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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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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阳告诉我了,那晚上见。”
“这就要逐客?”
“师兄多心了,是我要出去办点事。”顾冼尘把相片塞进包里,站起来,“不好意思。”
方宁森藏好情绪:“没事。”
看着顾冼尘的背影,方宁森突然很烦躁,一切和他设想的很不同。
顾冼尘到他当时的单位实习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让她跟着老关,自己曾经也被老关调教过,于是开玩笑说他们正好师从一个老师,便叫她小师妹。
宿舍挨得近,互相常串门。
这个小师妹性格与别人不同,记得有一回自己回老家带回来一些当地的小吃,专门给她留了些,拿给她的时候,她好像很惊喜、很感动,又不知道怎样表达。他喜 欢'炫。书。网'看她的窘态。猜想她的家境可能不是很好。
后来也隐约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感情有些不同,打来几次电话都被他淡淡回了。当时心中正想着跳槽的事,再者,这样姿色的女孩,他周围很多,对顾冼尘并不太以为然。
最后顾冼尘走的时候交给他一本日记,他很震撼:原来在另一个人的心中,自己曾经这样美好过。
特意关注了顾冼尘,通过老关了解到她的情况,才知道她的家世背景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简单,难道晚了吗?
顾冼尘拿着相片走出公司,想了想给丁慧慧打个电话,知道她在集团总部交数据,于是告诉她自己要去办点事,有事让她打电话给自己。
随便在街上吃了一点面就回了家,虽然不知道相片是谁寄的,但顾冼尘不得不敏感的把这件事同母亲丧事时卫生间的女人联系起来。
她有些忐忑不安,又不知道该把这些事同谁讲,她善于隐藏,还不习惯与人交心,一个下午在家里翻来覆去,总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接了方显阳的电话,知道晚上要在一起聚餐,不知为什么,反而一下子就睡着了。
方显阳等一干人没见到顾冼尘,纷纷打趣:“显阳,你怎么搞的,连个人也约不出来。”
方显阳知道顾冼尘有时神经大条,对不在意的事不太上心。苦笑着说:“我再打个电话。”
顾冼尘一到,大家就嚷着要她自罚,方宁森举起酒杯:“小师妹不会喝酒,我替她喝吧!”
“谁说她不会,有一次和别人打赌,她一口气喝了二两酒。”方显阳突然接过话,可是说完,他就有些后悔,明明自己想对她好,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像对仇人。
但他又不愿意方宁森这样当着大家的面对顾冼尘示好,也不愿意顾冼尘接受方宁森的好。他始终希望顾冼尘能接受他对她好,哪怕是她已经结婚了!
顾冼尘不知道方显阳的心中有这些想法,只道他对自己晚到失了面子不满,忙说:“我喝,我喝。”
“好啦,好啦,罚什么罚,喝醉了就不好玩了。”方显阳嚷道。
周围的人都笑了,纷纷笑话着方显阳,陈欣丽更是直接问他是不是心疼了。
方宁森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方显阳。这个方显阳,恐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样沉不住气难怪丢盔卸甲。
灯光朦胧得让人心生暧昧,方宁森看着微笑不语的顾冼尘,却生出了暮然回首的感觉,他突然有一种*想问一问她:为什么要结婚。
可自己有什么资格,他们根本就没有过开始。而自己原本是想借这次出差来试探她的心,确定让他放不下的那本日记。
看来,已经晚了。
正文 24;忘不了的初恋
