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 孟获立志传 (全) 作者:吴宇林-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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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我看我是很难带走了。”甘宁冲台上努努嘴。

　　我一看，小皇帝颇为激动，脸都红了，使出全身的力气奋力演说。他宣布所有今天在场的士兵都是第一批拥护汉室的义士，天下恢复之后，每个人都重重有赏云云。下面的士兵们都很专注，显然小皇帝这些空头支票对于他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小皇帝这番演说不大可能是即兴的，他一定早有准备。

　　“嗯，我小看这小子了，他不是一个废物，目光远大啊，口才也不错。”我随口评论。

　　甘宁点头：“对你可是个威胁。”

　　“有什么威胁？老子拍拍屁股走了，你要把他绑到荆州也好，留在这里也好，随便你。”

　　“你现在兵强马壮，真的不打算争霸天下？”甘宁很惊讶。

　　“我没那个狠心。”我说的是实话，柴桑这一战，特别是简雍的话和蔡猫的死，让我对“争霸”失去了兴趣，为了一个冠冕害死那么多人，我实在是干不出来。

　　“什么狠心？”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狠心，这些人追随了我，我不能让他们为我去死。”我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说。

　　甘宁显然是很吃力才把“妇人之仁”之类的话咽下去，说：“现在是天下大乱，就算你好心，这些人还是要死的。”

　　“天下的事情我管不了，我不是神仙。”我说，忽然领悟到了诸葛家一代代那么战战兢兢地传承《白起兵法》的原因，不管“仁者无敌”之类的口号多么响亮，乱世终究是要靠尸山血海来终结的。

　　甘宁的表情像是他不认识我一样，看来不光是后世看网络小说打《三国志》的小孩，这个时代的大人同样痴迷于“争霸天下”这个游戏，也许这是天下男人的终极游戏？可能我来自未来的缘故吧，这个世界的荣辱成败名望地位，在我看来都很虚幻，只有柴桑城头那几乎可以淹没脚背的血，才是真实的。

　　我看着甘宁的脸，问：“你也想争霸天下？”

　　甘宁神采飞扬：“男子汉生逢乱世，当然要建功立业！”

　　“那你照顾的那些朋友遗孤呢？你拖着几百个包袱，怎么可能出来拼命？”

　　甘宁看着我说：“小孟我一直不知道你是个这么仁慈的人，说句你可能想不到的话。那几百个包袱，经过我这两年的训练，已经编成了两三百童仆军，再过几年，我就会拥有一支很强的私兵。其中包括一百人的天下精兵。”

　　（原来百骑劫魏营的精锐，是这么来的！）

　　我看着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心中百感交集，他这样做，并不能说是错，在这乱世中，不能拿起武器的男人，是很难生存下去的。他把这些朋友家族的孩子变成部队，也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但我确实不曾想到，那样义薄云天的侠客行为背后，还有这样的计算。

　　甘宁问我：“很意外么？”

　　“有点意外。”我实话实说，“但是回过头来一想，你这么做，对于这些孩子也不是坏事，毕竟……”

　　我这句话没有说完，因为甘宁的表情突然变了，变成呆傻状。我心头乱跳，因为只有一个人能让这小子变成这样。

　　阿青。

　　我回过头去，看到了阿青和忙牙长正飞马赶来。我和甘宁不约而同地跳下阅兵台迎了上去。

　　甘宁跑得比我快，抢先拦在了阿青马前，阿青跳下马来给了甘宁一拳：“你怎么跑来了？”

　　甘宁深情地看着阿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说：“我记得你原来在南蛮的时候有一对金环，戴着很漂亮，可是在夏口见到你的时候好像丢掉了。我攒了笔钱，去打了两枚新的给你。”

　　阿青微笑着看着甘宁，戴上了那对金环。

　　我心里冰凉，甘宁欣喜若狂。

　　阿青拍拍甘宁肩膀，说：“谢了。”然后走到我面前。

　　我在一瞬间从地狱上升到天堂，肚子里有千言万语，口里只能轻轻地叫她名字：“阿青。”

　　阿青的表情很平静，完全看不出一点感情，淡淡地说：“小乔在城北三十里的蔡村。”

　　“从前的事情不说它，现在我的心里……”我辩解了一半，突然觉得事情蹊跷，“小乔为什么没去江东？找不到船么？”

