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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后宫-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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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溪道:别人我不放心,这檀香你们先用着,过几日我再来送,我们娘娘还在慈宁宫呢,我得赶快过去伺候着!
说罢,也来不及喝口水,又匆匆的走了!
我走到屋外,回廊间的阳光被或繁或疏的树叶一隔,筛成了碎碎的斑点。院子里的花早已谢了,树上结了不少青青的小果子,似小孩子紧握的拳头。夏日里闷热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灌满我轻薄的衣衫,近七个月的身孕,已经很明显了。
记得我初次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季节,也是同样的希望与绝望交织,曾经有过得快乐和幸福都如过眼烟云,终究要被忧愁所替代,仿佛是少女闺阁里的美梦,在时光中匆忙转身,匆匆去了再不回来。
风吹散了我的长发,和着远远的不知名的虫鸣,轻柔拂过我日渐尖削的脸庞,我忽然无措地痛哭起来。纵使是痛哭,也被我极力压抑成一缕轻微的呜咽,散在了似水的年华中。
豆儿见我如此,忙过来安抚我,扶我进屋里。轻轻的为我摇着扇子,我又一次硬是忍下了暗涌的悲伤,沉沉的睡去。
我做了一个遥远的梦,还是我刚刚被太后唤进宫的那一年,也是午睡着,天气热,宁广带着惠儿睡不着,偷偷跑出去捉知了和绿色的蚕宝宝,还把蚕宝宝偷偷放到我得手背上,朦胧中我感觉到手上有东西在蠕动,忙睁开惺忪睡眼看过去,立时被那大虫子给吓得号啕大哭,宁远在旁边的书房里看书,听到这声响忙过来,把宁广和惠儿训斥了一番,而后温柔的哄我忽然画面一转,宁远处理完国事,忙过来看我,结果我因为怀孕正在床榻上睡得香甜,宁远不舍得叫醒我便在一旁静静的端详着我,等待我醒来,我说:皇上,您再这样可要把臣妾给宠坏了。宁远微笑:朕就是要把你宠上天!……
那些情话依稀而蒙昧地在耳边,低回而温柔。让我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夕,误以为自己还是被宁远所深深宠爱的女子。
辗转挣扎,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口中干渴,正要唤了豆儿取水来喝,忽然觉得腹中一动,似被踢了一脚,我有些无奈的说:这小家伙,越来越不老实了。
豆儿道:这都七个月了,可不是活动的厉害?看来,肯定是个淘气的大胖小子。我只是微笑,道:“我现在倒希望不是男孩。”
豆儿“咦”了一声,问道:“娘娘不希望是皇子么,只有皇子,娘娘才又可能翻身,重得恩宠啊。”
我淡漠的摇头:“恩宠?我受了半辈子恩宠,到如今,还不是失去?以我现在的境遇,这孩子并不一定能得他父皇的喜欢,也许连看一眼都不屑呢,我又何必让孩子去受这委屈?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
豆儿若有所思,轻声道:“这倒也难说,奴婢只希望这孩子能够平安了。”
我淡淡的微笑,再不言语。这个孩子活生生的,在我的肚子里成长。七个月了,宁远甚至从来都不曾听过他在我肚子里发出的声响,也许宁远从来就不曾在意过我们吧!
我捧着肚子,悲凉的体会着生命的伟大和蓬勃,我真切的感觉到了他的存在,这种亲近感和自豪感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都还有一个人在陪伴着我,我所有的怨愤和仇恨,悲哀和愧疚,在此刻消弭殆尽,唯有这一点生命,才是我所有的希望和爱。
豆儿笑说:娘娘这一觉睡得可真久,生生就错过了白天,现在天都黑了,倒也不冷,娘娘要不要出去走动?
我点点头,豆儿忙过来为我穿鞋,又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出去,我坐在回廊之上,望着高远的天际,红墙楼阁高起的四方天空在夜色中,依然蓝澄澄的如一汪碧玉,没有一丝云彩,似乎永远是那样明净。庭院里一株黄色的夜来香开了,幽幽的散发着清香,我端详着那花,茎蔓上有老去颓败的枯枝,也有竞香斗艳的初放花蕾,就好像这宫里的美貌女子,老了一群,又有新的一群进来,鲜红的嘴唇、亮洁的脸庞、如波的眼神、窈窕的身段、欢快的笑声。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枝头绽放的最艳的娇羞花朵?
一阵悲伤伴着夜凉如水,静静的流淌在静谧的空气中!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箫声,悲凉而婉转的曲调在空气中盘旋,我问:是何人在奏曲?
