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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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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儿美目盼兮,拿着一只小枕头作势要打琴白。看得老仙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没什么,就是仙魔大战的事,我猜想我当时和罗刹两败俱伤,大概同时被打伤落了一部分到凡人界,你还记得道衍身上那颗珠子么?”
  “记得。”小孩儿换了个手,把枕头抱在胸口,“你说那是什么招魂幡上的什么什么来着……”
  “对。”琴白说,“但是最后他逃走的时候,我看清,确实也是罗刹的一缕生魂。看来他的情况跟我也差不多。”
  顾云梦点点头:“所以你们两个就是分别来到了凡人界,你在圣上身上,他在和尚身上,最后改写了大明的命运。”
  “可以这么说吧。”
  顾云梦感叹道:“那还真是‘奉天’靖难啊!”
  “是啊,”琴白说道,“我在想,后来我们也算同永乐见过面了,他能将我记入他的手记里,应当算是认识到一部分天道因果了吧。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大肆杀戮、出兵唐门?难道他就不怕报应么?”
  思及此,顾云梦突然脊背一阵发冷——
  “皇位。”
  说完这一句之后,屋里静悄悄地。
  像顾云梦这样的人,大概永远也不能理解为了皇位手足相残的戏码。他一头栽在琴白的肩膀上,闷声说道:“我很想阿爹、晚师叔、大师兄、掌门……”
  琴白说:“我知道。”他心里清楚顾云梦是怪罪朱棣,不知珍惜,可是其中另有隐情,他也无从说起。
  如果不是因为燕王善战,如果不是因为谋士谏言削藩,如果不是因为道衍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许根本不会有永乐这个年代。任谁没有被逼到生死关头,都不会去做那样一件投机的买卖——要么血本无归,要么扬名千古。
  这时门上传来哒哒的声音,两人一同望过去,是唐承影回来了。
  那家伙吹了个口哨:“大白天的!”
  顾云梦抄起枕头就丢了过去,吓得唐承影在空中绕了个圈:“你这孩子也是脾气越来越坏了,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小孩儿被子一裹,只露出红扑扑的小脸蛋——他被唐承影那几句话给羞得,说:“你管呢!”
  “不讲道理。”唐承影停在一旁的小桌上,横一眼琴白:“你也不管管。”
  “我管什么?”琴白故作正经地说,“他这样不是蛮好?”
  唐承影气得在桌上跳来跳去:“老没正行、小没正行!老子辛辛苦苦出去打探!回来还要挨打!不干了不干了!”
  琴白这才看不下去,起身站到唐承影那桌子旁,弯下腰来,好好对这“鸟儿”说:“你若是在这壳子里待久了,我怕你只会做鸟儿了。”
  唐承影被琴白这么一损,干脆两腿一蹬,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你可真烦。”
  顾云梦也从床上跑下来,搬了板凳坐在一边:“你去打探出什么了,快些说说。”
  “让我想想,”唐承影往后一倒,直接呈“大”字型躺倒在桌上,“这皇帝,也是差不多半个心魔修成了。”
  “心魔?”顾云梦想到之前方宇清的那个样子,顺嘴问道:“凡人心魔是什么样?”
  唐承影在桌子上打了个滚,侧过身子,用他那小翅膀撑着脑袋,看着顾云梦,道:“不会怎样,顶多有些偏执罢了。”
  “他也不能算是凡人。”琴白不置可否:“他是大明的天子。”
  顾云梦明白他的意思,接道:“如果他有心魔,会影响整个大明的气运,对吗?”
  唐承影扑拉了两下翅膀:“聪明。”
  “那我们要帮他吗?”顾云梦问道。
  没等琴白回答,唐承影先跳了起来。他现在个头小小的,跳也不过蹦里了桌面二寸多些:“帮他?你以为仙人是什么?”他将翅膀背在身后,在桌上来回踏来踏去,“仙人只能看着大道气运变迁,不能伸手去碰,懂吗?日行一善,那是佛祖!”
  “行了。”琴白喝了一声,“不说这些。”
  唐承影这次却没有听琴白的:“你不能总是惯着他,他总是要知道这些的。”这小鸟,转过身来,抬着脖子,认真地对顾云梦说道:“你要记着,就算琴白与我再护着你,有些事我们也是碰不得的。逆行大道者,身死道消!”
  “身死道消……”顾云梦喃喃道,“所以你是说,我们只能看着别人死,什么也不能做是吗?”
