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官倌雎鸠-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陛下,臣以为新科状元虽文章写得好,却不一定有能力担任高位,还是观察一阵再议。”最前头那位大人站出来,诚恳地给了自己的意见。

  沈赞一震,是贺玄那厮。

  他这话是何意?质疑自己的能力?还是……为他开脱?

  皇帝不太高兴:“贺卿家这是在质疑朕的眼力?”

  贺玄道:“臣不敢。只是规劝陛下莫要意气用事。前朝便有帝王一时兴起封了个伶倌做丞相,结果国破家亡。”

  白止被贺玄一呛,一时还无话反驳,虽然他是皇帝,但他也明白,贺玄自有他的道理。

  沈赞一抖,一颗心凉了半截。这是何意?将他比作伶倌?他就……那么低贱?

  不,贺玄知道,他的身份其实还不如伶倌。他说得……没错。

  “咳,”白止心里有些着急,他可要好好感谢他的恩人,封个大官给他,而且他也当之无愧,“那依你之言,贺卿家,该如何是好?”

  贺玄沉吟半晌,拱手道:“陛下,臣以为,这事强求不得,还是听听状元是如何想的。一个人若无心做官,便是给了高位,也是尸位素餐。”

  沈赞听着这话,相当刺耳,虽然贺玄竭力给了自己一条路,但是,他对他的看法,似乎不再像从前那么执着,那么赏识了,好像急着把他赶出京城似的。

  沈赞抿紧唇,他承认,这种落差让他心生不快,就像一个人总是捧着你宠着你,有一天忽然狠狠地把你摔在地上说“难伺候死了我要换个人宠”一个道理。

  “那状元,意下如何?”白止看着殿下跪着的那人,还是那般清逸出尘,惹人频顾。

  沈赞在斟酌,该直截了当地说自己不想当官还是……还是什么?

  “陛下,老臣以为,状元是个人才,不可轻易放过啊。”蒋崇站了出来,他是左丞相,年事已高,已不参与众多要事商榷,但还是十分有真知灼见。

  蒋冰看了自己的老父一眼,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白止连忙接话:“蒋爱卿说得有理,无论怎么都得给状元封个一官半职。”

  蒋崇心下有算盘,便道:“既然贺相担心状元没有真才实学,不如让状元担当个副太傅,辅佐皇上功课,从中考评一下状元的才学,如何?”

  还有副太傅这么个职位?

  白止觉得这主意不错,便道:“此提议甚好,状元觉得如何?”

  贺相走出来道:“臣觉得不妥,高太傅学识渊博,不必再请一个副太傅,而且蒋冰已经侍读,陛下,您读个书,不必找那么多人陪吧?”

  蒋崇见到了机会,便见缝插针:“有了副太傅,侍读便不必了,可将小儿调去军营磨炼磨炼。”

  蒋冰急了,他早知自己的爹不满他与皇上整日厮混,希望他早早历练,能有一番作为,报效国家,娶妻生子。没想到这儿等着呢。

  白止也傻了,要了个副太傅,就要舍掉自己的冰,他可不干啊!

  “这……”

  沈赞不知道其中的暗涌,心里还在想,做皇帝的老师?自己还没这个胆子呢。

  贺玄道:“陛下要是不愿意,就不要状元做什么副太傅了,有侍读也够了。”

  蒋崇不满,继续道:“侍读有什么用?又不能教授陛下知识,还是换个副太傅吧。”

  白止左右为难。

  蒋崇道:“陛下,小儿也二十三四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好年纪,要是调去军队,也可保家卫国,一表忠诚。”

  战争无眼,蒋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白止一想到这个,心就揪着痛,于是赌气般道:“那就换下年事已高的高太傅,让状元做我的老师吧,侍读不换!”

  贺玄一听,感到大事不妙,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白止瘪着嘴,难得不愿听贺玄一回,只问沈赞:“状元觉得如何?”

  贺玄上前一步,平时冰封般的脸上露出一丝焦虑,“不可!”

  沈赞耳中只有一声声贺玄的“不可”,他在极力阻拦些什么呢?就这么看不起我?就这么不想我好?就这么……

  “草民——愿意!”沈赞狠狠地往地上一叩头,高声道,“谢主隆恩!”

