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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剪纸-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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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

附:【】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人皮剪纸》作者:雨夜听雨

文案
钟意以中统局调查员的身份来到离开两年的北平城,
调查日本战犯永野敏夫被杀事件,然而他的到来并没有阻住进一步地杀戮,
战犯管理所的所长姚雪鹤在有人保护的情况下诡异地死去,
死状和永野敏夫惊人地相似,被割去后背的皮,面呈恐怖相。
钟意发现在这恐怖的死状背后更是重重迷雾。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意、凌志龙 ┃ 配角:姚雪鹤、鬼剪王、曲文渊 ┃ 其它:





第1章 引子
阴霾笼罩着萧条的北平城,很多店铺的门半敞着。
几只鸟站在鬼剪王店铺的房檐上,发出几声无力的鸣叫,仿佛在表达对这个世界的无奈。
鬼剪王有些昏昏欲睡,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谁会有心思来这里买上一个不能长久存放的剪纸呢。
靠背竹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茶壶在鬼剪王手中拿着,却很长时间没有往嘴上放了。
他睡着了吗?鬼剪王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现出一丝惊惧,手中的茶壶应声落地。茶壶摔成碎片,龙井茶在砖缝中蔓延。
老伴从里屋跑出来,“怎么了?老头子。”
“唉。”鬼剪王叹了一口气,又轻轻摇摇头,“没什么,刚才睡着了,茶壶才掉在地上,你去忙吧,我来收拾。”
“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都是这个样子,除了摔这,就是碰那。”老伴唠叨着走进里屋去了。
鬼剪王怔怔地站起身,去拾地上的碎片,手指在碎片间慢慢游动着,而鬼剪王的心却不在茶壶的碎片上,眼睛依然直直地看着地面,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指,他竟没有察觉。红色的血液和地上淡黄色的茶水融合在一起,化作脓水般的颜色。
“鬼剪王在吗?”鬼剪王正在愣神的时候,院子里多了一个人,来人悄无声息,就像鬼魅一般站在了鬼剪王的面前。
黑色礼帽压得低低地,几乎把眼上的墨镜遮挡起来,黑色的风衣领子高高竖起,挡住了半个脸。
“鬼剪王在吗?”那人又问道,声音阴沉沉的,仿佛咽喉里塞着一团棉花。
鬼剪王才回过神来,“我就是,你找我有事?”手指的血在一滴滴地滴落着,啪,啪,滴在茶水里,溅起微小的脓水色的水花。
“我想做个剪纸。”那人的墨镜死死对着鬼剪王,对鬼剪王滴血的手指视而不见。
“剪什么?”鬼剪王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破了,蹲下身子到脸盆里清洗伤口,血水滴落在清水里,形成一缕缕的红色丝绳。
鬼剪王将手上的伤口处理完,和黑衣人来到剪纸工作室。
黑衣人顺手从手提包里拿出两样东西,一张画像,一张白纸似的东西,但,鬼剪王知道,那不是白纸,比白纸要厚实,也不是绸缎,比绸缎更加白皙柔软,而且没有绸缎的空隙,在那块东西上有一个红点,好像是深深地陷入到里面去了,或者说与那东西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不是后来染上去的。
“你要我做什么?”鬼剪王感觉心脏像是有人在使劲抓捏,阵阵疼痛,他用受伤的手指在胸口按了按,但没有丝毫效果,心口反而疼得更加厉害了。
“照着这张画像,做一个人形剪纸,要用上你的鬼剪神功,还有烧烫、染色绝技。”黑衣人慢慢地说,没带有任何的情感,不是命令,也不是请求,像是在喃喃自语。
鬼剪王看了看那张画像,梳着锥形发髻,一张鹅蛋脸,清秀的面庞上一双丹凤眼,穿着一身合服,很像一个日本美人,更为醒目的是,在这个女子的右嘴边有一颗红痣。那个材料上的红点和这个女子嘴边上的红痣几乎丝毫不差。
鬼剪王没再多问,工作在按照程序进行着,折叠,剪裁,烧烫,染色……
不知怎地,鬼剪王的心疼得更加厉害了,冷汗时时挂满了他黝黑的脸庞。他拿剪刀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没有了以往剪纸的愉悦,只是在完成一个任务,眼前的材料不再是一张剪纸的材料,倒像是一个正在荼毒的生灵。
时间在慢慢过去,夕阳将要落山时,一个完美的剪纸总算完成了,冷汗湿透了鬼剪王的衣服,他有些虚脱地瘫坐在椅子上。
一个杰作摆在黑衣人面前,他可能是惊呆了。鬼剪王看到他盯着那个人形剪纸没有动,的确,太美了,太绝了,就像一个缩小的美人躺在那里。如果没有告诉你那是一个剪纸,你会被这么小的人吓坏的。
黑衣人慢慢地将剪纸收起来,仿佛在抱起柔弱的美人。
“我能知道这什么材料吗?”鬼剪王擦着脸上的冷汗,拿着剪刀的右手按压着丝丝疼痛的胸口。
“人皮。”黑衣淡淡地说。
“什么?人皮!”鬼剪王的瞳孔在放大,他突地站了起来,感觉心口一阵绞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前的地面被染红了,他又跌坐在椅子上,艰难地说,“它是哪里来的?”