  “不然呢?”唐承影反问道,“如果不是为了你和你那爹,你以为三魂归位的琴白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么?我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么?”
  “别说了!”琴白一拍桌子,“我叫你别说这些了你没听到么!”
  顾云梦从来没见过琴白这么生气的样子:“他说的……”
  “他说的跟你没关系!”琴白摔下这么一句,伸手就要捉桌子上的唐承影。
  唐承影仗着自己身型灵巧,一边躲,一边又说道:“他为你那爹凝了半柱香的命!飞升的仙人早就舍了肉身,他哪来的血能吐?”
  他说完这些,停在空中,也不躲了:“你看,他现在连我都抓不住。”
  果然,琴白不再试图去捉唐承影了,他站在那儿、低着头。
  顾云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低声唤道:“琴白……”
  仙人终于抬起头来,还是那张绝世无双的脸,眉心微蹙,面色惨白。他右手一伸,在空中迅速按出一道仙人锁阵法,左手一挥,直直朝唐承影劈去!
  唐承影哪想到他还有这一手,躲闪不及,整个人被罩在仙人锁中,那灵气聚成的锁链散着金光,他越是挣扎,锁得越紧。只看到这小鸟在里头扑棱着身子,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此刻的琴白,老神在在,哪儿看得出他失色的样子。他还是那副仙人之姿,淡淡说道:“你再多话,把你毛都拔光。”

  ☆、007

  007
  好在琴白并没有把唐承影关多久,半柱香就把他放出来了。
  阵法一打开,唐承影一个飞箭冲进顾云梦的怀里,躲在小孩儿的衣襟里才敢大声说话。他仗着自己身形小了,在小孩儿的衣襟里拱来拱去,一会儿从胸口探出头来,一会儿又爬到脖子那儿,又故意小声跟小顾叽叽歪歪,就是不让琴白听到。
  这一招确实比刚刚那阵揭短更让琴白窝火,又碍于唐承影鬼精鬼精地躲在顾云梦身上而不好动手,只好在暗自腹诽下次抓来一定要把他身上那些假毛都拔光,让他做个正儿八经的破木头块儿。
  顾云梦一边护着唐承影,一边偷偷看琴白。老仙人这会儿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们,自顾自倒了杯茶喝。
  小孩儿偷偷跟唐承影对了个眼色,唐承影把他的喙抵到小孩儿的下巴上,他的声音便自然而然地传入了顾云梦的脑海:“他那种人,恐怕永远也不会同你说实话,天天舍己为人,闹不清哪天就死了,也没落人个好。”
  顾云梦已经差不多忘干净他和唐承影还有契约这件事,这会儿脑袋中声音响起来,才模模糊糊记起来这件事,因此也学着唐承影的样子,在脑中回答说:“仙人也会死么?你们之前不是说他脱离轮回,就算被打得肉身都没了,不还是一样活着吗?”
  唐承影叹了口气:“所以我说,身死道消——他的修为再耗下去,就什么都没了。”
  “修为可以补么?”顾云梦想了想,“就像之前我补过那个、那个聚灵阵?”
  “那只是灵力,”唐承影解释道,“举个例子,假如说琴白是一只狼毫笔,修为就是他的毛,灵力则是墨汁。若是要写字,两者缺一不可,但补狼毫,比补墨难多了。”
  “可他还是可以补的不是么?”
  “补?你让他拿什么补?灵脉?秘籍?法诀?”唐承影摇头道,“这是凡人界,即使灵气充足,始终不是块修真的地。”
  这时琴白不耐烦地转过头来,说道:“你们俩还要腻到什么时候?”他手指敲了敲桌面,“唐承影,你这个老东西,成天在人家小孩子身上蹭什么蹭?”
  唐承影立刻钻回顾云梦的衣服里头,之间小孩儿的胸口鼓着一个大包,里面传来唐承影被衣服闷住的声音:“你好意思说我!你不成天也围着人家小孩儿转吗!”
