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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t 孟获立志传 (全) 作者:吴宇林-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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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如果我选择守城，即使我真的守住了柴桑，守军的伤亡也绝对不会是区区两位数。以我的估计，守卫柴桑一天，就意味着一千人伤亡。而我经历过的几场战争告诉我，这个缺医少药的冷兵器时代，受伤几乎就等于死。
可是……我怕死。
怕的厉害。
从前我经常把死挂在嘴边，说些什么“看完《黄金甲》我想死”“跟ＸＸ吃一顿饭我宁可去死”之类的玩笑话，现在真的处于这样的境地了，我才意识到死亡对于我来说有多可怕。
蔡狗走近我：“大王不必烦恼，对方准备不足，这附近缺乏高大树木，他们的云梯现在只剩几架了，只要咱们毁掉那几具梯子，他们是绝对攻不进来的。”
“我烦恼的不是这个。”我看看蔡狗，索性低声把我心中所想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疯了？”蔡狗抬手想摸我的额头，被我一巴掌打落。
“你是真这么想？”蔡狗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我没病也没开玩笑。他抓抓头发，很惶恐很苦恼的样子，“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大官……蛮子的大王都像你这样么？”
“估计不是。”我忽然发现了历史的荒谬，历史上好像很少有人想过牺牲自己，减少多数人的牺牲，大家好像更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或者目的牺牲别人。至少那些青史留名的家伙都是这样的。比如对面那个东奔西跑阻止天下统一的刘备，死守扬州引发清军屠城的史可法，好像我国还有一大批杀死自己老婆给部下吃的变态忠臣将军。从前我只是把这些当作不关我事的古老故事，看看就算，从来没想过我如果身临其境由该如何。今天处于一个类似的情形，我终于意识到我根本不该穿越，因为我根本不具备在古代成功成名的基本素质。就算是我从前那个恐龙妹未婚妻，虽然我很讨厌她，但也不会想到把她杀了炖给别人吃。
我正在胡思乱想，蔡狗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开始劝解我：“咱们必须守城，这个道理很简单的，大王你这么聪明的人居然看不出来？”
“我看不出来。”
“这一万多军民百姓都是哪儿来的？都是成当和刘备的部下，跟咱们没什么交情，如果他们想造反献城，他们早就献了。”
“你的意思是……”
“他们怕刘备，我们怕刘备，不信你随便找个人问问。”蔡猫突然冒出来插话，显得对刘备的名声恶劣非常有信心的样子。
“我们宁可战死也不愿意落到刘备手里。”我问了几个士兵，有山越兵，有江东兵，也有原来刘备部下的荆州兵。
“刘备的名声有这么差么？大家真的会死都不肯投降他？”
“战死还能死在家乡，投降他谁知道是怎么个死法？”一个老兵说，“当年我们在徐州打了败仗，没有粮食，他命令士兵抽签，抽中的就杀来大伙吃掉。我亲自经历过的。”
“那你为什么还一直跟着他？”
“我那会儿升官了，做了队长，很安全，还有外快和福利。”
“后来呢？”我看这老兵的样子，不相信他是队长。
“后来我们的队伍打没了，我又变成了小兵，不过粮食还充裕。有饭吃，我就不跑，反正跑了也是被人抓去当兵，万一落到一个没有粮食的队伍手里，那更糟。”老兵沧桑的脸上写满了豁达。
我忽然觉得很心酸，有冲动，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久违的网络架空历史小说的情节：主角登高一呼：“我要为你们开创人人有饭吃有工作、平平安安幸福生活的新时代！诸君，跟我一起战斗吧！”然后千万个拳头举起来，历史的长河加速流淌，大陆的历史翻开崭新的一页……可是，这个时空不是ＹＹ小说，就算它是，主角也不是我。
想到“主角不是我”这五个字，我突然眼睛一亮！
