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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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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入院门,向挨了一耳光惊呆的另一门丁叫:“还不滚进去通报?”
门丁悚然狂奔入内,脸无人色。
不久,他驱马驰出堡门,扬长而去。
次日一早,乌骓马抵枫林山庄。距庄门尚有半里地,路旁闪出两个大汉,一手抓住刀鞘,拦在路中点手叫:“勒住坐骑,下马。”
他勒住坐骑,并未下马,冷冷地问:“老兄,有何贵干?”
“此路不通……”
“这不是路吗?”他抢着问。
“路通敝庄,乃是私人产业。”
“不许走?”
“对,退回去。”
“在下正要至贵庄。”
“你是……”
“找贵庄主木客欧阳春。”
“阁下是……”
“让路!”他不耐地叫。
大汉火起,点手叫:“你下来,大爷要让你学些规矩。”
他扳鞍下马,挂上缰冷笑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在下既然来了,你们两个蠢材拦得住在下吗?”
大汉一声虎吼,冲上一拳急攻,来一记“黑虎偷心”,先下手为强。
他左手一抄,一把便抓住了捣来的大拳头。
大汉反应甚快,左拳接通而至,猛攻他的小腹。
他不加理会,手下一紧。
“克勒……”有骨折声传出。
“啊……”大汉惊叫,人向下挫。
他手一松,大汉摔倒在地。
另一名大汉发出一声长啸,逃入枫林。
他回身走向乌骓,牵了坐骑向庄门走,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防犯有人暗算,万一伤了乌骓,到底不便。
正走间,路旁灰影一闪,跃出两个老人,一个挟着樵斧,一个拂动着一把量天尺。
挟樵斧的老人阴阴一笑,说“好小子,打上门来了,老夫这一关你过不了。”
他挂上缰,拍拍马脖子。乌骓通灵,驰至路旁相候。他将剑挪至趁手处,冷笑道:“恶樵夫,你们天涯双邪还没死?上次在下饶了你,留你活到今天活现世,这次你在数者难逃。”
恶樵夫茂成一怔,问:“你这小于大概在做梦,上次咱们见过面?”
“不错,不但见过面,而且交过手,无量丈夫赖天禄的脑袋,就曾经挨了在下一树枝。”
“你……”
“在下就是救走凤剑的蒙面人,也就是大闹贵庄,迫贵庄主赶走飞豹的黑衫客崔长青。”。
恶樵夫大惊,仍不信地问:“你……你是黑衫客?”’
“如假包换,贵庄主上次不死,死了你们的陶总管黑铁塔陶光前。”
“你……”
“你们天涯双邪如果自认比陶总管高明,那就并肩上吧,等什么?”
天涯双邪大骇,脸色大变。
他徐徐拔剑,阴森森地说“反正在下已经又来了,你们必须阻止在下入庄,早晚得拼老命,这时拼老命不是正好吗?”
“你又来有何用意?”无量丈夫心虚地问。
“来找木客讨血花会的消息。”
“你别想!哼!”恶樵夫怪叫。
“在下不是想,而是硬要。告诉你,消息如果不满意,在下是不会走的,枫林山庄将烟消火灭,信不信不久便可分晓。”他一字一吐地说,语气坚定。
恶樵夫一咬牙,向同伴叫:“赖兄,并肩上,拼死这小狂徒。”
他徐徐举剑,冷笑道:“上吧,在下等得不耐烦了。”
他的语气狂得不象话,天涯双邪怎受得了?两个老邪魔并不相信他是上次杀了陶总管的蒙面人黑衫客,但也不敢完全加以否认,心中不无顾忌,可是被话一激,便浑忘一切。无量丈夫上次被树枝击中天灵盖,被打得眼冒金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今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量天尺一场,怒叫道:“茂老,兄弟独自毙了他。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小辈,咱们天涯双邪竞然同时出手,岂不笑掉江湖朋友的大牙?闪开些!”
