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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澹澹兮生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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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凤辇中的新嫁娘给了那面蛛网最后一击,将她彻底打入无底的深渊。
最后她逃走了。这很容易,毕竟她的背后是修真界里小有声望的青溪,一贯英明的帝王不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挑起纷争。于是,沧昪王朝的后宫里无声无息地少了一个“玉嫔”。
官方解释是玉嫔暴病身亡了。
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历史,本来就是一本本当权者写的小说。
从“玉姑娘”变成“玉嫔人”的一年之后,她再次回到青溪庵,这个她自有记忆开始就存在的地方,她最初和最后的避风港。
再过一年,丹桂将尽的时候,青溪庵里多了一个小小女婴,玉雪可爱,粉嫩的小脸上隐约可见她母亲的清丽。
同年的一个冬夜里,玉歆去世。
没有太多的痛苦,她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只是睡着了。她已经很久没有一个好觉了。
精致的瓷瓶安放在女子渐渐冷去的躯体旁边,里面空空如也。半刻钟前它盛着“凤尾香”,皇宫大内最富盛名的毒药,其毒性之强,连修为不凡的玉歆也只能俯首就死。何况她没有抗争的打算。
她被埋在她小时候最喜欢去的鸢尾地。这个在夜夜失眠的痛苦中熬磨了两年的可怜女子终于获得了永恒的安宁。
而她的遗孤在没有她的岁月里长大,管她的师父叫“师祖”,管她的师姐叫“青姨”。
这些她都看不到。她一直很任性,从开始任性的执意嫁给那个人,到任性的因为每个帝王都会做的事离开皇宫,最后任性的用一瓶毒药终结自己的生命。
她是固执的,也是懦弱的。
所幸她还有个好师门,有许多爱着她的人。
于是玉沉烟,她的女儿,还是好好地长大,平平安安地长到十五岁。
直到十五岁那年她遇见自己命中的第一个劫数。
看着那一块墓碑,玉沉烟很不厚道的想:这下不用又跟一个人说,她失忆了。
对于刚得知这身体原主人的母亲已经去世时心头一闪而过的难过,她归结为自己总是泛滥的博爱。
意青的叙述陆陆续续地传进她的耳朵,尽管一些地方有所保留,但已足够她将这个悲情故事理个通澈。
——这个玉歆,真是自十七岁遇到宛郁丰后,本来一马平川的人生就不断上演着悲剧。
默默地感叹几回,想起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于是很不配合气氛地打断意青的思路:“我听说我当初是拿着一封伪造的介绍信跑到碧忽去的,师祖管那个写信的人叫‘青丫头’,你知道她是谁么?”她想拜托这位天才多给她弄几封将来应急要用……
一直十分直爽的缁衣女子闻言却是忍不住闹了个红脸,支支吾吾地说:“呃,那个是……”
“……啥?”大声点,听不见呀。
“……我说写信的那个就是我!”笨丫头!以前精得跟鬼似的,现在反应这么慢!都说了她应该喊她“青姨”——“青”啊!怎么她的脑袋就不懂转个弯多联系一下呢……
“……哦……”
两人齐齐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意青虚咳一声打破沉默:“咳咳……站了这么久你也该累了,先回去吧,回头我给你煮薏仁粥喝。”
“……啊,我正想喝点粥呢。谢谢了哈。”
“要说‘谢谢青姨’!没礼貌的丫头。”意青佯嗔着瞪了女孩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以前哪次在外头疯够了回来不是死皮赖脸地央我给你做吃的?真是的,在碧忽这几年没把人家吃穷了罢?”
“以前那个我也很喜欢吃东西?”倒是同道中人啊。
“可不!养你那么大也不知费我多少粮食,还时时要挑剔这不好吃那不好吃……”斜了她一眼,“你这骄纵的性子,就跟玉歆做姑娘时一模一样!”
