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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澹澹兮生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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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师父。” 他打断了她,声音冷漠得叫玉沉烟的心越发的沉下去,“鬼界那边没有收到消息吗?你已经被碧忽驱逐了。”
玉沉烟紧紧的抿唇。
虽说逐出师门是她咎由自取,虽说她已经不是他的徒弟了……可是真的有必要做到这样吗?这样的冷漠,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低下头去:“我知道……”声音低低的,“我只是,一下子改不过来……
郁舒寒没说话,玉沉烟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一时间,两人都沉默着。
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闷热、凝滞,充斥了整个悬圃。
玉沉烟咬着下唇。
在鬼界时听到自己被逐出师门的那份欢喜渐渐冷了,她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要待在他身边,最好的方式就是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师徒情分……
可是她已经不是他的徒弟了……她不是他的任何人。
难道她错了?难道这一趟她根本不该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沉默。沉默。
这似乎要无尽下去的沉默,最终被郁舒寒打破。
仿佛受够了这无趣的沉默,他迈开步子,看也不看玉沉烟一眼,径自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玉沉烟一惊,闪身挡在他面前。
郁舒寒停下,皱了皱眉:“让开。”
玉沉烟咬咬牙:“不让!”
郁舒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玉沉烟鼻子一酸,突然觉得无限酸楚尽皆涌来,她低声喊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走行不行?就一会儿!”
郁舒寒本欲抬起的步履顿了一顿。
深深吸口气,玉沉烟抬起头,目光直直看进男人的眼底:“你曾说要在一起的话,还算不算数?”
她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浑身梗得笔直,像一只紧张的小猫。
郁舒寒垂下眼,长长的眼睫掩去了他双眸中无数纠缠不清的情绪。
再抬眼的时候,男人的眼中划过某些隐忍的痕迹,那些隐晦一闪而逝,快得玉沉烟抓不住。
她只听到他冷漠的回答,像北风掠过荒芜的冰原——
“我以为,那是一个师父对他弟子的承诺。”
那是一个师徒之间的诺言,而他们之间,已经再无这份牵绊。
玉沉烟呆住。半晌,她低低的苦笑:“是吗?”
她的声音轻轻的,似一片无处着陆的浮羽:“我……我竟然以为,你明白那是个什么样的承诺。”
郁舒寒抿着唇,默不作声。
玉沉烟垂着头,声音里有细细的自嘲和难过:“果然,我永远也猜不到你话里真正的意思啊……”
我一直觉得,你对我和别人是有些不同的。
会不会,这个也是我的一厢情愿的想法?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过。
终于,玉沉烟抬起头,淡白的唇用力扯起一个小小的笑容:“好吧,就当那是一个师父给他的笨蛋徒弟的承诺好了。”
“现在,我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了。”她凝视着他,“我只问一遍,请你认真考虑后再回答我。”
吸口气,少女的眼中里首次现了些许暖意,她摊摊手,似乎很无奈的样子:“你看,我被碧忽逐出师门了。”
“所以啊,你不再是我师父,我也不是你徒弟。”
她定定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流转着千万星子的璀璨光芒:“现在我站在这里,以一个仰慕你的女人的身份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风,突然吹起来。
郁舒寒诧异地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就在刚刚一瞬,他分明感到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狠狠的一撞。
夕阳晚照,橘红色的光柔柔的照过来,暖洋洋的洒了两人一身。
很久之后。
他终于开口,声音慢慢:“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是聚灵。”
玉沉烟脸色一黯:“是……我知道。”
“你知道聚灵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她的声音愈发低了。
“你知道上一个聚灵的下场么?”他盯着她的眼。
“……我知道。”
“……”他垂下眼去,轻声说:“我可能会亲手杀了你。”
她抬头,望进他的眼:“没关系。”她笑笑,“如果最后总归是一个死,死在你手里,我会比较心甘情愿。”
郁舒寒默然。
须臾,他别开眼去:“我从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大方。”
“不,我很贪生怕死的。”她凝视着他,“我不会把我的生命交给任何人——除了你。”
这一瞬,郁舒寒眼底有微微的动容。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不算坏得彻底,至少在此刻看来,它还是有些可爱之处的。
久久听不到男人的回答,少女有些着急:“哎,你要考虑清楚哦,聚灵可是很难杀死的。”鼻子一翘,“但是如果有我的配合,就容易多啦!”