顾冼尘并不知道方宁森心中转来转去的想法。大家在一起,谈的都是实习时的趣闻,那些单纯的快乐曾经让她觉得自己离幸福很近,不过好像也已经过去很久的事了。
顾冼尘听着他们的调笑,实习的快乐时光如同潮汐一波一波地打在顾冼尘柔软的心房上,她盯着杯中暗红的酒液,在灯光下透出匪夷所思的奇幻,如此华丽纯美,却终不过是供人欢愉或是浇愁的东西。就如夏花之绚烂却转瞬不得见。不禁有些快乐地微笑起来: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那时的顾冼尘不过十九岁,正是青春飞扬的年龄。
学校组织实践;第一次脱离父母的约束,有了充分的自由,和一众同学约好一路玩到C市,心情愉悦无比,连空气都带着自由洒脱的味道。
和方显阳是哥们一般的朋友,晚上搭坐在他自行车后和大家一起去逛夜市,偶尔和男同学一起去搞一搞恶作剧,爬树摘果子,下河摸螃蟹,跑到农民的土里偷采蔬菜,……
这样放肆恣意的生活,这样孩童般的率性,顾冼尘觉得自己才真正过了一回童年。
有时晚上和陈欣丽,李斯羽一起在招待所偷着用电炉煮方便面,听着二人主持的夜话节目“煮面叹爱”,听她们谈论一切与男人女人有关的话题。因此顾冼尘平生第一次系统的知道了女人要如何矜持,要如何欲迎还拒,甚至怎样保养身材,……
顾冼尘会跟着她们胡乱学一学,可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她的母亲也是个美人,那样巧手,可也没有拴住男人的心。”
顾冼尘从小的生活离这些太远,她还忙于自己的困惑,实在还没有上升到发展爱情的高度。
于是她照样吃成双下巴,面对男生一样的没心没肺。
陈欣丽最鄙视顾冼尘:“可惜了一双美丽的杏眼,看男人从来不知道带半点风情。”
顾冼尘不以为意,和大家闹得高兴之时,会给她们唱一段京剧。
看着顾冼尘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唱念之间眼波流转,李斯羽对陈欣丽笑道:“你倒来看看,这眼睛做戏时勾人不勾人?”
陈欣丽很奇 怪;书;网}:“你怎么会唱京剧?”
“陪母亲看了很多剧目,耳熟能详呗。”顾冼尘其实并不喜 欢'炫。书。网'京剧,但喜 欢'炫。书。网'那些京剧故事。
她一甩水袖,洋洋得意:客官,待小女子唱上一曲“苏三起解”。
苏三离了……
记得那一天蝉噪声声,顾冼尘帮师傅老关去拿一份资料,顾冼尘走进浓荫掩盖中的国资委驻公司的办公室。她敲敲门,没有听到答应的声音,可门却又开着,顾冼尘伸着头往办公室一瞧,没看见人。
“没有人吗?”,顾冼尘站在办公室门口,确认没有走错,自言自语。
“那我是什么?”一个低沉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出来。
顾冼尘吓一跳,走进办公室两步,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从门边靠里墙角落里的办公桌后站起来,半明半暗的办公室,他正巧在暗处,五官因此看不真切。只看得见身子挺拔这里在办公桌前,好像在笑。
夏天的热浪一波一波的热的顾冼尘汗水直冒,这一路上的急切使平时清凉无汗的她衣衫也有些湿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咬咬*:“哦,不好意思,没看见您。”
男子不以为意:“你找人?”
“请问方宁森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我就是方宁森。”
后来,……
“冼尘,去不去?”
“什么?”顾冼尘茫然地望着大家,看见陈欣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意识到自己走神。
“大家说去唱歌”方宁森征询地看着她。
“哦,”顾冼尘站起来,她有些不自然,低下头,抓住包站起身,走到陈欣丽面前,挽着陈欣丽和大家一起走出包间。
“想起姐姐了?”陈欣丽倪她一眼。
“啊,从来没忘呢!”顾冼尘露出一丝顽皮。
挽着陈欣丽的手顾冼尘才想起今天的聚会不见李斯羽的踪影:“斯羽呢?”
