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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野英豪-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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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祖是认得那汉子的,因此问道:“王二虎,苗金花作的孽太多了,跟着她绝没好结果的,我劝你们还是散了吧,黑道上也混不出名堂来!”
王二虎叹了口气:“谁不想散,你以为我们喜欢跟着她作孽,那是没办法,苗金花跟白狼两口子太厉害了,他们故意不和,分成两帮,使我们跟大寨里的人磨擦生事,然后又压着大寨里的人向我们低头,看起来似乎我们是占着上风,其实我们吃的亏才大呢,出来仇家多,在大寨里的人更是恨死了我们,除了跟定她工作,我们没有容身之处,想要离开,又逃不过她的眼线,现在她一死,大寨里的人绝不会要我们回去,往后还不知道日子怎么过呢!”
祁连山道:“除了落草之外,难道就不能过安份日子?”
王二虎苦笑道:“祁少爷,我们是在内地犯了事逃出来的,家是回不去了,跑到寨外,又怎么个安身法?”
祁连山道:“怎么没办法呢,寨外有的是荒地,有些地方土壤肥沃,是上佳的良田,只要肯努力,很快就能辟出一片田园……”
王二虎道:“祁少爷!我们多半是庄稼汉,只要有田种,就不怕饿死,只是上那儿找土地呢?”
祁连山想了一下道:“王朋友,如果你们真心想弃邪归正,安份过日子,我不但可以提供你们土地,而且还可以帮助你们每个人成家立业!”
王二虎道:“祁少爷,没有一个人是生来情愿走黑道的,大家都是逼不得已,尤其像我们过的这种日子整天拼命,得到的不过是一餐饱饭而已,谁都过厌倦了,每次出来,谁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日子并不好过,所以再要有一次机会,吃多大的苦,我们都肯干!”
那些汉子都七嘴八舌地附合著,王二虎叹了口气:“祁少爷!我们也知道天风牧场在西南地方的名头够响亮,您少爷出来讲句话,官府多少要卖点帐,但是我们的家乡却都不在西南,有人是逃亡几千里地来的,身上也都背着重案子,有的哥儿们犯的事儿虽然不大,可是得罪的人却是家乡当地的有头有脸的人家,所以要想把我们的案子一一摆平,恐怕还不容易!”
祁连山摇摇头道:“各位弄错了,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也可不能跟官府去交涉,赦免各位以前的案子!”
“那……少爷,又怎么帮我们成家立业呢?”
“我说的就是在塞外草原上,这儿的维吾尔族是特准允许自治,所以官府的注意力不会太认真,何况各位犯的事也都不在此地,各位的底细也都没人清楚,要想重新开始生活,也只有在这儿从新扎根!”
“这儿,祁少爷您别开玩笑,这儿是一片荒野,除了牧草之外,什么都无法生长,虽然说过草原上也有可以种庄稼的绿地,大家都叫做绿州的,可是那些地方,已经有主的,很多维吾尔的王公都已经请领为私地,不让旁人去耕种!”
“我知道有一片土地,比那儿都好,还有草原上最难得的树林子,范围之广,足够给你们每个人安身立业。”
王二虎也明白了,道:“祁少爷,您说的是地狱谷。”
“不错!我进去过,知道那儿的情况,那真是一片世外桃源,水草丰美,土壤肥沃,足够上千人开发一个大村落,而且还最难得的是那儿四周有山峰,挡住了沙漠上的强风,天气温暖得像三月的江南。”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王二虎道:“少爷!真有这么好?”
祁连山笑道:“当然,我何必骗你们呢?”
王二虎道:“成!就为了这片土地,我们也值得拼了命去从满天云手里夺过来!”
祁连山叹了口气:“王兄,如果你真的想从此安身立业过从生活,最好是改一下你的这种思想跟看法,抢夺绝不是一种正常的手段。”
王二虎低头道:“是的,少爷,我是说习惯了,可是现在地方叫满天云给占了,我们总要去收回来吧!”
祁连山道:“那是一片无主的荒地,不是谁的地方,加洛琳还勉强说是半个主人,可是她不想耽在那儿,那片地方谁都可以耽,满天云也有权利住进去的,只是他不是要开发那块地方,而是要用那儿做他的巢穴,继续在草原上从事他的劫掠盗贼生涯,这是破坏草原上的和平,是绝不允许存在的事,所以我们才要赶走他!”
