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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蜀山剑侠传-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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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都差不多。此外,宝座两旁,还分三行侍立着数十个弟子,前见修士也在其内。后面两行似是两代徒孙,多近似道童打扮。
  高矮胖瘦虽不同样,装束却都一式羽衣星冠,云肩道髻,备极清丽华美。独头排弟子不足十人,多是纯道家的打扮,服色既非一律,质地也极平常,决非鲛绡冰蚕织成,比起末两代徒孙和那些侍者道童所着质料,相差天地。
  众人见了这等势派,心里虽不甚佩服,表面也不得不装作恭敬。对面宝座上端坐的便是陷空岛主,威仪棣棣,自身终是后辈。又见灵威叟已先上前拜倒,口称:〃峨眉齐真人门下十位道友,率领灵奇进见。〃陷空老祖微一点首,灵奇便起立侍侧。众人不便再多张望,随同上前,正待躬身下拜,陷空老祖将手一摆,笑道:〃我与令师只是神交,易贤侄的令尊与我交厚,虽是后辈,先来已然礼拜,此时毋须太谦。我僻居极荒,终日静坐,久习疏懒。各方道友来访,多不离座,只以奏乐迎送,也不作客套。请各就座吧。〃说时,众人觉对方手伸处,立有一股奇寒而劲的大力逼来,将身挡住,不令下拜。
  知他天性奇特,不应违忤。又见座左设有一排十个玉墩,上铺海草织成的白色软席,便同称谢,分别就座。易震年幼辈低,坐于末位。灵奇便侍立在他身后。灵奇之事已了,无庸癞姑解说。仍由易静为首起立,躬身敬谢赐药,指点成全,以及宽宥灵奇之德,并请教诲。
  陷空老祖道:〃我承令师不遗荒远,附于交末。又知他和各同门道友闭户修炼,无暇分身。诸位小友是他门下,既然需要,理合相赠。一则,此药所存无多,爱人以德,不愿来人得之不易;二则我将来有一为难之事。因我闭门静修,地处僻荒,为免烦扰,在本岛周围设有禁制;加上玄冥界天生阻隔,又借极光真磁之力颠倒阴阳。外人固不易推算我的虚实动静,我也不愿与闻外事,作法自蔽,益复孤陋寡闻。那巽宫冰蚕和万年温王,落在诸位小友手中,尚无闻知,适才才听天乾山小男道友说起,真乃快事。只是得信稍迟,因欲试诸位小友道力,致有盗药之举,白白多此一番辛劳,实为愧对。尚幸有此一番经历,将来不为无益,令师当已知我用意,想也不致笑我量小。此番所取的灵药,乃我最初采炼,取材配制,极为精纯,所以深藏丹室之内。那丹井,乃元磁真精所萃,与极光发源之地直对相应,酷寒烈冷,无与伦比。如不得我心许,便到时不另发动,这两间混元精气与他为难,也难如愿相偿,并要视若仇敌,更凭多大道力,也盗不去了。
  〃灵奇所得,实比以前孽徒所盗灵效远胜。灵奇之父,是我嫡传大弟子。灵奇平日妄冀天仙位业,不愿随乃父归入本门,人各有志,也还罢了。最不合是心存鄙薄,急难来投,又不安分,屡在外面生事,以致乃父为彼忧劳。我以前不许他入境,也由于此。
