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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战妃-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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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音觉得心里莫名的揪了一下,故作凶道:“别瞎想,我只是看在你当初没有揭穿我有了孩子,还替我保守这个秘密的份上。我不是那么好坏不分的人,你帮过我,我自然也会还你的人情。”
自古最见不得英雄迟暮和美人白头,当年的意气风发都化为眉间的苍老,当年的倾城美人也抵不过似水流年。她见韦欢这样,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就像她跟沈思安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她觉得沈思安抱着酒罐子就是喝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动容,因为没有什么感情。按说她跟韦欢也没什么感情,但是他能够帮她保守怀孕的这个秘密,她心里已经是很感激他了。
韦欢这个人虽然别扭得很,但是总归是不坏的。
他给她的这种印象,从一开始是这样,到了如今,没想到还是这样的。不管他替他保守秘密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发现了花清越跟他不适合再做朋友,亦或是其它,她都不愿再想了。云长歌和孩子的事情已经够让她烦心的了。
沉默了好久,韦欢才淡淡道:“好。”
步天音也懒得跟他计较,估量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时南织从外面闪身进来,看到她的眼神她便知道南织得手了。
不得不说,南织真的是她的得力小助手,从开始到现在都是。
南织见到韦欢也是面色一变,随即她对步天音道:“小姐,来人巡查了。”
“我知道了。”步天音答道,看了一眼韦欢,没有说什么,他也是用那双淡然如水的眸子回望着她。
她知道他的身上一定很痛。
“我们走。”步天音的声音干净利落的落下,与南织转身离开,两人方走出去几步,韦欢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小心。
步天音没有回答。
她是从正门出去的,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只能再次翻墙然后从正门回去,这次有了南织的协助,她还算好受一些。回去的路上看到几个神色惊慌的侍卫正往那个关着韦欢的院子走去,没想到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
回到水榭的时候已是傍晚光景。
暮色四合时的水面最是静美。步天音被这半边染了红霞的天色所吸引,便让人将饭桌搬到了外面,支开鸢萝等人,吃饭的时候,一向不会询问她私事的南织忽然开了口:“小姐,南织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话一向不多,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能不让你说?”步天音笑了笑,用筷子搀和碗里的粥,这段时间她笑得时候实在是少。鸢萝在远处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是一向以冷淡自居的南织领主竟然也会这么好脾气的跟人讲话,她不得不有些对她们这位“夫人”有了兴趣。
南织微微低头,思忖了好久,才问道:“小姐跟公子……”
“我们没事呀。”
“……”这么说,肯定就不是没事了,南织叹道:“在南织心里,公子是恩人,小姐是给了南织重新感知到人情冷暖的人。我不太擅长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小姐开口,只是公子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在意过,还是希望小姐有什么……”
“南织,你知道裴湄吗?”步天音再次打断她,低头看着碗里发凉的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裴湄,你知道她吗?”
那只看着她捏着勺子微微颤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从前的步天音,天不怕地不怕,任何惹了她的人都恨不得绕道走,只有她耍手段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她的,可是此次此刻南织深深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在害怕。
她害怕云长歌。
为什么要怕?南织猜不出,但是,她似乎也有一丝的明白,毕竟了解公子的人,谁会不惧怕他呢?
那样一个有着天人一样的面容,拥有无法让人猜得透的心思的俊美男人。
南织的神色有些飘忽不定,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开了口:“公子身边的很多人都是当初他出宫的时候捡回来的乞丐和流浪的人,我如此,那个裴湄也是如此。只是我对她的了解不是很深,只知道那时候她一直都跟在公子的身边,但是后面不知为何去了璃姬夫人那里,然后没有多久便叛变了。”
步天音低垂着的眼底泛起一抹苦涩,缓缓道:“南织,你觉得一个春心初动的少女跟在云长歌身边,会怎么样?”