　　“人家喜欢你呗。”阿青撇着嘴，女人心海底针，我实在看不出她到底是赌气、在开玩笑，还是根本不在乎我了。

　　我无可奈何地挠头。

　　阿青放我一马：“吴郡那边正在打仗，我们没法子去。你要是想把人家抢回来，就赶快吧？？她现在可是一心想回江东去。”

　　“为什么小乔……”我问了一半，又意识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打仗？谁跟谁打仗？”

　　“小乔说，她这一生跟任何人在一起也不可能幸福了，但是跟父亲在一起，她的小孩会比较幸福。”阿青好像特别喜欢跟我说小乔的事情，说完了才说正题：“刘备军已经攻克了吴郡，正在跟江东的孙河在会稽附近交锋？？你不知道？”

　　甘宁本来一直在旁边恶狠狠地瞪我，听到这句话立刻傻眼了：“刘备怎么会有这么多兵马？还有，他本人在这里，谁在指挥江东的攻势？”

　　“他取得了江东四大家族的支持，带兵的好像是他在汝南招募的一位智将，叫做周仓。”

　　我顾不得“智将周仓”这种诡异现象，因为我发现了更大的阴谋。“刘备一定有问题！”我和甘宁异口同声。

　　就在这时，小皇帝终于结束了他的讲话，士兵们显然很满意，都在真诚地拍手。小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下阅兵台，向后面临时搭的凉棚走去。这时，我看到，刘备的身形突然移动，瞬间走近了小皇帝！

　　第十八章　张飞之死　「本章字数：4399　最新更新时间：2006…12…27　22：43：12。0」

　

　　“上！”我和甘宁同时冲进凉棚。

　　我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又是张飞那个打不死的怪物。他狰狞地冲我举起手中的铁剑，张开嘴巴，大概是要说“休想从我这里过去”或者“这一次休想算计我”之类的台词。我懒得跟他废话，一拳当面打去。张飞双腿扎在地上，一剑全力刺来，我刚要闪避，张飞已经萎顿在了地上，头巾侧面插着一根短小弩箭。忙牙长这小子还算忠于职守，我事先安排他盯着张飞，盯得不错。

　　我跳过张飞，冲到刘备跟前，那边“叮叮当当”的声音大作，刘备身边的刘封陈到等几个军官纷纷冲过来，被甘宁一个人拦住。我的蛮子部下们则都是一脸茫然，只有兀突骨这小子在汉人地方呆久了，进步了不小，上去一拳一个打倒了刘封。我顾不得周围的的情况，掏出斧子对准刘备的脑门，刘备居然不闪不避，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我倒疑惑了，问：“说，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兵都快攻下江南了我还不知道？”

　　刘备表现得纯真乖巧：“住手！大家住手！这都是误会！误会！……我的兵攻下江南？”

　　“你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我怎么会投降？”刘备一着急说了实话，我信了。

　　我们站起身来，才注意到一边面如土色的小皇帝，我作了个揖，简单解释了一下，小皇帝兴奋起来：“我军攻下了江左？”我一直搞不清楚古代这个江河的“左右”是怎么分的，含糊着答应了一声。这时，那边的刘备突然大哭起来。我回头一看，刘备正趴在张飞身上大哭，身边几个人拉都拉不开。

　　我溜溜达达地过去，说：“别难过，没事的。”

　　刘备哭着说：“小人……不敢难过……小人……知道刚才的误会都是小人的错……可是，翼德……没气了呀！”

　　“我说的就是张飞没事。”我对张飞的抗死亡能力很有信心，柴桑城上城下他本该死了那么多次，却没有一次真的死掉的。

　　果然，忙牙长也说：“老刘你放心，我这一次用的不是毒箭，是麻箭，他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我的箭上面都有字的。”

　　“你识字么？”

　　“用麻药淬的是圈，用毒药淬的就是叉。”

　　“真的？”刘备用颤抖着的手剪断弩箭，然后解开张飞的包头巾，露出了弩箭剩下的小半段箭杆，上面画了一个圈。那小箭的确是麻药箭。

　　但是，那箭扎在张飞的太阳穴上。

　　我摸摸张飞的鼻子，说：“还有呼吸，军医！军医！”

