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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烟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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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理,真是阴魂不散。”
王霆道:“黄总管,没想到那么多炸药还是炸不死云毅,怎么办?”
黄仙道:“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截到宰相府私铸的兵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霆问道:“黄总管的意思是?”
黄仙思索了一阵,捏紧拳头道:“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他下令道,“趁着雨越下越大,把船开到汴河中央水流湍急之处。”
众人奋力把船驶向河中,后边传来云毅的高喊声:“前面宰相府私运兵器的货船,给我停下来。”
黄仙听到云毅的叫声,走到船头对云毅道:“云大人,久违了。”
云毅指着他喝道:“把船停下来。”
黄仙笑道:“云大人口口声声说宰相府私运兵器,可有何证据?”
云毅果断地回答:“证据就在你们那艘船上。”
黄仙听后纵声大笑,道:“云大人,恐怕再无证据。”他转眼使了个眼色,只见船尾出现一批批人,开仓后取出兵器,一件件沉入水底。水波荡漾,大雨倾盆,兵器没入水中,顿时不知所踪。
云毅恨得咬牙切齿,待奔到船上擒住他们时,船上只剩下数十把长枪。云毅拾起一把银色长枪,插入桅杆,愤然讲道:“可恨!”
黄仙舒了口气,暗中庆幸,朗声问道:“云大人,若是你认为这数十把宰相府用来自卫的长枪可以构成谋反叛逆的罪名,那请云大人把它们运到朝堂之上,与相爷在圣上面前对质。”
史韶华见功败垂成,跨上船,横眉怒视道:“你们别得意太早。”他又对云毅道,“云兄弟,我们走。”
云毅对手下道:“来人,把其余兵器全部沉入水底,既然要毁灭证据,便要做得干脆一点。”
黄仙看着云毅差人把剩下的兵器一一沉到水底,脸上虽然笑着,心中却怒火冲天,想到这次尽管没留下把柄给御史府逮着,但是私铸兵器的心血和钱财都化为泡沫,回去宰相府之后,朱廉肯定也将怒不可遏,他们全部都会受到处罚。黄仙心中念道:“云毅,你如此跟相爷作对,看宰相府还饶不饶你。”
云毅叫史韶华先回去御史府向洪恭仁禀告情况,自己乘船回到被炸毁的红尾船那里。他急切询问道:“怎么?发现李前辈的下落没有?”
众侍卫摇了摇头,正在这时,从水里飞出一个人,手上的长剑直向云毅刺去。
云毅侧身避剑,两指捏住紧接而来的剑尖,他看到是谷辰轩,便问道:“你这是干嘛?”
谷辰轩怒发冲冠,冲着他喊道:“云毅,把我娘的性命还给我。”
云毅叹了口气,道:“我很内疚,李前辈多次助我,是我害了她,但真正杀死她的是宰相府的人。”
“你还狡辩!”谷辰轩指着不远处帆船上一个四十旬的中年汉子,然后对云毅道,“他亲眼看到船爆炸时,你弃我娘于不顾,自己先行跳下水。他亲眼所见,难道会是假的?”他质问的语气不容云毅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云毅早就发现了这艘帆船,此时遥见一个瞎了左眼的汉子正站在船舷上怒瞪着自己,此人竟是杜世平。
适时红尾船爆炸,杜世平一直安坐在帆船上赏心悦目地欣赏这一切,他与云毅本来就有仇怨,只是云毅在明处,他在暗处,直到今天,云毅尚不知当日空岛的盗党还剩下这么一个头目。自从陈逢英死后,杜世平一直伺机想要除掉云毅,此时在谷辰轩面前,他更是一口咬定云毅害死姚慈,要借他的手消灭云毅。
云毅解释道:“他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当时前辈把门反锁,我也不知道舱内的情况,所以没来得及救出李前辈。”
谷辰轩一刻也没松开剑柄,他怒道:“你胡扯!我娘为什么要把门反锁?她凭什么为你们牺牲?一定是你贪生怕死,弃我娘于不顾,自己逃之夭夭。”