“看你小日子过得”陈欣丽摇摇头,“她辞职去了C市。”
“俞明西”
陈欣丽看着顾冼尘吃惊的样子,点点头,肯定了顾冼尘的想法。眼中流过一丝惆怅:“总有修成正果的人。”
顾冼尘张张嘴,很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自己本也没有什么爱情指南,仅有的一些经验还是从欣丽她们那儿来的,因此不知道该怎样表情,只好对陈欣丽歉然一笑。
陈欣丽像是了然顾冼尘的心思,轻轻地拍了拍顾冼尘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遥想当初,陈欣丽的爱情在他们那一群人中可是灿若星辰。
二人以舞结缘,一见倾心。
陈欣丽曾有一句名言:对康思博我只需要两秒,第一秒看上,第二秒爱上。
康思博参加演出了言情剧的所有轰动桥段:玫瑰花攻势,烛光明誓,焰火定情……
顾冼尘看着他们相爱,争吵,分手,复合,又……
梦是真的璀璨多姿,惹人艳羡,可是梦醒后的寂寞失落和要面对的现实却锥心刺骨。
陈欣丽的现实就是堕胎后心碎地看着康思博与佳人双栖双飞,而自己黯然销魂。
爱情着实宁人伤神,那怕绚烂过后的泥泞不堪忍受,仍有人前赴后继,真是不可理喻。
不知是不是李斯羽的爱情胜利刺激了陈欣丽,她本来吃饭的时候就喝了不少酒,唱歌的时候很兴奋,又叫服务生拿来酒,一边喝一边唱,唱了一首又一首。顾冼尘看见她唱着歌,眼里泛着泪花: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里,……想你到无法呼吸,……大声的告诉你,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我愿意为你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什么都愿意——为你……
这首王菲的《我愿意》对陈欣丽的意义非凡,是她和康思博热恋时的绝唱。只是物是人非,人面早已不知何处去了。
她唱完,去洗手间。顾冼尘望着她的身形,也跟着去。
“欣丽,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陈欣丽哽咽着自嘲,“这些年不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呢?”
说完这句话,她睁着酒后微红的双眼,茫然地望着镜子里的那个灰心丧气的女孩,眼底雾气弥漫。
顾冼尘心底轻轻长叹,担心地说:“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陈欣丽看着顾冼尘仿佛不认识:“我哪里还有家,思博他已经不要我了……”
“你醉了”
“醉了好,我喜 欢'炫。书。网'醉,一醉解千愁……”
醉了,就好了吗?
举杯浇愁愁更愁啊!
正文 25,谁是谁的稻草
方显阳早发现不对劲儿,出包房望了好几回,看见二人从卫生间出来忙连疾跑几步,伸手扶着陈欣丽眼睛却看向顾冼尘,关切地问:“怎么了?”
“还不是酒灌的,”顾冼尘责怪道,“走吧,先送她回去?”
方宁森也出来,看见这个情况也要去送。
方显阳一听:“森哥,别……”转身对着其他人,“我先送人,森哥是客,你们几个可得招呼好了,单我已经签了。”
其他人笑着答应,武启华还向他挤挤眼睛。
方宁森看着,黯然地微微笑了。
他有些恍惚,依稀记得自己当时正忙着跳槽,对于他这样一个平凡家庭出来人,每走一步都不容易,他只能很功利的考虑某些事,他的青涩的小师妹,对他充满爱意,他的心里又怎么不明白。
在心中为着男人的一些虚荣,他是渴望顾冼尘不能忘记他的。当然方宁森自问自己还没有无聊到破坏一桩婚姻或者是与顾冼尘逢场作戏。
他看不出她的想法,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方宁森怕自己终究明白晚了一步,如果顾冼尘并不爱郝敬,他不介意她离婚。
他试探了几次,顾冼尘都是敬而远之,疏离冷淡,真应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不管之前的想法是什么,顾冼尘的婚姻也看不出勉强。自己不是个糊涂的人,有些人,有些事该放下的还得放下。
再说,他想起当初的自己,本来也没有让二人之间发生什么。
他看着顾冼尘,微笑着说:“小师妹,多保重!”
“好”顾冼尘看看师兄,他如多年前一样,让人觉得温暖。
夜晚的街道流光四溢,陈欣丽自上了车便一言不发看着车窗外,灯光变幻着她脸上的明暗,看不清她的情伤,几次欲宽慰她,又不知说那句话更为妥帖。顾冼尘明白她的感受。那一年,自己站在方宁森宿舍楼下的花园里等了方宁森一个晚上,那是一个少女捧出的一颗心,可是他一直没有来,他答应过她的啊,也许是不在意,不在意的伤害,和母亲一样?