王二虎点头道:“是!少爷!您怎么说怎么是!”
祁连山庄容道:“王兄,一样是去攻击,我为什么要坚持第二种说法,这是很重要的,这让大家明白,我们是为什么而战的,这不是我祁连山订的法则,我们维持和平,保护每一个安份生活的人,驱除强粱,以后谁破坏了这份和平,我们就会合力对付谁!”
每个人都憬然地点点头,他们都明白了祁连山话中的真意,因为他们是经历过受迫害滋味的人。
王二虎道:“少爷您说得对。老实说,我们大多数的人,犯罪都是为了不得已,像我,本来在家乡种了一点田,冬天打点猎,日子过得很好,直到我妹子十八岁,叫地主李绝户的儿子看上了,才起了变卦。”
“李绝户?真有人起这个名字的?”
王二虎道:“不,那是别人给他起的浑名儿,因为这位地主老爷做人最刻薄,放高利贷、青苗债、吃人不吐骨头,借他的钱,只要是三五年还不出来,利上滚利,这一辈子带上子孙三代都得替他做牛马也偿不了。所以人家背后叫他老绝户,把他那个独种儿子叫小绝户,小绝户更是无法无天,又凶又狠又好色。附近庄稼人家的女儿,几乎没一个他没沾上的,只有我妹子,因为我从不欠他家的钱,他还不敢动,却一直不死心,有一天我去打猎,他带了几个人上我家来,要强暴我妹子,我妹子已经许了婆家,眼看着就要出阁了,若是叫他给糟塌了,这一辈子就完了,抵死不从,被逼得跳了井,他们怕我回来查知了,又把我老娘砍了两刀,等我回来,老娘居然还留下了一口气,告诉我是谁行的凶,我听了一声不响,从井里捞出了妹子,跟老娘一起收殓了,然后就袖着一把斧头,连夜上李家活劈了小绝户!”
加洛琳在旁道:“杀得好,这种人该杀!”
祁连山道:“这可不是办法,你难道不能去报官!”
“我家住在山坳子里,老娘死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旁,她指控的话也只有我一个人听见,我去报了官,也告诉他们行凶的人,但李家的人情早用到了,说是没有证据,不准我诬告,说是歹人所为,慢慢帮我查凶!”
“这倒也是,本来就该要证据,人证、物证……”
“祁少爷,我家就是老娘跟妹子两个女流,一起叫他们给逼死杀死了,那儿还有人证,何况我们那儿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相处,除了李绝户,没有第二家人敢那么暴戾,最重要的是老娘临断气前告诉了我,我绝没冤枉他!”
祁连山不禁默然,他知道这种情形的确使人有无可奈何之感。王二虎道:“我明知道凶手是谁,官府都无法为我申冤,我不能叫我妹子老娘含冤地下,只有靠自己的手来报仇了,犯了事,我才逃亡出来,这是我的错吗?”
祁连山沉思片刻才道:“也许你们第一次的犯罪都不是你们的错,是为人所逼的,你们都受了欺凌,受了压迫,你们都知道家破人亡的痛苦,可是你们却投进了白狼大寨制造成更多人的家破人亡,你们受了迫害,还能靠自己的手报仇雪恨,可是你们结成一个大的恶势力集团,使得那些被你们搅散了家的人,想报仇都没机会,难道在你们身上就是痛苦,在人家身上就是快乐了吗?”
大家都低下了头,没有话说了,原本是义愤填膺,满腹不平的,在祁连山的正言责问下,他们才了解到自己以往所未尝想到的错误!
最后还是王二虎道:“祁少爷,谢谢您的开导,我们以前只知道在黑道中不对,但没想到造下的罪孽会如此之深,所以我们以后绝不会再犯了,而且也绝不再容许别的恶霸强粱来欺凌善良的人!”
祁连山道:“这正是我对你们的希望,等我们把满天云赶出地狱谷,你们在那儿安顿下来,玛尔米乞部有一批女孩子,要脱离本部而自谋生活,你们刚好可以跟她们合作,建立起新的生活。”
康柏尔罕已经清醒了,在沙妮的扶持下,参加了他们的谈话,这时才笑着道:“祁大哥,你真行,我带了那些女孩子出来,答应们另谋新的生活,可是她们又提另一个要求,就是大家不分开,要住在一起而各自生活,我正在发愁,到了你手中,就轻易地解决了!”