“你没有必要知道了。”鬼剪王看到那人露出了右手,手里多了一只手枪。
鬼剪王店铺里传出几声沉闷的枪声。
等人们赶到的时候,看到鬼剪王和他的老伴躺在血泊中。
店铺外一个黑衣人看着人们把鬼剪王和老伴的尸体平放在院落里,才离去。
人们等到警探赶来,再次跟着警探进入鬼剪王店铺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只剩下鬼剪王老伴的尸体,鬼剪王的尸体不见了。
警探钟意探问了好久,都没找出任何有力的线索,他只在鬼剪王的工作室里看到一把带血的剪刀,和一枚子弹壳。
众人怕恶鬼缠身,纷纷离开了鬼剪王的院子。
钟意在店铺里到处巡视着,寻找着罪犯的蛛丝马迹,突然,他昂头看到,在院子里一棵裂痕斑斑的老槐树上,挂着一个剪纸小人,那是一个少女背影的剪纸,白色的底子,但纸人的后背却有一块红色的印记,在白纸的衬托下,是那样地醒目。
突然,一片阴云遮住了太阳,一阵风吹得槐树叶飒飒作响,纸人随风剧烈地摆动,纸人的正面转了过来,正对着钟意。
钟意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地苍白,他脚下一个踉跄,手扶住了墙壁……





第2章 恶鬼索命
两年过去了,钟意再次踏上了北平的土地,日本人投降了,可是北平依然是如此的萧索冷落。
钟意是以中统局调查员的身份来到北平的,而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为调查一起案件而来,更是为查清一件让心痛了两年的事情而来。
钟意在北平中统局负责人凌志龙的引领下,径直赶到了日本战犯管理所,很多犯下滔天罪行的日本战犯就关押在这里。
看着这个高墙环绕的地方,钟意心中一阵发紧,这是一个给他留下太多痛苦回忆的地方。
“天要晴了,皮要翻晒了,哈,哈……”钟意走近管理所黑色的铁皮门时,东边不远处传来一个沙哑而尖利的声音。
他听到那人的话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立刻循声看去。
一个人正沿着管理所高大的围墙向东面步履蹒跚地走着,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肘部和后背都露出黝黑的皮肉,长长散乱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头发上沾满了草与灰尘,后背微驼,还没等钟意再多看一眼,那人就消失在墙角的拐弯处。
钟意愣愣地看着墙角发呆,等他回过神来,转头看时,发现发呆的还有凌志龙。
“凌站长。”钟意拍了拍凌志龙的肩膀,他能够感觉出凌志龙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这个人怪怪的。”凌志龙说了一句,头也没回,就径直走进了管理所。
管理所里可谓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钟意知道,虽然这里关押的都是战犯,但在没有公开审判之前,他们还是需要重点保护的。但他想不通,为什么在这样重点防护的地方还有战犯被杀死。
管理所的所长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军人,名叫姚雪鹤,对于钟意和凌志龙这些长官的到来,他有些神色慌张,可能是知道自己失职而害怕吧。
两道铁门把13号囚室封得密不透风,两道铁门嘎嘎地打开了,钟意还没有走进13号房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尸臭味。
钟意一皱眉头,从刺鼻的尸臭味中,他就可以判断出,人死了绝不是两天。可是,管理所上报的时间就是两天。
他走进13号囚室,这是一间宽阔的房间,必要的生活设施俱全。一张大床上,趴着一具尸体,虽然尸体有些腐烂,但还能看出个大概。
那人上身赤裸,头都偏向房门方向,面颊灰暗扭曲,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足可以看出他死亡时的惊恐与疼痛。
钟意的目光扫过那人赤裸的后背,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那人后背上几近正方形的皮肤没有了,露出已经暗紫并且流出脓水的腐肉。这个人被活生生地割去了一块皮肤。
地面上没有血迹,但在白色的墙壁上,看到一些暗紫色的印迹,应该是血迹,但印迹有些像人的手印,但又不是手印,印迹纤细,好像是爪印,是什么东西会留下和比人的手还要大的爪印呢?
