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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晋康] 魔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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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凌子风忽然又热泪滚滚,神情十分惨淡,便奇怪地问:“怎么了?你今天怎么变成眼泪包了?”

    凌子风擦干泪水,勉强笑道:“我也不知道,今天就像一个爱哭的娘们。”

    若男,请原谅,我们就要分手了,我在自己的人生大文章中涂改了“一句”,弥补了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但我不可能涂改整篇文章,那边的田茹和小田田已经和我的生活不可分割了。凌子风强抑悲酸,笑着,闲聊着,把若男送回家门口。

    若男和他吻别后,仍恋恋不舍地望着他。今天的小小灾祸让她窥见恋人的炽热情意,窥见恋人对她的珍视,她一定要与凌子风白头偕老。她忽然面孔红红地邀请:“今晚愿意留在我这儿吗?我有钥匙,爸妈不会知道的。”

    凌子风有点手足无措,若男的目光就像火炭一样,烫得他低头躲避。他迟疑地说:“若男,我真想……可是不行,我要走了。”

    他逃也似的转身走了。若男盯着他的背影,虽然舍不得,但更多的是感动。他真是一个又至情又至诚的君子,和他在一起,这一生肯定是幸福的。等若男开门进去,躲在阴影里的凌子风立即按下了返回键。

        1999年8月20日晚11点02分。

    空间一阵抖动,他现身在陌生人面前,手表指着11点02分,仍是他离去的时间。陌生人探询地问:“你的那位恋人救出来了?”

    凌子风点点头,脸上却了无喜色。停了很久他才说:“我救了她,又必须和她分手。我不能抛弃‘真实世界’中的妻儿。”

    陌生人没有说话,非常理解非常同情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陌生人说:“那么,如果你愿意留下魔环,我就要告辞了。请记住我对你的要求。”

    凌子风急急地说:“请稍等……真实生活中我是在若男去世5年后结婚的,我想再到那个时刻看看,我仍然有点放心不下,好吗?”

    陌生人仍同情地说:“好吧,我可以再陪你一会儿。请你调整时间吧。”

        1993年12月8日,晚12点,同相入。

    闹新房的人总算走了,子风关上房门,把田茹揽入怀中。烛光映红了她的面庞,她幸福地微笑着,子风也是满腔喜悦。

    时间是最好的治疗剂。他和若男分手后,那长久的刀割一般的痛苦,在5年后总算基本治愈了,可以和田茹共结连理了。

    他知道若男至今仍是独身——当然是为了他,这使他十分内疚。但他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在人生大文章中的“原文”中,他是和田茹绑在一起的,怀中这个娇小的女人会疼他爱他,为他生一个非常聪明的儿子,也会为他对若男的思念吃一点干醋……他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田茹已经疲惫不堪了,但被喜悦之火燃烧着,仍然不思入睡。他偎在子风怀里,不时抬起头吻吻他:“子风,你睡着了吗?”

    “嗯,睡着了。”

    田茹扑哧一笑:“睡着了,是不是在说梦话?”

    “嗯,是在说梦话。”

    田茹两眼发亮地看着天花板,很久又冒出一句:“子风,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当然。”

    “可是我总怕你会半路上抛下我,还有咱们的儿女。”

    “是儿子。”

    “儿子?你就这样肯定?”

    “当然肯定。田茹,别说傻话了,咱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睡吧。”

    田茹真的入睡了,凌子风却难以入眠。他选择这个时间返回,并不是为了证实自己同田茹的婚姻——那是无须怀疑的——而是想知道若男的命运。他等田茹睡熟,轻轻下床,想去客厅打电话。就在这时,电话丁零零地响起来,在静夜里显得十分响亮。他急忙拿起话筒,轻声说:“喂,哪一位?”

    对方平静地说:“是我,柳若男。没打扰你们的休息吧,我只想祝福一声,祝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凌子风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田茹睡意浓浓地睁开眼,立即以女人的敏感猜到了对方是谁。她从丈夫手里接过电话,问:“是若男姐姐吗?”

    “是我,田茹妹妹,祝你们幸福。”

    田茹真挚地说:“若男姐姐,我知道你与子风的那段感情,希望这不要妨碍我们成为好朋友。明天请你来家玩,好吗?”