心如死灰,就是这样的。
当然,顾冼尘并不是一个喜 欢'炫。书。网'和别人分享心情的人,许多事哪怕在心中百转千回千万遍也不愿意吐露,对于别人的心事,她也不回去窥探。除了和许佳玉一直有联系外,跟其他的人的交往都不太密切,对于陈欣丽的事因为不是一个寝室知道的不太多,对方宁森的情况因为放弃了也没有刻意去打听。
把陈欣丽送到家交给了他的爸爸妈妈,她的妈妈不住地心疼着抱怨女儿,又不住地谢谢她。
欣丽,你至少还有父母。
回到车里,顾冼尘想了想,拿起手机给方宁森打了电话让他放心,顺祝他明天一路平安。
就这样吧!
方显阳看着车子里的顾冼尘,很想叫她到副驾驶来坐,那是他的梦想。
是春天吧,记得学校的法国梧桐张开的手掌都是嫩绿的,偶尔还会掉下几条虫,吓得过往的女生看着就尖叫。
同寝室的几个哥们总嚷嚷外贸有个冰美人,说是对人不理不睬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一伙在去*场的路上和顾冼尘遇见了,不过平常姿色,他很不以为然。
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鬼,就想开玩笑,他孩子心性的竟然跟在她身后学起她走路。
可能是听到哄笑声,他还正拽着,顾冼尘回过头,梧桐树下站立着,一身薄呢裙装,修长的身姿那样婀娜着,冷冷的看着他。
从来厚脸皮的他那一刻竟然红了脸。
顾冼尘不屑的扫视了他们一伙,从小张扬跋扈的他心中不由有些慌乱,就像小时候做错了事撒了谎结果被父亲的眼神逼视着一样。
自己一开始就没有机会了吧!
他紧张地握紧方向盘,犹豫着说什么话才不会让顾冼尘多心翻脸。
“方显阳,你和康思博、俞明西他们还有联系吗?”
顾冼尘的话打掉了方显阳的掂量,他忙不迭的回答:“啊,有啊。”
“你知道李斯羽辞职?”
“是啊,明西说在准备结婚了呢?”
“那康思博他……结婚了?”
“没有。”
“哦”
那是不是表示陈欣丽还有机会?
方显阳看她有心关心别人的事,心里小气地纠结着,忍不住心中的话,他问:“冼尘,你当不当我们是朋友?”
“你这话,真是,奇 怪;书;网}。”
“奇 怪;书;网}吗?”方显阳苦笑着,“你自己的事从不告诉我们,大家不知道。别人的事你其实也不爱问,有这样的朋友吗?”
顾冼尘沉默片刻,“你认为朋友当如何?”
“朋友就是要交心。”像自己的哥们,都是无话不谈的。
“交心”顾冼尘心想,多少人会说出真心呢?有些话,有些事,是不能真心的。她摇摇头,她不相信对别人什么都可以说。
“我以为君子之交淡如水。”
“原来我们在你心中只是淡味的水,怪不得谁都不知道你结婚!”
方显阳有些酸涩,如果知道,自己也可以的,他不介意,那怕她利用他。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顾冼尘怕他了:“我那婚结的,”她苦笑,“我们那种裸婚,你知不知道都一样。”
她不是不明白方显阳的意思。
一样吗?当然不一样,起码你愿意跟他裸婚而不是和我。
方显阳觉得自己看不透顾冼尘,明明有那样的条件,为什么弄得跟没有父母一样。
他停下车,握住方向盘,转头看着顾冼尘:“冼尘,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
“我,知道……”
顾冼尘看着窗外,窗外没有灯光,只有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方显阳,你的生活太幸福了,我不愿也不会去破坏它,所以你于我只能是永远的白开水,不掺一点杂质,不会变味,是永远都需要的,这样多好。
郝敬他,我们只是互相需要。
……
“停,”原来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方显阳看见她伸手拉门,迟疑的问:“我们……我是说你有事还会记得找我?”
