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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难书钟情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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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白头到老呢,他们才在一起经过了多久,却没想到七世书连十年如此短暂的幸福都不愿意给她,她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他,怎么舍得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在他的面前!眼泪不自觉的如串珠一般盈盈而落,穆橙铃心疼的异常,除了为自己要被迫离开他永远都无法再见的疼痛,更多的却是为他而心疼……
☆、第64章 杏花满头算白首 廿五
已是人间三月,春光明媚,鲜花渐渐盛开,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香气,宫女们已经褪下了冬日里的厚裙,换上轻薄的春衫,而穆橙铃此时却仍穿着白狐裘衣,手中捧着汤婆子,在栾卿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在御花园中,那白色的裘衣穿在她的身上更衬的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完全反衬了御花园中鲜花们的生机勃勃。
七世书想让她离开,自然不会存在什么方式可以阻止,御医们殚精竭虑的研究也无非就是延缓了这个过程,穆橙铃甚至能感觉得到这个身体的生命力在一日一日的减少。今日好不容易求了栾卿带她出来看花,可是走着走着却越发的感到体力不济,最后几乎是被栾卿半抱半搀的走着。
穆橙铃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了枝头的海棠,指尖白的透明,更衬的花儿红艳,穆橙铃轻咳了几声,抬起头来微笑着看向抱扶着她的栾卿,轻声道:“这些花儿开的真好,是吧?”
“你若喜欢这海棠,我就让人多种一些,明年就会有一大片的海棠林,到时我们再一起来看,可好?”栾卿眼神中是浓的化不开的忧愁,而对她说话的声音却温柔依旧。自从她病了以后,栾卿的眼中似乎就再也没了笑意,穆橙铃看在眼中疼在心里。明年?他们心里都知道,她不会再有明年了,可是穆橙铃依旧微笑着点了头,注视着他的双眸,道:“好,我们明年还一起来这里看花。”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栾卿微笑着回道。
“不仅仅是海棠呢,我还要你在重华宫前亲手帮我种上我最爱的橙花,每年一棵,这样等我们老的时候重华宫前就会有大片的橙花林了,那时我们还像年轻的时候一起手拉着手,坐在摇椅中在橙花树下晒太阳,你说,好不好?”穆橙铃眉眼弯弯,语气中充满期待的问道。
栾卿喉头微动,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一般,最后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郑重的道了声好。
“那我们就说好了,你要每年都亲手为我种上一棵,直到你老的都走不动的那天。你答应了我的,那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反悔哦。”穆橙铃抬起手来轻轻的抚着栾卿的脸颊,极其认真的说道。
“好,那你也要答应我到时候可不许嫌弃我老。”栾卿眼眶有些微红,唇边的笑容却更大了几分。
穆橙铃连忙低下了头,那一瞬间,一滴泪无声的融入了裘衣的白色毛皮中,她却害怕栾卿发现,只是低着头,尽力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那可不一定,你要是老的满脸都是皱纹,不好看了,我就不要你了。”
“那我岂不是现在就要好好保养了,不让你将来有机会抛弃我。”
再抬头,穆橙铃已经神色如常,装作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好像是这回事。”
春风吹过,轻扬起二人的发丝,栾卿道:“起风了,我们先回去,等哪一日天气好了,我们再出来,好吗?”
