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七道彩虹系列---天岸马-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刀削过的半边脸上,满是狰狞。
借着他猝然转身之势,一双冷森森的剑锋,交织出半天银光,双双直劈而下。
孟天笛可也不含糊,早防着他了。
呼地冒了个变儿——轻功身法里,这叫“拔尖儿”,全凭丹田一气,施展时形若虚幻,有鬼神不测之妙。
无疑的,便是他家学渊源“一丈云”身法中之佼佼了。半面人双剑是怎么落空的,自己纵然还摸不清楚——敌人孟天笛却己似幽灵,落在他身后。
看到这里,秦老人亦不禁为之点头赞赏不已……
半面人再想回身,哪里还来得及。
更何况昨夜新伤未愈,身子骨总是有欠利落。
随着孟天笛凌厉有势的“劈空掌”力,半面人终是无能得逞。
脚下一沉,“咔嚓”踩折了一截树枝,整个身子,从空中掉了下来。
他却是强悍得紧。
即使如此,落下的身子,还有所冀图。
“扑通”而坠,紧跟着猝然弹起,一双长剑匹练般划出两道银光,随着他蛇也似的穿身势子,直向马上的秦老人身上扎去。
这一手确是始料非及。
秦老人却是稳得很。原意是不想动手,偏偏却非逼着他动手不可。
座马嘶声里,秦老人仰起的身子,眼看着就有坠马之危,他却是“危”而不乱。
马势乍起,他的一双枯瘦手掌,已自拍出。半面人即使作“困兽之斗”,亦不得逞,极似受阻于秦老人拍出的掌势,陡地就空一个斤斗,摔落在地。
这一下摔得不轻,手中长剑亦为之出手。
一个“鲤鱼打挺”,半面人再一次挺身而起,却已是慢了一步。
空中人影乍落,宛若大星天殒。
带着大片疾风,孟天笛已是自空而坠,掌中长剑银蛇吐信,光华猝闪,已比在了对方咽喉之上。
半面人几已站起的身子,缓了一缓,又坐了下来。
“不要杀了他……”秦老人出声喝止,缓缓策马而近。
孟天笛一口长剑,光华璀璨,半面人胆敢稍有异动,定将难逃白刃穿喉之惨,一时间,那一张原本就已失色的脸上,更不禁浮现出灰白的凄惨。
“哼……你们打算怎么样?想吓唬你家二爷么?告诉……你们,两位老当家的可是已经动身来了……你们还……想……”
话声未顿,已为孟天笛的剑气,直逼咽喉,力道尖锐,使他发出了一串骤哼,陡地接触到孟天笛凌厉的眼神,一时便不再出声。
孟天笛这才把对方这个人看清楚了。约在五旬上下,蓄着一丛短发,由于小半边脸,整个为刀剑削落,看上去有棱有角,右面斜吊下去的眼角,嵌着滚滚欲坠的眼珠子,真个邪气得紧,即使看上一眼,也有毛发悚然、无比阴森之感。
秦老人已来到近侧,正要向孟天笛有所嘱咐,忽然眉头微微一皱,勒住了马缰。
冷冽的空气里,传过来一丝奇异声音。
原来群鸦已不再鼓噪,只是争食万尸。这一丝骤然飘来的异音,听来便分外清晰。
吹竹
有人捺笛吹竹。
是那种苦涩冷凄的声音。
秦老人第一个有所警觉,细长的一双眼睛,忽然睁大了。
孟天笛心头一惊,刚觉出笛音古怪,地上被擒的半面人已是神色大变。
无视于孟天笛比在他喉间的长剑,竟然长叹一声,右手翻起,陡然一掌,自个击向顶门,登时溅血而亡。
这一掌,功力内聚,极是可观,用为“自行了结”的毒招,局外人自是无能防止。
事发猝然,孟天笛呆了一呆,眼看着半面人坐着的身子,霍地向后翻倒,竟是七孔流血而亡。
孟天笛第二个反应,便待飘身下马,却为一旁的秦老人出声而止。
“不可!”
陡然制止住欲动的身子。
秦老人冷笑道:“不要妄动。这是地久老儿的断肠笛……哼……哼……莫非两个老儿已经来了?”