“当然会。”顾冼尘笑了,和他招手再见。看着他的车慢慢驶远,松了一口气。
小区门口,方显阳停下车,靠着方向盘发了好 久:炫:书:网:的呆,
正文 26,冷血人生
打开门,家里冷清清的,郝敬还没有回来,顾冼尘把门厅的小灯留着,便洗澡更衣躺上了床。
顾冼尘觉得无聊,明明不想照片了,却辗转反侧,怎么就睡不着呢?
睡不着,闭上眼睛那个小婴孩便出现在眼前,她起身又从包里翻出相片。
这个故弄玄虚的人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她把相片放在枕头下面,命令自己睡觉。
睡不着,可能是下午睡了觉,也可能晚上吃多了吧?
顾冼尘感到心里堵着难受,起身立在窗前。
窗外万家灯火总是让人伤感,她莫名地想起母亲去世后和郝敬在窗前的谈话。
……
“外面千家万户,不知道哪里还有挂念着我的人。”
“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从何而来。”
……
这张相片?还真的勾起她的好奇心!
那个生她的母亲,会挂念她吗?
那些相片是她寄来的吗?是想让她做什么呢?
顾冼尘自问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利用的东西。钱和名都是自己没有的,她也不相信那谁多年后母爱会大爆发!
说是无所谓,还是受了影响。
一个人立在窗前胡思乱想了半天,脸上堆满难以言喻的孤寂,失落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却无法排遣,也无人可诉,如同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无依无靠的感觉又再一次潜入她的四肢百骸。
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沉沉的倒在床上,终于感到了倦意。
郝敬回家很晚,进门时那盏温暖的灯静静地照着他,顾冼尘已经睡着了。
他来到床前,顾冼尘蜷曲着身子睡着的姿态如婴孩一般,据说有这样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伸手撩开顾冼尘脸颊上垂下的发:那么明天,她知道父亲将卸职的消息会不会难过呢?
郝敬默然地看着顾冼尘的睡颜,没有冷清和疏离,只是安静。
“岁月静好”。他想到这句话,微微一笑。对于顾冼尘,他是有很多内疚的,不过一辈子很长,有一天他会补偿她,他们还会有一个孩子,现在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但他相信自己能成为像顾国庆那样有能力保护妻子和孩子的丈夫和父亲。
“冼尘,我们会很幸福的。”看着妻子,他默默地想。
今天下班时接到张鑫的电话,约在了茶坊见面。
到茶坊一见,齐晓萌,张鑫等政府部门的一干人都在,张鑫悄悄告诉他:“老大要去市委做常务副书记了。”
“哦,怪不得。”郝敬看着围在齐晓萌周围的人,笑了一笑,心里有几分不自在。
“你啊,”张鑫有点遗憾,看着一旁笑颜灿烂的齐晓萌,“多好的机会。”
“你呢?”郝敬转移话题,只是关心他。
“老大安排我到区县挂职锻炼。”张鑫说完,停了片刻,犹豫地说,“你岳父卸职,可黄也没有如愿。”
“怎么?”郝敬有些紧张。
“最新消息是省里下派常务副市长,他去省建工集团做副总,如果那样,仕途无望了。”
郝敬觉得这个结果比自己想象中好了很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黄副市长毕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第二天早上,顾冼尘默默地吃着鸡蛋。眼中满是不耐和冷清的听郝敬说完,没吭声。
冷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笑,没头没脑地带着讽刺的语调说:“郝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什么样?”莫名其妙。
顾冼尘并不理会,扬着刺眼的笑说:“都想挖空心思的想当官啊!”
说完并不收拾那嘲讽,只是低垂着眼帘:“友情提示,宦海有风险,入仕须谨慎。”
郝敬以为她懵了,看着她:“说什么呢?你不担心你父亲?”
“担心什么?他已经这般的年龄,退休不过一两年的事。我只希望自己不是你的绊脚石,将来你不用指责我。”
谁也不欠谁多好,不要因为父亲阻了你的前程来抱怨我。
官场,顾冼尘觉得太冷血。
郝敬双眉微皱,放下牛奶:“你是这样看我的。”
以为我只是因为官场,而不是担心你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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