郁舒寒被她的话一哽。
几百年来,追求过他的女人着实不少,追求的手段也是各自不同,异彩纷呈,年年翻新。
而眼下这位给出的“诱惑”,是他有生以来听过的,最令他无语的理由。
看着玉沉烟那张写满“你就从了我吧我会以死相报哦”的脸,郁舒寒觉得有些头痛:“你难道都不怕么?”
怕什么?怕那十年之期?怕她搞不好连十年都活不到就要挂掉?
玉沉烟耸耸肩:“怕啊。”
她叹口气:“可是怕又怎样?该来的不还是会来?”
直视着他,她目光坦然:“所以我才更想珍惜现在。以后怎样我不知道,但至少‘现在’在我手里。而且,我想看看,”她顿了顿,然后轻轻的笑,“我们到底能走多远。”
少女的眼睛里有着动人的光彩。
有那么一霎那,郁舒寒有些失神。
风从林间来,穿过空气中某种涌动的气息,打破了不知名的咒语。
郁舒寒指尖轻轻一动,先移开了目光,静默了一会儿,他说:“七日。”
“……嗯?”她疑惑的看着他。
“七天之后,你再过来。”郁舒寒微微垂着眼,“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玉沉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又停了三天……
很奇怪……明明接近尾声了,却越发写得磕磕绊绊……难道是完结恐惧综合症在作祟?无语望天……
因为每天只能写出半章的分量,而我又是一写完又忍不住要发上来的性格,于是就造成了日更半章的局面……最近有人和我说总是半章半章的看,太不给力了。我想了想,也是,我自己也是喜欢整章整章的看来着……
那么,从此以后,我都一章一章的更吧~^_^
风雨之前
站在鬼界的边缘,玉沉烟望着人间那边云气氤氲的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风里立得久了,感觉有些冷,玉沉烟搓了搓手臂,转身,拖着步子慢吞吞的往回走。
三天过去了。
玉沉烟觉得自己的所有的耐心都快耗尽了,要不是那天临别时的话一直不断的在她脑海里回放,她早就冲到悬圃去了。
那时,郁舒寒说:“在约定的时间到来之前,你要待在鬼界,一步也不许离开。”
他的表情告诉玉沉烟这不是一个师父对弟子的命令,而是他对她的请求。因此玉沉烟犹豫了一下,然后答应了。
这一答应,就造成了今天玉沉烟数着指头算日子的悲剧。
本来她和鬼界众人就不熟,难得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九婴,这几天还总往外面跑,剩她一个人待在鬼界,无所事事到头发都要发霉了。
玉沉烟踢着石头,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烈姬以前住的地方,然后她意外的看到了那个许久不见的红衣少年。
“葛怀琚?你怎么来了?”玉沉烟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来找我玩?”
少年斜了她一眼:“我来找鬼界右使。”
“你找九婴?她不在,去魔界了。”玉沉烟讨了个没趣,倒也不恼,这几天她无聊到了极点,此时能有个人和她说说话她已经很满足了,“有事?有事跟我说也一样的,我现在也算是鬼界的半个主人哦。”她笑得眉眼弯弯。
葛怀琚翻了个白眼:“就你那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开玩笑。我还是另找人去是正经。”他转身往外走。
玉沉烟赶紧拦住他:“喂,你都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行?也太小瞧人了。”看他一脸无动于衷,玉沉烟妥协,“好吧,我承认我是帮不上什么忙啦。——不过你也不用急着走啊,九婴很快就回来了,你再等等啊。”
葛怀琚挑挑眉:“很快?”
“嗯,很快!”玉沉烟信誓旦旦。
她撒谎了。她很清楚,九婴这次出访魔界,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来。可是为了能留下葛怀琚这个陪聊,她选择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么……”葛怀琚摸摸下巴,“那就再等一会儿?”
