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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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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一挥,硬接一钢。
这瞬间,西面的人影及时射到。
神荼这次已有妥善的安排,必欲毙了孤魂而甘心。首先以七人合击,如果失败,赤发灵官必须及时从东面接应,吸引孤魂的全部注意力,孤魂的背后必定是正西,正西稍迟一步扑来的人影,便恰好在孤魂的后背。
木剑与金锏行将接触,西面的人影到了,娇呼声划空而至:“孙秀,你这无情无义的畜生!”
“啪!”木剑侧沉。
孤魂浑身一震,如中雷殛,猛地转身惊呼:“芸仙……”
金锏再起,拦腰便扫……
“噗!”扫在孤魂的腰胁下,如中败革。
孤魂象一张枯叶,被扫出两丈外,砰然摔倒,向外滚转余势难止,赤发灵官这一例石破天惊,但竟然未能将孤魂打成两段。
其他七名男女,皆力竭地挣扎难起。
赤发一锏得手,狂风似的抢到,抡起便碰,口中厉吼:
“老鬼你也有今天……”
孤魂口一张,喷出一口鲜血,“噗”一声响,贯入赤发灵官的小腹。
“砰!”砍落在孤魂的右肩上。
“芸仙……你……”孤魂嘶声叫,已无力挣扎。
“蓬!”赤发灵官重重地摔倒,嘎声叫:“决来救……
救……我……”
没有人来救他,七男女只有三个人撑起上身。他不住蜷曲、抽搐、颤抖……最后手一松,开始崩溃。
薄命花脸色苍灰,站在孤魂身侧,眼中涌起怨毒的光芒,一字一吐地问:“你还记得我郝芸仙?”
“你……你好狠,你……你不该这样对待我的,你……”
“你又是怎样对待我的?”
“令尊罔顾事实,一……一意弧行,将……将你许配给我,我不愿耽误你……你的青春,只好一走了……了之,我错了吗?”
“你已答允家父的婚事,我也曾与你拜过天地,已有夫妻名份……”
“令尊已病危垂逝,我不忍他死不眩目,因此不……不得不虚……虚与委蛇……”
“你……”
“你已有……有了心上人,我……我算什么?连令堂也……也认为我不该横刀夺……夺爱,我……我不走……”
“你把家父活活气死……”
“你……你昧着良心说……说话,令尊断……断气时,我……才离开的。”
“你一走了之,害得我好苦。”
“你苦?你那位心上人……”
“住口!”
“我不苦?四十年孤魂野鬼生涯,我……”
“四十年以薄命花自命,我不苦?你……”
“你。一n”“我就等这一天到来,赛玄坛张冲的一封信,把我从千里外找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你—一。”
“我终于能亲手杀你,四十年情仇今日了断,给你全尸,你死吧!”薄命花凄厉地说,拔剑出鞘。
孤魂长叹一声,闭上老眼说:“世间好人做不得,我……
我后悔已……已来不及了……”
薄命花铁青着脸,厉声问:“孙秀,你还有后事交待吗?”
“你下手吧。”孤魂孙秀冷叱。
神荼在三丈外挺起上身,叫道:“郝姑娘,不要便宜了他,留给咱们处治,将他化骨扬灰,替天下同道消口怨气。”
“本姑娘要亲手杀他。”薄命花冷酷地说,剑尖徐降,指向孤魂的心坎。
喝声传到,声如沉雷:“薄命花,血债血偿,你没忘了三眼韦陀的血债吧?在下正在等你呢,你这凶残恶毒的贱母狗。”
语声源源而至,声落人已近身。
薄命花转身,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你,你这该死的东西!”
来人是崔长青,骂得太恶毒难听,几乎把薄命花气死,忘了处置孤魂,猛扑而上。
崔长青向下一蹲,拾起了孤魂的木剑,顺势一挑,将一团沙土挑向薄命花的脸部,左手连续急弹,四段三寸长的指粗树叶,分射对方的胸腹要害,口中大叫:“打打打打!”