  贺玄错愕地转过身,看见沈赞一头乌发泻在身前,如丝般蜿蜒柔美,眼一眯,心中充满迷惑,沈赞,为何你……

  沈赞一咬牙,只是想,贺玄,你走着瞧!作者有话要说:  沈赞同学no zuo no die……

☆、拾捌

  白止遣退了所有人,独留沈赞一个,说是要好好问问话。

  贺玄负手而出,眉头微蹙,一双墨黑的瞳仁里满是郁结之意,耳畔犹还回响着沈赞那句高昂的“谢主隆恩”。他十分疑惑,沈赞不是死也不要做官吗?千方百计想要逃出京城。这次贺玄终于咬了咬牙放手了,结果那人自己倒甘愿留了下来,耍他吗?

  这么一想,眼里的寒霜就结得更厚了。

  蒋崇拽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打贺玄身前过,吹胡子瞪眼睛的,他老来得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宝贝得很,哪知越养越出岔子,竟不学无术整日带着皇帝厮混,简直混账!

  “爹!您别拽我,我自己能走!”蒋冰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贺玄,后者则淡淡地看着他被自己的老父无情地拖走。

  蒋崇怒气冲天:“哼,人大了,胆子也肥了,敢顶撞你爹了?”

  蒋冰冤枉:“哪有,爹!我、我还要陪皇上读书呢!”

  蒋崇嗤之以鼻,道:“读书?读书有你什么事儿?你的学问有人家高太傅渊博吗?就知道成天带坏皇上,把皇上拐出皇宫!要是有个好歹,咱们蒋家几十口人都不够掉脑袋的!”

  蒋冰真真是有苦难言,每次都是小若死皮赖脸地求着他要出宫,他实在是拗不过啊!他也想好好地陪着小若念书,可是哪天消停过?小若睁着含泪的大眼睛,瘪着嘴凑到自己跟前,委屈地恳求道:“冰,你就带我出去吧,就一回,一回,好嘛?”

  私底下他们的相处实在不像正常的君臣,两个稚气刚脱的少年,心里只有玩乐,单纯得很,哪里想得到那么多?直到有一天,他俩在御花园的草地上缠打嬉闹被贺玄看见了,那个一丝不苟的人只给了一句忠告:“蒋冰,你记住,你是臣,他是君,君臣有别。总有一天,他会立后,你只能跪在他脚下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犹如当头棒喝,蒋冰这才明白,他与小若的时间不多了,能带他放纵一回是一回吧。

  蒋崇隐隐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愈发觉得危险,趁事情还未明朗,赶紧掐死在襁褓中。他大力扯过儿子的手腕,怒道:“你个不孝儿,今日便跟着你娘去相亲!”

  “什么?!”蒋冰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辩驳,便被宫门口的侍卫塞入了马车当中,绝尘而去。

  贺玄看着蒋冰被可怜兮兮地拖走,心中也甚是无奈,他也很希望自己的这位好友可以找到幸福,但是,作为金盛的丞相,他并不希望蒋冰的幸福是白止。

  太监总管马公公捋着拂尘端着架子慢步摇来,见着贺玄眼睛一亮,喜上眉梢,赶紧加快步子走了过来,翘着兰花指笑道:“哟,贺相大人,可算找着您了!太后正命小的来召您呢!快快,随小的来。”

  贺玄“嗯”了一声,也不多问,便随着马公公走。太后虽是女流之辈,但也十分关心朝政,她不喜插手政务,只是希望皇帝能够勤政爱民,毕竟在她看来,皇帝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

  太后很信任贺玄,因为他是贺老丞相的独子,老丞相当初在先皇立后一事中助过自己,太后便心怀感恩。如今贺老丞相的儿子也做了丞相,实在是天理循回,命中注定啊。太后见贺玄的确如传闻中所言聪慧机警,便更是有心与他靠拢。

  清宁宫里静悄悄的,宫女奴才们知晓太后喜静,除了贴身伺候太后的几个丫鬟奴才,其余人都在忙完自己分内事儿后,躲到毓园的一角聊天去了。

  这毓园是清宁宫的前院,里头栽满了凤凰樱,那是西域引来的树种,开的花白中带粉,十分素雅好看,是太后最爱的花。

  贺玄每每路过毓园,也会不禁四处环看,这凤凰樱花期极长,每年接近初冬时才开始凋谢。走过一段长长的蜿蜒的小道,脚下踩着柔软的凤凰樱花瓣,淡香萦绕在鼻尖,贺玄想,太后果真是最会享日子的人呐。

  马公公在前领着路,时不时回首瞧一眼贺玄,生怕他因赏花而忘了要事,“贺相,这边儿请。”

  清宁宫的宫女们见是贺玄来了,心里都在偷笑,脸上也是不自禁地溢着欢喜,对着贺玄娇柔顺和地福了福身,“贺大人吉祥。”

  马公公见这些小宫女儿一个个春心荡漾,会心一笑,将拂尘往她们面前扫过,昂着头尖声道:“贺丞相求见太后——”

  贺玄站在前厅,鼻尖嗅着清宁宫特有的檀香,垂首听命。

  “赶紧将人请进来,都杵着作甚?”