夏风沁凉,丝丝地掠过发梢。
野地里很安静,连风也是悄无声息地经过。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意青迅速转移话题:“喏,沿着这条小道向前走第二个拐角向右拐就是你房间了,自个儿过去,过会儿我给你送粥来。”
“……嗯。”
半小时后。
玉沉烟捧着粥,一口接一口的啜着,时不时发出被烫到的吸气声。
“慢点儿,瞧你那猴急样!”意青无奈地翻个白眼,知道说了她也不会听,自己悠悠地搬了张凳子坐到一旁看她吃,“我说,你对紫色的偏爱真是十年如一日,无论失忆前失忆后都是那么坚贞如一啊。”
正忙着民生大计的某人闻言抬眼从碗缘丢给她一个不解的眼神。
“衣服呀,衣服~”她朝玉沉烟身上那件粉紫色藕荷长裙抬抬下巴,又指指房间角落里一个木柜,“那里头是你以前的衣物,你可以去瞅瞅,全是紫色的。”上下打量她几眼,遗憾地摇摇头,“不过看样子你是穿不下了。”
被无端指摘的某人很郁闷——她这话是想赞美自己长高了,还是想讽刺自己长胖了呢……
“我吃饱了。”闷闷地放下饭碗。
意青探头往碗里一瞅,吃得很干净:“不再添一碗?我煮了很多哦!”
“……呃……”
“唉,本来想着你回去就没得吃了才多煮了一些,现在看来剩下的只好我自己吃了。”
“……我突然觉得还可以再吃一点。”
接过饭碗的某个坏女人转身奸诈地笑……
饭后。两个无所事事的懒女人双双坐在院子看落日。风里开始有夜的凉气,吹得人从头到脚都是惬意。
这样的感觉很温馨,温馨到玉沉烟突然有种自己其实从来都待在这里的错觉。
“青姨。”
“干嘛?”
“我当初为什么想到碧忽去?”
“……好好的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觉得很奇怪啊!要是我是玉沉烟——我是说如果是现在的我,绝对不会离家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而且是为了‘拜师学艺’这种理由。”
“……”
“……青姨?”
“……哎!你自己做过的‘好事’,倒来叫我再讲一遍给你听!……”
“……都说是‘好事’,您就讲讲呗~青姨~~青姨~~~~”
意青给她磨得没有办法:“呐,我只提一点——你记得三年前的青溪除妖不?”
“……”
“就知道你不记得了!”她瞟了低头做忏悔状的某人一眼,“……唉,说来说去,当初要是不让你跟着去也就没后面这些事了,就不该被你一缠一闹,答应了去。”
意青顿住了,似乎在回想当年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半晌,她终于开口。
“三年前,这儿来个大妖怪。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儿的,只是当大家发现它的时候,距青溪十里外的一个村庄,整村的人都已经被它吃了个干净。有附近幸存的村民,到青溪庵来向我们求助。”
“当时青溪弟子里修为最高的是意晴,可是三天前她被请去前往千里之外的风城除妖,一时半会儿哪里赶得回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师父她老人家的宿疾又犯了,根本没办法动身。”
“于是我和几个师妹瞒着师父,偷偷跑到那妖怪经常出没的地方,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现在想来,我们那时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直在庵里潜心修行,从来没有遇过需要武力解决的事,想到可以和一个妖怪斗一场,就什么也不顾了,完全没有考虑一个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捕食人类的妖怪有多么可怕。”
时隔三年,她的话里仍可以听出浓浓的后悔和掩不住的余悸。
“于是,真正和那个妖怪交手的时候,我们为自己的轻狂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同去的人纷纷在妖怪的冥火里化为灰烬,我拼着魂飞魄散死命拖住那个妖怪,让六师妹回去告诉师父我们的情况。”
“然而她甚至没有来得及跑出十步,就被冥火追上……她还只有十二岁,入门不到三年,是师门里最小的弟子……”
“我远远地看着她被冥火包围,无能为力,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在一场噩梦里。我从来没有像那时那样憎恨我自己!要是我像意晴一般的用功,或许那天我们就不会败得那样惨烈!”
她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沉重的悔意像汹涌的怒涛将她一遍遍凌迟!