  这次更是胆大妄为,勾串乃父,得知阵中机密,私入丹室。已然将我备赠的灵药取到手内,临行又起贪心。却不知两间混元精气何等威力,连我在此修炼多年,深悉微妙,尚且只能以法力运行,小心谨慎利用,不敢和它相抗。他一末学后进,新近不过乃师坐化,得了几件遗传的法宝,便不知自量,轻犯凶锋,几为妖邪所杀,侥幸才脱毒手。日前乙道友夫妇于四万里外追逐二妖人来此,被他无心巧遇,幸蒙成全,赐以灵丹,方得复原。
  又复不知利害轻重,任性胡为。如非佛光神妙,应变迅速,那元磁精气刚被引动,便逃上来,太阴真火未被引燃,不特诸位道友功亏一贯,丹井下层穴口为混元真气封闭,急切间连我也难为力,便他本身也必化成灰烬了。此时形势奇险,他那几件法宝虽不寻常,但无一件可与诸位小友相提并论,稍差瞬息,立肇巨变。
  〃大弟子虽然犯规,一则,念他从我多年,一向忠诚,功足补过;二则,父子天性,舐犊之情,贤者不免,尚可略施小罚,加以原宥。此子却是万容不得。如非小男道友代乙道友向我致意,又是齐道友第二代徒孙,照他被擒见我时,那等桀骛不驯的情景,纵看乃父情面,不戮形神,至少也应打他三百寒鞭,日受冷焰之刑,三年之后方始逐出,永不许他父子相见。现我虽因乙道友和令师之故,将他释放,但我丹井二图机密,已被他知悉,与诸位小友只知镇制五行宫位不同。他又逞能卖好,尽管事前曾向乃父立有重誓,决不再告他人,泄漏大约不敢,但异日再如有人需要此药,难保不自告奋勇,又来盗取。其实齐道友为人,我本敬服,如再需用,只凭一介之使,立可取奉。此子如再行险,那时被我擒到,我话已说在前,休怪我不讲情面。
  〃至于我向令师借宝,并在今日来人中约一二小友相助之事,此时尚难明言。已然拜托小男道友,或是由他亲往峨眉面谈,或以飞书向令师请借,到时自知,毋须先说。
  此药用法极简,只须将万年续断所制炼的药锭,先由一道力较深之人运用本身纯阳之火,融化一头,使化成真气,透入断骨筋脉之中。等其充满经络,再将灵玉膏在接样处敷上一圈。晃眼气血贯通,精髓充沛,视各人本身功候如何,至多两三个时辰过去,便可复原。在四十五日以内,任多厉害恶毒的邪法飞刀,也自无妨。痊后,筋骨之力反倒比前健强轻灵,并无残痕。何况事前又有大荒神妪的灵药,先为保全,便隔百年,也可接上了。我想峨眉开府,门人四出行道,强敌众多,异日难保不需此药,而数万里冰山雪海,往返艰难,跋涉不易,此次所得,足供十人之用,余药善自保藏,留备不虞便了。〃
  易静见灵奇面上仍带傲容,初见不知他的性情,料必甚刚,又非自己门人,只凭乙休一言,并连本师尚还未拜过,暗忖:〃岳师兄虽然性刚,外表何等和易近人,怎会收下这么一个倔强徒弟?此时如令勉强服罪,反着痕迹。〃想了想,只得躬身应诺,率众拜谢赐教,一同辞别,仍由灵威叟送出。走出两重室,回到甬道尽头宫的六角亭内,灵威叟便请众人止步,说道:〃诸位道友,大功告成。小儿叨列门墙,从此得受教诲,可免失足,去了老朽一件心事。此时无须再走回路,请由此亭上升,即可透出海面了。〃
  说罢,手掐灵诀,将手一指。只见脚底四壁云光乱闪,眼花缭乱,身子便似驾云一般,被托着上升,那亭顶也似相随上升。虽不似飞遁迅速,却也相差无多,不消片刻,忽然停止,眼前光华电掣,一闪而过。再看那亭,已停在一座极险恶高峻的海岛之上。亭外波涛险恶,排荡如山,海气蒸腾,天色阴暗,一上一下,融会吞吐,合成一片混檬。非特不是陷空岛上空,连那奇峰罗列,景备四时,满生琪花瑶草,冰树琼枝,四外更有碧嶂丹崖,环若城堡的千里绣琼原,也不知去向。
