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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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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连慕希抬起头来,张了嘴刚想回答,便听殿外传来了通报之声,“陛下,有人自称安炀随行,请求上殿。”

“对了,一定就是他,陛下可否让他上殿?”连慕希一脸恳求,圆亮的眼眸中那带着些哀求的模样让人难以拒绝,也让众人都有些难以相信,安炀新君竟是这般无用软弱之人。

对着连慕希那与身份不符的性子,祁诩天却并无任何异色,缓缓颔首,对通报之人说了,“放他进来。”

众人听陛下答允,等了片刻,便见那名随行缓步踏上,一身青灰色的衣袍,容貌清秀,年岁也不大,眉目之间却有几分熟悉,一步一步的走到殿中,毫不慌张,依足了苍赫之仪,行了礼,叩拜了下去,“安炀连朔,叩见苍赫陛下。”

连朔?听他自报姓名,群臣都是一怔,连忙再仔仔细细的打量过去,那眉眼,那容貌,竟是当年被陛下遣回安炀的祁涟朔,苍赫原先的三皇子!

怪不得先前瞧着便觉得熟悉,本已快忘记了他的样貌,此时听了他的名字,连朔,祁涟朔,岂不正是用当时的名字变化而来,再细细瞧了,果真就是当年争宠不成,未得太子之位,反倒败露了自己身份的那位。

文武百官望着听得眼神顿时都有了微妙的变化,此时他已是安炀之人,但终究是从苍赫出去的,还是以那种方式,实在是不大光彩,这会儿回来了,倒像是无事一般,竟不见半点羞愧之色,斜眼瞧着他,不少大臣已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当年的祁涟朔,也就是而今的连朔,似乎对周遭的那些眼神和私语毫无所觉,站起了身,并未对连慕希说些什么,却是先朝着殿上的祁诩天与祁溟月望去。

“虽然过了许多年,但今日又回了这里,见了陛下,还有……太子殿下,”说到这里顿了片刻,连朔脸上仍是含笑的模样继续说道,“仍是十分想念,也觉很是亲切,连朔已非当年的涟朔,望陛下与太子殿下别再介意当年那些事才好。”

当时的少年站在眼前,身形已高,模样有些变化,但未变的却是与当年相同的笑容,带着几分讨好与欣然,好似真是十分欢喜的模样。

闯入地宫,又烧毁宫妃楼阁,似乎全不是他所为似的,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但不论他如何隐藏,并肩高坐与殿上的两人都可由他身上觉出些微妙的变化,当年活泼讨喜的少年此时已将那些心机掩在了更深之处,露在表面上的,便只是一种掩饰罢了。

“原来是小三啊,朕当是谁,不知你在安炀过的如何?”对着他一脸微笑,祁诩天似乎才恍然记起了站在殿上的是谁,他的这句问话,却让站在殿中的连朔瞬间僵住了脸色。

祁溟月在旁摇了摇头,“眼前所站之人是安炀的连朔,再不是苍赫的小三了,安炀王还在此,父皇切莫搞错了称呼才好。”

连朔先前僵住的面色已逐渐缓下,含笑望着两人的眼中却透出了丝丝缕缕的恨意,眼前身穿玄色皇袍之人分明是他的父皇,却对他这亲子都那般无情,竟废黜了他在苍赫皇子的身份,还将他孤身扔回了安炀,为了活下来,他……

咬了咬牙,连朔又朝祁溟月望去。

还有那祁溟月,太子之位只差些许便会落在他手中,功亏一篑,若非是祁溟月,他何至于落到今日。

看来再如何掩饰,连朔比之当年,也并未有多大的长进,看出他因几句言语而露出的恨意,祁诩天勾起了唇,“而今你已是安炀之人,朕也该换个称呼了,连朔便连朔吧,不知你何时进的宫,这几日来宫里可有些不太安稳,可要小心些才是。”

带着几分随意,座上之人微微斜着身,靠在皇座之内,往他看来的眼神却犀利的如同利剑一般,连朔顿时心头一惊,不由退了一步,看来他的所为根本无法瞒住他的“父皇”,可未有证据不是吗,也无人可证明是他所为……

定下心神,想起了他的问话,连朔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笑意,“连朔进宫已多日了,还得多谢五皇子,是他带我入宫,让我居于他的住处,这几日过的很是惬意。”