“……我以为我们就这样完了。我们全部都会死在这个妖怪的手里,接着它会去吃掉更多的人,直到高人出现将它降服。我已经做好了在冥界看着它灭亡的准备。”
“然后,高人出现了。在我们几乎全军覆没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然后一个人将妖怪打成飞末。”
玉沉烟用惊讶的眼神将她看着,她只是点了点头。
“不错,就是你师父郁舒寒。我后来才知道,他那天从天庭回碧忽山,正好从我们的上方飞过,因为发现气场异常下来察看,这才顺手救了我们。”
原来她那个成天懒洋洋像没骨头似的师父也有如此豪气干云威风八面的时候!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她一直以为他上仙的名号是靠他那博览群书的脑袋骗来的……
诶?慢着——“我呢?怎么没听见我?”意外听到师父曾经的英勇事迹固然不错,但她的重点不在这里呀。
“你在树丛里!”意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叫你在庵里待着你死活不肯,偏要跟来。跟来后尽拖后腿,我就把你打晕丢到一个山洞里了。谁知道你醒后又跑回来,幸好那时妖怪已经死了,要不然的话……哼!”
“……那关‘树丛’什么事?”
“笨!”她又瞪一眼,“你跑过来后见着个‘你要是再见不到他的话就这辈子就只能郁郁寡欢忧伤终老抑郁而终死不瞑目’的男人,发神经害起羞来躲到树丛里不肯出来呗!这都想不到?”
“……也不用把我讽刺得那么猥琐吧,连‘死不瞑目’都扯出来了……”
“猥琐?!哼,这是原话!你挂着一张半死不活的脸求我给你写引荐信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
玉沉烟深深地觉得,这身子的原主人真是一个妙人啊妙人……
我不愿意
红红的太阳落下去了,黄黄的月亮升起来了。
黄黄的月亮落下去了,红红的太阳升起来了……红红的太阳又要落下去了……
(作:哟!高超的文文场景转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来看一看瞧一瞧啦~~~)
玉沉烟要走了。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可她的空间鼎里还有一堆没背的书呢。青溪庵根本不是用功的地方,就像学生周末回家永远不会学习,不论他在学校时怎样指天诅地引神证鬼信誓旦旦歃血为盟……虽然她真的很舍不得意青——这位阿姨的厨艺简直到了铲落惊风雨,菜成泣鬼神的地步,大巧若拙返璞归真,一碗朴实的糙米粥硬是让她做出御膳的效果,不愧是在厨房这块方寸之地深造了十五年的精英!
但是……
——翅鲍诚可贵,米粥价更高,若为作业故,二者皆可抛!
我抛~~~
回到悬圃,已是暮色四合了。
玉沉烟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踢开房门,豪情万千地把三本书往桌上一拍!捏着手指发誓今晚亥时之前一定要将它们全部拿下!
房间很安静,那盏燃了几年也不见少的油灯很够意思地挥洒着自己的光和热,将整个桌面照得纤毫毕现。桌旁某女的视线时不时往床上瞟:柔软的被褥,诱人的枕头……她真的好困啊……
低头,图谱里花里胡哨的各种图文耀武扬威地朝它们的阶下囚——很不幸就是她——阴笑……
……靠!这哪里背的完?!明早就要交作业了,就算开夜车也搞不定啊!
她真是太高估经过半年安逸腐败生活后的自己了,曾几何时,她可是一夜狂背三万字的考试达人啊!
愤愤地倒了杯茶往口里灌——这玩意儿根本不顶用,要是有咖啡就好了……唉,还是现代好哇,咖啡泡面高科技……多么有爱的一个时代……
唧唧歪歪……唠唠叨叨……
一通毫无意义的牢骚终于发完,已经穿越的某女回过头来认命地继续看书。
十分钟后。
——不行了!越来越困!
她今天大概是被大雄君附体了,看到书就想睡觉……既然这样,她可不可以顺应一下身体的号召,乖乖地去睡觉?
小平同志说了,搞好劳逸结合,不仅不会降低而且有助于提高教学质量。同理可证,要提高学习质量,搞好劳逸结合很重要。
好吧!她要先“逸”一下,然后再“劳”~~
“桃木剑,五行符,罗盘……罗盘……咦……罗盘到哪里去了……啊!这里!……分水珠……分水珠……找不到……算了,不带了……对了漓魄!漓魄……漓魄……诶?我明明放在这里的……喔!找到了!还有什么,我看看……唔……”碎碎念碎碎念……
一番人仰马翻的折腾过后,一个右手托罗盘左手拿桃剑兜里揣着各色符纸的捉鬼女天师雄纠纠气昂昂地出现在沉烟居门口……但,她绝对不是为了捉鬼才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的……
玉天师今夜要肃清的目标是:悬圃北面的冰湖!