孟天笛眩头一惊,已觉出耳畔笛音变了腔调,极是刺耳难听,先还不十分在意,一经留意,顿时直钻耳膜,再想不听,也是不行的了。
兵法有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喻之武林中的强者论战,也为极高。是以越是功力深湛的高人异士,越看淡于刀来剑往,或“暴虎冯河”的气血相争。
因而,眼前的“断肠笛”音,可谓攻心之略了。
秦老人显然是此道的一个行家。前此对战“银发鬼母”已见其锋,眼前焉得示弱?
他却是静静凝神,留意倾听。一管长笛,已在手上,却迟迟不以就口。
那是因为对方笛音正盛,一时不易插入。
原来笛音七调,有所谓的“小工调”、“凡字调”、“六字调”等,每字之音,均有阴阳之谓,清浊之分,因其音之连贯各别,故于一念之际,各有所宜之音。
眼前来自疑为“天长地久”二老之一的笛音,并非俗下曲调,此类用之武术攻心对仗,要知皆为自创,取意天籁自然,大别于一般宫商,设非“知彼”,悉其所出,便难取胜。
秦老人之所以迟迟不与就口,其故在此。即使是极短的一瞬,也似难熬。
孟天笛犹能强自镇定,却已分心无能。
这时若有敌人抽剑跃出,他便万难抵挡。显然已处身危急之境。
偏偏秦老人苦思未果,一双长眉,只是频频眨动。自然,他定力功深,对方笛音,虽极具摧枯拉朽之势,想要对他构成伤害,却是不易。
敌人功力深湛,有心而探,自是出“口”不凡,一曲“上平声”持久不易,虽有高低,尽是浊、阳之韵,秦老人几次待要插入,都有所碍难。
蓦地一只乌鸦,翩翱眼前,发出了刺耳的一声鸣叫——巧在音是属“阴”。
搭上了这个调儿,秦老人陡然切入,一轮滑音婉转而出,便解了当前的一步之危。
于是,阴、阳调和,如凤凰之和谐,化枯涩而祥和,便自娓娓动听了。
敌人立刻有所发觉,待要转换音色,振衰起疲,其势已是有所不及。如是,敌高我低,敌低我高,两两相缠,终是难分难解。
孟天笛大感轻松,再不受制于人。
试看秦老人之一轮滑音,追搭对方,极其得当,对方每一发音,敌硬我柔,敌涩我明,或快或慢,或尖或细,两两相随,一任对方波谲云诡,终不为其所脱摆。
这番功力,说来简单,实是绝难,设非功力深湛,足堪与对方匹敌,简直无从施展,更遑论阴阳调和为之搭配了。
耳听着两者笛音,忽东忽西,或如九天之鸣凤,或似萧萧斑马之嘶,如铁骑窜出、银瓶乍破,间或大珠小珠滚落玉盘,终而一天飞雪,而至万花飘零之微……
至此,双方笛音戛然而止。大地沉眠,忽入“涅槃”之境,再无一丝异音,而风引树摇,残雪尽落,一切俱都是在“静”态之中。
却只是极短的一瞬。
孟天笛心里一动,念头方转,便由前番“静”态,回到了眼前现实,动、静之间,虽是存乎一念,其间竟然像是隔着一片海也似的辽阔,一场“撅笛”之战,至此乃自告歇。
试观对方上来攻势,不谓不高妙绝伦,正是占尽优势,但秦风之老谋深算,绵密粘严,终能伺机反击,稳住阵脚,不为敌势所乘。
由于此番笛战,终非短兵相接,对于双方来说,都不过是一番试探,牛刀小试,双方心里有数,也就暂时论休。
一声冷笑,随着飘落的寒风,自空而降,传过来暗中那人的冰冷口音:“秦老头,你先莫得意,死在眼前,还不自知,竟然还敢逞能?咱们是‘骑着驴儿看唱本’,走着瞧吧!”
话声一缕,迂回天际,起头闻声,似在眼前,临到未后尾音,却又似无从捉摸,忽远忽近,简直无能分辨。
秦老人聆听之下,报以森森一笑。
尽管病体支离,人前却也不肯示弱。
“地久老儿,别来无恙?既然老朋友久不相见,藏着不出来,鼠仔伎俩,岂不可笑!”
