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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三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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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道:“大哥,为你效劳,兄弟义不容辞;可是旧有的那些人呢,你又将如何安排。”
  虬髯客道:“那是你的人!”
  李靖一怔道:“怎么会是兄弟的人呢!”
  虬髯客笑道:“他们本来就是你的人,我早就送给你了!”
  李靖看虬髯客不像是在开玩笑,因此道:“大哥,小弟无天下之志,要这么多人干吗?”
  虬髯客道:“贤弟,这就是你言不由衷了,你收服四海堂,整编东西洞庭,使他们成为你的手下基本实力,这难道不是你的人吗?”
  李靖道:“大哥,兄弟收服他们时,一切经过都当着飞霞与轻云她们,话也说得很清楚,兄弟只劝他们待时而起。为异日平天下而效力,以不虚此生而已,并没有要他们归入兄弟的手下。”
  虬髯客道:“可是这些人只接受你的节制指挥呀!”
  “那只是一个暂时的情形,一旦到他们择定了去留的对象,他们自有权利自主。”
  虬髯客笑道:“贤弟,恕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以为这种约定是天下最无聊的事。”
  李靖神色微变。虬髯客接着道:“试想真到那个时候,他们若是对你依然信服,仍是以你为首是瞻,你到那里,他们也会跟你到那里,反之,他们若心生去意,就是无此一行,他们还不是说走就走,谁也拦不住?”
  李靖想想也笑了道:“大哥说的是。小弟作此声明时思虑未及此,只是让大家明白,兄弟并非在建立私人的势力而已。”
  虬髯客道:“兄弟,你这想法大错,即使你心中无称尊之念手中却不可无权,除非你胸无大志,只想干个马前卒而已,否则你必须要手中有兵权。”
  李靖道:“兄弟最反对的就是将帅垄断兵权,将军旅视作私人所有,骑兵悍将俱由此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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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贤弟,你的思想很超脱,但是时势却不同,以目前的朝廷拥有四海,权及天下,却仍然要受到一部份将帅公侯的兵权胁制,那些人虽然不至於明抗朝令而自立,但有些朝令对他们不会有绝对的约束力。”
  李靖道:“兄弟反对的就是这一点,兵权、政权、治权,都应该归于一统,一军一卒,莫非朝廷之所有,人人皆可以为将帅,是为治世之道。”
  虬髯客笑道:“兄弟,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不能立即受到杨素的重用,就是为了你这套理论使他担心。他的大权就是仗着他手中的兵,若是一旦交了出去,他不是立刻完蛋了?”
  李靖道:“兄弟之所以要离开杨素也是为此。除掉见解上的不同,也看出此人尸居余气,已无作为之心,只想保有手中的一切,不思作为了。”
  虬髯客道:“你所说的作为是什么呢?”
  “为将之功业自然是在疆场,外抗夷狄,内平盗寇,使天下臻於大治,方今虽说四方平定,但只是表面上看来如此,东有朝鲜高句丽,北有匈奴,久已不朝,且屡有犯边之企图;内则盗贼啸聚山寨,动辄数千上万,这些都是隐患。宜派大军以平定之。我向杨素建议发兵,他却推诿说,朝廷不肯用兵。”
  张出尘忍不住道:“事实上也的确是朝廷无意用兵,那时还是文帝杨坚坐朝,他是最反对用兵,只要过得去,他绝不肯轻易发兵掀起战端。”
  李靖道:“养庸贻患,等到那些力量一壮大之后,要去用兵,费的事就大了。”
  张出尘笑道:“郎君!你说的道理,他们都明白了,只是有一个问题,派谁去?征战不免有损耗,势必影响到实力,等到南征北讨,平定天下归来后,手头只剩下三五残卒,未及凯归,就会被人挤了下来。”
  李靖道:“功成身退,不必等人来挤,我自己就会把一切都交出来。”
  虬髯客笑道:“贤弟有此胸襟,别的人都未必会如此洒脱,所以你这一套目前是行不通的。再说就算你有这个决心,也不可手中无兵,别人不肯打的仗你去打,也不能靠你一个人去拼命呀。你一定要有自己指挥的军卒,才可以去实行你的夙志,你不能指望别人把兵交给你。”
  李靖默默无语。
  虬髯客道:“所以我要把那些人交给你,让你独当一面,想做什么就做,不必受别人的气。”
  李靖道:“不过那是大哥的人。”
  虬髯客笑道:“贤弟,你说过了,那些人积习已成,在你手中尚可整顿,如果在我手里,我不忍整顿,也不便太苛厉,留在手头,只有坏事,趁着我新招了一批人,正好把那些旧部交给你来整顿。”
  李靖道:“这些人连大哥都难以治理了,兄弟自然更不行了。”
  虬髯客道:“贤弟,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了。我是为江湖道义所拘,不便为之,你却没有这些顾虑。”
  李靖道:“大哥,正因为他们是你以道义所召来的多年弟兄,你才不能这么放手!”
