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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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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于万极生存,就一定要变作如你一般?”伍雀磬忽地问。
马含光微疑,“如我一般?”
“算了。”伍雀磬手撑地,衣袖挡住图画之下“寒枝雀静”四个小字。
马含光道:“山中数日,世间该已气象大变。你今夜好生休息,明早随我回水陆洲。”
果然,伍雀磬想,与他说什么,他想的都是万极宫。
……
隔日启程前,马含光检视了伍雀磬的内功进境。内力粗浅不值一提,但十二辅经走势贯通,虽距圆融境地相差甚远,但也能感知微弱真气于各穴道间连通游走。她此刻初修内力,施放威力甚小,但胜在控制精准,不管多么强大的修为,收放自如才算有用。
马含光总算满意,却也未曾赞叹,好似理所应当般。
伍雀磬临岸稍作洗漱,回头见到马含光,仍是粗陋的丐帮装束,却难得保持如一的清爽。
这人夜间不睡的,伍雀磬早已知晓,否则也不会自己一觉醒来,便有山泉野果,更有一夜间内伤自愈这类奇事。
朝阳初升,马含光光下瞧来很是伟岸,一副长身,凌然而立。她其实暗中触碰过他,知道构成其身躯的每一根筋骨都刚硬如铁,远没有面部呈现得那般单薄瘦削。
他的脸也仍旧年轻,只要刨去唇边被他疏忽怠慢的星点胡茬,以及深挺五官下一道冷峻、漠视炎凉的眸光。
马含光边走边吩咐:“你此刻身份太过招眼,如无必要少言、少动,别叫任何人在意你。此回水陆洲丐帮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只得摄元功皮毛,未承外功招式,若想活命最好时刻不离我左右。待此事揭过,我传你真正万极武学……”一回头,伍雀磬与他相隔老远,马含光眼光咻沉,不扬声,却以内力发功问道:“你做什么?”
伍雀磬听对方露这一手,只觉铺天盖地的巨压袭面而来,耳膜上声浪夹杂内力震得她头脑嗡鸣,一个不当心,几滴鼻血*辣地冲出鼻腔。
伍雀磬顶着压力,指她徘徊不去的湖岸,“我从这儿、往那儿扔的玄极金丹,不知道还会不会在水里,我想再抢救一下。”
马含光听了个笑话般,湖水不算湍急却也时刻流动,玄极金丹一粒多重,就算直坠湖底,她又能找准是哪个方位?
“丢了便罢。提醒你,世间从无回头一说,说出的话,做过的事,以及失去的一切,并非你想挽回便能挽回。所以下次行事前想清楚,玄极金丹事小,免得连命都丢了哭都来不及!”
他站在她面前,晌午白花花的日光被他挡了一片。伍雀磬站直了只到马含光腰际,他伸手便捉了她的肩,另一手擦她唇上殷红的鼻血。
“疼……”伍雀磬瞟了眼马含光右手上的拳封,乌黑色,辨不出材质,不似金属打造的拳套沉重僵硬,明显柔韧许多,但触及肌肤仍旧冰冷,且有利物划割的疼痛感,就更不像专修拳术之人所戴的普通缠手。
她还来不及好奇,马含光一句话将她炸醒,“回去补你颗金丹,只要你留住性命。”
伍雀磬原本还在丐帮与万极宫之间摇摆不定,闻言立时一踪小跑追上了头也不回的马副坛主。
纵观前世,她并非不怨此人,只是他身上毕竟还有太多事看不清想不明。当年促使马含光一朝改变的原委太过突兀,哪怕伍雀磬被强制接受现实,认命于对方的有始无终、忘情负义,却也难以想象她所认同的师弟会为一女子离经叛道,甚至与整个武林背道而驰。
说穿了,她不能笃定的是昔时年少、镜花水月;却于心中始终坚持的,即使那么多指控骂名、众口微词,仍旧没忘自己曾言:我信你,我自小就认得你,也从不怀疑自己所深信的……那些话,值得起她一场深究。更何况再见面后马含光一度拒人千里的冷漠与防备,谈不上风生水起罢,她只觉揪心。
伍雀磬心系于他,有一半原因却也是为了与戚长老的约定,那约定终有一日要将她送来今日局面,而今只是稍稍提前罢了。可戚长老既然会有那种说法,就证明马含光背叛的起因未必是无迹可寻。她急着要去对方身上验证,是否真有人堕落无解,又是否会有那么多的错看走眼。
哪怕对方并不需她的追查,她为的是自己,为曾经彼此执子之手的那句承诺。
……
这日过半,两人渐近终点。
尚未踏足水陆洲领地,便有厮杀激战声由风中传来。伍雀磬轻功不灵光,一路追着马含光跑,终被耐心极度匮乏的对方一捞一抱,给放上了宽阔肩头。
伍雀磬坐于马含光左肩,远远能瞧见分坛边界所设各处据点人影丛丛,早已乱战一片。
洞庭湖水远眺如镜,斜影疏山,滨水浅滩上各路剑诀棍影齐飞,血雨如丝,晴昼下多得是一种叫人着迷的赤/裸杀戮。
马含光见此情景,唇角微提,并非是笑,只脸颊上皮肉动了动。
伍雀磬看得真切,问:“你说变天,是指丐帮来袭?”