南织身子一僵,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小姐的意思是……”
步天音接下她的话,语气平常如许,“没错,她喜欢云长歌。”
“所以,璃姬夫人应该是一早便看出了裴湄的心思,才将她调去自己的身边。”
南织听了她的话,觉得记忆中某些早已远去的片段却渐渐被唤回,那一年裴湄叛变,她也被召回阁中参与清理门户的任务,但是那次的任务执行到一半便被迫停止。
——因为云长歌来了。
他亲自来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个时候南织还不懂儿女情长,也没有往那个方向去猜想。
好大一会儿,南织才出声道:“小姐还是不要多想了,如今小姐已经有了公子的孩子,裴湄断然造不成任何威胁的。”
“她回来了。”
步天音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让南织瞬间抬起了头,“小姐是说,裴湄回来了?”
步天音点头,“自废一身武功,完好无损的就住在素珍楼。”
“这……怎么可能。”南织不太相信的摇了摇头。
步天音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看着自己的肚子,“是啊,你都觉得不可能,可是这事情就这么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南织不提孩子还好,一提起来孩子,她就更加惆怅了。南织还不知道云长歌之前对她、对宝宝的所作所为,她更不知道云长歌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
南织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旁边。
这么多年公子都是个清明如月的人,他不允许任何的背叛,他对属下算不上苛刻,甚至还能说很好,他的确能够算得上一个好的主子。是以这么多年背叛过他的人也屈指可数。——也就是那么几个女人,因为没能得到公子的垂爱,便因爱生恨不惜背叛。
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人叛变之后还能活下来的。
不仅仅是活了下来,还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莫非,真的像小姐所说的那样,公子和裴湄有什么关系?


天下任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只能活一个(8)

南织正思忖出神,步天音忽然站了起来,她一怔欲追上去,却被步天音出声拦下,“在这里等我。”
南织没有说话,亦没有再动。
步天音一路出了成片的紫竹,是因为她方才好像在湖边的紫竹林里见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虽然他消失得很快,但她能够确认是自己看到了云长歌。
南织看到步天音脚步有些不稳的跑出去,鸢萝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她的身上,扭着腰几步凑了过来,谄媚讨好道:“南织领主——”
南织抬头看了她一眼,抱着剑离开。
鸢萝在她身后狠狠白了她几眼,她不就是想打听一些关于夫人的事情么,她就是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太子殿下会这么在意她,为什么她能够在太子府如此猖狂。
——要知道这么多年太子殿下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女人,更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目中无人。就是他去金碧做质子的那几年里,也没有人能够在这里撒野。这里虽然没有主人好几年,但是殿下的名号却足以镇压一切。这个讨厌的南织,明明知道很多事情的样子,却偏偏不肯扒拉一句。
鸢萝吃了瘪,只是碍于南织的身份也不敢造次。
步天音一路出了紫竹水榭,云长歌正在书房和几个官员商讨一些事宜,门口有守卫拦住了她,她虽然不认识府里的大部分人,但是大家都是认识她的——太子殿下下过令,谁也不能伤到身怀有孕的她。
是以被拦住,步天音都是不躲不闪的,甚至还有往刀口上撞的趋势,几个人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正僵持着,还是里头那位开了口:
“云楚,送她回去。”
云楚从暗处现身,对步天音微微低头,好言劝道:“夫人,殿下一下午都在商讨朝上的事情,还请夫人回去,晚些太子若有时间,自然会去见夫人。”
步天音忍不住冷笑一声。
哦,他在这里同别人商议了一下午的事情,那么刚才她看到的白衣一角,是见鬼咯?
