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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的校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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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陆小林已经有些醉了,此时九匹马都拉他不回来,一定要和王惠梁干。于是王惠梁就陪他干,一连干到第四罐,陆小林跌跌撞撞就往外走,我和杨雪萍、孟蘩连忙跟了上去。
    看来陆小林并没有醉到彻底,还知道要吐在外面。他在一个阴沟边上吐了个一塌糊涂。我我孟蘩给他拍背。他一边吐一边嚷道:“我苦苦追了她半年,呕~~~~半年啊!呜呜……她几天就跟了那个王八蛋。呕~~~~~~~”阴沟里传来秽物落水的啪啪声。
    吐完第二遍,洗漱了一番之后,陆小林就比较清醒了。我建议我和陆小林先回宿舍,要孟蘩和杨雪萍回去继续玩。陆小林坚决不干,一定要回包间去,说自己决不临阵退缩。正在争执,就看见那边余翔和顾琳沿着马路走了回来。顾琳满脸通红,低着头,而余翔脸上则洋溢着幸福而胜利的微笑。一看就知道,他们又和好了。
发不出去的情书
    当天晚上,在我们的管制下,陆小林没有再向王惠梁挑战赌酒,但是自己还是拼命喝,如果不让他喝他就骂人。所以他最后还是喝醉了。散场以后,王惠梁和凌雨霏坐车先走了,陆小林拒绝让王惠梁用车送他。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烂醉如泥的陆小林搬回他的宿舍。一路上陆小林又哭又笑,连爬带吐,出尽了洋相。
    我回到色人居,看到王骚又在声情并茂地朗诵他给凌雨霏写的“发不出去的情书”系列的第20集,左一个“我的霏霏”,右一个“我的霏霏”,温柔极了,肉麻极了。众闲人心不在焉地夸奖他两句。
    我刚刚经历了一个非同寻常的晚上,目睹了陆小林的所有惨状,此时看见王骚依旧无知无觉地进行他“想入霏霏”的意淫,不禁觉得特别荒谬。
    我问王骚:“骚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追你的霏霏啊?”
    “当然了。要不我写这些情书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发出去呢?”
    “先不发了。我打算写成一本书信体的小说。你们知道明年是什么年吗?”
    我们都愕然说:“1993年呀,还能够是什么年?”
    “错了!”王骚潇洒地一挥手,颇有领袖遗风:“明年,是中国文坛的王韶年!我的《发不出去的情书》肯定会轰动文坛!那个时候——,哼哼,凌雨霏就知道我的厉害了,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我说:“骚哥,我对你这种柏拉图加马拉松的古希腊精神万分景仰,但是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一个新的消息。”
    “什么消息?”
    “你的这些情书可能是真的发不出去了?”
    王骚变了脸色:“为什么?”
    “凌雨霏已经有主了。”
    “当”地一声,王骚手中的钢笔掉在了纸上,黑色墨水迅速湮湿了刚写好的第20集情书。
    陆小林在床上躺了两天,从病酒中慢慢恢复过来了。而王骚的病则非常厉害,拖了好长时间都不见好转,每天大多数的时间都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地挂着那个“马拉之死”的造型哀嚎,背诵着他从前为凌雨霏所写的美丽诗句。我们对他既可怜,又厌烦。无论如何,凌雨霏被大款弄走的事情,是个铁打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伤心的又何止陆小林和王骚二人而已!
    失恋后的陆小林变得沉默寡言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喜欢贫嘴。余翔评论说,这就是成熟的标志。陆小林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话剧《雷雨》的排演中去了。由于非常认真,他演的周萍逐渐有了点样子了。孟蘩的四凤演得很不错。我偶尔去探班,觉得他们是越演越好了,张松也表示满意。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和孟蘩来到通天台。我的《关关雎鸠》歌词早已写好,孟蘩说她已经初步配了支曲子,要我听听效果好不好。
    我们坐在石凳上。孟蘩把吉他调好音,然后要求我先朗诵一遍歌词,让她找找感觉。歌词我早已熟记于心,于是站起来朗诵道:
    春水潇潇,
    白蘩飘飘,
    彩蝶纷飞在咸阳古道。
    问一声洲上关关的雎鸠鸟,
    你为谁在温柔地鸣叫?
