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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论剑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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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怪钱耕云首先发难,他们三怪的兵器都是铜管旱烟袋,这时钱耕云一招‘春蚕自缚”
  ,旱烟袋疾砸余二郎。
  但招数发了一半,突然圈回,倒袭四郎。
  这一招甚是诡毒迅快、余四郎大刀翻起,却不招架对方兵器、径攻大怪李奔泉。
  反倒是余二郎刀势横截,架住向四郎身上点去的旱烟袋。
  余家兄弟露的这一手,显示他们擅长联手攻守之道,因此黄山三怪打算逐个击破之计,不易实现。
  陈眠石从后袭上,疾点余四郎持刀手腕,逼得余四郎撤回刀招。
  只见余家兄弟一齐出刀,威势凶猛无比,霎时已冲出战圈之外。
  黄山三怪迅即各占方位,准备放手围攻。
  余二郎突然大喝道:“且慢动手,我瞧龚兄留连不走,恐怕心怀不轨,这一场拼斗若是两败俱伤,只怕那孩子要落在最先认输的人手上。”
  龚金钩怒道:“这是什么话?”
  大怪李奔泉道:“二郎说得有理,咱们再商量一下才动手不迟。”
  须知他从余家兄弟决荡突围的刀法上,己瞧出这对兄弟家传武功别具威力,若是两兄弟分开了,还没有怎样,但两兄弟联手死拼的话,到头来恐怕黄山三怪也只剩得一人活着。
  那时龚金钩出手一拼,他手下人数目最多,谷沧海定必落在他的手中。
  龚金钩一瞧已知计策失败,当下道:“嘿,黄山三怪人手最多,打算来捡个现成便宜,兄弟偏偏不让他们趁心如愿,余二郎,你怎么说?”
  余家兄弟一想,若是联合起龚金钩赢了黄山三怪的话,自己这一方有两人,龚金钩只是单身,显然有利可图。
  余二郎当即答道:“龚兄怎么说,愚兄弟就怎么办。”
  于是形势又变,成为以三对三的局面。
  大怪李奔泉厉声道:“好,且瞧哪一方剩下的活人多些,就可把孩子带走。”
  他一挥手,三人一同向对方扑去。
  眨眼间,场中战况激烈展开,人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大战,无不竭尽全力拼斗。
  谷沧海眼见他们反复无常,忽友忽敌,完全是基于利害改变立场,心中大是鄙视。
  他被点住了穴道之后,刚一搁在马鞍上,头颅垂下,便即感到丹田一缕热气冒起。
  他想也不必再想,依照以前的经验,集中心意催动那一缕热气,瞬息间穿透经脉,登时解开了穴道。
  这种内功心法十分奇怪,初运之时,须得身子倒转,头颅下垂。
  此所以谷沧海前些时碰上黑手派的晃横之时,便曾施展巧计,用绳子把自己倒吊起来。
  在他人很快就会感到不适,但谷沧海运起这种内功,却越发地舒畅,并且觉得全身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鼓荡围绕。
  他身子不动,暗暗腾出一手,抓紧鞍辩,另一手用力掐抓马腹。
  那匹黑马痛得嘶叫一声,撤蹄奔去。
  黄山三怪齐声喝道:“咱们胜负末分之前,谁也不许追赶那孩子。”
  余家兄弟和龚金钩也都惟恐手下们落了后,以致失去这孩子,在这种互相猜忌的想法之下,竞也不命手下追赶。
  谷沧海被黑马驮出十多丈远之后,那坐骑突然停步,不论他如何掐抓,这匹马都不向前走,只嘶叫着团团转圈。
  谷沧海没有拿着缰绳,生怕那马凶性一发,回头来咬自己的手,所以不敢再掐。
  那六人之中论起功力,数余家兄弟稍弱,可是他们兄弟时时互相掩护,以之弥补功力之不足。
  这一来双方旗鼓相当,杀个天昏地暗。
  五十招之后,每个人身上都多少负点伤,不过都没有伤筋动骨,因此还能够拼命。
  又鏖战了一会儿,黄山三怪方面占了优势。
  大怪李奔泉独力对付龚金钩,倒没占到上风,二怪陈眠石和三怪钱耕云合力对付余家兄弟,这刻已掌握主动之势,攻多守少。
  若不是余家兄弟擅长联手攻守之道,早就被这两怪的旱烟袋砸死。
  正在激战之时,战圈四周忽然多出了数人,这几人何时来的?以及怎生来法?都无人晓得。
  最先是被黑衣帮之人发觉,田、费二人眼光到处,认得正是那四个邪派高手,登时骇得全身冰冷,做声不得。
  其余两个跟随着龚金钩来的黑衣骑士不知厉害,齐声喝道:,什么人胆敢到此搅扰?”