本来是想睡一觉再起来奋斗的,可是考虑到没有闹钟,这一睡不打紧,万一一觉睡到大天光那就真是悲剧了。于是乎,玉沉烟退而求其次,寄期望于热力四射的户外运动,希望运动完后她能有足够的精神应付那一堆可恶的功课。
选择冰湖作为运动地点是天师大人摸着下巴纠结良久后做出的决策。既然要玩,就玩大一点,这样才起到刺激脑部神经的效果,才对得起她顶着三本大书的压力跑去外面追求刺激~~~
道具准备得很充分,用得上的用不上的一应俱全……上次夜地惊魂犹有余威,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快一年,但每当她想起那莫名其妙被揪住的头发,寒气就飕飕地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我不是贪生怕死,只是不想死得没有意义而已!真的!相信我!……哎慢着,等我再回去抓把香灰……
夜里的冰湖死凉死凉。
丰足的月光照得湖面一片明晃晃。四周很安静,连风都屏息凝气。
相较起上回,今夜的冰湖简直称得上是温柔祥和。
——好嘛,结果她折腾半天淘弄出的东西一样都用不上么?亏她已经做好再来一次夜地惊魂的准备……
嘀咕着把身上的累赘除下,玉沉烟拿出今夜的重头戏——两块木板。
两块各有一面被打磨得超级光滑,连最矫健的苍蝇都休想在上面找到一个立足点的长条木板。
木板们的作用是充当一双滑冰鞋。
一双连轮子都没有的纯天然原生态滑冰鞋……
将自产冰鞋和双脚牢牢的绑在一起,两手各握一根长及地面的细木棍,棍底扎着一团乱糟糟的布,用来加大与冰面之间的摩擦。一切就绪后,玉沉烟一声呼哨——表误会,她没指望靠这个招来一匹皮毛赛雪的千里马,这一声是作为单人旱冰秀的开场哨。
直滑,拐弯,转圈,再来一个……
靠着良好的平衡感,她越滑越顺溜,偌大的冰湖就见她那件紫色的裙角四处翻飞,遥遥看来倒颇有几分乘风归去的轻逸。
玉沉烟本人则完全陶醉在想象中自己飘然若仙的英姿里,感叹着要是这时候冒出个帅哥该多好,根据穿越定律这个倒霉的男人绝对会在见到女猪“飘逸灵气曼妙动人××××……”的身影后疯狂地爱上她——要是霸气帝王,那就将为她爱美人不爱江山;要是暗夜酷男,必定是为她冰山化水波光粼粼春意盎然;要是浪迹花丛的情圣,哈,那绝对是从此勒紧裤腰带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
没办法,谁让咱是女主呢~~~~~~
越Y越欢乐的女主终于忍不住矜持地回头往身后瞧——————诶,没人?
……
不甘心地一边保持优美的滑姿一边眼风里四处乱瞟……的确没人……不要说帅哥,连帅一点的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啊!对了,悬圃是有结界滴……
……
靠!!悬圃这招釜底抽薪究竟坏了她多少好事哇?!怪不得她穿来这里快三年了连个勾搭的对象都没有,就算天公可怜扔一个美男下来他也要进得来才有发展奸|情的机会啊!
可恶~~~~
她强烈要求换一个地方混!