  众中只易静一人知道,此乃陷空前岛,已然远出绣琼原外,孤立绝海之中。余人多不知悉,方欲询问。灵奇也要开口,吃灵威叟怒视了一眼,随手递过一封柬帖,灵奇便不言语。众人以为有什么关碍,也各住口。灵威叟笑道:〃诸位俱知途径,老朽尚须回宫复命,恕不远送了。〃随将手一指,亭中晶壁便开了一面,引众同出,举手作别。灵奇又似要开口询问,灵威叟忍不住怒骂了一声:〃冤孽!〃灵奇又复住口,满脸俱是愤激之容。众人均不知何故,因见灵威叟已重改笑容,举手作别,便各为礼,遥向对岸来路飞去。因有灵奇引导,二直飞入来路冰谷之中。
  易静暗察灵奇,容止甚是恭谨,只是面色又改作愁容,知有心事,也未询问。到了秘径入口冰壁之下,便令行法,移开洞外冰壁,同飞入内。飞行了一阵,上面玄冥界严关已由地底飞越过去。英琼因见众人连日辛劳过甚,颇耗心力,来时匆促,这甬道秘径未得细看,再来又是无日;且喜大功告成,前路明坦,再无梗阻;回去医治受伤诸人,也不在此一时半时留连耽延:便提议把遁光放缓,一路观赏过去。易静笑道:〃现在我们的行踪,主人必已尽知,更无顾忌。就要回到神火峰脚鳌极洞去,约乌神叟同行,我们索性赶到那里歇息,不是好么。〃
  英琼方想说奇景难逢,意欲浏览沿途景致,灵奇插口说道:〃易师叔还以为乌神叟还在洞中等我们么?他已被乙真人命一海底精灵穿破冰层,借一灵符,由地底避开火源,深入洞中将他连新脱体的元灵,带那一副躯壳,全带走了;不然的话,岛主适才还不至于那样毒恨弟子,连家父也受其累呢。现时神峰那面出口的晶壁,已被岛主用法力封闭。
  只因这条秘径将来尚有大用,临时变计,不曾变动,全行堵塞。行法之际,未及将入口一面封闭,恰值天乾山小男到来。他本意是想我们归途改走海上,绕越玄冥界边境,不经冰原神峰旧路,由极海飞渡冰洋回去,所以由前岛送出。他因这些多是丢人的事,不好意思向诸位师叔明言,以为我知归路已断,必请诸位师叔全程改走海路。弟子一则气他冷酷无情;二则日前无心中发现一条昔日地震时的通脉,一直可以通到离此三千余里的冰洋尽头,与极海交界之处,比由陷空前岛起身,海上飞行,可免去玄冥界天险阻碍和沿途数十岛的那些精灵盘诘拦阻。他们虽有几个认识弟子的,只要互相传告,便可无事,到底要费口舌。何况正邪本是水火,他们和异派妖邪颇有交往,稍有词色不逊,休说师叔不容,弟子便看不过去,未免麻烦惹厌。
  〃霜华宫中圆殿之上,有一摄声照影之室。岛主平时安静成习,长年无事,不去留意。先前弟子私混入宫,他已失察,已自后悔。我们走时,必将一元五宫的圆殿行法转动,让此室生出灵效,观察行踪,我们一言一动必被看出。家父和弟子都是满腹心事,不敢倾吐,连弟子想借宝暗查,都吃家父止住,故此入门未敢开口。他见我们仍行原路,定必生气。不过此人性情虽怪,却还讲理。家父又是他成道以前恩人,自从入山修炼,便拜他为师,相随至今,不便十分严酷相待。因在事前未令我们如何走法;又以乌神叟泄漏机密,引人入内,与家父无干;至于家父爱子情深,使弟子私入秘径,已然处罚,不能二罪重科。