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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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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住口!”廖宫主猛一拍桌,久闭的双眸亦随之大张,眼神如刀,桌案亦被拍得巨震,虽未将任何物件化为齑粉,却令房中之人无不为之一颤。
廖壁不甘:“我此话有错?黄泉谷挑战乃万极传统,哪位宫主传人不是以身试险?成败各凭本事,赢是常理;输了,却还为此枉送性命,就只能怪她不自量力。”
“孽子!”廖宫主一伸手指向廖菡枝闺阁,“那个是你妹妹,里面躺着的是你亲妹妹!她如今身受重创,生死未卜,兴许活不过明日,你却事不关己,在这里落井下石,难道你就连一点血性也无?!”
“怪我?”廖壁下意识打开了手中铁扇,却又阖上,“我与她相认不过四年,相处更不过数个时辰,谁知你廖宫主情人遍地,日后还有几多个如她一般的亲妹妹,我人人都分些血性,只此一副身子,怕是分不过来。”
“滚!”廖宫主被廖壁当着人前人后顶撞惯了,如今连避讳都没那个力气,一群下属面前,他都能这样毫不客气地隐喻自己,廖宫主还计较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唯独是怕吵到内间昏迷不醒的廖菡枝,才因此不发下雷霆震怒。
“话说清楚,我自会走。”廖壁却道,“黄泉谷试炼,廖菡枝这般出来,究竟是判赢还是判输?”
廖宫主被他气得简直手抖,四下无人敢插话,强忍了好一阵,廖宫主才阴沉着脸道:“也不看看眼下什么时候,人都要没了,你却只在乎这个。”
廖壁眉峰一挑:“我不在乎难道你也不在乎?将人弃之不顾这么些年,翻江倒海找回来不就为了此事?她死了倒也罢,免得日后相争更落个益发惨淡的下场。若来世投胎,我还要劝她睁大双眼,切莫再投个王侯宫主,被人拿来充当卒子,还要唤她一句嫡亲骨肉!”
“够了,廖壁你太嚣张了!”
一旁众人皆是屏声,那原为左护法心腹的钱长老尤为低眉敛目,心底里却止不住一句句骂着“蠢货”。
这廖壁太自信,以为廖菡枝必死无疑,自己便就是万极圣宫的唯一传人;他又太心急,非选如此关头逼他爹给出一句准信。何必呢,来日方长,他的确曾与左护法狼狈为奸,如今那人身死,未必就会有人第一时间来削了廖壁羽翼,他急个什么?
廖宫主忍无可忍,终于提气怒喝:“来人,给本座将这不肖子押去百丈涯思过,没本座命令,不许放人出来,不许任何人见他!”
来去无影的暗卫几于话落同时如鬼魅般现身,廖壁被靠近二人一扣一押,根本无从反抗,这便要被扭下楼去,却于阶梯口正面撞上一前一后登上楼来的马含光与沈邑。
马密使面无血色,薄薄着了件中衣,连袍子都未套,长发垂散,看起来可真是弱不禁风。廖壁也无心哂他,要擦身而过,却蓦地被人一把扣住咽喉。马含光五指冰凉,掐着廖壁下颔,将人砰一声撞到后墙上:“再说一次,少宫主是否通关黄泉谷试炼?”
☆、第68章 转态
“再说一次,少宫主是否通关黄泉谷试炼?”
廖壁也有其尊严,将头一偏:“我怎知道?”
之前沈邑与马含光入了蜃月楼,无人敢拦,楼梯下就听闻那父子二人的言语交锋。廖壁是个聪明人,必然有人认为他挑错时机,急着与他爹对着干得不偿失,可即便大吵一架被关禁闭,如若能定下廖菡枝传承失格的名声,就比什么都值。
廖宫主何以拿出水金霜,代表他已不惜代价要将人救活,虽然生死由命,但倾整个万极之力,未必不可扭转命数。
然而问及试炼,听那廖宫主是如何答的,他将廖壁痛斥一顿,说时候不对,但成败一句话的事,却避而不谈。
同廖壁一样,马含光必须要为廖菡枝挣个定论,四年备此一役,命都要没了,他不能给她个输局。
因此作为此间最明目张胆提出质疑之人,马含光有话自然是朝廖壁说:“左护法大逆不道,无视宫规,扰乱试炼。我迫不得已追其入黄泉谷,擒贼之余,却也无人会比我更了解当日谷内经过。小少主功力扎实,一人应对百名死士绰绰有余,她本已顺利通关,是顾及我的安危才折回相救。而我本领有限,累她伤重,眼下又致她遭人怀疑试炼失败。如今我人微言轻,片面之词怕是不足为信,但为报小少主恩德,我甘愿以死明志,自证所言非虚。”
不远处廖宫主蹭地下起身:“含光说的哪里话?”
