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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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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长时间后,签完了契约,送走了里正和前来见证的本家叔伯。徐氏忽然嘤嘤地啜泣了起来,张锦年的声音响了起来,劝慰道:“二嫂,你别着急。我分到的地你们先种着,反正我也暂时用不着。”
  不等徐氏说什么,张瑞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果断拒绝道:“不行。你还没成家呢!地好好地租种出去,你要没时间春种秋收,你就雇人我帮着你看着点儿。大哥一走,大嫂那边孤儿寡母的,管不了你了。我这头只剩下五亩地,恐是自顾不暇,余不了什么了。将来你成家娶妻过日子,都要靠着分得的田产。”
  张锦年道:“二哥,你别意气用事。你已经让着大嫂将良田都让了出去,那边良田几进二十亩,就连我也分了十余亩,你一家子五口人才五亩田,要是风调雨顺丰收年还能勉强糊口,要是赶上灾年,你让一家子跟着你饿肚皮不成?”
  张瑞年嘴硬道:“我还能把一家人饿死不成?不用你管,你安心管好自己就成了!再说了,我不是还分得了落仙岭二十亩山林么!”
  张锦年气道:“那片林子又不出产什么名贵木头!净是些疙疙瘩瘩的硬木,做个木头板凳都不凑手,你就是砍倒了木头去卖都卖不上价儿!这些年顶多就是秋后去捯些树叶子回来烧烧火。那儿的土地也太贫瘠,难不成你还想开荒种田不成?”
  张瑞年也直着脖子嚷嚷道:“说了不让你管,你哪儿来那么多话?我想卖木头就去卖木头,想开荒就开荒!”
  张锦年气呼呼地道:“不管就不管!我不管你我得管我侄子侄女!”说完冲里屋喊道,“宛知、宛如、秋萤!啥时候跟着你这倔爹吃不上饭了,就赶紧带着小梨涡到县城里找三叔去!三叔管你们!”
  说完气呼呼地拉开屋门,走了。到了院子里,似乎是碰上了什么人,寒暄了两句,才又出了门。
  宛如往窗子门前一凑,看了看道:“柳公带着长青来了。”
  秋萤立刻下了床,趿拉着鞋子拉开了屋门,恰恰柳公和长青进了堂屋。她招呼道:“柳爷爷,长青哥!”
  柳长青道:“回屋里去,穿暖和了再出来。”
  宛知撩开门帘将她拽了回去,裹巴严实了,才又放了出来。
  外头天冷,宛知不愿意到下屋里重新煮茶,就将刚才给自己姐仨泡的茶端了出去。
  柳公听张瑞年和徐氏说完了分家的事情,便道:“长青做饭的时候,看到里正带着好些人进了这边院子,跟我一说,我猜着就是这么个事儿。”
  徐氏道:“虽说大嫂那边该多体恤,只是这家分得也太偏了点儿。我不求占什么便宜,但也得一家人糊口度日啊!现如今,家分成这样儿,前景可想而知,我真是……”
  说完又掉起了眼泪。柳公忙劝慰了两句,然后话锋一转道:“依我看,这家如此分了,甚好。”
  张瑞年也奇道:“柳公,你这话何意?”
  柳公笑道:“实不相瞒。这两日在密云城里头巧遇了一位故人。说来他也身世堪怜,原先也与我一般在宫内当值,现下年老放出了宫门,没想到老家却什么都不剩了。我邀了他明日到这里来,想荐了给你们。”
  徐氏忙道:“荐给我们?既是柳公的老友,原该帮忙。只是家中突然成了这个样子,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留人家在此吃苦。”
  柳公继续笑道:“他可不是为了吃苦而来的,乃是为了生财而来。”
  张瑞年心中一动,忙问道:“柳公刚才直说这家分得好,是怎样个好法?如今说那位故人荐给我们,乃是为了生财而来,又是如何生财?”
