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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妻来袭请君接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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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的指尖还未碰到水怜衣的一星半点,水怜衣就慌忙地抓起旁边的花瓶,想也不想地冲沈步崖的脑袋上砸去。

    “砰”

    一声脆响,花瓶在沈步崖的脑门上开出了花,瞬间碎成几瓣跌落在地。

    几道红色的血痕从沈步崖的发间流下,蜿蜒而下,视线顿时模糊万分,沈步崖想要努力地睁大眼睛,看清眼前女子的表情,可是,一阵抽疼,他一翻白眼便晕倒在地。

    水怜衣显然也是被吓的不清,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直到千帆循声而来,看到见血的沈步崖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脸色大变,用团扇拍打着吓楞的水怜衣:“哎哟,我的小祖宗,你不是说只是灌酒吗?怎么还闹出人命了!”

    水怜衣慌忙中眨了几下眼睛,试探性地探了探他的脉息,还好有跳动的痕迹,只是脑袋受伤晕了过去而已。

    水怜衣连忙从怀中掏出所有的钱财全部都交到千帆的手中,慌张道:“千帆,他没事,他只是昏迷了,这些钱全部都给你,你只要将他抬回房间里,擦点药就行了。”

    纵然千帆再爱钱,她也懂得杀人偿命这条亘古不变的天理,她连连摇头:“水大小姐,这男子可是你带来丽华苑的,跟千帆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能伤了人,还把罪都推到我们身上啊?”

    “我没有。”水怜衣感觉百口莫辩,她只是怕自己的真实身份会在沈步崖面前暴露,所以一时情急才出了下策,她思来想去只能狠心将腰间挂着的玉佩交到了千帆手中:“千帆,这不是你前几日特别看中的玉佩吗?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了,你要相信我,他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没有大碍,更不会闹出人命,你看,他就当我是寄存在你这里的人,你看好不好?”

    手心中的玉佩通体翠绿,一看就是上好的货色,千帆几次三番出价买都买不来,这次送到手中,她哪里舍得不要,她望了望躺在地上呼吸尚在的沈步崖,一狠心一跺脚挥手招呼着:“六子,派几个人将这位公子送到雅间里去。”

    看着几个大男人抬着沈步崖往楼上走,水怜衣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千帆,这次麻烦你了。”

    千帆将玉佩收回衣袖中,瞥了一眼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水怜衣:“这人我是帮你寄存下了,我们可说好了,如果这公子在丽华苑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丽华苑可是不负任何责任的。”

    “我知道,千帆,你放心就是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尽可派人到七毒会找我就行了。”

    水怜衣最后跟千帆嘱咐了两句,走之前目光不安地往楼上望了两眼,轻叹一声,只能扬长而去。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苏灵芸抱着看好戏的样子,从头目睹到尾,有点唏嘘,不过这一花瓶砸得,算是彻底将水怜衣和沈步崖的缘分绑在一起了。

    沈步崖迷迷糊糊昏睡了两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他额头虽然被白布包扎,但是疼痛却未减轻丝毫,他睁开眼睛抚着额头,支起半边身子,有点陌生地打量着屋子。

    他摸摸微疼的额头,忽的觉得嗓子干的要冒烟了,只能下床,踉跄地想要找口水喝,接连几杯凉水下肚,焦躁的感觉抑制了不少。

    这时,房门微开,千帆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蓦然看到沈步崖活生生地坐在凳子上,顿时吓了一跳:“哎哟,公子醒了?”

    沈步崖狭长的眼睛半眯,看着眼前的女子,脑海中断断续续浮现出几日前的情景,接着,水怜衣长发散落的模样,不知为何那么清晰地映在了他脑子里。

    他猛地起身,抓住了千帆的手腕,眼睛瞪起:“水兄呢?”

    这一惊一乍的,千帆就是有千万个胆也被吓破了,她抚着胸口,不紧不慢地从他手中挣脱,一一摆着托盘中的清粥小菜,缓缓道:“你是说她啊,她早就走了。”

    “她去哪里了?”

    千帆摆出一副漫不经心:“我哪里知道,公子已经昏迷两天了,我还得帮公子看着人不成。”

    两日了?!