蔡猫蔡狗兄弟看出了我的变化，微笑着鼓励我：“你想通了？想通了就好，大家都需要你领到作战呢！”
我环顾周围将士们对我信任依赖的目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快，搜集一些重铠，给斧头兵们穿上，我们抡斧砍云梯的时候，很难有精力提防弓箭。”
“是！”
“准备菜油，烧热了对付云梯，老子就不信泼了油还点不着他姥姥的！”
“是！”
“还有，传令给那些拿着农具打仗的士兵，搜集死伤军人遗弃的兵器，能换就换！”
“是！”
“烧饭，大家随便吃，吃到饱！”
“是！”
小军官们一个个去执行命令了，我走在城头，发现我军的士气比我想象中好的多，许多年轻的士兵更是用看偶像一样的眼光看着我。看来我的赫赫战功和力大无穷的表现，给了他们信心。
我有些得意起来，决定学学白起兵法，抓住一切机会鼓励士兵，坚定他们的信心，我微笑着拍拍一个高大年轻士兵的肩膀：“小伙子，哪里人，叫做什么？”
“我是本地人，叫阿赖！”
“敌人比咱们多，你怕不怕？”
“不怕，咱们有城墙，还有大王！”
我强忍住微笑，严肃地说：“不要个人崇拜嘛，最重要的是，咱们是为了保护家乡、保护家人而战的！”
“是！可是大王你的气力真是大啊。”
他妈的笨小子马屁都拍不好，我忍不住提醒他：“打仗不能光凭力气，要靠技巧的，你看我杀死关羽张飞这些名将，难道能只靠力气么？”
“关羽张飞……是名将？”大个子疑惑起来。
我看身边的蔡猫。蔡猫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年轻人没见识！关羽张飞都是很有名的将领，很有名的！”
大个子不服：“可是刘备军不是一直在打败仗么？他们有什么有名的？”
刘备军又擂鼓了。
“这些回头再说，大家加油，击败敌人，重重有赏！”蔡猫如释重负，拉着我赶紧走开。
“关羽张飞不是名将？”我问蔡猫。
蔡猫很为难地晃动了一下脑袋，从左上到右下，到底是摇头还是点头，很难判断。
“你不知道关羽斩华雄颜良文丑的事情？”
“颜良文丑是关羽杀的？没听说啊。还有？？华雄是谁？”
“算了，我大概是弄错了。”我垂头丧气，估计关羽的威风史有许多都是罗贯中胡吹的，至于张飞，大概老罗都找不到可吹的地方。
刘备军重新组织起整齐的攻击阵型，缓缓逼近。
我站在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大军，心里一片平静。
我终于想通了，我来到这个时空，也许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误，一个少年人逃避责任造成的错误，但我决定不再逃了。
我要做“对的事”。
我不是天才，不够聪明，不是兵法家，在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我可能永远不是主角，但我要尽我的力量，帮忙来结束这个乱世。不管是哪个军阀，不管他本质上是歹徒强盗还是骗子，只要他有实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些杀戮和牺牲，我就愿意把我的一切，包括这座城池和这些人交给他。
即使是死小白脸也无所谓。
蔡狗低声呼唤我：“大王，大王。”
我平静地问：“怎么？”
“咱们跑吧，人家的井栏造好了。”
第十四章 柴桑防御战ＩＩ 「本章字数：3190 最新更新时间：2006…12…25 13：23：29。0」
刘备军的步兵队形中间，出现了六个可能有七八米高、比我们所在的城头还要高一层楼的移动平台？？井栏！
玩过《三国志9》的都知道，这玩意儿是攻城时屠杀守军的第一利器，我从前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明白了。这些移动楼台如此高大，攻城一方反而处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上了，看那平台的尺寸，上面安放些大型弩机都有可能，守军只能任人宰割？？刘备在三江口抢到了许多周瑜水师的船，他手头一定有不少水战用的大型弩机。
我还在惊慌地思考，蔡猫已经行动起来，大声喊叫：“盾牌！快准备盾牌！要最重的盾牌！”
一个成当部下的军官沮丧地说：“柴桑城里的重盾只有四十来块，根本不够用的。”
我想起了读过抗日战争土坦克的记载，说：“快，搜集门板和被子，两块门板夹一床被子钉在一起，被子要浸湿！”