  他这两人没头没脑地互相攻击起来,顾云梦本来还在想唐承影刚刚告诉他的那些事儿,结果被这两人逗得忍俊不禁,干脆一个飞扑趴到琴白的背上。
  小孩儿双手环着老仙人的脖子,蹭在琴白的耳边,还没将心事问出口,就听到琴白说:“你不必听唐承影说的那些废话,他自己快不行了,看谁都快死了。”琴白伸手反搂住小孩儿的脖子,侧过脸,认真地看着顾云梦的双眼:“我真的没事。”
  顾云梦刚刚稍微放松了一点的心,一下子又绷了起来。他不敢对上琴白的双眼,只好垂下双眸,低低应了一声:“嗯。”
  宫人在外头扣响了偏门,向里头禀报:“众位仙家,陛下有请。”
  琴白回道:“知道了。”转而对顾云梦说:“不闹了。”
  顾云梦从老仙人的背上下来,抱着胳膊站在一边,颇有一副大人的样子:“若他不说实话该如何呢?”
  琴白直接笑了出来。
  唐承影从顾云梦的衣襟里挣扎出来,在空中盘旋:“你这个小孩,真是说你聪明还是呆呢!”
  琴白瞪了一眼那死鸟,伸手为顾云梦理了理衣服:“他若是选择骗我们,只有一日长久;而若如实相告,还能讨一份好。帝王心术,权衡利弊不在当下,而在日后。嘉靖精于此道,自然会选择助你我一臂之力。”
  他看顾云梦还是一副懵懵的样子,伸手刮了一下小孩儿的鼻头:“小家伙,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不必想那么多。”
  这句话酸得天上飞的唐承影差点掉下来:“看你这不要脸的!跟着你还不得走到坑里去!”
  顾云梦笑道:“不会。”他学着琴白的样子,为老仙人理衣服:“你的头发这么长,以后要不要束起来?”
  琴白顺手拨弄了两下,说道:“束什么,我这样散漫惯了,那样我要难受的。”
  小孩儿虽然点点头,但还是埋怨道:“你要是头发束起来,一定是玉树临风的。”
  唐承影飞累了,停到琴白的肩头,看了一眼仙人,又看了一眼小孩儿,说道:“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他现在这样,也是玉树临风的。”
  琴白一挑眉:“难得听你说句好听的?怎么?”
  “没怎么。”唐承影跺跺脚,“快点,去见那皇帝,看他说什么。”
  “你不是打探得差不多了么?”顾云梦不解道。
  琴白突然心领神会,笑出了声:“原来如此啊。”
  唐承影又羞又恼,飞起来叫道:“笑什么笑!”
  老仙人强忍住笑意,双眼都弯成了月牙,他指指那只在空中乱蹿的鸟,对小孩儿说道:“你猜,这嘴里吐不出句好话的家伙,为什么突然变乖了?”
  顾云梦哪里猜到这都是什么心思,他心想:这两个老滑头,嘴上还是说道:“你快些告诉我就是了!”
  既然小孩儿都这么说了,琴白当然应了:“这家伙飞出去半天,恐怕什么都没打探到,做了个故弄玄虚的入魔幌子来糊弄我俩。”
  “什么糊弄!那是事实!真的!”唐承影一边飞一边叫道,“你等下去看了就知道,他真是半入魔障了!”
  顾云梦看这小鸟气急败坏的样子,估计琴白是说到他心坎了,不禁也觉得好笑起来。刚刚唐承影还跟他一本正经地说琴白多么为难,看来也是故意扯皮:“承影前辈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殿里顿时笑作一团。
  琴白笑道:“我倒是想说他这老不休什么时候正经起来,天天知道数落我的不是,原来是要先发制人。”
  这一闹就闹了半个多时辰。外面的宫人等得久了,也不敢催,一边是仙人得罪不了,另一边是皇上等得急了。嘉靖喜怒无常,谁也没那个胆量,只能在外头瑟瑟发抖。
  直到远处的回廊里传来——
  “皇上驾到!”
  顾云梦正巧推开门,没想到嘉靖竟然来了。小孩儿不禁埋怨道:“你看看,本先是人家约我们的,都是你老不出门害的。”
  琴白倒是对这个没什么所谓,说道:“反正都是在宫中,谁来谁去都是一样的。”
  唐承影停在顾云梦的肩上,嘲讽道:“琴白仙尊所言极是,谁能请得动您的大驾呢!”