  柳公饮了口茶方道:“这也合该着是你们的缘分。老朽这位故友,虽然年纪已是不小,却有手艺在身。且他的这门手艺比老朽这园艺手艺吃香实用得多。他乃是皇城宫内惜薪司里负责烧制红罗炭的匠人。因为手艺好,因此有个称号,就叫做红罗炭翁。”
  张瑞年道:“柳公的意思莫不是,莫不是说这落仙岭的硬木疙瘩适合烧炭?”
  柳公正端起茶来连饮,柳长青回话道:“张叔,正是如此。今岁逢上了寒冬,天气此时已经如此之冷,到了深冬,木炭行情定然紧俏。爷爷本来带着落仙岭张家山林的木头,去寻访一下这位炭翁爷爷,想讨教些烧制之法,变废为宝。没想到竟然打听到炭翁爷爷落难,正无处可去。当即定了日子让他到铜锣湾来。”
  张瑞年喜道:“柳公大恩。这可真真是应了那句——雪中送炭!”
  烧炭定亲
  红罗炭翁很快就到了张家。本来张家以为他既是遭了难,应该十分落魄才对,没想到一见面,却是个利落干净的人儿。
  接风宴过后,炭翁、张瑞年、柳公、柳长青就一起来到了落仙岭的张家山林。炭翁先是详细地现场查看了树种,问明了此处四季大致的风向,以及临近的水源地。接着就在一处山坎荒地上选好了瓦炭窑的地址。
  炭翁磕磕烟斗道:“东家,挖窑之前我还得要求两个事儿。一是在临近炭窑的地方,盖几间泥坯草房,供我看窑用;二是我得要两年长年的小伙计。我们就住在炭窑这里,也不去家中叨扰。这都预备好了,咱就可以开挖了。”
  张瑞年应承道:“这事儿柳公都已与我说了,炭翁放心。这事儿也是天随人愿地幸运,徐家洼我岳母保举了两个孩子,十二三岁,都是男娃,是一对兄弟。身世可怜,父母双亡,眼下靠着族中本家东一口西一顿地养活着。我岳母先是接到了自己家中,准备着给孙子做个书童小厮什么的,听见这边用人,一问兄弟俩都愿意学门手艺,这事儿就定下了,这两天就给送过来。”
  炭翁点头道:“嗯。这样的孩子知道吃苦用心,也算合适。”
  过了两日,徐文盛套车将两个孩子并简单的行李物品送了过来。照旧是与炭翁一起,先住在了柳家。
  翻翻黄历,张家很快定了个宜动土建造的日子,叫上村子里有泥瓦手艺的乡邻,到了落仙岭脚下。
  先是拜祭山神。奉上一整只煮熟熏好的猪头,几碟小菜并一坛农家米酒,点上香,在炭翁的带领下,齐齐地给山神磕了头。
  然后放了几挂鞭炮,前来帮忙的乡邻们就各自动上了手,建草屋的建草屋,挖炭窑的挖炭窑。张瑞年盯着建屋的这边,炭翁照看着挖窑的那头儿。
  秋萤三姐妹自然也跟了来瞧热闹,人群里秋萤眼尖地瞧见了大娘娘李氏冷着脸站在那里。仪式完了,再回头看时,人已经不见了。
  加紧干了十来日,炭窑和草屋都已经建好。这段时间里,炭翁已经带着林子、根子两个小伙计砍出了试窑的柴子,一捆捆地摞在空地上。
  这些天,徐氏带着三姐妹也没少受累,好在来了几个本家媳妇帮衬着,一起给帮忙的人们做饭、煮茶什么的。现如今,她们又准备好了新铺盖,过来给草屋通风收拾布置。
  草屋共有三间,东西都是卧房,中间堂屋地上,挖了一个火塘,吊了口铁锅,用来做饭。火塘四周砌了两排青砖,摆了几个蒲团和几张垫子,就这么围着火塘吃饭。两边卧房里都是火炕,这样今冬再冷着草屋再偏僻受风,只要炭多烧火炕,也冷待不了炭翁和林子、根子。
  林子、根子跟着炭翁一起,将捆好的柴子竖立着一堆一堆地摆进窑坑,相邻的两堆柴子之间留出了若干条走火道。摆好柴子后,用一尺多厚的泥土封了顶,在窑盖两端及背面各插了一根粗细相同的木棍,烧炭时拔掉木棍留下的小洞就用来走烟。
