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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商的鸨儿(娘子就爱相公坏之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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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而且感觉痛快,一个想法首度冒了出来——或许这六姑娘跟他家爷是天生绝配也不一定。
「啊啊啊啊啊——」安子健已经掩着脸惊恐的叫了起来,他的脸啊,留疤怎么办?想到自己俊美无俦的面孔可能毁容,他怒喝道:「给我打!全部狠狠的打!打死为止!」
他的随从有十多人,个个都身手不凡,而对方只有四个人,怎么看都是自己会赢,定要出了胸中那口恶气!
「小七!给我翻桌!」琴羽杉忽然大喝一声,她前世就爱翻桌,一言不合,她一定先翻桌,所谓气势,是一定要先营造出来的,只不过这酒楼的桌子委实太过笨重,她肯定翻不动,才会叫小七翻。
小七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听见琴羽杉叫他翻桌的命令,他就真的翻了。
凤取月已经拔剑动手了,琴羽杉迅速拉着桃雨贴墙而立,她们不会武功,也别妄想帮忙了,别添乱成为小七和小五的绊脚石就好。
一瞬间,桌翻椅倒、菜汁飞溅,杯盘全跌碎,酒楼里尖叫声四起,全都直觉地往外跑,大掌柜束手无策的喊着别打了、要结账才能走啊,但没人理他。
凤取月和小七开打之时,琴羽杉也没闲着,她拿起凳子,看准目标,使尽全力狠狠的砸过去,凳子被砸得散了架,一声惨叫,那人被砸得头破血流,手摀着鲜血淋漓的头乱冲乱撞。
哼!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没必要手下留情,因为对方也不会对他们留情。
「姑……公……公子……」桃雨腿软了,她一生没看过打架场面,到处都溅着血迹,那刀光剑影的看得她头晕。
「官差来了!」
凤取月一听便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他与琴羽杉都是不能进衙门的身份,若是宁王爷亲自走一趟衙门,即便他脸上有疤也认得出他来,他倒无所谓,但揭了他娘子的鸨娘身份他是万万不会准的。
杂沓的马蹄声已经逼近了,他对小七一使眼色,一个拽着琴羽杉,一个拽着桃雨,很快从窗子翻身而出。
几日过去,汉阳城一如以往的平静,那宁王府也没出现缉凶什么的,倒叫琴羽杉觉得奇怪了。
「按理,受了那么大的屈辱,那家伙不会默不吭声才对,我还以为他真有通天本事,会把汉阳城翻过来找我们。」
桃雨噘着嘴,掀眉瞪眼。「就是!婢子也觉得奇怪呢,什么宁王府世子,兴许是个冒牌货。」
琴羽杉微微一笑。「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咱们初时还信以为真,当真以为是什么世子爷哩。」
小七在旁边猛翻白眼。
这两个天兵主仆,可知道六姑娘闯的祸,他家爷花了多少银子才摆平?自然不是直奔宁王府和汉阳城府衙而去,而是直接给皇室送了一千五百万石粮食,「请」皇上发一道「汉阳城内所有王公贵族均不许滋事扰民,否则定不轻饶」的诏书,见了这么一道圣旨,那宁王爷纵然想为儿子出头又怎么敢在这风头浪尖上站出去?只好息事宁人,自认倒霉了。
可是瞧瞧,这对主仆还在那里怀疑那宁王府世子是假货,他家爷暗中花的功夫她们全然不知,又不能明着说出来,憋屈啊!
「不过说起来,也是小七跟小五的功夫了得,不然我们也逃不出来,你们的轻功委实叫我刮目相看,不一般啊!是在哪里学的?」琴羽杉笑咪咪地问。
凤取月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因为他聋哑,回答的责任落在小七身上,他只好避重就轻地说:「在乡下的时候,村里有个怪老头,挺孤僻不跟村里人来往,我们可怜他,有时送饭给他,冬来我娘也缝了棉被给他,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就教了我们一些功夫。」
「原来是这样啊。」琴羽杉看着门边那面色沉静、荣辱不惊的心上人,又是嫣然一笑。「这么说,你们可以算是好心有好报了。」
小七胡乱的点了点头。
他总觉得六姑娘这几日看着他家爷的眼光很奇异,那日从酒楼回来,她就说他们护驾有功,一人赏了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可是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啊!而这几日的眼光净在他家爷身上转,刚刚又问起他们俩功夫的出处,问的虽是两人,但看起来分明只想知道他家爷是在哪里学的功夫,他只不过是顺便问罢了。
呿,宅里混久了,他可是人精,连这点微妙变化都看不出来,他就白混了,王府里那些奶奶们光是一个眼神变化就有不同意义,他看不出来怎么生存?