恶樵夫只好闪开,叮咛道:“赖兄,善者不来,小心了。”
崔长青阴阴一笑道:“你两个并肩上,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一比一,你们将永远后悔。”
无量丈夫气冲牛斗,被愤怒冲昏了头,大吼一声,尺动形进,月白色的量天尺,划出一道快速绝伦的淡谈光弧,攻向崔长青的颈根。
一个江湖黑道老魔出手攻招,不可能用这种无所顾忌且易受反击的招式,因此崔长青不为所动,屹立如山,掌剑的手纹丝不动,保持锋尖齐眉,可应付任何方向袭击的剑术,冷静地紧吸住对方的眼神。
果然不错,无量丈夫这一招是虚招,用意是诱使他封架,在尺影行将及体的刹那时,招式候变。以令人目眩的奇速,改劈为点,奇猛奇准地点向他的心坎要害。当然,攻心坎仅是势所当然,其实颈头可完全控制他的胸腹各要穴,可任意袭击任何致命要害,极为霸道。
但这一招想得手,先决条件是对方必须已陷绝境,无力招架或闪避,方能长驱直入,不然便会浪费精力徒劳无功,甚至反而自陷危局自暴空门;中宫是不易得手的,而且风险同样大。
一步错,全盘皆输;无量丈夫愤怒之下,不该错估崔长青的实力走险行致命一击,自陷死境。
“铮!”剑身稍向外移,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错开了点来的量天尺,锋尖灵活地续进,吐出了淡淡虹影,排空直入,轻而易举地控制了中宫。
无量丈夫并非大意,而是估计错误,认为剑即使能封得住,也不可能将内功已发九成的量天尺完全展出偏门,自己的中宫不可能大开暴露在剑尖下。
可是,量天尺却出乎意料地完全被震偏,中宫大开,剑尖无情地突入,捷逾电耀雷击。
一照面,生死已判。
无量丈夫量天尺上所发的浑雄内力,却被剑上更强劲、更猛烈的劲道所错开,剑尖排空直入,无情地刺入无量丈夫的胸正鸠尾穴要害。
人影候分,崔长青疾退八尺。
无量丈夫站在原地摇摇欲倒,胸口血如泉涌。
“除恶务尽,决不留情。”崔长青阴狠地说,轻拂着长剑,振落剑上的血珠。
恶樵夫做梦也没想到艺臻境化的无量丈夫,竟然会一照面便进了枉死城,连转念都来不及,哪有抢救的机会?被眼前不可能的事怔住了。
“恩……”无量丈夫终于发出可伯的叫声,掩住创口的左手一松,量天尺堕地,向前一栽。
恶樵夫这才骇然变色,猛地脱手将樵斧掷出,出其不意突下杀手,樵斧化虹而飞,袭向正在拂剑的崔长青。接着,人化狂风,双爪箕张猛扑而上。
人影一晃,崔长青蓦尔失踪,避开正面,反附恶樵夫的后背,一声剑啸,剑虹疾闪。
剑虹拂过恶樵夫的顶门,发结齐根而断,飞坠丈外。
恶樵夫直冲出丈外,方敢旋身应变。刚才要不是发觉人影从侧方一闪而逝,猜想要糟,百忙中挫腰前蹿逃过一剑断头之厄,但仍然丢掉了发结,保住了老命,只惊得浑身发冷,毛发森立。
崔长青冷冷一笑,举剑迫进说:“天涯双邪浪得虚名,如此而已。哼2下一招,你恐怕没有这么幸运了,阁下。”
恶樵夫脸色冷灰,战栗着向后退走,用不稳定的声音说:“小辈,枫林山庄与你无冤无仇,你……”
崔长青不予置答,仅冷冷一笑,仍向前迫进。
恶樵夫不断后退,继续说:“上次你为了飞豹而来,欧阳庄主已将飞豹逐走,让你快意思仇,已经对得起你了。”
崔长青仍不回答,逐步欺近,脸色冷厉。
恶樵夫心中更慌,硬着头皮问:“你这次重来,为了什么?”
崔长青冷笑一声,一剑点出。
恶樵夫飞退丈外,向路侧的枫林急窜。
崔长青不追赶,收剑自语道:“总得让一个人去报信,不然木客怎肯出来?”
他将乌骓马召来,扳鞍上马,向庄门小驰。
庄内传出警钟声,先前被吓跑的大汉,已先恶樵夫逃回庄中,警钟大鸣,全庄立即戒备。
有敌入侵,只来了一个人,庄主木客欧阳春不加理会,有众多爪牙应付,敌势过强,方由庄主处理。’
崔长青在距庄门百步左右下马,挂上缰,手一挥,乌骓马一声长嘶,疾奔入林。
他向庄门从容举步,已看到庄门内有人涌出。
二十余名爪牙,潮水似地涌出庄门,恶樵夫突从路旁的草丛蹿出,大叫道:“仁老;去不得,快请庄主出来。”
领先的仁老,是个灰发如机蓬,鹰目勾鼻的老人,用老公鸭似的嗓音问:“茂老,怎么回事?”