    那今天岂不是?

    沈步崖心中一沉,连忙摸索着床榻上的包袱,来来回回搜了多遍,就是没有找到参加七毒大会的那瓶毒液。

    陡然间,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了上来。

    从他第一面见到她,她被三个号称参加七毒大会的汉子给围困住,说是她偷了毒液,他还不信,可是如今,相似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不得不信了。

    “公子,你先用早饭吧,没事我就下去了。”千帆不想留在这里看一个被骗了的傻子发愣。

    “等等。”

    “你还想……”千帆嘴边的“怎样”还没有说出口,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就抵在了千帆的咽喉处,千帆脸色一变,惊恐万分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沈步崖。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被我发现你说一句谎言,我就……”

    银针蓦然更近了一步。

    “好好好,公子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千帆连连求饶。

    “她到底是谁?你们是不是认识?”沈步崖第一问就一语中的。

    千帆的眸子有点闪烁,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到重点,直到他指尖用力,银针刺破她的脖颈,千帆才大呼停手,缓缓道来:“她是七毒会水连城的女儿水怜衣。”

    水怜衣?她还真是女的?!

    沈步崖眉头微蹙:“我的毒液是不是被水怜衣给偷走的?”

    “这个……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啊,不过,今日是水堂主举行七毒大会的日子,你若是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见水怜衣一面。”

    就算是千帆不说,沈步崖也决定要去,那毕竟是他苦练了几月的毒液,他怎么能轻易让给他人?

    七毒大会算是中原大陆闻名的盛会,一向都是由中原大陆炼毒至圣七毒会举办,为的就是在赛中选出有潜力的炼毒之人,让他加入七毒会,为七毒会效力。

    沈步崖在赶到七毒大会上的时候,正好就是水怜衣站在擂台上,与最后的选手比试之时。

    水怜衣那日一袭青衣,干净利落,挽了一髻,三千青丝垂下,却依旧挡不住她倾城倾国的姿色。

    站在台下观望的人,都被水怜衣的容颜给摄住了视线,唯独只有沈步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水怜衣手中持有的那瓶毒液,那毒液正是他炼制的。

    比试的结果很快,水怜衣不出意外的赢下了比赛。

    她嘴角翘起的一抹得意的笑意,刺在沈步崖的眼中,如刺。

    水连城为他的女儿骄傲不已,起身走到擂台上,正要举起水怜衣的手,宣布她为本次比赛的冠军之时,只听台下有人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不服!”

    热闹欢庆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不服的来源,他一身简单的粗布,却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威势。

    当水怜衣的视线落在沈步崖的身上,她身子一僵,满眼错愕,她万万没有想到,沈步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眼睁睁地看着沈步崖从人群当中走来,那目光除了愤恨并无其他。

    她不能阻挡,她没有理由,更没有脸面。

    她衣袖下紧握毒液的手,慢慢收紧,害怕像是藤蔓爬上了她的心,他的脚步声像是夺命的黑白无常,水怜衣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直到他走到她的面前,明晃晃的阳光打下,她的额头沁出了汗珠。

    他会当面揭穿她吗?

    沈步崖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许久,他开口道:“水姑娘,上次你和在下约好一起来参加这七毒大会,怎么如今不等我来,就单独和他人比试,这算不算是爽约了?”

    此话一出,水怜衣蓦然抬眸,惊诧地望着沈步崖,他沉着冷静,像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说的坦坦荡荡。

    “我,我……”这下弄得水怜衣倒不知如何接下去了。

    一旁的水连城来回打量着,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哈哈一笑:“原来这位公子原是和小女认识,既然你也是来参加七毒大会的,那便是将炼制的毒液拿出来,再跟小女比一场就是了。”

    “爹”水怜衣不可置信地望着水连城。

    “好啊,既然连水堂主都下令了,那在下哪里有不从的道理,只是,这比赛的规则能不能改上一改?”

    “哦?”水连城另眼相看沈步崖:“如何改?”