　　忙牙长过来帮忙，连声说：“不深不深，他包头巾里垫了皮甲，入肉不深，没事的。”虽然说“没事”，他也不敢去拔。

　　刘备重新大放悲声，不过随即又收起了声音，大概是忌惮我的反应。我忙过去安慰他：“老刘，这是误会，别紧张，应该没事的。”我拍拍刘备的肩，看看周围的士兵，有不少刘备的部下，但大多数并没有流露出仇恨或者愤怒的意思，反而显得很不安。

　　刘备哽咽着问：“大王……大王……您……您部下的军医，都是这么……这么治伤的？”

　　我心中一动，赶紧回头看，果然看到树皮婆婆花花绿绿的背影蹲在张飞身边，正在用类似“小僵尸蹲”的动作跳着某种舞蹈。

　　“别找树皮婆婆！找正经的军医！”

　　“ＢＯＯＯＯＯＯ……”蛮子们不满了。

　　“找扬州的军医，这个，张将军是扬州人，就需要扬州的军医来治……”我赶紧解释，然后冲蔡狗打眼色。

　　蔡狗正要走，树皮婆婆拉住他，站了起来，一边活动腿一边说：“不用找了，他死了。”树皮婆婆这一让开，我才发现，张飞老兄的肚皮上挂着条花花绿绿的蛇。

　　“你为什么用毒蛇咬他？！！”刘备真的怒了，浑身肌肉绷紧，就往前窜。

　　“老刘别激动，这位是我们的大巫师，治病很灵的，那蛇……”我抱住愤怒的刘备，看树皮婆婆。

　　没想到树皮婆婆比刘备还愤怒，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嘴里用南蛮话连珠炮似的骂：“毒蛇？那是老娘辛辛苦苦培养了五十六年的神龙，拿来给你兄弟吸毒，你居然说是毒蛇？他死掉是他的阳寿尽了！你懂不懂？他生前杀人太多，尸气怨念，纠缠进五脏六腑，成了传说中的心毒，你懂不懂？如果不是我使用宝贵的神龙给他吸毒，他就会阴魂不散、化作带毒僵尸，你懂不懂？”

　　刘备当然不懂，却被这仿佛鬼上身的老太太吓得不断后退。甘宁等人过来劝阻，但是老太太暴走之后神勇无比，忙牙长和甘宁两个人都拉不住她，给她冲到我们面前，双手乱挠，不但抓了刘备一个满脸花，连我都挨了好几下。其他蛮子居然不上来帮忙，在一边给树皮婆婆喝彩。

　　我正不知该如何收场，还是刘备这家伙让我们所有人下了台，他大喊：“我错了！”

　　树皮婆婆立刻安静下来。

　　刘备诚恳地说：“我部下死于事故，我过于激动，请这位美女原谅。”

　　这句话真是惊世骇俗，我军全体蛮子无比惊讶地看着刘备，众蛮子来了汉人区这么久，多少都懂一些汉语，显然都听懂了“美女”二字，一半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半人冲着树皮婆婆行礼，佩服婆婆法力无边。

　　“美女？”树皮婆婆脸上的一万条皱纹抑制不住地荡漾起来，笑眯眯地过来拍拍刘备的头：“好孩子，我原谅你了。”

　　阿青、甘宁和蒲元他们几个在一边憋笑憋得满脸通红，都快死掉了。

　　事情就此结束，刘备流着眼泪去安排张飞后事，看来他和张飞虽然不是演义评书中说的结拜兄弟，但感情还是挺深的。比较老成的陈到找人去核实周仓在江东大胜的事情。

　　虽然对张飞这个打来打去打不死的家伙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我也不好意思提出“把他切成七八块分开来埋，再找些和尚道士来念经驱邪”之类的建议。

　　“大丈夫马革裹尸，这也是难免的，咱们还有许多正事要做，忙牙长你留在这里帮助刘将军料理一下，我去清点存粮。”我快步溜走，边走边跟甘宁商量如何确认刘备江东部队的动向和江东的战局。

　　“我可以去找些黑道上的朋友帮助打听，不过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还是直接拿着刘备的令符什么的去看看情况。”甘宁顿了顿，“就是这事儿很危险，使者人选有些难找。”

　　“不难不难。”我随手抓过某个刚才一直在我身边听着，现在突然要走的小胖子，“我有蒲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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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亲自带队询问刘备，经过再三仔细盘问，加上甘宁与长江黑道联络验证，这阵子下游打仗，又连日风雨，几乎没有什么船往来，甘宁认识的两伙水贼都快断炊了。看来刘备这还真是一无所知。想想这个时代没有电话也没有电报，这倒也不稀奇。