总之好些关碍,不便封闭全径。更知诸位师叔法宝神奇,万一阻挡不住,更是丢人,干生气,无可如何。玄冥界外的事,他本难查见;就能行法推算,也不肯费那么大的心力。昔年震源脉络径路暗藏地底,密如丝网,十九吃他堵死,独单把引往海中的一条震源通路留存完好。当初命来查看秘径的又是他的门人,他本人不曾亲来,又凑巧秘径里面的入口恰震塌了十来丈,和别处堵塞的震源通路相似,就此忽略过去,万想不到会被弟子发现。此时他忿气难平,知一为难,反倒不好;若装不知,诸位师叔必以客礼自居,不肯施展法力,损毁这条秘径,到了前面遇阻时,经弟子说明前情,自必折回。依弟子推测,不特来路入口已吃封闭,甚或已运用元磁真气,把玄冥界禁制,移向地底,欲使我们进退两难,困上两天,向他求告。然后再装好人,命家父进来接引,仍由原路退出,改走海上,以戒我们行动轻率。表面客气,暗中出气,挽回颜面。诸位师叔,他将来有借重之处;盗药又是心甘情愿。便是私行秘径,深入绣琼原禁地,也都算是乌神叟的罪过,与诸位师叔无干。对于弟子,因不肯投在他的门下,这次又来盗取灵药,自然痛恨已极。异日弟子思念家父,不免来此省亲,只要入境被他发觉,必不善罢,纵是峨眉门下,恐也不肯甘休呢。〃
  说时众人已停了下来。易静问他:〃适才你们父子分别,面带愁苦,有何心事?〃
  灵奇答道:〃弟子自在中土为一妖人所伤,逃来此地。家父向乌神叟求借灵药未成,弟子实不愿损人利己,家父也不肯做那乘危要挟之事。但见弟子真元耗损,日久更难复原,岛主灵药又是坚拒不与,爱子情殷,到处求人帮助。日前偶晤近岛一旁门中妖道,言说极海冰洋两交界的夜明岛的深海礁石脚下,寒泉眼里,新近由南海逃来一条九首神鳌,修炼千年,内丹已成,正好合用,并传了钓鳌之法。家父因连日宫中有事,不能在外久延;又以那神鳌通灵变化,十分狡猾,虎头和尚为它费了好些年心力,不曾到手,反为此事几乎吃了天乾山小男一场大苦,钓它煞非容易,不是短时日内所能收功。家父因无法亲往守钓,只得传授弟子两件法宝,命往那岛钓取,先由妖道和家父引出。弟子知那九首神鳌海底潜修,并不害人,自将内丹炼成,便受异派旁门觊觎,无故夺它内丹,心实不忍。就说家父能够助它兵解转世,它生再去引度,总不如它原有自修,功到自成的好。我有心不去,但父命难违,又体家父爱子之心,只得同去那岛上。
  〃第二日,九首神鳌便已警觉,浮出海面,口吐人言,向弟子哭诉近年经历之苦,说了好多可怜的话。弟子自然更加不忍,不特未肯伤它,反助它免去一难。双方渐成忘形之交,弟子假托守钓为由,也就移往岛上崖洞中居住。神鳌为了报恩,和弟子说,南海紫云宫附近海中,产有一种神树,每四百九十一年结果一次,每次只有两枚,补益真元,不在内丹以下。它能有今日,也由五百年前服此灵果之故。恰巧不久结实,又是深植数千丈海底,仙凡均难发现。不过此去须由它仇人巢穴经过,恐被发现。并且它近日正该遭劫,幸仗我相助,得以转危为安。仍不十分放心,打算再候数日,过了它应劫之期,再行代我前往。正谈笑间,忽见两道深红如血的光华,由岛侧上空急射过去。晃眼之间又是一道金光和一道青光合并一路,朝后急追过去。都似长虹经天,流星过渡,神速异常。青光中并还发出一丛光雨,往前直射,比那遁光还快,直非目力所及。那空旷无涯的海天,只瞥见一眼,便在上空飞逝,无迹可见。弟子看出后面青光虽然正而不邪,法力也极高强,但嫌霸气太重,是否玄门正宗还拿不准。那金光却一望而知,是正教中前辈长老。前逃的两道红光,定是左道妖邪无疑。神鳌见此威势,早已遁入海底,连声呼唤,都不肯出。