薄命花向侧急闪,再次猛扑。
“铮!”木剑震开刺来的凶猛一剑,乘势楔入,招发“七星联珠”,攻势空前猛烈。
薄命花一怔,不敢再大意一声娇叱,剑涌千重剑山,化解了“七星联珠”的疯狂七剑,只退了一步换了一次方位,立还颜色,反击一招“万花竟艳”,干百朵剑花连续急吐,势如滚滚浪潮。
好一场武林罕见的激斗,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但见人影急进急退,剑光流转八方飞旋,攻得紧守得密,双方皆难以寻暇蹈隙夺取机先,短期间难分胜负。
孤魂已挺起上身,老眼朦胧向激斗中的一对男女注视,慢慢挺身站起。
不久,崔长青终于感到吃力了,不再恋战,一声低啸,连攻两剑夺得两步地盘,见好即收,突然长退丈外。
“纳命!”薄命花厉叫,“流星赶月”连续飞刺,紧楔不舍。她香汗淋漓,但依然悍勇无匹。
崔长青汗透重衫,闪身侧蹿飞掠而走。
薄命花怎肯干休?奋起狂追。
追了两里地,向峰南急降,两人皆是久斗之后,轻加半斤八两,始终保持一至两丈距离,无法再行拉近。
降下一处平坡,崔长青脚下一紧,一跃两丈,两三起落便到了坡中段。
草长及腰,他候然止步叫:“决一死战!”
沙棠木剑斜指,他立下门户冷然候敌。
薄命花迫近至八尺内,切齿道:“今天我要零剐了你。”
他哈哈狂笑,说:“恐怕在下要零剁你喂虫呢,你低头看看,成千上万的毒虫,正等着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薄命花低头一看,只吓了个胆裂魂飞,洋身都吓软丁。
花容变色。
这一带的及腰茅草上,附近五六丈方圆内,密密麻麻散布在草上的,是干百条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毛虫,有些僵在草叶上,有些还在爬行。
“我的天!”薄命花尖叫,向后飞纵而起。
有强烈色彩的毛虫,可能有毒,毒毛沾身,皮肤便会红肿发库。上干百条毛虫,不要说怕虫的女人看了害怕,即使是大男人看了也感到恶心和肌肤发麻。
薄命花被吓破了胆,大惊之下,浑忘一切,只顾飞奔逃命。”
崔长青喝声“打!”一颗飞蝗石重重地击中她的脊心要穴,一声惨叫,砰然坠地,跌入爬满了毛虫的草丛中,崔长青抢到,一掌劈下,拖了便走。
到了一株大树下,他拉脱了薄命花双手的肩关节,拖出早已藏在树下的一个小袋,冷笑道:“这里面盛着十条蝎子,是准备留给你玩的。”
薄命花大骇,尖叫道:“你……你不能如此对付我。”
他嘿嘿笑,说:“如此对付你,算是便宜你呢。在下要把一些毒虫和蝎子,放入你的怀里。”
说完,替她宽衣解带,拉开胸围子上端,羊脂白玉似的酥胸半露。
她胆裂魂飞,狂叫道:“你杀了我吧,我……我……”
“在下要慢慢治你。”
“上次在榴林精舍、我并未虐待你……”
“在下不怕虐待,你那位义兄胡威父女,把在下折磨得死友活来,在下不在乎。”
“他们虐待你,与我何干?”
“你杀了三眼韦陀与虬须客,你必须偿命。”
“见你的大头鬼!你偷走了他们留下来的兵刃,我追赶你们,没赶上……”
“你否认是你下的毒手?”
“我郝芸仙虽是一个女流,但敢作敢当,我用不着否认,人决不是我杀的。”
崔长青冷笑一声,将发现兵刃的经过一一说了,她也冷笑一声,将追赶时碰上天玄炼气士的事说出来,“这是天玄炼气士下的毒手,你怪错我了。”
他沉吟片刻,说:“好,你回到牛口峪张家庄赛玄坛的家中等我,我去找天玄炼气士与你对证。如果你心虚逃走,日后咱们见面便是生死对头。”
“好,我等你。”薄命花欣然地说。
他解了薄命花的脊心穴,冷冷地说:“你去找令徒接下肩关节,在下少陪了。”
他回到斗场,人都走光了。他心中一动,付道:“孤魂孙秀不知是否已遭了毒手,我何不到仙人洞去看看?”
