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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虫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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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要多少钱?”张建国听到这儿,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儿。
  “泥鳅”却有意卖了个关子,笑道:“你猜吧。” 
  “那我哪儿猜得出来?你快说吧。” 
  “哈哈,我跟他要二十万港币!” 
  “二十万?这画儿值这个数儿吗?”张建国惊诧地问道。
  “值不值的,我得先虚晃一枪呀!他一听我要二十万,一下缩回去了。” 
  “这么说你没卖?”张建国急切地问道。
  “你听我往下说呀?没卖,我约你到这儿干吗?我一见他往回缩,也后退了一步,跟他要十五万。他说十五万也贵了。我心说这小子不懂画儿,倒懂得讨价还价儿。没辙,我跟他来回拉锯吧,拉到最后,五万块钱,他再也不肯往上添了。” 
  “这么说,这幅画儿卖了五万块?” 
  “怎么样?价儿不错吧。不瞒你说,我拿着这幅画儿,在圈儿里问了几个行家,他们说能卖出五千块钱就不错。五万块钱,兄弟,你也就是让我替你卖,换了别人,姥姥他也卖不出这个价儿来。当然了,也是该着你走‘字’儿,让我碰上了一个冤大头。” 
  “泥鳅”说着把手里的烟斗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子,拿出五沓子人民币,“啪”地往桌上一拍说:“点点吧!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钱要当面点,酒要对面喝。” 
  张建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金,他用舌头舔着手指头,一张一张地把钞票数完,从里又抽一沓子,数出五千块钱,递给“泥鳅”说:“拿着吧,这是你的辛苦费。” 
  “泥鳅”笑道:“干吗,还给我打‘喜儿’呀?” 
  张建国看着他道:“我虽说不懂画儿,是外行,但行里的规矩我还知道。哪儿能让你白跑腿呀。” 
  “你这是哪儿的话?谁让咱俩是哥们儿呢?哥们儿之间帮点儿忙,还收‘喜儿’,你这不是骂我吗?”“泥鳅”推让道。
  “咱们一码说一码,你不是说亲兄弟,明算账吗?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 
  “泥鳅”从桌上拿起烟斗,在脸上蹭了蹭,笑道:“嗯,说你是实在人,还真够意思。得了,咱别为这五千块钱推来让去的了,真按行里的规矩,要‘成三破五 ’,我至少要拿一万块钱。这五千块钱就只当是我收你的‘喜儿’,这个情儿我领了。小湄,我得管她叫姐,她不是住着院吗?我也不便到医院看她。你把这五千块 钱拿上,就当是我去看她了,表示我的一份人情。” 
  张建国说:“那可不行,你看她,给她送人情,那得单说,咱们现在说的是卖画儿的钱。这钱你必须收。你不收,小湄也会骂我的。你明白吗?五千块钱,你不会嫌少吧?” 
  “泥鳅”见张建国快急了,拿起桌上的五千块钱,退了一步说:“得,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这钱我就拿着了。改日,我再单去看我湄姐。” 
  张建国见“泥鳅”把“喜儿”收下,心里才踏实。一幅画儿刨去打“喜儿”的钱,卖了四万五千块,他觉得值。
  咱们说这话是在几年前,当时四万五千块钱不是小数儿。您别忘了,他辛辛苦苦在副食店干了二十多年,一次性被买断工龄,他才净落三万五千块钱。张建国这么一比,心里自然会生出几分快意。
  当时,也搭上钱小湄正生病住院,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还生死未卜,这笔钱无异于雪中送炭。所以张建国拿到这四万五千块钱,像是捧了个“金娃娃”。当然,他挺感激“泥鳅”,要不是他,这幅画儿怎么能卖五万块钱?他给“泥鳅”的五千块钱,是发自他内心的谢意。
  其实,张建国哪儿知道他掉进了“泥鳅”布好的“迷魂阵”里。敢情“泥鳅”接手这幅画儿以后,又找了两位古玩行里玩儿书画的行家给掌了掌眼,两位都把这 幅画儿断为齐白石的精品。那当儿,齐白石的画儿在拍卖市场上的行情正处在飙升时期。别说是齐白石九十岁的精品,就是早期的画儿,一平尺也在十万元左右。张 建国给“泥鳅”的这幅《葫芦》大概有十六平尺左右,您琢磨它值多少钱吧? 
  “泥鳅”是买卖人。他知道好东西得在手里焐着,不能急于出手,眼下的行情是一平尺十万,焐几年,保不齐一平尺能到二十万,甚至三十万。这么肥的一块肉 到了他的嘴边,他怎么舍得给别人呢?他来了一手“将计就计”,你张建国不是不懂眼,把“寄萍老人”看成“霄巨老人”了吗?我就照“霄巨老人”说事儿。他掂 算来掂算去,拿出五万块来,先把这幅画给按在手里。为了迷惑张建国,他又玩了一手“遮眼法”,杜撰出一个香港的画商,瞎编了一个故事,弄得张建国深信不 疑,感动得差点儿抹眼泪。
  钱小湄眼里的字画儿,只是有字有画儿而已。张建国告诉她那幅《葫芦》卖了五万块钱,她乐得差点儿没从床上蹦下来。“五万块!妈爷子!你别吓着我。真卖那么多吗?”她瞪着眼睛问道。
  “我蒙你干吗?钱让我给存银行了。”张建国笑了笑说。
  “嗯,先存银行吧,这么多钱,存银行,心里踏实。” 
  “还有利息呢。” 
  “想不到‘泥鳅’这小子还真能办事儿,看来,我以前错怪他了。”小湄顿了一下问道,“你没给人家点儿辛苦费?” 
