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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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话突然戛然而止，杜若仍是重复地点头说道：“是啊是啊。”
　　艾青眯了眯眼，好像有用了？
　　翌日，杀手仍是一大早的赶路，艾青和杜若锲而不舍的紧紧跟在后面。随着路走越来越多，地点也越来越偏僻，路上的客栈行人也越来越少。
　　看着行人稀稀疏疏的小镇，艾青知道杀手这是有目的的赶路，至于目的嘛。
　　“你走到这个偏僻小镇，是想干什么？”艾青问前方默默赶路一言不发的杀手。
　　冷酷的杀手无动于衷，不理不睬。
　　对于杀手的冷漠，艾青已经习以为常，仍旧不死心地继续说道：“你是一个杀手，对吧。”
　　“你作为一个杀手，到这个偏僻地方来有什么目的呢，我想你应该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来观赏风景的吧，我猜你来这里是有任务在身。”
　　“你是来杀人的，对不对。”
　　即使艾青如此说了，杀手依旧不为所动，艾青探身凑上前，望着杀手冷酷的面容说道：“是不是啊，我说的对不对。你是杀手，你来这里是要来杀人的。”
　　艾青使用骚扰战术，杀手不理会她就继续说下去，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艾青这般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就像只烦人的苍蝇在嗡嗡响，而被骚扰的杀手终于有了反应。
　　只见杀手抬眼认真地盯着艾青，一字一句说道：“我是来杀人的。”
　　杀手说这句话时，杀气腾腾，身上的气势也更加惊人，而被杀手盯着的艾青好像就是他口中要杀的那个人。
　　艾青听了这句话，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她含笑望着杀手：“你终于承认了。”
　　“你犯错了。”
　　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杀手不由看过去。
　　“你竟然把你的任务告诉我了，你违背了杀手的规矩。”
　　杀手不解，艾青哈哈大笑，抬眼认真地看着疑惑的杀手：“你要杀的人是君玉，委托人是言家家主。”
　　杀手猛地抬起头来。
　　艾青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你违反了规矩，你说你该怎么办。”
　　杀手身躯一震，仍然不敢置信，他愣愣地呆在原地，似乎怎样也想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的。
　　杀手静了片刻，才冷漠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艾青忍不住得意大笑，“哼哼，再往前走就是僻静的山林，除了那个喜欢安静的玉面神医君玉还有谁会呆在这种深山老林。”
　　“你是怎么知道的。”杀手执着地再问一遍。
　　艾青知道杀手关心的是委托人，“委托你杀玉面神医的言家家主，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很简单。”
　　“我猜的。”
　　“……”
　　“我其实也不过就是猜一猜而已，结果一直面瘫的你居然真有反应。”艾青拍了一下手，“哎呀，竟然我猜对了。”
　　“……”
　　看着静默一片的杀手，艾青说道：“哎，你要不要和我一块，你放心，和我做伙伴，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的，这件事仍然是个秘密。”
　　“我是很好相处的。”面对杀手看过去来的毫不相信质疑的眼神，艾青立即解释道：“我之前那么唠叨，也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而已，我本人其实不怎么爱讲话的，我也算是一个安静的少女。”
　　“……”

　　第　25　章

　　“这真是太好了。”
　　无比欣喜的声音，然后艾青朝着冷冰冰的杀手就是饿狼猛扑，行动迅速的杀手闪开，没碰到。
　　“师姐，他终于同意了。”艾青兴奋地抱着一如既往呆呆的杜若，“功夫不负有心人，杀手终于被我的真心实意的诚心感动了。”
　　谁被你感动了。
　　杀手忍不住腹诽道。明明就是你锲而不舍，死缠烂打，再加威逼胁迫的，一定要随行，他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这个奇怪的白衣女子突然莫名其妙跟着，然后就是一阵源源不断的骚扰，先是彬彬有礼的问好，遭到无视后，仍是笑眯眯的不放弃，然后是若无其事的打招呼，说什么今天天气真好，云儿真白啊，天空多蓝啊……
