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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凤引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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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
“章三娘还在内堂,她完了!”墨娘子采声说。
东院传出一声怒吼,压下了风雨声。
“是白山黑煞高子期的声音。”钟期说:“他是不相信世间有鬼的,不然就不会灭绝人
性,做下惨无人道的血案,他大概是碰上什么人。”
“贫道也不相信世间真有鬼!”孤独散人冷冷地说,向后堂举步:“贫道先看看章三
娘,谁有胆量随贫道去?”
没有人承认自己没胆量,由孤独散人领先入内堂。
三个女人并不在一处安顿,同性相斥各怀鬼胎,彼此提防各找住处。
在一间门窗居然尚未破损的小房内,窗口亮着一支牛油烛,那是江湖人必须携带的应用
小物件之已经不年轻,但风韵依然动人的章三娘,缩坐在壁角双手抵住左右墙壁,似乎在拼
命想抵抗些什么坚牢的东西以支撑自己,脸色泛青,一双似乎要突出眶外的大眼,再也不会
发出光采了。
脸上的肌肉扭曲僵硬,使整个脸庞变了形,变得极为可怖吓人,可以明显地看出惊怖万
状的表情。
包裹已经拆散了,女人的衣物丢了一地。
她前面,散乱地堆放着一些金银、首饰、玉石古玩……其中两件,赫然是陈家珍藏:玉
珑、翡翠狮镇。
孤独散人见多识广,悚然地说:“她是被吓死的。问题是:章三娘绰号叫阎王娘子,胆
大心细。
武功超绝,什么异物居然能把她吓死?”
一枝追魂仔细地察看踪迹。
荀文祥淡淡一笑地说:“不用找了,章三娘曾经略加清理这个房间,即使鬼物留有跟
踪,也不容易分辨了。”
钟巡检不愧称公门干吏,恰好倒空了的百宝囊,量一量金很珍玩的散布面积,说:“这
些东西不是章三娘取出来观赏的。
她被行家搜查过了,玉珠和狮镇,必定是被人从怀中秘藏处好出来的。问题是:谋杀她
的人为何不取走?”
荀文祥试了试尚算完好的房门,说:“门原来是用木板顶住的,凶手决不是突然出现破
门而入。
而是章姑娘自己除去顶板,让凶手进来引狼入室,凶手必定是章姑娘认识或相熟的
人。”
孤独散人指指墨娘子,目光转落在揭破鬼见愁身份的女人身上,哼了一声说:“你两人
之一,必定是凶手。”
“你是见了鬼了!”揭破鬼见愁的女人说:“我灵狐孔菲神目拟电,明察秋毫,自始就
看出胭脂飞马不在章三娘身上,犯得者谋杀他么?”
“不是孔姑娘所为。”墨娘子急急地说:“也不是我。孔姑娘安顿妥当出厅我是知道
的,那时我还亲眼看到章三娘收拾的破烂东西丢出房外。以后我看见鬼物拉开我的窗,我吓
得魂不附体就逃出来了。”
“鬼物决不会搜章三娘的身。”荀文祥说:“反正在咱们这些人中,有一个或两个正在
扮鬼物,阴谋夺取回脂飞马,咱们都有嫌疑。”
“有胭脂飞马的人就没有嫌疑,你有吗?一杖追魂不怀好意地问荀文祥。
“如果我有,我也会设法制造一些事故,来转移意图夺宝的人的注意,这是自保的不二
法门。”荀文祥冷冷地说:“因此怀有胭脂飞马的人,更可能是凶手。老兄,如果我怀有飞
马,你敢谋杀我吗?”
“你”
“你当然否认,因为我死了,你成为众矢之的,别人会把你看成飞马得主,你也难免步
章三姐后尘,和她在黄泉路上作伴。”
“该死的,这一来,咱们岂不是人人自危了吗?”墨娘子惶然叫:“我不否认我进过陈
二老爷的锦云阁,但却去晚了一步,胭脂飞马已经被别人取走了,请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好
不好?”