爪印一个个清晰地印在墙壁上,一直向上延伸,消失在天窗的附近。
“这么重要的战犯,为什么上面会有个天窗?”钟意没有回头,直接问道。
他没有听到姚雪鹤的回声。
“问你话呢,怎么站在外面?”后面传来凌志龙的训斥声。
钟意这才发现,姚雪鹤并没有进入13号囚室,而是一个人站在门口,眼睛却看着别处,脸色也不好看。
姚雪鹤听到凌志龙的训斥才慢慢地走进房间,眼神恍惚不定,似乎这个屋里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都怪卑职……卑职失职。”他说话的声音在发颤。
钟意冷冷地看了姚雪鹤一眼,“你很冷吗?”
“不冷,不,我……我是有些冷。”姚雪鹤想露出笑容,可笑容僵硬得比哭相还难看。
“是这屋里有鬼吧?”钟意冷不丁地问了一句,目光没有离开姚雪鹤的脸。
“你也感觉到了,那个女鬼就是在这里被……被……”姚雪鹤脸色有些苍白了,“她是来要债的……”
“姚所长!”凌志龙声音带着威严,打断了姚雪鹤的话,“你可是一个军人,怎么会相信鬼怪这些无聊的说法?”
“是,是……”姚雪鹤脑门上渗出一层冷汗,对凌志龙唯唯连声。
钟意没再说什么,这些战犯死一千次,也无法除去他心头的愤怒,但是,他不想让这些人就这样死去,而是受到应有的审判后,再处决他们。
“你给他们戴手铐脚镣了吗?”钟意的目光落在尸体的手腕和脚腕上,两处都流出来脓水,像是手铐脚镣勒出的痕迹。
“没有,上峰要我们好好地待他们,再则这里把守的这么严,没必要给他们带手铐脚镣。”姚雪鹤搭讪道。
“人都死在你的面前了,还说这里把守得严!”凌志龙阴沉沉地说。
“他死了四天了,你为什么上报的是两天?”钟意话语中带着一种威慑力。
“我……”姚雪鹤说话迟钝了,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着,他知道他遇到了一个判案的行家,“因为,我当时没在管理所,我回来时,看守的士兵才告诉我的……”
“你为了逃脱擅离职守的罪责,才撒谎的?”钟意不紧不慢地说。
“我……”姚雪鹤无言以对。
“好了,只要你实话实说,你擅离职守谎报死亡时间的事,我不会上报的。”钟意转身看着这位姚所长。
姚雪鹤脸上现出尴尬的笑容,他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姚雪鹤有事外出了两天,等他回来的时候,战犯永野敏夫已经死在13号囚室两天了。据在囚室外的士兵说,他们没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也没听到惨叫声,等他们给永野敏夫送饭的时候,才看到人已惨死在囚室里。
两个看守的话与姚雪鹤的话没有差别,两道门,两伙看守各有一把钥匙,只有两把钥匙都在的时候,才能进到13号囚室。
没人进入13号囚室,而且没听到永野敏夫的惨叫声,还有他那扭曲的脸型、惊恐的眼神、墙上那诡异的爪印,都让人想到了异类所为。这是那些看守的心里话。
钟意是一个无神论者,不相信恶鬼索命的说法。他还发现那奇异的爪印到了天窗附近就没有了,顶棚上也没有血迹。
上峰给他的任务是找出永野敏夫的死因,抓到凶手。





第3章 纸人
虽是初秋的季节,荒草依旧摇曳,大小不一的坟堆在草间时隐时现。夜幕下,一个黑影穿梭于荒草之间,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最后停留在一座荒坟前,慢慢蹲身下去,用手轻轻地拔去坟上的荒草,“伯母,对不起,两年了,你的心事,我还没有完成。”一抹残阳照在他刚毅的脸上,草影在含泪的眼上晃动。
他就是钟意,他是怀着愧疚的心情来到这里的。
两年前,他亲手建起了这座坟。但,他也只能在夜幕下,才能来到这里祭奠一下。
很快,残阳隐去最后一道余晖,把整个荒坟岗投入到黑暗中去。这里都是在战争中死去的孤魂野鬼,有些好心人偷偷地把他们埋葬,却没有人再次来这里祭奠了。
战争结束了,没有多少人想起这个地方了,也许只有钟意会在暗夜中凭吊这里的灵魂。
钟意的手忽然停留在半空,不对,怎么这把草拔得如此轻松,就好像早已拔下来放在那里的一样。
嚓,火柴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坟前的景象,手里的荒草有些打蔫,是有人早就拔下来又放回原处的。