玉沉烟大力点头,笑容满面。
两人在石桌旁坐下。玉沉烟热情洋溢的为葛怀琚张罗着香茶和点心,礼数之周到,态度之热切,实在值得所有怠慢客人的家庭主妇好好观摩学习一番,也让葛怀琚一股不安之情油然而生。
“喝茶。”玉沉烟殷勤的满上一杯,笑容可掬的递过去。
葛怀琚表情古怪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在杯口嗅了又嗅。
玉沉烟关切的问:“怎么?”
“看茶里有没有下什么脏东西。”
玉沉烟:“……”
茶叶的清香在空气里袅袅飘荡。
“好久不见,这些天你在哪儿玩?有什么什么好玩儿的事,说来听听呗。”玉沉烟捧了杯茶,笑眯眯的问。
葛怀琚手握在茶杯上:“随处走走,看看风景而已,没什么可说的。”
“真扫兴。”玉沉烟撇撇嘴,“好吧,那换我来说——你记得上次对我说过吧,想知道,就自己去问。”
葛怀琚举杯的手微微一顿,仿佛漫不经心的问:“哦,你去问了?”
“嗯!”少女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如何?”
“我觉得——有戏!”玉沉烟的眼神闪闪发亮,“真的,凭我多年经验,绝对有戏!”
葛怀琚默了默,抿口茶,然后嗤了一声:“你哪来的‘多年经验’?”
“看小说来的。”玉沉烟豪气万千的一摆手,“我跟你说,我有预感,四天之后,我听到的肯定是我想要的答案。”
“‘四天之后’?什么意思?”
“嗯,三天前我去找他,他要我七天之后再去找他,到时候他再回答我。”
“哦。”少年摩擦着茶杯,“看来对于四天之后的结果,你挺有自信的么。”
玉沉烟托着腮:“怎么说呢……嗯,直觉!”
那天在悬圃,她的直觉告诉她,郁舒寒对她的感觉,和她对他是一样的。所以她满心欢喜的下了悬圃,回鬼界等候佳音。
茶水渐渐的冷了,茶香也淡了下去。
“很好。”葛怀琚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做的不错。不枉少爷我苦心栽培了你这么久。”
“切。”玉沉烟对他一有机会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很不齿,不过她还是伸手为他斟上一杯茶。
其实,她心里是感激的,感激他当时那当头一喝,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意,让她有勇气迈出那一步。然后才有了她今天的欢喜。
“谢谢你,葛怀琚。”她真心实意的道谢。
少年一怔,而后拿起茶杯,凑向唇边:“好说好说。”
握着杯子的手,挡住了少年脸上的微微苦意。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玉沉烟问,“要不,你到鬼界来吧,正好我一个人闷得慌。”
“不了。”少年放下杯子,杯中的茶几乎一滴没少,“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这样啊……好吧,那就算了。”玉沉烟遗憾地说,想起以前和他还有萧子逸一起到处游玩的,突然觉得无比怀念。
“你还记得应龙不?昨天我在鬼族的议事厅看到他来着。他看起来气色不错,嘿嘿,估计是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葛怀琚默不作声的喝着茶。
他当然记得应龙,事实上,就在几天前,他才去找过他。
也是在应龙的帮助下,他找到了解决“聚灵”的方法。
可是这些事情,他都不会告诉她。
“话说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你看起来脸色很差的样子。”玉沉烟看着少年,有些担心,“你失眠?黑眼圈这么重。”
葛怀琚下意识的偏了偏脸:“遇到一些小麻烦而已,不碍事。”
但玉沉烟还是看到了,葛怀琚印堂上突然闪过的黑气。她怵然一惊,再一看,却又没有了。
怎么回事?玉沉烟心中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开口问他,但她也注意到,葛怀琚不愿意谈论他自己的事。迟疑了一下,最后她决定还是尊重他的意愿。
抬手替少年倒了一杯茶,玉沉烟笑道:“这是最后一杯了。”她晃晃茶壶。
葛怀琚嘴角一翘,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放下空杯,他站起来:“我该走了。”
玉沉烟惊讶的看他:“你不等九婴了?”