“就算你身上没有,但你身上任何东西,都值得任何人打主意。”一杖追魂不放过吃逗
腐的机会:“天生尤物,全身是宝哎”
墨娘子这次不饶他了,出其不意乘地得意忘形,扭身一肘撞,凶狠地撞在他的主肋骨
上。
双方本来并肩而立,这一撞非同小可。
一杖追魂斜撞出文外,砰的一声碰上窟壁,窗台的腊烛倏灭,在一阵爆响声中,整座窟
壁轰然倒塌。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最先逃出房外的是孤独散人。
黑暗中,传出孤独散人一声凄厉的长号,抢先出去并没得到好处。
一杖追魂并不是换不起一握的人,断三两根肋骨他也支持得了,何况墨娘子的手肘力毕
竟有限,要不了他的命。
他从灰尘滚滚中爬起,一手支枚一手按住在助,一面探动着被击处,一面根根地咒骂:
“你这千人骑马人跨的泼贱货,出其不意下杀手,看我烧得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吗?还有谁
受了伤?”
他曾经在动乱中听到了叫号声,以为有人被波及被压伤了。没有回音,天太黑又无法察
看。
他伸手解百宝囊,想找火摺子。
喜地,他听到了声息,身侧不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一的确有一个
人,正在踏着沉稳的步子逐渐离开他。
“谁?”他沉声问。
脚步声仍在远离,一步又一步……他心中一震,想起在大厅时,楼上所传下的脚步声,
一点不错,稳重、踏实、有节有拍,就是这种熟悉的脚步声,所不同的是,一是楼板,一是
砖地,音响虽不同,但韵味却完全相同。
他感到毛骨悚然,也动了好奇的念头,吸口气功行百脉,小心轻巧地向足音传来处急掠
过去。
足音突然消失了,就在他前面不足三丈处消失的。
他急掠而上,猜想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也许正止步等他到达。
“砰!”他一头撞在冷冰冰的墙壁上,几乎反弹倒地,伸手一摸,原来他已到达一条走
道折向处,自己不小心撞到前面墙壁。
不能再在黑暗中摸索追踪了,一杖追魂火速的取出火摺子,解开外面的油市卷,燃亮了
火媒,暗红色的火舌骤吐。
老天爷!他看到什么了。
一个乱发披至腹下,脸上青灰有骨有肉,有如骷髅的怪头,在他面前不足两尺,一股腥
味,使人欲呕。接着,一只形如乌爪,发出暗绿色的修冷光芒,伸至他的面前,抓向他的火
把子。
不怕鬼的人真正碰上了鬼,很可能比怕鬼的人更害怕,但也可能反应激烈,与鬼作殊死
战。
荀文祥出县葛仙宫孤鹤丹上的嫡传弟子,怎会怕鬼?立即起杖打鬼。
可是,他支杖的右手刚动,意念刚生,突觉脑门一震,便不知人间何事了。
在倒下之前,他还听到侧方传来叫唤的声音,出自鬼见愁钟巡检之口:“荀兄,这一面
毫无发现,怪事了!这里好像是被木板阻死了,不是这房原有的格局,是不久前被人移来针
死的。”
不久,火光出现。
共来了六个人,六支急送的火把。
六个人是钟朗、荀文祥、墨娘子、灵狐孔菲,一个叫赖老乞的花子和一个叫铁算盘的大
腹贾。
赖老乞就是在河滨茅事时,招呼众人前来废园找宿处的人。
十个人,就剩下这六个了。
除了已死的章三娘,另三人死活不明。
钟朗举起火把走的前面,脚下一紧,急叫:“前面有一个……”
“是一杖追魂。”后面的荀文祥接口。
一杖追魂已停止了呼吸,衣衫被拉开了,怀中的杂物抛了一地,百宝囊也被倒空。
这些杂物之中,有三件珍玩是陈二老爷家中的珍玩,这表示昨晚一杖追魂曾经到过陈府
锦云阁。”
“胭脂飞马也许被人夺走了。”钟朗说。
荀文祥从尸体旁站起,镇定的说:“不是被鬼物所杀的,右耳后藏血穴被割开,头部失
血而死的。”
“咱们再找其他的人。”钟朗说。
“找也是枉然,整座楼闹鬼闹得翻了天,如果还有活人,还不逃出大厅会合吗?”荀文
祥不愿再找了。
“在下必须找到白山黑煞。”鬼见愁钟朗坚决地说:“生见人死见尸,不然在下就无法
返回陈州销案。”
“那是你的事。”
“荀兄,请帮助我!”
“在下为何要帮助你?”荀文祥似笑非笑地问。
“凭在下的经验与本能,在下认为你决非为非作歹之徒。”
“前来找大河蛟帮忙偷渡的人,会有好人?”