声音不缓不疾,也同对方传声相似,绕空一周趋于缥缈无影。
对方当然是听见了,沉默半晌,才冷冷传音过来。
“该见面的时候,我当然会出来。秦老头你放着客栈不住,如此受苦,仰仗一个小辈,焉能逃得活命?我兄弟已在前道布下了天罗地网,守株待兔,且看你自投罗网,嘿嘿……这一次谅你是插翅难飞了。”
一串话声,只是在眼前方圆数丈打转,等到尾音,恰似抛落九天钢丝,拔了个尖儿,便自沉于寂寞。
秦老人冷冷一哂,却是不再发话。
随即转向孟天笛,冷冷说道:“正是地久那个老儿,他已经走了!”
孟天笛一怔道:“难道他刚才在这里?”
秦老人哼了一声,暂不答话,脚下轻轻一磕马腹,座下黄马,随即徐徐向前移动。
天蚕杖
他这匹马能够领会主人心意,像是知道秦老人要干些什么,当下一路前行,速度不慢不快,只是在树丛里迂回前进。
秦老人不时仰首当空,向那些高大的巨木打量着,随即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他便藏身在这里……”
话声才顿,孟天笛已自马上飞身直起,巨鸟般的灵巧,起落之间,已立身树梢。
树身微颤,窸窣地落下来一些雪屑。
是一棵二人合抱的巨大古木,树身满披白雪,即使一个小小的分出的枝桠,都有膀臂粗细,足足可以承受一个人的站立。
随即,他看见了。
就在一片横出,宛若扇面儿的枝叶上,发现了一个“人”的浅浅脚印。
令人吃惊的是,那只是一片扇面儿形状的针叶,上覆白雪,无论如何是难以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却在那里发现了一只脚印。
孟天笛提吸一口气,施展“一丈云”轻功,学样地也落身其上。
要知,他轻功已至“登峰造极”地步,却不意相形之下,较之假设的暗中那人,还是差了许多!
只看那片承受他身子的扇状针叶,在他身子方自落下的一颤之下,其上白雪纷纷尽落,较之对方的从容踏脚,匕首不惊,相差又何止一层?
立身叶上,顾盼间远近无遮,便是方才自己与秦老人栈恋之处,亦隐约可以窥探,由是证明方才那人,确是立足这里。妙在,退一步即无所见,欲穷千里之目,只在此方寸之间。
双马并行,缓缓向林外踏出。
秦老人问:“你看见了什么?”
孟天笛点点头,“他刚才确是藏在上面!”
“不错!”孟天笛皱了一下眉:“但是……”秦老人冷冷一哂:“你的意思是,你只发现了一只脚的脚印是不是?”
“咦?!”
孟天笛不胜惊讶地看着他。这个人简直像个活神仙,什么事都知道。
“一点也不奇怪,”秦老人说:“因为他只有一只脚!”
“一只脚?”
秦老人点了一下头,讷讷说:“一只右脚!”
看了孟天笛一眼,他冷冷说:“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而且是两个残废,一个人没有右腿、一个人没有左腿,刚才来人,既是‘地久’,便应是只有一只右腿了
孟天笛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不禁在想:一个只有一条腿的人,竟然有如此轻功?
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秦老人冷笑道:“你是奇怪,一个只有一条腿的人,何以能施上乘轻功?”
孟天笛一笑道:“不错,我确是正在想这个问题,难道说,他们已有内功中所谓的‘提升’之能?”
“你说对了!”
盂天笛一时瞠目结舌。
秦老人“哼”了一声,慢吞吞地说道:“这个天底下,能够施展如此功力的人,并不只是他们两个……我也有这种功力,只是……”
“只是眼前由于病势,不便施展而已。”
孟天笛绝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眼前这条“病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异人,他这个“病龙”的外号,由来已久,换句话说,打他名见江湖之后,身上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病,才会为人取了这个外号。
这便是以“天长”、“地久”那等功力怪异之人,在确知他藏身这里,却不敢立即动手的原因。
秦老人慢吞吞地说:“刚才来的只是‘地久’一个,我猜想他兄长‘天长’,不在身边,要不然他们不会如此随便地放过我们!”
说时,他勒住了马,一双细长眼睛,在雪地里巡逡着,莞尔一笑道:“呶!这便是他的足迹了,错不了!”
