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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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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近卫还未选定名额,不久后赵长老却又领来新一群少年,说是马护法送来给少主做暗卫的备选。
    人不多,蜃月楼的正厅里刚好站成三排,一个接一个娇羞的少年抬起头来,伍雀磬忽起了杀人之心。
    她望去赵长老一眼,却是笑得天真烂漫:“这世上最懂我的非马叔叔莫属,瞧这模样,一个个都是比着他自己挑的,本少主看着真喜欢,尤其是这一个。”
    末尾的少年,唯独没有抬头的一个,伍雀磬将身子低下去从下方偷窥他。这少年不是害羞,是不愿。
    他垂眸时对上她的眼,自然就抬了头。
    他也是这群人中与现今马含光长相相差最远的一个,马含光为何选上他,伍雀磬知道,不是颜容,是神情,与那年的马含光一模一样倔得过头的视线。
    “就他了。”伍雀磬道,“马叔叔要选谁给我做暗卫我不管,反正我又见不到。我选他当我近侍,端茶研磨,习武作伴,从今日起他叫承影,是我廖菡枝的人。”
    古有名剑,一曰含光,二曰承影……赵长老一听,这名儿可起得真是好。蜃月楼出来,赵长老一刻不停,第一时间向马护法复命,少宫主所言原话,一字不漏转给了马护法。
    马含光听后只问了一句:“承影是哪个?”
    赵长老形容:“就是那个本要被护法剔除、后为凑数才复加上去的孩子。”
    马含光稍有意外,那一个,原是五官轮廓最不像他,却偏偏也是最像他的,马含光没想到伍雀磬选人不看脸。
    这事是个牵挂,在马护法心中酝酿几日,隐忍未发。却至这日午后,那改名唤作承影的少年,被沈密使与仍在教导伍雀磬武艺的赵长老一并扭送至马含光面前。
    起因为一日前,伍雀磬玩心大起,忽就闹着要变装与这叫承影的少年下罗藏山散心。散倒真散了,散至一半伍雀磬又说要骑马,骑就骑了吧,这承影功夫未到,却竟叫那万极少主策马扬鞭给跑丢了。现下已过去整整一昼夜,眼看瞒不住,只能来找护法问计。
    马护法问:“谁人的马?”
    赵长老代答:“是外门弟子放养于山间的马。”
    马护法听罢一掌拍去桌面,桌角整齐断裂,下一刻无疑便是雷霆之怒:“那些未经驯化的野马也敢给少主骑?!”他起身便至承影面前,“侍奉少主,行事却如此不用脑,我看这脑袋不留也罢!”一旁沈邑闻言大惊,当即全力出手架住马含光阴毒掌风。
    “这可是少主的人,”沈邑提醒,“杀了可是要被秋后算账的。”
    这话不提还好,才说完,马含光已遽然转头,双目寒意森森,竟是连沈邑都不买账的模样:“少主失踪,为何早不来报?!”
    沈邑苦笑:“你近来不是不爱听她的消息么?”
    这时忽有下属入室通禀,说是那外门弟子所养的马自己回了头,却是未见少主。
    “老马识途!”沈邑状似开窍,“去看看那马,兴许跟着它就能把人找回来。”
    “不必了!”马护法却道,“我自己去。”
    见对方快若一道光消失于门庭之间,沈密使原地摊摊手:“抢着去?不怪我。”
    ……
    马含光于某一开阔山谷找到伍雀磬时,天色经已擦黑。马护法的脸几可比天色,马背上下来,阴沉望去那清溪旁女扮男装至为单薄的后背。
    伍雀磬已将柴堆烧旺,此刻正抱脚蹲在火光旁,脸被烧得火辣辣得烫,心也嘭嘭嘭地跳。
    沈邑给她建议的仙灵毗份量,她自作主张多加了三份,因为听说被训练充当内应之人,其本身不仅有能经受严刑拷问的意志,就连寻常的迷药幻药也很难于那些人身上起效。
    伍雀磬吞下解药,就去将漫山遍野的三枝九叶草薅了三遍。那草即便不被烧作粉身碎骨的灰烬,作为生灵摇曳于风中,其本身的气味亦能起到极轻微的致幻作用,之所以不将地点选在他处而非挑这幕天席地之所,自然便是求它效力加成。
    马含光未到之前,伍雀磬将草叶子垒成个小山包,堆在脚边上,一踢就能成事。
    马含光走近时,伍雀磬紧张地想:马叔叔我不敢了,现在放弃还来得及么?