  老仙人没理这破鸟儿的叽叽歪歪,倒是顾云梦心里有些膈应,本来他就是随嘴一说,哪想到唐承影竟然借此揶揄起琴白来:“瞎说什么,别成天找事儿。”
  唐承影到底还是知道好歹的,这一回顾云梦挂下脸说他,也知道自己闹气闹过头了,终于收敛了。
  这边看着嘉靖和他那随行的太监走得近了,小孩儿把唐承影往怀里一塞,怕自己刚刚话说狠了,又补了两句:“前辈自己还伤着的,先休息休息吧。”
  本来唐承影已经偃旗息鼓,听到这句,又在他怀里爬来爬去,哼哼了好几声,顾云梦只得又哄了两句,才让他安静下来。
  琴白在一边看着,抱着臂,稍稍有些火气,更多是无奈。
  这会儿嘉靖已经到了门口:“仙人,”他抱手作了一揖,“还请仙人原谅我不请自来,只是从殿中找到这本手记,一定想仙人先瞧一瞧。”
  琴白看了一眼顾云梦,眼神中带着些许得意,仿佛在说:你瞧。
  嘉靖的态度实在恭谦,同之前有了天壤之别,他往琴白那儿凑了半步,透露出几分亲昵的意思。
  顾云梦见了,心里不知怎么竟然有些不爽,拉了一把仙人的衣袖,自己走到前头迎着皇上:“陛下请里面说话。”
  琴白见他这幅人小鬼大的模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好解释道:“陛下见笑了。”一想到小孩儿微微蹙眉的模样,心中别提有多得意,话也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不妨借一步再说。”
  这态度,更是让顾云梦心里有些憋屈,委屈地跟在两人后面进了殿里。此刻他脑中突然传来唐承影的笑声:“小孩子家家的,生什么气。等跟嘉靖理清了唐门的账,再生气也不晚啊。”
  这一句话点醒了顾云梦,他下意识捏紧了双拳:如今当务之急,是唐门的惨案。
  三人屋里坐定,嘉靖命随身太监将周围的宫人都清干净了,这才从袖兜里拿出一本泛旧的书,双手承于琴白:“仙人请看,这本便是成祖当年所留手记。”
  琴白接过来,这本书已经显得有些破旧,上面写着“轶事”二字。顾云梦见老仙人微微皱眉,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凑过来看,看到这封皮,也不禁皱眉:这字,写得也太丑了。
  嘉靖大概是看出了两人心中所想,面色微赧,解释道:“成祖善战,文人舞墨的事做得少些……”
  言下之意就是:朱棣没什么文化。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又尴尬又好笑。顾云梦拽紧了琴白的衣袖,才让自己忍着没笑出声来,只是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让人想看不出笑意都难。
  琴白轻轻拍了一下小孩儿的额头:“瞎闹。”他拍了一下大腿:“坐这儿,带你一起看。”
  顾云梦嗯了一声,熟门熟路地坐在琴白的腿上,半靠在那仙人的怀里,一起看起了朱棣所留下的这本《轶事》。
  嘉靖看他这二人如此亲昵,大概猜测琴白同顾云梦,应是道侣的关系;若是留不住琴白,把顾云梦留下,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此这样,便在心里悄悄算起这样的少年郎会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他忽然忆起,这小少年曾说自己是蜀中唐门人士,会不会因此书中所记,而迁怒于他?阻他长生大道?
  想到此处,嘉靖不由冷汗直冒,可是书已经交给了仙人,现在已经撤不回来了!
  而那边那两人,当真在书中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纪纲来报,蜀中有江湖门派,行踪诡异,疑私藏允炆,当诛。
  往前翻两页,成祖写道:纲于我,如眼于人,纲已命玄歌门为我去寻允炆,望归音。
  这般答案便很明了了。顾云梦仿佛一下子被抽了力气,瘫在琴白身上:“不看了。”
  “好。”琴白嘴上答应,还是飞快地翻完了全书,然而翻遍全书,也没找到关于他的那把宝器匕首的记载。
  顾云梦没察觉到琴白的不对,还在呆愣愣地想唐门的事情。之前他同琴白已经分析过,能够让永乐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出兵的,只有皇位,虽然答案是意料之中,但他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那个赵四九干的好事。
  “琴白,”顾云梦靠在老家伙的身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恨,才能让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
  琴白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赵四九对于唐门,根本就没有恨吧。魔君也好、唐门也罢,只不过是他的一颗垫脚石而已。
  因此你们受了多少伤、死了多少人,根本与他无关。
  “小梦,凡尘了了。”琴白说道,现实中并不是只有好人与坏人,更多的是不好也不坏的人,如果赵四九不是杀了唐门弟子三千,而是杀了三千兽鸟,还会有人觉得他残忍可怖么?