雪地里果然有一个浅浅的印子,约莫只有二指来宽,却在这个印痕附近,另有一个较深的杖痕。
秦老人微微点了一下头:“天蚕杖……”
看向孟天笛,他接着说:“这个是他们用以代步的东西,也是对阵时的厉害兵刃。”
说到这里,秦老人顿住了话头,一双眸子,缓缓地在雪地里搜索,座下黄马带着他前行五丈远近之处,自动地又停了下来。
这里,他发现了另一个清晰的脚印。一如前样,即在脚印一旁,另有一个杖痕。
秦老人抬起头,顺着这个方向远远打量不已。
孟天笛猜知他的心意,道:“由足迹显示看来,两个老怪物是藏在这一边了。”
“那可不一定……”秦老人苦笑了一下:“我这一生,见过的人不算少了,但是他们兄弟最是狡猾,切切不可以常情忖度。”
孟天笛道:“有一点我想不通,‘地久’既然发现了你我,也知道你病了,为什么刚才不动手?”
“那是他没有绝对胜我的把握。”
秦老人冷笑道:“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刚才是他们兄弟两个,可就不同了,只是一个,哼哼……别瞧我病着,他也不敢冒险一试……”
微微叹息一声,他缓缓说道:“原因是我一直都是在病着……他却不知道,如今这个‘病’和当年那个病可是不一样了,如今这个病才是真正的‘病人膏育’,真正的是不行了。”
说话时,只见他脸色苍白,不时深深地喘上口气。显然,他是以非常之功,一直抑制住随时都可能发作的病势。
“我们往这个方向去……”
他指了一下前面,正是“地久”远逝的同一方向。
孟天笛皱了一下眉:“这个方向不大对吧?”
“不去打马坡了!”
秦老人苦涩的脸上,浮现着一丝狡智:“咱们来斗斗智吧,如果我没猜错,两个老儿就在“打马坡”等着我们,我们偏不去那里……往西走!”
“这是去……”
“苦海子!”
听说是“苦海子”,孟天笛不禁为之一怔,心里的滋味,可也真为之“苦”了。
苦海无边
一听说去苦海子,孟天笛的脸也“苦”了。
顾名思义,那个地方当然绝不是好地方,要不然也不会叫个“苦”字了。
显然,秦老人急欲摆脱“天长”、“地久”的纠缠,便选了这个一般人谈“苦”色变的地方,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意思没有?
秦老人不再多说,独个儿策马缓缓前行,孟天笛忙催马跟上去。
“你去过这个地方没有?”秦老人在马上问。
“没有。”孟天笛说:“不过听说过。”
说时,他苦笑了一下,也就看得出人们对那个地方的传说如何了。
“那是个好地方!”秦老人说。
“好地方?”孟天笛侧过头来看着他,“你去过吗?”
“是好地方!”秦老人说:“我不但去过,而且还住过。”
孟天笛一时无话好说。
秦老人冷冷地说:“兵法有谓‘置其死地而后生’,苦海子是个‘苦’中有‘甜’的地方,我对那个地方有一种特别的感受……”
忽然他勒住了马,偏过头向孟天笛打量着“天笛,让我看看你……”
孟天笛只好也停下来。
却只见老人那一双细长的眼睛,像是隔着一层雾样的朦胧,片刻之间,已在他脸上几度打转。孟天笛怪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是个福泽深厚的人,孩子!”秦老人说:“死不了的……”一时间,他那张枯瘦的脸上露出笑容,“不但死不了,而且后福无量。”
这已是他第二次向孟天笛说类似的话了。像第一次听过之后的感受一样,孟天笛只是笑笑,“姑妄听之”而已。
“你是个有福气的人……”
再说了一次,秦老人随即策马前行。
孟天笛“哼”了一声:“你老人家说错了,不应该说我是一个有福的人,而应该说我们是有福的人!”
