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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系列天外桃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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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人
常说的一句话是:人的命运,由性格决定。
正因为性格不同,所以命运就不同。
这句话,有一次,我和一个少年时的朋友说起,他表示不同意,他说:“你这句话
,应该修正为成年人的命运由性格决定才对。”
想想也很有道理,少年时期,难以自主,尤其在中国人的社会中,少年的命运,全
由家长决定,自己能作主的成分不多,除了少数真正性格突出之极的之外,大都无法主
宰自己的命运。
从这一方面看来,我比较幸运,由于上一代的开明,我很早就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祝香香要回“三姓桃源”去,向还隐居在那里的人,说说外面世界的情形,并且告
诉他们,这样与世隔绝的隐居,绝不可能长久维持下去,很快就会被打破,如果不早作
准备,后果会十分悲惨。
以祝香香的年纪,当然识见还没有那么高,这一切,全是香妈的主意。
但是香妈本身,却绝不再愿意回“三姓桃源”——当年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使她
心理上无法再回去,所以,任务就落在祝香香的身上。
然而,虽然祝香香身手非凡,人也机灵,但毕竟年纪太小,万里迢迢,涉足鬼魅魍
魉、豹狼虎豹、甚么样的事都可能发生的江湖,也就和一头小兽进入了原始森林,没有
多大的分别。
虽然祝香香挺着胸,在她清秀的脸上,现出无比坚强的神情,在各人面前大声说:
“不要紧,我一个人可以到达!一定可以!”
但是每一个人都摇头。
“每一个人”就是当时在场的各人,包括我、况英豪、香妈、我的那个堂叔。
况英豪和我同时开口想说话,我作了一个手势,请况英豪先说。
可是他并没有说甚么,只是神情极其懊丧地摇了摇头。我相信他要说的话和我想说
的一样。但他必须随他的父亲,况大将军转防,而且,他快要到德国的一家军事学校去
学习,又怎能长期在江湖上闯荡?
而且,他自己也作不了主,纵使他心里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陪祝香香去经历
那段路程,也绝过不了他父亲况大将军这一关——少年人在绝大多数情形下,都很难决
定自己的命运。
所以,他不出声,而我则朗声道:“我陪香香去!”
此言一出,各人静了半晌,我立时向那堂叔望去——如果他反对,我也不离开家乡
。而他在想了一想之后,就道:“你也该到江湖上去见识一番了!”
香妈还有点犹豫:“这不很好吧,两个全是孩子——”
我那堂叔笑:“我这个侄子,放心,虽然初出茅庐,不免会有些毛手毛脚,闹点笑
话,吃点亏,可是绝不会误了大事!让他乘机磨练一番,正是一举两得了!”
堂叔这样说,更令得我兴致勃勃,我又道:“我还可以乘机找我师父……‘天兵天
将’曾委托我找他,要取回那个怪东西。”
祝香香双目黑白分明,望定了我,并没有反对的意思。香妈也不再说甚么。各人之
中,只有况英豪,搔耳挠腮,说不出的不自在,可是他好几次欲语又止,并没有说出甚
么来。
事情就这样决定——当晚,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小插曲,在我的房间中,堂叔向我说
了在外行走要注意的一些事,此去要经过好几个省,有些地方,盗贼如毛,再加上人心
奸诈,江湖风波险恶,两个少年人投身而入,无异是小舟到了惊涛骇浪之中。
我用心听着,心情既是兴奋,又是刺激。堂叔给了我一柄又薄又短、极是锋利的匕
首,巧妙地安放进了左脚的鞋底之中。
堂叔走了之后,我不断地练习着如何能极快地、出其不意地把匕首掣出来。门上传
来敲门声,况英豪神色凝重地站在门口:“有一件重要的事对你说!”
我作了一个手势,请他进来。他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又到窗口,向外面张望
了一下,神色更是郑重。来到了我的身旁,把那柄匕首自我手中接了过去,把玩了一阵
,忽然摸出一柄十分精巧的手鎗来:“这给你防身!”
