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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戏爱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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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嬉戏爱神
  作者:陈明娣
  男主角:阮沧日
  女主角:韩惟淑
  内容简介:
  恶梦!这个该死的丫头……该死的音乐痴!简直就像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恶梦……
  她居然从五岁开始缠他,一缠就是到大学毕业,现在居然还妄想和他一起出国留学?
  不!他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的!他得想办法结束这场恶梦才行!
  可……天杀的!他向来都不是个暴躁高傲的人,为什么一碰上她,就教他全失了理智?
  一心就想如何让她难堪,难堪,再难堪……现在,他终于摆脱掉她了,恶梦终于过去了,谁知,他却是更加火爆了!
  只因,她那双从来只胶着在他身上的眼眸,不再追逐他了……
  正文
  序曲
  故事的开端
  小男孩的母亲弯下身,拉整他身上的小西装,叮咛着:
  “弟弟乖,你弹一首曲子给爸爸的客人听,明天妈妈就把你喜欢的那架钢琴买回来。”
  “别叫我弟弟,我马上就要上一年级了。”小男孩别扭地说。
  “好,好。”
  母亲满意地审视小男孩完美的外表,牵着他的手下楼;在楼梯间与大了小男孩十岁的哥哥相遇──
  “你又去赛车了?”母亲有些惊惶地看着十七岁的少年飞扬不羁的外表。“妈不是特别交代过你,今天早点儿回来的吗?要是让你爸看到了──”
  “我从后门进来的。”少年叛逆地抿紧双唇。
  母亲明显松了一口气。“快上去换衣服吧,马上下来哦!”
  少年抗拒地蹙眉,正要拒绝,一直未出声的小男孩,突然开口:“哥哥,不下来听我弹琴吗?”
  少年倔强的眼神一接触小男孩,立即转为溺爱、疼宠的眸光。
  “可怜的阿弟,又被逼着当众表演了?”宠溺的手指伸向小男孩头顶,三、两下就揉乱小男孩的头发。
  “哥哥,下来听我弹琴。”小男孩崇拜地仰望哥哥。
  “等我,我马上下来。”少年允诺地点头,飞奔上楼去了。
  母亲半是无奈、半是安心地吁口气,再一次俯身,整理小男孩的头发……
  刚满五岁的小女孩,嘟嘴吸吮糖果的动作因美妙的琴声响起而停顿,她离开主人特别为小朋友安排的临时保母──好心姐姐;好奇地循着琴音,小孩穿过高大的围观人墙,本能地找着了父亲。
  她伸手攀住父亲粗大的手臂,无声地要求协助;小女孩的父亲爱怜地抱起女儿,稳当地将她安置在他年少时因粗重劳重而显得厚实的臂膀上。
  小女孩目不转睛地望着坐在钢琴前弹奏的小男孩,红嫩嫩的小嘴着迷似的微张着。
  “喜欢钢琴吗?”小女孩的父亲从未见过女儿如此专注的模样。
  小女孩黝黑的眼珠抹上亮澄澄的兴奋光采,用力地点了一下头,稚嫩且认真地回答父亲:“嗯!钢琴,还有小哥哥都喜欢!”
  小女孩率直天真的童言,令父亲开怀大笑:“好,爸爸想办法都弄给你!”
  这年,小女孩的父亲事业蓬勃发展,正当壮年、意气风发的他自豪地想把全世界送给爱女。
  乐声一停止,小女孩立刻挣扎下地,迈着小短腿奔向弹钢琴的小哥哥。
  勉强弹完琴,正打算跟崇拜的哥哥上楼的小男孩莫名被挡了路。小女孩眨着亮晶晶的双眼,开心地说。
  “爸比说要把哥哥送给我,还有钢琴。”
  小男孩的哥哥,呛笑出声,拍着小男孩的肩膀说:
  “阿弟,恭喜你,有了小小乐迷。”
  小男孩因哥哥的调侃而尴尬皱眉,他气恼地瞪眼小女孩:“走开!我不要跟你说话!”