豆儿忙差人去寻,不多时,便带过来一个素衣打扮得女子,不施粉黛,却有倾城倾国之貌,身材婀娜,很是个精致的人儿!
她跪下道:怡才人叩见德妃娘娘!
我平静的整理自己的衣裙,笑说:你吹得真不错,只是太过悲伤,说吧,为何在这众人都不敢接近德秀宫的时候在我宫外奏曲?
怡才人笑笑:臣妾以为这些小曲能给娘娘解闷!
别人对本宫避之唯恐不及,你倒凑上来,你只说明来意吧,我想不到你从我这里还能得到什么?
怡才人抬起头来,缓缓地说:娘娘难道真得就任命了吗?
我冷冷的看着她,她镇定了一下心神才说:臣妾认准娘娘以后必定会东山再起。
我淡淡的说:那么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怡才人的面色忽然凝重,充满了怨恨的说:臣妾不过是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罢了!
我“噢”了一声,问道:你还没有侍过寝吧,不过一个才人,如何为自己讨回公道?即便有这个打算,也要寻对人!
怡才人忙跪下:臣妾自认没有寻错人,因为臣妾和娘娘有共同的敌人,就是告发娘娘的合淑媛。
我依然提不起任何兴趣,怡才人无奈只好娓娓道来。
原来,怡才人与我为同届秀女,并与当年的合贵人情同姐妹,本来入选为才人之后,以她的容貌定能荣获圣宠,无奈其早已心有所属,正是为入选妃嫔绘制画像的齐姓画师,为了不侍寝,并能与爱人双宿双飞,她恳请齐姓画师将她的容貌绘制的相当丑陋,又拜托画师将合贵人绘制的美若天仙,虽然这一切对两位妃嫔的宫中生活并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却还是隐藏着阴谋。
原来齐姓画师一直深爱着合贵人,她之所以故意对怡才人表露出爱慕不过是为了合贵人的计划,只要让怡才人见不到皇上,合贵人便又多了一份受宠的几率………
由于二人均未受宠,所以这件事情也一直没有暴露出来,直到前阵子合贵人被我选中,尤其是升为婉容之后,竟然伺机除掉了齐姓画师,怡才人这才知道她根本就不爱画师,一切不过是利用罢了。
怡才人恨透了合淑媛,这才想到了我,她说:娘娘,臣妾势单力薄,后宫又局势已定,想要出头实在是遥遥无期,娘娘若看得起臣妾,臣妾定为娘娘效力。
听了这个故事,我不禁感慨,后宫的这些女子,为了受宠到底费了多少心机,又失去了多少?
我说:受宠并不一定是好事,也许到时候你会后悔莫及,更何况本宫现在也没有这个本事,把合淑媛视为眼中钉的人太多了,你另寻去处吧!
第一百一十章 大军压境
怡才人还要求我,那几个奴才怕她惹我不高兴,忙拉扯着向后退去,怡才人无助的哭泣,声声敲打着我的心。
我忽然想起萱嫔,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人世?
问了豆儿,豆儿也说这段时间连出去都要偷偷摸摸,哪里还有时间去看萱嫔的状况。
我只好点点头,小米儿见我总是如此感伤,便提议:小姐不如进屋里去作诗弹琴,怡情养性如何?
我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弹琴了,忙站起来,豆儿先行一步,去西殿把我尘封的琴取出来,仔细的擦干净,才摆到内阁去。
为了通风,内阁的窗户都开着,蓝色的窗帘被风吹起,形成湖水流动般的波浪,那琴就摆在窗前,窗帘在琴上飘飞,树木斑驳的影子和月光也流泻下来。我坐到琴前,随意的用手指在琴弦上滑动,琴弦立刻发出从高到低的声音,我笑说:奏琴也要有高山流水的境界,无人来听,可不糟踏了曲子和心情?罢了。
小米儿从外面走进来,笑说:小姐,你看,谁来了!
我抬起头来,门口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身影,都穿着粉红色的披风,帽子扣的低低的,那鹅黄色的金边之内,露出圣平、顺平两个孩子甜甜的笑容,我忙站起来,两个孩子也扑过来,我抱住她们左亲一下,右亲一下,两个孩子也欢喜得不得了,抱住我的脖子,亲昵地偎到我的怀里,我很想拿些好吃好玩的东西出来给两个孩子,却想起自己现在落魄,早已没有闲情雅致和多余的材料来做这些小玩意了。好在豆儿笑说:好久没有看到两位小公主了,正好咱们院子里的牵牛花开了,奴婢去摘些来,让两位公主尝尝新鲜花蜜的味道!