“云楚,你让开。”
“夫人请回。”
“你知道你拦不住我——”
“……”
说时迟那时快,步天音几乎是话落的同时出了手,云楚神情一变,不能还击,只能险险躲了过去,步天音趁机跳上了台阶,云楚伸手去扣她的肩膀,却在下一刻迅速收回了手,步天音尚不清楚他在搞什么,只觉得鼻息间一阵清艳动人的香气,整个人已经被拖入一个怀抱里,云长歌抱她进去的同时,书房里那几个大臣也很识趣的退下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眼神都有些说不明的意味。云长歌的确是在和他们商量很严重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被这个女人打搅了。
重点是,他们看步天音的眼神,满满的全部都是惊讶和惊艳。
——活了这么大把岁数,竟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难怪连素来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了。
——早听说太子殿下的府邸里头住了个女子,西皇陛下也曾问过他很多次,却全部被他三言两语的避了过去。
几个上了年纪的大臣出去后,在上各自的轿子之前,一一都被云楚拦住了,无非是警告他们,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如果是站在太子殿下这边的,就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忘掉,不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比他懂得。
这区区几句话说的这几把老骨头脸色都变了,云楚送他们离开后,才潜回了书房。
书房里——
“放开。。。”
“不放。”
“放开!”
“不放。”
“云长歌,你要不要脸?”
身后紧紧拥着她的男人没有松开,却忽然间变了脸色。
良久,云长歌松开她,他的手臂才松开,步天音便立即如释重负的避开他很远,紧张且警惕的盯着他。
她这样像防着敌人的陌生目光,让他的心蓦地一痛。
云长歌,你有多久没有这样心痛的感觉了?
“云长歌,放人。”
云长歌恍惚的神情骤然恢复如初,笑道:“你说什么?”
“少装傻,你不是知道我去了那个院子,见到了韦欢。”
“原来是这件事。”云长歌笑道,语气轻悠悠的。
他的确知道,她以为杀人灭口就可以拖延他查出来的速度,但是那怎么可能呢?他在所有的事情上都能够高她一步,她的雕虫小技,他从来不放入眼里的。
云长歌的语气很寻常,只是下一瞬,他不急不缓的朝着步天音走了过来,她连退了几步,已经无法避开被逼入角落里的困境,终于,她的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云长歌再也没有逼近,而是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慢条斯理了笑了起来。
“你想让我放人,步天音,你知道捉一个韦欢,对我来说损耗了多少部下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以前的云长歌在我眼里,绝对不是一个会对别人用那么残酷刑法的人。”
闻言云长歌身子一僵,眸光有些闪烁,凝思了好久才道:“你是打定主意要救他了?”
“是。”她答得干脆,“你总说君子有德,可是如今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半点跟这四个字有关的东西。”
云长歌凝视着她,很快便轻笑道:“君子固然有德,可是那与我有何干系?”
是啊,他总是说君子有德,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就是君子啊。
步天音,从来都是他说了什么,你潜意识的就会自己往上联想,醒醒吧!
“好。”云长歌想了想,答应了她,仍然微笑道:“步天音,你怀着我的孩子,却翻墙去见韦欢,还敢跟人动手。你肚子里是我的孩子,却对我这个孩子的父亲比如蛇蝎。”
“孩子的父亲,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孩子的父亲,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云长歌,你告诉我啊。”步天音深深压下一口气,将这段时间压抑在心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没有不想要他。”云长歌答得飞快,步天音听他这样说不由得一怔,转念一想便知道他这般轻易答应放人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说什么没有不想要宝宝全部是在敷衍她,果然下一秒他如春风般的笑容淡了下去,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指尖,步天音的身子立刻一抖。
——她果然还是没用啊,即使心理上做了太多的准备,她对他的触碰还是很敏感的!
云长歌带着温度的手指沿着她的手臂轻轻向上滑去,最后落在了她的肩上,他暧昧的勾了勾唇角,端的风流俊彦,一笑倾城:“一会儿留下来陪我。”
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
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步天音的脸上因愤怒和羞愤交加而浮现出一抹绯红,她恼道:“云长歌,你禽兽。”
“是。”
“……”
清莲居的卧房隔壁便是浴室,黑曜石铺就的地面,白娟刺花的屏风,二十四小时的温泉供应。
此刻云长歌在沐浴,步天音在屏风外面坐着,几次都有想跑掉的冲动。
虽然她现在已经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可是云长歌也不能这样啊。
让她用身体来交换韦欢的自由,这样对她公平吗?