  小女孩可爱的笑容逸去,小嘴一扁,风雨欲来地红了眼眶。
  “妹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临时保母的好心姐姐匆匆过来,急欲带她回去小朋友的餐室。
  “原来是你把人看丢了。”小男孩的哥哥讽笑说。
  临时保母不吭声,快速掠过小男孩的哥哥,抱起小女孩离开。
  “我要那个哥哥……”小女孩趴在保母肩上,不依地低声哭泣。
  “宝贝,怎么了?”小女孩的父亲快步过来。
  小女孩投入父亲结实的怀抱,不放弃地轻嚷:“我喜欢那个弹钢琴的哥哥……”
  “乖,不哭,爸爸说了,一定想办法弄给你的。”
  “打勾勾?”小女孩霎时止住哭泣,抬起晶莹漾光的眼眸,脸庞充满对父亲的信任。
  “打勾勾。”小女孩的父亲承诺地伸出指头。
  粗大的手指与细小袖珍的手指互勾,父女俩达成了协议。
  第一章
  阮沧日修长的手指滑过琴键,完美而俐落地结束最后一个音符,披肩长发一甩,优雅起身,淡然地扫视神情讶然、目瞪口呆的同学及老师。
  对他们这般欣羡的反应,他早习以为常;但他们的要求也未免太过低落些,自己只不过随兴演奏一下,表现不过差强人意罢了。
  阮沧日浓浓的两道眉不悦地拱起,穿过众人回座时,视线不巧落在正埋头苦读琴谱的同学身上──韩惟淑,一个直发及肩、戴着金边眼镜,面容端庄秀丽的白净女孩。
  她埋道苦读的身影一掠入眼帘,阮沧日淡漠的神情立即转为恼怒!他最难忍受像她这般才能平庸却不懂放弃的人;难以相信他竟然已经跟她同学了十六年,阮沧日为自己的不幸感到忿忿难平。
  幸好,这场苦难终将结束!阮沧日飞快地将韩惟淑的影像驱出脑海,拎起自己的背包,旁若无人地走出教室;这毕业前的最后一堂演奏课,上不上对他都是一样,初出茅庐的菜鸟老师是没胆为难他的。
  “碰!”他毫不客气地甩上了门。
  恍若大梦初醒的老师,有些尴尬地翻弄手上的学生名册,扯高喉咙喊着:
  “韩惟淑!韩惟淑同学,该你了。”
  韩惟淑深吸口气,合上琴谱,双手习惯性交握在腹部,缓缓地起身。走向前时习惯性地回头望了一眼刚被关上的门,追随已飘然而去的身影……
  “沧日,没想到还会在学校碰到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呀?”毕羿德自后面追上来。
  阮沧日耸一耸肩。“大概下个月。”
  “下个月?你会来参加毕业典礼吧?”
  “或许。”阮沧日一副无所谓。“你呢?打算到哪里去?”
  “我还没决定申请哪所学校,应该会先到欧洲旅行再说吧。”主修作曲的毕羿德正为选择学校烦恼。“你真幸运,不必浪费时间,直接就进苏黎世音乐学院。”
  毕羿德心里羡慕不已。阮沧日可说是天之骄子,家世、容貌皆不凡,高大挺拔、深邃立体的五官,加上他特立独行的酷样,风靡全校女性同胞;说到他的音乐才能,唉……更让人感叹造物者的不公平!阮沧日自高中开始,每年的寒暑假期都参加音乐名师指导的音乐营,他已经得过“萧邦钢琴大赛”、“伊莉莎白皇后大赛”、“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大赛”三项国际上最重要的钢琴赛首奖。世界闻名的音乐学院更是早在他高中时代就争相提供高额奖学金,岂知阮沧日的父母不肯让他太早出国留学。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大学毕业了,各校莫不使出浑身解数争取他入学;据说苏黎世音乐学院之所以能击败群雄雀屏中选,是因为阮沧日的大哥──闻名国际的赛车手──居住于瑞士。
  两人并肩走着,聊着同学的毕业出路。
  “我得到系办去一趟,把这本书还给丁卫中。”毕羿德扬扬手中的书。
  “他也来了?”
  “他到系办拿报名表,就是杜氏音乐奖学金;听说韩惟淑也报名了,我看丁卫中机会不大。”
  “她也报名了?”阮沧日眉头一锁,不是听说她不打算出国留学的吗?既然要出国又何必去跟人家争奖学金?“她想出国大可以跟父母拿钱。”
  毕羿德耸肩:“谁晓得,也许是她父母反对。”
  不管如何,为了根绝一切可能,他做了决定:“顺便帮我拿一张报名表。”
  “别开玩笑了!你根本不需要那笔奖学金。”
  “您帮我拿就对了。”
  “可是──”毕羿德顿时恍然大悟:“你这是针对韩惟淑?唉!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冤家。”
  阮沧日对他的形容词汇不甚满意,纠正道:“不是冤家,我跟她是誓不两立的仇家!”