  未必。
  然而在仙人眼中,弟子性命与兽鸟性命都是一视同仁的。因此对于赵四九的这做法,他心里明白,却无法把这想法告诉顾云梦。
  他知道他的小孩儿已经很努力在看淡这一切了。
  嘉靖适时打断了他俩的沉默:“仙人,我参阅这本手记,不知您可否注意到一处怪异?”
  琴白示意他说下去,嘉靖接过手记,翻到后面几页:“这页、这页、以及这页中,都有提到南市一家医馆。”
  顾云梦凑过来,念了出来:“……可至南市周记医馆,寻其掌柜……”
  医馆?琴白挑了下眉,顺着嘉靖所指,继续看了几处,都是“南市周记医馆”。
  “有人传言,周记医馆的掌柜,不老不死,我一心求道,也曾派人去探查过。”嘉靖说道,“但无论如何也见不到那掌柜的本人,今日也想借此机会请问仙尊,世间是否还有别的仙者?”
  顾云梦与琴白相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难道周六还活着吗?
  琴白将手记放置一边,说道:“此间医馆,是我二人从前住的地方。”
  “当真?”嘉靖不禁惊呼出来,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琴白看得懂他的顾虑,说道:“此前我二人住在那处,由一位名叫‘周六’的伙计打理家中杂事,我院中还有一颗海棠。”说罢对顾云梦微微一笑,那小孩儿的脸腾得就被他羞红了。
  那时树下,少年捧碗接花,仙人负手而立。
  潇潇花雨,情窦初开。
  顾云梦赶紧打岔道:“不说这些了,陛下可还有事?”
  嘉靖摇摇头,那医馆的主人确实是叫做周六没错,而且院里也确有一颗参天海棠,他此刻并不惊讶于琴白所说的话,而是对顾云梦暗生疑虑。他依着自己原先的猜测,恐怕顾云梦只是一介凡人,生得俊俏被仙人带走做了道侣,因此长生不老、摒弃尘缘,但至于为什么对唐门的事情无动于衷,他实在难以想通。
  或者眼前这小少年尚未说出让琴白惩治他的话,也不代表日后不会说出。嘉靖回想起自己少年时代,与杨阁老斗的那几年,后背寒意四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顾云梦。
  只见那少年,双颊微醺、面若桃花,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
  嘉靖慌忙答道:“无事,不知这本手记是否能帮上仙尊?”
  琴白颔首笑道:“大约是理清了一些。”他伸手拍拍小孩儿的腰,示意顾云梦从他腿上下来,“多谢陛下了。”
  顾云梦也下来,向嘉靖好好行了一个礼。
  一声多谢,确实让嘉靖受宠若惊,看来仙人并未因成祖迁怒与他:“既然仙尊满意,不如在我小苑多住几日?”
  琴白笑而不答,只看着顾云梦。
  小孩儿想了想说:“再看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往琴白身后躲去:“你不要光说谢,也要给陛下厚礼,我答应过他的。”
  “好。”琴白心想:哪里有小孩儿这般天真的孩子,对方还没急着要,自己就先送上门了。
  嘉靖的眼睛都要瞪直了,由顾云梦提及此事,是他万万未曾想到的!他脑中过了两遍,都怕这其中有诈,痴痴地看向琴白、又看向顾云梦。
  小孩儿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陛下不必言谢了。”
  嘉靖这才想起来,他忘了向仙人谢恩。还未等他向仙人开口,琴白从虚空中抓出一团金光——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一把琴。
  这把琴不同于之前所见那把凡品,流光溢彩,一看就是真正的宝器!
  琴白微微一笑,说道:“上次让陛下见笑了,这一次,我来送陛下一样真正的礼物。”

  ☆、008

  008
  琴声悠扬。
  嘉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云海之中。一群大鸟飞过他的身侧,那鸟,像极了孔雀,浑身却是通红,羽翼像是在燃烧一般。
  这应当是凤凰。
  然后是龙,成群结队,翱翔于九天之上。
  他身边形形□□的瑞兽奔走,让他几乎挪不开眼,生怕遗漏了什么。
  一曲终了,云海渐渐散去,他才看清自己,又回到了宫中。
  这时的宫中,那些攀龙附凤的装饰,包括他身上这身龙袍,让他越看越不痛快。这屋子明明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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