想起“公平”这两个字,步天音嘴角的自嘲更加浓了。
在云长歌的世界里,任何人的公平准则都由他来定,不是么。
她也不例外。
看着屏风上冒出来的袅袅白烟,步天音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就在这个时候,屏风后面忽然传出来一道慵懒却又性感至极的声音:“小步,过来给我擦背。”
步天音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去,偌大的冒着白烟的水池中却没有一个人,云长歌竟然不知去向,步天音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眼角白衣一闪而过,云长歌拖着她入了水,她落水的瞬间他的手臂一直缠在她身上,步天音没有呛到一口水,却弄了个满脸的通红,云长歌已经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衣,丝质的长衣浸染水迹,他美好的风光一览无遗。
步天音挣扎了一下,不再动弹,她既然已经答应,那么今夜无论如何都会随他所欲。
云长歌一件一件解开她的衣衫,那一刻,莫名的羞辱感忽然蔓延全身。
可是云长歌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紧贴着她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错愕和惊慌之间步天音觉得头上有温热的泉水滑过,她睁开了眼睛,透明的水珠儿从额前湿漉漉的发丝上流淌下来。
云长歌竟然在给她洗头发。
这样的温柔举动,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可是云长歌就是这样既温柔又小心的给她洗完了头发,然后彻底褪去她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阻碍,柔软的浴巾裹住了她,然后抱她上床,用内力烘干了她的头发。
做完这一切,等两个人都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屈指一弹,纱灯黯了下去。
他抱着她,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她。
这完全出乎步天音的意料。
她以为他说的留下来陪他是要……天啊,她到底在隐隐期待什么!这样不是最好吗?!
刚开始的几分钟,步天音的身子还有些僵硬,脖子是僵硬的,肩膀也是僵硬的,但是她再怎么紧张也抵不过孕妇嗜血的习惯,很快便睡了过去。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像以前在望天楼那样,他们互相抱着,相拥而眠。
过了好久,窗外,夜风虫鸣。
云长歌睁开眼睛,有些贪恋的用手指仔细临摹过她纤细的眉,挺翘的鼻尖,柔软的唇。刚才她那么质问他为何不想要孩子的时候,他差点就忍不住告诉她了。
他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比起她来,任何人都不能比她重要。哪怕是他们的孩子。


天下任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只能选一个(9)

那一日之后,云长歌便早出晚归,时常连人也见不到。他如约放了韦欢,步天音便将韦欢接来紫竹苑水榭,南织对此多少有些介怀。
她虽然不知道小姐跟公子到底怎么了,可是这里是公子的地盘,她这样有些明目张胆的放了个男人在自己住的地方,真的没事么。
公子虽然对此没有表现出什么,可这并不代表什么好事不是么。
想到这里,南织不禁汗颜。
韦欢倒是没什么逾矩的事儿,每日就在自己的床上躺着——下不来床主要还是伤太重下不来。步天音对他真的谈不上什么讨厌,韦欢最多就像个小孩子,没什么为人处世的世俗规矩束缚,做一切事情都随心所欲,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她还是很欣赏他这副不管不顾的性子的。
这日,步天音去厨房给韦欢熬药的时候顺便熬了自己的安胎药,她真的不得不到了要喝药的地步,这几天她意外的竟然见了血,没敢告诉任何人,只是自己记下了在金碧的时候大夫开的药方,这才让南织去抓的药。
见血可能是因为她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她的情绪一直很低沉,这样对宝宝太不利了。她要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能让宝宝在肚子里就不高兴。
鸢萝本来要来厨房打下手的,但是她是云长歌的人,她怎会让她进来?南织也因为帮她“助纣为虐”而被云长歌惩罚,她去求情了,可是云长歌怎么跟她说的?