    身后马含光行近,停在这人一步开外,格外高大的身影将伍雀磬头顶一抹温柔月色彻底遮蔽。
    马鞭紧执于手,一鞭子蓦地扬高——伍雀磬望着那清亮溪水反射的倒影,认命摆了张哭脸。
    然而那一鞭子到底也未曾落下,马含光神色阴鸷地瞪住这蹲姿蜷缩、连头也不敢回的万极少主,吁出口气,终将执鞭之手缓缓落下。
    他错开一步,伍雀磬身旁攒了一堆碍事的草叶,被马含光一脚踢飞进火堆,伍雀磬顿时尖叫,两手大张扑向他的脚,然而终究迟了一步。
    二人一个脚未落地,一个手势大开,光熠如昼的柴火旁将这诡异又别扭的姿势维持住少顷。马护法落脚,伍雀磬坐好,一个面罩寒霜,一个使起小性,却各自若无其事,好似方才那一瞬根本何事也未曾发生。
    马含光面对这人侧脸半跪,鞭子稍长的硬柄略略支地,开口时嗓音沉缓,却谁都能听出那之中所压的一股戾气。
    “少主若爱骑马,大可召齐护卫、精选良驹,罗藏山多得是坦荡山道,够你一次尽兴。这般偷偷摸摸溜出总坛,丢了马,还迷了路,堂堂万极少主若传出如此轶闻像什么话?!”
    “谁说我迷路?”伍雀磬回话的口吻也并不佳,“我来巡山访水,时间到了自会回去。”
    “把脸转过来!”马护法一声厉喝,便是万极少主也撑不住要抖。
    伍雀磬梗着脖子回头,望住马含光直勾勾冷瞳的那刻,不争气地当即熄火。“这么凶……刚才还想拿鞭子抽我,也不知是谁保证过说以后再也不让任何人伤我,还说连他自己都不能欺负我——”伍雀磬话未完,下颏便猛地被马含光一把掐住抬高。
    今夜的马护法未束冠,宽袍长发,墨丝于夜风中纷卷舞动,那脸苍白胜雪,却仍旧清颜疏俊,微微靠近,低道:“你以为若无那句承诺,你此刻还能活在世上么?”

  ☆、第73章 用具

伍雀磬的脸不大,可以说颇小巧,被马含光的手劲一挤一掐,肉都堆去了两颊,多少显出几分滑稽。
    她自己并不知,委屈地把嘴唇也嘟高了,兴许是“马叔叔”叫多了还真当自己年纪尚幼,这时勉力迫出几朵泪花,可怜兮兮地直视对方:“你赌咒发誓,那承诺也是我逼你立的?”
    马含光倒不是无言以对,却终归有些许心软,前一句将话说得重了些,他没打算弃承诺不顾,不然早就对伍雀磬下了手。可心中到底有那么几分滞涩,他唯独顾念她,亲手扶植她,来日的宫主之位仍为她留待,甚至至今不曾想过真的动她。可这整日扮作天真无邪的廖菡枝,不仅于初相遇时就深知他的把柄,甚至隐藏几年,或正静待时机将此把柄留为大用。他哪怕被人利用惯了,那凉飕飕的心窍仍然会觉出寒意。好似一个整日待在崖底之人,还以为那就是最坏的境况,谁知崖底之下尚有裂缝,冷不丁地就连人带心跌了下去,虽没有当初的感触强烈,但还要他如何呢,要他感激她么?
    马含光途经东越时染上头痛的毛病,虽不常发作,三不五时也躲不开那么一两回。这时忽觉头重,他望向面前那被张自己掐至扭曲的精致俏颜,视界一花,竟觉有些看不清对方。
    伍雀磬也不知自己是真心埋怨抑或夸张,反正脸皮连骨头都被捏得剧痛,一成不变的狠辣下手,换谁都该觉心头几分心酸。
    “马叔叔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呢?”她问,“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的纠缠让你终感厌烦?但是明明不久前还好端端的,你为我受伤担心,探病时还亲手给我喂药,我们经过生死、历过患难,我以为你哪怕嘴上不说,心中还是有那么几分在意我的。为何一夜之间全变了呢,马叔叔你为何不理我,我好难受,你可知道?”
    马含光指间的力道渐渐便收回了,伍雀磬能感觉出来,她猛地挣开倾身扑进他怀里,将人肩头大力地搂紧,以为死缠烂打还能像之前那般容易化解干戈。
    但很快就被马含光拨开,隔出距离:“算了,今日之事先不计较。此地阴湿,久留无益,少主先与我回总坛再作计较。”
    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伍雀磬怔怔地看去对方,就这样?她还以为他心软了,动容了?