似乎在他离开之后,苍赫皇子之间再无争端,让他受到屈辱之处,让他尝到痛苦滋味之人,他怎么能容他们过的这般顺心……

抬起眼,他果然见到了祁溟月难掩惊讶的神情。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可爱

本以为是他潜至宫内,没想到竟会是祁柊离……想起当日所见祁柊离面上的神情,祁溟月暗暗叹了口气,那时便注意到他的神色略有不同,却未多想,原来竟是此事。

“五皇弟生性温文,待人和善,对待故人也招待的周全,溟月倒要感谢他才是了。”静静敛下了些微的惊讶之色,祁溟月并未如连朔所料的失望或是愤怒,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安炀王随行,居于皇子府中终究是不妥,几位远道而来,苍赫自当好生款待。”侧首对着身旁之人,他继续说道:“父皇要设宴款待贵客,在此之前先可得先将贵客好生安置了才是。”

“溟儿说的不错,”点了点头,祁诩天似乎未闻一般,听了连朔先前所言,连眉都未抬一下,对一旁的刘易吩咐道:“居处便由你去安排吧。”

见了两人神情,连朔暗自冷哼,不论祁柊离之事是否对他们有影响,他的目的都已达到,想要的已然在手,祁柊离是死是活,会否遭到责罚都与他毫无关系。

“多谢陛下,太子殿下。”挂着谦恭的笑脸,他对着座上两人拜谢。虽说对祁溟月的反应有些失望,但想到之后的好戏,这小小的失望也并不算如何了,耐不住心底的快慰,他俯身之时,嘴角已忍不住微微上扬起来。

“不知太子所居何处,我可以住的离你近一些吗?平日里可以去找你吗?”在连朔身旁,连慕希似乎对住在何处并不介意,却是对祁溟月很在意一般。

原本这安炀新君一出现,已让群臣不住皱眉,此时听他这话,显然是冲着太子而来,便更是暗自摇头,如此的君王,安炀往后也不知会如何了,还是他们苍赫的太子让人安心,不止容貌不凡举止出众,行事也稳妥,也莫怪会让安炀这位原先的九皇子如此赞佩了,看眼前的架势,即便说安炀王对太子殿下有好感,倾心于太子也不是不可能之事,前有莲彤,后有安炀,看来太子殿下果真魅力无边。

对安炀已放下心来,大臣们却是多了些看好戏的心情,听说太子曾言明偏好男子,而今莲彤欲安炀而来的俱是容姿不凡的男子,若是太子有意,以此为开始,将安炀或是莲彤掌控于苍赫也并非不可能。

怀着各种心思,所有人都往座上望去,只见安坐于苍赫帝身旁的太子对着那安炀新君微微一笑,露出了些温柔之色,“太子殿名为韶华殿,若安炀王有意寻找,去韶华殿便是了。”

尽管大半时候他都在炫天殿内,夜晚更是从未在韶华殿离歇息过,他身旁那霸道之人,即便不做别的,也从来都喜欢将他揽在身侧,待亲吻拥抱之后才愿意睡下,在他面前的父皇,偶尔会让他觉得有些可爱。

不知想起了什么,祁溟月唇边扬起的弧度愈发明显,但在他人眼中,只见太子殿下对安炀王分外的和悦,在那沉静如水的眼眸中泛起的笑意虽然浅,却是从未有人见过的,几分柔情,几分欢喜,还透着些暧昧难辨的深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才一瞬间便敛了下去,却已足够让人为之生出无限的联想。

因大臣们的猜测而被各种眼神包围的连慕希,定定注视着座上的那抹身影,眼中划过了一道异彩,脸上也立时写满了欣喜,“慕希定会造访,太子别将我拒之门外就好。”

随着他的语声落下,连朔在旁发出了轻不可闻的一声冷哼,在含着低低私语之声的殿上,除了在他身旁的连慕希,几乎无人可闻。皇座之上,祁溟月却并未错过,将连朔眼中的鄙夷和连慕希不以为然的神色看在了眼里。

“若没有别的事,今日早朝便散了吧,替朕吩咐下去,明日于赤熙殿设宴。”

不等大臣们因各自的猜测而打算说些什么,座上的君王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来,已径自往殿后行去,如此的突然,让底下的群臣还有些未缓过神来,本待开口进言的大臣微张着嘴,愣在原地,陛下向来性情难测,这会儿也不知为什么只交代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

要知道今日还未有议事,原本应是等安排了安炀来的这几位下了殿去休息,而后他们这些臣子们如往日一般的上奏,手上还有些事还等着陛下的意思来决断,陛下这么一走,叫 他们如何是好?