穆橙铃点了点头,就在栾卿的搀扶下往回走着,可是还没等走出几步,就觉得腿部一软,差点跌倒,她又试了试迈腿,却觉得似有千金重。
她好像,走不了路了……
心中有多沮丧,她却不敢露出分毫,只是开口用着玩笑一般的语气,对栾卿说道:“我走累了,你来抱我吧。”
栾卿听闻此话,立即疼惜的将她横抱了起来,穆橙铃将汤婆子放在怀里,双手环抱住了栾卿的脖颈,将头靠在了他的耳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泪无声的浸湿了她的衣袖。
自那日外出看花以后,穆橙铃安静了许多,再也不提外出散步之事,每日就躺在床榻上看看书要不就与栾卿说说话,她知道自一个月前,栾卿就已经把每日的早朝都取消了,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旁,最多只是在她睡着的时候看看奏折,她原本劝过几句,栾卿却丝毫不理。自私的说,在这种每一刻都好似偷来般的时候,她也不舍得和栾卿分开一分一秒,于是最后也任由他如此了。
有时她靠在床头,栾卿就坐在一旁为她弹琴。她一直知道栾卿十分擅长音律,又或者说其实他琴棋书画全部都擅长,她最喜欢的就是看他弹琴的样子,宽衣广袖,说不出的风流洒脱,就好似天上的谪仙,误入凡尘里。
有时他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外出作画,将外面的春景全部描摹在宣纸上,让她即使在房间里也能碰触外面明媚的春光。
后来她越发病的迷糊,睡着的时间要比清醒的时间多的多。有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竟然看见了凤嘉辰坐在她的床边为她把脉,他穿着一袭红衣,宛若她第一次看见他时的那般明艳潇洒。
其实他的出现,是真让她有些惊讶的,因为凤嘉辰自从助栾卿取得皇位后就外出游历了,已经很久都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了。只见他眉头微蹙,眼中总是盈着的笑意也完全消失不见,神情略带了些悲伤,甚至都没有发现她的醒来,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着站在一旁的栾卿默默的摇了摇头。
“你来了啊……”穆橙铃刚说了几个字就开始咳嗽了起来。
栾卿一听到她的咳声,连忙上前坐在了床头边上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轻拍着她的后背。
凤嘉辰似是不忍的别过了头,动了动唇,似乎想对穆橙铃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轻轻哀叹连道了两声命也命也,避开穆橙铃的目光,安慰似的拍了拍栾卿的肩膀,便站了起来缓步离开,那背影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教人看了心里难过。
而栾卿此刻的心中更是难熬,连皇兄都无能为力,他们最后的希望似乎就这样破灭了。
穆橙铃病着,除了粥也吃不下其他,栾卿就吩咐御厨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他熬粥,用小火煨着,只要她一醒来就能吃上温热的粥,每次都坐在床边自己先吃上一口试试温度,然后在用汤匙一勺一勺的慢慢喂她,若是她能吃上一小碗,他就能高兴个半天。总躺在床上,穆橙铃的手脚都有些渐渐的浮肿,栾卿就亲自为她按摩,可是握着那总也捂不暖的手,他就觉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又能痛上几分,再后来穆橙铃病得起不了身,他便更加仔细的照顾着她,几乎从不假他人手。
有时候夜晚,穆橙铃睡下不久便觉得气喘,咳着醒来的时候,怕吵到在她身边睡的栾卿,总是掩着口强制的压低了自己的咳声,但不论她如何小心,栾卿总会很快发现她的不妥立即醒来,她也总会将自己涌上喉头的腥甜重新咽下。这些日子,看着栾卿为了自己日渐憔悴,她只觉得心里的痛要比身上痛更要强上几分,每每看着他为自己每日劳心劳力,连觉都睡不好,她就觉得心疼的连呼吸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宣和三年四月二十三日这一天,天气出奇的好,晴空万里,阳光温柔。
重华宫中到处弥漫着药的香气,穆橙铃静静的躺在床上,从三日的昏迷中醒来,苍白的脸上染上了几分薄红,混沌多日的精神今日却出奇的清晰。
她侧头看了看斜射入房的暖阳,问道:“可是到了四月?”
栾卿靠在她的耳边轻声温柔道:“是的,已经四月二十三了,马上五月就要来临了,你不是说还想再一次和我一同在夏日里把酒赏月吗?我们很快就能去了……”
穆橙铃点了点头,呢喃道:“是啊,很快就能再在一起看星星了……我竟不知四月都快要结束了……”说到这里穆橙铃将目光落在了栾卿的身上,温柔的看着他问道:“那杏花是不是都已经开始落了,栾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栾卿点了点头,轻声缓道:“当然记得,那时我就在想,这是谁家的姑娘,如此美好,倒像是在何处见过似的……”
穆橙铃勉力的勾了勾唇角,漾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道:“你呀,总知道要如何哄我……我哪里有你好看,都看你看的呆了……”
栾卿阖目,似乎想要锁住眼中的湿气,很快又睁开了眼睛,给了穆橙铃一个十分灿然的微笑。
穆橙铃又继续道:“我记得折杏宫中……是不是有一大片的杏林?”