  毕羿德聪明地保持沉默,全班……不,全校都知道,阮沧日一向视韩惟淑为眼中钉;其实,韩惟淑一点儿也不惹人厌,小小的心型脸庞总是带着腼腆的笑容,她不属于丽光外显的现代美女,但细细的眉、细细的眼,含笑不语时活脱像是自仕女图上步下的古典佳人,别有一番韵味。
  可奇怪了,她到底是哪里冒犯了沧日?真令人百思不透,大学四年没见过他们两人交谈,呃,应该说是沧日将她摒除于交友圈外;大伙都知道凡是希望沧日露面的场合,就绝不能邀请韩惟淑,以沧日在音乐系的地位谁会舍大就小呢?也因此韩惟淑在学校总是形单影孤。
  到底是为什么?沧日总不可能就因为她不巧与他自小学同学到大学,就把人家打入十八层地狱吧?
  “沧日哥哥。”
  小女孩雀跃地跳到男孩面前,亮晶晶的眼睛开心地眨呀眨。
  男孩因忆起两天前父亲的宴会而皱眉,握紧手中的琴谱,快步越过女孩;小女孩不懂放弃地跟在他身后,继续兴奋地说着: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跟哥哥一起学琴了。等我学会了,我们可以每天一起弹钢琴、一起玩……”
  男孩进入高级个人班的教室,老师还没过来,他自动地打开琴谱、坐下,准备开始练习;小女孩也自动地手脚并用爬上琴椅,挨着男孩身边坐好。
  男孩身体一僵,恼怒地往外移动;女孩浑然不觉他抗拒的态度,小屁股一挪,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小脸崇拜地仰起:“哥哥,你要弹琴给我听吗?”
  第一次被小牛皮糖黏上的男孩一时慌了手脚。
  “沧日,今天带妹妹一起来吗?”约莫四十岁的钢琴老师来了,意外发现教室内多了一位扎着两根小发辫的可爱女孩。
  “她不是我妹妹!”男孩起立大声说。
  小女孩也学样滑下地大声宣告着:“我不要当沧日哥哥的妹妹,我要当他的女朋友。”
  钢琴老师闻言莞尔一笑。“沧日,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交上了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根本不认识她!”男孩严肃地否认,不悦地瞅女孩一眼。
  小女孩小嘴一扁:“哥哥说谎……哇……”
  她放声大哭,好不伤心。
  “沧日。”一向和蔼的钢琴老师责备地看了一眼男孩,蹲下身安抚小女孩:“小妹妹,别哭,跟老师说你叫什么名字?”
  “韩……惟淑。”小女孩敷衍地回答,一心巴望着男孩边哭边问着:“哥哥为什么骗老师?昨天的昨天,爸爸才带我去哥哥家听哥哥弹钢琴,为什么哥哥说不认识我?”
  钢琴老师伤脑筋地看着一追一躲绕着钢琴转的两个孩子──男孩因无端受责而闹别扭,怎么也不甘愿让女孩的手碰触到自己;女孩不懂放弃,小脸上挂着泪珠,轻抿的唇展露不容忽视的决心。
  最后先放弃的是──钢琴老师。她眼珠跟着小人影转了几圈,头都晕了,只得伸手捉住正绕过眼前的女孩。
  “妹妹,你告诉老师,是谁带你来的?”
  “爸比送我来的,我要跟沧日哥哥一起弹钢琴。”
  “爸爸在哪里?”
  “公司。”女孩噙着泪珠的眼一径地瞅着男孩。
  看来自女孩身上是问不出个所以然,钢琴老师头疼地揉揉眉心,招来音乐中心的职员,才弄懂原来女孩是初级班的新学员;职员哄骗女孩半天仍无法将她带去初级教室。最后钢琴老师只得再扳起脸:
  “你要是再不走,沧日哥哥就要生气了,因为你在这里他都不能上课──”
  “我乖乖,不吵哥哥。”女孩立刻坐下。
  钢琴老师叹口气,继续说道:“你不能待在这里,你也要去上课呀,等你上了高级班就可以跟沧日哥哥一起上课、一起弹琴了。”
  嘟着圆胖脸颊的女孩,似懂非懂地望着老师半晌,举起小小的手指,期盼地指向男孩独坐的钢琴处,问道:“我可以跟沧日哥哥一起坐在那里?”
  “对,只要你乖乖去上课,很快──就可以跟沧日哥哥坐在一起,乖。”钢琴老师向职员使个眼色,职员立刻上前牵起小女孩的手,不让她有后悔的机会,拼命往外扯。
  女孩挣扎地回头叫着:“沧日哥哥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哥哥等我……哥哥等我……等我……”
  ……
  等我呀!为什么从来不等我……韩惟淑在睡梦中呜咽挣扎,眼角滑落的泪濡湿枕畔的发。她不断地辗转急喘……
  倏地,她翻身坐起,如溺水者般急速汲取着空气,无神的双眼直视前方,连眨了数下,才恢复一丝清明。
  她缓缓地抬手拨开熨贴在脸颊的湿发,将脸庞偎在缩起的膝上──为何五岁的记忆仍如此清晰、历历如昨?