留在座上的祁溟月望着底下群臣面面相觑的模样,慢慢起了身,“各位大人若有要紧之事禀奏,午后去御书房再言吧,其他不着紧的,于奏折上一并说了便是。”

“退朝。”说完了这句,他又望了一眼正望着他的连慕希与连朔,转身离去。

群臣对着他的背影叩拜下去,对而今已是越来越有帝王威仪的太子,他们有时也会想象,到太子登基之时,天下局势不知会是如何,眼下莲彤与安炀俱因太子而来,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了。

明日的国宴,是为安炀国君,虽说这年轻的君王说自己只是以个人名义前来拜访,可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的身份,自然于情于理都不可怠慢了,到时莲彤使臣定也是席上的一人,某种意义上而言,那酒宴已是三国聚首,让人不禁隐隐感觉,明日似乎不会太过安稳。

由大殿之上一路行往炫天殿,玄色的身影并未停留,路上的宫人与侍卫见陛下由远处而来,都纷纷行礼退避,在宫里待的久了,从那未近身便已透出的压迫感上已觉了出来,陛下似乎心情不愉,此时若有些行差踏错的,其结果恐怕不是受责罚那般简单,若倒霉些的,有何处让陛下瞧的不顺,丢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祁溟月一路随在身后,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侍卫,又望着身前一语不发的背影,也觉出了些不对劲,父皇此时的不快为何而来,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的跟着走进了炫天殿内,才进了房内,便被一把按在了墙上。

“竟然虽他人露出了那般的神情,那连慕希虽说长的不错,却也不足以令溟儿另眼相看吧,”抬起了身前之人的下颚,祁诩天危险的半敛着眼眸,微蹙的眉宇透着隐约可辨的警告和不满之意,“溟儿从不会在他人面前如此,难道那连慕希果真如此特别?”

当年那随着安炀使臣同来苍赫的幼童,而今已是安炀新君,却对溟儿如此的念念不忘,溟儿从未在人前显露那般的神情,方才对着连慕希却与旁人不同,连大臣们都有所觉,他又岂会错漏那一瞬。

搁在下颚的指尖并未放松,狭长的鹰眸探究着他眼中的神色,因他的话而略感错愕,祁溟月靠在墙上,环臂搂在了祁诩天的腰间,“只有父皇是特别的,哪里有别人。”唇边扬起了笑,听完了这些话,他已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父皇并未怀疑过溟儿对我的心意。”说着这番话,放在祁溟月颚下的指尖往他的唇上轻轻抚过,触着指下的手软,祁诩天带着些嗜血的冷意,略微勾起了唇,“只是溟儿太过入戏,以溟儿之姿,父皇怕他会对你念念不忘,若他有多余之举,父皇便只能留他在此,让安炀再立新君了。”

“何来入戏之说,是父皇先试探他在先,溟月只是怀柔罢了。”身为安炀新君,连慕希不曾显露半点为君者的气魄,又这般的恭顺,父皇以言语相迫,他仍未有丝毫怒意,只对自己有几分特别,自然需如此应付。

“溟儿方才的神情父皇可都看在眼里,只是怀柔?嗯?”在唇上婆娑的指尖停下了动作,语声渐沉,祁诩天垂首在那柔软之上轻咬了一下,不会怀疑溟儿对他人如何,但先前两人一番言语,还有溟儿那般的神情,即使只是做戏,也让他心有不爽。

祁溟月张了唇,探舌勾住了将要离去的唇齿,轻轻舔过,眼中的笑意早已无法遮掩,眼前的男人有着多么强的独占欲,他自然不会不知,虽是误会,但父皇的霸道与任性,实在让他很是喜欢。

见他不答,眼中笑意却如此古怪,祁诩天咬住了在自己唇上舔舐的舌,齿间轻轻咬下,又含在口中舔弄吸允着,缓下了神色,“笑些什么,父皇需得提醒多少次,溟儿不可随意对他人露出只有我可见得的模样,往后不许对他人如此,即使只是做戏。”

属于他的溟儿与所有人眼中的溟儿全然不同,嘲弄的,轻蔑的,带着温柔之色毫不动容将人斩杀手下的溟儿,还有或是魅惑或是挑衅,于床榻之上口吐呻吟,不断迎合着他的需索的溟儿,任何半点不同于人前的神情,都不想让他人看了去。