马含光眼波挑起,一派自若地注视着高地下浴血拼杀的各人,回道:“丐帮隐忍多年,本就宿怨弥深,如今设下陷阱,却反倒于自家总舵走失人口,被人反将一军。这口气再忍下去,只怕连本帮弟子都无颜立足于世,传扬出去,还有谁瞧得上这天下第一帮?”
伍雀磬心下不安,“可既然丐帮主动出击,便是有输少赢多的把握,你就不怕——”
“怕什么?”马含光眼梢瞟去伍雀磬,“倒是少主于丐帮栖身,关系匪浅,这一战,你是希望孰胜孰负?”
伍雀磬当然希望丐帮赢,哪怕不谈这辈子的庇佑,上辈子她可是货真价实的正派弟子,什么魔宫妖人,就该统统缴械伏诛才对。
马含光说话时脚步并未停,二人不片刻便来到那战局边缘。
这里交战多时,该分的高下早已一目了然。丐帮大举出动,先发制人,如今核心弟子早已冲去水陆洲内部,外围几个负隅顽抗的万极妖人,丐帮只草草留了些初阶弟子应对,没什么意外,谁都以为万无一失。
☆、第12章 备礼
马含光步速很快,走路时全不顾及肩头还有个丫头坐着,伍雀磬努力保持平衡还要不露丑态,外人看来他们一长一幼,大步流星,好不畅快随性,其不知那屁股尖摩着他的肩,如坐针毡。
马含光扬扬手,来路上也轻巧撩倒几个丐帮弟子。
两方混战不休,初时谁也没留意场外多了个出手狠辣的强力外援。丐帮折损几人过后才知危机,倒退着汇聚一处,戒备于马含光的身法迅捷,却又看不明那斑斓水洼上映出来的高挑身姿,明明就是我大丐帮浪荡不羁的标准装束。
于是一人问:“兄弟,你何故敌我不分,这死的可都是自己人!”
马含光嗤笑,眼神里闪过阴狠。他都这般下手,却还有人不到黄河不死心,冲他道:“你这可是犯大忌,还不快杀几个万极妖人将功抵过!”
马含光冷脸微转,那一侧早做防备的万极分坛弟子,几个持剑,几人执鞭,马含光相中那柄玄铁九节鞭,一探手内力雄浑吸力万钧,当即夺来全不费吹灰之力。
分坛弟子尚未看清形势便失了兵器,一声惨叫:“我的龙魂九曲鞭!”
还有名字?马含光心中哂了哂,手腕一抖,鞭走龙蛇,节节霹雳。他鲜少使鞭,这时也不过临时起意,却是几鞭下去,抽死了那急于上前要将他劝回正途的丐帮弟子。一时草屑纷飞,血溅乱红,鞭影早收,然破空风啸声不绝于耳。马含光便在旁人呆若木鸡的应变中教导伍雀磬:“你初习武艺,最忌近身缠斗。这九节鞭虽非兵中上品,却正合适你此刻练手。待日后功力精进,每涨一分能耐,便可近一分临敌,届时再掂量着换兵器。”
伍雀磬“嗯”了声。
马含光将樽柄递来,“试试,以身运力,纵打一线,横打一片。”
伍雀磬却道:“你先放我下来。”
“坐着罢,我替你代步。”
马含光没说瞧不起她身法,然而她话多,抡起了鞭子,又问:“找谁试?”
“你们到底是谁?!”丐帮弟子于二人对话时早已围攻上前,马含光脚下游走,全不当其存在。
被夺了鞭子的万极弟子也不落人后,加入团战大叫:“还我神鞭!”