　　再次忽视的艾青还是不死心，开始不折手段想要得到他的注意，被艾青恶意贬低的杀手对艾青的目的一目了然。
　　但无论他怎样释放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脸上冷着脸，艾青总是视而不见的跟着。
　　他对艾青实在不解，他记得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个古怪的女子。而且……
　　“我是一个杀手，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当杀手把这个疑问说出来时，艾青仍是眉开眼笑，不假思索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接近你呢，”
　　杀手的困惑显而易见，他是一个杀手，手里沾了无数人的鲜血，有罪大恶极的，也有无辜的，这样一个让普通人畏惧可怕，让人闻风丧胆的人，她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的要巴巴的贴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能总是叫你杀手杀手啊，你应该有个名字吧，或者什么代号也行。”
　　代号？杀手冷冷道：“冷面。”
　　艾青思索了下冷面的名字，心满意足地说道：“冷面？冷面杀手？真是人如其名啊，旁人一听就知道你有多冷。”
　　冷面不理会艾青的戏谑，径自说道：“你呢。”
　　“我叫艾青，旁边这个是我师姐杜若，擅长轻功，易容和医术。”艾青向冷面介绍一脸平静的师姐。
　　“你好。”既然与冷面交好，杜若立即上前打招呼。
　　只是声音无波无澜，加上杜若说这个话的时候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也看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江湖上称师姐为无耻小贼。”
　　冷面讶异，原来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无耻小贼竟然是一个廋弱的女子。冷面凝视着至始至终一脸平静，如非必要绝不开口的杜若。
　　她所引起的震动倒在其次，真正让冷面讶异的是一个脸色苍白廋弱的女子是怎么说出……那些话的。
　　艾青介绍完了师姐，就轮到自己了。“我呢，江湖上称我女淫贼。”
　　话音未落，艾青就眼见对无耻小贼的真面目毫无反应的冷面显而易见的离着艾青后退了两步。
　　艾青眉头直跳，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她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你难道也畏惧我这个女淫贼？”
　　冷面没有答话，定定的看着艾青，那副样子唯恐艾青下一刻就要饥渴地扑过来。
　　艾青更受打击，忍不住说道：“哎，你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为什么要怕一个女淫贼，难道你还在乎自己的贞操。”
　　冷面仍是防备的看着艾青。艾青恼怒，“你可是杀手啊，杀手啊，酷炫狂霸拽的杀手啊。”每说一次愤怒的声音越来越大，“怎么可能怕一个女人呢，你应该是继续保持着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杀手风范啊。”
　　“再说，你看我师姐，她这个无耻小贼你难道不畏惧吗？”
　　艾青忍不住指着一直无动于衷的杜若说道：“那可是男人的奇耻大辱啊。”
　　冷面神态自若说道：“我从不畏惧流言，她说不是我就不是了吗？无论人云亦云，还是他人的言之凿凿，我都依然如故。”
　　“所以说你不怕我叫师姐侮辱你，就怕我这个女淫贼。”艾青义愤填膺，辩解道：“我是女淫贼那也是他人传的流言啊。”
　　“原来她的所作所为是你使唤的。”冷面迅速抓住艾青的话，了解了幕后主使。
　　冷面仍然不改戒备，甚至在艾青两眼喷火的状态下，又后退了一步。
　　我真是想仰天咆哮啊啊啊啊。
　　艾青躺在床铺上，枕着双手，心不在焉的看着天花板，陷入某种思绪中。
　　今天终于成功结识那个黑衣杀手了，不过冷面的任务实在叫人在意。
　　言家家主要杀玉面神医？这是为什么呢，艾青对于言家家主从来没见过，只有略有耳闻。
　　言家人，她倒是见过两个，一个书呆子，一个书呆子的大哥。书呆子总是嚷着要负责，虽然迂腐了点，但也有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度。书呆子的大哥更是气宇轩昂，气度非凡。