  〃弟子正朝这四道光华去路凝望,暗忖:'这是哪两位前辈仙长,有此神通?直是生平罕见。'待了一会,后两道光华忽然飞回,到了附近,青光停在空中,金光倏地飞降。因神鳌说难期恐还未过,而来人无端下降,也许刚才路过发现神鳌,想要擒杀之故。
  弟子平日功力,已和来人相去天渊,何况又值重创之余,方替仙鳌担心。哪知来人竟是大方真人乙休。弟子前次遭难,家父往峨眉寻郑元规求药未得,反受那厮忘恩挟制,多亏乙真人赐药解救,所以忙即拜谢前恩,叩问来意。才知乙真人同韩仙子由铜椰岛起身,便什事不问,专一寻找韩仙子前往铜椰岛途中路遇的两个隐迹多年的仇敌,报仇除害,先后跟踪搜寻了二十多次。尽管每次结局均胜,并还诛戮了仇敌好些党羽,但这两个元凶首恶狡诈异常,飞遁神速,邪法又高,总是逃脱,未伤分毫。这是最末一次,为了逃时一句狂言,将乙真人夫妇惹恼,由中土数万里外穷追到此。二妖人且斗且逃,一连已数日夜。沿途好几处同类妖邪俱为他所累,将乙真人夫妇引上门来,遭了池鱼之殃。二妖人被迫无奈,欲来北极附近黑伽山落神岭,投到兀老门下。相隔黑伽山还有千余里,眼看又要漏网,吃乙真人运用玄功变化,将元神遁出,附在韩仙子一枝神箭之上,朝前射去。二妖人见敌人追赶不上,不消片刻,便可脱险,还想激动兀老,与仇敌相拼,为己报复。一见青光飞到,妄以为这次起身,逃遁较快,法力虽不如人,飞行神速却差不多,仇敌因追赶不上,无可奈何,放出飞箭,姑且一试。于是正好运用玄功,妄图行法收取。乙真人突然大笑,现身用元神将他们罩往,法宝神雷一齐施为,将二妖人震成齑粉。一个还勉强挣脱残魂逃走,那最主要的一个首恶却形神俱灭了。
  〃乙真人因在对敌之时,由空中瞥见弟子与一九首神鳌在一齐说笑,归途特意下来查看。问明情由以后,说那灵药无须去采,神鳌去必无幸,二次赐了我两丸灵药。并说日前搜杀二妖人时,路遇一个道友,说起诸位师叔来此求药之事。乌神叟和黄风道人移居中土修炼之事,屠龙太师伯原向乙真人托过,遇见弟子,正好顺便。先命弟子向峨眉各位师祖以及师父岳真人跪倒祝告,遥行拜师之礼。然后命起,传了一道灵符,以备渡海御寒之助。一一指示机宜,令速回来,追随师叔们效力。并说因事恐岛主不悦,当时托人致意,命弟子暂时只可向诸位师叔略显形迹,药未取到时不可露面相见,也无须忧急害怕,任他如何为难,到时定保无事。随命弟子唤神鳌上来。神鳌先还胆小害怕,潜伏海底,隐藏不出。后来乙真人把大袖一展,由袖中飞出一个人首鳌身的怪物,初出时长还不及一尺,晃眼长大,身高丈许,跪叩了两个头,人立地上听命。乙真人说,那是他老人家前在东海,为助司徒师叔的岳母宝相夫人超劫时;所收伏的水怪,名叫人獭,乃翼道人耿鲲门下妖徒。
  〃说完,使命人獭下到海底,晓谕神鳌。大意说,神鳌近在南海漏网,逃来北极。