这一招还真灵，那令我头皮发麻的弩机发射声响起时，我们刚刚作好的“土装甲”发挥了作用，大型弩箭遇到这软硬兼施的障碍，全都无法穿透，徒劳地把“夹心门板”撞得砰砰响，好像死神在愤怒地敲门。
井栏越来越近，江东的舰用床弩似乎跟许昌那些城防的不同，无法调节角度向下射击，他们换了弓箭来射。六架井栏上充其量只有一百多名弓箭手，并不能给我军多少杀伤，但他们的存在却令我们很难阻止下面的敌军登城。
我大声呼喝：“迎击！还手！”士兵们只顾举着各种盾牌防御，没人理我。也难怪他们，我们手里用的是弓箭不是火枪，从下向上仰射无比吃亏。
情急无奈，我只好使出最土的法子：“全军听令！射死上面一个敌军的，赏金十两！射死上面一个敌军的，赏金十两！”蔡猫明白了我的意思，跟着高呼：“我来计数！两两一组，箭法好的射箭，不好的用大盾掩护弓箭手，赏金平分！”
市场的力量就是比行政命令管用，一些胆大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互相掩护着向上射箭。但是我军的弓箭质量太差，一半以上的箭羽毛或者箭杆有问题，射到平台上时已经没了威力。饶是这样，也逼得井栏上的敌人开始防守，射下来的箭雨稀疏了不少。
我趴在垛口，看到下面的刘备军抬着四五架云梯，开始准备攻城，有上面的井栏威胁，我很难用上午的战术对付这些云梯，如果他们爬了上来，那就完蛋了？？刘备军无论人数还是单兵质量，都远远超过我。
我一瞥眼，看到地上的小半截云梯，这是上午被我砍断丢在那里的。我灵机一动，冲过去抓起云梯，一头立在城头，另一头架在了井栏上。
蔡狗明白了我的意思，一声不吭地蹿了出去，第一个爬上了半截云梯，我左手抓着面盾牌，跟在他后面，周围几个穿重铠的斧头帮的士兵不用我招呼，嗷嗷叫着跟了上来。
这年头的重铠还不错，我身上中了几箭，但都没有射穿我的金属铠，我毫不停留地举着盾牌，跳上了井栏上面的平台。上面的十几个士兵惊慌地看着我，一个胆大的亮出环首刀向我扑来，被我举起斧头，一斧迎面砍倒。我的斧头兵们跟着涌上，狭窄空间内交战，我们这些全身重铠，手持大斧的人占据压倒的优势，只有两三分钟，就把敌人全都砍下了平台。两侧井栏上的士兵调转方向，准备向我们射箭。我挥舞斧头，砍倒了侧面的栏杆，然后抓住沉重的弩床，硬生生地把它横了过来，看到弩床对着自己，侧面井栏上的士兵惊慌地丢下弓箭，向下爬去。蔡猫提着一桶热油爬上那井栏，泼上油点了火，那井栏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我抓着弩床再次掉头，朝向另一面的井栏，等我调过来的时候，那井栏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欢呼声，城头已经陷入苦战！
就在我们处理这些井栏的时候，刘备军已经沿着城墙架起了剩下的全部云梯，没有斧头兵的支援，我军无法毁坏这些云梯，刘备大军蚂蚁一样鱼贯而上。至少有一百多人已经登上了城头！
我从井栏上涌身跳下，一个穿重铠的刘备军士兵向我迎过来，我一斧砍中他的肩膀，却砍不进去，斧刃嵌进了金属铠，拔都拔不出来，他横刀抹向我的脖子，我低头避开刀锋，索性一头撞上去，把他整个人撞倒。蔡狗跟着扑上来，一刀准确地砍在他脖子下面的盔甲空隙上，斩落了他的头颅！
这些重铠兵登城成功，令柴桑城头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即使以我的武力，也需要蔡狗的帮助，废好大力气才能干掉一个，何况我军大多数连皮甲都没有的士兵？
我顾不得指挥作战，一边扯着脖子大喊：“拼了！老子已经杀了一个，够本了！”一边扑向下一个目标，对方挺刀戳我，我侧身让开刀锋，像冰球选手一样全力撞上去，刀刃划在我的胸铠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我连自己的人带他的刀一起撞在对方身上，那人尖叫一声，倒退着撞上垛口，身子后翻，摔了下去。
我大吼一声：“两个！”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我的嗓门和冲击力影响了敌军的士气。几个刘备军重铠兵看到我扑过去，纷纷后退，被旁边的我军士兵用戟勾中小腿，倒成一片，两个山越人脱得赤条条地，浑身是血，从我身边箭一般窜上去，跳上倒地敌军的身体，飞快地用短刀切开他们的脖子，血喷泉一样地飞射上天，山越人用身体迎接血雨，疯狂地叫起来。
