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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商的鸨儿(娘子就爱相公坏之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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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两个是彩娘的贴身丫鬟,一开始知道琴羽杉这真正的主人来了,她们还紧张了一阵,暗道侯府千金不知道会怎么跟她们摆谱呢,后来见琴羽杉丝毫没有架子,她们也跟着放松了,也不避讳在她面前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天天办就不会令他们心痒难搔。」琴羽杉一笑。「所谓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希罕了,就要他们去抢。」
    「姑娘说得有理。」紫烟笑道:「昨天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没抢到名额,那失望的脸哦,活像家里死了人似的。」
    四人说笑着往摘星小楼而去,身后跟着小七跟凤取月。
    小七看了主子一眼,在心里啧啧啧了起来。
    爷您瞧瞧,六姑娘做生意的手段丝毫不输您啊,您确定要娶她吗?
    凤取月回他的眼神很简单,就是「闭上你的嘴」。
    事实上,凤取月也对自己的未婚妻很是另眼相看,之前在屋瓦上偷听时,只当她是贪玩胡闹瞎搅和,但这几天跟在她身边,发现她处理事情自有定见,很多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她一介小女子能有那般远见,着实令他惊异。
    一回到账房,琴羽杉便拿下了面纱。
    一开始她是都挂着面纱,但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已经把小七、小五当成和桃雨一般了,也就认为不需要在他们面前遮遮掩掩。
    对于她这举动,小七在心中又崩溃了。
    她怎么可以用真面目示人?她可是惠王府的准少夫人、凤凰商会的准当家主母,怎么可以如此随便、轻浮,随便让男人看见她的脸,她羞不羞啊?
    凤取月是有些意外她的随兴,但他的反应不若小七大,反倒觉得挺好,自己可以一直看着她的脸而不是看着面纱。
    「姑娘这笑逐颜开的,当鸨娘真那么好玩吗?婢子也好想去。」桃雨哀怨地端上热茶给琴羽杉,一边朝小七歪歪头,示意旁边小桌上也准备了他们的点心茶水,让他跟小五去吃。
    她家姑娘怕在媚香楼里遇到「熟人」,所以不让她跟去媚香楼,但她也不想加入桂娘、竹韵那无趣的嫁妆刺绣团,宁可在账房里备下热茶点心等她家姑娘回来。
    琴羽杉淡笑一记,绕到紫檀长桌后坐了下来。「幸好你没去,你猜今天谁上媚香楼了?是我那两个哥哥啊!如果你也在那里,那大家就是你吓我、我吓你,人吓人,吓死人了。」
    凤取月听了直想笑,很用力的忍住。
    桃雨果然吓了一大跳,呆愕道:「姑娘是说大少爷、二少爷吗?这——这怎么可能?」
    也难怪桃雨不信了,琴修禾、琴修苗在侯府里的形象一直是崇高的,尤其是琴修禾,身为世子,潇洒倜傥,他们是文人是读书人,而且言谈举止都符合侯府身份,相当清高,怎么会上妓坊呢?
    虽然,在大萧国,才子们上青楼听歌听曲、狎妓玩小倌被视为风雅之事,甚至比商人兜售商品来得受人尊敬,但桃雨还是觉得府里那两个少爷不可能上妓坊。
    「可不是?怎么可能?但偏偏就是了。」琴羽杉品着玉芽香茶,言笑自若地道:「大夫人向来看不起我娘亲外家,要是看到自己儿子坐在其中,饮酒作乐到近乎放浪形骸,痴迷的沉浸在狎妓之中,不知会做何感想?」
    桃雨撇唇。「那还用说,一定会说是姑娘带坏了少爷们。」
    琴羽杉噗哧一笑,眼眸亮晶晶地道:「正是这个道理。」
    凤取月不着痕迹的凝视着她。
    今日她上着淡紫色绸衫,下系象牙白罗裙,显得柳腰娉婷,发如堆云但只用了简单步摇,开口时看得到齿如编贝,眼波一转,生动盎然,全然没有青楼脂粉气。
    想到她是自己的妻子,他竟是心头一热……没错,他早心系于她,否则他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姑娘,沐阳已查到未来姑爷的事了。」桃雨忽道。
    这话一出,小七不由得看向他家爷。
    「哦?」琴羽杉气定神闲,不置可否地问:「沐阳查到了什么?」
    「事态严重了姑娘。」桃雨忽然压低了声音。
    琴羽杉只是动了动眉稍。「怎么说?」
    桃雨掩着嘴,但音量不变。「凤五爷有断袖之癖。」
    一时间,小七冷汗涔涔。
    他的眼角余光觑着他家爷,暗道这要命的传闻是打哪来的?那叫什么沐阳的是去哪里打听的啊?怎么可以如此无的放矢?