“辰轩,你说的对,他说谎!”杜世平大嚷道,“他们明明知道船上有炸药,所以都逃了出来,落下李前辈不管。”
云毅感到他的手劲越来越大,剑尖越来越凑近自己,便也使尽力道,一招“绝世横空”,两指一折,谷辰轩的剑尖瞬时弯曲,谷辰轩眼见云毅的武功登峰造极,心中又气又羞。
便在这时,有个侍卫搭船而来,顾不得擦拭脸上的雨水,急匆匆向云毅禀告道:“云大人,不好了,在山丘上发现两个同僚的尸体。”
云毅念道:“山丘上?”忽然他脸色铁青,心头犹如被雷殛,语无伦次地对谷辰轩道,“走!跟我来。”
谷辰轩不明所以,见他一脸严肃的神态,心里想到若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也不会叫上自己,但是能有什么事情与他有关?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关心的两个人已经失去一个?难道?秋樱?谷辰轩心里七上八下,这种不祥之兆竟令他暂时放下与云毅的恩怨,同他乘船靠岸。
他们踩着泥水,爬上山丘,杜世平跟在后边,等着看好戏。放眼望去,山丘上早已空无一人,冷风中夹杂着雨水,浇泼在身上,寒意入骨。
云毅来到尸体旁边,看到泥土里躺的竟是他派去保护秋樱的侍卫,一时间怔住了。
谷辰轩感到手心都冒出冷汗,问道:“云毅,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云毅还没回答,侍卫又禀告道:“云大人,在泥土里又发现另一具同僚的尸体。”
云毅涨红了脸,喊道:“快点把尸体都挖出来。”
谷辰轩迫不及待地询问道:“云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毅望着他的眼睛,充满了自责和悲伤,他如实地道:“秋樱就在这山丘上,李前辈先去追红尾船,她脚受了伤,留在这里与我报讯,我让几个侍卫留下来照顾她,但是这几个侍卫已经被人杀害掩埋在这里,我恐怕她也已经……”
谷辰轩的精神几近崩溃,看着从泥土里挖出来血淋淋的尸体,他拼命地摇头道:“不会的,不可能。”他一把揪住云毅的衣领,大声责难道,“你为什么要留下她?你明知道她一点武功都不会,你为什么不护送她到安全的地方?”
云毅道:“是我一时疏忽,我没料到他们的手段会如此残忍,不然我绝不会留下她。”他甩开他的手,四处寻觅,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踏入草丛里,他蓦地踩到一件器物,便蹲下身,双手颤抖地拾起来,原来是那支翠玉金钗,云毅捡起来,眼睁睁地望着这支金钗,秋樱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他脑海里。“这是你送给我的金钗,我想你帮我戴上。”云毅拿着翠玉金钗,全身的血液冻到极点。
谷辰轩抢过珠钗,道:“这是阿樱的,她……她……”他再也接受不住打击,连连后退数步,双目欲裂,使劲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他看着前面被雨击打后凹陷的泥土,一头扑上去,刨去泥土,声泪俱下地道,“阿樱,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只见刨了许久,湿淋淋的泥土里出现一只纤手,那只纤手蜷曲着,就像一块白玉陷入泥淖中。再接着显露出那熟悉的面容,微蹙着眉尖,似乎还未驱除眼前的恐惧,就这么被泥土掩埋。她走得是多么不甘心!谷辰轩把她从泥土里抱起来,使劲地摇晃道:“阿樱,你醒醒!”他肝肠寸断地呼唤道,她并没有听见,仍然沉睡着。谷辰轩悲痛欲绝,腿脚一软,抱着她仰面倒在泥土上。
云毅紧捏着拳头,指甲戳入肉里,流出血水,他仰天哀叹了一声,泪水终于滑落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秋樱死了,他心底最温柔的梦也跟着破碎,谷辰轩与他的成见将越结越深,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为什么每次他成功后,却总要失去一些他极为珍视的东西,付出惨重的代价?