  银刀府的樊、李二人也瞧见了,三魂七魄顿时飞散了一半,也像田、费二人一般噤若寒蝉,发不出声音。
  激战中的六人偷眼一觑,只见四角各站着一个白衣人,其中一个是女子。
  这四人都有一种诡异的神情,一望而知不是好路数。
  他们久走江湖,一瞥之下,再也不用打招呼,齐齐停手跃开。
  龚金钩喘息一下,喝道:“诸位是助拳来的,抑是有意伸手参与争夺那孩子之事?”
  四个白衣人全无表情,神态比起素来以无礼骄横的黄山三怪,还要冷漠高傲。
  大怪李奔泉一瞥之下,已晓得这批白衣人与众人全不相识,无疑是参加角逐之人。
  当下冷冷道:“诸位有意伸手的话,便须报上姓名,露一两手绝艺,若是一言不发,哼!”
  东北角站的是鲁沛,他粗鲁地接声道:“若是一言不发,你又怎样?”
  李奔泉道:“那就莫怪我们把四位视为死人。”
  鲁沛嗤地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赤身教的黎若妍忽然曼声叫道:“谷沧海,别装蒜啦,到这边来。”
  众人不禁讶异地向谷沧海那边望去,只见那孩子忽然起身,稳骑鞍上,果然已自解了穴道。这时才都大吃一惊。
  谷沧海道:“黎大姐有何吩咐?”
  黎若妍怒道:“过来!”
  谷沧海道:“那些人又凶恶又奸诈,都是见利忘义之徒,我不要跟他们说话。”
  黎若妍转怒为喜,道:“原来如此,你说得有理,我也很讨厌他们。”
  张少龙目光一转,扫到田、费、樊、李四人面上,那四人骇得浑身哆嗦,低垂头颅。
  张少龙道:“你们四个忘思负义之徒到这边来。”
  田、费、樊、李四人见识过他的厉害手段,哪敢吭气,战战兢兢地弃到他面前。排队站好。
  此刻他们但求免去一死,什么话都肯听从。
  龚金钩、余家兄弟既讶又怒,齐齐喝止,但那四名手下都不理会他们。
  龚、余等三人下不了台,跃到手下例边,还未说话。
  张少龙冷冷道:“滚开。”
  身子全不动弹,底下一腿扫出,一股绝强力道宛如劈空掌力一般袭向龚、余三人,登时把他们三人一齐逼退寻丈。
  张少龙一露出身手,那三派六人都大骇失色。
  黑手派晃横一飘身落在黄山三怪面前,举掌向李奔泉印去。
  这一掌不快不慢,李奔泉却感到无法退避,只好挥旱烟袋招架。
  晃横那只黑手印在旱烟袋上,李奔泉招架不住这股力道,上半身立即向后仰弯。
  陈、钱两怪赶紧出手,两支旱烟袋架在李奔泉的旱烟袋上,一齐发出内力c晃横喝一声去,手掌一推,黄山三怪齐齐路路而退。
  在场之人,除了身披白抱的邪教高手之外,没有一个不是张口结舌,骇得发呆。
  此时,众人都晓得今日碰上了轻易不在人间露面的邪派高手,于是各打各的主意,以应付今日的局面。
  黄山三怪多年来形影不离,另有套暗语、别人听不懂。
  他们三人用暗语迅快地交换意见。
  余家兄弟到底经的风浪不多,还在发呆。
  龚金钩喝道:“黑衣帮的都丢弃手上兵刃,听候发落。”
  四名黑衣骑士,包括费、田二人在内,都纷纷丢掉手中兵刃c同时之间,黄山三怪分头遁走,各奔一方,宛如漏网之鱼,丧家之狗一般,甚是迅快。
  那四个白袍凶人没有一个动身追赶,龚金钩心中一阵后悔,暗想自己判断错误,实在该当早一步分头逃走才对。
  余家兄弟被黎若妍目光笼罩住,感到进退维难,他们的两名手下樊、李二人这刻也跟着黑衣帮之人丢掉手中兵器。
  黎若研冷冷一笑,道:“你们兄弟可是要老娘露一手才能甘心受戳?”
  鲁沛接口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赤身教的玩艺都使人十分的不好受,若是此刻施展,我可要先走一步啦!”