    “我不明白你为何次次都是如此!”她真的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得丢人又现眼,“当年如此,此刻亦是!不做解释,也不给人任何一点争辩的机会,说走就走,说变就变,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你错了?!马含光,在你选你那些目标、前路甚至责任之时,可有一时半刻想过身边的其他人?!为何你可以为所欲为,我却连一点自主、哪怕问一个解释的资格都没有?!那我算什么呢,被人说丢就丢,说不要就不要,天大地大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你的那些承诺就是如此兑现?虚情假意,一文不值!”
    马含光脑际一刻更比一刻昏沉,本就连起身直立都有些力不从心,莫名其妙就得此一番质问,他站在她面前,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解释?”他忍住膝头的酥软,由上垂视她,“你又想要何种解释呢?”一旦事情拆穿,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不伤她、不动她。将一切阻路之人赶尽杀绝才是马含光该有的手段,他不说破,不理会,单纯去逃避这些既知的欺骗与真相,其实已是他能给她的最大慈悲。
    “既然少主想巡山访水,属下便不奉陪了。”措辞依旧冷硬,马护法掉头欲走。
    伍雀磬从地上爬起,一步冲过去将人死死抱住。
    背后而来的冲击,令马含光原本僵硬而麻痹的身躯,忽然之间像被开启了所有的感官。
    起初被认为的头痛发作,此刻也已不攻自破。他的确有些摇晃而不稳,眼中景物忽而真实忽而便是光怪荒诞,但当气息渐渐急促甚而灼热,心底里某一种歇斯底里的渴求,也在一瞬间化作实物。伍雀磬侧颊轻贴上他的脊背,他能感觉自骨缝深处升起的那股亢奋,令他不自觉地颤栗不已,甚至无法喘息,一开口,便就是嘶哑混合挣扎的轻叹呻/吟。
    一把将人扯到面前,马含光回头,见到不远处那团熊熊未熄的烈焰,再望回身边那张早知如此的面孔,咻地扬高手掌。
    眼见这一掌落下自己避无可避,伍雀磬匆忙闭眼,准备生生硬受。
    哪知她什么痛楚都未觉到,耳中却忽闻一声利物入肉的异响,再张眼时——“马叔叔!”她吓得惊叫。
    马含光袖刃插入大腿,鲜血瞬间便将那深红色的衣料浸润,她去扶他,被他挡住。“是何物?”马含光问。
    伍雀磬再不敢隐瞒:“仙灵毗……沈邑说又名三枝九叶草。”
    “原来是沈邑……”马含光额间冷汗涟涟,最初那令人稍有清醒的疼痛过去,眩晕再袭,眼中景致都已混乱而扭曲,猛地拔出袖刃,对准伤口准备再刺一记,那扬起的手却忽地被伍雀磬两手抱住。
    “马叔叔你扶着我,我们走远一点,离开那堆火就没事了……”这话纯属安慰,伍雀磬也不知这人会有如此激烈而决绝的反应,她以往以为他动了心只是不认,如今被现实证明,他宁愿自残也根本不会让两人之间生出任何一点可能。
    马含光袖刃收回,手搭在伍雀磬肩上,才向前走出一步,人便整个往侧翻倒下去。
    三份仙灵毗的效力的确有些彪悍。
    伍雀磬被他一带自然也滚落于地,忙着起身,询问:“你没事吧?”
    夜幕昏黑,马含光张眼,望见自己头上方那道幽幽而饱含关切的眼神,怔了怔,忽而痴痴一笑,眼瞳都似被那春回大地的笑容点亮,再一伸手,便将那张无数次出现于梦境的脸捉住了。
    他也未开口,抓着人后颈将人拉至近前,干涩的嘴唇如临甘泉,他仰首,第一回不带顾忌地主动轻吻对方。
    伍雀磬挣了挣,很容易挣开,这与上回不同,非是两情相悦的交融,再怎样缠绵悱恻也是拿刀往心口上桶。
    马含光被她这一挣,人便回了神,急喘着支身半坐,一抬手,袖刃再度出鞘。
    伍雀磬倒抽凉气,扑上去拼死阻拦。马含光最怕此种身体碰触,从皮肉到骨骼,一层一层地起着颤栗,连心魂都被这股颤栗影响得狂躁而悸动。
    “别怕……”马含光收了利器,倚在伍雀磬搀扶间,而后略有抖颤地往身上搜索一番,终摸出方才那把马鞭,交到伍雀磬手上,让她牢牢握住,“马叔叔方才是看错了人,你别怕,拿它帮我把药效散去,不会有事……”他粗喘着,“听话……快点!”