钟意伸手在那把荒草所在的地方慢慢地扒着,一个白色柔软的东西出现了。嚓,又一根火柴亮起,照在手里那个东西上。钟意的手抖动了一下,在他手里的是一个纸人,更确切地说,那不是纸人,因为那材料不是纸,比纸更厚更柔软,也不是绸缎,没有绸缎的缝隙,他一时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剪成的。
手里的纸人剪得栩栩如生,就像一个缩小的真人放在钟意手里,纸人的原型是一个军人,而且是一个日本军人。
他一下子愣住了,这个纸人竟如此的眼熟,火柴烧到了他的手指,他禁不住一声轻呼,不是火柴的灼痛,而是他想起眼前的纸人原型是谁,永野敏夫!那个死去四天的日本战犯!
谁会把永野敏夫的人形剪纸放到这座坟里?钟意迷惑不解。
嚓!一根火柴再次燃起,钟意继续在坟头周围搜寻着,他在坟堆周围看到一些不太新鲜的脚印,一个男人的脚印。
一个死去人的剪纸竟被埋到这座坟里,从草打蔫的程度来看,至少有三四天了。
谁会在永野敏夫死后,把他的人形剪纸放到这座坟上呢?民间有一种不可告人的风俗,有人无法杀死仇人,就把仇人的人形剪纸放到被仇人杀死的人的坟里,以此来祭奠死去的亡灵,而这个仇人一定会惨死。
是有人拿永野敏夫的人形剪纸来祭奠在此的灵魂吗?谁还会知道这座坟里埋的人是谁呢?难道真的是恶鬼杀死了永野敏夫?钟意拿着永野的人形剪纸百思不得其解。
沙沙,虽只是轻微的声响,就让训练有素的钟意立刻警觉起来,他矮身隐藏在荒草间,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并不想让人发觉他来到这里,如果让人发现,他的身份也许就会暴露。
沙沙,那与荒草摩擦的声音渐渐清晰,难道有人跟踪?可是凭借自己的身手,不会有人能偷偷地跟在后面的。那么,谁会在这暗夜里和他一样来到这个乱坟岗呢?
突然,那沙沙声停止了,只有荒草在清风吹拂下的摩擦声,钟意慢慢抬起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天太黑了,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轮廓。
在离他所在的地方二十多米的荒草间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如果不是纯白色,钟意很难看到那里有人。说是人,但那个白影在草间飘忽不定,仿佛是一团不可捕捉的白雾。
头部藏在黑暗中,像是一块黑纱罩在上面,钟意可以判断,那是女人的长发。
而那张黑暗中的脸就朝向他所藏身的地方,钟意能够感觉出,黑暗中一双阴冷的目光正瞪视着这里。
沙沙,突然,那团白影开始飘动起来,不是朝向他这个方向,而是朝右侧的树林飘去。
钟意轻声朝白影所去的方向追去,他不敢太快,因为他并不想有人知道他这里出现。
那团白影飘得太快了,等钟意冲进树林时,白影消失了,也没有了沙沙声。





第4章 字体剪纸
一个不大的小院,清幽而又宁静,两间房,一间客厅,一间卧室,卧室里闪烁着昏暗的烛光。
钟意拉上了窗帘,在烛光下仔细地看着那个人形剪纸。他虽对剪纸并不精通,但他那段不平常的经历,使他能很好地判断出剪纸手艺的优劣。这个剪纸绝对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精巧地剪裁,恰当地烧烫,逼真地着色,就像一个按比例缩小的真人躺在桌子上。
它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呢?不是纸张,也不是绸缎,应该是兽皮,但什么兽皮会如此的细密,如此的柔软呢?如果是猪皮或是牛皮,会很硬的,而且那粗壮的毛孔是无法处理的如此平整的,这个剪纸却没有粗重的毛孔的痕迹。
蜡烛燃烧着,光线更加暗淡了。钟意拿起一根火柴轻轻地拨弄灯花,烛光跳跃着,重新亮了起来,照在钟意白皙的手背上。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自己的手背上,他的心跳在加快。人皮!他差点惊呼出声,剪纸的材料是人皮,只有人皮没有粗重的毛孔,而且很薄,摸起来才会很柔软。
钟意立刻想起永野敏夫后背上那块被割去的皮,眼前的这个纸人有可能就是用永野敏夫后背上的皮剪成的。
想到这里,久经残杀场面的他,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啪!咚!钟意正在审视这个人形剪纸的时候,传来院门的拍打声。
一声轻拍,一声轻敲,熟悉而久远的联系暗号,钟意感到惊讶,这样的联系信号已经两年没有用过了,谁会在他刚到北平就发出这样的联系信号呢?