    沈步崖收回视线,目光灼灼地落在水怜衣的眸中,一字一句道:“服毒,解毒。”


045 服毒,解毒

    这四个字从沈步崖嘴中说出如此的云淡风轻,但是落在水怜衣的耳中,却变得重如千斤。

    她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麻,直直地望着沈步崖,当他说出了口,她就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她不懂,这七毒大会的魁首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要拿命来赌。

    水连城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色微青:“公子这话中的意思?”

    沈步崖将目光从水怜衣的身上移开,淡淡一笑:“水堂主理解的意思就是在下的意思。”

    水连城有点犹豫,这服毒可不是闹着玩的,何况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怎么能拿掌上明珠的命来开玩笑。

    水连城礼貌笑着回绝道:“公子,这七毒大会我们七毒会已经举办过多年,这规矩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这次,不能因为公子而有例外,所以……”

    “我想水堂主是误会了,水大小姐金枝玉叶,我怎么会拿小姐的性命与在下的草草贱命相赌,在下的意思是,由我服下小姐手中的毒液,而小姐只负责解毒而已。”

    沈步崖说出这番话,不仅让台上的人一惊,台下的众人也都惊诧不已,这赌注也太危险了。

    沈步崖双手抱拳,恭敬道:“水大小姐,可否将手中的毒液交由在下。”

    周围的窃窃私语瞬间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到了台上水怜衣和沈步崖的身上。

    水怜衣耳边嗡嗡乱响,整个脑袋跟要炸开一般,她根本就下不了任何的决定,她只知道握紧手中的瓶子,像是救命稻草一样,任是谁也不能夺去。

    许久,沈步崖的胳膊僵在半空都酸了,水怜衣依旧不发一言。

    苍白的脸颊,紧抿的嘴唇,一副宁死不给的坚决。

    沈步崖见此,缓缓将手伸到了水怜衣的右手上,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掌心,他明显感觉她的身子一颤,那是害怕的颤动,她蓦然抬眸固执地盯着他,五指的力量没有丝毫的减弱。

    这毒是他炼制的,而她靠这毒赢下了七毒大会的魁首,她知道这毒的毒性,如果人喝了,再好的体质也不可能撑出三天。

    这样的毒,她怎么能看沈步崖喝下?

    水怜衣毫不退缩,而沈步崖也压根不退让半步。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暗自力量的斡旋相争,最后还是以沈步崖的强势硬生生掰开水怜衣的手指,拿了过来。

    塞子拔开。

    瓶口倾斜。

    水怜衣瞳孔放大,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几乎是失去所有女儿家的颜面端庄,以及其难看的姿势上前握住了沈步崖的手腕。

    “不行,你不能喝!”

    他冰凉的目光下视倾注在水怜衣的眸子中,寒冷彻骨,如陌生人般的凝视。

    水怜衣这才意识到,她错了,错不该遇到他,还偷了他辛苦炼制的毒液,参加七毒大会,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可是如果他能听她的话,放下毒液,那她就算是跪下磕一百个头,那她也愿意。

    可是,沈步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的手被她无情推开,仰头间就将那瓶子中的毒液给喝的一干二净。

    欣长的身影不可遏制的后退两步;毒性蔓延的很快,他已经半跪在地,赤红的鲜血溢出嘴角,滴落在地。

    水怜衣张大了嘴巴,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做出这么决绝的事情,她几乎是爬着到了他的面前,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渐渐无力的眼皮已经睁不开,可是嘴角却挂着一抹时有时无的笑意。

    “沈步崖,你何苦这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要是想要七毒大会的魁首,我给你就是了,这毒是你炼制的,你一定有解药对不对,你的解药呢?”水怜衣眼角不停滑下的泪水,已经湿了一片,她胡乱搜寻着他的衣袖怀中,任何地方都没有放过,可是什么都没有。

    沈步崖仰头看着水怜衣已经哭花的脸庞,她慌张的模样,心里莫名塌陷一块,可是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水怜衣,我炼制的毒从来就没有解药,你若是不想让我死,就遵守刚才的约定,为我解毒。”

    水怜衣虽然是出身在炼毒世家,可是从小的她太过于贪玩,根本就不把那些炼毒之书好好研学,那么高深的毒性,她怎么能解?