    春水潇潇,
    白蘩飘飘,
    琴瑟悠扬在长河古道。
    问一声河畔美丽的姑娘,
    你为谁家采集着荇草?
    你漫步在河的那一方,
    笑容化解了白露的苍茫。
    你歌唱在河的那一方,
    裙裾弹奏着太阳的光亮。
    啊,姑娘,姑娘,
    你是我辗转反侧的痴心妄想;
    啊,姑娘,姑娘,
    你是我求之不得的甜蜜梦乡。
    我要提起衣裳涉过河去,
    嗅一嗅你迷人的发香。
    我要敲钟打鼓把你娶回家来,
    不再白天夜里枉费思量。
给她深深一吻
    我朗诵的时候,孟蘩闭眼静听,脸上泛着甜甜的微笑。太阳光穿过树林映在她脸上,真是美极了。我朗诵完后,孟蘩仍然不睁开眼睛,仿佛还在沉醉。我忍不住低下头去,给她深深一吻。她热烈地回应着,柔舌与我紧紧缠绕。
    良久,孟蘩睁开眼睛说:“歌词里面写的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啊!”
    “你真的想娶我吗?”
    “当然,做梦都想!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嗯……”她又闭上了眼睛,把头埋在我的怀里。
    我就这样搂着她,默默地站了十来分钟。世界整个就静止了。
    孟蘩弹唱《关关雎鸠》之前,先看了我一眼,居然有些羞涩。我鼓励她说:“没关系,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大胆地唱吧。”
    于是孟蘩轻拨琴弦,轻轻地唱了起来。她谱的曲子当然不能和那些名家相比,但是在我听来却已经很不错了。她唱的时候,眼睛一直和我对视着,我发现我是那么地爱她。
    唱完后,孟蘩要我提意见。我说,前面部分挺好,很温柔的感觉,但是后面的副歌部分应该再热烈一些。孟蘩低头想了想,说:“有道理,我回去再改改。”
    我说:“你把前面的部分再唱一遍给我听吧。”
    于是孟蘩又唱了一遍,唱完后说:“大狗熊,这歌写的是一个男子爱慕一个女子的,所以应该是由男歌手来唱的。”
    “嗯,准确地说,是写一个帅哥爱慕一个美女的。但是美女会唱歌,帅哥却不太会。”
    “什么帅哥?是个丑八怪!丑八怪不会唱歌,那更是一无是处。所以呢,应该好好学。”
    “好的好的。”
    “最好用吉他弹唱,丑八怪还要学吉他才行。”
    “啊?还要学吉他?我连简谱都不认识,你这不是要杀了我吗?”
    “我教你嘛!”
    我苦着脸说:“可不可以不学习啊?”
    “不行!”孟蘩蛮横地说,“你敢不听我的命令吗?别忘了,你还没有过试用见习期。”
    “好吧好吧,”我举手投降,“不过,见习期可不可以缩短一点啊?”
    “不行!”
    “那可不可以延长一点啊?”
    “延长?”孟蘩有点奇怪地问:“延长到多长?”
    “一辈子。”
    “呸!”
    “老婆……”我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摇晃,耍赖地说。
    孟蘩把手抽回去,寒了脸说:“如果你不学吉他,弹唱这首歌给我听的话,就不许叫我老婆。”
    “我学我学我学我学!”我像啄木鸟一样地疯狂点头。
    “好,那你坐过来!给我好好听着,我现在就给你上课。”于是孟蘩开始从基本乐理教起,让我一点一点地熟悉吉他。
    过了几天,孟蘩又把她中学时候用过的练习琴送给了我,要我用那把琴练习。她说:“这样的练习琴是不能用来演出的,但是对于初学者平常练习是足够了。”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张松为了给《雷雨》跑赞助,费了不少功夫,可是还是一无所获。整个剧组都很发愁。校团委拨的款子太少了,就那么几百块钱,远远不够用。眼看着时间慢慢过去,赞助还是没有着落,孟蘩只得又找了王惠梁。
    孟蘩找王惠梁之前,来和我商量。我说:“欠别人那么多人情不好,他凭什么白白帮助你啊?”
    孟蘩说:“我也知道啊,可是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总不能排了这么久的戏,最后没法演吧?”
    “那也不能找王惠梁。”
    “为什么?”