或许是受了我师父王天兵的影响,我热爱武术,也喜欢各种武器,但是鎗械却不在
其内。一般身怀中国武术绝技的高手,对鎗械都有一定程度的反感。这实在是很可哀的
事——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血肉之躯,也无法挡得住射出来的子弹,“鎗炮不入”,只
是一个黑色的笑话。
王天兵本身武功绝顶,自然也厌恶鎗械,连我也不免受了影响。
所以我摇头:“不,这种武器,带在身上,只怕反而会惹麻烦!”
况英豪坚持:“不,你带着,这上面,刻有我父亲的名字,沿途军警,见了都要卖
几分面子,可以免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方便多了!”
他一片好意,说的也是实情,我笑着:“要是被问起来,是况大将军的甚么人,该
怎么说?”
况英豪显然早有准备:“说是世交。”
我把鎗在手中掂了掂,道:“你还有话,该说了,是好朋友,说话不必吞吞吐吐!
”
况英豪略红了红脸,这才道:“香香是我的妻子,你和她在一起,一路上——”
他才说到这里,我已经陡地吸了一口气,作了一个手势,阻止他再说下去。同时,
我的思绪,也缭乱之极。
这种本来只应该在成年人之间,至少在青年人之间出现的情形,竟提前出现在我们
的身上。
我完全明白况英豪的意思。况英豪在住口之后,也在等着我的承诺!
我想了好一会,才道:“如果香香真是你的妻子——”
况英豪打断了我的话头:“她是我的妻子——”
我也打断了他的话头:“甚么指腹为婚的事,怎可以作得准!——”
接下来的情形是,我们每人只说到一半,就被对方打断了话头,对话在十分急速的
情形下,毫无间断地进行。
他提高了声音:“我一定要娶她为妻,将来——”
我也大声叫:“将来是将来的事,现在是现在,我不能答应——”
况英豪怒吼:“你想乘机夺爱?”
我用力一挥手:“她要是爱你,夺也夺不走;不爱你的,也就不叫夺爱!”
况英豪跳了起来:“你卑鄙!”
我冷笑:“强要娶一个不爱你的人为妻,你才卑鄙!”
况英豪双手紧握着拳:“你——”
我也握住了拳,但是我道:“我们没有理由吵架,一切应该让香香自己决定!”
况英豪神情难看之极,我松开了拳,叹了一声:“其实,在她的心中,根本没有考
虑到婚嫁,我们都喜欢她,将来,谁知道她属于谁?说不定她遇上一个一见钟情的人,
不是我,也不是你!”
况英豪忽然胀红了脸:“在路上,你可不能欺侮她!”
我沉下脸来:“你说这种话,就该打!”
况英豪竟真的扬手就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知道该打,可是非说不可!”
我一伸手把他拉了过来,抱了一抱,两人都不约而同,叹了一声——谁说少年不识
愁滋味,一样有的是烦恼!
当晚,况英豪把陪他来的副官打发回去,找了我堂叔来。堂叔说了半夜江湖上的事
,在半夜时分离去。我和况英豪,效法古人,抵足而眠。两人都不约而同,绝口再不提
祝香香,只说自己的抱负、将来的希望,直到天色微明,这才朦胧睡去。
几天之后,我和祝香香离开了小县城出发到“三姓桃源”去,早在两天前,况英豪
就随着他父亲离去了,送我们出城门的,是我堂叔和香妈。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祝香香一个人,万里迢迢,孤身上路,自然大大不妥。香
妈由于不愿回三姓桃源,这才由我自告奋勇,陪祝香香上路的。
可是这其中却有一个很大的疑点——香妈大可陪祝香香,直到临近三姓桃源,这才
由祝香香独自前往,何以她连这样做都不肯呢?
