上擦擦便要走,忽而又退回来。
“你懂武艺?”伍雀磬问。
马含光道:“我是九华弟子。”
“做错事,被罚来种菜?”
他“嗯”了声。
“什么坏事?”伍雀磬像极有兴趣,往深里探寻。
马含光移开眼,声音微有些疏离,“与你无关。”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似多管闲事。”
彼端沉默,伍雀磬吞声去摸自己的探路杖,前一刻不知被她随手扔在哪里,心思燥,跌跌撞撞就更找不到。
马含光取来送入她手中,伍雀磬接着,压下性子道声感谢。
马含光听出她不高兴,见人要走,便道:“是害人性命的错。”
伍雀磬脚下停住,身后响起沉缓不浊的嗓音,“我害了同门性命,并非什么好事,不愿相告是羞于启齿,不是你多管闲事。”
伍雀磬心中动了动,偏过脸,又闻他道:“我会赎罪,若说此刻的我已与那杀人之人不同,你可不悔与我相交?”
他见她嘴唇半开,心都有些揪痛,可她终究半字未说笔直行开。马含光目送她步入家门,原地稍站,才转身回屋。
这之后许多日,马含光等不到伍雀磬来他院门前搭讪。
他将下厨的衣裳另备一套,每日换几次装束,怕再沾了油烟味,叫伍雀磬嗅出来。
但其实这并不算什么,他自小到大的窘迫,最难看那次,她已见过。
……
眼看将待入夏,风雨大增。
伍雀磬家的茅舍不挡风、不遮雨,她知马含光暗地帮她修缮几次,然而这日半夜时分风雨晦暝,岌岌可危的茅草屋仍是摇摇将倾。
伍雀磬自睡梦中被吵醒,披衣听到泥土下砸、墙倒梁塌的极大响动,想躲,却茫然抓瞎,不知由何躲起。
正后退时又被某物绊了一跤,人失重心,急向后倒。
将要摔落一刻又忽觉有什么挡在了自己面前,她没被压,但清楚可闻传来一声重物砸中血肉之躯的闷响。
“马含光!”
对方撑着身体,就倒在她身上,替她挡下了一昔坍陷的房顶。
她摸他肩身,不知状况如何而方寸尽失。
马含光低喃:“师姐,我没事……”伍雀磬险些呛出一句哭腔。
她事后被他带回家,裹着湿衣,抱膝坐在床角,手边摆着马含光的干衣,半晌不动。
“我明日会去向师父回明,换个别的居处,就只烦搅你这一夜。”她道。
马含光远远站于屋中另一角,问:“这么急躲我,是怕我杀了你?”
伍雀磬打了个颤,垂首,“不是。”
“你留下,我去将你茅舍重砌,砌好前我住你那。”
“不用。”她抬头,眼神空荡荡,焦距涣散。
马含光走近她面前,“为何不?”
她感觉他是半跪在床侧,仍留着距离,声音却由低处传来。
“你不必对我这么好。”伍雀磬答,“这回是屋塌,下回若是山崩呢,你也为我挡?”
他点头,“我会替你挡。”
伍雀磬眼中有雾蒙蒙的一层,说不出太深的感触,就是胸堵。房中半昏的烛光叫目中那层雾气有了莹润的光泽,平日全灰的双瞳反倒萌生异彩。
“我会照顾你,”马含光补充,“无论何事。”
伍雀磬“呵”了声,“说什么照顾,照顾我穿衣吃饭,还是修房补瓦?凭什么,你是我的谁?”
他道:“你我份属同门,有一世师门之谊,这些不算什么。”
伍雀磬却摇头,“你是掌门爱徒,我却是无名小卒,即便你眼下小受挫折,来日证明那杀人之过非你之失,掌门念着你,自然会传令将你召回。可我呢……”她说了这句,扬眸似能视物般望住他的眼,“我一世都会索居于此,你可能陪我一世?”