  太后那温柔的声音微微偏高,透着些许严厉,觉着奴才们怠慢了贺玄,有些着急,挥了挥绣帕,示意奴才们快快把贺玄领进来。

  贺玄知道太后并不是一个难处的人,反而觉得她的脾性透着爽朗,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很干脆,只是后宫尔虞我诈,斗了那么些年,棱角全被磨光了,懂得该藏时藏七分,该露时露三分。

  奴才们慌慌张张把贺玄请进了中厅,只见太后正偎着靠枕,一旁的宫女正把一卷画徐徐展开,亮给太后看。

  画中画着一位女子,容貌秀美,姿态端庄,是令人过目难忘的美女。

  贺玄作揖道:“臣参见太后。”

  太后挥退闲杂的下人,便直起身来,道:“贺卿家快坐,哀家有要事与贺卿家商议。”

  “不敢,”贺玄只是直起腰,端视太后,问道,“何事,太后?”

  太后与贺玄很熟悉,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勾着兰花指点了点身前那幅画,问道:“贺卿家觉着,这画中女子如何?”

  贺玄看了一眼,便答:“美人。”

  太后见他也持赞赏态度,不禁兴致高昂起来,抖着绣帕笑道:“哀家也觉着这姑娘容貌端丽,确实是个大家闺秀,指不定可以成为皇后的候选人。”

  贺玄听到“皇后”二字,心中便有了些猜测,“太后这是……在为皇上选妃?”

  太后点头认同道:“止儿今年也二十又二了,未立一妃,哀家心里着实焦急,心想着,该为止儿选妃了,有了知书达理的贤内助,他才能安心治理朝政啊。”

  贺玄脑海里闪过皇上那张年轻的脸庞,打心底里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对于治国相当有心无力。又想起蒋冰,他若是知道皇上要选妃,不知会怎么想。

  “太后希望臣……做些什么?”选妃是皇家的事儿,他这个无妻无女的人,又不能选送什么姑娘上去。

  太后道:“这画上是吏部尚书刘显的女儿刘盈盈,当然,还有其他几幅画,都是下面选送上来的人,哀家想请贺卿家劳些神力,为哀家走一趟,去探查探查这些女子的品性到底如何,好为皇上选出合适的妃子。”

  贺玄料不到会是这事儿,有些诧异,“太后,由臣去探查,怕是不妥吧?臣一介男子,不适合与那些闺中少女接触……”

  太后却很是放心,笑道:“莫推辞,贺卿家,哀家十分信任你,要是你觉得不过关,那该女子必定不行了。”

  贺玄知道再推辞无意,便应下了,“臣遵命。”

  太后心头落下一块大石,算是舒坦了不少,她重新躺会靠枕上,懒懒地问道:“贺卿家,今日朝上,可有何要事?皇上怎么处理的?”

  太后关心朝政,却从未干涉过政务,她总是定期找来贺玄,闲谈国事。贺玄知道她的习惯,便挑了些重头答:“南疆的动乱基本平息,今日拨了一批工匠赶赴南疆,帮助异族百姓重建家园,安稳民心。”

  太后点头赞同道:“嗯,先战后和,这主意不错,治天下还是要靠稳固民心啊。皇帝能够想到这个,不错。对了,金威大将军何时班师回朝?”

  贺玄道:“还需些时日。”

  其实这时,贺玄想起一人。先战后和其实就是采纳了他的建议,在朝堂上提出来时,众人也一致赞同,而关于萧霆真推迟回朝这事儿,贺玄竟也鬼使神差般依了沈赞的想法。要说沈赞不是治国的料,那是假的。可那人明明不想……为何……?

  正琢磨着,太后又唤了他一声:“贺卿家?”

  “嗯?”贺玄回神,深知失礼,有些仓促地垂首道,“太后请说。”

  太后见他神情恍惚,心想是不是朝中出了大事,使堂堂贺相愁眉紧锁,“贺卿家,今日……可还有何要事?”