    “谢谢,我明天要出远门,等回来再说吧。再见!”

    对方挂了电话,田茹仍握着话筒发愣。若男的声音太平静了,是那种超越生死的平静。一分钟后,田茹忽然震惊地喊道:“子风,若男姐怕是要寻短见!”

    几乎同时,凌子风也凭直觉猜到了这一点。田茹急急地说:“子风,我们打电话再探探她的口气,行不行?她的号码呢?”

    凌子风在急切中竟然记不起来了,自从两年前和田茹结识,他便有意无意把那个电话号码放在脑后——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忘记!他苦笑着,从西服口袋里掏出记事簿,查出那个极为熟悉的号码。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拨着号,没人接。5分钟后,凌子风下了决心:“看来,我不得不去一趟了。茹,请原谅,新婚之夜,我还要……”

    田茹打断他的话:“不说这些了,我和你一块去!”

    已经是凌晨一点,他们在街口的寒风中等了10分钟,急得直跺脚,才看到一辆出租车从街角拐过来,两人立即跳到路中间拦车:“师傅,去育水河边!”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瘦小的中年人,他怀疑地看看两人,委婉地说:“出租车夜间不出城,请原谅。”

    凌子风一把拽住司机的胳膊,央求道:“求你去一趟,我们是去救人,有一个女人要在那儿自杀!”

    田茹也眼泪汪汪地求告:“司机大叔,求你啦!”

    司机看两人不像是坏人,一咬牙说:“好吧,上车!”

    夏利车飞快地开到育水河边,在正阳桥上过河,停在那个荒凉的河湾。接电话后,凌子风凭本能立即猜到,若男若是寻短见,一定会来这个地方。但河边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河水静静地流淌,闪烁着星月之光,狗尾草在秋风中摇摆着,虫声暂停片刻后,又复唧唧如织。司机不愿在这儿多停,催促道:“没事吧,没事就走。”

    两人仍不死心,沿着岸边苦苦寻觅着蛛丝马迹。田茹眼尖,忽然喊道:“子风,衣服!你看那是一堆衣服!”

    岸边果然有一堆衣服,凌子风一眼就看出,这正是那晚若男穿的。衣服整整齐齐叠放在那儿,下面是蛋青色的风衣,然后是裙子和T恤,最上面是玫瑰红的内衣和红色的游泳衣。这些整整齐齐的衣服无言地诉说着若男的决心,她跳入河水时一定是心如死灰。凌子风欲哭无泪,目光发狂地盯着已经复归平静的河水。

    好心的司机十分着急,可惜他不会水,便着急地催促凌子风:“还等什么?你也不会水吗?车上有绳子,我拉着你下去!”

    凌子风苦涩地摇摇头,他知道已经晚了,即使跳下去捞出若男,肯定已是面色青紫的尸体。他会哭着施行急救,却不可能有回天之力。5年前的那个场景浮现在眼前,与真实交叉搅和,几乎分不清哪是彼哪是此,哪是真哪是幻。在这一瞬间,凌子风果断地作出决定,他把田茹紧紧搂到怀中,像大哥哥似的吻吻她的额头,深情地说:“田茹,再见!”

    他抬起手臂按下返回钮。在片刻的虚空摇曳中,还听见田茹在尖声叫喊:“子风!你到哪儿去了!子风!”

        1999年8月20日,晚11点02分。

    晚风习习,河滩上绿草如茵。凌子风低头躲避着陌生人的探询目光,低语道:“我还要返回到10年前,我要和若男结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为我殉情。”他说得很急,似乎怕自己改变主意,“至于田茹,她和我结婚是在之后,如果我根本不在她的生活里出现,那她就不会有任何痛苦。我说得对吗?”

    他哀求地等着陌生人的判决。陌生人迟疑地说:“从理论上说,你说得完全正确。只是……”

    凌子风匆匆打断了他的话:“谢谢你,我要调整时间了。”他低下头,很快把时间调定到1989年10月15日晚10时20分,按下了“同相入”钮。

        1989年8月20日晚10时20分。

    若男感动地说:“今天我才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是这样重。”她笑着宣布,“考验期到今天结束,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嫁给你!”