    伍雀磬握鞭的手也在抖,可话已说得如此直白,她没做耽搁,起身绕至背后,一鞭荡开,破空打出一道鞭花,再就一鞭子抽下去,对准马含光肩脊。因疼痛,那人似有一霎的瑟缩,但也只有那么一下,再往后疾雨一般的鞭风,他垂首受着,毫无抗拒。
    其实没用的,马含光躬身跪伏于地,两手支撑身体,长发披垂。那落于后背的鞭打于此刻的他而言无疑太轻,越是皮开肉绽,却越是能感知出心头那股激荡而烧燎的渴望,几乎要要将他的思维熔断,根本无法克制。
    伍雀磬几鞭下去就将皮质的马鞭给抽断了,她问:“够了么?”
    “你自己下的药,何须问我?”马含光回她,“继续!”
    伍雀磬解下了腰间的流萤,仍是一鞭子甩在地上试手,涩道:“你宁愿如此也不愿受药性蛊惑?马叔叔,那位师姐果有如此之好,值得你此生长憾,为其孤老?!”她这话问了却并不需任何解答,当即出手,下手不轻,鞭上混杂了内力,如此一鞭抽下去,更比袖刃提神醒脑。
    十数鞭过后,马含光便已是血痕透背,月色下衣衫破损,湿发贴面,喘息着埋身轻颤,一眼望去极为凄惨。伍雀磬来他面前,鞭柄探出,勾着此人下巴将那张虚汗淋漓的面目抬高。如死惨白,视线迷蒙,双唇上血痕历历,甚至还有新鲜的血珠蜿蜒着流下唇角。
    “你那位师姐若真的好,此刻就应该在你身旁。”伍雀磬伸手,擦去这人猝然落入眼中的一滴薄汗,“无论当年你们怎样,她终归也已不在人世。眼下,能为你拭汗的,能为你这道道伤痕心痛的……是我。”手指轻触那脸颊被波及的累累红痕,她将长鞭绕其后颈,两端抓在手上将人面目带至近前。
    “醒醒吧,马含光,并不是所有的师姐都愿意等着你回头,你只知有人姓杨,那么当年是谁把你自千里旷野带回九华山门,你还记得么?”
    对方那原能辨认焦点的双眼,在这一瞬却反倒似被一股迷茫湮没去所有的理智。他怔然望住伍雀磬面容,苍白的脸被月光一照,愈发显出那鞭刑后的凄惶。
    伍雀磬眼见他目光涣散,猛地起身,又是一鞭抽往他身上:“醒了么,马含光?!”
    她知他肩头立时血肉模糊,还好月夜光稀,否则定不忍心去看。
    马含光于她几鞭过后忽而发声说了句什么,伍雀磬未听清,倾身将耳畔凑近,等了又等,几无耐心之时却竟将那哑至无声的言语捕捉。
    “我记得的……我记得的……”
    伍雀磬真是哭笑不得:“你醒了还让我多抽这几鞭,虽说抽的是你,可还不如抽我。”
    马含光不知是否听进了她的话,只知怔怔望她,略有些长久,眼中才聚集起一层氤氲而朦胧的水色,喉结颤动,低声问:“师姐?”
    未待伍雀磬回应,他却已伸手一拽将人压倒于身下。
    浩瀚夜宇,苍山幽谷,伍雀磬仰躺的一瞬,忽觉一个最不济的开端,走到此刻竟成了计划之中的终点。
    “你真知这师姐是谁么?”她问。
    马含光指尖描画了遍她的眉眼,垂首,似是旧名堂,还是要落来一吻。可当那唇畔要向她唇心靠近,蓦地便有大滴滚烫之物接连于她脸际滑落。
    那并非她的泪,马含光本欲将她吻住,然而最关键的碰触,他竟然擦着她唇角生生错过了。是恸哭与颤栗,他竟然连一吻都没能对上,她惊诧之际才被他深深抱入怀中,脸埋进那颤动不已的胸膛,没有任何声息,她唯能肯定的一事,是他在恸哭。

  ☆、第74章 心意

事到临头、因犹豫不决而终致功败垂成的人……绝对不是她伍雀磬。
    马含光的口很紧,喃呢时师姐便是师姐,不分姓杨或是姓伍。
    伍雀磬由他怀中后仰,那人的手垫在她脑后,给她支撑。
    也不知几时起,云遮月隐,山风骤起。
    她抚他那张涕泪错布的脸,削瘦,颊肉微陷。还有那双眼,长而柔媚,略有眯视,便是一双*的桃花眼。不过多数时,那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攫夺与残佞,勾的是人命,谁还敢赞其千娇百媚?
