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山海经系列之三)灵飞经卷一:洪武天下(出书版) 作者:凤歌-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乐之扬听得有趣,笑道:“道行还分高下么?第三流如此,第二流又如何?”
冷玄道:“第二流的道行,见酒思饮,见色思淫,常为世俗所诱惑,却往往能够悬崖勒马,于不可能之处守住本心,这就好比行于独木桥上,桥下就是滔滔浊世,一步踏错,便为世俗所吞没。这一流的人物,尽管行走艰难,但终究胜过那些伪君子、假和尚。”
“第一流呢?”乐之扬又问。
第一流的道行,饮酒而不沉醉,见色而不滥淫,进得出得,来得去得,和其光,同其尘,出淤泥而不染,混同世俗而不沾红尘,就算流连于花街柳巷,也不会丧失赤子之心!”
乐之扬笑道:“这论调怪有趣味,那么敢问冷、冷先生,这和尚算是第几流?”冷玄笑而不答,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你们两个,喝够了没有?”朱微还没答话,乐之扬抢着说:“还没够!”冷玄看他一眼,出奇的没有动怒,叹一口气说:“算了,反正也走不了啦!”
乐之扬二人面面相对,朱微怪道:“怎么走不了?”冷玄眉头一耸,沉默不答。
乐之扬心知有异,掉头看去,白衣僧袖袍潇洒,身如行云流水,向“仙月居”款步走来。
朱微与乐之扬对望一眼,均能看见对方眼里的诧异。悄没声息间,白衣僧上了三楼,近了看时,这和尚身量甚高,超出常人一头,四体修长匀称,肤色莹白光润,至于面容五官,更是俊秀得不似男子,如描如画,顾盼有情。看见三人,他微微一笑,仿佛花开月明,整座茶楼也无端明亮起来。乐之扬纵是男子,见这笑容,也不由面红心跳,偷眼看向朱微,少女也盯着和尚,眉间透出一丝迷茫。(凤歌灵飞经 吧欢迎水货光临)
白衣僧走了两步,在角落处一张桌边坐下,朗声说道:“茶博士,来一壶君山碧螺春。”声音清朗,有如玉石相击。
不一时,茶博士奉茶上桌,白衣僧若无其事,自斟自品,正眼也不看向这边。冷玄却微微皱眉,手托茶杯,既不啜饮,也不放下。
突然间,河岸边又起了一阵喧哗,乐之扬心生好奇,趴在窗边探头看去,河街上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银白长儒衫,头戴镂银珍珠冠,面容蜡黄透青,似乎有病在身,步子虚浮不稳,行走间偏偏欲倒。
在他身后不远,跟着一群男女。有的袒胸露乳,分明是个屠夫;有的腰系围裙,袖子油晃晃的,大约是个厨子。这些人一个个大呼小叫,跑得气喘吁吁,可是不论如何奔跑,也赶不上病恹恹的银衫男子.乐之扬心中大奇,凝日细看,发现银衫男子身后,除了那群男女,还有许多奇怪东西,有杀猪的屠刀、挂肉的铁钩、炒菜的铁锅、烧火的铁棍儿,乃至于铁盆、铁铲、铁锚、铁锄……这些东西都如活了一般,有的连蹦带跳,有的噌噌滑行,还有的丁零哐啷向前翻滚,无论大小长短,全都围绕在银衫人身边。
银衫人若无其事,步子忽慢忽快,慢时一步一尺,快时一步一丈,经过一家绣花铺子,铺子里嗖嗖嗖飞出一大蓬绣花细针,密密麻麻,好似群蜂出巢。乐之扬正要惊呼,银衫人将手一扬,脚边的一口铁锅托地跳起,叮叮叮之声不绝,漫天针雨不知去向。绣花铺的老板娘不知发生何事,给针上的丝线扯了出来,这一瞧,吓得目定口呆,扶着门框,双腿一阵阵发软。
追赶的人群也觉不妙,先后停了下来,呆愣愣地远远观望。银衫人带着一群铁器,徐徐走近“仙月居”,抬头看了看招牌,举手遮口,咳嗽两声,左手向地画个圈儿,又是叮叮当当一阵响,满地的铁器跳跃而起,横七竖八地抱成一个铁球。银衫人漫不经意,伸手提起那个铁球,就像是提了一篮子糖果,摇摇晃晃地走进大门。三楼众人只听咚咚有声,整座木楼吱嘎作响。不一时,银衫人冒出头来,扫了众人一眼,将铁球向前一滚,来到一张桌边坐下,有气没力地说:“茶博士,六安瓜片一碗!”