距仙人洞还有里余,前面看到了以树枝支撑、一步步艰难地向上走的孤魂孙秀。
他急步跟上,心中一宽。
脚步声惊动了孤魂孙秀,转过身来脸色泛灰,以失神的眸子死瞪着他,想说话却难以发声。
“老伯,在下将你的剑送还给你。”他徐徐接近说,严防老魔动手。
孤魂心神一懈,身子一晃,扑地便倒。
“哎呀!”他叫,急奔而上相扶。
“我好……恨……”孤魂孙秀喃喃地叫,语声几不可闻。
“我送你回仙人洞。”他大声说,抱起孤魂的身躯急奔。
将孤魂放在洞中的简陋石床土,略一检查,他心中一惨,也悚然而惊。
孤魂的背肋断了三根,脊背也近乎碎折,右肩骨与锁骨也碎裂。两处的肌肤其色青紫,肿起老高,浑身象是软的,气息将绝。
如许沉重的伤势,居然还活着,岂不是奇迹?
腰损肋折,右肩伤及肺部,居然能撑离现场上山返洞,委实不可思议。
他虽不是郎中,但也知道孤魂已到了油尽灯枯境地,这一口残气,随时可能断绝。‘年事已高的人,受了如此沉重的伤,不当场断气,已是侥天之幸了。
他灌了孤魂一口水,大声叫问:“老伯醒醒,你有救伤。
的灵丹吗?”
孤魂的神智并未丧失,惨笑道:“神仙也救……救不了我,算……了吧……”
“老伯……”
孤魂痰与血同往上涌,一阵呛咳,眼看要断气。
他颓然放手,苦笑道:“老伯,我无能为力,你的身躯象是碎了,老实说,小的不知你是怎样撑过来的。”
孤魂老眼眨动,欲言无声。
“老伯,小的将尽心为你善后,你放心去吧。”
孤魂口中涌血,嘎声叫:“后……后……”
“小的替你料理后事,你有亲人吗?”
“后……后洞……手……手稿给……给……你……”
“你说什么?”
“手……稿……”
“我听不清楚。”
孤魂的左手,颤抖着指向后洞。
“你有事放不下?”
孤魂的头动了一下。
“后洞有你放不下的事?”
孤魂目光表示他说对了。
“你有何要事?”
孤魂突然神智一清,突用清晰的声音说:“十年来详记的手稿,藏在后洞石凳之下,送……送给你,不……不可示……示人。”
“老伯放心。”
“我说你逞强,想不到我却死……死在逞强中。”
“老伯,不要说了。”
“我没料到她……他们会把……把她……她……她找来……”
“老伯,你与她……”
“一念之慈,我……我……”
“老伯!老伯!”
“我……我仍然原……原谅……她……”
“老伯……”
孤魂已寂然不动,呼吸已绝,老眼睁得大大地,死不暝目。
他在洞旁掘了一个穴,埋葬了这位威震武林的一代怪杰,在墓前竖了一块石碣,上面用利器刻上三行字:“大明正德十年秋吉日。孤魂孙公讳秀之墓。武林后学黑衫客敬立。”
在后洞扳开石凳,他找到三叠白绢,有些已经发黄,有些字迹斑斑。
那是十年来孤魂的练功记事手稿,但并非记载平日的起居,而是记载练功的进步与变化,是十年的心血结晶。
他只看了一二十张,极感震惊,自语道:“难怪他说不可示人,如果落在歹徒手中,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我得找地方藏好,火速离开此地。”
他带走了练功记事的手稿,也带走了沙棠木剑。
离开住处,他带了行囊天风雷,到了一座凉亭前,他发觉早些天曾被迫遥鬼追踪的两少女与仆妇,正坐在亭中唱唱倾谈,不时传出一两声悦耳的轻笑。
仆妇今天未带包裹。紫衣少女手中多了一根斑竹萧。红衣小姑娘抱了一束野花,钻石般的明眸好奇地向大踏步走近的他不住打量。
中年仆妇脸上堆下笑,招手道:“公子爷请留步,借一步说话。”
他一怔,心中有鬼,以为练功手稿的事发作了,停步佯笑道:“大嫂有何指教,尚请明示。”
“公子爷贵姓?”
“敝……敝姓崔。”
“崔公子,三天前的事,谢谢你。”
“谢我?”他讶然问。
“你救了逍遥鬼。”中年仆妇没头没脑地说。
“我救了逍遥鬼?”他模不着头脑地问。
“你故意指引他向相反的方向走,等于是救了他,不然,家小姐必定废了那该死的东西。”
“哦:原来如此,大嫂怎知小可引走他的?”