    沈步崖暗自苦笑,想要说什么,但是如撕裂般的疼痛已经由不得他张口,眼前渐渐暗下,他就昏在了水怜衣的怀中。

    七毒大会之后,沈步崖的事情成了都城里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们听说了,水堂主的女儿这几日已经瘦的不成样子,整天不是去后山的林子里跋山涉水地采药就是去蟒蛇窝里动刀取蛇胆。”

    “啊,这还是以前娇弱的水大小姐吗?这沈步崖到底是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么尽心尽力,难道就是为了一个七毒大会的魁首吗?”

    “我可是听说了,水堂主就因为这事,都快跟水大小姐解除父女关系了,可是水大小姐一心就只有沈步崖那毒。”

    “我看这事悬了,我有一堂弟就在七毒会里干事,据他听说,那沈步崖都快不行了,水大小姐整天以泪洗面的,憔悴到不行。”

    “这沈步崖命该如此吧。”

    七毒会。

    水怜衣正抱着一篮各式各样的药材,往浴盆中悄然均匀撒下,热气腾腾的水汽荡漾在水面,氤氲开一片水雾。

    “小姐。”水怜衣的贴身丫鬟小桃掀开幔帐走了进来。

    水怜衣愣神的目光这才收回来,无力地投在小桃身上,语气有点虚弱:“小桃,沈步崖怎么样了?”

    小桃担忧水怜衣的身体,她不想告诉她这个消息,可是又不能说谎话,只能如实地摇摇头:“小姐给沈公子试的针灸,好像……好像……”

    水怜衣垂下眸子,眸光黯淡,自顾自地接下去:“没用是吧,我就知道……”

    “不是的,小姐,沈公子他……他好像醒了,但是……”小桃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水怜衣抓住了希望,难以置信地三两步走到小桃的面前,难掩喜色地重复问道:“你说什么?他醒了,他真的醒了吗?”

    “嗯,醒是醒了,可是沈公子脖子以下不能动了。”

    “轰”水怜衣整个脑子轰然炸开,整个一片空白,本来就单薄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幸亏小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水怜衣捂住嘴巴,眉头紧蹙一片痛苦之色,她双手攀着桌边,往门外挪动:“带我去见他。”

    “小姐你还是休息一下再去吧。”

    水怜衣根本就听不下任何的劝阻,一个劲地往沈步崖的房间走去,他有了如此的地步,都是她害的。

    房门打开,阳光打进一片,黑漆漆沉重的气氛稍稍散去一部分,她踉踉跄跄地走进,走到了床榻前,看到了他,看到了两眼无神的他。

    水怜衣的眼泪决堤涌出,这几日的努力换回了他的命,却将他的一辈子都置于床榻之上。

    “沈步崖。”她呢喃出声,沙哑异常。

    沈步崖的眼睛突兀吓人,他的脸毫无血色干瘦,原本光滑的下巴如今也变成了狼狈的蟹壳青。

    “水怜衣,谢谢你把我的命救回来了。”

    他在服毒的那一刻,想过很多他醒来的时候,对水怜衣说的第一句话,可是他没有想到,想了那么多句,最后说出口的却是那么无力。

    这话讽刺至极,哪怕是在水怜衣听来。

    她宁愿沈步崖骂她,也不愿意听到这么一句。

    水怜衣捂住想要大哭的嘴巴,连连后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对着已经瘫痪的沈步崖又能说什么,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她说一辈子也不足以弥补沈步崖的伤。

    她蓦然转身,想也不想地逃离开这个地方,她发疯似的跑出房间,跑过长廊,最后停在了石柱旁,默默哭泣。

    天真的塌了,全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肩膀上。

    可是,她根本就扛不动。

    怎么办?她该怎么面对他?

    “小姐,小姐!”小桃一路小跑地跟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躲在角落中的水怜衣。

    “小姐,你没事吧?”

    水怜衣猛然捡起石柱旁的石头,举起准备砸向自己的双腿!

    “小姐,不要!”