    而今,那眼便是哭得鲜红,微微地肿胀,水光与血色,混着无法掌控的涕泗,令人想笑着为其抚净。
    她不嫌会弄脏自己的手,拇指与手背俱都上阵,马含光吻她指节,而后抬起一手将那手握住按去一侧。
    仙灵毗,二回三出复叶,漫山遍谷如同茵席,开黄白的花,风里香蕊摇曳。马含光俯身含她朱唇,迂回,深入,缱绻而不足,那样精巧的脸盘,他唇间吸纳,轻轻咬住其下颌,手掌于她耳侧微微地交转,直至将那只被按压的柔荑紧紧握住。
    伍雀磬鼻息悠长,无一退却地迎合,身姿伸展,面颊略偏,耳边又被对方湿滑的舌尖扫过,喘息之余便觉这人空出的一手已渐渐滑至胯间。
    什么样的药性,多少染血的鞭笞都无法挥散。她听见自己轻叹,这样令她等了一世的情景,最温暖的人,柔软的唇舌,她想起那年九华山巅的大小花台,芳菲四月,杜鹃含苞。千枝万树,蔷薇的粉嫩,烈焰的赤红——她微微仰身,一瞬间,落红溅紫,万花齐放。
    师弟轻吻她耳畔,问:“痛么?”
    “不痛的不痛的!”曾经的她那么急进,催促着他花好月圆。
    可当年的马含光拒绝了,就在分离前夕,是否那时他便已知结局。
    马含光的羞涩与细致,从来都是超出伍雀磬想象的,她想告诉他,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其实,是那般美妙。
    那般得,令人渴望。
    护法染血的长袍翻落,覆住她被他长发摩挲的身躯。后来天际落下一道惊雷,伍雀磬眼睫微微一颤,张眼时,才发觉自己竟是不觉间入梦。
    她张眼便对上马含光直勾勾的眼,血色微退,黑白分明。
    她躺在他臂弯里,扇着她的长睫问:“师弟这回认清了么?”
    马含光拿被她枕住的手轻触她脸际,伍雀磬只见他眸子里渐退的红丝,却不见那黑瞳深处始终未及散尽的混沌。
    他倾首去吻她的眼,被她避开了。“我只想知道,你此刻在看的是谁。”
    “是九华山上躲在弟子间默默无闻的那个人,是我于紫磨剑萍久等未至之人……师姐可知,我曾不止千次百次地幻想要如何回答这一问,答得动听又足以让你消气,但如今已不重要了……”他仰首,望去无际夜幕渐聚的层云,闪电划破暗夜,照亮了此刻马含光的脸。
    平静,安然而空洞。“迟了太多,早已毫无意义。”
    “谁说无意义呢?”伍雀磬扳过他的脸,令她望向自己,望自己那张顷刻间就已泪如雨下的哭相,“为何你不早说呢,马含光,为何你不告诉我呢?”
    这世上换了任何人她都无法为其担保,唯独马含光,她懂得他,无论是当年那个坚持固执的少年,抑或今日冷漠有加的马护法,不入他眼的人,他是不会碰的。那先前一番入情时的虔诚与小心翼翼,那些即便无法令人尽兴亦无法令人挑剔的讨好,更是无从作假的。
    她伍雀磬看人的眼光,是闭眼时练就的,是哪怕那么多绝境与现实、都不可能叫其放弃的执着。
    如同九华训诫,万死不回。
    她只需做最后一次确认:“马含光,你与那位杨师姐之间,就只是一个说法对么?”
    他却问:“为何要哭?”
    “我问你是不是假的?!”
    马含光手臂收紧,对方滚进他怀中,他搂住她的脸激吻,不顾一切,哪怕伍雀磬喘息不能想要后撤,他仍然死死压制她的后脑。“假的,从来也未有过何事是真的……我还以为你不在乎,我怕你恨我,为何这么多年你不入梦来问……师姐,为何你一直不来……我等了你好久……”
    他放开她,嗓音已哑得无法继续,颊边的泪忽又垂落,她伸手一碰,冰冷。
    “所以,你才会为孔玎颜砌沙塑,你才会连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都无力应对……”伍雀磬自言自语,“所以,最傻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吧?”竟是怕你所爱另有其人而一度不敢相认。
    身下,马含光眸中幻境的迷雾未散,他并不愿试图去回想那些,尸体,孔玎颜,闻来耳熟又陌生。
    伍雀磬拍了拍他那副忽怔的容颜:“师弟,其实紫磨剑萍所在天台峰,除了能练剑,还能赏花。你可知春末夏初,那里有满山杜鹃花?”
    “哦?”他微微展笑,像时光回溯,以那样纯净的笑意回应,唇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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