茶博士面色惨白,贴着墙根下楼取茶。银衫人坐在那儿,呼呼喘着粗气。乐之扬见那无数铁器黏合成球,聚而不散,古怪之处匪夷所思,心中一时好奇,死盯铁球不放,冷不防银衫人一掉头,双目冷冷看来,乐之扬与他目光一遇,不觉浑身一抖,慌忙垂下眼皮。
这时河岸边又是一阵惊呼,两岸房舍中冲出不少人来,冲着远处指指点点。乐之扬转眼一瞧,“呀”的惊叫起来。只见远处一艘乌篷小船,离水数尺,向着这方冉冉飞来,船头趴了一个船娘,船尾趴着一个艄公,两人面如土色,向着两岸尖叫挥手。
天上飞舟!光天化日之下,出了咄咄怪事。乐之扬心子狂跳,看着那飞舟越来越近。突然间,他看出其中的奥妙,飞舟并非无所凭借,船下站了一个人,双手朝天,奋力托起船只,在他双脚之下,踩了一对高跷,形如长脚鹭鸶,大步流星地向这边走来。
乐之扬失笑道:“这法儿有趣,有工夫我也试试!”
“不知天高地厚!”朱微轻轻摇头,“人家做来有趣,换了你,一步也走不动。”乐之扬怪道:“那是为何?”
“你瞧!”朱微指着河上,“那高跷是大竹子造的,下了水一定漂浮起来。踩高跷的人一旦下水,双脚忽高忽低,一定东倒西歪,是以他扛了船只行走,连人带船足有一千多斤,好比压船的锭子,压得高跷深入水底。可是这么一来,比起平地又多了一层流水的阻力。高跷越长,阻力越大,没有千斤的气力,休想走得动一步!”
“光有力气也成不了事!”冷玄慢慢说道,“这里面还有极高明的内家功夫,没有一等一的巧劲,就算不从高跷上掉下来,也把这两根大竹子踩断了!”
话才说完,一边的银衫人哼了一声,乐之扬转眼望去,那人只顾喝茶,正眼也不看向这边。
高跷长得出奇,来人一步丈许,不一会儿来到仙月居前,忽地停下步子,将乌篷船轻轻一掷,丢在河上。竹子高跷失去船只压制,从河里浮了起来。那人借此浮力,腾空跃起,半空中拧转身形,“笃”的一声,高跷落在茶楼之前,刺穿了下面的青砖,颤巍巍地插在地上。
那人“呵”的一笑,甩开高跷,跳进茶楼,丢下两根长竹竖在楼前来回摇晃。
乐之扬细看来人,但见他年约四旬,瘦脸长须,穿一身斑斓花衣,衣带松松垮垮,眉宇间透出几分诙谐,乍一看,倒像是街边卖艺的杂耍艺人,决想不到他方才的惊世之举。
花衣人扫了众人一眼,张口便笑:“施南庭,你来得挺早!”银衫人唔了一声,说道:“怎么只有你一个?杨风来呢?”
花衣人笑道:“我们来时打了个赌,我从河面上行走,双脚不能沾上一滴河水,他从屋檐上来,手脚不得碰到一片瓦甍,看谁先到此间。如今我先到一步,看样子,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房屋层层叠叠,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座迷宫!”说到这儿,他掉头一笑,“瞧,他也来了!”