谷辰轩翻身放下秋樱,在她耳际边讲道:“阿樱,你等着我,我要他来跟我们陪葬。”他转身拾起残剑,像疯子似的劈向云毅,没有任何的招式,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与云毅同归于尽。
众侍卫见谷辰轩向云毅出招,都拔出刀来,纷纷欲助云毅。
云毅止住他们道:“这是我与他的个人恩怨,你们不要插手。”他看着他的招式,明显地破绽百出,但是一个求死的人,云毅还是有所畏惧,何况他不能伤他,他毕竟亏欠他。云毅硬硬接下剑招,再三劝道:“谷辰轩,你冷静点,我也不想是这样的结果。”
谷辰轩怒不可当,道:“你只为自己的前途找借口,你害死我娘,害死阿樱,你害得我一无所有,我死也要先杀了你。”
云毅悲痛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她们的性命。”
杜世平一直静观其变,也看出谷辰轩剑招上的漏洞,他心里琢磨道:“单凭辰轩一人,是杀不了云毅的,看来要采取下一步策略。”他正想着,眼角忽然瞥到有什么在动。杜世平看向秋樱,却见她的手脚竟微微搐动。他惊恐无比,看着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云毅与谷辰轩的打斗上,丝毫没有发现这一状况。杜世平心里盘算道:“如果她不死的话,谷辰轩还会不会跟我们联手杀了云毅?我想这个小妮子肯定会劝辰轩不杀云毅。”一想到这里,他重新把泥土覆盖住她的手脚,又覆盖到她脸上。
谷辰轩瞧见了,喝住他道:“杜世平,你这是干嘛?”
杜世平见机,把全部的泥土都推到她身上,她的容颜又一次从谷辰轩和云毅的眼底消失。
谷辰轩顾不得去杀云毅,跑了过去,又要去刨土,杜世平铁爪一出,从后面卡住他双肩,涕泪交流,好言好语地劝阻道:“辰轩,你先冷静下来,她已经死了,你让她入土为安,你自己好好地活着。”
谷辰轩挣脱开他,咆哮道:“放开我,放开我!”
杜世平无力阻止谷辰轩疯狂的举动,趁着他毫无防备能力,他暗暗凝聚掌力,一掌袭向他后脑勺,谷辰轩就此昏死过去。杜世平背起他,望向云毅,故意激他道:“云大人,你是要杀人灭口,把我们两个都杀了,还是放走我们,回头找你报仇?”
云毅苦笑了一下,谁也不知道他的笑容会如此惨淡,他道:“请你转告谷辰轩,如果他活着唯一的目标就是找我报仇的话,我随时恭迎他来寻仇。”他言外之意是希望杜世平能劝服谷辰轩别自寻短见,但他偏偏不知道杜世平其实比谷辰轩更想置他于死地。
杜世平笑道:“你别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云毅,没有人能够长久不输。你等着吧,有一天你也会输得一败涂地。”他背着谷辰轩远去,簌簌冷风,伴着寒雨飘零呜咽。
26、情难自禁
云毅身上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掩埋着秋樱的泥土堆前,双腿一屈,瘫在沙土里,仰天长啸,泪如雨下,道:“我早就什么都输了,什么都输了。”
众侍卫从未见过云毅如此失态,他们站在他背后,都不敢上前劝慰。
狂风暴雨继续席卷而来,泥沙流动,又微微露出秋樱的手脚。
一个侍卫忽然上前拍着云毅的肩膀,神色怪异地道:“云大人,她好像没有死,我刚才看到她的脚动了一下。”
云毅听得明白,定睛一看,过了许久,秋樱的脚终于又轻微动了一下。他狂喜万分,赶紧拨开重重泥土,喜极而泣,道:“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秋樱又重见天日,云毅把了把她的脉搏,只见她脉象时有时无,他又摸了摸她脑袋的伤口,血已经僵化,但浮起巨大的肿块。云毅抱起她,道:“阿樱,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你,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
他抱着她赶到御史府,唤来京城鼎鼎有名的大夫。大夫排成一行,见到秋樱的伤势,纷纷对云毅道:“这个姑娘头部深受重创,又被活埋,尚有脉象已经是奇迹,但恐怕她熬不过今晚。”又有的大夫道:“要开脑颅,取出淤血,不过脑袋动刀不是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即刻毙命。”他们都不敢贸然医治。
史韶华见状,开口道:“云兄弟,你请的大夫未必敢医治她,我家乡有一个又聋又哑的妇人,医术甚为高明,她如今住在东城郊,我们带秋樱姑娘过去,她一定有办法救她。”
云毅应道:“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云毅抱着秋樱跟着史韶华乘坐马车赶往京郊。云毅一路上心急如焚,史韶华劝他道:“云兄弟,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喂秋樱姑娘吃了续命还神丹,一时半刻她不会有性命危险。”
云毅皱着眉头道:“史大哥,我害了她一次,不能再害她第二次了。况且李前辈又因为帮我而死,如果她也有什么事,我真不知要怎样向谷辰轩交代。”
过了一阵,马车终于停在一间新建不久的房屋前面,这里除了这一间屋子外便没有其他房子,它显得格外孤独。从屋内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相貌姣好,不过岁月却已在她的眉眼留下痕迹,她看起来也像这座房子那般孤独。
史韶华指了指秋樱,她便比了比里屋,叫云毅抱着秋樱进去。
云毅直走到里屋,放下秋樱,看着史韶华和那个妇人用手语交谈。云毅知道史韶华在对那个妇人讲秋樱的伤势,他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直到那个妇人从柜子里搬出药箱,在他面前摆出一把把光亮的柳叶刀,又把烛台移至床前。
史韶华对云毅道:“云兄弟,咱们先出去,让慧娘为秋樱姑娘开刀。”
云毅问道:“咱们不需要留下来帮忙吗?”