我端详着两个孩子,几日不见,仿佛她们又长高了许多,心中不免激动,圣平笑嘻嘻的说:晴姨,我好想你噢!昨个我就想来看你,可是皇阿奶说你身体不舒服,要我们今天才过来,还说父皇怕我们打扰到晴姨,不让我们来看,要我们晚上偷偷得过来,晴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呢?
我笑:我很好啊,只要看到你们两个我就什么都好了!
顺平皱着眉头:我看晴姨脸色就不太好,是不是小宝宝又淘气惹晴姨难过了?
圣平一听,忙对着我的肚子说:小宝宝真不乖,姐姐不喜欢了,晴姨也不喜欢你了,你可要乖乖的知道了吗?
我不禁莞尔,扯着两个孩子走到琴边,笑说:听说宫里的乐师开始教你们弹琴了,不如你们合奏一曲给晴姨听?
圣平忙说:姐姐奏的好,我却不行,倒是卢知遇比我好一些,哎呀,我都忘了,上次我还答应晴姨要带她过来呢,晴姨不会生气吧?
我故意扳起脸:当然生气,不过,你要是奏曲给晴姨听,晴姨就不生气了!
真的?
我笑说:当然,来,你们两个就给晴姨奏一曲吧!乐师都教你们什么了?
顺平恬然地说道:自从老师教会我们基本的手法之后,我便要求乐师教我弹奏母妃生前最喜欢的曲子《晚情》,我母妃生前是最最温柔的人了,她所喜爱的曲子也是柔情似水、似有千万句话萦绕心中,乐师说这首曲子好,便让我们几个都学着弹奏它,圣平也会一些,我们就一起奏来给晴姨听!
我不禁诧异,难以想象这样小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种有韵味的话。忙问:这首曲子的精髓是谁告诉你的?
顺平坐下,笑说:是卢知遇告诉我的,她从小就精通韵律,对琴法深有研究,虽与我们同龄,却比我们好很多,什么都懂,我们经常还要请教她呢!
听到这里,我对卢知遇有了更大的好奇心,实在想看看这个小才女的庐山真面目。圣平和顺平一左一右的在琴弦上拨弄起来,那首悠远的、似有温情涌动的旋律缠绕着出来,我坐在椅子上,用手托着头,闭上眼睛仔细的欣赏,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温婉哀怨的曲子,想必顺平的母妃生前也是很不如意的吧!我从曲子里似乎能看到那样一个曼妙的女子独坐楼台,伴着月光和晚风惆怅哀怨的弹奏着这首曲子,心中不免更加悲痛。
忽然琴声孑然而止,我睁开眼睛,圣平和顺平忙里开琴,跪下道:见过皇后娘娘!
我这才回头,皇后笑说:怎么不弹了,你们继续。她坐在我的旁边,把玩着我桌子上的刺绣,恬然地看着那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只好从头弹奏这首曲子,我和皇后相视一笑,都静静的欣赏。
一曲弹罢,都陶醉的不想说话。还是皇后先开口:我说前阵子顺平非要管我要《晚情》的谱子,原来是要弹给你听。
顺平忙说:皇后娘娘,不是的,是顺平喜欢这首曲子,本来想让娘娘听得,只是娘娘太忙了,太后都不让顺平去打扰娘娘呢!
皇后看向我,笑说:你真有本事,竟然能让太后下旨要我照顾你和腹中的孩子。
我道:难道姐姐不愿意?姐姐派了这么多人来保护我难道不是这个用意?太后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皇后笑笑:纵使失宠了,你也还是不肯安分,真不知道还要我操心多久?
也许我死了,姐姐就永远不用操心了,只是后宫的美女云集,姐姐杀又怎么能杀得完呢?自己老了、不受皇上宠爱就要任命,幸而还有两位小皇子,姐姐才应该本本分分的呆在永寿宫,抚养皇储,兴许他日成为太子,姐姐的地位才算稳当了!
皇后冷笑:这话应该是我说你才是,失宠了这张小嘴也还是如此凌厉,我真想看看你要落魄到什么时候才会老实一些?
我笑笑:我已经彻底的老实了,可击败我的人却不是你。
皇后看向我:是因为皇上?
我别开头:这个姐姐不需要知道,姐姐只要知道我会拼尽全力赢得皇上的原谅和爱就好了,你我二人即便不为权势,也是情敌,大概是宿命的冤家吧!