少年唇心微动。
伍雀磬道:“你不是狭隘记仇之人,我知道。杀害同门一事必定另有隐情,我也相信……我不与你深交,不是忌惮你杀人之罪,是恐防自己习惯于此,深陷于此……我怕自己离不开你,你懂不懂?”
马含光视界微有混沌,见伍雀磬眼中薄薄水色,他伸手,问:“师姐,你还记得我么?”
伍雀磬点头。
“纵然所有人都怨责我,师姐也一如既往相信我?”
她仍旧点头。
“那么若有一日罪过犹甚今日,当我受千夫所指,世人憎我弃我,甚欲杀我而后快,师姐可会后悔今日这般盲目信任?”
伍雀磬尤为坚定,“我认得你,自小就认得。我眼虽盲,但我并不怀疑自己曾相信的,我知你比任何人都好。”
同一时,有微凉的手指覆在她手背,“于我心中,师姐亦是如此。”
伍雀磬怔忡,“我不明白,你是掌门弟子,你那么优秀……”
他插/入她的话,“我之所以努力争先,不为其他,是为师姐当年一番期许。”
伍雀磬终于反应过来,想想自己这许多年望着对方高不可攀的心酸,又忽然弄懂这一切造就的起因源于自己那时一句无心戏言,霎时不知该哭该笑。
马含光见她不语,将床上衣物更往她手边推了推,“师姐早些歇下,我去柴房。”
“那屋子漏雨。”
马含光回头,伍雀磬手伸长勾着他衣角,“我不睏,想找人说说话。”
马含光立于原地一时未言语,伍雀磬双眼对着虚空道:“你才说要照顾我,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不,算数。”他道。
伍雀磬听那断句模棱两可,恨声:“算还是不算?!”
马含光跪回床前,认真道:“算。”
他那声音很沉,不清亮,甚至有些嘶哑,却到底有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蕴含其中。
伍雀磬探出手,马含光不知为何,便也接了。岂知她却是绕开他的手,因无分寸指尖于他额心重重戳了下,而后却是摸索着触上他的脸。
“别动。”伍雀磬阻止马含光后躲,手下渐次轻柔,边抚他面庞边道,“我认不出你声线,这模样我总该牢牢记得。”
马含光整张脸被她十指所覆,微有馨香的感受一寸寸撩人神经,他不比伍雀磬从容,一时晕红双颊,脸烫非常。
伍雀磬掌心探出热度,笑:“好生烫,可是方才淋雨受了寒?”
马含光喟了声:“师姐……”
那轻喟似有毒性,伍雀磬再也难以笑出,近处面对马含光的脸,虽则什么也瞧不见,却满心悸动,好似彼此间微有急促的喘息,终偿了那岁月里千回百次的惊鸿一瞥。
……
雨夜过后,伍雀磬与马含光关系递进。
二人心事坦诚,彼此间再也没了什么掖藏,又都是粗通情/事的年纪,比邻而居,地利之便;更因马含光处处周致,伍雀磬总有赖人帮衬的需求,他照料她,一来二去,情意笃深。
起先的尴尬,而后的融洽。她有一次回望当年,对马含光道:“我记得你当初于天台峰的紫磨剑萍练剑,好似每回都有没正经的小师妹远远躲着偷瞧。那群丫头不省心,说躲也是敷衍,只在一旁叽叽喳喳吵得你不能专心。我瞧你每次都是寒着脸离开,几次三番,你就再也不往剑萍去了……然而你却不知,我也曾于那丫头堆中凑了一脚。”
马含光闻言并不接话,伍雀磬本当自己如此关注于他,他得悉后该是欣然安慰,谁知他隔片刻开口,语调里却有股不算浓烈的失望。
“哦,师姐也在么?”
怎么,伍雀磬心道,我在你很不满意?
马含光却道:“师尊有令,平日不可擅下十王峰。我于剑萍练剑,原是想候师姐露面,远远瞧上一眼也是幸事。哪知师姐藏身隐秘,我无论去几次都寻你不见,往后便无谓去了。”
伍雀磬吃惊:“真是如此?”