  她还记得开始学琴的前三个月是在泪水中度过。当年小小年纪的自己不懂,为什么她上了课仍然不能跟沧日哥哥一起弹琴?她拼命地练习,可是老师总是说还没、还不行、还不够……她尽力地追赶,从初级班到中级班,从中级班到高级班,从高级班到个人班,她的希望还是落空。
  为了实现对自己的承诺,她父亲捐了一大笔钱给他打算就读的贵族私立学校,好让她能不经筛选、提早入学,跟他当起同班同学──
  五岁的她开始背起偌大的书包哀哀地追在七岁的他后面。他进音乐实验班,她也去;他得了一部千万名琴,她父亲不惜财力也弄了一部来;他拜哪位钢琴名家为师,她也设法成为入室弟子……
  小学六年虽然不是在平和的气氛下,但他总还是跟她说过几句话;上了中学他就再也没理会过她,彷似在他置身的空间中自己是透明的个体。难得的几次眼波交会,他那双每每令她心悸的深黝黑瞳总是不遮掩透露对她的厌恶与恼怒……要不是他们所就读的私立学园包含中学部、高中部;要不是阮妈妈不舍得他太早出国留学,他跟她早就无一丝牵扯了……
  没有人知道大学联考完,等待放榜的那段时间,对她有多么地难熬!她真的好怕他跟她就此各分东西。夜晚,她睁着眼不能入睡,只要再四年、只要再四年,她知道缘分有时尽,何况是无缘人呢?可是只要再四年,再给她四年的时间,她就能说服自己认命死心,她诚心地、祈求地、不断地在心里念着、祈祷着……祈祷着……不能合眼,不敢入睡。
  她得到了,也即将要结束了!
  从小学自大学她一直在强求,对他、对她都是一种折磨,如今──该是停止的时候了。
  无限欷殻绰銎鸬牧车埃拍碌睦崆那幕录张希奚氐可艘怀〈游从锌说拇恐砂担惶质萌チ成系睦崴馊乃麓惭兀┕诎档奈苑浚吮〉纳碛巴Wぴ谂惆樗改甑母智偾埃崆岬叵瓶俑牵赋さ氖种盖嵊鼗庸诎浊偌缤ゼ且湟荒灰荒环置鞔┧蠊哪院!锌唷⒂斜创游从泄魏蜗怖郑俗畛醯南嗉游从泄
  不禁,为自己的痴恋摇了摇头。唉……
  突然,楼下一个声响惊扰了她,是小弟还是小妹还没睡吗?这么晚了!
  她颦眉,循声而下──
  “爸?!”
  她惊喊上前,环住跌坐在地的父亲韩正雄,讶然发现父亲醉酒红醺的脸庞泪水纵横,显露未曾有过的苍老无助。
  韩正雄紧紧扣住女儿的手臂,嘶哑地痛苦低喃:“小淑,爸完了!一切都完了………”说完,他抱住女儿,有如婴孩般号咷痛哭起来。
  “爸,你别哭,你还有我呀,我会帮你的……”她仓皇失措地回搂,一边试着安抚父亲,一边担忧惊醒体弱、患有高血压的母亲。
  “没有用的,一切都完了!”韩正雄焦距溃散地盯着某处,喃喃道:“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公司……”他倏地回过头,揪住女儿:“这件事别让你妈知道,她受不了的!她一定受不了的!都是我的错!”
  “爸,你别这样,妈会了解的!景气萧条必然会影响到公司的生意,没有人会怪你的。”她知道这阵子公司的营运不佳,这也是她决定不出国留学的主因。“下个月我就毕业了,我可以到公司去帮你;虽然我除了音乐什么也不懂,但是我一定会好好地学──”
  韩正雄伸手打断女儿的话:“小淑,你一直是我的乖女儿,别怪爸爸。”
  彷佛感觉到父亲语调中的绝望,她强调地说:“爸,我绝对不会怪你的,您也别怪自己。”
  韩正雄无言地颔首,挣扎起身,蹒跚走回房。
  望着父亲颓顿的背影,她内心不由一惧,为了掩饰心中陡生的不安,她大声地说:“爸,一切都会好转的!您相信我!”