  炭翁用柴杈将易燃的干柴弄进炭窑里,引火烧着后,拔下木棍打开烟道。接着就是昼夜不间断地与林子、根子一起添柴烧窑,张瑞年也与炭翁一起住到草屋里,跟着这第一窑的炭。炭翁一边烧窑一边查看烟的颜色,只要是浓烟就继续烧,直到青烟伴着火舌从烟道里透出来的时候,才下令封窑。
  封窑时先堵上了烟道,再加了青柴猛烧,炭窑里尽是浓烟后,用大石板堵住洞口,缝隙处用青泥封得严严实实,不走一丝烟儿。连着焖上四日夜后,第七天顺利开了窑。
  开窑这天,张家、柳家,甚至徐文盛和十四姑都到了,不用说是徐老太太打发过来的,惦记着呢。
  将烧好的木炭都拾掇出来之后,林子、根子、长青、秋萤、宛如个个都成了大黑脸,秋萤第一个冲了进去,呛得直打喷嚏,鼻子上挂着两条“青龙”,抽拉着走了出来,叫围观的众人一顿好笑。
  炭翁试了下烧制好的成炭,无异味无干烟,这才真正放松下来,拈须而笑,对张瑞年说道:“东家,这炭的质量虽赶不上红罗炭,但咱并不供应宫中,家用店里用尽都可以,而且这炭的木质硬,一定扛烧,肯定会受欢迎的。”
  听着炭翁如此说,围观的人们又眼见为实,当即有人叫问了出来,问张瑞年可想好了这炭要以何价往外卖,要出钱来买了好过这个寒冬。
  张瑞年笑得合不拢嘴,当即拍板道:“为博个彩头,感谢乡亲们帮忙,挖窑和建屋时帮忙的乡邻们,这第一窑的炭都肯半价卖出去。其余的乡亲们也允诺低于市价卖给大伙儿。”
  话音刚落,人们纷纷挤了上来,这第一窑的炭,竟就地售空了。
  人群后,一阵笑声传过来,何少一竟然带着少扬和云初也过来凑热闹了。他扬声笑道:“既如此,我只能预定第二窑和第三窑的木炭了。”
  秋萤挤过人群,眉开眼笑地凑到了何少一跟前,伸出手道:“大少爷,我和大姐要的东西呢?”
  何少一瞅瞅何少扬,何少扬从怀里摸出了一本册子,却并不递给秋萤。
  秋萤立即扬声召唤道:“大姐,大姐,你过来!”
  然后发现何少扬抿唇微笑,半红了脸。
  。
  这个严寒的冬天,张家二房落仙岭的炭窑共出了十几窑的好炭。其中差不多一半是由停云楼与赵府购走。赵府购得基本是家用,停云楼则除了家里和店面上用之外,另购了一大部分,据说是要在育菜的暖房里用。
  临近过年的时候,何家请的媒人上了门,为宛知和少扬牵红线。
  因为都算是知根知底了,张家也没什么说的,徐氏问宛知的意思,宛知红着脸回了屋,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只等着再过一年多,宛知及笄,就可以迎娶进门。
  让人可喜的是,媒人回去的第二日,何少扬就带着小厮驾车上了门,眉开眼笑地带了一大堆礼品,一点成亲前要避嫌的意思都没有。
  张家当然不能不招待,吃饭的时候一询问,才知道他父亲竟然是在京城有职务在身,母亲一直随父居在京中。日前因为他的亲事,父母回了一趟密云,办妥后又嘱咐了他一番就双双回去了。今天他是趁着何少一没看住,偷偷地跑了过来。
  徐氏一方面为他对宛知的情意心喜,一方面又怕他乃是一时新鲜,尚不定性,也怕传出些闲言碎语。虽说两人已经定了亲,但成亲前毫不避讳,总是不好。思索良久,还是在吃饭时含混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徐氏给何少扬夹了一箸子牛肉,笑呵呵说道:“少扬啊,下次登门记得和你兄长一起过来。你这样自己跑过来,叫乡邻们见了,背地里要笑话的。”
  何少扬却笑嘻嘻地回道:“真的么?伯母?唉,那为何长青弟弟可以日日与秋萤妹妹一起?”