这的确是很理想的解决办法,那一批女孩子的要求也不过份,她们虽然个个勇健活泼美丽,但是却不习惯一般女子们的工作,她们所能的是打斗搏杀,个个都有一身好气力,在那片森林里伐木为居,耘地耕稼,必要时还得从事狩猎捕马为生,牧放、自卫,这些工作本是属于男人们的,她们一样胜任,所以这个解决的方法太好了。
沙妮笑道:“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距离我们的故乡玛尔米乞不太远,有事还可以互相照应。”
康柏尔罕道:“也照应不了多少年,我相信那边的人看到这边的生活后,也会想到从事一下改变的,我们要保持祖先的传统,但不是毫无选择,盲目的保持,而要加一番选择,好的留下来,坏的就改掉!”
沙妮点头道:“对,假如那几个老顽固坚持不变的话,我们干脆把别的人都接出来,让她们守着那一片老窝去!”
康柏尔罕轻轻一叹,没有说话,她虽然为着族人下一代的幸福,毅然脱离了旧部,带了人出来从事新的生活,但是对于旧的一切,仍然有着一份眷恋的!
苗银花独自一个人在挖坑,埋葬她死去的姐姐苗金花的尸体,加洛琳充满歉意地过去道:
“银花姐,很对不起,我是不得已,我若是不杀死她,她就要杀死我……”
苗银花涩然地苦笑一声,“没什么,我绝不怪你,我这个姐姐是人间祸害,连我都想杀死她,你除去了她,等于是为人间除害,不过她死了,总还是我的姐姐,总不能叫她暴尸荒郊!”
王二虎带了人去埋葬他们死去的伙伴,沙妮也率人去收殓殉难的族人,虽然事情过去了,说不上什么仇恨,但每个人的心情,多少是沉重的。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沙妮道:“奇怪,怎么没发现察木儿的尸体,小汗,她不是跟着你的吗?”
康柏尔罕脸色一变咬咬牙道:“这个叛徒,我们就是给她出卖了才中了埋伏。”
王二虎道:“那个女孩子跟白狼大寨,跟满天云都有连系,本来她是帮金花的,小汗被捉住时,还由她跟两个女孩子看守着的,金花一死,她们看情形不对,可能先溜了,没关系,她们没马匹,也跑不远的。”
康柏尔罕变色道:“不好!她们虽然没马匹,可是前面还有大批的人马,不知道她们已经叛变,如果她们把人带着去送给了满天云,那就糟了!”
祁连山皱眉道:“对呀!这是很严重的事,我们得快点追上去,刚才一闹一乱,大家忘记了这件事!”
加洛琳道:“我跟山两个人追上去好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马快。”
康柏尔罕道:“大队下去不会超过二十里的,等不到后面的人,她们就不再会前进,我们耽误下来,将近有一个时辰了,她们凭着两条腿也走出二十里了,找上了大队,然后假传我的话,领着大队先走了,又怎么追得上呢?”
加洛琳道:“绝对没问题,我们这两匹马是草原上最好的,绝对可以在大队没到达地狱谷前追上她们。”
康柏尔罕笑道:“可是你受了伤,还能赶急路吗,加洛琳,把你的马借给我追上去好吗?”
加洛琳笑道:“我这点伤算什么,擦上了药,现在已经不痛了,就像没受伤一样!”
康柏尔罕道:“可是伤口一遽烈震动,又会裂开的!”
“我是在森林中长大的,没那么娇贵,跟森林中的野兽一样,抵抗力此一般人强得多,而且老薛的药也很灵,伤口绝不会破裂的;即使裂了口也没关系,再搽点药包好就行!”
“那就不容易收口了,以后留个疤多难看!”
加洛琳指指腰间,道:“这儿有道疤又有什么关系,以后我要穿衣服,就算添条疤,也会被衣服挡起来!”
康柏尔罕歉然道:“加洛琳,为了我的族人,怎么能这样子麻烦你呢,你把马借给我就行了!”