  她父亲没回头,该是燠热的盛夏夜竟莫名地令她寒了手脚……
  “韩惟淑爱阮沧日,女生爱男生,羞羞羞!”小学的同学齐声嘻笑唱和着。
  “别欺负惟淑,你们要相亲相爱哦!”他的母亲再三地叮咛。
  “阮沧日,韩惟淑哭了,快去安慰你的青梅竹马呀!”国中的同学促狭地推撞他。那双哭泣的眼透着近视镜片一径瞅着他不放。
  “现在你叫我叔叔,以后就得叫我爸爸喽!哈……”她的父亲与他的父亲举杯相碰,为了某件他不想知道的计谋而互相祝贺。
  “其实你跟韩惟淑顶相配的,别害臊,老师绝对不会八股反对学生谈恋爱的,嘻……”高中的导师玩笑地说。
  叫我爸爸,哈哈哈……羞羞羞,女生爱男生,男生爱女生……要相亲相爱哦……你的青梅竹马……嘻,谈恋爱,嘻……所有的人包围着他,挤着眉、弄着眼、脸上挂著作弄的戏笑,高声叫嚣、吶喊!
  ……
  “住口!你们统统给我住口!”阮沧日猛地弹起身,黑缎床单滑落腰际,赤裸结实的胸际裸露于月光下。
  “该死!”随着一声狠咒,一只枕头被拋向对角的墙头。他竟然作了一个有她的恶梦!
  他暴躁地一步跨下床,阴郁地伫立敞开的落地窗前,微玻з瓢恋难弁拍:股鹿钰苣驯娴脑熬癌ぉぶ醒Ф昙叮刃墓返囊衾掷鲜Γ焕硭苛业目挂椋彩窃谝衾址⒈砘嵘习才潘胨献啵詈笏盟桓鋈宿限蔚刈谖杼ㄉ希谌Jι媲啊⒃诩页だ幢雒媲埃笊砻鞫运葑嗄芰Φ牟恍迹芫胨献唷J潞螅淙换焕锤盖椎囊欢僭鸪停档茫∽源艘院螅@鲜Σ辉倜闱克ǎ煌Р辉俸医桥涑啥裕闪送е械男Ρ
  她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
  哼,她根本不是学音乐的料!一点音乐天分都没有,不仅音准差、节奏感也失调,普通人只需要弹上几次就能上手的乐谱,她得重复练习几十次才能达到老师的要求。依她的天分,根本进不了音乐实验班、考不上音乐系;教授级钢琴老师根本不该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但,该死的她总是以一副孜孜苦练的小媳妇貌得到众人的同情和通融。
  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明天她不会有任何一丝机会得到留学奖学金的,这一次他将永远摆脱掉她!他该死地厌倦时时感受到,那自以为他没发觉而缠掠在他身上、令他难以喘息的眼神;似窥视、似纠缠,却从不光明正大、散发淡淡私密情分的眼神。
  摆在身侧的拳头抗拒地握紧──
  不许她再跟着他了!阮沧日瞪视逐渐浮白的天际,再一次誓言他的决心。
  “你觉不觉得她变得不一样了?我从未看过她这样弹琴,如此忘我地投入,彷佛这是最后的机会,必须倾尽所有的热情!我一定没希望了,我──”丁卫中察觉身旁冷傲、讥嘲的眼神,突兀地停口,讪讪地陪笑一声说:“当然,我早知道自己没希望了,自从我听说你也报名后,我就死心了。”发觉身旁的人早将注意力收回,他悻悻地结束谈话。
  快速移动的手指点跳过琴键,震撼地敲击聆听者的心,随着乐章的落幕,韩惟淑纤细的手指落在最后音符的琴键上,完成了这场演奏。
  在音乐台左侧──
  “惟淑,你表现得真是精采了!”因社团认识的好友丘馥娴一个热情拥抱,令仍沉浸于乐音中踽踽而行的韩惟淑恍然回神。丘馥娴快速独特的语调继续在她耳边兴奋说着:“也许这次你真能击败阮沧日,让老是忽视你的他对你刮目相看哩!”
  “我并不想击败他,也永远不可能击败他。”韩惟淑停驻于音乐台边,视线追随者演奏台上移动的人影──该他弹琴了。
  “他真是可恶,明明不需要这份奖学金却故意来搅局,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丘馥娴不满意地啧责,扭头发现好友早已倒戈,亏自己还为她义愤填膺,不禁自叹不平:“喂,好歹你也争气些,别一脸痴迷地望着他,他可是你的对手耶!真受不了!”
  韩惟淑些微红了脸,自我辩驳道:“你不能否认,他是位具有天分的杰出钢琴家。”
  丘馥娴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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