马含光道:“缠、抡、扫、挂、抛、舞花、地趟,乃鞭法基本套路。你且试试那个,百蛇吐信,好,金丝缠葫芦收他兵器,斜披红废他手臂,先叫他无反击之力,而后一击夺命。”
伍雀磬下不去手,鞭子反叫丐帮的短棒缠住梢头,马含光被对方借势拉近,却是一掌劈出,顷刻索命。
如此人群中转了圈,原十多个相搏之人,此刻寥寥站了两个万极分坛的自家人。
当然也有被伍雀磬鞭子不长眼波及倒地的,但不似丐帮中人,死得横七竖八。
万极少主第一次练手,马含光实在瞧得来气,阴寒着脸,望面前唯二所立之人,断喝了声:“站好!”
伍雀磬一激灵,自己都被马含光这一发怒吓了个不行,何况另两人不明就里,识不得马含光,还当大难临头。
马含光并不看伍雀磬,望着被当鞭靶的两人,道:“他二人就在那处,不跑不动,我看着你出鞭,再有偏差,倒不如你去替下他们。”
伍雀磬当即撸了把袖子,食指对那二人指了指,示意站好,然后瞄准,停了须臾,道:“左边来点。”
那两名万极弟子真是欲哭无泪,两两挨着往左侧移了移,忽而又听伍雀磬叫:“那是右!”
可怜二人因这一声险些跪地,伍雀磬铁鞭袭来,啪一声,清脆如雷炸在脚下——“哎呦祖宗奶奶饶命呦!”刹那便一跪不起,双双趴伏着软如虾蟹。
马含光眼见此景,寒声问伍雀磬:“眼呢,瞎了不曾?”
伍雀磬回道:“那是自己人。”
这片刻也终于有带眼的辨出了马含光鲜少显露人前的面目,大叫道:“副坛主!——是副坛主回来了!”
马含光面色一沉,四下里因他负伤或吓趴的分坛弟子竟也不记仇,高叫着“副坛主回来就好了!”“副坛主神威大显所向披靡!”
唯独失了宝贝神鞭的弟子一脸阴霾,冷哼:“什么副坛主,他那点本事,回来也是送死,还指望他大显神威,做梦!”
伍雀磬闻言从马含光肩头跳下,甩着鞭子,下巴对着那说话弟子,吓唬道:“我就拿这个试试。”
话毕一鞭子抽过去,鞭头却被人一矮身攥在了手里,对方冷哼:“你算什么东西,这点手段还想伤我?”
马含光一步跨过去,那九曲鞭被他劈手夺下,蓦地发功,一时玄铁如遇火灼,通体发亮。
“既舍不得,我还给你。”他话落竟是真力暴涨,阳光下一霎光芒刺目,便听噼啪之声,那价值不菲的九炼玄铁竟然寸寸断裂。原为九节,然所断又何止九节?马含光蓦地扬手,寸断铁器如废屑抛洒,他空了手,衣袍震动,青丝凌空,下颔锐利的棱角竟瞧得伍雀磬都失了神。
这人目下无尘的模样倒是叫少女胸腔中那颗心砰砰直跳,伍雀磬知马含光一脚就能踹死作对之人,而他费此周章也不过是因自己这新来的万极少主被人言辞冒犯,他在为她出气。
这气也出了,马含光一不做二不休,回头指点伍雀磬:“杀自己人最忌落人口舌,既出手,势必斩草除根。但凡有机会泄密者,一概不留。”他话落便扬高了手,伍雀磬猛地拽住其衣角,叫道:“马叔叔——不要!”
马含光手势顿住,伍雀磬忙道:“大战之际,杀他们不如去对付丐帮。”
马含光面色稍缓,顺势便揽了人抱坐回肩头,边前行边与她道:“那鞭子华而不实,也无稀奇,日后自有更好的给你。”
伍雀磬又在努力维持平衡,却仍旧笑着使劲“嗯”了声,日照波澜,她甜着声:“谢谢马叔叔。”
这边厢,被莫名其妙丢在身后的分坛弟子蒙了恩赦,缓缓回神,一个个抚着伤势互问:“什么情况?那女娃什么人?副坛主竟为她毁了千金不换的龙魂九曲鞭,那鞭子他不会真不认得罢?”
“你傻啊,副坛主出走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迎回咱们万极少主。”
“可那是龙魂九曲鞭啊!”
“谁不知道?”有人窃窃含笑,拿眼角瞟那失了神鞭的弟子陈舆,“都说龙魂九曲鞭是咱们坛主千金相赠意中人的定情信物,还是赫赫有名的锻造大师项鼎所造。可谁真见过项鼎其人,谁又见过坛主千金与咱们这守门的小弟子往来,依我看,不过是有人自说自话罢了。”
却有人驳他:“可我听说为偷鞭赠情郎这事,坛主和他闺女险些闹得父女反目,若非事实,副坛主怎么一来就抢那鞭子,他怎么不抢你手里的水磨鞭?”