　　我问甘宁可不可能收编了这两伙生意不好的水贼，甘宁摇摇头：“这两伙都是喜欢自行其是、宁死也不给别人卖命的，否则早就跟了周瑜了。”

　　说起水贼，我想起了远在城外的小乔，别遇到山贼之类的，就派木鹿大王带一千蛮兵去保护她。

　　“一千人不好，保护俘虏太多，保护大王夫人又太少了。”阿青这死丫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我一说“小乔”二字就立刻出现。

　　“用来保护敌对方元首夫人，也就差不多了。”我挥手让木鹿快去。

　　阿青一摆手，木鹿这个没用的东西立刻老老实实站住。阿青说：“不好意思啊，之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小乔母子我已经给送到庐江去了。”

　　我盯着阿青的眼睛：“那你还是在试探我喽？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

　　阿青似乎很不爽地瞟了我一眼：“明白。”

　　我走近阿青，去拉她的手：“阿青，你……”

　　“我什么？我还有事，回头见。”阿青风一样闪身出去了。

　　“我……”

　　阿青在门口突然停住，转身对我说：“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你……”

　　“我还怄着气呢，等我过两天气消了再说吧。”阿青说完这话，也不解释她在怄什么气，就没影了。

　　第四天，我们派出的使者兴冲冲地回来了。

　　“我军已经收复了吴郡！”蒲元一身光鲜，满面红光，显然在吴郡敲诈了一小笔外财。

　　原来，周仓和廖化得到的命令是带领八百来老兵外加三千左右新“招募”的杂兵断后，没想到就在刘备已经西来柴桑、但消息还没有走漏的时候，吴郡四大家族率领江东豪族们起兵支持刘备，刺杀了大将程普，轻松攻下吴郡。战局因此急转直下，江东诸郡的留守长官孙静在吴郡一带战死，各部队开始各自为战，大将孙河率领残兵退守会稽。

　　同时，蒲元在江东还从降兵那里得到了中原大战的最新消息，周瑜似乎已经基本扫清了河北袁家的势力，大军兵困北平，但是曹操抓住他主力在北平的机会，已经出兵许昌，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　曹操军实力大有增强，周瑜在黄河南岸留守兵团的主将鲁肃已经在他手中吃了几个败仗，这也是为什么刘备军横行江东、鲁肃兵团却没有出兵援助的原因。换句话说，中原的三家混战已经到了所有人都精疲力竭、抽身乏术的阶段。

　　我摇摇头，不去想趁这个机会平定扬州、称王称霸之类的策略。这不是战略游戏，各势力的情况如同一片迷雾。一想到出动大军去打仗，我就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因为我每一个决定，都一定会像这次的守柴桑一样，牺牲掉许多生命。我的部队虽然有七八万人，但其中属于壮年士兵的可能连一半都没有，而这些青壮士兵又严重缺乏装备和训练，至于武将，我的蛮子兄弟们打死不退、拼命向前的精神我可以信任，但他们指挥几千人大部队的“统率”能力则完全不能信任，我总不能指望刘备张飞赵云带着我的南蛮兵去攻打中原吧？

　　话说回来，以我手头“兵多将寡”的实力来看，目前可能是下注博一把的最好时机，但我不愿意拿几万生命去冒这个险，我宁愿先整编部队、用白起兵法训练一下我的蛮子武将们。

　　以我一个“未来人”的眼光来看，这样的豪赌没什么意义。但是在某些乱世枭雄眼里，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现在可是北上中原的良机啊！千载难逢的良机！！大王！！！”刘备的双眼闪动着熊熊的火焰，这小子心里一定十分遗憾，早知道自己人已经攻下了吴郡，自己当初就不该投降，乘船东进多好。

　　不过这家伙表现忠心的能力实在是无懈可击，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跟在我身边，给我出谋划策，而且是很真心的那种？？怪不得他走马灯一样地轮流投靠袁绍曹操吕布，都没有被砍了。他提议先请天子拟定三封诏书，一封宣布天子暂时“驻跸”在我这里，让各地诸侯进贡；一篇督促孙河投降；一封表彰“起兵勤王”的我靠王和南蛮众将、吴郡豪门。