“今早在州城,在下已知陈家血案的详情。如果在下所料不差,那么,你们九个人之
中,除了白山黑煞不曾参予外,其他的人个个涉嫌,而以你涉嫌最少,不在其位,不谋其
政,在下无权过门快州的事,除非在场目击。
在下虽是执法人,但在其他州县,无权擅管当地自己不曾目击的案件,仅有权向当地的
办案人员提供消息。
因此,在下仅能按权责追捕白山黑煞。即使你曾经牵涉陈家血案,在下也管不着。苟
兄,你是否牵涉在内了?涉入多深?”
“你不必管在下的事。”荀文祥摆摆手说:“目前最切身的问题,是这座楼中有人在装
神弄鬼。”
钟朗点点头。
荀文祥又道:“而同来安顿的人中,互相猜忌,互相攻击残杀,都希望将胭脂飞马据为
已有,或者杀了对方保全已到手的胭脂飞马。
为了澄清此事,咱们有将所有的人集中商讨的必要,大家说个明白,以免你打我杀死得
冤枉。走!再找找看!”
“在通往后院的通道中,距章三娘被吓死的暗室已有相当远的距离,他们找取了孤独散
人的尸体,附近凌乱情景,与一枝追魂毙命处大致相同。
老道身侧,也有三件属于陈家的珍玩。
“奇怪,老道怎么会死在此地?”灵狐孔菲惊然地说:“墙壁倒下时,烛光灭,我便往
外逃命。
在感觉中,我是跟在老道后面的,只听到老道惨叫一声,便失去踪迹;还以为他被碎砖
击中倒下了,他却反往后面走,死在此地,为何不向大厅逃?”
“脖子已被夹断。”荀文祥说:“是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身材比他接的人所突然夹
住扭断的。
墙壁倒下时,我贴在章三娘的尸体劳,然后从内室脱手的;不曾听到其他声息,下手的
人挟尸退走的身法,委实惊人。”
“不会是你下的毒手吧?”铁算盘大腹贾阴森地问:“你得飞马了?或者是已除去了一
个想夺飞马的劲敌?
其实,其他任何一件珍玩都可以值几百两银子的,凶手竟然弃之不顾,委实令人感到莫
测高深。”
“在下没有下毒的必粟。”苟文祥泰然地说:“如果有人希望大家都活着,这个人就是
我,人都死了,对在下毫无用处,死人不会告诉在下飞马的去处。”
“你已经明白地告诉我们,你也在动胭脂飞马的念头了。”大腹贾毫不放松地冷冷一笑
说。
“你呢?”苟文样反问。
“你去请好了。”
“不必费神去猜,如果你不想,老早就离开康国脱离是非之地了。”
“飞马不在你身上?”
“在如何?不在又如何?”苟文祥冷笑连连:“在,你敢动手枪吗?不在,你肯送给我
吗?”
“阁下一直在回避正题。”
“彼此彼此!”
“在下认为飞马一定在你身上?”
“怎见得?”
“马上就可以知道。”大腹贾突然手一伸,就是一记金豹露爪,劈而便抓。
荀文祥疾退一步,大腹灵的主攻其实在下企,一脚急挑快逾电光石火。
荀文祥也早看出金豹露爪是虚招,退步的身影改为扭转,间不容发地避开一脚,手中的
火把扶沉,引诱大腹贸用火来招架。大腹贸果然用火把来挡,火把相反,火星四溅,两支火
把都熄了。
“卟!”大腹贾顾得了火把,顾不了荀文祥的脚,在肋换了一脚力道如山,痛得大叫一
声,向右斜冲出去。
“哼!你还不配偷袭!”荀文祥冷冷地说,伸出熄了火把,从钟巡检的火把上接火。
一声剑鸣,大腹贾恼羞成怒的拔剑,厉声说道:“姓苟的,把胭脂飞马文出,在下不为
已甚。”
荀文祥嘿嘿而笑,将火把交给钟朗,手搭上了剑柄,阴森地说:“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
面前,公然向在下催讨飞马,当然也会向死鬼三个人偷袭行凶,好,在下已认定你是凶手,
就向你讨公道。”
“对,他一定是杀了三个人的凶手。”墨娘子大声说:“一进大厅,他就躲起来了,恐
怕装神弄鬼的也是他。”
“赖老乞一直与在下在一起,他可以证明在下一直在西院歇着。”大腹贾根盯着黑娘子
凶狠地说:“赋淫妇,你想嫁祸吗?”