  徐氏苦笑一下,还没回答,秋萤抢着回了话:“少扬哥,因为你不住我家隔壁。我跟长青哥也不是故意待在一起啊,我们住得近,低头不见抬头见。”
  何少扬皱眉道:“这样啊。那我是不是能搬去长青弟弟家住呢?”
  秋萤扭头见徐氏又皱起了眉头,立刻道:“不行!我长青哥家没地方了。往前这就过年了,娘说了,要把炭翁爷爷还有林子哥、根子哥都接回来住,不住看窑的草屋了。”
  何少扬饭后又喝了茶水,才依依不舍地告了辞。
  送走了他,宛如拉着宛知回了屋子拆礼物。秋萤看徐氏似乎一直皱着眉头,就问道:“娘,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徐氏看着屋外,脱口道:“总感觉这孩子还不定性,性子有些轻浮。心里不安稳不踏实,可没有长青这孩子叫人放心啊!”
  秋萤立刻戒备道:“娘,你啥意思?不是要将我长青哥给我大姐吧?不行!那我呢!”
  徐氏噗嗤一声乐了起来,先前的忧心冲淡了下去。伸手就去捏秋萤的脸蛋,嘴里笑话道:“你长青哥让你缠得是死死的了,谁也夺不走。”
  除夕过年
  临近过年,张家二房热闹了起来。从腊月二十三开始,炭窑就歇了工,柳长青也从县学里回了家。扫房子、蒸馒头、送灶神、写春联、糊新窗纸、剪窗花、糊红灯笼,各种各样的准备工作忙个不停。
  徐氏年前带着宛如和秋萤赶了好几个大集,因为今年和柳公还有炭翁一起过年,今冬里卖炭手头又有余钱,徐氏也就不吝惜花,除了置办了比往年丰厚得多的鸡鸭鱼肉之外,还早就接连扯了好几匹布,家里人人都要做新衣裳。根子和林子套车在集市口上等,好把置办的年货运回家去。
  密云县城最后一个大集上人更加多,秋萤个头小,被挤得七晕八素地上不来气儿,徐氏就叫宛如带着秋萤回车里等着,换林子和根子来跟着她。
  姐儿俩在车里头无聊,就一左一右地坐到车帮子上。秋萤撩开衣角,摸出荷包来,一枚一枚地数着平日里攒下的大钱儿,宛如看了,笑话她道:“你怎么这么财迷啊?”
  秋萤扭头看着她咧嘴一乐,大方地道:“二姐,你吃糖葫芦不?我出钱,买两串啊?”
  宛如一副“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的表情,直接拒绝道:“不吃!不买!不行!咱娘说了,你开始换牙了,少吃甜的!还有,别张着大嘴乐了行不行?俩门牙都没了,说话都漏风,也不知道少开点口,遮挡遮挡。”
  秋萤边拿舌尖去舔弄门牙,边含糊不清地辩解道:“钻出新牙来了,二姐你看,就是刚露头,没长大。”
  宛如想说什么又住了口,歪头看向秋萤身后。秋萤还没随着她的视线回头,就听到郝小胖的声音喊道:“秋萤!”