皇后忽然说:你还不知道吧?西藏番王四十万大军压境,皇上去承德的计划已经取消了,呵呵,多少人为了能够陪同出行费尽心机,光我看见的就有好几宗阴谋,私下里指不定还有多少旁门左道呢,谁知世事难料,竟然取消了,可不白忙活了!
我有些狐疑:为何压境?
皇后冷冷的说:按理早就该压境了,当初我还纳闷,为何皇上赐了辽妃死罪,西藏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哼,如今番王真正失去爱女,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
蓝翎虽然枉死,却也不算被皇室所害,番王怎么会与咱们计较呢?
皇后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在我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派人通知番王,说蓝翎是你害死的,番王当然会计较了!
我大骇,站起来,怒道:你真是丧心病狂,竟然为了除掉我,把国家的安危当作儿戏,你真是愧为皇后!
皇后立刻怒目圆睁,半晌却又笑了: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番王大军压境不过是为了要皇上把你交出去而已,只要他们得到了你,为蓝翎报了仇,自然会退军。
我忽然镇定下来,恬然地笑说:如此说来,我就应该自请出宫,化解国家的安危?真好,总算可以为宁远做些事情了,这样,他会不会原谅我?会不会永远记得我?
皇后料想不到我这样的情况,有一丝的惊讶,却也说:你不用做戏了,你以为你趁机再见皇上表现出深明大义,皇上就会原谅你?哼,我不会让你再看见皇上的,你也别想死后留名,要除掉你,我大可以告诉番王,你已经在后宫自刎谢罪,他若要尸首,我再把你的尸首送过去。
我的心中不禁生起一股寒意,皇后得意地看着我,笑说:我终于也在你的脸上看到了惊慌失措,难得啊,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等死时的那种恐惧,你慢慢享受吧!顺平,圣平,走吧,我送你们回慈宁宫!
两个孩子不无留恋和担心地看着我,却也只能乖乖的和皇后走,皇后临出门之前,回头笑说:希望太后为了国家的安危能够舍弃你的孩子!
豆儿忙扶住我,咬牙切齿地说:想不到皇后竟然这样狠毒!娘娘不要怕,皇上定不会让你舍生取义!
我有些无措的坐下,心中如惊涛排浪一般无法平静,死我是不怕的,能够为宁远做些事情,也算值了,只是我还想听宁远说他不舍,不能失去我!倘若能听他再说一次,我死也甘愿了。
豆儿见我如此,忙劝慰道:别说娘娘是当今德妃,怀有身孕,即便娘娘已经被打入冷宫,皇上也不会把娘娘交出去的,如果那样咱们大信王朝的尊严何在,强大的国力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吗?只是皇后太过可恶,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手段!
我却渐渐的平静下来,直到心如止水一般。
我笑说:我怎样都好,只是腹中的孩子………也罢,冷宫里生出来的孩子能得到多少疼爱?不如就与娘亲生死与共吧!豆儿,你为我梳妆打扮,我要去养心殿。
豆儿忙问:去做什么?
我回:请死!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你为我梳头吧!
一旁的小米儿见状忙跑出去,我也不理会,豆儿扑腾跪下:娘娘,您这是……
我坐到铜镜边上笑说:来为我梳头吧!想来我今个出去是不会有人拦着了吧?
豆儿无奈,只好起身为我梳头,我对着铜镜仔细的端详着自己,豆儿故意磨蹭,很久才把我的头发梳起来,我拿起皇上赠我的同心结,起身,豆儿跟在后面,我说:你留下吧!
豆儿忙跪下,抱住我的腿:娘娘,您别去,您要是去,奴婢也去!
我淡淡的笑:你去做什么?我若去了,你以后在宫里的时日定不好过,到时候就带着小米儿回家相夫教子吧!
豆儿紧紧地抱着,哭道:奴婢只跟着娘娘,娘娘就算不带奴婢去,奴婢得了消息也会自尽,到地下去陪伴娘娘!
我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小米儿带着陌儿匆匆忙忙的赶来,陌儿劈头盖脸便是打了我一巴掌:若是要死,何必去找皇上?在这里自尽了岂不痛快?
我被打得一懵,陌儿继续道:你不过是还想见到皇上罢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呢?在这里自尽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倒省得我瞒你瞒得这般辛苦。
豆儿和小米儿不停的抹眼泪,陌儿的眼角也有些湿润,她拉住我的手说:姐姐好生糊涂,我们大家拼了命的为你奔波,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你腹中的孩儿?