“黑衫客来了。”恶樵夫匆匆地说,奔入庄门。
“慢走,茂老,人呢?”仁老追问。
“那不是来了?”恶樵夫在内叫。
一名大汉突然叫,“咦!刚才那位黑衣人,怎么不见了?”
路上空荡荡,崔长青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仁老举手一挥,大声叫:“散开!搜查附近。”
二十余名爪牙左右一分,快速进入枫林急搜。附近枫林如海,处处可以藏人,要搜便得花不少工夫。
搜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仁老不死心,仍坚持穷搜,但庄主欧阳春已派人前来传话,后庄出现黑衣人,黑衫客必定重施故技,不断在庄外骚扰,因此出去的人必须克期返庄,’免被黑衫客各个击破。
仁老只好召集附近的爪牙,依言撤回庄中。但出来的二十四个人中,只剩下十八个,其余六人失了踪。
仁老先前以为那六名爪牙已经先撤走了,但在回程中,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大叫:“前面树根下有人。”
是两名爪牙,颈骨已断,躯体已经发僵,显然已死多时了。
仁老气得无名怒火冲三干丈,打发爪牙返庄,不理会庄主撤回的警告,独自绕庄东搜向后庄。如果他知道天涯双邪的无量丈夫已经毙命,他便不至于狂怒地独自追按黑衫客了,果真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在数者难逃,逃也逃不掉。
黑衫客崔长青重临枫林山庄,无量丈夫暴死剑下的消息,震撼着枫林山庄,全庄陷入恐怖之中。
庄主木客欧阳春又惊又恐,暗中自有一番妥善的安排,全庄戒备森严,除了少数功力奇高的人以外,不许其他的人外出,闭上庄门,全力应变。
暗桩已纷纷撤回,枫林山庄失去了耳目。上次黑衫客迫得庄主向飞豹下逐客令,在外的暗桩死了不少人,这次黑衫客重施故技,木客怎敢再派暗桩送死?
风雨欲来,紧张的气氛中,可嗅到死亡的气息,全庄人人自危。
仁老独自狂按,不久便找到了林中留下的陌生人履迹,心中狂喜,立即寻踪追搜。
不久,他一头灰发无风自摇,抬头向右方的枫林深处冷哼一声,厉声叫:“出来吧,小辈,你这种迷踪留痕迹,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可笑已极。”
林空寂寂,毫无动静。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鹰目中冷电四射,左手立掌当胸,运功护体,一步步向不远处树下的一丛荆棘走去。
距荆棘丛五六尺,他止步冷笑道:“还不出来?追与逃的捉迷藏小孩游戏该结束了。”
荆棘浓密,如果小心察看,确可发现有人钻入的痕迹,躲入的人曾经加以小心掩饰,但难逃老江湖的法眼。
荆棘内仍然一无动静,不象有人潜藏。
他哼了一声;猛地踏进一步,大喝一声,一掌拍出,暗劲山涌。
罡风大作,荆丛如被狂风所推,一阵怪响,枝叶纷飞,三尺方圆的荆棘连根拔起,飞出八尺外,碎枝叶飞舞,呼啸有声。
一头灰黄色的野狗尸体,暴露在眼下。
“咦!”他老脸泛青的轻叫。
他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扭头便走。
蓦地,他赫然变色。‘
身后三丈左右的一株枫树下,黑衫客崔长青悠闲地抱肘倚树而立,冲他哑嘴阴笑,那种阴森难测的古怪笑容,令他感到有点头皮发紧。
“你是谁?”他沉不住气,抢先发问。
崔长青盯着他阴笑,置若罔闻。
他又羞又怒,一步步迫进,又问:“你是黑衫客?”