  秋萤赶忙回头,就看到郝世清和郝小胖一人骑着一匹马,停在自家马车旁。她瞅一眼郝小胖,讶异地说:“哎呀!小胖你瘦了!瘦了不少呢!”然后不等他回话又问道,“好长时间没见你啊!是不是你爹怕你再丢了,天天关着你啊!”
  一旁的郝世清咳嗽了两声,秋萤连忙捂住嘴。郝世清笑道:“现在再遮也晚了,俩门牙没了,一开口就看见了。”
  郝小胖扭头道:“大哥你先去办事吧。我在集外头等你,里面人太多了,我不去了。”
  郝世清嘱咐了两句,打马走了。郝小胖递过来一根糖葫芦道:“秋萤,给你!”
  秋萤接过来,不客气地道:“你多买点啊,我二姐还没呢!”
  郝小胖挠挠头道:“进城后就买了,没想到遇到你们。一会儿见了我全买下来,嘿嘿。”然后乐滋滋地询问道,“秋萤,我是不是真瘦了?唉,前阵子我被我爹送到京城姑姑家里去了,直到要过年了,才送我回来。”
  秋萤羡慕道:“原来你去京城了啊?京城好不好?美不美?你见着皇上没?”
  郝小胖羞涩笑道:“又不是大臣,哪里见得着皇上。京城是很大很热闹,嗯,酒楼戏院多一些,有些酒楼是南方人开的,有些不常见的菜色。不过住了十天半月我就住够了,闹着要回家。可我爹不派人去接我,我姑姑也不让我回。”
  秋萤安慰道:“那是你姑姑稀罕你,你就多待阵子呗。”
  郝小胖有些不高兴道:“可是我想家。”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秋萤,我给你带了许多京城里时兴的小玩意儿,我过午拿给你啊!”
  秋萤立刻兴奋起来,乐呵呵道:“行啊。嗯,我娘新腌了好多咸鸭蛋,我偷捞出来煮熟几个,跟你换。”
  说完立刻回头对宛如道:“好二姐,你不告密是吧?”
  宛如道:“懒得理你,我进去歇歇。”说完挑开车厢上的棉布帘子,闪身进了里面。
  秋萤拍拍宛如坐的地方道:“你把马栓上,坐这里来我们说话,老仰着脸看你脖子疼。”
  郝小胖喜滋滋地下了马,将马栓到秋萤家马车车辕上,然后跳了上来,跟秋萤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徐氏这集一直赶到了过晌午才算完,急匆匆带着林子、根子回到马车这里,老远就喊:“哎呀,宛如、秋萤饿着了吧?啊?娘给你们买包子了,快吃俩垫垫。”
  秋萤从车上跳下来,喊着:“娘,我不饿,我吃了。”然后跑过来接徐氏手里拎的东西。宛如也从车里下来帮着撩开门帘道:“娘,不饿。碰到郝小胖了,给买了牛肉馅饼、油炸糕,还喝了豆腐脑。”
  徐氏扭头看看郝小胖不在,知道已经走了,愣了下道:“这孩子倒是与他老爹还有大哥性子不一样,唉!”
  几人上了车,林子、根子赶车往铜锣湾走,徐氏又操心起来:“不知道你爹午饭咋对付的。”
  秋萤笑呵呵道:“娘放心,我来的时候跟长青哥说好了,要是中午咱家没起火,就让他去叫爹到柳爷爷那儿吃饭。”
  徐氏乐道:“你想得倒周全!哎呀,生闺女也挺好,找个好女婿,跟儿子也差不多,以后宛如也就近嫁人,一家人都有个照应,多好!”
  宛如拽拽徐氏道:“娘,我才多大啊。再说了,像长青哥这么懂事的,你见着几个啊?”