史韶华回答:“慧娘看到我们,反而会乱了阵脚,你放心吧,我们先出去。”
云毅扇上门,随着史韶华出了里屋,过了一会他问道:“史大哥,她是你乡里人吗?怎么会孤身住在这里?”
史韶华道:“是呀,她曾经救了我父亲一命,我父亲要我好好照顾她,我来到东京后,便把她接到京郊来住。”
云毅道:“原来如此。”
史韶华又道:“云兄弟,救活她之后,你要不要把她接回御史府养伤?”
云毅道:“不用了,就让她留在这里养伤。史大哥是不是知道谷辰轩的住处,我去叫他来接秋樱回去。”
史韶华问道:“云兄弟,你真的决定了吗?”
云毅不解地问道:“史大哥的话是什么意思?”
史韶华顿了顿道:“如果慧娘有这个本事,让秋樱姑娘再活一次,让她的记忆淡化,再对你倾心,你意下如何?”
云毅摇了摇头,道:“既然她的心思已不在我身上,我又何必强求,而且如此做,倒显得我卑鄙无耻、趁人之危了。”
史韶华道:“那也是,就当我没说过。”
等到慧娘为秋樱开完头颅,云毅进去看她,见她脑袋缠着厚厚的纱布,紧闭着双眼尚未清醒。云毅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愧疚,自言自语地道:“她会不会痛死?”
史韶华道:“慧娘在动刀之前用酒给她服了麻沸散,此麻醉药能使人不知人事,任人劈破脑颅也不知痛痒。”
云毅点了点头,道:“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一定希望谷辰轩在她身边,谷辰轩恨我毁他家园,害了李前辈,如今我只盼望秋樱快点好起来,好与他团聚,也算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情。”
史韶华道:“云兄弟,以前那些事怎么能够怪你,而且该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如果当初不是谷辰轩硬插一脚,你和秋樱姑娘早就结成连理。”
云毅不想忆起往事,赶忙止住史韶华道:“史大哥,这些事休要再提,我和她不可能再在一起。谷辰轩比我更能给她想要的生活,我也祝福他们。”
史韶华心有疑问,问道:“云兄弟,莫非你喜欢上其他女子?”
云毅否认道:“没有,只是想通了而已。”他顿了一顿又道,“我去找谷辰轩过来,秋樱就暂且住在这里养伤,不知是否方便?”
史韶华道:“那是最好,你放心,我定会让慧娘好好照顾她。”
云毅走后,慧娘比手对史韶华道:“她头部受重伤,虽然开了头颅取出淤血,但是眼睛受到伤害,醒过来之后可能会暂时性失明,要慢慢调理才好。”
史韶华道:“那就麻烦慧娘了。”
慧娘仔细地望着他,与他对视,忽然比手问道:“韶华,你是不是喜欢她?”
史韶华一惊,比手答道:“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慧娘比手接着道:“你一直不愿别人见到我,我又聋又哑,你心里定是嫌弃我,以我为耻,如果不是因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迫不得已带她来找我医治,恐怕你不会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
史韶华叹了口气道:“慧娘,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明白,我心里一直很感激你,父亲要我娶你,但是我办不到,只能好好地照顾你。”
慧娘用衣袖拭去眼泪,比手又道:“我明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有其他奢求。”
史韶华回去御史府,看见云毅就顺便问道:“你找到谷辰轩了吗?”