　　说实话，多亏了刘备提醒，否则这种官样文章我是完全想不到要做的，听了他的主意，我随口加上一句：“还有左将军。”

　　“谢将军！”刘备立刻跪下磕头谢恩，指天誓日地表忠心。

　　我不会把刘备的话当真，不过一个大枭雄跪在脚下谀辞如潮，这感觉还是很Ｈｉｇｈ的。我一边微笑着听，一边琢磨着怎么尽量不引起怀疑地干掉他。

　　经过最近的反思，我意识到，东汉末年的战乱之所以持续那么久，把一个数千万人口的强大民族毁成一个只有几百万人、坐等游牧民族南下的空架子，刘备绝对是最大的罪魁之一。这位小强有能力没实力，偏偏屡败屡战，永远不死，拼命搅和，才把这场在208年曹操南征就可能结束的内战拖长了几十年。

　　为了少死一些人，少流一些血，刘备必须死！

　　所谓天不遂人愿，第二天早晨，我在睡梦中被象群来袭一般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看到一大群兴冲冲的蛮子冲了进来，金环三结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居然跳上了我的床塌。

　　“你们干什么？”

　　“大王快起来收拾东西，咱们要去吴郡！”

　　第十九章　汉化　「本章字数：2998　最新更新时间：2006…12…28　22：08：57。0」

　

　　我匆匆爬起来披上衣服跑去见小皇帝，小皇帝满面红光地飞快说话，根本不容我插嘴。原来昨夜传来消息，孙河放弃会稽，保护着孙周两家人从海路逃走了。江南已经扫平，小皇帝兴奋中封了周仓前将军会稽太守，廖化后将军吴郡太守，现在就要去那边开辟根据地，准备复兴汉室了。

　　我虽然有权臣的实力，却没有权臣的魄力，实在不好意思说你小子不能走，全都听老子的，就算我想说，也不知道怎么把这种赤裸裸的意思翻译成合情合理的官面说法。我不知所措地看甘宁，甘宁一本正经地眼望小皇帝，根本没有反对的意思。

　　“孟王，你的部队需要多少时间做好准备？还有，柴桑太守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小皇帝一边自作主张，一边给足我面子，我找不到支持者和支招者，只好硬着头皮表示同意，推荐了兀突骨做柴桑太守。这家伙好歹在荆州军混了很久，比较熟悉水军。

　　我打算把主力部队留下，但是我手下的众蛮子纷纷表示一定要去江东见识见识，就算是阿青帮我说话，告诉他们江东无聊的很他们也不信。

　　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谁告诉你们江东很好的？”我眼睛盯着蒲元，我信得过南蛮人的忠诚，如果这里面有内鬼，一定是这个死胖子。

　　“不是我！”蒲元立刻跳起来，“我都跟他们说了，江东还不如交州好，他们就是不信。”

　　“木鹿你说！”

　　木鹿呆头呆脑地回答：“我不记得了，你知道，那些汉官的长相都差不多，穿的一样，名字也一样，都是两个字……”这些家伙虽然来了汉族区很久，也学会了基本的汉语，但对于汉人的名字，却始终理解不了。

　　“一定是刘备的人说的。”还是朵思这小鬼精明，一语中的，“我虽然也认不全那些汉官，但其中我记得名字的都是刘备的部下。”他想了想，对同伴们说：“虽然这些家伙跟咱们称兄道弟喝酒吹牛，咱们也不要太相信他们，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在利用我们。”

　　“朵不开的儿子说得对！”我表扬朵思。

　　木鹿不服：“你说他们利用我们，那么他们想做什么呢？”

　　我糊涂了：“是啊，刘备想让我们都去江南？他想做什么呢？”

　　甘宁也说：“不可能是刘备，他的两个部下当了江南大郡的太守，他应该更希望你们留在柴桑才对。”

　　“对了！寻找罪行的受益者！”我想到了推理小说中最常用的手段，“我大军东进这件事情对谁有好处呢？刘表么？这样他的夏口就暂时安全了？”

　　甘宁摇摇头：“刘荆州不是这种积极进取的人，而且现在荆州内部因为立储的事情，蒯蔡两族跟刘家的矛盾越来越大。你大军屯在柴桑，给荆州一些压力，反而会帮助他解决一些内部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