放开了齿间柔软湿滑的舌,祁诩天说着这番话,先前的不快已淡去,话间却仍是带着警告的。

“哪里有对着他人,溟月只会对父皇如此,”捏在下颚的手指已放下,祁溟月舔着唇,这一回却是他探手抬着将祁诩天的脸凑到了眼前,“父皇可知,那时溟月想的可全是父皇,连慕希是谁,根本未曾放在心上,更没放于眼里。”

含笑的眼带着愉悦,有些取笑的模样,低低的话语声轻缓以极,充满了挑人的暧昧情意,一分分接近了他,祁诩天只听耳边轻语说道:“溟月在朝堂之上走了神,只因想起了父皇,不论何种神情,也全是因为父皇。”

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祁诩天扬臂将他靠于墙边的身子搂到了怀中,沉沉的笑声不断在祁溟月耳边响起,“原本只是父皇误会了,果真如此,便是父皇的不该了,竟让溟儿如此牵念,在朝堂之上都会走神,不知溟儿想到的是何事?”

环抱着他的手由后移到了颈边,又由发边探入了颈侧,“溟儿想的是父皇的亲吻,还是拥抱?或者是……其他?”随着逐渐轻缓低沉的话音落在耳边,祁溟月只觉那不断在零内拨弄的手指无比轻佻的缓缓按抚着,同那细语声一样,轻柔无比却也充满了别样的暗示。

收紧了环在祁诩天腰间的手,祁溟月轻触了一下眼前的那双薄唇,贴近在他脸侧,也低语着,慢慢回道:“溟月只是觉得,没有了我便无法安睡的父皇,实在是可爱的很。”充满了独占欲与霸道,任性又狂妄无情的父皇,或许对他人残酷冷血,对他却如此的深情,他又岂能不爱。

因他的话而挑起了眉,祁诩天一手往下滑去,按着掌下柔软而弹性的臀瓣,祁诩天带着些不满的在他颈边重重落下了一个吻印,“溟儿以为,已近四十的男人听了可爱二字该有何种想法?”

已近四十,父皇看来却只是三十许的模样,甚至更年轻一些,哪里会当不得这两字,只是,想必只要是那人都不会喜欢被人如此评价,君临天下又狂傲寡情之人在他人眼中,恐怕更是不会与这两字扯上任何一点关系的。

轻笑几声,祁溟月正待开口,门外传来的叩击声和刘易的通报却打断了他欲言的话语。

“陛下,太子殿下,五皇子在殿外求见。”

祁柊离将连朔带入宫中,见了他之时却未提只字片言,而今连朔之言想必已传入他耳中,这回求见,不知是想说些什么。

相拥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并未答话,松开了环抱住祁诩天的双臂,祁溟月正要退开身,按在他臀上的手掌却一阵施力,让他重又贴进了身前之人的怀中,“回了寝宫再罚你。”

在他臀上轻抚了几下,祁诩天在他耳畔留下了一句轻语,又在先前的吻印上又啄吻了几下,这才放开了手。

“让他去外殿候着。”

听见门内的话音,刘易朝外通报了出去。

房内的两人理了衣衫,这才往炫天殿的外殿行去。

“父皇以为连慕希如何?”一路上,祁溟月想起殿上所见的那位安炀新君,带着几分玩味与沉思之色,对祁诩天问道。

安炀新君连慕希,不知在何人相帮之下登上了皇位,同他争夺皇位的其余皇子,如今还有命活在世上的也不剩几人,登位两年之内未有出过大乱,这样的新君到了苍赫,站在眼前的,竟是这般犹带天真之色的年轻人,不得不说,叫人有些意外。

想起连慕希的言行,祁诩天唇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冷色,“不论他是为了溟儿而来,还是为了其他,都轻忽不得,先前在殿上一番试探,为君两载之人,对我轻怠的态度竟丝毫未现不快,又当着群臣之面对你示好,其意为何,倒是需要好好探查一番,潜入安炀皇宫虽易,打探内情却非简单之事,曜夜已有人在安炀,过些时日想必便该有消息传回了。”

祁溟月点了点头,各国宫内都会安插探子,那是大家心照不宣之事,能否探到所需情报,便看各人之能了,一般而言,进入他国的眼线都只能得到些面上便可看出的事,也少有身处高位的,若是地位低了,得到的消息便并无多大用处,能处于观他人而不被人知的位置,将线索一一合到一处,知表面之下为何,那些方能算是有用。