    “这个人你了解吗?他帮助你,可能是居心叵测。”
    “你不要那么想,我看他没你说的那么坏。”
    “知人知面不知心。”
    “哎呀,你真是个小气鬼!人家都有女朋友了。”
    “那他凭什么帮助你?”
    “因为他人好呗。”
    “哼……”
    “哼什么哼?人家还帮助过你。”
    “他对你这么热心,我总觉得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啊?你太小看我孟蘩了!”
    “好吧好吧,随你的便!”我懒得管她了,她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孟蘩果然很顺利地拉到了王惠梁的“杰鹏”公司的赞助。陆小林听说最后竟然是王惠梁赞助的,就表示不想演了。但是戏已经基本上排成了,不演也不行了,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赌气而把剧组所有人的辛苦都浪费。这就是戏剧。戏剧是一个大团体合作的项目,每个环节都是不可缺少的。
    此时已经是6月,《雷雨》已经到了最后的彩排阶段。正好碰上学校开运动会,停课两天。《雷雨》剧组趁机整天彩排,孟蘩和陆小林等人没日没夜的苦干。我则闲得无事,一时心血来潮,就坐上了郊区公共汽车,打算去郊区的风景区白玉山转转。早就听人说过,白玉山的风景很美,和罗盘山相比,别是一番韵味。
    我到了白玉山下,极目一望,不由得一声赞叹。这里的风景,果然和名扬全国的罗盘山完全不一样。罗盘山本身并不高,只是古木参天,气象森严,又兼多有名墓古刹,显得厚重凝炼;而白玉山则山势险峻巍峨,层峦叠嶂,曲折幽深,山间奇花竞发,百鸟争鸣,别有一番自然俊秀之美。
    我听说白玉山的范围很大,一天不可能都玩完的,人们主要去的都是主峰入云峰,于是问了道路,直奔入云峰而去。我爬到入云峰边的一个小山头,发现路又往下走了,要下一段小坡,才能开始爬入云峰。我就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下。边上游人不多。毕竟这里不是市区,白玉山也不是特别有名的风景区,而且时间也不是周末,所以来的人并不多。
    我远远看到在一个石台上,一个美丽婀娜的女孩正在画画。她穿的那件白色的连衣裙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心中一动,走近几步,定睛看时,那女孩果然是杨雪萍!她穿的那件连衣裙,就是去年篝火晚会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件,露出两只雪白的手臂,使她如云间的天使一般纯洁动人。
    我正自惊愕,杨雪萍抬起头来,也远远地看见了我。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我也笑了,向她走去:“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是啊!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早就听说这里风景不错,正好运动会,就来看看。”
    “蘩宝没有来?”
    “她正在抓紧排戏呢。过几天就要上演了。”
    “哦。坐吧。”
    我在她身边坐下,看到她手中的画夹:“你喜欢画画?”
    她有些不好意思:“是啊。从小就喜欢,但是我爸爸妈妈说,画画还是当作爱好最好,不要考美术专业了。所以我就一直把它当作业余爱好。”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画得不好,有什么好说的?”
    “给我看看吧?”
    她犹豫了一下,摇头说:“不行!画得太难看了,不给你看!”
    “没关系啦,我又不是专家。你画了这么多年,肯定不错的。”
杨雪萍第一次对我动怒
    于是杨雪萍就用两手握住画夹两端,给我看她刚刚在画的入云峰。画了一半,还没有完成。但是我却被她那两只雪白的手臂晃得眼花缭乱。去年我暗恋上她,很大程度上就是爱上了她这双手臂。我当时曾经发誓,一定要摸摸的。只是后来爱上了孟蘩,这个誓言就成了镜花水月。孟蘩的皮肤也很白皙细腻,但是比起杨雪萍来,似乎还是稍微逊色一点。杨雪萍的皮肤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当然这只是从视觉角度来说的,至于摸起来手感怎么样,那就不知道了。没有实践就不能妄下结论。
    男人好色的本性使我很想多观察一下杨雪萍的手臂,但是礼貌又不允许这样,我只得强摄心神,说:“不错不错!”
    杨雪萍微笑道:“哪里不错呀?”
    “这个……”我心里想,“当然是手臂不错啦!”但是嘴里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开始胡编乱造,“结构很好,构图不错,用笔很细腻。”
    杨雪萍笑靥如花,说:“是吗?构图哪里不错啊?”