崔长青点点头,泰然自若地说:“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定是木客欧阳春的师叔,老魔王过天星戚仁。”
“哼!你小辈既然认识老夫……”
“上次在下前来捉飞豹,未进入你姓戚的把守地盘,失之交臂不曾打交道,深感遗憾,今日幸会了。”
“小辈,上次让你逃掉。这次……”
“这次在下要你的老命。”
过天星勃然变色,怒吼道:“小辈,你该死一万次,接我一掌。”
双方已接近至丈内,声落掌出,身形健进,碎石开碑掌劲及体。
崔长青侧移八尺,笑道:“好雄浑的掌力,用来剥树皮,未免大材小用了,割鸡焉用牛刀?”
合抱大的枫树,受掌劲的一面树皮尽落,树干竟然纹丝不动,好神奇的掌力。
过天星以身形迅速、轻功超尘而称霸江湖,声威远播,名震宇内,一掌走空,身形急闪,如影附形迫进,伸手便抓。五指如钩,也象是鸟爪,其色灰黯,一看便知练了奇异的爪功。
崔长青等爪将及胸,方闪身避爪,一掌回敬猛拂对方的右胁肋,喝道:“看在下牛刀小试。”
双方都快,快得令人目眩,出招避招恍如电光一闪,各展所学抢攻。
过天星一惊,不敢再大意,沉爪变掌下拂,硬接拂来的一掌。
“噗!”双方掌缘接实,同向侧移。
过天星脸色一变,颇感意外。
崔长青瞥了自己的手掌一眼,冷冷地说:“浪得虚名,过天星的斤两不足,如此而已,比木客强不了多少,你毕竟老了,快进棺材啦!”
过天星急怒攻心,狂怒地扑上叫:“老夫今天必定杀你!”
叫声中,双爪飞舞,凶猛绝伦地贴身进搏。一上一下猛攻对方的胸腹要害,势如崩山。
崔长青脸色一冷,一声沉叱,双掌一分,以“上下交征”接招,连消带打无畏地迎击,气吞山岳硬碰硬,掌分爪闪电似地接触。
“啪噗!”响声沉闷,罡风激射。
过天星一声怪叫,“砰”一声摔跌出丈外,奋身滚了两匝,猛地一蹦而起,如飞而遁。
地面,洒落了不少血珠。’
崔长青反而愣住了,‘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发怔,反复察看,确定自己的一双手完整无缺,久久方语道:“孤魂老前辈的绝学,果然霸道,我象是练成功了,举手之间,便将老魔的金刚手击伤,假使火候精纯,威力岂不更大?”
他扫了地下的断指一眼,摇摇头,隐入枫林深处。
过天星逃回枫林山庄,木客大吃一惊,心中叫苦不迭,全庄陷入恐怖之中。
庄西三里地,有一座三家村,有一条小径进向山区,可以进入太行山深处。平时,这一带行旅稀少,往来的全是山区附近的山民。
蹄声得得,乌骓驰抵三家村。
已经是近午时分。崔长青在第一家农舍前下马,在树上挂好缰绳,向站在柴门好奇地向他注视的一位年青人抱拳一礼,含笑道:“兄台请了。”
年青人赶忙回礼,沉静地说:“客官请了。不知有事需要小可效劳吗?”
话说得客气,而且不俗。崔长青心中犯疑,暗中留了神,笑道:“路过贵地,找不到村店,可否请兄弟方便,弄些酒食充饥?”
年青人呵呵笑,说:“这一带前后皆无食店,如不嫌穷乡的粗菜淡面,可欢迎客官同膳,请屋里坐。”
“谢谢兄台方便,打扰了。在下姓崔,请教兄台高姓?”
“小可姓费,小名青。请进。”
客厅窄小,堆满了农具,但倒还收拾得整洁。双方客套毕,里面出来了一位年约花甲的身材高瘦老人。费青客气地说:“这位是家父,小可父子相依为命,里里外外全由小可收拾。崔兄请小坐,小可即下厨整治酒食款待。”
崔长青笑道:“有劳了,费兄请自便。”又离座向费老人施礼道:“小可崔长青,途经贵地,叨扰老伯顿酒食,老伯幸勿见笑。”
费老人含笑送上一杯茶,笑道:“小哥不必客气,只伯山野菜蔬不合贵客口味,如有怠慢之处,小哥包涵一二。请坐。哦!小哥好象不是本地人……”
“小可祖籍保定。”
“哦!原来是博陵崔氏……”
“小可寄籍江南,久已与故乡音书断绝。”
“小哥风尘满身,似乎颇为落魄呢,请问小哥在江南作何生意?”