现在,由我陪祝香香,也一样不能陪她进入三姓桃源,那地方是“外姓不能进入”
的。
由我陪祝香香,一来我没有闯荡江湖的经历,二来,我不熟路途。香妈为了使祝香
香知道通向“三姓桃源”的秘径所在,画了极详细的地图,地图画在油纸之上以免旅途
上难免有落河下雨之时,也不会弄湿。
上路不久,祝香香就给我看了那幅地图,简直复杂之至,连何处有一株甚么样的大
树,都注得明白。
若是由她亲自来带路,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
我好奇心强,有疑必问,所以第一天,就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祝香香似笑非笑,先望了我一眼。少女眼中,常有种难以捉摸、闪烁不定的神色,
这种眼神,闪电也似击进少男的心中,会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生理上的反应是
心跳加剧,脸颊又红又热,手心渗出汗水,呼吸急促,等等。
祝香香在向我传送了这样的一个眼神之后,却又半晌不语,那令我心中的疑问更甚
:她这样望我,想传递甚么信息呢?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小时之中,在隆隆的火车厢中,我们都望着窗外,大家都不说
话。车外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平原,其时春耕还未开始,正是严冬时分,有些残雪仍在,
有的现出光秃秃的土地,树木凋零,景色不是很动人,千篇一律。
我们坐的是火车中较好的车厢(堂叔给我的路费甚多),少年男女而乘坐这种高级
车厢的,并不常见。所以列车上的人,都以好奇的眼光,打量我们,并且窃窃私议。我
对这种情形,有点沉不住气,反是祝香香,十分镇定,她把手轻轻放在我的手背之上,
使我感到一股暖流,传遍全身,舒适无比,自然再也暴躁不起来。
火车是很先进的交通工具——那时,航空交通普通人难以触及,但有许多地方,没
有火车,就要使用其它的交通工具了。我们也知道,在最后一段路程,要用最原始的“
交通工具”:我们的双腿。
两天之后,我们离开了火车,当晚要在一个小城之中住宿。在这两天之中,我和祝
香香几乎每分钟都在一起,双方之间,都增加了不少了解,有好几次,她睡着了,我偷
偷地亲她——敢肯定,有好几次,我看到她睫毛闪动,她醒着,可是却装睡。
在这个时候,我当然也想起况英豪紧张的情形,可是,早在这之前,我们就有过更
亲热的热吻,这时,驱使我去亲她小巧美丽口唇的力量,大得不可思议,完全无法对抗
。
那时并不是太平岁月,而是兵荒马乱的时候,由于我们乘搭的是高级车厢,一连几
节,都有达官贵人在车上,军警保护严密,所以那两天的旅途,很是平静。
(火车旅行在兵荒马乱的岁月中,也绝不安全。在山东省境内,就曾发生过整列火
车上的乘客都被土匪掳走的事,且包括许多外交使节在内!)
在启程之前,恰好有堂叔的朋友也要走这条路,会经过这个小城,所以堂叔托这朋
友预定了客栈,还托他代买船票,交代在客栈的柜台上。那客栈叫“三泰”,堂叔曾对
我和香香说:“那是这城中最好的客栈了,可是你们别吃惊,一切,和家里不能比!”
香香当时笑着说:“我是出过门的,知道外面的情形!卫斯理不知道,我会告诉他
!”
我大是不服,曾大声抗议:“祝香香,是我保护你上路!想当年,宋太祖赵匡胤,
一条杆棒打天下,千里送京娘,也不过如此!”