    我的汗开始冒出来了,嗨,我懂什么绘画啊!于是就胡编乱造一气:“其实绘画的构图和照相是一样的。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有人讲照相理论,画面最要突出的地方不能放在正中央,那样就显得很呆板。”
    “那应该放在哪里呢?”
    “应该放在画面的黄金分割点上。你的画就是这样,入云峰的位置,就在画面左上的黄金分割点上。非常合适!”
    “你懂得还挺多!”杨雪萍赞许地看着我。
    “嘿嘿……”我挠了挠头,然后拿过她的画夹乱翻起来,嘴里说:“就只有这一张吗?”
    杨雪萍大惊失色,连忙来抢。我跳起来就跑,笑道:“给我看看,有什么不行啊?”
    杨雪萍在后面叫道:“站住!不许看!我要生气了!”
    我看见她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心里很诧异,连忙把画夹还给她,说:“对不起对不起,不看就不看嘛,生那么大的气干什么?”
    杨雪萍把画夹紧紧抱在怀里护住,怒道:“你这个人!嬉皮笑脸的!难怪会让蘩宝那么头疼!”
    这是杨雪萍第一次对我动怒,而且来得毫无预兆。唯一的理由,就是她的画夹里面藏了她的什么秘密,不能随便给外人看的,我实在是太鲁莽了。女孩子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乱碰呢?平时和孟蘩这样打闹惯了,和杨雪萍这样的淑女打交道,要注意改变一下行为方式。
    我只得老老实实地向杨雪萍道歉。杨雪萍也就没有再追究,皱着眉头责备我说:“你呀!别的都好,就是太不老实!也不知道蘩宝是怎么看上你的。以后要注意啊!”
    “是是是!”我嘴上唯唯诺诺,但是心里更加好奇了,更加想看看,她的画夹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杨雪萍赶我走:“你还不快去爬山?我的画还没画完呢。”
    “好吧。”我有些尴尬,说:“你慢慢画吧,我先爬山去了。”
    一路上花红叶绿,景色很好,只是天气有些闷热,阴云也比较多,我汗如雨下,游山的快乐多少被打了一些折扣。我爬上了入云峰,站在山顶俯瞰群山,颇为畅怀。江南丘陵如大海的波涛一般缓缓地绵延开去,远处山下的水稻田绿得可爱,高高低低,一片片地连缀起来,使得大地就像丐帮帮主的百衲衣。
    这时天空中隐隐传来雷声,云层开始迅速聚集起来,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糟糕,要下雨!我拔腿就往山下飞奔。我跑到杨雪萍画画的那块大石头前,发现她已经把画夹背在身上,站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我。远远看见我,就招手说:“耿潇,跟我来,我知道一个躲雨的地方。”
    我跟着杨雪萍跑了一阵,杨雪萍就往一个岔路上一拐,又跑了两分钟,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亭子。此时天空中一声炸雷,然后是雨点明亮地敲击声,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转瞬之间,大雨就倾盆而下。
    由于有树冠遮盖,我和杨雪萍一阵猛赶,总算没有淋太多的雨就钻进了亭子。我看见杨雪萍由于急速奔跑而喘息,胸脯微微起伏,头发上挂着一串串的小水珠,在她雪白的皮肤的映衬之下,显得更加晶莹可爱,不由得心中一动。但是马上想到了孟蘩,冷汗直冒,默念道:“罪过,罪过!”就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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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亭子比较偏僻,别的游客似乎都不知道,所以都没有赶到这里来。杨雪萍说:“我经常来这里写生,所以很熟悉,那些不了解白玉山的人,可能都会躲到半山亭去,肯定会挤死了。”
    “而且也来不及了,雨来得太快,等他们跑到半山亭,肯定全身都湿透了。”我说。
    我们就坐在亭子里看雨。这雨来得好大,就如无数支利箭直射下来,砸得亭顶当当直响,还将很多树叶从树枝上击落下来。亭子周围腾起一阵水雾。不多时,亭子边上出现了许多小水洼,雨点射在上面,化成了无数个小泡泡,吹起来又爆炸掉,吹起来又爆炸掉。
    我不禁想起去年在化学系的那个雨夜,我和孟蘩第一次拉着手唱歌,不由得怔怔地出神。杨雪萍也看着雨,沉思着不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在满天翠绿的雨声之中了。