“呵呵,小可身无一技之长。”
“崔氏名门望族……”
“老伯,咱们不谈这些。”他率直地说。
费老人指指他的佩剑,笑道:“腰横三尺剑,仗义江湖行,是吗?”
他漠然一笑,说:“飘零浪子,四海萍踪,不值一提。”
费老人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那么,你是投奔枫林山庄的人?”
他喝干了杯中茶,淡谈一笑反问:.“是又如何?”
费老人拂袖而起,不悦地说:“抱歉,寒舍不招待枫林山庄的客.人,客官请便,到枫林山庄仅三里左右,客官去正好赶上大鱼大肉,强似在此吃窝窝头。”
他不介意地说:“难怪老伯下逐客令,枫林山庄的声誉
坏得不能再坏,是吗?”
费老人冷笑道:“看你虽然表面落魄,但眸正神清人才一表,天下间何处不可找事糊口,何必去投奔权林山庄,跟那些江洋大盗为非作歹?。”
“枫林山庄的人不是江洋大盗。”
“反正他们赚的都是血腥钱。”
“怎见得?”
“哼!你以为老朽不知道?”
“你又知道些什么?”
“老朽不便说,你走吧。”
他不走,沉下脸问:“你与枫林山庄是近邻,如此中伤邻居,欧阳庄主岂肯……”
“欧阳春又能怎样?你不妨去问问他。”
“你不怕他?”
“我为何要怕他?”
“哦!大概他有把柄落在你手?”
费青从后面出堂,笑道:“欧阳庄主是小可姑父,两家不相往来已经二十年,费家穷得有骨气,耕种十余亩薄田,无忧无虑平平安安。玩刀剑的人,必定死于刀剑……”
“不许你多嘴!”费老人叱喝,又道:“把客人送走,此地不留客。”
崔长青笑道:“老伯,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费老人火暴地叫:“我还能不生气?欧阳春本性不坏,坏在交错了朋友,都是你们这些亡命之徒带坏了他。”
费青迟疑地说:“崔兄,你走吧。”
他仍不想走,问道:“费兄,你认识九幽娘?”
“九幽娘?你是说欧阳慧?”
“对,就是她。”
“这……我该叫她为表姐,她是欧阳庄主的侄女,嫁给一个姓彭的。”
“你知道令表姐目下在何处?”
“不知道,我父子从不过问枫林山庄的事。”
“哦!这几天枫林山庄好象不安静……”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贤父子与欧阳春沾亲,又住在近邻,枫林山庄的仇家上门,会不会连累你们?”
费青不住摇头,笑道:“谁又愿在我们这两个村汉身上费工夫?冤有头债有主,欧阳家与费家老死不相往来是众所共知的事……”
“在下却不知道。”
“你……”
“在下是找欧阳春算帐的人。”
“什么?”父子俩同声惊问。
“在下与欧阳春是死对。”他若无其事地说。
费老人冷笑道:“你前来找我们,枉费心机。”
他呵呵笑,说:“至少,在下可以请你们招待一顿酒食。”
“这……”
“不久,欧阳春可能前来。”
“他要来?”费老人惊问。
“可能,他的爪牙该已知道在下向西走,会派人跟来监视,当然会发现在下的乌骓马,带人赶来围攻,不杀我他是不会安心的。”
“天!你……你只有一个人,竟敢在此等他来?你快走吧,双拳不敌四手,你……等他那些爪牙赶来,想走也走不了啦!”费老人惶然地说。
“呵呵,在下就是要等他前来,他躲在庄中不出,在下进去不易呢。”
费老人摇头苦笑,说:“老朽仍然劝你早走为上。那恶魔不来则已,来则带了一大堆狐群狗党,即使你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大群狐犬的围攻。”
“让我自己去担心吧,吃饱了再说。”
“你还是带了食物,先避一避……”
“放心啦!这次他不会带太多的人来。”
“你怎知道?”
“因为他知道来的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
费青已搬出酒食,说:“你不伯就等着吧。但你得记住,咱们父子是不可能帮助你的。”
“呵呵!在下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你知道就好。”
“枫林山庄的人到达时,贤父子最好回避,哲且至邻舍避避风头,以免波及。”
三人开始进食,不再提及枫林山庄的事。崔长青信口问些有关庄稼的情形,泰然自若,不象是等侯强敌前来生死相决的人。
将要酒足饭饱,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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