  秋萤也凑过来供认道:“娘,我哪儿想着这些啊!是大姐跟我说的。她说弟弟最近又爬又滚的,怕他摔着离不了人。要是中午赶不上做饭,就让长青哥多做点,饭时来喊一声。”
  徐氏叹道:“老二老三,你们要是性子上再往宛知身上靠靠,我就乐死了。”
  秋萤听了将头扎进徐氏怀里一顿乱拱,嘿嘿乐着说:“娘,我性子不好么?不好么?你不稀罕我啊?”
  徐氏被她闹腾得怪痒痒,连忙连笑带拽地把她往外扯。
  马车刚回到铜锣湾家里,长青就出门迎了过来,说是给留了饭菜,热热就能吃。然后说东西自己给收拾,让她们娘仨跟林子、根子都过去吃饭。
  徐氏吃完饭回来的时候,集上采办回来的东西长青都已经给收拾妥当,此刻正坐在桃树下,劈细竹篾,继续糊红灯笼。秋萤对这种手工活最着迷,连忙搬个板凳坐到旁边,一边看着长青干活,一边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集市上的见闻。
  自然话题里少不了才回来的郝小胖,秋萤支着下巴道:“长青哥,郝小胖回来了,他说过了年也去县学里读书,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是一个先生。”
  柳长青“嗯”一声手里的活儿不停。
  秋萤又道:“对了,长青哥。你先干着,我去偷捞几个咸鸭蛋煮上去,一会儿就回来。”
  长青抬头看她一眼,问道:“不刚吃饱了么?又煮咸鸭蛋干什么?晚上吃的话现在煮太早了,到时候凉了就不香了。”
  秋萤回道:“嘘,长青哥,是给郝小胖煮的。他说后晌过来给我送些从京城里带回来的小玩意儿。我想我不能白拿他的,就说娘腌的鸭蛋好,给他煮几个。”
  长青“嗯”了一声,忽然道:“秋萤,你去那院我屋里,有一套新买的笔墨纸砚,还不错。你拿过来,一会儿小胖来了,你送他这个吧。他不说明年要读书去么,送这个多好,送鸭蛋什么的,怪小家子气的。”
  秋萤迟疑道:“我是想着笔墨纸砚啥的,他家里肯定给准备。咱家的咸鸭蛋好吃,想给他尝尝。”
  长青笑笑道:“他家里富裕着呢,又在京城待了那么长时间,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秋萤想起郝小胖说的京城酒楼新鲜菜色,觉得的确如此,笑道:“那就送笔墨纸砚吧,我去拿!”
  宛如从下屋厨房里出来,歪头冲着柳长青笑道:“长青哥原来这么坏!”
  柳长青手上一顿,脸有点红,垂垂眼睛道:“宛如妹妹不也省事了么?那丫头一进门见你在,这煮蛋的活儿肯定着落在你身上了。”
  宛如敞开下屋门,又把窗户也支上,让厨房里晒晒冬阳透透气。自己也坐在了门槛上,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地嗤嗤笑了起来。
  长青扭头问道:“想什么呢?这么乐呵?”
  宛如张口就道:“我在想,假如长青哥和郝小胖的岁数换一换,位置也换一换,又当如何?”
  长青顺着她的话想了想,也笑了起来,笑容里透出自信的味道来。低头看看手里的竹篾快围拢成了型,就道:“宛如去裁两张红纸来,再磨点墨去。”
  。
  除夕夜里,张家和柳家门前,并排挂了四只大红灯笼,一书张宅,一书柳宅。
  徐氏在堂屋里放了一张大八仙桌,大人孩子们都围桌子坐着,瓜子花生糖果摆满了桌子,说笑着守岁。里头外头都灯火通明,照耀得夜里也并不显黑,爆竹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小孩子们笑闹追跑的声音。
  秋萤吃多了瓜子口干,又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三不五时就闹着要解手,她怕黑,宛如连着跟了几次,这会儿又闹着去,夜里外头冷,宛如懒得动弹,教训道:“我不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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