　　艾青辗转反侧，还是想不透言家家主的为何要杀玉面神医君玉。雇主是不会向别人透露自己的目的，冷面那个家伙肯定是不会再说的，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江湖本来就是不平静的，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身为江湖中人杀人难道需要理由吗？虽然艾青很向往那神秘的江湖，但是江湖中人动辄打打杀杀，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实在是违背了生活在法制社会的艾青的原则。
　　与其说艾青是向往江湖，更不如说艾青是向往外面。
　　无论外面多么尔虞我诈，总比呆在一成不变的家里好多了。
　　我喜欢热闹，讨厌一成不变。
　　艾青胡思乱想了一阵，又想起白天冷面的躲避，现在艾青的愤怒大多释然了，但艾青想起来还是介意。
　　艾青想了想，从床上起身下来，呼唤道：“墨白。”
　　空无一物的厢房，突然有一个黑衣人窜进来。“小姐。”
　　艾青对着自己的影卫说道：“墨白，去准备一辆马车。”
　　“是。”墨白恭敬地应声。
　　艾青想想自己女淫贼的称号，嘿嘿一笑，摸着下巴望着墨白装作好色的样子，伸出手就要触摸墨白，“墨白，我看你也长得不错，不如就从了我吧。”
　　墨白嗖的一声，逃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艾青又是气又是好笑，有必要逃得这么快吗。转眼又想，女淫贼这威名真是空前绝后啊，出乎意料的有用啊。
　　外边艳阳高照，忙碌的人们各行其是，艾青直到正午才大摇大摆从楼梯下来，目光迅速就看到杜若和墨白那一桌。
　　走过去一坐，懒洋洋的艾青看着大家说道：“中午好。”
　　冷面见状，挪动身体坐在艾青对面，冷冷道。
　　“怎么这么晚才下来。”
　　“不急不急，再往前走就是廖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所以多待会。”
　　艾青看着冷面浑身上下透露的不满，漫不经心地说道：“早知道就早点下来了，这么大太阳待着上面实在是燥热不安。”
　　看着冷面的周身的沸腾的杀气，优哉游哉说道：“还不如坐在下面，有冷气。”

　　第　26　章

　　“待会我们就乘坐马车继续往前走，寻找你的任务目标啊。”
　　看着艾青露出灿烂的笑容，冷面总觉得艾青不怀好意，冷面狐疑，她究竟想干什么？
　　“骑马不是更快吗？”
　　艾青摇摇头，解释杜若的困惑说道：“马车更舒服啊，这日头这么热，躲在马车里就用呗晒了。”
　　耀眼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上，空中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燥热气息，艾青他们三个一起走出客栈，就看见外面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客栈外。
　　艾青一走进车厢，就感到闷热的温度一下子降低，放松地吁出口气，“凉快点了。”
　　杜若安静地坐在里面，冷面看着两个女子待在车厢里，毕竟男女有别，就只好去抓紧缰绳，驾驭着马儿出发。
　　“驾。”马儿打着响鼻，缓缓迈动蹄子，然后这辆马车慢慢地出发。
　　马车一直前进，走出这个城镇，就是一片树林。
　　艾青一把掀开帘子，这时正是生机繁荣的春天，到处是一片绿色，五颜六色鲜艳烂漫的花朵点缀其中，给这片寂静的树林增添几分生气，这里少有人烟，静谧的树林偶尔响起有几声鸟鸣。
　　“那个倒霉的玉面神医干嘛住在这种廖无人烟地方，要是我肯定受不了。”
　　马车在这座树林里出发了两天，艾青偶尔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初时还对陌生寂静的风景新奇，但是看多了，艾青的心情就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乏味无趣了。
　　艾青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素未相识的被冷面列为目标的倒霉鬼了。
　　传来冷面挥动鞭子的声音，然后缓缓走动的马车突然停下。艾青察觉马车停下了，欢欣雀跃的下了车，惊喜的道：“到了。”
　　前方是一间宁静雅致的木屋，艾青欢喜的呼唤：＂师姐，我们终于可以见到君玉了。
　　艾青兴奋地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屋子里静了片刻，才有一道冷冷的声音说道：“没人。”
　　艾青：“……”
　　这个玉面神医好像在生气？难道他今天心情不好。艾青迟疑了下，小心地说道：“你就是玉面神医吧。”