  他说得一半认真,一半捧场。
  黎若妍大感受用,笑道:“胡说,难道我会当众脱掉衣服不成,你老兄若是有意露一手阴阳拳力,尽管请便。”
  龚、余三人一听来人之中竞有赤身教高手。
  还有一个擅长阴阳拳力,无疑是著名凶人阴阳扇符平门下。
  刚才另外两人出手,其一掌呈乌黑之色,凶威莫当,定是勾漏山黑手派之人,只有张少龙的脚法虽是厉害无比,却不知是哪一个凶邪的路数。
  只听鲁沛哈哈一笑道:“得啦,兄弟并无焙露之意,咱们还须回去复命,赶紧料理干净之后好上路……”
  张少龙道:“鲁兄说得不错,但那几个忘恩负义之徒不能轻易放过,咱们一人一个,叫他们尝一尝咱们独门行刑手法,总要教他们尝遍万般痛苦,始行杀死。”
  他说得十分平淡,瞧来并不是当真为了他们忘恩负义而忿怒施刑,而只是一种习惯或是嗜好而已。
  田、费、樊、李四人不由得全身发抖,满头大汗滚滚流下。
  余氏兄弟对觑一眼,余二郎咬牙道:“四弟,咱们决计敌不过人家,但咱们岂能眼看银刀府之人身遭惨刑而置诸不理?”
  余四郎道:“二哥说得是,咱们尽力而为,光荣战死也比忍辱偷生强得多。”
  四个白袍人只是冷笑,理也不理他们兄弟。
  晃横厉声道:“你们四个狗才听见没有?快些走过来受刑。”
  余氏兄弟大刀齐举,余二郎喝道:“樊弘、李操捡起兵刃。”
  樊弘、李操呆如木鸡,动都不动。
  四郎呸一声,道:“脓包,没种。”
  黎若研道:“你们兄弟既然不怕,老娘就成全你们。”
  说着,举步向他们走去。
  数丈外的谷沧海突然叫道:“黎大姊,这两人该死两次,死了之后,还要被世人唾骂。
  ”
  黎若妍不理他,双臂一振,身上白袍顿时脱掉,露出肥硕的裸体。
  但她陡然记起鲁沛的话,忽又把白袍披上,这脱衣穿衣的动作都极是迅快,有些人竟没有瞧清楚。
  余四郎到底是年轻气盛之人,忍不住大声道:“我们哪一点该死,我们兄弟不怕死的好汉作为,反而要被世人唾骂不成?”
  黎若妍道:“你说得是,那小鬼懂得什么?江湖上佩服的是不伯死的硬汉。”
  谷沧海驱马走近前,冷笑道:“武功不及别人高强,所以无法抵拒,这算得是什么耻辱,你们平日欺凌善良之辈,劫财杀人,乃是一帮强盗、不知仁爱礼义为何物,故这等愚蠢无行之人,才是大大的耻辱,我要是你们,早就自杀一千次了。”
  这种道理由一个道学之士说来,本来不算希奇。
  但出诸一个孩子之口,又是向强盗说的,却是从来未有之事,所有的人都不觉一楞。
  谷沧海大声道:“大丈夫立身处世,须当俯仰无愧,岂是恃着两膀气力和练过武功,可以欺负常人就称得上英雄好汉的,你们今日如此死法,在明理之人的眼中,只不过是强徒愚夫的下场而已,有谁敬佩你们?”
  他侃侃道来,神色凛然,又是众人都想不到的道理。
  余家兄弟我望你,你望我,做声不得。
  黎若妍笑着骂道:“这小鬼当真有点道理,怪不得大宗师瞧得起他。”
  谷沧海何等聪明,一听黎若研这么说,虽然不知道大宗师是谁,但已经晓得这四个邪教高手跑来救助自己,必是大宗师所命,由此推论,他们决计不敢杀死自己。
  但他只在心中欢喜,面上却装着没有听见有关大宗师这句话。
  这时,余家兄弟扔掉手中大刀,废然长叹。
  晃横口中最先发出厉啸,其余之人都发声应和,突然间人影乱闪,跟着有四个人尸横就地。
  原来是田、费、樊、李这四人被他们一人一个解决掉。
  死在张少龙和鲁沛手中的田、费二人,形相没有特别之处。
  但死在黎若研和晃横两人手底的樊、李二人,一个双眼微张,嘴角噙着笑意,一个面色墨黑,狰狞可怖。
  竟是两种极端不同的表情。
  张少龙等四人各自杀死一人之后,仍然回到原来位置站着,瞧他们神态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一般。
  谷沧海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可是一时又弄不明白是什么感想?