栾卿点了点头。
“你带我去看看好吗?”她的眸中充满了期待,栾卿微微惊愕,随后道了声好,吩咐流绣去将橙铃的白狐裘衣拿来,为她穿好后就想要将她打横抱起,却被穆橙铃出言止住,她说:“栾卿,我想让你背我。”
栾卿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立即清楚了她的意思,喉头微动,说了声好,然后轻轻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将她背了起来。
而在他们身后看着皇上与皇后身影的宫婢太监们都默默的抹起了眼泪。
重华宫离折杏宫并不远,似乎栾卿的母妃曾经就住在那里。穆橙铃趴在栾卿宽厚温暖的背上,感受着如回到母体中那般的安全感,浅浅的勾起了一个微笑。
“栾卿啊,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你,能和你度过这短暂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论将来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永不后悔……对不起这一生从一开始从来都是我欠着你的情,却没能为你做过些什么。对不起到头来……到头来连死亡都赶在了你的前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离开你,从来没有,真的很对不起,栾卿,若有来生,你不要再遇到我了……”穆橙铃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不,不是的……”栾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声音涩然道:“你从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才对,若是我不曾用一张圣旨逼迫你嫁与我,说不定……”他顿了顿,却是万万说不下去了,停顿了好长时间,他才又道:“若有轮回,我只愿生生世世都能遇见你,不论你如何待我,只愿我能把我每个人生中最美好的东西都献给你。”
穆橙铃只觉得眼中的泪水更多了几分,润湿了栾卿的脊背,她若怨似嗔的说了一句傻瓜。“不论怎样,都是我欠你太多,所以一直没好意思,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那句话,对吧?”
她轻轻笑了笑,顿了一会儿,用非常轻的声音柔声道:“凤潮初,我永远爱你……”
栾卿猛然停住了脚步。
折杏宫中,大片大片的杏花如烟似锦,芳菲烂漫,如梦般绮丽,清风拂过,大片的花瓣簌簌而落,扬起纯白的花雨。
栾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却仍然不免有些哽咽,“不到最后一刻,永远就永不作数,这句话我想要等我们老的时候,手牵手躺在床上的时候再听你讲,不是现在……不是现在……”
“可是,”穆橙铃笑了笑,泪水却更加汹涌,“这就是最后一刻了啊。”她的尾音淡在了空气中,却带着延绵的不舍。
“不,不是的,”栾卿急道:“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过要与我白头到老的,发还未白,你怎能就这样离开?”
是啊,我说过让我们白头到老的。
穆橙铃努力的微微撑起头来,看向那漫天的杏花。那纯白的花瓣调皮的落在栾卿的青丝上,落在自己的长发上,倒像是在一瞬间就白了乌发,染了青丝。她静静的微微笑了起来。
并没有回答栾卿的问题,她只是将头重新搁在了栾卿的肩头,小声温柔道:“栾卿,我好想再看看你。”她顿了顿又虚弱道:“可是我又不想你亲眼看着我离去。生病的样子好丑,我希望在你的眼里,我永远是第一次在清隐寺相见时的模样……就让我这样待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你忘了我吧……
她靠在他的耳边说话,声音却越来越小,愈来愈低。
漫天的杏花雨中,她好似看见一身月白华服的栾卿远远的回眸,那面容依旧俊美绝伦,仿若谪仙,这一次,他对她伸出了手,满眼都是疼惜的笑意。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少年。
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
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
不能羞。
穆橙铃的嘴角带了些笑意,最后的一滴泪水从已经阖上的眼睛中落了下来,隐在了恋人的衣背中。
栾卿心头一空,颤声道:“阿铃,别走……”背上的人却毫无回应,仿若没了声息。
一阵风吹过,席卷起地上的花瓣,纷纷扬扬,漫天的白色中,杏花树下的身影却是那样的孤独。
“阿铃,别走!”这一次他忍不住大声的喊了出来……
穆橙铃的右手无力垂落,手腕上的银铃发出了清澈的响声。
叮叮。铛铛。
栾卿缓缓抬起手来,摸了摸干涩的脸颊,这才明白,原来悲伤到极致的时候,人是没有眼泪的,又或者它们早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蒸发在了无尽的花雨里……