    过了半个小时,雨还完全没有要停的样子。此时已经是中午,我和杨雪萍都带了干粮和水,就吃了起来。杨雪萍问我要不要酸菜。我说,来点吧。她就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子,旋开盖子,让我自己拿。我一看是我从小就很喜欢的酸辣刀豆,顿时来了食欲,一尝之下,大觉可口,就问是买的还是自己家里做的。杨雪萍说,是她妈妈做的。
    我由衷地赞叹道:“你妈妈做的东西真好吃!”话一出口,就想起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地答应过孟蘩,绝不再到杨雪萍家里去吃饭,结果今天又吃了她妈妈做的东西。好在并不是在她家吃的,还不算是违背了诺言。
    吃完中饭,我们把手伸到雨里面洗了手。雨非但没有停,反而更加大了,我和杨雪萍说话都得靠近大声说,才能互相听见。
    杨雪萍说:“这雨很好!少见啊!我要把它画下来!”于是打开画夹就画。我问,我可不可以在边上看她画。她想了想,说,看可以,但是不许随便评论,免得影响她的情绪。我同意了。
    杨雪萍画的时候,我就站在边上看。这样一来,我正好可以居高临下地观察到她光滑修长的脖子和一头乌黑的秀发。我觉得她的脖子和头发比她的画要漂亮得多。这样想了之后,我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看她看得这么仔细,但是不看又有些舍不得。平常在孟蘩的监视下,我从来不敢多看杨雪萍一眼,而今天居然可以仔仔细细地看个够,这让我感到很不习惯,同时也很有负罪感,觉得对不起孟蘩。杨雪萍确实很好看,她越好看我心里的负罪感越大。我就撇开眼睛不看她,继续去看那雨。我甚至想要逃离这个亭子,眼不见为净。可是雨这么大,我还真出不去。于是我在亭子狭小的空间里面走来走去,心情很是烦躁。杨雪萍却比我沉稳得多,一心一意地画画儿,就像旁边没有人一样。
    又过了一个小时,雨水在地上聚集,汇成一股山洪,经过亭边直向山下冲去。我们两个都担心起来,山洪暴发,以前只听说过,今天是亲眼见到了,希望不会变得更加厉害。
    杨雪萍撤掉刚才基本画好的那张山中雨景,转而画山洪。画了一阵,摇头说:“我太笨了!以前都是画静物,现在画这种动态的东西完全不行。”
    我说:“水没有形状,本来就很难画,这种高速运动和变化的水,确实更难画了。不过你画得还不错嘛,继续试试看。”
    杨雪萍又坚持画了几笔,终于放弃了:“不行不行,完全画不出那种动感来。”
    我说:“那这样,我给你当模特,你给我画张人物素描吧。”
    杨雪萍微笑道:“怎么,想免费让人给你画画?”
    “怎么这么说呢?我是给你提供现成的模特啊,我还不收你劳务费呢!”
    “巧言令色!我不会给你画的。”
    “不会吧?凭我们两个的关系,难道给我画张像都不行?”
    “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反正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我可不想让蘩宝生气,她要是知道我给你画像……”
    “嗯……”我迟疑了一下,说:“蘩宝不至于生这个气罢?”但是心里却知道,怎么可能不至于?当然至于,非常至于,简直是太至于了!
    杨雪萍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过了一阵,说:“画可以,但是画完以后不能送给你。”
    “好吧,我就看看就行了。你就把它当成一次习作吧。”
    “这还差不多,至少我画得不好也不用担心你骂我。”杨雪萍满意地说,然后选了一个地方让我坐下来。她做好准备后,就以笔托腮,凝视着我沉思起来。
良知在和情欲作艰苦卓绝的斗争
    这回轮到我坐立不安了。被一个美女凝视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准确地说,是被一个我曾经暗恋过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再动歪念头的美女所凝视,更何况该美女很可能也对我有意思。这样很容易出问题。我并不是一个自我控制力很强的人,完全是靠着尚未泯灭的良知在和自己的情欲作艰苦卓绝的斗争。
    杨雪萍微笑道:“又不是上刑场,别那么紧张嘛!放松点。”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强笑道:“我太高估自己了,看来模特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啊。”
    杨雪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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