  黎若妍说道:“黄山三怪胆敢逃走,该当取他们性命,诸位意下如何?”
  鲁沛道:“自然要取他们性命,可惜他们只有三个人,否则也可借此机会较量一番。”
  张少龙道:“咱们抓阄取决,哪一个落空的话,只有白认倒霉。”
  他们口气之中,竞把这等追踪仇杀之举视为乐事。
  谷沧海不禁摇摇头,刚才触发的感想突然鲜明清晰起来,敢情是觉得这一于邪教高手心狠手辣,动辄杀人,大是乖违了上天好生之德。
  再说有些过节根本是微不足道之事,实是不该处死罪。
  他想道:“他们如此暴戾残杀,我将来练成了功夫,定耍制裁他们。绝不让他们滥杀横行。”
  黎若妍道:“你摇什么头,心中有话就说出来。”
  谷沧海心念一转,忖道:“目下我虽未能制裁他们,可是也该用别的法子使他们少杀几个人。”
  当下说道:“诸位兄姊的决定,依小弟看来,不甚高明。”
  晃横喝道:“放屁,哪一点不高明?”
  谷沧海道:“话是黎大姊要我说的,晃大哥骂我放屁,我就不说下去啦!”
  黎若妍白了晃横一眼,道:“是啊!你骂他等如骂我,对不对?”
  她望向张、鲁二人,征询意见。
  张、鲁二人都颔首同意。
  晃横一瞧情势不对,只好忍住气恼,道:“算我说错啦!”
  黎若研欣然一笑,心想这小鬼可爱得紧,有本事使得黑手派之人低头。
  她道:“谷沧海说下去。”
  谷沧海道:“黄山三怪乃是知道你们厉害,才急急逃走,照道理说,你们不该见怪他们。”
  晃横冷冷驳道:“我等照例不许逃走,只准乖乖地弃械纳命,违者处死。”
  谷沧海道:“这话虽是不错,可是天下之事都超不过一个理字,今日诸位兄姊宽大为怀,只杀死那四个忘恩负义之辈,而不处罚其余之人,则逃走之人也该从轻发落才是,否则徒然显得诸位兄姊处事不公。”
  张少龙嫉妒地望住他,暗想这小子年纪轻轻,怎的就想得如此周到。
  鲁沛道:“依你说该怎么办?放过他们?”
  谷沧海心想,他们决然不肯轻易放过黄山三怪,因此若是赞同鲁沛之言,说不定弄巧成拙,反而害了黄山三怪性命。
  于是微微一笑,道:“那也不行,若是轻轻放过他们,日后人人见到诸位兄姊出现之时,都敢逃走啦,小弟之意是找到他们之后,只卸下他们一条手臂,不伤他们性命,这一来黄山三怪变成了诸位兄姊的执法招牌,人人皆知不可妄自逃走。”
  黎若妍首先叫道:“妙,妙!”
  鲁沛也道:“这话颇合我心。”
  张少龙点点头,嫉妒之心转为加害之意,眉宇之间泛起冷森地杀机。
  晃横见三人都赞成了,赌气道:“兄弟退出不管啦,你们去办吧!”
  他也是满腔杀意地望了谷沧海一眼,眉头一皱,转面向龚金钩、余家兄弟等人喝道:“你们还不快滚,想等老子取你狗命不成?”
  龚、余等人哪敢怠慢,分别向他们及谷沧海行过礼,一哄而散。
  黎若研说道:“尔等传话出去,谁敢再动谷沧海一根汗毛,阖族诛杀不赦。”
  声音远远传出去,龚、余等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晃横道:“我先走啦!”
  迈开脚步,迅疾奔去,宛如一道白线般隐没在远处。
  黎若妍等三人协商之下,黎若研对象是黄山三怪的老大李奔泉,鲁沛是二怪陈眠石,张少龙是三怪钱耕云。
  分配定当,鲁、张二人各自去了。
  黎若妍道:“谷沧海,你打算到何处去?”
  谷沧海道:“不瞒黎大姊说,小弟正想投师学艺。”
  黎若研惊讶得皱起眉头,道:“你想投师学艺?这话可是当真?”
  谷沧海道:“真的,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黎若研道:“你打算投到何人门下?”