马含光略略一笑,紧捏住廖壁下颔的手仍然未曾放松,背对众人,却只有廖壁心头发寒,瞧见了此人眼底幽冷与一闪而过的杀机。
“我一死又有何妨?”马含光极深地瞧住廖壁这张神骨秀异的脸,声线略有嘶哑续道,“但在死前,却势必要找出当日指使左护法擅入黄泉谷的主谋。有此胆量,敢挑衅我万极宫规,迫害万极传人,身为掌刑密使——”廖壁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颏子要叫这人掐断了,下一刹耳中似能听到喀嚓一声,伴随着马含光那句:
“我定会让他死得比左护法更难看!”
廖壁早已自行发动了摄元功,神功护体,却竟对这人半点也无影响。马含光照样欺压在他身前,廖宫主的两名暗卫也不知帮衬些自家少主,廖壁干瞪眼,险些要将眼珠瞪了出来。
与之相反,方放下狠话的马含光,那眼中除了冷,其实是不带一分情绪的,是以愈发令人忌惮。
廖宫主走上前来,安抚道:“含光何须与此孽障计较,此番你斩左护法有功,万极上下无人不对你推崇敬仰。若连你所言都不足为信,那这总坛内外还有谁的话可信?”
“爹!”廖壁情急之下倒知喊爹,廖宫主理也不理,然心中到底不快。廖壁是他亲子,自己教训教训也就完了,马含光上来就把人摁在墙上,另加方才那番找出主谋的说辞,明晃晃的威胁,当日进入黄泉谷并见到被马含光吸成干尸的廖壁亲信还少吗,一旦追究起来,廖壁一个少主备选担得了责吗?
唯有廖宫主替他担待。“既然含光知悉当日黄泉谷内情,又能为菡枝作证,那么试炼一事便当她过关。此刻开始,廖菡枝便是我万极宫宫主之位的正统竞逐者——”廖宫主回身扫视,“你等可有异议?”
一屋子高层,无人反对,当即便能拍板。
廖壁轻斥一声,猛地用力将马含光一把推开,因知这人目的达到,自然收了钳制之力。
然而马含光后退一步,沈邑立时便将那背后的空位顶上,取个无人能见的角度,沈邑长袖掩手,掌心暗中伸去这人后背,不着痕迹撑住这人一瞬松懈的所有颓势。
马含光大半个身子几乎都靠沈邑支撑,冷汗顺着颈侧钻入衣襟,眼前景象虚晃而混乱,就连方才直视廖壁,他因贸然运功,甚至要瞧不清那张芝兰俊脸。
只有沈邑才知马含光一路上是如何费力与艰辛地赶来蜃月楼,也只有他能摸到这连宫主都深忌三分的马密使、只为保持一个简单的直立之姿、而被冷汗彻底浸湿的大半衣衫。
沈邑说来挺佩服这人,如此辛苦,尚能坚持自己所要做的。
廖宫主待廖壁走后,亲自请马含光前去茶几旁落座,本要慰问几句,偏马含光此刻的表现半点也不逊于廖壁的嚣张,径直道:“属下可否见一见小少主?”
廖宫主原本是极欣赏马含光的,又加他除了左护法这心腹大患,即便此人起了居功自傲之心也能被适当容忍,偏偏今日马密使不给面子的程度,已踩在了廖宫主忍耐的极限。
廖宫主是什么人,他为了地位不受威胁,连亲身儿子都要再找个妹妹与其竞争,说起来对于廖菡枝父女之情的顾念、不惜代价的救治,是出自血脉天性、抑或权利平衡,尚未可知。
显然廖壁是不信什么天性的,因而走到今日彻底反叛。
马含光就更不吃这套,毕竟廖菡枝拿她爹当仇人,都无需马含光来煽风点火。
……
少主闺阁马密使只略看了一眼便退出房内。
房内有安息香,轻轻袅袅,哪怕人退出来,鼻尖还盘桓不去那股微有清甜细腻如丝的味道。
以往伍雀磬是不熏香的,以往那人也只鼓着张小脸与马含光据理力争或是无赖死缠,哪怕瘦得干柴似的,人却是极富精力头的。
马含光也不记得她有何时无精打采,除了锻心渊功力无法进境的那段日子,那人的生命力与韧劲是连马含光都叹服的。
而今她却双眸紧闭躺在床榻间,一息尚存,却仅余一息。
马含光向廖宫主行过一礼,沈邑为防不测过了些真力给他,他靠那些真力,强撑着出了蜃月楼。
“暂且不会死。”沈邑未问话,马含光走到一半却忽地说了这一句。
沈邑附和:“水金霜不愧为异宝,只要不计成本,的确是能吊命。”
“但也活不久。”马含光把话说得直白且从容,眼睫垂得极低,眸中有猩红似血。
如若廖菡枝活不成,他会要所有人给她陪葬。
马含光很快摆脱沈邑一人往前直行,沈邑半点也不放心,缀在人后相随而至黄泉谷。
这人不顾身体,强撑来此,却其实并未做什么。沈邑站得稍远,见且沉默而长久地立于那一片焦土。烧了整日的大火,用于试炼的无感死士一个不存,而尸骸化作尘埃,掺进黄泉谷益发迷蒙的浓雾,怕是几年都消散不去。
马含光不动,沈邑便不知他想做什么,只觉奇怪:师姐、尸体,这二者之间究竟如何一个关联法?