可是,他纵然是人精,又怎么想得出来琴羽杉如今是打着勾引的主意,他的思想深受封建巩固,根本没有女追男那一套。
「明日我要到城外的庄子一趟,可能要住上几日,你们俩收拾收拾,一起去。」琴羽杉面上露了笑容说道,说完低头喝茶,一边在心中算计起来……
第二日,凤取月交给了琴羽杉一张纸条,琴羽杉看了纸条有些意外。
敢情老天也在帮她?她正在想小七和小五老是连体婴似的,到了庄子上,要怎么把小七支开,好让自己有与小五单独相处的机会,没想到天上就掉馅饼了。
她装做惊讶的低呼道:「小七染了风寒?怎么会?昨日见他还好端端的。」
凤取月一派无事地看着她,一脸的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小七正躺在房里「生病」,真是郁闷啊!好不容易可以离开汉阳城去城外走走,他家爷偏要他装病。
「病得重吗?」桃雨凑上来问,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心里有些失落,还想着路上可以跟他斗嘴呢,竟染风寒了,哼,真是没福气。
琴羽杉似笑非笑地看着桃雨。「不如你留下来照顾小七?」
桃雨脸立即红了,却是佯装镇定,绷着小脸道:「姑娘说什么呢?婢子做什么照顾他,婢子要伺候姑娘,自然要一起去了。」
琴羽杉也不再逗桃雨了,来日方长,见好就收,免得把桃雨弄了个恼羞成怒,不肯再搭理小七可就做不成红娘了。
她吩咐留守的桂娘多注意小七些,需要请大夫时便请,她不在时,让他好好休息,交代完,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城外的庄子离京城有两百里路程,琴羽杉带了彩娘、紫烟、桃雨、竹韵、小五和沐阳同行,彩娘说她爹留下的庄子和田地都在那叫孟源县的庄子上,田地足有四、五百顷,庄子也不只一处,足有八、九处庄子,铺子也是三十多间,可真是财力雄厚啊!
一天是走不了两百里路的,加上琴羽杉玩兴正浓,大城小镇都要下来走一走逛一逛,如此走走停停,入夜之后,他们便寻了间小客栈歇息。
所幸他们人也不多,连同两部马车的车夫和随行保镖,总共不会超过十五人,客栈的房间充裕,琴羽杉还泡了个热水澡,一夜好眠,第二日中午过后便到了孟源县。
【第七章】
琴羽杉扶着桃雨的手下了马车,就见庄子里的婆子、丫鬟、小厮跟其他下人列了两排在欢迎,彩娘马上朗声对众人说道:「这位是长安侯府的六姑娘,咱们老爷的独生女儿,也是这庄子真正的主子。」
说完她便退一边去了,也不多说什么好生伺候之类的话,琴羽杉就是欣赏彩娘这点,从来不会狐假虎威或倚老卖老,还有几分巾帼英雄的味道呢。
「见过六姑娘!」所有人马上齐声见礼。
他们过去只知道庄子和方圆百里的田地是蔺老爷的,他们是蔺家的死契下人,蔺老爷过世后,眼前这位彩姑姑一年会来两回看看田地,而庄子的郭总管也总对她毕恭毕敬的,他们就以为她是庄子的主人了,没想过庄子还另有主人,今日一看,只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也不知之前在哪里了,他们竟是从未看过她。
琴羽杉深知拿人手短的道理,早让竹韵准备了许多荷包,每个荷包都放着一颗金豆子,当下便让桃雨打赏下去,一时间气氛都热络了,金豆子的威力强大啊,下人们看琴羽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已经从小姑娘变成主子了,让凤取月不着痕迹地一笑。
他这娘子倒是挺会收买人心,也不来高高在上那一套,很合他的脾胃。
「郭总管呢?」彩娘左右张望没见着人,不由得问道。
「小的不就来了吗?」郭大通从人群里闪了出来,满脸堆笑地走到琴羽杉面前打了个千儿。「奴才见过姑娘。」