    凌子风默默地为她披上风衣,没有说话。若男不解地望着他,佯怒道:“怎么啦?听到我的决定,你好像一点也不高兴。”

    凌子风把她搂到怀里:“哪能不高兴呢,我当然高兴。”

    我真的高兴,从此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像平常人那样生活。我不会为“另一篇”文章中某个女人的命运而自责,我不再能预知儿子的性别,也会像别人那样揣测、期盼,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结果……他再次说:“我真的很高兴。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和和美美过一辈子,等咱们满头白发,你会瘪着没牙的嘴巴说:老头子呀,这辈子你娶了我,后悔不后悔?”

    若男立即压着嗓子,学着凌子风的粗嗓音说:“老婆子呀,你哪,嫁给我后悔不后悔?”

    两人都笑了,但若男的笑声是透明的,纯真的,凌子风的笑声却是透着苦涩。

    20分钟后,凌子风把若男送到她的家门口,说:“再见,我要走了。出租车还在街口等着哩。”

    若男恋恋不舍地抱着他,忽然面孔红红地邀请:“要不,你今晚留下来,我有钥匙,爸妈不会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也没关系,我对他们说,我明天就嫁给你!”

    凌子风很感动,他回头打发走了出租车,然后跟在若男后边,轻轻打开门锁,蹑手蹑脚地进屋。听见若男妈问一声:“男男回来了?厨房里有饭菜。”

    若男急忙说:“妈,我不饿,我困了,这就去睡觉。”

    关了卧室门,两人立即无声地笑着,拥作一团。他们和衣躺在床上,絮絮地低声说着古老的情话。慢慢地,若男的声音变得滞涩,浸透了睡意,终于歪着头睡着了。凌子风却全无睡意,他从若男颈下轻轻抽出胳膊,极轻地下床,赤脚走到窗前,遥望着深邃的苍穹。当他以35岁的意识去重复25岁的生活时,他不由想到,也许上帝是最痛苦的,他知道过去未来,那么,对一桩桩无法避免的惨祸或者不幸,他一定怀着双倍的痛苦,因为在不幸到来之前他已经在“等待”……凌子风又想到那个叫田茹的女人。如果他自此“目不旁骛”地走完“这一种”人生历程,因而她也不会对“失去”凌子风有任何感受。但是,凌子风仍然无法铲除一个顽固的念头:他想看看田茹的生活,看看她是否对这一切茫无所知,看看她是否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若男睡得很甜,很安心,她一定以为自己仍躺在恋人的怀抱中。在这种情形下为另一个女人担心,简直是对若男的背叛。但他还是横下心,把时间调到5年之后,即1993年12月8日晚9点,那是在“另一种”人生中他和田茹结婚的日子,然后按下“同相入”钮。

    并没有通常那种虚空摇曳。若男仍在床上酣睡,偶尔呓语一声。凌子风疑惑地看看表盘,上面打着一行奇怪的符号。忽然符号转成英文,未等他识读,符号又转换为中文,字写得歪歪扭扭,就像是幼儿的涂鸦:“调定时间无效,请检查输入指令。”

    他想了想,改按了“异相入”钮。片刻之后,表盘上又打出:“调定时间无效,只余一次校核机会。”

    他不敢再胡来,想了想,决定先返回原出发点。他恋恋不舍地看着若男——当然,他很快就会返回这儿,他一定会返回这儿。但是,天地无情,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谁知道他与若男这一别是否将成永诀?他犹豫再三,才按下返回钮。

        1999年8月20日晚11点03分。

    陌生人看到他从虚空中现身,这次他的神色较平静,没有那些内疚、绝望和痛苦。陌生人放下心来,问道:“请问,你这次……”

    凌子风匆匆打断了他的问话,难为情地说:“请原谅我的纠缠不休,我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想去看看田茹是否过得幸福。我只需看一眼就放心了,不会陷进去的。但刚才打算进入1993年时,机器一直显示‘调定时间无效’,我只好返回来请教你。”

    陌生人耐心地说:“怪我没有讲清楚。这个时间来去器只能回到‘过去’,再返回到‘现在’,而不能直接进入‘未来’。所以,如果你是在1999年得到它,你就只能在1999年之前漫游。1993年当然是‘过去’,但对1989年它又是‘未来’,所以不能从1989年直接进入1993年,必须先返回到真实时间再进入它。现在你就可以去那儿了,不过,你走前我想先和你告辞,你已不需要我了,我该走了。”