沈邑觉得奇怪的,亦非只有这一桩,马含光的表现,从昏迷清醒过后就一直稍显古怪。
那古怪他参详不出,是太冷静,亦或是对于廖菡枝生死表现出并不热切的淡漠?
毒潭区域风过有形,雾气开阖,马含光垂于身侧始终紧握的双手略有放松,十指缓缓展开。风掠指隙,似能感受那其中无数细尘飞跃而过的摩擦,便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能自欺欺人地去触碰到与伍雀磬相关的存在。
魂散、身销,命运似乎尤为喜好这类把戏,给了马含光些微聊以自/慰的念想,而后让他无法抗拒地望着它们化为尘烟。沙塑、尸身、而今的廖菡枝……最终,连尘土都不会剩——马含光蓦地攥紧双手,陡然抓住的,唯一缕清风流过。
他喉间似要发出戏谑冷笑,然嗓音闭塞,哑然之外终毫无声息。是上天让他继续这条路,他原想安安静静地伴伍雀磬躯壳长眠此地,连这也不许,让他活回来,让他带着对那人刻骨相思饮痛长恨,此乃天意。马含光半是憎恨半是好笑地想,放弃复仇,连天都不许,破他希冀,夺他寄托,到头来是要他好好地行自己的道。
那么他又如何敢逆天而行?扬眸上睇,混沌当空,青天不见。最后一次,他愿妥协于这所谓天命安排,然而下一回,他所在乎的,便是天也不能夺!
廖菡枝是最后一样能让他借以怀念往昔的存在,他于她身上见到太多与那人重叠的美好,从此刻开始,便是不惜一切,便是逆转河山,他也要留住她!
是你让我活下来的,马含光想,那么就别怪我不择手段对这世人苍生。
……
当日夜间,弟子匆匆来报,说少宫主似有转醒迹象,口中喃喃,想是要见马密使。
沈邑自诩好兄弟任劳任怨,端着火烛听那弟子把话说完,便回:“好,待我与马密使稍作准备,这便——”
话尚未完,马含光已披衣与他擦肩而过。蜃月楼所在马含光自是清楚,也无需人带路,径自便独行而去。
沈邑与那报信弟子原地默立,直至那孤冷身影消失夜色,仍旧满面懵然。
却说马含光到了蜃月楼,未曾见廖宫主,一路便被人请入了少主香闺。
原来伍雀磬早已醒转,有她吩咐,自不会有人拦着马密使,怪他如何夜阑人静来与少女私会。
伍雀磬终得清醒是水金霜之功,却未见得再无性命之忧,她此刻高危,便是众人呵护焦点,说的话自然也堪比宫主法旨。
马含光回身将门闭合,房内安息香被撤,窗子敞开,应是不喜香料的少主闹着要换气。
马密使又去关了窗,回身后,见那人眯缝眼,似是难以张启,却仍旧眼巴巴望着他。
伍雀磬睡了一觉,几日间众人为她的忧心竭虑便全不在她考量,她只记得临昏迷前,眼前这人行如认命般的自弃。他明明可以反抗,左护法未必是他对手——事实证明马含光真的可以独斩左护法而不死,可那时,他险些丧命于一具尸体手下。
“马叔叔……”
伍雀磬年轻少艾,乌发浓密,这会儿倚了个不高的靠垫,半躺的姿势,青丝便都积于颈侧,犹显得她那张尖瘦小脸病得蜡黄。
“你过来啊……”她伸手到被外,声音弥微,手朝着马含光。
马含光上前接下那手,当即便要给她塞回被中,然而却被伍雀磬极虚地、如同羽毛拂过般将他指尖轻拽。
一个人虚弱过了头,你便无法抗拒她,只觉着随意一推扯,都会伤了她。是以这刻的马含光,静静随她任何举动,显出难得有的包容。
伍雀磬长长地呵了一口气,才略有喑哑道:“马叔叔的手好冷啊,怎么你也受了重伤?”她指尖不知几时搭上他的脉,本都是学武出身,探脉与验伤多少还是懂得。
马含光反将她手压下,轻声安慰:“我的伤不妨事,你的也是。”
“不啊,他们都说我这番醒,是回光返照。”
伍雀磬全无顾忌,话也随意,马含光神情一僵,抬眸久寂地望着她,半晌问:“他们是谁?”