“家小姐就跟在你们身后。”
“在下惭愧。”他悚然地说。
“公子戏弄逍遥鬼,那一手真绝。”紫衣少女含笑接口、婿然一笑极为动人。
他竟不敢正视,笑道:“好玩而已,诸位见笑了。在下告辞了。”
中年仆妇接口道:“公子爷请稍耽片刻。那红绡魔女乃是世人所不齿的坏女人,公子爷为何要救助她?”
他颇为不悦,冷冷地说:“在下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总不能见死不救。”说完扭头便走。
红衣小姑娘噗嗤一笑道:“崔公子好大的脾气。请问,公子爷曾否在明港驿杨家寨逗留……”
他脚下一紧,飞步开溜。
中年仆妇向小姑娘笑道:“这人面嫩得很。象他这种英俊潇洒的少年,艺业不凡自视甚高的人,在美丽的少女面前自承不是好人,确也罕见,我以为他会趾高气扬替自己吹嘘一番哩!想不到却走了眼。”
红衣小姑娘盯着他的背影,语气肯定地说:“他一定是被花蕊夫人用迷香与毒针暗算的人,背影身材无一不象,我救了他,他为何将我视同路人?”
中年仆妇笑道:“二小姐,可能你看错人了,从他的神色看来,他确是不认识你。走吧,红绡魔女一两月起不了床,我们不能乘人之危去惩戒她,还是离开方山,暂时放过她算了,下次再说。”
“三姨,你看他是不是黑龙帮的刺客?”紫衣少女问,语气中似乎含有些许关心。
“傻小姐,如果他是黑龙帮的人,岂会救助红绡魔女?
不要小看了黑龙帮,那些人虽干的是无法无天的事,但都是些没遮奢的好汉。他们接买卖极为慎重,必须将对方的底细打听清楚,不符合他们的规矩,一切免谈,即使给他们一座金山银山,也毫无考虑绝不接受。因此,杨帮主的住处江湖朋友无人不晓,表示他并非见不得人的黑道歹徒恶棍。而目下取而代之的血花会,谁知道该会的会址在何处?干的事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怕人登门评理寻仇,不得不躲得紧。
紧的。”三姨加以解说,语气中对黑龙帮颇为推崇。
二小姐笑道:“三姨,带我们去找血花会的首脑好不好?”
三姨摇摇头,苦笑道:“二小姐,我们凭什么去找他们的首脑?他们做的买卖极为保密,不留活口不留证据,你能空口说白话指责他们吗?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崔长青到达天风垒,垒内只留下一个逍遥鬼。逍遥鬼不敢反脸,着实埋怨他一顿,说他不该在重要关头,出来扰乱引走了薄命花,以致乃师复仇大计功败垂成。
他将与薄命花结怨的经过说了,最后说:“你们报仇我也报仇,你埋怨我是不公平。目下孤魂孙秀已经埋骨仙人洞旁,令师总算心愿得偿了,而在下为友报仇的事仍无下落呢。
令师回来了吗?”
“他们都在玉仙元君祠养伤。”
“薄命花呢?”
“她师徒已经走了,留下了你的乌锥马。”
“她走时说了些什么?”