“我想,她今天根本不会回来了吧?”少年瞥了她一眼。
玉沉烟肩膀一缩,干笑:“嗯……这个么,也不是不可能的……”
葛怀琚瞧了她一眼,挥了挥手:“走了。”
玉沉烟跟上,想送他出去。他回头:“不用送了。”
“哦。”玉沉烟依言站住。
葛怀琚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玉沉烟渐渐觉得有些局促。
“没心没肺的女人……”少年低低的说,声音轻得连近在咫尺的玉沉烟都没听清楚。
“我走了。”他说。
“慢走啊。”她笑着挥了挥手。
少年张了张嘴,却半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最后他闭上嘴,一挥手。
夕阳下,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红色的身影和落日一起融化在黄昏里。
玉沉烟目送着那一袭红衣越来越远,越来越淡,终于消失在视野里。
她默然转身。
院落恢复了寂静,天地间如此孤寂。没有笑容跋扈的红衣少年,也没有温柔浅笑的月白少年。
那个三人一起纵情欢笑的好时光一去不复返了,永远的结束在一年前,淹没在岁月的洪流里。
院里的梧桐落叶了。鬼界的梧桐,叶子落得格外早。风吹过,枯黄的叶子在地上微微的打着旋
儿。玉沉烟想起那天她离开悬圃的时候,看到碧忽山一些树木也开始掉叶儿了。
她想起经过碧忽的时候,她遇见了那个身着蓝衣的少年。他的表情淡淡的,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淡漠。
他淡淡的向她打了个招呼,淡淡的离开。从头至尾,他没有认真的瞧过她一眼。
玉沉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最后她选择全程保持着嘴角的弧度,得体的寒暄,道别,然后眼睁睁看着少年离开。
到底怎么了?她做错了什么?三天里玉沉烟无数次的问自己,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没人告诉她答案。
―――――――――――――――――――――――
第四天。
玉沉烟觉得她没法再忍受下去了。
一眼,只要偷偷看一眼就好。然后她就会回来,乖乖的待在鬼界,等七天之期到来。
入秋的碧忽,依旧是满山的墨绿氤氲。
玉沉烟在山间潜行了一阵子,到了空云塔附近,看看四周没人,拿出若耶剑,正要御剑,眼风里远远的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红衣,如火如荼……
玉沉烟瞪大了眼睛。
葛怀琚?!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啊,可算让我写到这鸟~~
磨刀霍霍向下章——————~
小知识:月白色=淡蓝,秋香色=浅黄绿色,缃色=浅黄。
魔蔓
怀琚走进塔底,郁舒寒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见他来了,男人淡淡道:“你迟到了。”
少年摊手:“没办法,我去借一样东西,可惜连跑了几个地方都没借到。”
郁舒寒的目光越过少年落在塔顶,葛怀琚知道他在看什么,闲闲道:“放心,今天我有记得设下结界,就算是你们掌门亲自莅临,没个把时辰也休想进来。”他懒懒的走过来,越过郁舒寒,径直走到魔瘴之眼的边缘,掰了掰手掌,“开始吧。”
郁舒寒走过去,站在少年的右侧,面向魔瘴,左手却将一件物事递过去。
葛怀琚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他瞥了那东西一眼,随即脸色微微一变。顿了顿,他看似随意的问道:“你从哪儿弄到的?”