众人转眼望去,一个黑衣人身如龙蛇,在对岸的屋檐间上下起伏,他的手里拿着两条细细长长的白绫,好似两样活物,轮番缠绕屋角飞檐,一缠一晃,就越过一座房屋,下方有人看见,纷纷惊呼起来。
转眼之间,那人来到茶楼对岸。花衣人笑道:“这下子有趣,看他怎么过河?”只见那人左手的白绫绕住檐角,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跟着身子晃荡,穿空跃出,跳到河水上方,右手白绫射出,不长不短,缠住了花衣人丢在河心的乌篷船。船只一歪一沉,那人身如旋风,滴溜溜蹿起老高,左手白绫挥出,又缠住了花衣人插在楼前的两根高跷。高跷应力弯曲,化为了一张弹弓,白绫好比弹弓上的皮筋,“嗖”的一声,将黑衣人弹了进来。
“杨风来!”花衣人大呼小叫,“船是我带来的,高跷是我插下的,怎么全成了你借力的玩意儿?这也太没天理了吧!”(三尊一个比一个2)
杨风来不高偏矮,两撇八字须稀稀拉拉,听了这话,两眼一翻,开口就骂:“明斗,你还有脸说,你跟我说,仙月居在夫子庙,我绕着夫子庙转了一圈,别说仙月居,狗日楼也没看见一座。你把我骗到夫子庙,自己却颠颠地跑过来。不算,不算,这一场赌斗不算!”
明斗笑道:“杨风来,两年前你不是来过吗?谁叫你自己不记得路?我说夫子庙,就是夫子庙吗?我又不是你爹,你干吗要听我的!”
杨风来一时噎住,气得两眼翻白。忽听施南庭叹道:“明斗,你这话强词夺理了,你明知道老杨是个路痴,你却乱指方向,不是使诈是什么?”杨风来连连点头:“老施说得在理!”
明斗笑道:“在什么理?兵不厌诈,将军打仗还要使诈呢。反正我先到一步,杨风来,愿赌服输,快把彩头拿来!”
杨风来嘀咕两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正要开盒,明斗一把夺过,笑道:“茶博士,取三只黑瓷兔毫碗,再把烧好的水提一壶上来!”
茶博士见了这几人的本事,早已神魂俱失。他应声拿来水壶瓷碗,明斗揭开盒子,拈出一小撮茶叶,丢在兔毫碗里,茶色苍青发白,看来无甚奇处,可是沸水冲下,楼中登时弥漫出一股奇香,半似茶香,半似乳香,可又不同于这两种香气,倒有一股子勾魂荡魄的韵味。
施南庭盯着那茶,面露诧异:“这是什么茶?香得这么古怪?”
杨风来黑脸涨紫,没有出声。明斗却笑道:“我知道,这茶名叫神婴茶!是老杨从一个妖道手里夺来的!”施南庭怪道:“神婴茶?为何取这样的名字?” .明斗笑道:“顾名思义,这茶就如婴儿一样,喝着人奶长大的。”他见施南庭还在疑惑,不由笑道,“老施你太方正,不知世事之险恶。明说了吧,种茶的妖道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妖方,捉了许多正当哺乳的妇人,日日用乳汁浇灌茶树,茶树长出种子,复又种在地里。这么长了种,种了长,连长了九茬,才得到这样的茶香茶色,那妖道鬼迷心窍,认为此茶食乳而生,好比元婴童子,久喝此茶,可以得道成仙。”(难道是大吃省得)
施南庭看了看碗中茶水,皱眉说:“那妖道在哪儿?”明斗一笑,回头看向杨风来,后者漫不经意地说:“他没成仙,倒成了鬼!”施南庭道:“你杀了他?”
杨风来道:“他抓走了乳母,饿死了婴儿,我凑巧路过,顺手管了一下!”施南庭点头道:“杀得好!”一边的茶博士听见杀人之事,吓得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
明斗笑笑嘻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赞道:“奇香流荡,回味无穷,好茶,好茶,没准儿再喝几口,明某就化成一阵风,直奔南天门去了!”杨风来“呸”了一声,说道:“你进了南天门,也是一只皮猴子!”说完端起茶碗,也品了一口,闭上双目,摇头晃脑,意似大有回味。
乐之扬凑近朱微耳边,轻声说:“看上去挺好喝呢!”少女狠狠白他一眼,咬牙说:“你要敢喝一口,我、我一辈子也不理你!”乐之扬诧道:“这为什么?”朱微想了想,低声说:“妖道的妖茶,人喝了也有一股妖气!”乐之扬瞅她一眼,笑道:“妖气也未必,怕有一股乳臭气!”朱微被他说破心事,又羞又恼,啐道:“你要喝便喝,我才懒得管你!”