  贺玄心道,要说什么要事,那倒没什么了,估计也就那桩事了,“太后,皇上把高太傅辞了,钦点了今年的新科状元做太傅。”

  “什么?!”太后直起腰来,十分吃惊,一旁的小宫女赶忙过去扶她,低声道“太后小心。”

  太后虽不明其中缘由,但一想起高太傅佝偻着背脊天天家中宫里来回跑,只为教导皇帝的样子,不免不忍心,愤愤道:“这是为何?高太傅虽年事已高,但为人耿直,学识渊博,整日挂念皇帝,何故将他辞去?这得给哀家个说法。”

  贺玄斟酌了一下,想着得把事情说圆了,“太后,此事皇上也是经过慎重考虑,想着高太傅有了年纪,多病在身,风雨不顾地进宫教书,实在辛苦,他早已到了告老的岁数,不如放他归家养老。高太傅虽有满腔学赋,但是拖着病身,记性也常出错,皇上政务缠身,课业也紧,两方都不便利,还不如换个身强力健的太傅,来得方便。”

  太后只关心一个问题,“那……那位新科状元可有真才实学?能否教授皇帝课业?”

  贺玄想想沈赞这人,性子有些古怪,也不算坏,满腹心思难以猜透,倒是这学问深浅可以保证,自己观阅过他数篇文章,字句铿锵,头头是道,也有一手好字,应该是靠得住的,便道:“臣可担保,新科状元的学问是一等一的。”

  太后顿时欣喜,“是吗,贺卿家,那这状元今年怕是有些岁数了吧?不会比高太傅小不了几岁吧?”

  贺玄摇头,道:“二十几,还很年轻。”

  太后沉下脸来,不放心道:“如此年轻?怎能胜任帝师一职?贺卿家,皇帝这决定有些草率,哀家不放心。”

  贺玄道:“太后毋需担忧,新科状元才学过人,这点,臣可竭力担保。”

  太后自然信任贺玄,但一想起太傅也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不免有玩心,要是与皇帝厮混在一起荒废课业该如何是好?

  太后是皇帝的娘亲,自己儿子到底什么德行,她当然清楚,只是念在皇儿已大,不便教训,这才管得宽松些。高太傅曾向她诉过苦,说皇帝与侍读蒋冰一齐逃课,微服出宫,赖了他不少课业。太后事后有些火气地训了两人一顿,两人才收敛不少。

  这次换太傅……

  “贺卿家,”太后正色道,“你去将那新科状元召来,哀家要亲自问问,看他品性如何,方能安心。”

  贺玄跨出清宁宫,日已偏西,春日里的光暖暖的,裹着橙黄的蒙眬,斜照进毓园,烘托出一片暖意。

  凤凰樱开得烂漫,新萌的桠枝舒展开来,娇嫩的花苞缀满枝头,已绽放的凤凰樱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贺玄忙了一整日,此刻走在小道上,闻着樱花的香气,心情放松不少。他是一国丞相,要事琐事一堆又一堆等着他拍板,难免心力交瘁。可那又如何?贺玄藏得很好,他把所有情绪覆盖在一张冰封的面孔下,让人觉得他是难以揣测的,不可冒犯,极具威慑力。

  少年老成的结果就是,白止说的,小老头,真无趣。

  贺玄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绕过一个弯儿,忽然看见前方有个人正在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去攀折身前高处的一朵凤凰樱。

  那人披着长发,只露半张雪白的脸庞,弯起的嘴角噙着让人过目难忘的笑意。

  “沈赞……?”作者有话要说:  沈赞是个大镁铝~!

☆、拾玖

  贺玄低叹一声,并没有惊动对面正要摘花的人,而是悄悄走了过去。

  沈赞踮起脚尖,恰好够到那朵开得极盛的凤凰樱,花瓣向外优美地舒展着,中间淡黄色的蕊心簇拥在一起,似乎很害羞。沈赞情不自禁笑了,这是他今天除去早晨能够出京外,碰到的第二件能让他高兴的事了。顺着小道走来,第一眼便看见了这朵格外大,格外美丽的凤凰樱,有什么在吸引着他过来,再过来,走到它的跟前,踮起脚,只为攀到它的身边,嗅一嗅它的芬芳。

  于是用手指捏着花茎把这朵凤凰樱牵了下来,刚想凑上前深嗅一番,耳边蓦然想起一个低沉的男音:

  “这花摘不得。”

  沈赞吓了一跳,扭过头去,发现是贺玄,他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贺相真巧,能在这儿遇见。”沈赞悻悻地松了手,那朵花嗖一下弹了上去。

  贺玄见他淡定的样子,颇为奇怪,问道:“此处是毓园,太后的寝宫,闲杂人等不能擅闯,你如何走到此处?”