旁人不知道庄子田地的主人是琴羽杉,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打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她自小养在长安侯府里,对蔺家的一切是极度反感,因此绝不可能插手,甚至是连闻问一声都不可能,因此他老早将田地庄子当自己的,每年意思意思缴出钱粮收入的十分之一,其他全进了他口袋。
那个彩娘不过是个女人家,虽然每年都会过来两趟,但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如此快意的日子从蔺老爷过世至今足足过了七年,前些日子更听闻六姑娘要嫁入惠王府了,即将当惠王府少奶奶的贵人又怎么会来管这大笔土地庄子呢?看来这些全是他的囊中物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是怎么回事?六姑娘竟然亲自过来了,早上报信的人才到,怎地人这么快就来了,让他心里是充满了疑窦,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琴羽杉什么人?她前世阅人无数,从郭大通那闪烁的眼睛就知道此人心术不正,显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姑娘这可折煞老奴了。」郭大通连连谦让道:「怎么会辛苦呢?是老奴分内该做的事,老奴一定是尽心尽力的去做,不敢有一星半点的怠慢,这是老奴做人做事的准则,是庄里人人都知道的事,虽是掏心掏肺的打理着田地和庄子,才有如今这番荣景,但老奴绝不敢居功。」
他见琴羽杉不过是个小姑娘,顿时起了轻视之心,这份产业虽然是她的,但却是他辛辛苦苦在打理着,她一个黄毛丫头哪里懂他的辛劳了?他分走一些也是应该的吧?
此时,他根本不承认自己贪墨的何只一些而已,是绝大部分啊!
「如此甚好。」琴羽杉对他那一套套的自吹自擂也没表示什么,只微微一笑。「我们刚到,还没吃午饭呢,如今肚子也饿了,这就传饭吧,左右闲着也无事,你便顺道把今年的账本拿来我看看。」
为了不给他动手脚的时间,她让报信的人早上才过来,且模棱两可地说可能晚上才会到,就是要降低他的戒心。
「呃——」郭大通一愣。「姑娘是说……帐、账本吗?」
「是账本没错。」琴羽杉浅笑点头,慢慢地道:「不过,想来郭总管要忙的事很多,这样吧,桃雨,你跟郭总管过去取账本过来。」
郭大通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脏直扑通扑通跳,这时候硬是不从只是徒惹怀疑,倒不如从善如流地把账本交出去,谅那小丫头片子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底气一定,他便泰然自若地道:「不劳烦桃雨姑娘了,老奴这就去取来。」
琴羽杉相信短短时间要重做账本是不可能的,要动手脚也必留下痕迹,而郭大通之所以自信满满地去取账本,多半是认为她看不出什么。
一行人进了庄子的主院,名叫品竹院,厅里倒是名符其实,窗外一整排挺拔的翠竹,陈设简洁,壁上挂的画,画的都是竹子。
琴羽杉坐到那张梨花大案后,没多久,郭大通便取了好几本账本过来,垂着眼,双手恭敬的送到琴羽杉面前,却是阴阳怪气地说:「今年的账本都在这儿了,姑娘慢慢看,老奴还有庄里的事要处理,先告退了。」
琴羽杉含笑一挥手。「你去忙吧。」
她这可是摆足了主子的款儿,让那郭大通暗地里恨得牙痒痒的,暗道,我呸!什么东西?还真自以为是主子娘娘了,摆什么谱?
本来嘛,在这里称霸称王的人,如今要对一个小丫头毕恭毕敬的,谁受得了?
他自是不会想到,那小丫头是他的主子,他便是拜主子所赐,才有一口饭吃,此时他只有满腹的不甘和不平,认为琴羽杉在「坐享其成」。
琴羽杉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他委实可笑,产业是她的,他是她雇来工作的人,领着她的月银,为她做事是理所当然的,如今她这正主来了,他却愤愤不平,这是什么道理?
根本是奴大欺主!