    那厢,凤取月垂眸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真是个聋子。
    「断袖之癖?」琴羽杉清亮的大眼有神了起来,显得格外的惊喜,摇着小扇连连点头。「是吗?
    有断袖之癖啊——」
    拉长了尾音没有说下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是甚好之意。
    桃雨建言道:「婢子觉得既然凤五爷不喜欢女人,姑娘也不必踢他命根子了。」
    小七眼睛瞪得都快掉下来了。
    这这、敢情是当我们两个大男人不存在吗?怎么一个姑娘家也不羞不臊的,那命根子啥的讲得那么稀松平常?
    「这我自有定见。」琴羽杉好整以暇地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着,微笑道:「你再说说看,沐阳还查到了什么?」
    虽是没有外人,但桃雨习惯性地又再度压低了声音,「说凤五爷徒手打死了五名姬妾,个个脑袋碎成了豆腐花。」
    小七快吐血了,他家爷至今连个通房都没有收,是哪来的五名姬妾而且还被他给徒手打死了?
    这是造谣啊!分明是造谣!
    「这么凶残啊?」琴羽杉依然慢条斯理的品着茶,清亮的眼眸向上微微挑着,带出一缕笑意。
    桃雨皱着眉头。「姑娘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琴羽杉慢慢把玩着茶杯,不紧不慢地道:「他就是要这么惨无人道又另有癖好才好啊,我才更有理由离开他,如果是个温柔体贴的好人又对我一心一意又百依百顺的,我要怎么走?」
    凤取月好气又好笑,世间听到自己未来夫君有断袖之癖又徒手打死五名姬妾时会做此反应的,恐怕只有她一人了。
    桃雨噘起樱唇。「要是对姑娘温柔体贴又一心一意还百依百顺的,姑娘何必走?在惠王府当少奶奶享荣华富贵岂不很好?」
    凤取月暗自点头,这小丫鬟倒问出了他心中所想。
    虽是皇上指婚,但若是遇到个如意郎君,她可愿长相厮守?
    「傻丫头,怕是说了你也不懂。」琴羽杉沉静微笑,拿起桌杯,小啜了一口,才轻启朱唇,「眼下的荣华富贵只是一时的,咱们大萧国外有强敌、内有战乱,局势危亡,政权的危机迫在眉睫,汉阳城不知道何时会被胡人攻破,大萧国改朝换代是迟早的事,届时将无以自安,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我要是一心进去那惠王府当安稳的少奶奶,改日就是跟王府的一干女眷一同被胡人绑起来凌辱的命运,到时那凤五爷不管是良人还是恶夫,都自身难保,更别说保我了,我要自保才是王道、是出路。」
    凤取月凝神细听,不由得暗暗惊讶。
    多少朝中大臣和王公贵族看不清的事,她竟然看到了?
    汉阳城中纸醉金迷,巨贾豪绅挥金如土,不知大难即将临头,王公贵族醉生梦死的过着混沌生活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每日都是佳会难逢、且乐今宵,根本毫无忠信跟气节可言,怕是那胡人破城之时,那些自诩名士的贵族一个个都会抱着胡人大腿求饶。
    小七跟在凤取月身边极久,自然也明白当前局势动荡,但此时从琴羽杉嘴里听到,不免也是一惊。
    别说无人敢戳破汉阳城这一派畸形的繁荣,就说国家大事好了,这国家大事是一个姑娘家能议论的吗?
    六姑娘也忒大胆,就算她看出了什么也不该说出来,桃雨是她的贴身丫鬟,她可以信任,难道她也那么相信他跟他家爷吗?他们两个对她而言不就是两个新来的下人罢了,她怎么就能放心在他们面前议论?难道她也有爷那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胸襟吗?哈,怎么可能?
    「姑娘到底在说什么?」桃雨瞪圆了眼,真真是有听没有懂。
    「你不必懂。」琴羽杉一笑置之,转移话题问道:「沐阳还查到了什么?」
    见话题又兜回凤取月身上,桃雨的精神又来了,这次她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神神秘秘地说:「那凤五爷啊,还喝羊血呢!」
    小七霍地跳了起来!
    他快疯了,我的姑奶奶你不要再说了,因为爷是不讲道理的,最后会怪到我头上,怪我为什么让不当流言满天飞!