空气中有谁在轻声吟道:
杏花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第65章 番外 流光
我的名字叫流光,我知道你们可能对我并无什么印象,除了名字曾被提到了几次外,我几乎一个镜头都没有,甚至连个正式的介绍都没有!什么飒沓晓桥,就连舞燕那丫头都比我有存在感,要不是作者曾经承诺过给我一个番外的出场机会,我才不会参加这场演出呢。
说白了,我是刚刚这个故事中宣王也就是皇上的贴身小厮,做的最多的时候就是跟在皇上身边当布景,外加处理一些私密之事,所以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虽然作者没提过我,但是我其实一直都在的,因此很多皇上的事我都知道。别的不敢说,但我和飒沓那个冷面木头肯定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下属了。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我名字的由来,我本来提议自己叫流星的,可是作者说这样不好,会让你们误会我和飒沓是一对,抢了男女主的风头那就不好了。我觉得这理由其实挺扯的,我明明连存在感都没有,怎么会有人把我和飒沓联想成一对呢,但是仔细想想,流光这个名字确实比流星要好听很多,于是我最后就欣然接受了。只是后来好像听见作者在嘀咕什么流星放在飒沓前面会逆了CP什么的,这又是什么鬼?不知为何我完全听不懂。
要说皇上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皇后的,那恐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自那日清隐寺一遇,皇上就对皇后芳心暗许,哦,不对,是暗自倾情。但是自从幽兰昙节上,皇上看见皇后与凤乾婴前太子一同玩乐,笑的那样开心,他就放弃了追求的打算,只想远远看着皇后幸福就好。但是却没想到,有一日我跟着皇上在木品茶居与吏部侍郎孙大人喝茶的时候,偶然碰见皇后的庶妹与凤乾婴前太子举止颇为暧昧的搅在一处,皇上随即派了武功最高的暗卫一号去查看记录他们二人进入包间之后的谈话。但是暗卫一号回来之后,皇上却打发了我和飒沓,所以我也不知那一日他们二人到底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只是在那不久,皇上就带着镶锋虎符去换了与皇后的一纸婚书。
说实话,一开始我其实挺讨厌皇后的,并不是因为她让皇上用江山换了一个她,这反而是我十分感激她的原因,她让无欲无求的皇上终于活的像个普通人了,原本我一直担心将来要跟着皇上去寺庙里出家呢,要说为什么讨厌皇后,这要从头开始讲。
能将皇后娶进门,皇上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中有多开心恐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而皇上从皇后未过门时就花在她身上的心思更是多到无法估计,听说皇后喜欢明丽的颜色,皇上就派人置办了好多色彩清雅明丽的绸缎丝锦,听说皇后喜欢吃南方那边的菜,就特别提前去南方网罗了好些各系名厨放到王府之中,最夸张的是当初连聘礼都是皇上亲自送去相国府的。
皇后嫁入王府之后,皇上就一直在默默的为皇后打点着一切,却不让皇后知道。成亲那天因为担心皇后饿着,早早就借口醉酒回了新房。桌上的菜色永远按照皇后偏爱的来,早上无论皇后睡到多晚,皇上都不许我们这些下人前去打扰。皇后打了个哈气,皇上就取消了那日王妃原本应在下人们面前立规矩的安排。皇后少吃几口饭,皇上就能在心中担忧不已惦记个几天。冬日里皇后怕冷,皇上就又是宣太医又是煎药买炭的折腾好久。这种事情简直是层出不穷,反正我是觉得皇上对皇后的爱已经接近了病态的程度,有些神经质。
宣王府虽然表面十分平和,但暗地里却是剑拔弩张,细作丛生,不仅是前太子想要杀皇上,就连皇上的亲生父皇都想要杀掉他,还有很多其他利益集团就不多说了,一想到这里,我就为我们皇上心疼。自从皇后嫁入王府,为防意外,皇上就很少外出了,一直呆在王府中就近护着皇后,即使出门也会带着皇后,而且皇后一来,皇上就将自己原本身边跟着的武功十分高强的那些暗卫分了一大半给皇后,但是这事皇后当然是不知道的。她甚至不知道她入口的那些餐食其实好多都是皇上亲自试过毒的。
因为皇上曾经在家宴上中过招,所以每到这种场合就越发的小心翼翼,有了皇后之后就更是如此。皇上一直坚持着不肯告诉皇后存在于他们身边的暗潮汹涌,担心皇后因为知道了暗杀之事就会每日为此担惊受怕,他总希望皇后能是无忧无虑的。还记得皇后刚嫁入王府那年第一次跟着皇上去参加宫宴的时候,皇上坚持不肯在皇后面前提及在宫宴上避免饮食之事,为了能给他为皇后试毒留出时间,还特别暗中费了好心力派人特别编排了皇后说想看的云韶飞仙舞,只为暂时吸引她的注意力。
哎,这些类似之事实在太多了,我都不想再提了,反正皇上对皇后真真是好的没话说,但是!但是皇后不仅没有回报竟然对皇上下毒!虽说事实证明她并不是故意的,可是想要和前太子私奔这件事也让我无法原谅她!