祝香香听了之后,脸红了一红,想说甚么,终于没有说出来。我话一说出口,也知
道自己说错了话,乱用了典故,所以也乱说一些别的话,岔了开去。
(宋太祖“千里送京娘”的故事中,有京娘这个少女在半途中诱惑宋太祖,而宋太
祖不为所动的情节,我自然是“拟于不伦”了。)
一出车站,一片喧闹声,全是各大小客栈在站外招揽顾客的。有的大声吆喝,有的
一见有人出来就抢行李,抢了行李就走,叫人不能不跟着他。
大一点的客栈有马车,小客栈就是凭人力,各自带着客栈名称的牌子。
我和祝香香一亮相,倒使得车站外静了一阵,人人的目光,都向我们射来。
实在是因为我们的样子,不属于各水陆码头中常见的一些人——两个,穿着虽然不
华贵,但也一身“细毛”,很是出众,而且,我自己不说,祝香香也很有气概,所以人
人称奇。
我在这极短的寂静之中,朗声问:“三泰的人在哪里?”——这一问,就纯是老江
湖的口吻。
问了一声,没有回答,再问一声,仍然没有人搭腔。
情形就有点尴尬了,正想再问第三声,一个看来很老实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笑容满
面,一开口就称“少爷”:“三泰确是大客栈,可是他们今天没人来,多半是客满了。
就小店吧,也不错。”
我摇头:“早托人来订了房的。这样吧,你带我们到三泰去,我赏你脚力钱!”
那中年人压低了声音:“少爷,这两天三泰像是透着古怪,我们行家也摸不透,还
是改投小店吧。”
那中年人相貌老实,话也诚恳,可是大奸大恶的人,额头上也不会凿着“奸恶”二
字。这店伙计倒不会是奸恶,只是想拉生意而已。
我不再理会他,四面看,想招一辆马车过来。不料就在那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中,不
知道从何处,冒出许多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来,一下子把我和祝香香围在中心,也不出声
乞讨,只是默默地伸着手,睁大着眼。在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期待的神情,看了令人心
酸。
堂叔也曾吩咐过:“各处水陆码头,都有各种各样的乞丐,万万不能打发,只有视
而不见。尤其是成群结队的小乞丐,你打发了十个,还有一百个在后面,这些小乞丐,
都是有人指使的,不能滥用同情心!”
当时我一口答应,可是如今身历其境,却怎么也硬不起心肠来,只好向祝香香望去
她说她出过门,想来曾经此等场面。
一看之下,我不禁苦笑。祝香香已用她雪白的手绢,在替一个圆脸小女孩抹鼻涕,
还握住了那小女孩冻得又红又肿的手,竟是眩然欲泪的神情!
在那群童丐之旁,很多大人冷眼旁观,都是一副“看你如何处理”的神情。
我还没有想出应付的办法,两个楞头楞脑的小孩子,已经过来拉扯我的衣襟了!
由于年纪轻,服饰又特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本来就容易引起别人的敌意,
再加上被一大群小叫化子围住了来强行乞讨,其余的人,都在等着看热闹,这场面也算
够令人尴尬的了!
祝香香只顾把几个在身边的小女孩拉近身来,替她们抹鼻涕,而来拉扯我衣服的也
更多——我四下一打量,只见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正在向远处打手势,又有
十多个小乞儿,向我们奔了过来。
我知道这必然是这一群乞儿的首脑,我推开了身边的小乞儿,一伸手,搭向那少年
的肩头。在我出手的时候,心想,这种小地方的一个小乞丐,还不是手到擒来,等我抓
住了他的肩头,发发威力,他就会痛得叫饶,那么,这群小乞丐的包围圈,自然也溃散
了!
算盘打得不错,可是江湖上能人多——这是我闯进江湖之后的第一次出手,也给了
我一个极大的教训:切勿在任何时候,小觑任何人!
我在出手之前,并没有警告,那少年的视线也不望向我,我那一抓,也可以说出手
如风,完全是师父王天兵所授的手法。
可是,我的手还未曾踫到那少年的肩头,那少年的肩头,倏然一沉,我连他身上的
破衣服也没有沾到!
紧接着,他手扬起,反向我的手腕抓来!
要是手腕叫他抓住,那就只有任他摆布了。我心中大吃一惊,可是也没有乱了阵脚
,应付得很好,伸指一弹,也弹向他的脉门。
同时,我看到他身形微侧,那是想出腿踢人的先兆,所以我也立即抬起腿来。
那少年后退一步,不再进攻,向我望来。
我一扬眉:“你知道有多少人?”
那少年咧嘴一笑:“不多不少,一百人整!”
我连想都不想:“每人一碗大肉面!我要到三泰栈,你带我们去!”