这一幕吓倒了周围的敌军，他们开始向城头云梯处后退。
我也处在疯狂状态，或者是孟获的蛮性发作了，看到身边搭在井栏上的半截云梯着了火，也不管死活，扑过去抱起燃烧着的木梯，横着抡向聚成一团的敌人。两个斧头兵背靠火梯，用身体倒着撞上去。
火梯加上如此不要命的冲击，令这尖叫着的一群敌军互相推挤，倒下了一大半。更多的山越人脱光衣服，高举刀子，不少人身上还插着羽箭，一边发出恐怖的尖叫，一边窜上这倒成一片的人群，寻找盔铠的空隙，一刀刀疯狂地插下去。
蔡猫也红了眼，大吼着叫这些山越兵退下，然后一桶热油泼上去，火梯的火燃烧得更加猛烈，许多被压在下面的刘备军都燃烧起来，更蔓延到他们身后的云梯上，云梯上，城墙上，刘备军士兵的惨叫声连成一片，直上云霄。
看着这堆敌军失去了抵抗能力，纷纷跳下城头，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把燃烧的木梯丢在敌人身上，觉得两臂酸痛，满身都是大汗，还好没有抽筋。
就在这时，一个全身重甲外罩白袍的敌人突然从火堆里冲了出来，他浑身的白袍多处起火，仿佛带着地狱火杀回人间的恶灵！再一看他的脸，我不由得尖叫一声：“鬼啊！”
居然是张飞！
张飞虽然可怕，但是见到鬼就跑从来也不是我做人的风格，何况这是城头，两边都是在恶战的人疙瘩，我要跑只有跳下城墙一条路。想到这里，我大吼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向张飞对撞过去！
张飞刚才没有认出我，他的目标是旁边一个提着油桶的士兵，没有想到身边会有人反应这么快而且敢跟他这个从火里冲出来的恶魔过招。我冲过去的时候，张飞手里的长矛已经全力刺了出去，结果我这一撞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身上，张飞表情古怪地看着我，身子向后飞去。他多半是认出了我，惊讶于怎么可能走到哪里都会遇到我吧。我没有机会仔细辨认张飞的表情，他后退的时候在垛口那里绊了一下，一个倒栽葱掉了下去。
我跟着冲到城边往下看，看到张飞头下脚上地栽在护城河里，只有下半身露在外面，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多半是没死。
暂时摆脱了永远不死的张飞，我转身投入越来越危险的城头。我们搞定了这一处登城点。但整个北门城头的防御并没有好转，另外几处的敌人还在不断地压上。只是看到这些燃烧的同伴，和赤裸裸腰挂人头的狰狞山越兵，他们登城的速度慢了许多。
在乱成一团的城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聚在一起！不要乱！聚在一起抵抗！不要乱！保护登城处！下面的士兵，快上！快上！”
这是赵云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看到一身重铠的赵云站在人数最多的一群敌军前列，一边舞动半截长矛，一边不停地叫嚷，只是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似乎没有多少人服从他的命令。但是赵云的武艺太高，五六个赤条条的山越族“狂化战士”蜂拥而上，都被他从容地戳死在面前。他身后的那群刘备军，越来越多。
（必须解决他，才能扭转局势！就算他是赵云，也只能拼了！）
仗打到这个程度，我的脑子已经被热血煮得沸腾了。顾不得什么生死，什么强弱，我抓着斧子全力向赵云冲去，正是他当初教给我的“冲锋式”！
第十五章 刘备的特别之处 「本章字数：3848 最新更新时间：2006…12…25 23：16：14。0」
赵云刚刚戳死一名我军士兵，矛尖还没有拔出，感受到我旋风一样的冲击，他一闪身，让开我的斧头，顺势拔出矛尖，准备反击。但是我的块头太大，他让开了斧头，却没有让开我的身体，我的肩膀硬生生地撞上了他的胸膛！
我虽然厮杀得热血沸腾，但脑子并没有糊涂，所有关于战斗的经验和技巧都无比清晰，我想起当初在南蛮放倒甘宁那一仗，知道我只有发挥我力大无穷的长处才能取胜求生。感觉到肩膀撞上赵云的身体，我立刻丢了斧头张开双臂，把赵云整个扑倒。