要知道安炀皇族内情,想必不易,思及连慕希为何而来,祁溟月对身旁的祁诩天说道:“他被父皇言语相迫,仍是如此恭顺的模样,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心机深沉道如此地步,竟能不动声色。若是后者,便真是不可轻忽之人。”

这么说着,他忽然想起了在安炀暗处的另一人,“还有那擅使蛊毒之人,不知他与安炀皇子夺位之争是否有所关联。”

或者,那所谓的“师父”,便是操控之人。

“连慕希身在苍赫,安炀却正欲莲彤有了争端,两国交界之处已有数次不引人重视的交战,死伤都不明显,次数却愈发频繁,看来眼下坐镇安炀的,便是那幕后之人了。”提起那不知名讳之人,祁诩天倒是颇有几分兴趣的模样。

两人一路商议着,到了外殿,由内廊行出,才踏了进去,便见了宽阔的殿堂之内,祁柊离静静跪于地上的身影。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重要之人

拉着祁溟月一同坐了下来,祁诩天取过案上的茶盏,就到唇边,望了一眼跪于地上的祁柊离,“小五跪在那儿是做什么?”

平平淡淡的话语声同平日并无两样,仍是难辨喜怒的莫测,听来也仍是随意的,跪在地上的祁柊离垂首不语,虽在宫里时日不短,他也同那些大臣们一样,始终难以明了那高高在上之人的心思,即使身为皇子,他也不比那些大臣们更了解座上之人的想法。

比如眼下,连朔是随他一同进宫的,这件事已无人不知,别人或许不明白,他却知道,近日宫里的那些事定然全是连朔所为,他清楚,父皇又怎会不知?父皇知晓,却未有任何反应,不知是为着什么,但眼下他自己已无法当作未有发生过。

“儿臣向父皇请罪。”跪于地上的姿势未变,祁柊离低垂着头,想起在地宫之内丧命,还有被火烧死在楼阁中的宫妃,搁在身侧握拳的双手又攥紧了几分。

几声轻笑在殿中响起了阵阵回响,“请罪?小五有何罪,为何朕不知道,”放下手中的茶盏,祁诩天一挑眉,语声带着些好奇,“你回宫也没几日,做错了何事,要来请罪?”

“近日宫内祸乱是何人引起,儿臣知晓,若非儿臣将他带入皇宫,这些事全不会发生,是儿臣之罪。”

随着这句话,说话之人已重重的叩拜在了地上。

祁溟月见他如此,微微蹙起了眉,他这位五皇弟自小便是温和平顺的性子,却绝不会是非不分,此次之举,也确实让人意外了些,“柊离起来你。”

听见这声称呼,祁柊离缓缓抬起了头,忽然记起了当年,二皇兄摸着他的头叫着他的名字,说喜欢之时的模样,抬首望着不远处坐在椅上的两人,父皇从未对他有过半点亲近,而二皇兄,分明总是含笑,叫人想要亲近,却又每每使人觉得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父皇和二皇兄,他从来未有奢求过其他,也总是想做好皇子的本分,但这一回他却必须如此,明知自己错了,有些事他仍是不得不为。

抬起了头,却未依言起身,祁柊离注视着座上的两人,开口说道:“父皇,二皇兄,此次是柊离之罪,三皇兄已身为安炀之人,我知晓此事,却仍将他带入宫中,并未同父皇禀报,眼见他挑起祸乱,知情而未报,甚至……”顿了顿,他望着祁溟月,继续说道:“甚至将太子佩玉也交予了他。”

太子佩玉……被祁尧宇拿去却无故失去了踪影的太子佩玉,早有几分猜到会与连朔有关,但是由祁柊离交给了他,倒是让人奇怪。

祁溟月望了望身侧之人,见祁诩天仍是不动声色的坐着,显然并不意外的模样,发现他的注视,祁诩天回望过去,勾了勾唇,“连朔与小五在回晔耀城的路上有过偶遇,若是未有发生什么,便是奇怪了。”

“那幅画早就知道?”除了听说佩玉在祁尧宇之处不翼而飞之时,父皇曾有些许的惊讶,而后听连说所言,提起了小五,也未见他如何,如此看来,父皇确是早就得到了消息了。

蹙着眉,祁溟月往身旁之人望去,“父皇既然早知,为何不告诉我?”

“只是得到了消息罢了,父皇可未叫人跟着他,他做出些什么事也是后来才知的,若是之前便阻止了,岂非无趣的很。”含笑望着祁溟月,祁诩天支着首,眼神转而往跪着的祁柊离身上扫过,“连朔随你入宫,而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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