　　里面冷淡的声音有点愤怒的说道：“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要找我治病，只需要派飞鸽来送信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亲自来打扰我的清净。”
　　呃，艾青默了片刻，原来玉面神医把我们当做求医的人了。
　　艾青解释道：“我们不是来求医的。”
　　“那就赶紧走。”
　　玉面神医冷冷说道，无时无刻都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们不是求医的，但是真的有事哦，决定你命的刀子还在外面呢。艾青看了一眼冷漠的黑衣杀手一眼。虽然玉面神医拒绝来客，但我们是不速之客哦。
　　虽然已经决定不经主人允许强行进去，但艾青还是礼貌的和玉面神医打了声招呼，“我们要进去了。”
　　艾青用力地推了推门，没有打开。关门了啊，抬起脚暴力的踢开了门。
　　君玉听到“砰”的响声，然后那已经关的严严实实的门被人暴力的踹开，然后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门口笑吟吟的说道：
　　“嗨，你好。”
　　君玉只觉得青筋跳动，胸膛里怒气乱窜。他还未开口说话指责，白衣女子已经走进了屋子里，说道：“找你呢是有事，不过呢，不是我。”
　　“是他。”
　　话音落下，君玉见到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瘦弱的杜若走进屋子然后站在艾青旁边，艾青的眼神还在看门口，她说的人还没进来，君玉看着门口等待那个人。
　　在几人的等待下，一个黑衣男人顶着众人的视线走了进来，面容冷酷，气势凌厉，最让君玉心惊的是那人望着君玉的眼神，就像一个死人。
　　屋子里静了片刻，面对着来者不善的几人，君玉才开口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君玉虽是对着艾青说，但眼神仍是紧紧的盯着那个黑衣男人。
　　艾青好奇的打量着君玉，他从头到尾一直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即使艾青三人的突然到来，他依旧没有挪动一分，对着艾青三人虽然面有惊讶，但很快就沉静下来。
　　艾青忍不住赞叹他的相貌，不愧是玉面神医，果然是一个美男子。他面冠如玉，身材颀长，气质清雅，姿态优雅从容。只是那始终冷淡的神色，紧紧抿嘴的样子毫不掩饰他的不悦。
　　这也是正常的吧，没有哪个人会对这三个人笑容以对。
　　“倒霉鬼，这个人呢，叫冷面。”
　　倒霉鬼？君玉对这个称呼皱眉，然后笑盈盈的艾青又说了：“他是一个杀手。”
　　艾青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君玉。
　　——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艾青看着君玉脸色慢慢难看起来，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了，他是来杀你的。虽然你挺有名，但出众的是你的医术，你的武功可是不怎么样。不过呢，有一个办法可以逃脱死亡的命运哦。”
　　“那就是成为我的朋友。”
　　君玉质疑的眼神看过来，“你放心，他虽然是杀手，但也是我的朋友，只要你成为我的朋友，就会安然无恙啦。你是我的朋友，他也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都是朋友，也就说你就是他的朋友，他是不会杀朋友的。”
　　冷面不满的看着艾青，谁是你的朋友了。而且，我凭什么不杀君玉。
　　艾青一点都不心虚的瞪回去，你都违背杀手的规矩了，还完成什么任务。还不如让他成为我的朋友。
　　“怎么样？这个条件很好吧，只要成为我的朋友，你就能免除一死。”艾青牢牢的直视君玉的眼睛：“你也不想死吧。”
　　君玉神情不定，脸上闪过犹豫之色。
　　“你可以先考虑考虑。”艾青满意看着君玉的动摇，她不怕君玉不答应，所以也不急，神态自若的打量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干干净净，整洁无尘，椅子桌子全部整齐地摆好，书架离摆满了许许多多的书籍，屋子陈设简约又优雅。
　　“明天再说。”君玉犹豫了半响，才憋出一句。
　　“好。”艾青回过头看着君玉爽快的答应。
　　翌日，艾青双眼充满了期待地看着玉面神医君玉，君玉看着始终站在不远处的黑衣杀手咬牙说道：“好。”
　　虽然结果不出预料，但艾青还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师姐我们一行人又多了个人。”