伍雀磬转了转眼珠子,马含光才又开口宽解:“你不会有事,我答应过你的,记得么?”
这般问话的嗓音又低又轻,沙哑,尤为动听,伍雀磬听得很是舒服,不自觉挠了挠他手背。
马含光自然被此举引得垂目望手,却听到:“马叔叔既然记得,那就不该任一具尸体追杀而全无招架。我见到了,那尸体长得肖似玎颜姐姐,你也说过,曾有一位故人,亦是那般容貌。”
一口气说了个长句,伍雀磬缓了缓,问:“是因那故人你才不去还手么,但她会杀了你,你知道么?”
马含光眼睫微垂,眸光被敛。房中灯火半明半暗,不算大亮,此人长睫便密密地于白瓷般洁净的肌肤上投下轻影。“不止如此。”他低低开口,“那人不仅仅是一位故人,她曾救过我,施恩于我,将我带出世情泥淖……有一段时日,我们彼此亲近,交心扶持,也曾常伴。”
“……”
“你也很像她。”马含光这话,猝不及防令伍雀磬张大了眼。那人却还是伸手抚来她额头,如此主动,不算首次,但也当真稀奇。
马含光将伍雀磬发丝颇为耐心地理顺,边理边道:“也因如此,我绝不会让你有事。你很像她,我很想她,只要你好起来,我便会像待她那样待你,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事伤到你,包括我自己。”
伍雀磬都有些感激自己垂死的命势了。“那你喜欢她么?”她追问,“与玎颜姐姐相似,那也是艳绝东越啊……咳,而且那尸体看来还那么年轻,男女相伴,戏文里不总说会日久生情么?”
马含光略顿了顿,回道:“我不知道。”却见伍雀磬挣扎着像是要起身坐直,他便很自然地伸手扶她,而原本,两人就离得极尽。
马含光手心绕去身后托住这人后背,空些距离出来单手替她整理靠垫,却忽觉颊侧轻微凉意,他转过头,唇心便出其不意被伍雀磬倾前衔住。
☆、第69章 求取
这与伍雀磬原先设想不同。
她原先只想陪着他,知道君心已逝,更不愿上赶着再去倒贴什么。
但动心这一回事,普天之下谁不一样,都顾不得太多体面与理智,来就来了,洪水猛兽,也毅然决然敞怀相迎。
尤其是,她觉得马含光并未完全放下她,换个角度,兴许便就是二人的机缘。
因此略施小计,大概马含光更不料她如此胆肥,借亲近之机,伍雀磬双目如炬,直勾勾地瞧准了这人紧闭时如同柳叶薄裁的双唇。他受了伤,不,马含光原先的唇色也并不红润,白得冷峻,不比年少时的莹泽,那年旃檀殿中负剑而立,都觉有最透亮的雨露点上他朱唇。
而今唇心失色,白得那样惨烈,伍雀磬心头一颤,倾身便已将唇齿相贴。
这并非蜻蜓点水,她衔住了他唇瓣最可口之处,舌尖几在电光火石间挑开了他两唇的关隘,探进那前世今生都难以舍弃的意境。
马含光微有僵滞,眸光低垂,最初的时刻,他并未想到如何抗拒,只觉尝出了几许挣扎、几许苦涩。
不知是他自己,抑或伍雀磬。
但很快眉心便有了轻蹙,马含光不愿被碰的病症发作,反手,原是支住伍雀磬背心,这便毫不犹豫将人推了开。
他还记得留力,脑中种种冲击之下尚懂得不可与伤者争执,尤其是伤重欲死之人。
却到底错估了这人琉璃瓦般的脆生,他只稍稍一推,几乎不曾用力,却见伍雀磬重重一声跌回床间,马含光心脏随之微缩,都似瞧见了那一声之后的四分五裂。
而伍雀磬还未曾施展她最为拿手的疾嚎惨呼,人便已双目一阖,昏死过去。
马含光怔然瞧着这一幕发展,心中几分迷惶,面上却始终平淡。他无形间已将错失归咎于自己,何必去与病人计较,哪怕他再不能忍受,也要等人好好活下去那时,再说什么无欲无求。