  虬髯客闻言一怔,沉思有顷刻后才道:“贤弟说的也是,愚兄不能说不要他们,就不要他们,至少对他们要有个交代,不过,我一定要把他们交出来就是。”
  张出尘道:“大哥,你为什么不要他们呢?”
  虬髯客道:“正如药师所说,这些人一开始就没把他们教好,那时我自己也不懂,所以不能懂他们,可是出了武扬与张豹的事,我才深自警惕,他们虽是好弟兄、好部下,却不是成国之具,打天下时,或可共患难,有天下之后,却不能共富贵,可能他们都自认为是开国元勋,功可齐天,没人能管他们。”
  张出尘笑道:“大哥,我听飞霞他们说过,您以前原是那样答应他们的。”
  虬髯客道:“是的,我答应过他们,那时我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若是除了我之外,他们都以天下第二人自居,无法无天,那还成话吗?所以趁着错未太深之前,我必须要加以改进一下。”
  李靖不知道虬髯客要如何的改进,但请虬髯客驾临东洞庭总坛。这是李靖为了视事方便而迁过来的。
  事实上神龙门本身就是一个秘密组织,实力分散在各地,总坛只是一个发号施令的地方,除了一些档案记录资料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设置,随时可以移动的。
  在东洞庭山寨内的新总坛,李靖倒是作了一番的布置与计划,他是个有心人,在西洞庭山的秘寨中,已经积聚了大批粮食、弓剑兵器等军需物资。才不过两年,已积聚了十万人所需的物资,换句话说,他也可以在顷刻之间,组成一支十万人的劲旋。
  这十万人并不是乌合之众,李靖以四海堂及四大金刚为主,固然已经训练了一支近万人的陆上劲帅,行军布阵,战略所需的一切训练也都已十分精熟。
  四大金刚的职司都是偏将,率两千五百人,负责各种的战技训练。
  不过李靖也没有藏私,他从各地分坛,都调集了一批重要的将校人选,跟着一起受训练,以四海堂的班底为示范,教会他们一切正统作战的战技,然后把这些人再遣返分坛,从事各地的练军工作。
  虬髯客看了十分感励,也十分的佩服,握着李靖的手道:“贤弟,看过你训练的方法后才知道我以往给他们的训练简直是儿戏胡闹,只知道逞勇拼命,一无是处,若是跟你的这些人遭遇,恐怕片甲不回。”
  李靖道:“大哥,也不能这么说。兄弟所施只是整体战阵的训练而已,那只要经过两三个月的严格训练就成了;最重要的,还是长矛大刀弓箭骑射等基本的战技,那是急就不来的。大哥的那些人基本战技都够了,战阵之用,也有了足够的训练人手,只要给他们一段时段;相信都可以组成劲旅。”他将一份名册交给虬髯客道:“这是各处分坛参与训练的专长名册,大哥只要按照专长,分别指示,叫他们着手准备,两个月后,就可运用了。”
  虬髯客道:“怎么?不是每个人都要会的?”
  李靖道:“我是训练一个独当一面的主将人才,是应该每一项都精熟的。若只要他们能征惯战,只须各精一两项就行了,到时候主将能灵活运用,反而易於指挥。行旅之中,切忌将才太多,尤忌让部属知道得太多。”
  “这是为什么呢?他们懂得多,配合也密切一点呀!”
  “不然,驷马之车,只有在中间的马才能看得见,两边的马匹必须蒙上眼,跟着中驹行动,若是它们能看见,则左右分驰,各走各地,反而走不动了。理军亦然,担任多高的职位,了解多少军机,才能统筹运用,而后主将才有绝对的权威,若是每个人都知道了全盘计划,执行时反倒不易彻底了。”
  虬髯客拱手道:“受教,受教。我那些弟兄就是知道得太多,所以才会作怪。”
  “那又不可同日而语。大哥只为了组织一个门户,不是组成军旅,原应肝胆相照的。”
  虬髯客道:“将帅人才,你训练了几个?”