「姑娘,婢子看这账本一定没问题,不然那总管啥的也不会爽快交出来。」桃雨很一般的分析道。
彩娘微皱了眉,只道:「郭总管是老爷还在世时便用了的人,我一直很信任他,但人是会变的,如果发现哪里不对,该怎么做,姑娘定夺之后,由我来做这坏人,不要让小人将姑娘记恨上了,难不保会做出什么事来。」
琴羽杉嫣然一笑。「你们放心,我心中有数。」
一个庄子里的小丫鬟端了茶过来,琴羽杉便看起账本来了,其他人也不吵她,径自拾掇起行装箱子。
一刻钟之后,厨房把热腾腾的午饭送来了,足足有三十道热菜,一锅磨菇鸡汤又浓又香冒着热烟,正好驱驱秋寒,看的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桃雨笑道:「姑娘的金豆子威力好大啊,瞧这些菜,真是拚了命在做啊,要不要去喊竹韵姊姊和紫烟姊姊出来吃饭啊?」
竹韵和紫烟有些水土不服,吐了泛晕,正躺着。
彩娘阻止道:「别折腾她们了,等她们睡醒,到时再给她们蒸些点心,如今怕是到明天也吃不下。」
琴羽杉彷佛没听到她们在话家常,她啪地一声阖上了账本,收敛起笑意,趁着那些送饭的丫鬟还没走,她语气严厉地说道:「这郭总管好大的胆子,竟是把田庄铺子收入的钱粮贪了个九成九!这账本漏洞百出,竟敢呈到我面前来,真真是无法无天了,这种人一定要送官严惩,非关他个十年八年不可!」
见她阴沉着脸色,送饭的丫鬟都吓坏了,琴羽杉那一席话更是令她们悚然而惊,她们都在庄子上待很久了,平素都以郭总管马首是瞻,哪晓得今日真正的主子会来,还查出了郭总管贪墨,这可怎么办才好?
「什么?」彩娘和桃雨齐齐变了脸色。
凤取月面无表情的立于琴羽杉身后,就他的保镖位置,彷佛他什么都没听到,不过却也暗自讶异她竟能在短时间里看出账目有异。
他在她翻阅账本时也看了,他看得出来是因为他有一双做了无数买卖和账本的毒眼,而她呢?
她为何能看的出来?光凭这阵子她在媚香楼的经验吗?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的经验尚浅,如何能看出假帐的漏洞,连贪了多少都有数,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奴婢告退!」几个丫鬟摆好饭之后便急急地告退了。
琴羽杉一等她们都走了,这才噗哧一笑。「她们之中总会有一个人去向郭大通通风报信吧?」
桃雨一头雾水。「姑娘这怎么又笑了?刚才不是才恼着?」
「只是吓吓那些丫鬟罢了。」琴羽杉语重心长地道:「只希望那郭大通知晓事迹败露,会将多年所贪吐出来,再来我面前真心悔过,看在他是外祖起用的人,若日后能老老实实为我办事,我会网开一面,饶他这一次。」
他们午饭用得迟,吃完了午饭,彩娘也累了,便去午睡,桃雨倒是半点不困,只幽幽地在炕上歪着,没精打采地看着窗子外面那被彩霞映得绯红的天空,脑中莫名其妙频频跳出小七那张滑头的脸来,也不知道他病情如何,请大夫没?喝药没?自己怎么就心神不宁呢?不会那小子病得很重吧?
琴羽杉已把账本又细细看了一回,见桃雨那副害相思病的样子,也不点破,只走到她身后轻描淡写地道:「彩姨说后山有座药林山,也是我名下的产业,趁还没天黑,我去瞧瞧,奔波了两日,你也乏了,小五保护我去就好,你就不必跟来了。」
桃雨抬眸看着主子,疑惑地问:「姑娘又不懂药材,去药林做什么?」
琴羽杉嘴角带着笑意。
她是去培养感情,去孤男寡女同处一山的,不过这话不能告诉桃雨,保管吓死保守的她。
于是她一笑带过,只云淡风轻地道:「我去看看有没有偷药贼,兴许跟那郭总管一样,认为我永远不会来,所以有人一点一点的在偷我的药材。」
桃雨挣扎着要溜下炕去。「婢子还是一起去吧!」
琴羽杉将她摁回榻上。「你歇着吧!我去去就回。」
琴羽杉如愿以偿地和小五单独出游。
那药林山在庄子的西南方,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便穿花拂柳地进了药林,沿途除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药材之外,还有果树,倒是不见半个人影,更别说是偷药贼了,想来乡下地方纯朴,没人动那偷药材的歪脑筋,只不过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下了场雨,还没入冬呢,琴羽杉已觉得身上有丝丝凉意,她倒是有些后悔没加件披风了。
凤取月也不明白她来这里做什么,半点不像来巡视产业,那脸上的兴致勃勃倒像是来踏青,他不显山不露水的跟着她,且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啊!」
昨夜的雨水尚未干透,那半腐烂的落叶泡在湿泥里,琴羽杉「不小心」鞋底打滑,滑跤了。
凤取月眼捷手快地扶住她,琴羽杉索性往他怀里倒过去,或许是她演技太差了,凤取月瞬间就察觉到她是假摔的。
他被动地抱着她,顿时一个激灵,难道她这是在勾引自己?