    小桃死死抱住水怜衣的身子,沈步崖的事情,她知道水怜衣伤心,可是无论怎样,也不能伤害身体。

    “小姐,小姐,沈公子的病不是没有办法,你去求求堂主,堂主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听说七毒会的镇会之宝七毒,有以 毒攻毒之效,只要小姐去求堂主,堂主一定会看在小姐的面上,给沈公子治病的。”

    小桃的一番话,瞬间点醒了水怜衣,对啊,七毒是至毒,既可以要人性命,也能救人性命。

    水怜衣恍然大悟,虽然这七毒,爹爹从来不曾外借,也不曾给他人用过,但是只要有一丝可以救沈步崖性命色法子,她就断断不能放过。

    “砰!”

    茶杯猛然从水连城的手中摔落,碎在了水怜衣的面前,溅起的小碎片不小心打到了她的脸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046 共浴

    疼,犹如被困在冰窖中无能为力的痛。

    水怜衣抬起眸子毫不畏惧地对上水连城快要喷火的愤怒,声音无比的清明:“爹,沈步崖的命就是我的命,你若是不给我七煞,那只能恕女儿不孝了。”

    “你……”水连城指尖寒冷彻骨,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有一天会为一个男人跟自己这么说话,用尽威胁的语气。

    对峙,沉默,可怕的沉默。

    水连城蓦然后退两步,踉跄地坐在圈椅上,手支撑着恼火的脑袋:“怜衣,你是不是下定决心要救他?他的身份来历 不明,你知道中原大陆有多少人觊觎七毒,说不定他就是……”

    “他不会! ”水怜衣肯定的不容置疑。

    “好好好,他就算不是,七毒乃是我会的镇会之宝,不能给一个平庸之辈,无论如何,沈步崖的命,我是不会救的。”

    水连城说的毫无余地,直接将水怜衣逼到了死角,她垂下眸子,微微阖眼,脑子里全是沈步崖躺在床榻上的消瘦模样,他原本波光潋滟的眸子,如今只是一摊死水,她不想看到他就这样的活下去,了却残生。

    她的手抓紧了裙角,骨节分明。

    或许,或许……

    水怜衣蓦然抬眸,雾气氤氲:“爹,沈步崖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水连城冷哼一声:“怜衣,如果我要是不救……”

    “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

    此话落地,如惊天之雷,水连城猛然起身,几步走到跪在地上的水怜衣面前,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不敢相信耳朵地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水怜衣深吸了一口冷气,抬头承接水连城的惊愕,毫无退让地应道:“对,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如果爹不救他,那怜衣只能做全唐国的笑柄。”

    水连城胸口剧烈的起伏,他目光下移落到了她的腹部,双眉渐渐蹙起,纵横的皱纹如同沟壑,满满地愤怒和不敢置信。

    “爹,这次你可以把七毒交给女儿了吧。”水怜衣摊开掌心,稳操胜券地盯着水连城。

    她这般赌上自己的贞洁颜面,她以为能换来水连城的妥协,可是最后等来的不过是响亮的一耳光。

    红色的指印清晰可见地显现在她流血的侧脸上,火辣辣地疼痛蔓延,脸颊瞬间就肿的老高。

    “贱人,我水连城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水怜衣嘴角冷笑,不可遏制地如同发疯般的笑:“可是怎么办,你已经生出来了,反正沈步崖也活不过明日了,可能等到明天的太阳升起来,爹你就等着给我们一家三口收尸吧。”

    水连城紧握的双拳已然渗出血渍,他气的浑身发抖,可是面前跪着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的掌上明珠,从小看起来一口一个爹叫着的女儿,他如何能狠心?

    僵持到最后,水连城像是失去了半边了气力,他从怀中掏出一瓶子,扔到了她的怀中,语气微弱:“这是七毒,你拿去吧。”

    在这场父亲与女儿的战斗中,他输了,女儿毕竟是他前世的情人,他视她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怎么舍得看她难过伤心。

    水怜衣收起七毒,对着水连城有点沧桑落寞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对不起。”

    说罢,她起身,头都不回地走出了厅堂。

    她不耻,做出这般违背孝道的事情,可是为了沈步崖,她只能这么做。

    水汽飘荡,熏香的香炉,升起袅袅的香气,缓缓就蔓延在整个屋子。

    沈步崖一动不动地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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