    “好吧,谢谢你,再见——可是你怎么同我辞别?你说过,不管我在‘过去’呆了多久,等我返回时,仍是离开时的此时此刻。也就是说,你仍在我的面前。”

    陌生人说:“对,所以请你等一下,等我离开这儿以后你再按那个按钮。”

    凌子风本来就不愿放陌生人离开,他把这人当成他回到真实世界的保障。他立即笑着说:“既然这样,请你再陪我一会儿吧,反正这又不会浪费你的时间,行不行?也许我再次返回时还要请教一两个问题呢。”

    陌生人犹豫着,他急欲离开这只魔环,它给持有者留下的可不是什么甜蜜的回忆。但他无法摆脱凌子风的纠缠,因为不管怎样,凌子风总能及时地赶上他。他勉强地说:“好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凌子风眉开眼笑地说:“谢谢,衷心感谢。现在我要返回了,可是,如果我想看到田茹同‘别人’结婚,我该返回到哪一天呢?我不知道这个时间。”

    “你可以用*号代替具体年份,再加一个注解:田茹结婚的时刻,机器会自动搜索的。”

    凌子风得理不让人地喊道:“你看,你为什么不早把所有的秘诀都告诉我呢。下次我返回时,你一定要倾囊相授,以后我就不会麻烦你了。”

    他按照陌生人的指点调整好时间,按下“同相入”。这次进入花费的时间稍长,魔环内吱吱地响了一会儿,然后空间一阵抖动。

        1992年9月6日上午11点。

    小点点在水面上踢着脚丫大声嚷:“我不嘛,我不嘛,我还要玩水,要玩到天黑!”

    若男穿着天蓝色的游泳衣,托着小点点在戏水。她不解地说:“干吗急着要走?刚刚玩了一会儿,点点还没有过瘾呢。你不是答应她玩一天吗?”

    凌子风焦急地说:“我刚记起,田茹要在今天中午举行婚礼,我们不能不去的。”

    “田茹是谁?”

    “到现在为止,她对你我来说还是陌生人,不过,今后她会成为咱家一个很好的朋友。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若男咕哝着说:“神气得你,好像是个预言家似的。你那时说我要生个小子,咋会生了个女儿?”

    不过,她说是说,实际还是很信服的。不知道凌子风从哪儿学得这些神神道道的本事,结婚近4年来,他确实做过一些很准的预言,比如91年的伊科之战,92年美国十大畅销影片,等等。

    现在她相信丈夫说的并非虚假,于是她劝小点点:“点点,听爸爸的话,你不是爱看花娘娘结婚的吗?那儿有好多好多客人,汽车上都扎着彩球,新娘穿着漂亮的婚纱……”

    小点点果然中计了:“好吧,咱们走吧,看完结婚就再回来玩水,好吗?”

    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金鸳鸯首饰店,他知道这儿有田茹最喜欢的那种珍珠项链。项链洁白晶莹,在天鹅绒的首饰盒中闪闪发光,标价是1200元。若男吃惊地说:“1200元?子风,咱们也随份子送个200元的红包就行了,哪有人生面不熟的,一下子送这么重的礼?”

    凌子风说:“听我的,回去后再跟你解释。买吧。”

    若男不情愿地掏出了长城卡。

    等他们赶到,新郎正抱着新娘进门。田茹一袭洁白的婚纱,娇慵地挽住丈夫的脖颈。

    他们挤进去,耐心地等仪式进行完,来到新郎新娘身旁,凌子风微笑着说:“恭喜你们。我们知道得太晚,这就急忙赶来了。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点点,把礼物送给叔叔和婶婶。”

    小点点在妈妈怀中高高举起首饰盒,口齿清楚地说:“祝新郎新娘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这当然是妈妈教的话,来宾们都高兴地鼓掌,田茹和新郎陈习安迷惑地看看对方——他们都以为来客是对方的朋友——接过了礼物。

    凌子风对新娘轻声说:“请打开它,不知道你是否喜欢这个式样。”

    新娘不好意思地打开盒子,立即一声低呼。盒内是一条漂亮的珍珠项链,展开看,正是她最喜欢的样式。她酡颜晕红,衷心地说:“谢谢,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凌子风挥挥手:“不必客气,只要你喜欢,我就放心了。”

    是的,我可以放心了。看来田茹对他没一点印象,这串项链也没勾起她的任何回忆——要知道这正是田茹和他结婚时戴的那种式样!不过这并不奇怪,他和田茹的婚姻是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里,此时此地的“这个”田茹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记忆。

    新娘的大哥赶忙为新客人安排了座位,喜宴开始了。席上,大哥把凌子风当成了重点对象,频频劝酒。若男竭力抵挡,说:“大哥,他真的不能喝酒,两杯灌下去就要胡说八道了!”