我一开口,既满足了他们乞讨的要求,也占住了气势,命令他做事。
他怔了一怔,想要还口,已经有许多小乞丐,听到了“大肉面”三字,忍不住欢呼
起来。
而旁观的许多人,多半地由于我处事“漂亮”,所以也多有大声喝采的,我向外作
了一个四方揖。那少年口唇动了动,本来想说甚么的,却没有再说甚么,只是道:“三
泰栈?这几天可有古怪,要小心点!”
这话,和刚才那中年人说的一样,我心中略动了一动,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那少年作了几个手势,所有的小乞丐,一下子又全散了开去。他昂首挺胸,走在前
面,倒也很有气势。我看祝香香还在和一个小女孩纠缠不清,就硬拉了她,跟在那少年
的后面。
离开车站,不多久就是大街,然后进入一条巷子,那巷子很窄,才一进去时,我就
看到,有一个人背向着我们,站在巷子当中。
那人的个子不高,身上的衣服很破旧,可是很干净,头发长得披肩——在那时代,
男人而长头发的,会被视为妖怪,所以我第一眼,把这人当成了女人。
在这人的长发上,套着许多一寸来长的竹环,所以他的头发,变成一束一束,更见
怪异。
他的右手,拿着一根竹杖,却撑在一边墙上。
他这样大马金刀地站在巷子中间,旁人就无法经过了。
那带路的少年仍然走在前面,来到了离那人背后只有几步路时站定,却不叫那人让
路,只是转头向我望来,神情狡狯,大有幸灾乐祸之势。
我一看这种情形,就知道拦路的长发怪人,必是那少年的同伙,为难我们来了!
堂叔曾一再告诫:不论遇到甚么古怪的事,先礼后兵,一定不会错——很多江湖人
物,只要不是和他有深仇大恨,礼数到了,也就不会太过分为难。
所以,那人虽然背对着我,我还向他拱了拱手,朗声道:“借光,劳驾!借光!”
那长发怪人连动都不动,我再说了一遍,情形还是没有改变。
我心中很是生气,可是不怒反笑,向祝香香一使眼色,伸手向上指了一指——我的
意思是,从那人的头上掠过去。祝香香立时十分坚决地摇头,表示不可。我也立刻明白
了她的意思。因为在习俗上,被人从人头顶越过(尤其是女性),是件不吉利的事,很
可能就此结下不可解的深仇大恨。
所以,我身子一侧,在那人的身边,侧身而过,同时口中道:“对不起,借路过一
过!”
当我向前走的时候,我已作了种种防备,那人若是突然发动攻击,我可以有办法应
付。
可是那长发怪人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陡然转过脸,向我望来。
我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就陡然呆了一呆。这长发怪人的脸,清瘦之极,脸上的线条
,坚硬得如同石刻一样,甚至可以找出刀痕来。双目更是神光炯炯,目光深邃无比,盯
着我看。
在他的目光胁逼之下,我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却开了口,冷冷地问:“
向我借路?借了之后,甚么时候还?”
我明知他这样问,并不是在装疯卖傻,而是另有用意的,可是我毕竟是初涉江湖,
也不知道他有甚么意思,反正以不变应万变,我嬉笑着脸:“说是借,其实是向你讨,
要了就不还了!”
想不到我随随便便的一句回话,还是游戏和撒赖的成分居多,却正合上了对方心中
久不能解开的结,变成了充满机锋的一句话了。
各位,这位长发怪人,行事确然有点疯癫,混迹江湖,自号“疯丐”,可是却是一
位身怀绝技,而且满腹诗书,只是生性有点迂,遇上一些小问题想不通,就会钻牛角尖
,越想越不通,就不免大是不合世情。
各位一定也知道,这长发怪人,是我第二个师父,把他一身本领,可传的都传了给
我。
而我们的师徒之缘,却起自我误打误撞的那一句话,世事实在很难料。
当下,他先是一怔,接着,疾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发出声怪叫,吓得我和祝香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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