  “除了四大金刚以及华氏姐妹外,小弟末做精选,当然,飞霞与轻云除外,她们两一直统筹全局,等於是副帅了,大哥只要用到她们任何一人,都可以控制全局。”
  虬髯客道:“为什么你不把那些分坛主也训练几个呢?”
  李靖道:“这是须大哥指定,因为他们的关系重大。”
  虬髯客一叹道:“贤弟,你分得可真清楚,当然怪愚兄没把话说清楚,否则也不会发生那些误会了。”
  李靖淡然地道:“大哥只交付了一个简单的命令就离开了,兄弟明白大哥的一厢苦心之情的。”
  “贤弟,你真能明白吗?”
  “是的,小弟虽然不是很聪明的人,但是对别人的好意仍是能体会的,所以小弟拿出事实来,做几件漂亮的事,叫大家对小弟心服口服。”
  虬髯客大为高兴地道:“是的,贤弟,愚兄一开始就打算把这些人送给你的,但我不加明说,正是想贤弟在他们心中先建立权威,使他们衷心拥护你,而后再明令其帅,不是更好吗?”
  他另外还有一重意思,就是李靖万一无法使这些人心悦诚服,他仍然可以收回来,以免出尔反尔,更免得伤了彼此感情和李靖的尊严。
  这位叱咤风云的豪雄是很重感情的,也非常慷慨而细心的,李靖很是感动,只能看他一眼。
  刚好虬髯客也在看他,两个人的目光相对,然后互相会心一笑,在这一笑之间,似已交换了千言万语。
  虬髯客是很忙的,在这儿耽了几天后又走了。
  不过他在几天中,做了很多事,第一是把他神龙门中所有的各地分坛领袖都召了来,明白地宣示了他的决定——把他们永远地划归李靖统率。
  他并不强迫大家接受,要大家考虑一天后,再决定日后的去留,但是就在这考虑的一天中,他把武扬交给李靖处置。在虬髯客而言,他是希望李靖能够宽释武扬,使大家对李靖感怀仁德而全心拥戴的,因为武扬在这些分坛主中资格老,人缘好,也颇有影响力。 把武扬交给李靖发落,而自己也在场,李靖多少会顾念一点面子予以宽恕的。虬髯客甚至於还打算自己做个恶人,坚持要办武扬,让李靖来求情,最后卖个人情使武扬与一干弟兄,心存感激。
  典礼举行很隆重,正面三张桌子,坐了李靖虬髯客与张出尘,西边则是各处的分坛首领。薛飞霞与董轻云分侍在侧,一个佩剑执卷,一个则手捧神龙令,神情肃穆,显得很不寻常。
  见礼坐定之后,李靖首先朝虬髯客一揖道:“大哥,今日神龙门虽是以您为主,可是武扬犯错,却是在小弟代署帮务之际,因此有关审理处置之权,全在小弟,无论小弟作何处置,都请大哥子以支持。”
  虬髯客忙道:“这当然,你我兄弟,还分什么彼此?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李靖道:“不然。大哥,事有专责,只能小弟一个人处置,您就是不满意,也只能在过后处分小弟,当小弟作出处分时,您可不能加任何干扰。”
  看他一脸正经的模样虬髯客倒是不敢马虎了,肃容道:“对,对,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愚兄虽是门主,也不敢破坏规矩的。”
  李靖道:“谢谢大哥,把人都带上来!”
  薛飞霞传达了口谕,然后有帮众把武扬、江日升以及另外两名汉子都押了上来。
  江湖门户不同於官府公堂,犯人未加刑具,两边也没有站堂喊或的差役,但肃穆之。
  那四个人都有点惊惶失措。但仍然按照规矩,参拜了门主,更以下属之礼,参见了李靖与张出尘。
  李靖首先把江日升与那两名汉子提上来道:“你们三个人犯了什么罪可知道?”