“谁知道呢,你没听他说,日后还有更好的,人家只是瞧得上,可没说是宝贝罢。”
闲话至此有了一边倒的定论,所谓九曲神鞭没什么了不得,定是有人夸夸其谈,活该他留不长久,古有怀璧其罪一说,就算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整日夸出朵花,也难怪上头的化身土匪。
唯独那当事人陈舆,呆傻地望着一地碎成渣渣的玄铁,含一口老血,悲从中来。那官勇女儿与他两情相悦本就是事实,坛主瞧不上他把女儿关起来不给见也是事实,他们二人定情之物就是这货真价实的龙魂九曲鞭——他从不怀疑,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切全是真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千锤百炼而出的玄铁宝器,会叫一个武力不入流的马含光给轻易扯断。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晓,马含光的摄元功只有四重境地,是他们被骗了,还是这鞭子……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假货。
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
这方马含光入水陆洲后直奔核心区域的议事厅,扯了沿路万极弟子的外袍整个儿裹去伍雀磬身上,自己也披了件。实在是被那群实心眼的丐帮弟子烦到不行,一个个大包大揽当他自己人般同仇敌忾,他杀了几个又被要求解释,烦躁起来竟连人都杀得厌了。
伍雀磬原提着颗心,随事态发展,那颗心就一直往下掉。她曾以为马含光不至于,但就这人杀戮的狠辣来看,是她天真了。如果一切尚未改变,那么眼下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马含光是谁?他对着人命、对着血腥,根本不存半点心理负担,既没有正邪善恶,更没有悲天悯人,人命算什么,于他不过一摊血肉,正派又算什么,是他阻路的绊脚石。
那么伍雀磬小心翼翼的猜想就变作了痴妄,一日之内便已不攻自破。
真正激斗之下她漂漂亮亮的肩头高坐自然难以维持,马含光单手把她抱在怀里。伍雀磬能明白这人护她的目的,只为了她所谓万极继承人的身份。她连开口劝马含光放过丐帮弟子都懒得试,因这身份也不值他忌惮,她是他的傀儡,谁主谁从由一开始就已确立。既然是自己选择留下来,就更该明白身处的局势,不学聪明点,连命都难保。
重活一世,她选了这个人,不知又否选错了?
抄小路抵达议事厅,果不其然,外间厮杀得如火如荼,内院照旧守卫森严。高层都聚在厅室里,闭门锁窗,商讨对策。
马含光的出现,对于任何一名知悉内情的弟子来说都是不小的冲击,更别提弟子在外通报,一扇门后官勇与张书淮的脸色有多么离奇古怪,活像有鬼登门。
张头目最先稳住,吩咐手下道:“请他进来。”
“不必。”马含光沉声说话时有股特殊的压迫,镇得住气场,他抱伍雀磬入内,“我已经进来了。”
☆、第13章 实力嘴炮
派出三十名高手如石沉大海,一个未归,全军覆没。
三十对一,其结果是那一个回来了,捎带着死对头丐帮大举来犯。
如若丐帮坦诚些,早早说出他们被马含光得手,从头到尾都只是恼羞成怒意图报复,或许水陆洲今日的防御还不至如此被动。
正因人人都当马副坛主有去无回,三十员大将悉数折损,丐帮此次正面回应挑衅,得了便宜还欲乘胜追击,对于荆湖分坛上下的士气才显得尤为具有冲击。
当然,马含光终究还是回来了,一路上多少属下见了他不是两眼放光、精神焕发,可惜还是太晚了些。丐帮冲破水陆洲东南西北四大据点,议事厅所在中心区域已成瓮中之势,分坛凭借往日积累与弟子良多自然还可苦撑数日,但四面夹击,明显已成死局。
氛围异常压抑的议事大厅,此刻门户大开,万极宫普通弟子的暗紫蛇纹外袍,着此袍者步履昂阔,登堂入室。
马含光以往很少参与议事,但他每一出现,必是疾雷之势,大步来去,面罩寒霜,一副深远威仪,叫正牌的分坛坛主也瞧得眼疼。
何况此人清高自恃,目中无人,希望他活着回来的——厅中一十三人,只怕一个也无。
马含光从不知自己予人如此印象,他屡屡叫人三催四请参与分坛事务,虽然真算起来次数少得可怜,但于他已是不胜其扰。他更不知自己的脸有多难看,走路是何等雷厉风行目不斜视,如若做不到和颜悦色便是失尽人心的原罪,他终此一生恐怕也难有进展。
好在人心古怪得紧,除了可以笼络,还可威慑。
官勇与张书淮见来人手脚俱全不说,还意气风发,登时的忌惮便压过了不乐意。
马含光袍子裹住怀中之人,只露个乌碧的头心。伍雀磬叫那袍子上的血腥味憋得胸闷,再者也没眼再看马含光。
“人我带回来了。”马副坛主话间便扬手掀开袍面,伍雀磬是眼前一亮,旁人却是脑中顿悟,至此才懂得了丐帮倾巢出动的根本原因。
因为马含光成功了,万极少主归位,他们用半数分坛弟子换回了一个圣宫传人,值?