    「怎么了?」琴羽杉和桃雨同时看着小七。
    要说自己忽然跳起来做什么?小七满头汗,灵机一动,他忽然抱着肚子倒下,开始满地打滚,嘴里不断呻吟好痛、我要死了之类的话。
    琴羽杉错愕地看着鬼哭神号的小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样?」
    小七抱着肚子无力地道:「小的好像……好像吃坏肚子了……哎唷,好痛!好痛啊!」
    琴羽杉忙催道:「桃雨,你快带他下去找彩姨,有没有治疗吃坏肚子的偏方,必要的话,让彩姨请个大夫来给他瞧瞧。」
    桃雨见小七痛得龇牙裂嘴,她也很紧张,一时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扶起小七就赶忙出去。
    小七这下得逞了,他就是要阻止桃雨再把调查结果说出来,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出现他家爷在无人时爱穿女装、扮女人的那种鬼话……
    桃雨扶着小七出去后,账房里顿时变得安静。
    琴羽杉也不忙着看帐,她看着凤取月,感叹道:「小五,还是你最好,什么都听不见,不会有人跟你说话,也就不会感受到那份时局动荡的不安了。」
    琴羽杉自顾自地说道:「可惜了你长得如此俊俏,气质又是这般出众,要是投胎在好人家,也是翩翩贵公子一枚,要是这里有宁疤宁就好了,就可以让你的脸恢复光洁了,到时哪个女人见了你,估计是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凤取月没想到她会对小厮身份的他说出这一番话,竟是半点不看轻他这「小厮」,心里顿时有了一股碰撞般的震荡。
    不过那宁疤宁是什么神仙药?居然可以让他脸上的丑陋大伤疤恢复光洁?
    「小五,在你面前说出我的盘算也无妨。」琴羽杉面上带了一丝平时少有的苦笑。「我啊,打算让那凤五爷在洞房花烛夜就休了我,眼下时局动乱,正是赚钱的时候,不是说没有钱万万不能吗?只有存够了资金,才有逃亡的机会,我计划把我要带的人都带上了,在胡人破关之前,大举迁移到大锦国去。」
    不知是否因小五的聋哑缺陷,她很容易在他面前泰然自若地倾吐心底话,不必考虑他听了之后的后果。
    凤取月听得心下骇然,暗道她竟与我有同样的心思?而且巧不巧都看上了那君王圣明的大锦国……
    他不由得又看向琴羽杉,黑眸里有着深思。
    就见她对他展颜一笑,一双眸子晶亮有神。「我知道你听不到,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放心,到时必带上你,若你家乡有老父老母,也一同带来便是,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必定有你们一口饭,不会把你们饿着了。」
    凤取月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他的心脏咚的一跳,好像被人敲了一下。
    若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话,他会认为是大话,是无稽之谈,但从她口中说出却是郑重的承诺,而且他完全相信她会做到。
    眼前的她是如此光彩照人,而她,是他的女人。
    汉阳河风光宜人,长长的两岸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平整的青石铺道好似没有尽头,银楼票号、茶舍酒馆、书铺布庄、花市菜场比比相连,街上桥下,人来船往,不只摊铺生意热络,小贩也是肩挑扁担、手提竹篓的沿河叫卖糕团酥饼和馒头包子,加上今日秋阳暖煦,这种热闹的景象还真像个太平盛世了。
    「这都是假象啊!」琴羽杉沿着汉阳河信步走着,看着身侧林立的商铺和络绎不绝的车辆,对眼前的繁华热闹不由得感叹。
    天子脚下竟能活得如此虚幻,那萧明帝也算是奇人一枚了。
    据闻当朝天子萧明帝不到五十,正值壮年,大萧国也曾有恢宏的黄金盛世,土地若没有天灾也还算丰饶,他怎么就不肯力图振作,反而国势越是衰败,他便越加地醉生梦死呢?这种执政者,注定了大萧国的落败,她一早打定主意要迁移到大锦国是对的,眼下只需努力执行便可。
    「姑娘……公子说什么啊?婢……小的没听清楚?」桃雨一路上都不断拉扯过长的袖子,身上的书僮打扮让她很别扭。
    琴羽杉徐徐一笑。「我是说,今儿怎么瞧着特别热闹,不过想来问你,你跟我一样都一直待在那深宅里,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小的不知道,小七肯定知道啊!」桃雨回头朝小七努努嘴。「喂,公子在问今儿为什么热闹,快说!」
    小七翻了个白眼。
    那什么口吻?桃雨这小丫鬟是流氓不成?平日在媚香楼里仗着是六姑娘的贴身丫鬟使唤也就罢了,出门在外还当他是跟班小厮吗?他可是堂堂惠王府凤五爷的心腹,哪是能让她指东指西,叫他说就说的小角色?