  听见那句“闲杂人等”,真是刺耳,沈赞扯扯嘴角谄媚道:“贺相莫要怪罪草民,只是皇上给了草民一块金牌子,让草民在宫里随便逛逛。”

  沈赞卑躬屈膝道,却又从袖子里掏出了皇上御赐的金牌,见金牌如见皇上,贺玄一惊,已然无话可说,可他又想不明白,皇上怎会无缘无故给一个臣子金牌呢?

  “既然如此,也不该擅闯毓园,要是冒犯了太后,皇上也难救你。”贺玄告诫道,深为沈赞担忧。

  沈赞瞥了一眼贺玄,心中又气又不屑,心道要不是你刺激我,我早就离京了,怎会头脑发热在此处做什么太傅!拿着块破牌子满皇宫瞎转悠,又不能说是自己迷路了,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皇宫也太冷清了!

  贺玄与他对峙了一会儿,两厢无话,有些尴尬,这时想起了太后的话,心中有些忐忑道:“沈赞,太后要我召你过去。”

  沈赞狐疑地打量他:“召我?作甚?”

  “太后知晓了皇上换新太傅的事,想召你过去探探你,看是否担得起帝师之责。”

  沈赞扬起下巴,斜视贺玄,“哟,质疑我?正好,我也不是那么想做这什么太傅,撤了吧。”

  放浪不羁的本性显露出来,沈赞却未自觉。

  贺玄剑眉一蹙,脸色有些阴沉,微怒道:“别开玩笑,这不是儿戏。既然不想做官,在朝堂上怎么不拒绝?你要是此时仍想逃走,便是欺君之罪,我也救不了你!”

  沈赞眨巴一下眼,有些呆,他被贺玄的气势震慑到了,嗫嚅地开口道:“谁要你救啊……我,我才不逃,既然是我自己应下的,我自会负责到底。”最后一句算是有点底气,可沈赞又在心里悄悄补了一句:过段时间再脱身也不迟。

  贺玄一怔,被他背道而驰的转变唬蒙了,喃喃道:“可你娘的葬礼……”

  沈赞也一怔,猛然想起他俩初遇时,自己还傻乎乎地将“悲惨身世”倾诉给他听过,不由得慌了一下,他告诉贺玄的貌似太多了,“家中弟妹会操持,不劳我这个不孝子操心。”

  谈到这段,两人都有些惶然,贺玄知道那时在小舟上,沈赞流露出来的脆弱是真实的,无助与彷徨也深深感染了他,使他万分介怀。

  “咳,那……快些带我去见太后吧。”沈赞慌乱地垂下眼帘,生怕被对方看穿自己摇摆的内心。

  “好,你随我走。”

  贺玄背过身去,领着沈赞又朝原路返回。

  沈赞退开两步之遥跟在贺玄身后,心里虽知此行是去见尊贵无比的太后,却没什么负担,大不了被辞退归家,那正是他所想的。

  贺玄一如往常,挺拔着背脊,英姿凛然,沈赞撇撇嘴,心道这人太过刻板,无论何时何地,都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多是无趣啊。转念一想,其实也不然,贺玄这人有时候还是挺有趣的,比如,喝醉的时候。

  沈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得前面的人驻足回看,“为何发笑?”

  “呃,”沈赞立即平复了一下笑容满面的表情,严肃道,“贺相有所不知,在下方才突然发现了一处逗趣的地方。”

  “逗趣?”

  沈赞走上前,故意凑到贺玄身前,柔柔地贴上去,把手搭在了贺玄的肩上,“喏,你瞧。”说着,从贺玄左肩上拾下一片凤凰樱的花瓣。

  贺玄不敢动弹,他与沈赞贴得太近了,那人暖暖的气息扑在了他的颈侧。

  “还有,你看。”沈赞笑眯眯地从贺玄的右肩上拈下一片花瓣,“贺相真是魅力无穷,连这小小的花瓣也想一亲芳泽。”

  咳,一亲芳泽是这么用的?

  贺玄有些恍惚,沈赞盈盈的笑声像是裹了糖粉,甜丝丝的,蛊惑人心,能够轻易扰乱贺玄的心神。

  在贺玄发愣的片刻,沈赞退开一步,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