“赖老乞能证明什么呢?”墨娘子冷笑:“譬如说,我证明胭脂飞马不在你身上,有人
肯相信吗?”
你先不要激本姑娘与你动手相搏,本姑娘要问清楚,就算本姑娘与其他的人袖手旁观,
你杀了姓苟的之后,发现飞马并不在性荀的身上,你是不是不死心,逐一向咱们这些人追索
飞马?”
“有此可能。”大腹贸傲然地说:“除了孤独散人与一枝追魂外,你们谁也不是我的敌
手,我匕盘算过了,与赖老乞联手,你们这些人一”
“那是什么?”灵狐突然指着通道尽头叫。
火把通明,通道尽头相距约二十步,看得真切,一个身高不足一尺,却生了一个水缸般
巨大脑袋的怪人,像个大球般停在道中,全身泛着暗绿色的光,那双海随大的怪眼有如电
光,映着火光红芒耀目。
当然不会是人,是传说中的大头完。
“鬼物!”灵狐颤抖着说,她是第二次看到了。
大肚贾向赖老乞一打手式,两人同时后撤。荀文样吸口气身形暴起,宛若破空疾射。
大头鬼一闪不见,绿芒消失在院子里的倾盆大雨中。
同一眨间,溜走的大腹贾在十余步后大吼一声,火把向右侧的一座缺门的房门口伸去。
在后面丈余跟来的赖老乞吃了一惊,止步急急问道:“铁算盘,你怎么啦?”
“一个牛头。”大腹贾骤然说,剑已伸出:“确是在火把前端消失了,这怎么可能?我
决不是眼花。”
房内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牛头?
荀文祥退回原位,接回自己的火把,焕然地说:“大头鬼不难装扮、也许是人装的。如
果不是鬼物,这人的轻功可怕极了。走!到大厅再说。”
“后面大腹贾和赖老乞也碰上鬼了!”灵狐说。
不一会,六个人回到了大厅,在火堆上加了些木板,火势甚轻,现在六个人都不敢离开
了。
钟朗在火堆旁销一块木板坐下,向不远处坐在第一级楼梯上的荀文祥道:“唯一没露面
的是白山黑煞了,我希望他活着。荀兄,你有何高见?”
“也许他躲起来了!”荀文祥苦笑。
钟朗点头:“但愿如此。”
荀文祥沉思道:“怪事,鬼怪们似乎冲着我们而来,看来,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不知还
有什么花招?听,楼上……”
楼上又响起了脚步声,但似乎比上次稍轻些。
钟期呼了一声,悄然向梯口走,咬牙说“一定是白山黑煞躲在后面,玩花招唬人,我上
去看看!”
“钟巡检,一动不如一静,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对付鬼物的灵丹妙药。”荀文祥好意相
劝。”
“可是,我……”
“按下我们已经摸不清东南西北,楼上必有密室,不熟悉的人闯进去,比闯鬼门关好不
了多少的。”
“荀兄……”
“算了吧!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咱们忍着等天亮一打……”
随着他的沉喝声,他站起、旋身、出手。他站起时已拆起所坐的梯板,急速地飞碰上面
的楼门口。
木板刚接近门楼口,突然回头下飞,速度比他掷上时还快。同时,绿芒闪烁的怪异黑影
乍现乍隐。
荀文样接住了回砸的木板,拨开向上猛冲。
“砰!”头顶上空发出巨大的声响,三四块楼板突然拆断,带着刺鼻的浓厚尘土向下飞
坠,恰好砸在火堆上。
沉重的寸二厚五尺长的坚木楼板,把火堆砸得六零八落,火星飞溅,红红的火花远抛立
外声势浑雄,余火星散。
大厅骤暗,仅凭散飞的微弱火星视物。
“咻……”鬼啸声大作,从陷落楼板的大洞中传下来。
空敞的厅外廊出现一个长发掩面,高度与厅门等齐两丈高巨人站在廊上,三尺长的火红
血舌从遮住面孔的长发丛中伸出,鲜血从百尖往下滴。微弱的火堆,仅能看到恶鬼的惨厉怪
像。
墨娘子尖叫一声,左手一标、暗器破空飞射。
恶鬼向侧一晃,形影俱消。
“啪!”地一声怪响,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木板,砸在大腹贾的右肩上,木板裂开而拆
断了。
“哎……”大腹贾惊叫,挫退两步,剑几乎脱手。
这些变化自开始到结束,似乎是刹那间的事。
向楼上冲的荀文祥仅到达梯中段,便被一大堆木板破桌砸得跳梯逃避,但仍被一根桌脚
砸中后肩,砸得他眼留金星。
所有的人,皆闪到壁角掩身,厅中片刻便恢复平静,但火已炼了,连炭火也完全熄灭,
楼上漏下的大量积尘,把被楼板砸散了的火堆盖在尘土内。
“咻……”鬼声又起,从内堂和门外的黑暗大院中传来,此起彼落连绵不绝,令人汗毛
直竖。
“必须升起火来。”荀文祥大叫。
赖老乞一步步向厅门移,战栗着说:“我我得走,我一宁可到……到茅亭去淋风
雨……”
“你疯了!”大腹贾抓住了赖老乞:“你走不了几步,一定会死在风雨里。咱们这么多
人在一起,仍被鬼怪作弄得不亦乐乎,你一个人出去落了单,想想吧,阁下。”
赖老乞打一冷战,颓然止步说:“难道咱们在此等死?”