    他正想回大爷不屑说,冷不防右小腿肚就被踢了一脚。
    他悲愤的回头,就见他家爷微抬了下巴,眨了眨眼,意思很清楚,叫他去向六姑娘说明今日为何大街上会热闹,否则还要踢他左小腿肚。
    妻奴啊!
    这分明是如假包换的妻奴啊!
    主子都用眼神下令了,纵然他再不情愿,又焉敢不从?
    小七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琴羽杉身后变出了个笑脸说道:「公子有所不知了,今日是香会,开放万姓交易,从全国各地来的商人云集于汉阳城里,售卖贩运货物,足可容纳万人贸易,是一个月一次的盛会,就让咱们遇到了,公子真是有福气,可以开开眼界了。」
    嘴上说得生香,他心里可是直犯嘀咕。
    这位六姑娘真是屡屡令他耳目一新,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
    除了计划洞房花烛夜要踢丈夫命根子,还把那媚香楼经营得有声有色,戴上轻纱遮面,亲自当起鸨娘送往迎来,这就罢了,竟然还在媚香楼隔壁的蔺家赌坊做庄家?老天啊!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这么大胆?
    今日,她说要外出兜兜,出现时又把他吓了老大一跳,竟然女扮男装,穿起男装来,连那桃雨也扮做了她的书僮。
    他实在很想问问她,我的姑奶奶,您这样抛头露面的到底想做什么?连个面纱也不戴,将来入了惠王府,被人认出曾在街上扮成男人大摇大摆的闲逛可怎么办?
    还有,一月一次的香会是凤凰商会赚进大把银两的日子,他家爷一定坐镇商会总部监控大量货品进出,以为他家爷今日定会找个理由向六姑娘告假回商会,但他却若无其事地在这里陪六姑娘「兜兜」,这不是天要下红雨了吗?
    真的是,他们这跟班小厮也扮了足有一个月,听候一个女人……不,是两个女人的差遣,日子过得也太窝囊了,让他忍不住天天在心中嘶鸣呐喊,到底要扮到什么时候啊?
    「原来是香会啊。」琴羽杉对香会很感兴趣,双眸眺望着远处的码头,隐隐看得到停泊在港口的大小船只。「看这人海穿梭的,人潮就是钱潮,那些商人来这里做生意总会停留个几天,搬运货品也需要大量苦力,他们旺盛的精力也要有能发泄的地方,自然非嫖与赌莫属了,他们辛苦工作得来的银子更是不能让它轻易就离开这汉阳城,要把那些银子通通留下来才对得起自己……」
    听到她这番「雄心壮志」的话儿,小七顿时如木雕泥塑一样,不会动了。
    她她她……从六姑娘嘴里说的那话真是旺盛精力发泄那啥的吗?他没有听错吗?这是一个良家妇女该说的话吗?
    他回头看他家爷,期待从他家爷眼中看到与自己相同的愤慨。
    然而……
    没有。
    他揉揉眼睛再看一次,还是没看到期望中的愤慨。
    打从出了媚香楼,凤取月的视线就没离过琴羽杉,她出现时的男装装扮着实令他小小惊艳了一下,并非他真有那断袖之癖,而是她的男装装扮让她更显灵秀,衬托她的双眸更加明亮有神了。
    瞧她,一身象牙白的直裰,头顶海蓝色的万字头巾,还镶了颗鸽蛋大小的蓝宝,一派富家贵公子的架式,手里执着折扇说出那一番生意经,让他直想笑,莫怪小七会回头看他了,她的思路与他简直如出一辙,做他的分身都成。
    「公子,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就在这里闲逛吗?」桃雨是很喜欢出来逛,但她不喜欢变成一个书僮出来逛,浑身不对劲啊,头上的总角让她像孩童似的,也觉得小七好像一直在暗暗地笑话她的装束,让她心里更别扭了,她又生得不丑,是这发髻和衣裤让她变丑了。
    「当然不是在这里一直逛,咱们要去碧烟楼。」说着,又笑吟吟的摇了几下羽扇,自觉把那富家公子的纨裤派头演绎的很好。
    小七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还禁得起几次吓?