祁连山道:“借给你也没用,那头白马除了加洛琳之外,不肯让别人骑的,但是你也得一起去,因为那三个人赶上大队之后,别人一定听她们的,我们追上去,只怕还会引起冲突呢,所以……”
加洛琳笑道:“所以我们两个人都得要去,康柏尔罕,你是非去不可,但是为了要利用我的白马追踪,我也非去不可,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骑一匹马,我带着你去!”
康柏尔罕还在犹豫。祁连山道:“只有这样子了,你们快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动身!”
康柏尔罕要了一枝长枪跟一排子弹,道:“走吧,我没有什么好准备的,立刻就可以动身了!”
祁连山召来了黑茉莉,后面固定的跟着加洛琳的白马,加洛琳刚带着康柏尔罕上了马背,它已滑开四蹄,泼风似的奔了出去,祁连山眼看着她们在沙漠上很快地消失了,笑笑道:
“银花儿,你也跟我骑一匹马去追她们吧!”
苗银花怔了一怔才道:“少爷,我也要去?”
“是的,追上去难保不遇上点意外,要是遭遇到什么情况,你的神射可以具有极大的威力!”
“少爷,您的枪法此我准得多了!”
祁连山摇摇头道:“打死的靶我或许此你准,但是用活人做靶,我就不如你,因为我不能当机立断,往往在最重要的当儿犹豫不决而误事,所以我希望你一起去,有你在场,我就尽量不用枪,少了点心理的负担!”
这番话给苗银花的感动是很大的,苗金花的死,也没使她落一滴眼泪,可是现在她却有泫然欲泣的感觉,哽咽着道:“少爷,我另外骑一匹马去好了!”
祁连山道:“不行,那一匹马也赶不上这两匹,否则康柏尔罕也用不着跟加洛琳共骑了,这一追下去就不能停,还不知道要追多久,别的马没有这么长的脚力,带着反而误事,来吧,别再耽误了,检点一下行囊,把食水、干粮、子弹跟应用的急救药物也带齐了,那两个人也是毛燥鬼,就这么空着身子,什么都不带地上路了!”
那些东西都是现成包扎好的,苗银花找了个大袋子坑在肩上,登在祁连山的马后,也飞快的追下去了。
黑茉莉的速度快,耐力足,一切的条件都在小白龙之上,但是他们追出了很久,还没有追上康柏尔罕跟加洛琳,沙上有时还有看见清晰的蹄印,证明那两人一骑是超前通过去了,祁连山摇摇头道:“这两个人如此狂奔法,会把马匹累倒的……唉!不对!”
说着他勒住了马,而且很快地跳了下来。苗银花也跟着下来道:“少爷,又是那儿不对了?”
“我们这一口气跑下来有多远了?”
苗银花稍稍估计了一下道:“我想少说也有七八十里了!”
“差不多,跑下这么远都还没追上,一定是方向错了。”
“不会吧,这蹄印是对的,小白龙也是一头神驹,即使比这头黑姑娘差一点儿,可是她们出发得比我们早了有半个钟头,假如一直不停的话,应该跑出很远了,追不上也是很平常的事!”
祁连山摇头道:“我知道小白龙在前面,我说的也不是加洛琳她们!”
“不是她们,那少爷说的是谁呢?”
“另外三个逃走的女孩子,我们主要的目的就是追上她们去,免得被她们骗了大队,送到满天云手中,她们三个人是步行逃走的,要是找不到马匹,我们早就该追上了,可是到现在还不见影子,这不是邪门儿吗?”
苗银花也有同感道:“也许是在路上错过了……少爷,您在看什么呢?”祁连山蹲在地上,用手指点着沙地,研究着一些陷下的圆形小凹痕,口中回答道:“蹄印,马蹄印。”
苗银花不禁说道:“马蹄印怎么会是这样子的?”
祁连山道:“你看惯了上了掌的马蹄,以为马蹄印都是有个半圆形条纹的?其实马蹄应该是一个圆的才对,半圆形的蹄印只是人们给马儿上了蹄铁后的印子。”
苗银花笑笑道:“少爷,还真亏您解释,早先我还以为马蹄上天生就是长了块铁掌的,后来虽然知道蹄铁是钉上去的,可是我没看过不装蹄铁的马,自然也不会想到马蹄印会是另外的一个样子,少爷,这会儿您在看着的这些蹄印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祁连山道:“是些没装蹄铁的。”
“这个我知道,那又是什么值得看的呢?”