“师尊常设集会授业,我也随侍在侧,那是凡我派弟子皆可参与的盛事,师姐一次也没去过。”
伍雀磬喊冤:“怎么没去,旃檀殿的门廊都被我踩烂了,只是挤不进殿内罢了。”
他这才有了丝喜悦,又觉妄自断言错怪了她,低声含混道:“原来如此。”
“你说什么?”伍雀磬嫌他声小,附耳贴近,撇着嘴道,“与你说话,我倒觉自己坏的是一双耳朵,而非眼睛。”
马含光耳聪目明,伍雀磬离他一线之隔,他自比她感官深刻。
毕竟情窦初开,一言一行都率性难抑,他终冒大不韪啄吻了她脸颊。伍雀磬怔愣,马含光慌张得紧攥双拳,却已听她笑出声来。
“我有生之年,都想不到人才出众的小师弟会有这等平凡的眼光,当真比不上我。”
“不,师姐极好。”他道。
伍雀磬含着笑,喜上心头。
马含光生生涩涩,又去敛她细发,“我心慕师姐,由来已久。”
她方要说话,他仍旧抢先,“久甚于你。”
这极好,伍雀磬想,两情相悦。
☆、第5章 再重头
后来的后来,马含光变成那种样,伍雀磬却很难说是谁的过。
她有一句话说对了,掌门到底惦念马含光,不久后也果然将他召回十王峰。
然而玷污的白纸到底不美,山上发生的事伍雀磬在山下自然探不清,只知他又犯了错,受了罚,派中流传“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一句话,用意直指马含光。
伍雀磬仍不信,旁人却说马含光的堕落是人所共见,她瞧不见,那倒不奇怪,她盲。
她与马含光相处的时机本就不多,马含光从不主动向她提起派中形势。也怪伍雀磬心宽,总以为待哪一日事过境迁,回头看,那坎坷不平只是砥砺。
哪知这事根本过不去。
伍雀磬身为九华弟子,与马含光私定终身,便想着要择日禀明师门,至少二人情愫干干净净光明正大,她不怕让谁知晓。
这样与马含光商议,马含光却屡屡沉默,被问得急了,便说时机未至。
日日的拖延,总有一日,伍雀磬坐在屋子里,听闻派中的师姐,便就是被马含光所杀师兄的未婚妻,某夜里与马含光携手私奔。
那是怎样一桩香艳的丑闻,被师门、乃至相邻各派传得绘声绘色。一时间捋顺了种种关节,伍雀磬终于明白了,所谓言语不合引发同门相残,真正的诱因该是争风吃醋。古来有之,冲冠一怒为红颜。
但她伍雀磬算什么呢,马含光怎么想,要来她古井无波的日子里横插一杠。
她记得他的脸,很英挺;他的声线很低,也很能令人愉悦。
他不似那般一眼望去花花肚肠的男人,但如若他想,不难俘获女子芳心。
叛出九华,马含光再难容于正道。九华声名受损,自然饶他不过,派出一众弟子要捉他回来受审。但这方尚未宣布逐他出门墙,却是马含光与其“师姐”不堪被人追捕之苦,向正道的死对头万极魔宫寻求了庇护。
万极魔宫乃正道人士赠其称呼,他们自称圣宫。
三十年前崛起于西南云滇的万极宫,二十年前引发了本朝史上最为惨烈悲壮的正邪之争。上任武林盟主携正道九帮十三派联手抗敌,驱歹人于中土云滇交界、峥嵘岭之外,却到底没能遏制其不甘膨胀的野心。近年魔宫中人重犯中土,爪牙扩张,云滇边界百姓遭难,甚者中土境内的大帮小派,一个不慎,都有旦夕间被人血洗灭门的风险。
蛮荒之地休养生息了二十年,武林中人心知肚明,对方怕早耐不住寂寞,更受够了二十年来窝居一地、动弹不得的憋屈。
表面上太平盛世的中原武林,离风雨飘摇,或许并没有所见的那般遥远。