我们俩都穿着重铠，身手极不灵活，就在这柴桑城头满地乱滚地扭打起来。赵云虽然行动不便，但武艺高出我太多，拳、指、肘、肩、膝一齐运用，雨点般地打在我全身护甲薄弱或者没有护甲的地方。几乎是刚刚倒地的一刹那，他一掌横劈在我的鼻子眼睛上，打得我眼泪鼻涕长流，两眼也睁不开了。我蛮劲发作，睁不开眼就睁不开眼，闭着眼闷头狠打，两臂死死夹住赵云，死活也不松开，迷糊中发觉头顶上似乎不是金属，就一头撞上去，从角度和触觉上看，我大概撞上了他的下巴，我清楚地听到喀吧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撞断了他的骨头。跟着我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说是昏过去，也不准确，因为我当时并不觉得自己已经昏倒，还在使出全身力气与赵云扭打，事实上，我只知道自己两眼漆黑，睁不开眼看不到东西，并不确定自己是昏迷了还是醒着。也不知这么“打”了多久，我在茫然中被人抱着后背强行拉开。蔡狗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大王别打了，他已经被你活活打死了，刘备军也退了。”
“什么？死了？”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我瞬间恢复了神志，勉强睁开火辣辣高高肿起的眼睛，我看到赵云满脸鲜血躺在我面前的地上，一动不动。我大哭起来，扑上去摸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息，大概他是被我撞得昏了过去。
“救他！快救他！这是我的师父！”
蔡狗赶紧丢下手里的刀子？？他刚才已经准备好要扑上割脑袋了？？招呼人过去抬起赵云去看医生。
“等等！ｄｅｎ…ｄｅｎ！”我的嘴唇也被打破了，说话含糊不清，“捆起来，把他捆起来再治？？他太能打了……”
我喘了口气，问蔡狗：“敌ｌｅｎ？？他妈的赵云？？为什么撤了？”
“不清楚，总之城东敌军一片混乱，然后城北就开始鸣金，跟着他们三个方向就一起撤退了。”
“到城东……看看。”我想站起来，刚才苦战脱力，晃了一下才勉强站起来，两个士兵过来帮我卸掉上身的重铠，我看到地上的斧子，想提了走，却提不动。蔡狗苦笑一下，帮我捡起来。脱重铠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我身上被钉了三支箭，蔡狗叫过军医，这年头也没有麻药，就硬生生在外面剪断箭杆，脱下重铠，再拔出箭尖，还好有金属铠挡着，箭尖入肉不深。我恶战脱力，胳膊小腿都在抽筋，也没有力气挣扎，这么多人看着，不好意思惨叫，咬牙强忍。
军医上药包扎，我看着那脏兮兮的布头，命令他先不要包，把绷带用沸水煮过再包。
我带着三处伤，被两个士兵扶着，来到东门城楼，看到东面的刘备军已经撤走，远处一片陌生的旗帜缓缓逼近。走近了一看，旗帜上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靠”字，旗下一员大将，身材无比高大，虽然离得远了，但我也认得出。
我笑着一屁股坐倒：“援军来了。”
蔡狗也认出来了：“是兀突骨大人和甘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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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突骨和甘宁带着部队进城，我在被拆掉门板、四面透风的成当官衙里请他们喝酒。援军到了，我终于可以放心一下了。
原来刘表听说夏口兵被夺后不管蔡瑁等人再三求战，就是按兵不动，后来刘备军东进的消息传来，刘表才派兀突骨和甘宁保护刘琦带着部队去伺机收复夏口。他们赶到夏口的时候，刚好关羽带着诸葛亮来柴桑了，他们自然轻取了夏口。甘宁神通广大，什么消息都瞒不了他，听说我在柴桑跟刘备翻脸，他就和兀突骨带着庐江兵来救我。昨夜他们从偏僻江岸上岸，悄悄绕到刘备军兵力较弱的东面，等到我们两军打得差不多了，刘备手头没有预备队，突然杀出，一举击败了刘封统帅的东路刘备军。刘备用兵稳重，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大概是以为三江口失守，立刻仓促收缩。从这一天的交手来看，刘备用兵喜欢堂堂正正摆开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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