“小兄弟要喝吗?”明斗忽地掉过头来,冲乐之扬一笑,“佳茗共欣赏,见面即是有缘!”说完冲一碗茶,手指轻轻一挑,“嗖”的一声向乐之扬掷来。
碗茶平平飞出,似有无形之手从下托住。乐之扬正要伸手去接,忽听朱微喝道:“别动!”说着纤手挥出,指尖拂中茶碗边缘,那只兔毫碗风车似的旋转起来,碗中的茶水受了激发,冲起尺许来高,如涛如雪,晶莹亮白。
朱微一碰那碗,一股潮红涌上双颊,不由得起身后退,“喀喇”一声,座椅靠背拦腰折断。少女去势不止,“砰”的一声又撞上了身后的一根圆柱,整座阁楼轻轻一震,木梁上扑簌簌地落下了许多灰尘。
冷玄伸出手来,接住旋转不下的瓷碗,抿了一口,漫不经意地说:“奇淫怪巧之物,喝起来也没什么滋味!”
乐之扬还过神来,慌忙跳起,上前扶住朱微,急声道:“你没事吧?”朱微抿嘴摇头,长吸一口气,脸上的红晕徐徐退去,轻声说:“我还好!”乐之扬莫名其妙,说道:“怎么回事?那只碗发了疯似的……”朱微叹了口气,掉头注视明斗,轻轻咬了咬嘴唇。
明斗笑道:“冷公公身在皇宫,稀罕玩意儿见多了,这杯劣茶,自然入不了你的法眼。明某流亡海外,穷得叮当响,除了这一身破衣裳,就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冷公公是大善人,善人做善事,还请可怜可怜我这大穷鬼,赏几个子儿给我花花!”
乐之扬一边听得吃惊,但听明斗的口风,分明认识冷玄。又联想冷玄之前的言行,不由暗暗担心。他扫眼看去,明斗一桌三人,杨风来一口一口地品啜碗中之茶;施南庭端然凝坐,两眼瞧着茶碗上的兔毫松纹,入迷的神气,仿佛碗中别有乾坤;至于明斗,始终嬉皮笑脸,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乐之扬心生迷惑,又瞧那个和尚,和尚笑如春风,目似星斗,冲着一楼人上下打量,仿佛一个看客,正瞧一场好戏。
茶楼中的气氛微妙起来,冷玄忽地放下茶碗,叹气说道: “明斗,咱们多少年没见了?”明斗笑道:“不多不少,十五年!”冷玄点头道:“这么说,令尊死了也快十五年了?”
明斗的脸上腾起一股紫气,眼里嬉笑尽去,透出刀锋也似的锐芒,他龇牙一笑,涩声说道:“是啊,再过十天,就是家父的忌辰,万事俱备,只欠一样东西。”
冷玄问道:“什么?”明斗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那就是冷公公的人头!”冷玄幽幽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令尊的鲸息功火候不浅,我若放他一马,死的可就是我了。冷某这颗脑袋,说来并不值钱,你若自忖武功胜过令尊,不妨随手拿去,当祭品也好,当夜壶也罢,都随你的便!”
明斗“哼”了一声,正要答话,杨风来腾地起身,高声叫道:“冷玄,我堂兄杨风柳也是你杀的吗?”
“是啊!”冷玄不假思索,随口便答。
“好阉狗!”杨风来面红耳赤,厉声喝问,“他的尸首呢?”
冷玄淡淡说道:“我只管杀人,尸体如何处置,不关鄙人的事。不过,圣上对付这一类刺客,大多剁碎了喂狗,正所谓路死路埋,沟死沟埋,狗吃了得副活棺材,令堂兄进了这口棺材,也算是得其所载!”