“做了亏心事的人,怕鬼总是人之常情。”荀文祥一面说,一面点燃了火把:“钟巡
检,在壁根生火!”
火终于生起来了,木板多得很。
鬼哭声消失了,外面仍下着雨。
回到火边的墨娘子,突然一指东厢的廊口惊叫:“瞧;那是什么?”
那是一张大八仙桌,桌面朝着大厅侧倒着,火光下,可以看到桌面上有东西在缓缓移动
着。
荀文祥是胆量最大的人,急步上前察看,扭头叫:“桌面被人钉了一只大蝙蝠,桌脚绑
了个死人。”
钟朗奔到,顿脚道:“糟了!是白山黑煞高子期。设将他送上法场,真是老天爷…”
“他还没死!”荀文祥说:“你看,他口中塞着一团布。”
两人立即将手脚分绑在四条桌脚上的白山黑煞解开,荀文祥顺手掏出了塞在他口中的布
团。
是一团白布,他本想丢掉,但心中一动,对方何必费神在受害者口中塞布?展开白布,
布上现出两行血红色的字:“明年运此风雨夜,无人为汝祭孤魂。”
钟期在白山黑煞胸口推拿,说:“再晚片刻,这家伙便无救了。”
荀文祥将白布血书放在火堆旁摊开,瞥了众人一眼说。“白山黑镇并没被人杀死,布帛
上写着法定要死的人不知是谁。
是不是指劫得飞马的人;诸位也许心中有灵敏,咱们七个人中,除了钟巡检和白山黑煞
之外,都有被处死的可能。”
“怎见得?”大腹贾问。
“从已死的三个人身上皆被搜过的情形看来,他们都曾经侵入陈家,也顺手牵羊劫走些
值钱的珍玩。
可见凶手定是为了飞马而来,在未获得飞马之前,他会逐一杀了咱们。在下认为,只要
把飞马拿出,咱们大家都不会死。”
“废话!”
“信不信由你。”荀文祥冷冷地说:“目下大概是二更本三更初,这一夜漫长得很呢!
现在情形敌暗我明,咱们人地生疏,这座鬼楼又大得像座迷宫,仅楼下咱们就摸不清方向,
楼上是莫测高深。
扮鬼怪的人神出鬼没,咱们随时都有被击的可能,大厅也不安全,无门无富,任何一处
角落,皆可能突然射出致命的暗器。
所以,在下认为金山银山,都是身外之物,获得了那不祥的飞马,却送掉性命,毕竟是
不合算的事。
阁下号称铁算盘,足智我谋,对任何事都计算甚精,为何对这件事却不愿打利害的算
盘?阁下,飞马在你身上吗?”
“我发誓,飞马决不我身上。”大腹贾急得要发誓:“在下是从外面进入棉云阁的,恰
好碰上一个人在逼问老二陈。在下一现身,便被他快得不可思议的一剑,削断了在下足可击
毁普通刀剑的大袖,逼得在下几无还手乏力,只好退出窗,要在廊檐上与他拼命,却没有机
会了,陈家已乱得不可开交,在下只好忍痛退走。”
“你呢?荀文祥指向赖老乞:“我知道你用打狗棍装门面,作案时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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