而我最最不能原谅她的事情就是,在后来我渐渐开始有点喜欢她这个皇后的时候,她竟然就这样生病薨逝了!我绝不会原谅她,绝不!哎呀好奇怪,天还没下雨,为什么脸上都是水。
总之,我觉得自已一定不能原谅她,并且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永远讨厌她!她怎么能忍心,就这样抛下皇上一个人!
宣和三年四月二十三日那一天,虽然晴空万里,却是我人生中所经历过的最黑暗的日子,我真的不想要再一次想起,重新再经历一次那种彻骨的悲痛。
那日皇后在昏迷了三日之后终于醒了过来,精神出奇的好,可是我们每个人都知道,那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皇上一人背着皇后去看杏花,过了好久好久,皇上才又背着皇后回到了重华宫,小心翼翼的将好似睡着了的皇后放在了床上,并且吩咐我们所有人,说是皇后累了,睡着了,任何人不得上前打扰,然后就破天荒的去了紫阙宫,急招熙王爷入宫面圣,却不许我和飒沓跟着。
有皇上的旨意,我们自然都不敢上前打扰皇后,只是临近傍晚的时候,我见流绣像往常一般准备为昏迷着的皇后喂些参汤,却惊叫了一声随即失魂般的打翻了手中的汤碗,然后我就看见她捂着口鼻,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却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我心中顿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急忙上前摸了下皇后的鼻息,当时便腿一软跌坐在地,皇后薨了。
重华宫的宫女太监们随即一个个的都开始跪地哭了起来,而刚刚回来的皇上却大发雷霆,骂我们好好的哭什么哭,会把睡着的皇后吵醒的。
而我当时却哭的更厉害了,为皇上心疼的厉害。
我觉得皇上似乎因为皇后的死,彻底疯了……
皇上下旨不许任何人提及死字,拒绝发丧,拒绝告知群臣命妇们让他们入宫守灵,他什么都没做,就好似平常一样,脱了龙靴上了床,靠在床头将皇后的尸体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在她口中放了一个珠子样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世间唯一一颗玄冰珠,放入尸体口中,可以保证尸身一月不腐。
皇上就这样遣退了所有人,在皇后薨逝的这一日,抱着她的尸体在重华的寝宫中枯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我因为十分担心皇上,早早的便进了寝宫,想要看看皇上,却发现皇上竟然一夜便白了头。
皇上看到我震惊流泪的样子,略有疑惑,却在发现自己一头的银丝时露出了自皇后去了之后的第一个笑,那笑容温柔至极,就算是时隔多年,至今都让我无法忘记。当时,他并没有理我,只是抱着皇后轻声道:“再也不用担心对你失了承诺,真好……橙铃,你看,我已经这么老了,恐怕不能再为你种橙花了……”
宣和三年四月二十四日至四月三十日,除了夜晚回来陪伴皇后,皇上日日忙于紫阙宫。
宣和三年五月初一,皇上下旨宣布,宣和帝之妻穆皇后病逝,谥号昭瑜,享年二十岁。宣和帝命群臣命妇皆入宫守灵三日,天下缟素为皇后守孝三年,明觉大师等得道高僧亦被请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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