——他说他有自己的规矩,她以为她是他的什么人,可以左右他的决定?除非她承认她是他的女人,是太子府将来的女主人,承认她会嫁给他,否则,求情无效。
然后南织就受到了惩罚。
步天音一共熬了三份药,且熬药必须全程都是她自己来监督和完成。
小小的厨房里,烟熏火燎的。
三个小砂锅,冒出的药气混在了一起,说不出的难闻。
肚子一阵痉挛,步天音捂着肚子伏在长堤边吐了起来,吐过之后,摸了摸腰间,却发现自己总随身带着的手帕不见了,就在这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递给她一方纯白的手帕。
云长歌淡淡的看着她。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啊,步天音便接过了他的手帕,狠狠擦了擦嘴,然后看也不看他走向了厨房。
云长歌欣长的身影出现在窗外,挡住了一片午后的阳光。
“你在给他们熬药?”
步天音头也不抬,一心捣鼓砂锅,“你不是看到了?还问做什么。”
“只是想确认一下。”云长歌道,语气有些酸溜溜的,“步天音,你都没有给我熬过药。”
“……”
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步天音才恹恹道:“你不是总说自己不经常受伤么?能伤到你的人少之又少,你一声令下,能给你熬药的人前仆后继数不胜数。”
“可是我有旧疾。”云长歌忽然走了进来,捏住了步天音正在用力拿着小蒲扇扇风的手,俊美的脸上没了往日的疏远和冷漠,反而多了一分委屈。“你这几日总气我,旧疾犯了,给我熬药。”
步天音:“……”
今天云长歌是吃错药了还是根本就忘记吃药了!
不过他放在她手腕上的手的确是有些凉,他这个人心情好的时候身体就是温暖的,心情差的时候就冰得吓人,简直就堪比新疆的天气: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变化快得惊人。
所以谁知道云大神是心情差还是怎么着呢。
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呢?
步天音面无表情的抽出自己的手,云长歌的脸色也一寸一寸苍白下去,他睨了眼火上的几只小砂锅,忽然勾唇笑了笑。
抬手,揭开第一个砂锅,雾气氤氲间他双眸闪亮,如第一次在冰天雪地的马车里,那样清明如月的一双眼眸。
这样的一双眼睛不该被凡人所拥有,因为它如此的接近神明。
云长歌看了眼汩汩冒着泡的药锅,笑道:“伤药?”
“原来这是韦大公子的药。”
“……”
云长歌就是这么让人没有办法无可奈何的一个人。
因为他爱一个人不会做任何的隐瞒,吃醋就更不会旁敲侧击,什么都直接来,这话里带的酸气,几乎可以将这小小的厨房腐蚀成渣。
——说白了他老人家就是厚颜无耻不要脸嘛!
步天音拨开他的手,在他黏糊糊湿哒哒的目光里重新盖好盖子,抿唇道:“不想帮忙就出去。”
“帮忙。。。”云长歌笑了笑:“好,我帮忙。”
“……”
她懒得理他,真不知道这个人今天突然转性是要闹哪样,步天音转头去看自己的药,谁知道转身没两秒,身后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吓得她神经崩了一下,回过身去看,韦欢的那一锅药摔在了地上,药渣子溅得到处都是,汤水流了一地,云长歌站在那里,捂着自己的手,眸光有些委屈的看着她。
“……”步天音怒了,“云长歌,你故意的!”
“我受伤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她熬了两个小时的药啊!
“你出去,你走你走。”步天音往外撵他,推到了门口再也推不动,云长歌身形岿然不动,步天音咬牙恼道:“云长歌,你还要不要脸,你说我气你,难道你就没有气我么?不放告诉你,我这几日见血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云长歌闻言脸色一变,伸手去探她的脉象,她躲了一下没能躲开,被他半摁在门沿上,腿压着她的,不敢碰到她的肚子,手也压着她的,让她丝毫没有办法去动。
她的脉息不是一般的紊乱,这个孩子在她体内多呆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险。可是该死的,他竟然无法见到她失去孩子以后的样子。
那一次的试探她完全不知情,全部以为是真的,所以她表现出来的就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她说她恨他。
他也不是没有放弃查找能够保全他们母子的法子,只是时间紧迫,他国事压身,璃姬还一味在逼他。他拖不了多久,只能先找,如果找不到,这个孩子他还是会打掉的。
他说过,孩子没有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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