  江日升环视了四周的个人沉重的脸色,不安地道:“属下等犯的罪太多了,公子也不必问了,属下甘愿领罚。”
  李靖道:“你们只犯了一项罪名。”
  江日升不禁愕然道:“只有一项?属下倒是不明白了,属下等冒犯公子,擅离职守,抗令犯上……”
  李靖摇头道:“不!这些不算罪,因为你们都是奉命而行,武扬与张豹都是你们的上峯,而且是直接指挥你们的上峯,他们命令你们做什么,你们理应服从,何罪之有?即使你们冒犯了我,也算不得是罪名,因为你们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跟你们有关系。”
  虬髯客道:“贤弟,这连愚兄也不懂了。愚兄曾经递令各处,要他们无条件受你的节制,怎么还能说不知呢?”
  李靖道:“大哥,您的口谕下达到各分坛,可没有下给每一个人,他们自然不知道了。”
  “可是各分坛主应该转告的。”
  李靖道:“大哥只是传达一个口谕,各分坛也没有办法明令通告。小弟却是去到各地分坛后,才由分坛主指示门下弟子们认识,这点倒不能责怪他们。”
  虬髯客四下望了一望,发现那些分坛主都低头避开了目光。知道李靖说的没错,各分坛主并没有把李靖代署的事告诉每一个部下弟兄,不禁愠然道:“你们都太混帐了!”
  李靖一笑道:“大哥,事实上也不能怪他们,因为您并没有告诉他们我要代理多久他们自然不必转示所属,有事请示也是分坛主出面,用不到他们,因为分坛主知道这些事就行了。”
  虬髯客没有话说了。
  李靖对江日升道:“甚至於冒犯神龙令也怪不得你们,因为你们并没有见过神龙令,但是你们却不能不认识门主,更不得冒犯门主。”
  江日升道:“属下等没有冒犯门主。”
  李靖道:“江兄弟,这就是诡辩了。门主的九龙侍卫你们是知道的,那日在海滨酒肆中,你们冒充九龙卫,甚至虚传门主的口谕,这算不算冒犯?”
  “这……属下是受了指示。”
  “别的告示,你们由於职权之故,只有听上峯指示,但冒认门主的九龙卫却罪无可贷,因为你们明知自己是冒充的。飞霞,这个罪名该当作何处置?”
  薛飞霞想了一下才道:“冒充九龙卫,伪造门主口谕,於律当处极刑,斩首以惩。”
  李靖道:“好,就烦你执行。”
  大家都为之一怔,先听李靖为他们多方辩解,还以为李靖有意要成全他们,谁知弄到后来,只剩一条罪名时,却依然要砍脑袋。
  但李靖一脸肃然,使得谁也不敢出头说情。大家都看着虬髯客,那知虬髯客被李靖一开始就封住了嘴,弄得有口难言,只有望着张出尘,希望她能说句话。
  张出尘却十分为难。她知道李靖的脾气在公事上绝不受人情干扰,自己若是出头说情,不但不会有效果,还会碰一鼻子灰。但是虬髯客的眼光中迫切的恳求,使她无以拒绝,只有鼓起勇气道:“郎君,可否容妾身说句话?”
  李靖道:“可以。任何人都可以为他们辩解,只要所提出的理由正确。我一定接受改变判决。人命关天,我绝不会草率从事。”
  张出尘道:“他们冒充九龙卫,私传九龙令,固然该死,但是他们却对神龙令仍知尊敬,在张豹率众包围时,毅然退出,而且他们在见到大哥后,肯束手就缚,不加反抗,可见他们心中,仍然是忠於门主的。”
  李靖点点头道:“不错,这种说法也还过得去。他们的行动只是为表达他们对我个人的不满,能尊敬神龙令,而且还能忠於门主,倒是不该再判以死罪,已往冒犯我的地方,我不计较,江日升!”
  “属下在,公子有何吩咐?”
  “门主在昨天已作宣布,把神龙门旧日所部,归划在本座名下全权统帅,也包括这太湖分坛在内,你意下如何?”
  江日升道:“属下位卑职微,对这种事,不够资格表示意见。”
  “没关系。你要表示的只是你个人的意见。”
  江日升沉思片刻道:“若容我个人选择,我是希望能追随公子的,因为公子雄才大略,治下谨严而体恤,宽猛并济,进袭东洞庭水寨时,奇兵突起,令属下无限心折。”
  虬髯客忍不住骂道:“混帐东西,你既然对李公子如此推崇,为什么又要冒犯他?”