  谷沧海心想:“我奉慈母之命到嵩山投拜在一位高僧座下,可是实情却告诉她不得。”
  当下说道:“我要投入少林寺学艺。”
  黎若研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少林寺虽称是天下武术总汇,但眼下并无杰出人物,老一辈的如上一代光德老方丈如今年逾八旬,业已退位隐修,寺中之事不闻不问。还有两人,那就是光德的师弟光慈和光悲。这两人本是藏经阁和达摩院长老,武功精妙无比。可是十年前少林派第一高手独角龙王应真发生丑事之后,那光慈、光悲两僧便在那一年辞退首座长老之职,隐人后山之中,十年来不见影踪,只怕已不在人间。”
  她望住谷沧海微微一笑,又道:“现在的方丈大师是光德首座弟子弘经大师,闻说他精通佛典,德高望重,可是武功却还低于藏经阁长老弘—和达摩院首座弘力他们。”
  谷沧海道:“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到少林寺去。”
  黎若妍道:“我不是劝阻你别去,只要把详情告诉你。须知眼下少林寺号称五大高手,便是包括弘经方丈在内的弘字辈五僧,随便挑一个出来也未必就胜得过我。人家说取法乎上得其中,你取法不高,成就自然有限,可以预见了。”
  谷沧海道:“黎大姊的指教,小弟十分感激。可是小弟平生决意做一件事的话,从不半途而废。”
  黎若研突然怒容满面,厉声道:“你这小家伙真胡闹,你可知道当今之世,哪一位老前辈武功最高?”
  谷沧海心想:“你自然说是赤身教主花蕊夫人啦!”口中却不说出,只摇摇头。
  黎若研道:“哈,原来你真不知道。”
  她忽怒忽笑,倒教谷沧海摸不着头脑。
  黎若研又道:“我告诉你,当今之世,武功最高强的是一位终年居住海外一座大岛之上的老前辈。这位老前辈每隔七年,就到中原走一趟,收一两个弟子回去传授武功。”
  谷沧海惊讶得叼一声,道:“这倒是大出小弟意料之外的事,这位天下武功最高的人竟不是你们教主花蕊夫人……”
  话未说完,啪的一响,面颊上已挨了一巴掌,热辣辣地一阵剧疼,心知这一边面颊定必又红又肿无疑。
  黎若研满面杀气,冷冷道:“大胆的小狗,竟敢叫出教主名讳。”
  谷沧海顿时记起父亲果然说过赤身教有这么一条禁忌,谁敢道及花蕊夫人四字,那就是一场杀身之祸。
  所以花蕊夫人虽是贵为赤身教教主,乃是天下两大邪教之一的首领,江湖上却从来听不到她的名字。
  他歉悔地道:“对不起,小弟头脑不清,竟然触犯贵教禁条。”
  黎若研向他瞪了半天眼睛,居然没有出手,道:“我的化阳指杀你不死,只好放过你。
  ”
  谷沧海晓得她是借词开脱自己,却想不出她为何不取自己性命。
  只听黎若研又道:“你一个小孩子家惹这许多江湖好手追捕,本来就够奇怪。居然又晓得我家教主的名讳,你到底是什么人?父母是谁?我可想不出天下武林中哪一位名家姓谷的?要不然你就是哪一位名家的徒弟?”
  谷沧海摇摇头笑道:“小弟若是名家之徒,何必又找师父学艺。”
  黎若研道:“是叼,你这小子古怪得紧,连天下第一位高人要收你做徒弟你都不干,却去找那群虚名欺世的和尚。”
  谷沧海道:“少林的高僧们决不是虚名欺世之人,小弟目下虽然未列少林门墙,但此心响往,已算得是私塾弟子,大姊,别当着我面说这种话……”
  他停一停又道:“原来你说的那老前辈就是庞珏老丈,他跟我说过他外号是天魔,当时我说,天魔神通广大,跟仙佛差不多。怪不得他就是大姊称为天下第一高人。”
  黎若妍面上肌肉像是僵硬了一般,冷冷道:“现在你已知道,还去不去少林寺?”
  谷沧海道:“当然去啦!”
  黎若妍像是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一般,舒口气道:“你这家伙固执得可爱,你想当和尚是不是?但你一定做不成。”
  谷沧海道:“我不打算做和尚,可是我若决心要做和尚,谁也阻止不了我。”
  黎若妍用警告地口气道:“别那么肯定,我们赤身教的两位护法得知今日之事以后,一定会到少林寺找你算帐。”
  “算帐?”他十分惊异地说:“我又没有得罪她们?”
  ‘用不着得罪。”她说:“只要她们得知你曾被庞老前辈看中,她们就决计不会放过你了,你可知道她们的法号?”
  谷沧海道:“前些时鲁沛大哥跟你见面之时,曾经提及摇魂、荡魄两个名字,你说她们是贵教两大护法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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