张书淮一张方脸不露颜色,浓眉大眼却是死盯伍雀磬,问:“她就是青竹门崔衍之女?可有凭证?”
伍雀磬想该轮到我撩拨一番头发了,耳畔却已传来马含光回答,这人话声冷硬兼且嘲谩:“分坛闹成这个样子,还需什么凭证?”
官勇懂做人,没时间验明真伪了,只想快些伸手接少主来自己怀抱,却不想被马含光微微一偏身轻易避开。马含光话未说完,这时继续:“当日我为何只身潜入丐帮,想必坛主言犹在耳应该不至这么快忘记。你说要留精锐周旋丐帮,说得对,他君山有百年积累千名弟子自是强悍,但我们分坛亦有八百护卫。我不过带走区区三十弟子,来去数日,却不想这数日之间便被人欺上门来。眼下伤亡惨重,水陆洲两年建设或就此毁于一旦!这就是坛主所谓的保留实力,做足应对?”
官勇四十开外的年纪,一张老脸被一通说辞激得面红耳赤,却并非羞愧,而是郁悒!
有元老替坛主抱不平,与马含光分辨:“此次丐帮有备而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举其总舵之力要将我等一网打尽。两强相遇,殊死一战,有胜有负自是常态,副坛主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常态?”马含光笑意犹冷,几能叫初春结霜,反问道,“照你所言,只因丐帮倾巢出动,我等腹背受敌、被人一网打尽就属正常?难道我堂堂万极分坛于此洞庭之上屹立两载,所赖竟是他丐帮慈悲,没有举帮来战?!”
那元老面色甚是煞白,“你——!你知我并非此意!”
“无论什么借口,丐帮是远涉寻衅,我们却是以逸待劳备其万一,至于对手是何战术又是何规模,并非眼下溃败至此的理由。更何况——”马含光话锋一转,眼角轻飘飘瞟向伍雀磬,“我宫少主流落,今日初抵,所见不是上下一心盛意恭迎,而是分坛失陷一塌糊涂!官勇你有几条命?!你们!又有几条命,敢叫少主先出虎口、又入险地?!所谓荆湖分坛,不出几日便沦落至此,我看也无益存世,自行散去或还能保全一命。”
张书淮大喝一声:“马含光你混账!我等尚未身殒,水陆洲上大势未定,你是何居心出此妄语,叫我方自乱阵脚,其心可诛!”
他不仅扬言,却是应声出手,马含光不予正视,单手便化去张书淮来势汹汹的一戟前刺。“放肆!”马含光厉声,显也动了真怒,面沉如水,眼波锐利扫视众人,“我不管今日输赢成败,荆湖分坛如若不存,你等是何身份于我也无任何意义。只是少主仍是我万极之主,胆敢惊她分毫,我将那人碎尸万段,必不食言!”
伍雀磬离得最近,马含光面容阴鸷,说话时神情里的倨傲与残佞纤毫毕现。只是太直观了些,以伍雀磬对此人的了解,撇去其眼眸里一层噬人的寒光不论,那山崩雷霆之怒甚至未曾触及眼底。
人若发怒,必定身体僵硬神经紧绷,哪有马含光这般气息匀畅,甚至托住伍雀磬的手臂都未曾收紧或用力半分。
他是演出来的?伍雀磬觉得诧异,马含光的侧脸无论是光影抑或线条都是利落完美,更比正脸予人印象强烈。只是这张脸,相当俊美也真诚的五官,何时练就出这般出神入化的假面?他真该转行做戏,枉费他了。
马含光察觉伍雀磬视线,回了她一眼。这一眼中,伍雀磬见到了局面在握、志在必得。她凉凉一笑,那的确不是震怒,而是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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