杨风来气得浑身发抖,一手指着冷玄:“狗阉奴,你少得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冷玄笑道:“杨尊主过奖了,我一个太监,有什么好得意的!”他目光一扫,点头说,“东岛四尊来了三个,看来冷某面子不小。不过云虚身为岛王,龟缩不出,实在叫人气闷,飞影神剑,光照东海,想必也是夸大之词。”
“放屁!”明斗伸出手来,连连扇动,“好一个醋酸屁!”杨风来也叫道:“云岛王没来,那是你的运气,看了他的剑光,你就是个死人!”
“是么?”冷玄阴沉沉一笑,摸了摸无须的下颌,“那他为何呆在东岛,不来中土?呵,我倒是听说,他三十年前发了一个毒誓:一日胜不过西方那人,一日不出灵鳌岛半步。一过三十年,照我看,他这一辈子,怕也出不了灵鳌岛咯!”(缩头乌龟)
东岛三尊的脸色同时一变,施南庭徐徐起身,目光转向冷玄:“东岛施南庭,领教冷公公高招!”冷玄叹了口气,说道:“施尊主,我久闻你是个谦谦君子,冷某一生最不爱杀的就是君子,再说了,你我并无仇怨,何苦定要分个生死。”
施南庭淡淡说道:“在其位,谋其政,不得不尔!”(说你什么好呢)
“好!”冷玄一点头,“说得坦白!”又瞧其他二尊,“你们呢,一起上还是车轮战?”
施南庭还没答话,明斗抢着说:“我们三人同来,自然是一起上。”冷玄皱眉道:“只有三人么?张天意呢,他怎么没来?”
那三人面面相对,杨风来朗声道:“这跟张师侄有什么关系?”冷玄道:“怎么没关系?我出宫的事情再无人知,除了他,又有谁会留心查探?他挨了我一记‘扫彗功’,怕是内伤未愈,所以挑唆你们三个来找我晦气,若是照他的如意算盘,顶好东岛四尊全数都来,可惜时机仓促,只聚齐了三个!龟镜没来,你们的胜算可少了一半!”
“大言不惭!”杨风来叫道,“花师妹没来,我照样拧下你狗阉奴的狗头!”冷玄点头说:“很好,我先领教龙遁高招!”伸手入袖,抽出一条三尺长的马鞭,木柄皮革,全无出奇之处。只因他的“扫彗功”要有威力,非得一件软兵器不可,出宫不便携带拂尘,便拿了一条马鞭凑数。
冷玄端坐不动,说道:“明斗,还你的茶碗!”挥鞭卷住兔毫碗,嗖,瓷碗带起一股疾风,笔直撞向明斗。明斗“哼”了一声,抬手要接,兔毫碗忽地转向,冲杨风来飞去。杨风来左袖一扬,袖间吐出白绫,飘然扫向瓷碗。不料那碗来势凶狠,冲开白绫,笔直撞来。
杨风来向后跳开,右袖挥洒,白绫穿出,缠住屋梁,跟着身子上升,左脚飞出,“啪”地踢中瓷碗,口中叫道:“狗阉奴,茶还没喝完,还什么碗?”