    新娘的大哥不依不饶地又敬了一杯:“不行,今天非要一醉方休!我不认识你们,但我知道你们一定是习安和小茹的好朋友,今天不喝足,就是不给大哥面子!”

    凌子风这会儿心境异常轻松,笑道:“若男你别挡,今天我高兴,要陪大哥喝个痛快!”

    若男恼火地瞪他一眼,不好再劝。几巡过后,凌子风的脑袋已经胀大,舌头也开始发直。若男十分着急,却劝止不住。更要命的是,新郎新娘也敬到这一桌上了。新郎满满倒了6杯酒,让新娘双手举过来,恳切地说:“请大哥和大嫂满饮这6杯。抱歉得很,我俩都眼拙,到现在还没有想起大哥大嫂的名字。”

    新娘没说话,水汪汪的眼睛紧盯着他。凌子风想,她确实想不起我了,一刹那间微觉怆然,但这点思绪一闪即过。不要再牵挂这个世界的悲欢了,应该高兴的。他与若男,田茹和这位陈习安,一定都会有一个幸福的一生。他接过两杯酒一饮而尽,大笑道:“你们本来不认得我,咱们之间的缘分是在前生结下的,说来话长,闲暇时再说吧!”

    新婚夫妇困惑地笑着,这位仁兄一定是喝醉了,在说疯话。凌子风又接过两杯:“内人不会喝酒,我代劳了吧,祝二位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6杯喝完,若男扯扯田茹的衣袖,偷偷示意实在不能再灌他了。两个新人不再勉强,转向别的桌子上敬酒。

    小点点格格笑着,点着爸爸的鼻子:“爸爸喝醉了,爸爸是个大酒鬼!”

    凌子风威胁地说:“不许胡说!谁说我醉了?”

    若男调侃地说:“爸爸没醉。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尽说废话,点点,你看爸爸,一定能把嘴巴闭上!”

    凌子风倔强地说:“我当然能闭上。”他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我没有醉,我只是高兴。我们三个人都有了圆满的结局。田茹会心安理得地和“新”丈夫生活,为他生儿育女,白头到老……不对,这里有一点点不对,是什么呢?……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新人们敬完一圈,说:“失陪,各位请吃好。”便要转到另一桌去,经过凌子风的身边时,他忽然抓住田茹的手,急急问:“田田呢?”

    新娘吃惊地瞪圆眼睛:“什么田田?”

    若男知道丈夫醉了,怕他作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忙来拉他,但凌子风的手掌像铁箍一样箍住田茹的胳膊,恼火地说:“当然是咱们的儿子田田,那个最聪明最逗人爱的小神童,你怎么能忘了呢?”

    满座皆惊。新娘面色苍白,强忍住眼泪,她不知道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专程来搅浑她的喜宴。新郎和若男都双目冒火,他们对凌子风的醉话有几分相信,因为那件1200元的贵重礼物本来就惹人生疑。几个邻座的小伙子已经逼过来,摩拳擦掌,要教训这个厚颜无耻的流氓。新郎倒还冷静,不愿在吉日良辰把事闹大,便抑住怒气,拦住那几个小伙子:“他是喝醉了,满嘴胡吣。大林,你们几个把他架出去。”

    凌子风看到满座的敌意,他挥挥手,不耐地解释:“你们误会了,新郎你别多心。我没喝醉,也没认错人,就是这个田茹,一点儿也不错。不过生田田的事发生在另一个平行宇宙内,此时此地的田茹并不知道。”他恍然大悟,捶着自己的脑袋,“是我糊涂了,既然这样,我问她有什么用?我得去那个平行宇宙里去找田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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