“现在连一般的维吾尔人也懂得在马蹄上钉铁掌了,因为在沙漠上,马蹄很容易磨损,钉上了铁掌后,马匹能跑更远的路,只有一些没人驯养的野马跟一些不太开化的部族,还是骑着不上掌的马匹,玛尔米乞就是其中之一。”
“她们不算不开化呀,而且比一般回回更进步。”
“可是她们居住在深谷之中,用不着长途游牧,而且又跟外人不大接触,所以她们用不着上马蹄。”
“我懂了,少爷认为这是玛尔米乞部的人留下的。”
“绝对是,有四匹马从岔路上过去,可见是有四个人走回头,那多半是康柏尔罕派出的前部,为了久候她不到,又着人回头来探询究竟。”
“那怎么又走上了岔路呢?”
“她们并不认得路,走岔了也是常事,其实在沙漠中也无所谓什么路,走得通的就是路。”
苗银花也蹲下来细心地看了一会儿才道:“少爷!您怎么就认定是她们留下的马蹄印呢?
也许是野马留下的。”
“不会,野马经过,都是零乱成列,不会是这么两两成对而行的,所以我相信这一定是玛尔米乞部的人留下的。”
“那又怎么呢?她们走岔了,我们总不能去追回来吧!”
“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什么?少爷,我们真要去追?我们的事急得很,那有时间去帮她们找三两个失落的人!”
祁连山摇摇头道:“不是去找失散的人,而是去追那三个叛离的人,那三个人没有马匹,步行着逃走的,我们一路上急赶而来却没有遇上,多半是她们由别处找到马匹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四匹马!”
“少爷!您只是猜测,那可作不了准的!”
“虽然不能作准,但是我的判断也差不了多少,玛尔米乞部的人虽然不认识路,可是她们辨方向行路,也不会差太多,四骑过去更是一个很大的目标,不可能看不见,所以我认为有尽速追去一看究竟的必要!”
“可是少爷,加洛琳她们已经在前面了!”
“不能管她们了,如果我们能追上那三个逃走的女孩子,慢一点跟她们会合也没有关系!”
苗银花在祁连山面前一向是没有意见的,她见祁连山决定了,就更不会反对了,两个人上了黑茉莉的背,这匹马实在好,完全不用人驱策,它已能循着马迹向前探索,而且靠着它那灵敏的嗅觉,在飞奔中也不会摸错方向。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迎面一片长草,黑茉莉的步伐突慢,祁连山知道它已有所发现,连忙跳下了马,苗银花也端好了枪,跟着要下来,祁连山摇手道:“你不要下来,就在马上,远远地跟着,为我掠阵,注意着远处的动静!”
“少爷!那太危险了,让我来好了!”
“你来比我更危险,至少我的耳目比你灵敏,若是有人埋伏在草丛中,我会比你先发现!”
苗银花的脸上现出了尊敬的神色,到这个时候,才分得出一个侠客与一个盗贼之间有什么差别。
这的确是事实,苗银花也就不争了,祁连山在前弓着腰,慢慢地搜索着前进,苗银花在后面三丈远近处,手控枪机,小心地监视着。
祁连山走了一阵后,腰就伸直了起来,因为他凭着灵敏的耳中感觉,已经确知附近没有人。
不,应该说是没有了活人才对,他的鼻子里则已嗅到一股血腥味,很重的血腥气,而且是由人身上发出的!
拨开了乱草,祁连山看见了一副景象,一幅令人发指的景象—四个少女凌乱地趴在地上,鲜血流得到处都是,显然的,这些人都死了,而且都是被割断了喉管而死的,没有经过打斗,所以每个死者的脸上都显出了惊容,在她们生命消失的时候,她们还是没想到会遭受到同伴们无情的袭击的,她们瞪大的眼珠都鼓着,像是在问着一个相同的问题:“为什么?”
祁连山的脸上现出了一阵真正的怒色,使得苗银花看着也吓了一跳,自从他们开始见面以来,她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祁连山发怒。
“那三个凶手实在该死,不被我抓到就罢了,被我抓到了,我绝对饶不了她们!”
苗银花为了冲淡一下气氛,故意笑道:“少爷,那三个也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你下得了手吗?”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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