“她说在牛口峪张家庄等你一月,你如果届期未能与天玄炼气士前往对讲,她便不再相候了。”
“好,在下必须赶快去找天玄炼气士了。”
“你要到何处去找?那老道象个野鬼,萍踪无定,飘忽如烟……”
“我会找到他的,目下他在许州襄城紫云山骆驼岭玄都观,听说在炼什么丹药。”
五天后,乌锥马驰入襄城。
紫云山,在燕城西南二十五里,南山两山左右拱抱,一泉涌出从灵泉山流入汝河,是本城第一胜境。山隘处有座小峰”称为骆驼岭f玄都观在岭西麓,是一座小小的道观。观主玄华,俗家姓名叫华虎,据说是天玄炼气士的同门师侄,玄都观主玄华的名号,在江湖上默默无闻,在襄阳也知者不多,是个毫不引人注意的小人物,极少在江湖走动,守着小小的玄都观,心安理得毫无野心。
未牌左右,日影西斜,乌锥马驰抵山麓的紫云书院。
紫云书院附近建了几家店铺,顾客除了游山客之外,便是书院中的学子员生,因此地方清幽,风景宜人。
只有一家紫云客栈建了马棚,这表示该客栈是规模最大的一家。午后落店的人不多,店伙接到客人,大感意外,接缰的店伙首先喝了一声采,翘起大姆指说:“公子爷,你这匹乌锥好骏。”
“夸奖夸奖。小二哥,在下要落店。”他笑答。
“小店深感荣幸,保证公子爷感到舒适,凡是住过敝店:
的人,皆有宾至如归之感。公子爷还要不要到各处转转?不然小的便叫一位师傅厩马后再上厩。”
“坐骑在下自己招呼,不劳贵店的大哥费心。”
安顿毕,他外出走了一圈,掌灯时分方匆匆返店,饭罢吩咐店伙不必前来打扰,径自熄灯就寝。
邻房不知何时住进一位客人,房门关得紧紧地,一直就不曾露脸。
三更初,他推开小窗。
院子里站着一个修长的白影,以清晰震耳的声音叫:
“何不开门而出,跳窗乃是宵小行径。”
他一怔,一跃而出,掩上窗笑道:“在下并未表示是一个正人君子。”
双方照面,一白一黑,两人同样高大健壮。他穿的是黑色夜行衣,剑系在背上。白衣人的相貌,在星光下看得真切,是个年约二十三四,剑眉虎目人才一表的青年人,穿的是白袍,头戴天遥巾,英气勃勃中,带了三分书卷气,好俊的青年人。佩着的剑银光闪闪,原来是银鞘,不同凡响。
“阁下既然不是正人君子,那就是歹徒恶棍了。”白衣青年咄咄逼人地说。
“呵呵!人的好坏,有时不易分清,见仁见智……”
“不然,好坏分明,不容混淆,白决不是黑,灰色也决不是白。”
“阁下是非分明,难免有点武断。请教贵姓,不知有何指教?在下姓崔。”
“区区姓林。”
“哦!江湖上盛传林白衣,誉之为白道英雄中出类拔萃的年青俊彦,武林奇葩,出道三载誉满江湖。当然,黑道朋友自然恨之入骨。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兄台必是威震江湖的林大侠林白衣了。”
“早些天开封府曾经出现一位姓崔的黑衫客:震慑开封群豪,迫走行刺樊东王的飞天鬼母,想必是阁下了,幸会幸会。”
“崔兄傍晚时分,在玄都观探道,有何用意?”
“找人。”
“能见告吗?”
“这个……”
“在下希望能助崔兄一臂之力。”
“林兄盛情,在下心感,只是在下的事,必须自行了断。”
“据在下所知,崔兄已露形迹,玄都观已经有所准备,独自.前往可能极为不利。”
他呵呵笑,说:“在下故意让他们发觉的,让他们早作准备,以免浪费工夫,也可避免误伤无辜。”
“崔兄原来是有心人,在下多虑了。不再打扰,崔兄请自便。”
“少陪。”
离开客店走上山径,他心中暗笑道:“黑衫客遇上林白衣,侠义英雄碰上我这个独行大盗,简直绝透了,他好象准。
备与我交朋友呢,真妙。”
玄都观后面加建了一座土瓦屋,那就是观主玄华的静室,也就是丹室,丹室破例地在门口的廊下,挂了一盏指路灯,用意是吸引夜行人。
丹室中只有两个人,天玄炼气士与玄都观主。两人坐在鼎炉的蒲团上,袖手相谈,目光只在熊熊烈火闪动的炉口转。
玄都观主年约半百,依然显得精明强悍,穿了青道袍,戴了九梁冠,膝下压着一柄枣木制的两尺四寸如意,向天玄炼气士笑道:“师叔,这人可能是冲你老人家来的。”
“可惜你语焉不详,我无法从你的模糊述述中,猜出他的来路身份,可惜,我该早些赶回来的。”天玄炼气士不胜惋惜地说。
“看天色不早,他该来了……”
“他已经来了。”
两人并未转首,背丹室门而坐,门是虚掩着的。玄都观主一怔,低声道:“徒侄并未听到声息,他真来了?”
“来了,就站在门外。”天玄炼气士大声说。
玄都观主正想站起来,却被天玄炼气士按住了,冷冷地说:“进来吧,朋友,贫道已恭候多时。”
没听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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