钟意把纸人藏好,吹灭了蜡烛,拿出手枪,悄无声息地来到院子里。他并没有打开院门,而是一纵身,双肘搭在院墙上,慢慢抬头出去。
夜色里,院门前,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又朝四周望去,一个人影消失在黑夜中,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钟意从墙头翻落,查看着周围的动静,难道那个人就是发出这久远的联系信号吗?
他转身时,发现门环挂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他拿在手里,又翻墙进入院子。
钟意重新点燃了蜡烛,拿出那个白色的东西,是一个剪纸,他轻轻地展开剪纸,是两个字“真相”,字体圆润,圆如秋月。
两年前的联系方式再次重现了,而知道这个联系方式的人几乎都死了,谁还会知道呢?难道是她?她没有死?
钟意心中一阵惊喜,可是,他又摇摇头,痛苦涌上心头,这痛苦困扰了他两年,一直挥之不去。他不愿把痛苦忘记,只愿把它作为心中带刺的玫瑰,虽让他心痛,却是永藏心底的心痛而美好的挂记。
有人一生去追求地是永不满足的快乐,而有人却怜惜过往的刻骨铭心的记忆,钟意属于后一种人,坚毅的外表下,也有着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一个对感情永远铭记的心。
阴云飘散了,一轮残月露出愁容,照进格窗,洒在桌子上。钟意吹灭了蜡烛,在月光下,看着这两种风格各异的剪纸,一种是人形剪纸,一种是字形剪纸。两种剪纸,他都曾熟识,分别代表了他的两种不同的身份,也代表了他两种不同的情感。他不知道,在他到北平的第一天,就见到这两种剪纸会预示着什么。





第5章 姚雪鹤之死
姚雪鹤这几天都是忐忑不安的,他本想蒙混过关,却没有想到中统局来了一个精明的钟意,一眼就看出永野敏夫已经死了四天。
该死的女人!姚雪鹤心里暗骂,他瞒着老婆在外又包养了一个女人。四天前,他本想痛快一番,就回管理所,可那个情人却不让他离去,缠着不放,要这要那。他还不想让美人生气,就多留了两天。
没有想到,等他回到战犯管理所的时候,最重要的战犯已死在囚室里。
永野诡异的死法,让那些酒囊饭袋的看守死守了两天,没人敢动永野的尸体。
姚雪鹤大发雷霆地走进囚室里,看到永野的死相,后背也冒出一股凉气,没敢在囚室里多留,就赶紧退了出来。
最重要的战犯死在管理所里,是无法隐瞒的,他只能上报。
他相信看守不会对他撒谎,在那封闭的囚室里,谁会能把一个大活人扒皮,又悄无声息呢?只有鬼!
想到鬼,姚雪鹤打了一个冷战,情不自禁地环视着卧室。老婆发现他的风流韵事回娘家哭诉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家里。
姚雪鹤这两晚都感觉到有一个似曾相识的白影在他的眼前晃,但真去察看时,却看不到人影。为了安全起见,他派了两个士兵给他看家护院。
月光爬出阴云,照在窗格上,突然出现的月光把姚雪鹤下了一跳,让他更加惊惧的是,在窗格上有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一个女人的身影,一晃不见。
姚雪鹤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没有人影,只有月光洒落在窗户上。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他心想,外面有士兵守着,有人进来,他们会通报他的,那两个士兵明明就站在院门两旁。
姚雪鹤提起的心又慢慢放下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平静那颗惊惧的心。
吱扭!房门发出一声轻响。
不好!有人在打开他的房门,而他看到两个士兵依然直直地站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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