  江日升叹了口气道:“启上门主,属下对李公子景仰是私人的事,武大哥及张总管要我们对付李公子则是公务,属下不敢以私废公,违抗命令。”
  虬髯客道:“胡说!狡辩,你听了武扬与张豹的命令去不利於李公子,难道你不知道李公子代摄门主之职?”
  江日升道:“知道。李公子到来之日,武大哥说过。”
  虬髯客道:“你既然知道李公子代摄门户,就是一门之主,连武扬张豹他们都要服从李公子所命。”江日升苦笑:“门主,我们要服从李公子,是武大哥的命令,因此,武大哥要我们攻袭李公子,我们自然也只有服从,因为每一项命令,都是由武大哥代转的。”“难道你对上下尊卑都没有个认识?”
  “这个自然是有的,例如对门主,我们每一个人都衷心服从,若是门主的命令与武大哥的指令相抵触,我们自也会以门主是从,除此以外,我们就不再接受第三个人的命令了,除非经当众宣示,另作指令……”
  虬髯客一叹道:“贤弟,我实在很惭愧,看来我这些年来,对兄弟们的教育都弄错了,以致才有这些事情发生。”
  李靖微笑道:“没什么,这是很普遍正常的情况,别说是大哥这儿,连朝廷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兵但知有将,不知有主,将叛则兵随,故人主择将最难。”
  虬髯客道:“一定有个办法可以纠正克服这个难题。”
  “不错;有的,那必须在立军之初,就订下严格而完美的军令,使将属之间,权责分明,更要让每一个部卒,都有判定军令与乱令的能力,军令不可违,乱令不可从,而重要的一着,就是将属之间,定时互易更调。”
  “怎么是互易更调呢?”
  “一个主将所领之军,时日不可过长,最久不过三年,必须加以调任。如甲军之将率乙师,乙军之主,调作丙军之将,如此将属之间,没有久属的关系,中枢乃由国家得一统,就不会造成将帅跋扈震主的现象。”
  虬髯客道:“这行得通吗?”
  李靖道:“建军之初就严格执行,当然是行得通的;若积以年月,将属自成一体,就没有人能加以替代了。”
  虬髯客深思有顷刻才道:“贤弟,历来为人主的,最感棘手的一个问题,就是武将难以统御,人主往往还要去讨好他们,才能使君权稳固,愚兄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却不想贤弟对此已有良策,看来我定要好好地讨教一下。”他顿了一顿又道:“过去的不谈了,月前这三个人之所以对你无礼,却是我的错……”
  李靖道:“他们对我的种种,我已经声明过,错不在他们,唯一的罪行只是侵冒到大哥的尊严而已,大哥原谅了他们,小弟自然不会再坚持的。”
  虬髯客没想到李靖会这么好说话,连连地道谢后,才对江日升道:“你们听着,以往种种我替你们担了,今后你们已经隶属李公子,当以李公子之命是从。”
  江日升等三人恭敬地答应了,先叩谢了李靖宽恕之恩,又向虬髯客谢过求情之德,才退下站在一边。
  李靖吩附带过武扬来。由於江日升等三个人无罪获释,大家以为武扬也可以得到宽恕的。那知李靖竟抛开其他,只问他两个问题。
  “武扬,那天在对东洞庭一战时,你身任主锋指挥作战,却停兵不进,是为了什么?”
  武扬无以为答。
  李靖又问道:“后来对方战败溃逃,对方主将只有十几个残卒追随,你们应该可以拦截下来的,却听任逃逸,这又是为了什么?”
  武扬只得道:“虽是互相为敌,但到底同为江湖一脉,属下为顾及江湖道义,不忍赶尽杀绝。”
  李靖冷笑道:“我这儿还有不少东洞庭的降部,他们都指证你早已与敌方互相暗通,你是否承认?”
  “这,启上公子,是张豹去联系的,属下未曾通敌。”
  “但张豹通敌,你是知道的。”
  武扬点点头。
  李靖道:“知情不报,阵前纵敌,更於事后弃职潜逃,三项都是死罪,今并执行,斩!”
  武扬比不得江日升他们,在整个叛变的行动中,他是司令者,李靖的杀令发出,得为这个行动负责,但李靖判他死罪的三个理由,似乎都不是主题。
  虬髯客道:“贤弟,请恕我又要多嘴了;武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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