我闭上眼睛,陌儿稳了稳情绪才说:你不用去请死了,绥南王已经自请带军出征了!
我“啊”了一声,陌儿道:你放心,皇上当时也问绥南王“到了此时,你还愿意抛下蓝翎为了她付出性命?”,绥南王回答“是臣对不起蓝翎,才会让她自尽,如今臣去和解和抗争也是理所当然,臣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失误危害到大信王朝。”皇上这才同意让他出征。
我踉跄了一步,陌儿问:绥南王出征固然是为了蓝翎,却也是为了你,他用尽生命来保护你,你却轻易放弃,真是枉费了他一番痴情!
我哀痛的哭出来。陌儿抱住我:姐姐,你一定要撑下去!
我哽咽了半天,终于点头。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带军出征
陌儿为我擦擦眼泪,拉着我坐在椅子上,说道:姐姐不要想太多了,只管好好调养身体,外面的事情自有我们来处理,往后皇后要是过来乱说些什么,姐姐定不要相信,她明明知道绥南王已经代军出征,却还来这里扰乱姐姐的心神,实在可恶至极,姐姐经历了多少风雨,要是就这样胡里胡涂的丢了性命,岂不可惜?
我沉寂的坐着,并不说话,心中却明白自己故意中计也好,请死也好,不过是为了再见宁远一面而已。
豆儿端过来一杯茶,颇有些心神不宁,陌儿笑说:怎么魂不守舍的?哦,我知道了,定是杨校尉随军出征,把你的心也带走了!
豆儿不禁面色一红,说道:夫君随军出征,原来就是和王爷去,难怪一个小小的校尉也能受到如此重任!
陌儿忙问:是何重任?
豆儿道:夫君说只有建功立业,才能为娘娘效力,也只有随军出征才能帮娘娘的忙,本来他是个校尉,所在的军营也不在出征之列,所以,夫君他特意去求带军将领,只是我不知道带军将领竟然就是王爷!
陌儿轻笑:杨健倒是个衷心不二的人。
小米儿在一旁忙补充:我夫君对娘娘也是忠心耿耿啊,只是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而已,毕竟在御林军当差,能够为娘娘效力的机会不多――――――――
陌儿掩面笑说:瞧瞧,三句话不忘维护自己的夫君,真是不害羞!
小米儿跺足:你们就会欺负我!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陌儿见我依然心事重重,忙四处看了一下,笑着走到琴旁边,说:姐姐只知道我是江南闻名的才女,却还没有听过我弹琴呢,不如今日我就给姐姐弹奏一曲?
她整理好袖子,水葱般的指头灵巧的在琴弦上拨动,一首《渔歌》叮咚的传出来,我拄着头,垂着眼睑,心不在焉的听着那曲子,心中却开始担心宁广镇守边关的状况。
一首曲罢,我笑着说:陌儿,给我奏一曲《破阵子》。
陌儿笃定的笑,开口吟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这首曲子未免太激昂凄凉了,夜里听来恐怕会扰乱姐姐心神,其实姐姐所思所想不过是要知道王爷如今的状况而已。
我点头: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陌儿道:每日都有军情回报,如果姐姐想知道,我可以吩咐人过去打听,今个王爷带着六十万大军已经快到边境了,王爷的意思是先疏散边境的百姓,以免两军交战伤及无辜。
我笑:果然是他的性情,从来都是心怀天下,如若不是这般胸襟和气度,又怎么会招惹了云硕辽?
陌儿缓缓的说:凡事有因必有果―――斯人已去,还提来做什么?徒增伤悲罢了!
太后那边如何?
陌儿用一根手指头从低到高又从高到低拨动着琴弦,轻声说:太后还是很悲痛,时不时看见食物和一些稀罕的物事就会忽然悲从中来,怎么劝都劝不好。
我笑笑,不再提此事,只静静的对着烛光,任时光流逝。陌儿站起来,笑说:天色已晚,我就回去了,姐姐早些休息,以后切莫再做傻事。
我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豆儿和小米儿谨慎的点点头,陌儿这才放心的离去。豆儿为我收拾了床榻,说:娘娘早些休息吧,刚才这一折腾,娘娘也该累了。
我轻挪步子,躺到床上,小米儿为我盖好被子,说:小姐好好休息吧,我和豆儿就伺候在外面,小姐有什么事只管召唤一声就好!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混乱地如一滩浆糊。
许是方才真的折腾累了,所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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