老人家常告诫晚辈背后莫说人坏话,总有一天要报应回你身上的。
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玉某人刚在心里将悬圃这个哺育了她三年的大地母亲从内到外骂了个酣畅淋漓,就听脚下一声脆响——就是三寸厚的冰层突然喀啦一下裂了那种脆响……
“啊——”
当玉沉烟以非常难看的姿势哗啦啦地掉进湖水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最先蹦出的感慨是“哎呀现在真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最佳时机可惜那该死的结界还挡在那里”而不是“为什么我用火云掌烤了十分钟都没有一点软化迹象的冰面突然变得如此娇弱”或“完了我不会游泳这下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这类正常一点的想法,由此可知,我们的女主的确是一个大脑回路与众不同的妞,符合言情女猪必定在某些方面异于常人的不灭定律……
掉进湖里半分钟后,玉沉烟发现自己没有继续发散性思考的时间了。湖水很冷,被冻得无比清醒的大脑明确地向手足发出紧急求生指令,身体却兀自软弱滞怠。从刚开始毫无条理的胡乱扑腾到最后听天由命般的平静,期间半点建设性工作也无,湖岸与身体之间的距离依然是蒙娜丽莎般的渺远美丽。
她这会儿就是再笨也发现不对劲了,再怎么说也不该整个湖里的冰层一下子全部融掉,可是她挣扎了这么久一块冰块都没有遇到!她清晰地感觉到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水下仿佛有什么正丝巾将她往下拉……
——不,这绝不是单纯的心理原因——是水,水有问题!
觉悟来得太慢,还不如从没悟过。
窒息感如一条细长冰凉的毒蛇,蜿蜒着将她紧紧缠绕。第二次,她看见自己离死亡是这么接近,只要保持这个头部淹在冰水下的姿势,再过一分钟,她就能获得又一次免费穿越的机会,还附赠著名景区阎罗殿门票一张……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现在活得很好,完全没有穿越的打算。而且她百分百肯定自己死后绝对不能进天堂——她不信奉基督教的……
垂死挣扎,企图从已经和冰柜里的冻鸡没两样的躯干里召唤出一丝丝力量,以挽救自己渐渐下沉的身体。
一切仿佛是前世那个美丽水塘里发生的事的重演,不过这次她不是那个“见义勇为英勇献身”的楷模少女,而是一个因为贪玩丢了性命的笨蛋……
她真是个笨蛋……
视线越来越模糊,视野内的一切都失去色彩,只余黑白。
不愿意。她不愿意。
不愿意在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并且准备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的时候,突然要她抽身离去。
为什么不愿意?
你究竟习惯了什么?
有什么你还放不下?
昏昏然她听见中有人这样问她。
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柔软如绵,殷殷关切,是听了两辈子的语调音色。
她知道那是谁。
自过去到现在以及未来,最初和最后的陪伴。无论欢喜悲哀,在那人的面前通通无从掩盖。
——那是她时常不敢直面的自己。
如果这一世将在今夜走到尽头,你会不会很遗憾?
如果你再也回不到这个世界,你会不会很后悔?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去做那件一直渴望却不敢做的事?
……不敢做的事……
什么是她一直渴望却不敢做的事……
答案触手可及,她却在最后一层薄雾前止步不前。
……现在再想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明天不用交作业了,早知道就不浪费时间去背什么图谱了……
早知道在临江仙的时候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个满嘴流油再说了……
早知道她就告诉意青阿姨她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不要犹豫了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女人的青春没几年经不起等的……
早知道、早知道,千金难买早知道。
……早知道她就告诉师父,她不介意一辈子待在悬圃,只要他答应他会永远陪着她就好了……
早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果,说什么她也要在来冰湖之前再去见他一面了。
——再见一面……我想再见他一面……
这是玉沉烟在黑暗彻底将她湮没之前最后的念想。
阴暗的湖水里有什么在发光,幽幽绿华固执地从冰凉的衣裙里透出来,仿若末世中人间最终的灯火。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来说明一下,那个女主念念不忘的揪发怪其实是一株很普通的树……的树杈……大家都知道,女生长长的头发经常一不小心就被这个那个什么的勾到……于是……》_《
咒怨
郁舒寒赶到时入目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百年来始终沉寂的冰湖自湖底升起大片大片的光芒,暗红的光笼罩了整个湖面,看起来既诡怖又妖丽,仿佛荒坟岗上从死人血肉滋长出来的血色曼陀罗。
碧忽上仙眉头一皱,右掌聚起无形的风,抬手一扬,迅疾的风瞬间将那片诡艳的红光破开一个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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