  以为夜明岛海底寒泉眼里,有九九八十一个螺旋形的孔穴,方圆三百余里,互相通连,内有几孔,更可通入万丈冰原之下。最长的两处,曲折回环,几及万里。内中还有一条较近的,可以通到陷空前岛附近。那里照例是陷空老祖的禁地,决不容外人在他境内随意行动。况又是施展法力,擒杀海中精灵,多大胆的对头,也不敢为此树敌犯险。自觉藏处隐秘,有恃无恐,除却陷空老祖生心擒它,别人无奈它何。却没想到虎头禅师虽不敢得罪陷空岛主,对方闭宫修道,崖岸自高,又没法进见求说。附近各岛妖人尽管垂涎内丹,无奈知它通灵机智,只要下手,立被警觉,遁入陷空岛腹地,打草惊蛇,白费心力。岛主性情古怪,不奉呼召,不能入境。海底水行既追不上,多半也无此法力,只干看着,无可奈何。这次指点家父,令弟子往钓,也为自己不能到手,才送现成人情之故。
  他也知道家父乃岛主长门弟子,衣钵传人,如与为难,凶多吉少。如再逃走,一离北海冰洋,到处荆棘,撞上仇敌,便难活命。端的四海之大,竟无容身之地。所以当那妖道引了家父和弟子去往夜明岛,指点那藏处时,它害怕已极。后来它见家父和妖道走去,剩下弟子一人,暗中偷视,觉出弟子对于此举并非心愿,也未照妖道所说,行那恶毒之法。再四盘算吉凶定数,与其逃往别处送死,转不如向行钓的人陈情哀诉,或者还能转祸为福。挨到第二日,决计死中求活,自行出水,向弟子哭诉异类修道之难,弟子果被说动。这一来,不特免了祸害,并将那南海水底所产仙果金银荔得到手中,使弟子元气恢复。家父必定因此念它好处,许它移居陷空内岛,并还转祸为福,永绝后患。
  〃主意想得倒好,这等做法,固然是谁也难于伤它。却没想到它逃来北海以前,不合妄生贪心,想起紫云宫外所产仙果,恰值成熟之期,产地隐秘,深居海眼之下,无人得知,意欲就便取食,补益真元。谁知行至中途,经过翼道人耿鲲所居海底宫阙,被两妖徒发现,想要擒去,献与耿鲲。总算它胆小知机,尽管法力较强,并未恋战。水中逃遁,本极神速,为防敌人追赶,又用逃东就西之法,幻形遁走。等到妖徒行法,惊动耿鲲追来,故意指了相反的道路。耿鲲追赶一阵,发觉是诈,回身向真正逃路急追,已经逃远,这才未遭毒手。就这样,彼时情势已足奇险,当耿鲲不愿穷追,兴尽回去之时,两下里已差不多首尾相衔。耿鲲胁生双翼,飞行绝快,神鳌潜行海底,回顾后面天空,已能望见对头身影。同时,翼道人心狠手辣,目力又强,千百丈深的水中鳞介,一目了然,全能看见。因防神鳌借着海中鲛鲸等大物隐蔽身形,沿途只要望见有大鱼在海底急驰,便由两翼尖上发出箭羽一般的火星,水族无辜送命的已有好些。第一次回身时所发火星,势子更猛,鱼介死得很多,激得波涛天涌,骇浪如山。神鳌身后有一条大虎鲨,便吃射中身死。相去才只两丈,火星如再前飞少许,即或不死,也必重伤无疑。幸而神鳌机警,把身子变得极小,在海底极深之处穿沙飞驰,才得逃脱敌人一双神目,保住性命。此人前与陷空老祖交好多年,只因彼此性情都怪,偶因细故生嫌。耿鲲热心,性如烈火;陷空老祖正与相反,近年闭宫谢客,对人益发冷冰冰的。因此逐渐疏远,但是旧日交情尚在。陷空老祖知他与人结仇,惯喜纠缠拼命,不报复了不止,又不肯无故去得罪他。前在东海中了白眉针,便是往陷空岛借用吸星球才去掉的。急切间,耿鲲没有查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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