这荒谬的想法很快被他否决了。
不可能,身为小五的他,不但聋哑,脸上还有大片丑陋伤疤,更只是个卑微的下人,她为何要勾引自己?可若不是勾引,又是什么?
「啊!」
就在凤取月蹙眉思考时,琴羽杉又忽然叫了一声,随即惊喜道:「有兔子!」
凤取月看着草丛的雪白小兔。
山林里有野兔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值得大惊小怪吗?他失笑地想,从腰间解下盛满水的皮水囊递给琴羽杉,走了半天,她也该渴了。
他正想着要怎么跟她表达那皮水囊是干净的,自己没用过,就见她毫不在意地仰头灌起水来,这举动真不是侯府千金能做出来的,不过他不以为意,反而颇为欣赏她的不拘小节。
惠王府自家的姊妹不说,他常出入皇宫,在宫里见过不少公主、郡主,在他眼里,她们一个个骄蛮又挑剔,不知国之将灭,锦衣玉食还不满意,情绪一来,便打骂宫女太监当发泄,令他多看一眼都厌恶。
「你也喝。」琴羽杉说道,一边用简单手势表达,都相处那么久了,现在不必小七翻译她也能知道他的意思,而自己的意思更玄妙了,她只要随便比一下,他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殊不知,那是因为凤取月根本已经听到了,自然她乱比一通他都能懂了。
凤取月愣了一下。
叫他也喝?
她可是待嫁之身,竟是连这点都没意识到吗?别说是已定了亲,就算她没订亲,一个深闺里的姑娘也万不能做这种事。
琴羽杉自然知道这时代的规矩是很厉害的,《红楼梦》里,一个没有主人的绣香囊就能把晴雯给逼死了,可想而知,光是把她喝过的皮水囊给别的男人喝就足以钉她一条不贞罪名了。
但她的灵魂来自现代,知道是知道,却根本不会怕,因此面对凤取月诧异的眸光,她只是笑一笑。
「这里只有我们俩,我不说,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道?不是只带了一个皮水囊吗?怎么可以只有我喝让你渴的道理,喝吧!」
说也奇怪,前世她才不能忍受与人共享一个杯子这种事,即便是家人也不行,如今她却眨也不眨的看着凤取月,就盼望他能用她喝过的皮水囊。
这边,凤取月已收了惊讶眼神,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皮水囊仰头就灌,端得是豪迈不羁。
琴羽杉心跳加速了。
看着他仰头灌水那充满男人味的喉结,她就想到了「间接接吻」四个字,如果水从嘴唇沿着脖子流到胸膛弄湿衣襟那就更咸湿了……停、停、停!她到底在想入非非些什么啊她?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对他的肉体有非分之想?要想也是成亲后再想才对……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连忙转身去找草丛里那只小白兔。
说也奇怪,那只小白兔依然在草丛里,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她,动也不敢动。
「这太可爱了吧!」琴羽杉蹲下去,眯眯笑着,对小白兔引导的抚掌。「来,来这里,姊姊带你下山,给你买好吃的……」
那小白兔还是动也不动,琴羽杉正要伸手去抱,一条黑影窜起,转眼就要落在她身上了,她看清了是一条蛇,蓦地一阵心颤头晕,连叫的声音都堵在了喉间,竟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天啊!饶是她来自现代,有现代的脱俗灵魂又如何?看到蛇还不是照样怕得半死?
电光石火间,凤取月已闪电般伸手握住了那条蛇,狠狠往树干上甩,没几下那条斑纹鲜明的大蛇便动也不动了,他才将毒蛇尸体丢到了一边。
琴羽杉愣愣的看着那已死的大蛇,蛇的头是三角型的,斑纹又鲜明,便知道这定是尾毒蛇,要是被咬住了,必死无疑。
她这才浑身激灵得后怕,奔去执着凤取月的手细看,颤抖着说道:「是毒蛇!你的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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