这一脚又刁又狠,兔毫碗尽管带有冷玄的内劲,仍是应脚粉碎,无数碎瓷夹杂一蓬白雨,刺啦啦地冲向冷玄。
冷玄头也不回,反手出鞭,马鞭挽起一个鞭花,“啪”的一声,瓷片茶雨落了一地。杨风来大喝一声,脚出连环,一阵风踢了来。冷玄微微一哂,马鞭抖直,鞭梢吞吞吐吐,一毫不差地指向杨风来右足踝的“昆仑穴”。杨风来白绫悬在梁上,身子吊在半空,见状滴溜溜一转,绕到冷玄左侧的死角,换了左脚,旋风般踢向老太监的脑门,恨不得踢他个脑浆四溅。
冷玄鞭交左手,鞭梢抖了个花儿,虚虚实实,又指向他左脚的“冲阳穴”,这一下看似平淡,杨风来却知道厉害,脚到半途,忽又缩回,身子凌空再转,寻找其他死角。冷玄端坐不动,马鞭在左右双手倒来倒去,鞭梢始终指向他的双脚要穴,左脚定是“冲阳”、右脚必是“昆仑”,杨风来走马灯似的转了两圈,踢出二十来脚,均是半途而废。
乐之扬一边瞧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冷玄一举一动,均是清清楚楚,杨风来却如十几个影子在半空中晃动,叫人看了只觉头晕。杨风来接连出招,居然无法逼得老太监起身,心中说不出的气闷,但见冷玄仅顾上盘,下盘似无防范,当即左袖白绫飞出,“嗖”地缠住了冷玄的椅子。
杨风来劲透白绫,大力一拖,本以为老太监必用千斤坠对付,谁知一拖便动,椅子闪电蹿起。杨风来吃了一惊,心叫不好,念头刚刚闪过,冷玄头也不回,反手一鞭扫中座椅,椅子的去势登时快了一倍,夹着劲风向他撞来。杨风来慌忙翻身后仰,身子弯成一张大弓,但觉椅子贴着面门飞过,“咚”地撞上了身后的墙壁,墙壁恰似草纸糊的,登时破了一个大洞。
杨风来心惊肉跳,还没还过神来,忽听明斗叫道:“当心!”转眼一看,冷玄无声无息地欺近身旁,原来椅子只是虚招,老太监也知道伤不了杨风来,故而紧随其后,偷下杀手。
杨风来慌忙一抖手,牵扯上方白绫,身子向后疾退。冷玄的足尖在桌子角上一点,纵出一丈多远,势子俨然更快。杨风来刷刷劈出五掌,脚下如毒蛇吐信,连环踢出五腿。这十招一口气使出,足可抵挡天下间任何追击,以老太监的能耐,也是向后一缩,似要避开锋芒,马鞭却轻轻一抖,活似一条长大蚯蚓,曲曲折折地绕过杨风来的拳脚,鞭梢点向他喉下三分。
这马鞭虽是平常之物,可一旦注入了老太监的“扫彗功”,穿木碎石,不在话下。杨风来无奈之下,左手缩回,食中二指形如剪刀,剪向冷玄的鞭梢。但凡使鞭的高手,最忌鞭梢被捉,一旦鞭梢被制,无异于神龙断了尾巴,毒蛇掉了脑袋。
冷玄这一鞭势子已尽,若不收回,必为所捉。杨风来本意他知难而退,谁知指尖一软,一拈便着,长鞭抖了一下,一股内劲汹涌而来,杨风来慌忙运气反击。内劲纠缠一处,还未分出胜负,冷玄右手忽起,骈指向前点出。
电光石火之间,杨风来猛可想起一事,身子尽力一闪,避开了胸口要害,跟着肩膀一冷,一股冷流窜入肩井,右臂登时变得麻木。他的身子悬在半空,全靠右手的白绫,这一下登时脱手下坠。杨风来手忙脚乱,还没落地,冷玄食中二指再出,居高临下地点向他的眉心。
杨风来一手被制,一手又被马鞭困住,这一指根本无从抵挡,正绝望,一股疾风从旁涌来,带得他踉跄后退。冷玄的指劲落空,扫中一张八仙方桌,嗤的一声,木桌豆腐似的缺了一角。明斗左掌拖开了同门,右掌呼地扫向冷玄。冷玄马鞭抖直,“啪”地扫出,两股劲风相接,满楼的碟儿碗儿纷纷跳了起来,丁零当啷,声音嘈杂悦耳。
两人这一番比斗,又与方才不同。方才好比神鹰捕雀,半空中就见了高低,这时间,两人遥遥相对,马鞭忽曲忽直,角度诡异,冷玄的内劲随鞭而走,曲直无方,时时乘虚而入。明斗站在那里,左臂好似没了骨头,圆转如意,也能以任何角度出手,无论冷玄的鞭劲从何处扫来,均能从容应对。两股劲气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