“少主。”马含光微微探身,唤她却不得回应。他又将半身贴近,后背如瀑长发纷从肩头滑落,他静视对方容颜,似那昏睡之中都满是苦痛。伍雀磬双目紧密,眉心不展,而马含光伸手,却终究未将指尖落下。
便恰于此时,那原于他凝视下闭合的双眸,忽地便张了开。伍雀磬于这人始料未及之时,借着烛色,直勾勾地瞧入对方眼底。
四目相对。
未曾给对方时间避退,伍雀磬睁眼之际便已照着心中描画了一百次的那个发展,一把扯住马含光长发,将人拉至面前咫尺。
将死之人,爆发出执念,毅力也当真惊人。马含光有了前车之鉴,知她伤重投鼠忌器,便果然未做挣扎。伍雀磬将其面庞拉低,豁了出去,腰腹略一使力,扬颈便吻住了这人唇畔。
*,哪怕马含光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她撬不开他牙关,却依旧吻得忘情。
换了躯壳,某些感受仍旧深入骨髓,唇肉轻噬,面庞摩挲,她双臂交缠,紧紧搂住这人后颈。马含光欲退,她双唇便相贴而至,温香软玉,随他动作被带得倾离枕席,他手掌下意识覆住其腰线,柔若无骨。
脑海深处似有许多尘封已久的记忆,沉得最深,亦无法回首,因再也没有那样的愉悦,能令人攀上云端,好似身体暴露出其最敏感而脆弱的部位,教人拿翠羽勾绘撩拨,明知不该,往前一步沉沦便是万仞深渊,却再也无力抵抗。
马含光向来清醒而冷静的眸色变得深沉,情动而凄切,长睫半阖,终是缓缓闭住,指尖用力,握住身下之人单薄肩头,揉搓辗转,牙关开启,伍雀磬青丝铺于云榻,上身回仰,终于落回榻间。
双眸微张,她望去对方颦眉却半是放纵的神色,有那么一瞬细微的心痛。激情转缓,那么多次欲罢不能的浅尝轻吮,伍雀磬双手脱力垂落,马含光终将唇畔分离,见到这人静谧睡去,眼角还有滴未及淌落的凝光。
他伸手替其轻拭,触碰间一片濡湿。细看这形容,无一样与她相似,马含光抚其眼眉,想着那人如花笑靥,师姐,若你还尚在人世,怕是会憎我欲死。
我知,这人再如何似你,也并非是你,马含光此生负你一次,便容不得第二次,我再不会背弃于你。
无自觉时手上便加重了力道,那睡梦中人低哼一声,马含光蓦地回神。细听她梦中呼痛,便连自己都未曾察觉,未尝笑过的马密使,漠然之余终淡去了眸中那一抹决绝。“不许叫痛。”他斥,怕自己便要心软。
……
后半夜等来了马含光回归,沈邑迎人之时“呀”了一声,奇道:“你这唇周如何红成一片?”问罢还诡异一笑,“这是得多激烈。”
沈邑话毕便行开去,留得马含光立于原地。他未曾细想这一回事,后知后觉,抬手便触及了唇侧。
那手生得匀称又修长,白得似件玉雕,衬在其薄染红晕的唇畔,头尾都惨无人色之人,略有怔忡,才终有了几分欲念沾染的活人模样。
不多久,左护法伏诛、马密使首功的消息传遍万极;甚者,武林皆知。
中原武林的半壁天下原就满布万极宫触角,分坛开了一间间,大江南北便连一寸领域都不愿舍弃。而那屹立分坛之后、远在云滇的万极总坛,神秘之外,便连风吹草动都不会为派小视。
马含光是个什么货色,江湖之劫,正道之耻。但比之左护法,旁人还暂不会拿这二人相提并论。
早年万极宫崛起,与武林各派纠葛最深的便就是左护法。那人与年轻的廖宫主称兄道弟,是其前锋,扛棋开道,震慑八方,踏平敌对。在所谓的马含光籍籍无名磨剑深山之时,便已是众派噩梦。
如今当年的征伐尘埃落定,兴盛的兴盛,衰败的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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