云毅道:“没有,我去了张家村,但谷辰轩已经不在那里,不知道那人把他带到哪里。我托了他邻里的人,如果看到他,便叫他过来找秋樱。”他接着道,“我刚才见过洪大人,他跟我说这次虽然不能拿到宰相府谋逆的证据,但是害他们把兵器沉入河中,总算是挫了他们的锐气,使到他们一时无法起兵造反。”
史韶华道:“有我们在,宰相府妄想阴谋得逞。”
云毅道:“可惜这代价太大了,李前辈还有在山丘上被暗杀的几个士兵都不能幸免于难。”
史韶华劝道:“能阻止这场阴谋,他们总算死得其所,事到如今,你不必过于自责。”
云毅摇头道:“李前辈多次向我告密,在船上若不是她提醒,恐怕会有更多的士兵伤亡,她如此帮我,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原因,她却被炸得尸骨无存,我怎么能够不自责?”
史韶华又劝道:“别想那么多了,云兄弟,死者已矣,经此一事,朱廉更不会饶过我们,我们要提防些好,只有诛灭朱廉,才对得起死去的李前辈。”
云毅道:“我知道,希望秋樱尽快康复。”
史韶华道:“慧娘医术高明,你尽管放心。”
秋樱清醒的时候,眼前一片昏暗。她尚自觉得睡在噩梦中,刚要爬起身,有一双冰凉的手制止住她。那是一双女人的手,没有任何的温度,秋樱也听不到那个女人任何的声音。她的手劲很大,秋樱被她按到又躺回床上,再也没有气力起身。
“你……你是谁?我……我想要离开这里,行吗?”秋樱问道。但是她仍然没有听到她开口的声音。
过了不久,慧娘端来一碗药,硬硬地给秋樱灌下去。
秋樱吃完药又问她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这里到底是哪里?你让我离开这里吧。”
慧娘端起碗出去,顺手锁上门。
秋樱听到门锁的声音,心都被提了起来。之后一连两天,她都是被灌了药,然后听到锁门的声音,她的眼睛见不到一丝光线,也不知那个女人为何要如此粗鲁地对待自己。
直到第三天,她正睡着,忽然有一只手用手指轻轻滑过她柔腻的脸蛋。秋樱感到那是一只男人的手,他温热的手指抚着她的脸蛋时正微微颤抖。秋樱本想抓住他的手,问一下他是谁,他却站起身出门而去。他没有锁门,秋樱忍着头上阵阵剧痛,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摸黑出门。
她走到院落,听到扇门的声音,她一步步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便在这时,房子里隐隐约约传出一个声音,只听那人道:“只要她在这里,每天让我看上几眼,我就心满意足,我倒宁愿她双眼永远也不会好,那样她便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秋樱听到这样的话,心都要跳出胸腔,那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把她锁在这里。秋樱心中极为恐惧,怕被那人发现,再也不敢听下去。她踉跄着脚步,摸索着出去的大门。
那人说得如痴如醉,丝毫没有发现屋外的情况。他继续道:“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当我在海滩上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我便喜欢上她。她是我见过最纯真、最善良的女子,我抑制不住对她的感情,我……我真是太喜欢她了。”那人一下子把心中积郁已久的感情倾吐出来,大感舒心,接着又忧心忡忡地道,“我知道你又聋又哑,听不见我说的话,所以我才敢把这些话告诉你。慧娘,你永远都不会说出去。”
秋樱逃出院落,直向着不知哪里去。
突然背后有个声音喊住她:“阿樱,你去哪里?”
秋樱听清楚是云毅的声音,不由得怀疑刚才那个宁可她瞎眼也要留住她的人,莫非这人就是云毅?秋樱越想越是心惊,也不管看不看得见东西,拔腿就往前跑。她刚迈出一步,踢到石头又摔倒在地上。
云毅追上去,蹲下身问道:“你没有摔疼吧?阿樱,你伤还未好,眼睛又瞎了,怎么可以随便乱跑,你跟我回去吧。”
秋樱推开他,道:“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去找辰轩哥。”
云毅道:“你现在这样子怎么能找到他,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有消息便马上告诉你。”
秋樱询问道:“辰轩哥没有在张家村吗?他去哪里了?”
云毅回答:“我也不知他去哪里。”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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