“不不不……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秦老人忽地勒住了马:“你是你,我是我,两者之间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一霎间,他脸上无限凄惨。
天色混沌,人也凄凉。
不过傍晚时分,天却已经黑了。
这一带怪石嶙峋,老树纠葛。
时有山风打头顶上袭过,散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风势极大,以至于地面积雪都为之掀起,一路自山崖落下,越滚越大,忽然碰壁或是着地爆炸而开,散发出银星万点,力道至猛,有如一天箭雨,人畜遇着,不死必伤,凶猛得紧。
苦海子还没有到,先饱尝了痛苦滋味。
此时此刻,滴水成冰,自是险极了。
所幸,生起了眼前这样的一把柴火,情形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火势烈炽,摇曳出红光。
两匹马都已上足了料,迎着火光,不时地垂下头打着响鼻。
秦老人服参之后,极是颓废的情绪显然又为之好转了过来,眼睛里的光彩的的逼人。
二人垫着牧草,面火盘腿而坐。火光熊熊,映照着两人的脸,像是喝醉了酒那样的红。
雪珠的滚动声,不时打头顶上掠过,那般如澎湃怒潮样的爆炸声音,惊心动魄……
这里却侥幸不曾波及,奇迹般有一番意外的宁静。
今夜就在这里过夜了,秦老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最危险的地方,常常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愿不再有事,让我们好好休息一夜。”
孟天笛却丝毫也没有睡的意思。
秦老人更没有睡意。似乎人老了都不大想睡觉,某种情况之下,睡眠常常和死亡相近似,如此,少睡一刻,多享受一下活着的滋味,未尝不是好事。
用两根手指,拿起了一截干枯的长长的树枝。
霎时间,这枯枝变得竟似有了春意,秦老人的老态龙钟,也略有不同。清瘦的脸上,露出一些眉飞色舞的喜悦……便是一个勇者得剑、文人捉“笔”、铁匠抡起了大锤、木匠拾起了锯子、如鱼得水、如鸟飞空,就是那样的一种光彩神景。
眼前这一截小小的枯枝,拿在秦老人的手里,譬喻为侠士手中的长剑,应是十分恰当。
一霎间,他颓废枯朽的形容,有了戏剧化的转变,细长的眸子里,交炽着“剑光”
那般的凌厉。
抖颤颤地,他站了起来……
“你……”
孟天笛显然吃了一惊,然而,立刻他便有所会意,也站了起来……
愣了一愣,他又坐了下来,却选了个合适的位子与姿态,便于观赏的位子与姿态,神情喜悦而激动。对于自己来说,他知道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焉能不精神抖擞!
敢情是老人一时技痒,有感而“发”,这是在练剑了……
传薪
像是流星过空那样的一灿。
人的情绪、灵性,常常也只是那样一霎间地划过了以后,便烟消云散,无从捕捉。
一个伟大侠士的高超剑技,常常便是在此一霎间的灵性触机而有所成。
眼前的秦老人……
火光熊熊。
山洞里飞红流金,满是幢幢鬼影。
幢幢鬼影,皆发自秦老人站立的枯瘦长躯,经过火光的一番摇曳煊腾,从而使然。
这气势无比险毒,像是千万蓬尖锐飞针,刺激着人的感触,蓦然间,感觉深邃灵敏,连眼睛也为之明亮了许多。
孟天笛整个注意力,已全然为眼前老人吸住。
然后,他看见了毕生仅见的一番奇妙的身段与舞姿……
怎么也没有想到,秦老人枯瘦的躯体,竟是如此的柔软,宛若女子的纤腰!
枯瘦的手腕,软若杨柳,随着微风的轻轻一摇,无异杨枝遍洒,便那么载舞载飞起来一哎呀呀,那姿态好不迷人!便是一流的宫妓、舞姬也无能及此!
更保况他手里还有着这样的一口“长剑”!
形如“长剑”的枯枝,早已着了“春”意。
那么轻盈盈、抖颤颤地拿捏在秦老人三根手指上,关键在于那形似“兰花”的醉人拿姿,随着老人左手撩动的腕、掌,那样的线条分明,节奏清楚,却是一招招一式式,清晰在眼。
一式“剑雇”领着一式“剑招”,从不含糊。
鱼沉、鹰飞、风起、雾涌……
婆娑舞姿、森森剑式,在“火”的映衬里,一招招、一幕幕渐次展开来。
孟天笛的眼睛一会儿收小了,一会儿又睁大了。
无所谓“喜悦”或是“激动”,关键在于融会贯通。
随着老人的舞姿、剑式、手、眼、身、步……孟天笛直似置身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