郁舒寒眼帘微垂:“故人相赠。”
葛怀琚忍不住嗤笑一声。
“既是故人相赠,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少年的语气里透着丝丝的嘲讽,“怎么着也是‘故人’的一片心意哪。”
郁舒寒眼中波澜不兴,手仍递着那块物件:“瘴毒已侵入你体内,不要逞强,戴上。”
葛怀琚眉头一挑:“多谢关心。”却没有去接,“不过,你似乎比我更需要这个。”
郁舒寒的眼睫轻轻地动了一下:“无妨。”
少年偏过头去:“拿走。”他瞧也不瞧那块东西一眼,“老子现在要炼清气,别拿这些有的没的来烦我。”
郁舒寒眉心略略一皱,也不再坚持,将手中的灵石收了回去。
葛怀琚面朝魔瘴,面无表情,心里却百味杂陈。
那块石头有多珍贵,葛怀琚再清楚不过。驱瘴毒,净血气,护元神,一等一的护身法宝。一百年前,正是他亲手将它赠予清明蝶沁,作为她的生辰贺礼。
他从不知道,她竟将它转赠给了郁舒寒。
少年的嘴角划出一个微妙的弧度,似讽似叹。
淡红色的雾源源不断地黑红色的深渊中逸出,仿佛有意识一般,纷纷扑向站在魔渊边上的两人。空气里满是令人作呕的咸腥味——那种像是从无数腐烂的死尸和污血中散发出来的气味。
五日里,魔瘴之眼不断缩小。从原来占据了大半个塔底,到今日仅仅几丈来宽,整个穴眼收缩了近六成。然而,不论是郁舒寒还是葛怀琚,都明白魔瘴之眼越是缩小,就越是棘手,因为这意味着魔瘴正将全部力量聚在一起,只等一个全面爆发的契机。
魔渊的正上方,是一块乳白色的巨大磐石。这块石头仿佛是一个盖子,稳稳的倒扣在魔渊之眼的上头。
这个盖子一样的石头,便是已经炼化了七成的丹丘。原本照葛怀琚的料想,以他与郁舒寒二人的能力,绝对可以在七日之内完成丹丘的炼化。然而魔渊之眼的自我收缩却打坏了他的盘算,让他不得不匆匆将方炼了一半的丹丘移到魔眼的上方,以抑制延缓魔眼的变化。
虽然出了些意料之外的事,炼化还是要继续。郁葛二人将一应器具皆移至空云塔底,直接在魔渊之眼上进行清气的炼化。
然后,郁舒寒一直暗暗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接连几日靠近魔瘴,使得他和葛怀琚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瘴气的侵袭。他不清楚葛怀琚那边如何,但就他自己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怀里的灵石微微的发着热,看不见的气流缓缓漫开,将部分毒瘴阻隔在外。
身旁,面色凝定的少年正一点一点的将自身的火性灵力注入丹丘,乳白色的石头渐渐发红,空气里开始有灼热的气息。
在少年做这些事的时候,郁舒寒看到他的额头不断闪过黑色的气,像恶鬼的诅咒那般不祥的黑气,仿佛预示着某种结局……
“喂!”葛怀琚突然喊,“你在干什么?快接上!”
郁舒寒一惊,这才注意到悬在魔渊上的石头已经完全变成了深红色。掐起手诀,郁舒寒足尖微一发力,飘至丹丘之上。
……
“呼——累死老子了!”葛怀琚一屁股坐到地上,抬手一摸,满头的汗。
今日的炼化,较往日更加的困难了。葛怀琚知道,愈是到后面,炼化就愈是艰难。甚至有时倾尽一身的灵力,也难有寸进。
郁舒寒站在几步之外,默默擦拭着明天要用的炼化器具。葛怀琚看到他的脸色难看得吓人,和他手中雪白的涅石一个颜色。
葛怀琚摸摸下巴,感到有些奇怪。
在他印象中,郁舒寒是六界排名前三的人物,就算前些日子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折损了些修为,也绝不至于虚弱得这么厉害。葛怀琚甚至怀疑,现在的郁舒寒,要是没有那块灵石的保护,恐怕在丹丘炼化成功之前,他就会因瘴毒入脑而亡。
“我说,”葛怀琚走过去,“你还好吧?”看着郁舒寒仿佛失血的脸,他皱了皱眉,伸手探向男人的脉门。
郁舒寒手腕一偏,避开了去。
葛怀琚伸出的手落了个空,他也不恼,耸耸肩,把手收回去:“随你。反正别影响到我的炼化大计就行。”他偏着头,瞅着男人漠然的脸,“要我说,你灵力衰竭也是自找的。你结那什么封魔阵作甚?空云塔是碧忽的,魔瘴之眼是碧忽的责任,你一个闲散上仙,一不管钱二不管权,在中间瞎搅和个什么劲儿?依前些日子魔瘴的情形来看,它根本无法离开空云塔十里之外。十里,能死几个人?再说,只要魔瘴一出现,天界那些家伙能不管?”
少年极为鄙夷的看了郁舒寒一眼:“偏你多事,非要插一脚,拼着修为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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