于如此背景下,马含光以堂堂九华掌门弟子身份投奔万极,莫说九华,便是整个白道武林,都蒙奇耻大辱。
四年后正邪之战爆发,便也是这位曾令同盟各派引以为傲的后辈佼佼者,摇身一变,成为万极宫清洗中原武林的利刃与帮凶。当年多少师姐妹心头梦里的人物,却成了无数喋血亡魂生前临终最大的一场噩梦。
伍雀磬眼神不好,然则山河蒙难,匹夫有责。也多亏马含光一走带走她所有可作消磨的乐趣,苦练听力,终也将心性定于武学。
这日,十派商定,直取万极巢穴云滇总坛,伍雀磬请战。
兵至峥嵘岭,那些一同入门一同成长的山中子弟,说着除魔卫道,再未归来。
……
那之后伍雀磬醒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以为自己不过经历一场梦境,抑或,正身处梦中。
她已死,这点毋庸置疑,人说死前历一生,这般血肉丰满的情景,或许也不过那临闭眼前的一场妄念。
只这次,她名廖菡枝,时间已来到正道挺进万极宫的一年后。她是年十二,新生命,鲜活。
这个名为廖菡枝的女童,在以伍雀磬灵魂苏醒的不多时前,与其母低调地出现于荆湖君山的丐帮总舵。
很快其母病重身故,廖菡枝不堪丧母之痛堪堪哭死几回,最后一次激动地背过气去,再醒来,伍雀磬勾动了一下手指,惊诧:“没死?”
一个孩子经逢变故吐露几句颠三倒四的狂语,没人会当不正常。
丐帮有高位长老对伍雀磬极尽看顾,数日时间,她已不动声色地弄清了自己的最新处境。
廖菡枝其母名崔衍,原巴陵青竹门弟子。十二年前云滇万极宫圣主游走中土,化名何华撞上美色过人的崔衍,强取豪夺而后始乱终弃,却不知那时的廖菡枝已于其母腹中孕育成型。
未成婚先产子,崔衍于青竹门下受尽冷眼非议多年,但好歹抱着女儿安身立命。谁知这万极宫有何通天的耳目,竟叫他们发现自己圣宫主有亲眷遗漏在外,这一宫之人都极重血脉,是以不惜一切要接廖菡枝返回云滇。
为此,他们一脚踏平了青竹门。廖菡枝之母愧对师门,又是刚烈女子,纵然一人抚育幼女,也不愿其归返万极一生走歪,这便逃到了青竹门不远的丐帮总舵寻求庇护。
哪知人比花娇,命比纸薄,崔衍逃亡之路遭万极追捕,方到达丐帮便香消玉殒。
这便有了廖菡枝一息不畅,伍雀磬鸠占鹊巢。
崔衍临终前留有手书一封,丐帮长老交予伍雀磬,叫她斟酌着看。
那信中字字泣血,句句含恨,伍雀磬看得懂,这是不甘心,要子女替她报仇。
可她想不懂,身为父母,如何狠的心将怨念倾注于下一辈,仇恨猛于毒,浸骨噬心,这是要小小年纪的廖菡枝一世不宁。
哪怕她报了仇,杀万极宫主,是弑父,何来心安?
丐帮长老见她平静得快,小心试探,哪知伍雀磬目无犹疑,毫不起伏只平淡说了一句:“我要回万极宫,替我娘报仇。”
“孩子,你可想好,此事攸关你一世命运。”姓戚的丐帮八袋长老,眉目粗犷,面相质朴,四十上下的年纪却有一道极尽审慎的眼,目光如炬,听得伍雀磬立志报仇竟是闪过一瞬惊喜的辉芒,即刻不见。
伍雀磬对崔衍毫无感情,哪怕占了廖菡枝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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