    碧烟楼是妓坊啊!敢情六姑娘当鸨娘还不够,是要男扮女装去嫖妓?
    呸呸呸,六姑娘是女人,女人要怎么嫖妓?
    不然他们上碧烟楼干么?
    「碧烟楼?」桃雨一脸茫然。「那是什么地方?可以坐下来喝杯茶吗?逛了这许久,婢子……
    小的有些渴了。」
    「笨蛋!」小七低声道:「碧烟楼是妓坊!」
    桃雨也吓了一跳,不过她可不是让人捏着骂的性子,马上眼露凶光的反问小七,「你怎么知道碧烟楼是妓坊?你去过?」
    小七一愣,直觉道:「是跟我家爷去过几次。」
    凤取月长长的剑眉扬了起来。
    这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敢在那里拖谁下水?
    「哼!男人都一样!」桃雨重重一哼,冷冷的撇过头去。
    「你干么?都说是跟爷去的,我身不由己……」这什么跟什么?他真不知道自己干么跟个小丫鬟解释那么多?这算是犯贱吗?
    「是跟你之前的主子去过吧?」琴羽杉把那欢喜冤家的互动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笑问:「跟咱们媚香楼比起来如何?」
    凤取月对京城商铺酒楼的营业了如指掌,他知道碧烟楼是因为花娘普通都过了二十,且位在汉阳河的边陲地带,生意日渐下滑,加上老鸨——也就是碧烟楼的老板连翘冰,她的男人嗜赌,欠下了一大笔赌债,常把碧烟楼的收入转手投进了赌坊,再向钱庄借贷应付碧烟楼的开支,如此恶性循环,如今只怕是一个周转不灵便会面临关门的命运……
    他的眸光一闪。
    莫非,琴羽杉有意买下碧烟楼?
    「公子在问呢,怎么不说话?」桃雨没好气地说。
    小七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都说我是不得已才去的,六姑娘您干么要害我,还叫我比较跟媚香楼的不同,这不是要陷我于不义的境地吗?
    好,既然六姑娘您不义,小的就只好对五爷不仁了。
    他咳了一声,一派贞节烈士的严肃表情。「小的只是跟主子去,在外头等,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要知道里面的情况,要问小的主子才知道。」
    琴羽杉好笑地道:「他不是死了吗?」
    她记得很清楚,人牙子带来那天,小七说他原先跟在一个大富人家的少爷身边做事,专门替那纨裤少爷收拾烂摊子,不料那少爷喝酒闹事被人打死了,那家的老爷夫人怪他没有保护好宝贝儿子,于是将他扫地出门。
    这边,小七又震撼了。
    他不是死了吗?
    他这是在诅咒他家爷啊!惊吓之余,他顿时觉得脑袋好像是座大金钟,有人在击钟,咚咚!
    咚咚!说什么他都不敢回头看他家爷的表情了。
    「人都死了还问谁去啊?问坟吗?少在那里敢做不敢当了。」桃雨一屁股挤开小七,对琴羽杉道:「走吧!公子,想来那碧烟楼一定不怎么样,咱们媚香楼在公子的调教下,正是气势如虹、锐不可当,抓都抓不住呢!哪里是那破碧烟楼比得上的?」
    琴羽杉早让彩娘打听清楚,碧烟楼确实因为经营不善,面临倒闭的情况,连翘冰有意脱手,但一直找不到买家。
    也是,见了碧烟楼门可罗雀的景况,疯了才会买它。
    不过,琴羽杉前世可是个经营方面的专家,专门用低价买下经营不善的夜店、酒吧、酒店,大手笔重新装潢,亲自下海经营,把内部人员全部重新换过,当一间夜店还在装潢时,她已经又买进一间酒吧了,用大胆的财务杠杆操作手法创造了无数商机。
    一行人进了碧烟楼,琴羽杉举步优雅地走在第一个,打扮入时、面如桃腮的老鸨已经喜上眉梢的迎上来了。
    
    【第六章】
    
    「四位公子小爷,里面请!」
    老鸨约末三十多岁,笑起来还颇有风情,浑身上下的饰品不是金就是红,让人看了有些晃眼。
    琴羽杉打量着陈设雅致的花楼河厅,暗道果然是太不俗了,定调清高,想来只想接待王公贵族、文人雅士,而这里偏偏临近汉阳码头,常有苦力粗工来回往返,王公贵族、文人雅士自命清高,不想与那下等人扯在一块,加上楼里也没有什么艳冠群芳的花魁坐镇,自然不往这里来了。
    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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