　　君玉紧紧盯着艾青说道：“你告诉我，谁是委托人。”
　　虽然可以对君玉说委托人的身份杀手是不会透露的，但艾青还是诚实的说道：“是言家家主。”
　　冷面不满地瞪过来，艾青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反正都知道了，不在乎多一个。
　　君玉听了后，神色莫测。艾青好奇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啊。”
　　君玉淡淡的看了艾青一眼，冷淡的说道：“与你无关。”
　　明明已经成为朋友了，还是与我无关。艾青叹口气，“上马车吧。”
　　君玉弯身进了车厢，杜若也跟着走进去，冷面等了半天，也不见艾青上车，拿眼神瞥艾青。
　　“你的任务放弃算了。”
　　只听见艾青的悠悠叹息，然后艾青利落的上了马车，却不进车厢，而是和冷面坐在一边。
　　“虽然这次你的任务放弃了，但你可以接别的任务，我不会插手。”
　　冷面定定的看着艾青，“无论你的任务是杀皇帝还是将军，无辜百姓还是罪恶滔天的人我都不会管。”
　　冷面终于说话了，“为什么？”
　　艾青仍然在说：“杀手这个职业存在就有它的理由，我不打算插手，也不打算对付这些杀手，说到底不论他们干什么都与我无关。我的目标虽然是除恶扬善，行侠仗义，当一个女侠，可是他们称我女淫贼。我出来的原因，有当女侠享受众人敬仰，也有出来见见世面。既然如今我不是一个女侠，那我就做好自己。”
　　“你到底是谁？”冷面紧紧看着艾青。突兀冒出来的女淫贼，还有一个师姐，她的师傅是谁？她们的师傅对她们的所作所为到底知不知情。
　　艾青没答话，笑了笑，慢慢走进车厢。

　　第　27　章

　　离开寂静幽深的树林，一行人来至喧嚣的小镇时，艾青发现君玉的脸色一直很不好，对着大街人来人往摊贩吆喝说吵，对着孩童的追逐打闹嬉戏玩乐说烦，就是住店也对着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客人皱眉。
　　艾青摸着下巴寻思，君玉是有人际交往恐惧症吧，所以才住深山老林。
　　他们坐在桌子上，君玉看着周遭热闹的场面死死的皱眉，终于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筷子，对艾青的呼唤视若无睹，径直走上了二楼，然后再也没有下来过。
　　刚才君玉对小二热闹招待不理不睬，艾青一直以为君玉只是对他们几个不客气没有好脸色，然而她近日才知道君玉不光对他们，甚至对所有人都是冷淡疏离。
　　艾青想起关于玉面神医的传闻，脾气大，个性古怪，傲慢无礼，关于君玉种种传闻，原来大多属实。
　　君玉居住深林，不喜人多不喜打扰，有人求医也必须要派飞鸽传书，他才会传信回去，然后求医者就只能翘首以盼的在家里等待这位神医的大驾光临。
　　这个君玉比姓冷的冷面还高冷，比静静的杜若还爱安静，一路上基本没有说过多少话，比起冷面的惜字如金，杜若的言听计从随声附和，这个神医很不爱说话。
　　“我有个病人需要去看。”
　　这是无口神医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君玉好像就决定不顾一切至始至终都要贯彻无口属性，再也不开口了。
　　缓缓行走的马车开始调转方向，朝着暮色笼罩的西下的太阳追逐。
　　疏疏落落的细雨垂直落下，一个人匆匆忙忙的疾步奔跑，现在刚刚停雨，空气还残留着湿润清凉的气息，河边两岸的垂柳因着大雨润泽而绿的发亮，他一脚踩在因为连续下了一天雨而导致积水的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在粗布裤子留下污浊的水渍。
　　他气喘吁吁的来到河边，此时水波潋滟，风平浪静。他怀着紧张期待的心情盯着桥洞，从岸边可以看到几棵随风摇摆的绿柳。
　　终于，一叶轻舟引入眼帘，小船以不疾不徐的速度越来越靠近岸边，逐渐也能看清小船上的人。
　　哪个是神医？张勇紧张看着船上的人，年纪轻轻的两男两女，玉面神医不是女子，所以他看着那两个男人，一个气势凌厉骇人，一个神情至始至终都很冷淡的人。
　　小船晃悠着在岸边停下，就听到一个小心翼翼紧张试探的声音，“神医？”
　　艾青看着那个在等待岸边的老汉，身上的穿着百姓常见的粗布，皮肤枯黄。面上带着焦急之色，眼神不断在冷面和君玉之间徘徊，匆匆忙忙奔波，身上还有风尘仆仆之气。
　　君玉听了老汉的声音，并没有应声，上了岸踩在踏实的青石板上，先是看了老汉那满是皱纹的脸，然后往下继续看，老汉垂于身体两侧的手不断握紧又松开，粗糙的手满是经过劳动而留下的老茧，君玉观察的视线凝结在老汉裤子上肮脏的污渍，君玉死死盯着污渍，皱眉说道：“离我远点。”然后退了几步。
　　“你就是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