  “能不给吗?他们那行有这规矩,叫什么‘成三破五’,我也没给他那么多,给了他五千块钱。” 
  “五千块钱也不少了。”小湄点了点头说,“咱们对得起他。” 
  小湄高兴了一天,晚上,张建国用轮椅推着她,到医院的花坛遛弯儿,她还跟张建国磨叽呢:“建国,你说这当画家的真不得了,随便画俩葫芦,就值五万块钱。一个葫芦两万五,这要是真葫芦能买多少呀?” 
  张建国是卖白菜出身,他知道葫芦嫩的时候,能炒菜吃,葫芦晒干了,能养蝈蝈儿。他望着天幕上的星星,想了想说:“两万五千块钱买真葫芦的话,能买一火车皮。” 
  小湄扑哧乐了:“妈耶!一车皮葫芦,够一条胡同的人吃一年的。” 
  张建国也笑了:“谁见天吃葫芦呀!” 
  小湄想了想说:“这回我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我们老爷子手里有钱了。这画儿可比人民币值钱。建国,这幅《葫芦》,咱们这可是万不得已才卖的,这还 得感谢我们老爷子呀!”说到这儿,她好像想起什么,拽了拽张建国的胳膊,凑近了他说:“对了,你没嘱咐‘泥鳅’,卖画儿的事儿不要跟任何人说吗?” 
  张建国压低了声音说:“能不告诉他吗?放心吧,他的嘴有的时候严实着呢。” 
  也许是老话说的破财免灾,也许是小湄卖了画儿,到手四万五千块钱的喜气把身上的邪气给赶跑了,也许老天爷只是跟小湄开了个玩笑,总而言之吧,小湄像是进了一个山洞,走了很长时间的黑道儿,突然看到了一个洞口,往前一迈步,眼前一亮,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柳暗花明,一点儿不夸张。原来钱小湄住院是因为查出了可疑的癌细胞,当然这是一种疑似,疑似也让人胆儿小呀!到肿瘤医院,最初的化验结果也没排除肝癌 的可能,两口子战战兢兢地又做进一步的切片活检,专家会诊,折腾了半个多月。两口子卖了家里的藏画儿,把做手术和化疗的钱都备好了,新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小湄的肝上确实长了瘤子,但不是癌,是良性的囊肿,开刀做了个手术,把它切了,又养了几天,小湄出了院。敢情是一场虚惊。
  说起来,没这场虚惊,小湄不会咬牙把老父亲留给她的画儿给卖了。可是话又说回来,尽管卖了画,得了四万多块钱,最后也没用上,但是这不比真得了癌要有福气吗? 
  小湄从医院出来,回到家,跟院里的街坊赵大妈念叨起这次逢凶化吉的遭遇。赵大妈信佛,家里设了一个佛龛,供着佛像,平时吃素把斋,念经敬佛,对小湄的这次经历自有一番高论。
  赵大妈对小湄说:“你呀,这是前辈子修下来的善缘,你们老爷子生前净做善事了,到你这辈儿得了济。听我的,信佛吧,你有佛缘。” 
  小湄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将信将疑,不过,她似乎得到点儿什么感应,让张建国从雍和宫请了一尊佛像,每天,一早一晚地燃炷香,在佛像前拜一拜,以求内心的安宁。
  哪儿想得到,小湄出院以后,消停了一年多,她的内心倒是安宁了,可外头却出了麻烦。这天,小湄正在家里洗菜做饭,张建国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呦,你今儿这是怎么啦?”小湄见丈夫阴沉着脸,大嘴撅得能拴一头驴,顺口问道。
  “唉,澡堂子里的拖鞋,别提了。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张建国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了小湄。
  小湄拿过来一看,脑袋一下儿就大了。敢情这是法院的传票。
  原来她大姐小汶,二姐小涓,还有二哥大江联名把她给告了,说她私自侵占父亲的遗产,将父亲遗产中的名画儿在未征得他们姐弟同意的情况下,私自给卖了,卖得那一百二十万块钱也让她独吞了,姐儿仨要求法院受理此案,讨回本属于他们姐弟的那部分遗产。
  “天啊!这不是要活人的命吗?”小湄看了这张传票,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说到这儿,不能不找补一句,多亏小湄在这之前由于信了佛,内心求得了安宁,不然的话,这张法院的传票,能让她犯了心脏病,真要了她的命。
  当然,善良的读者会问:“小湄怎么这么倒霉呀?怎么刚踏踏实实过几天消停日子,又走了‘背’字?这法院传票是怎么档子事呀?” 
  这叫盖住明火冒起烟,鞭打骡子惊起马。敢情是“泥鳅”那儿把小湄卖画儿的事给泄了底,引起了钱家姐弟的反目。话怕三头对面,事怕挖根掘蔓儿,往前一捯,自然这把邪火烧到了小湄头上了。
  第五章 
  咱们前文说了,郭秋生这人好投机钻营,要不怎么会有“泥鳅”这个绰号呢。由打他玩了哩哏愣儿,把小湄手里的那幅齐白石的《葫芦》弄到手,等于把一张一 百多万的存折在手里压着,所以脑袋瓜有点儿发热。本来他就经常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加上这脑袋瓜一热,您想能不干出点儿幺蛾子事来吗? 
那天,在北城开饭馆的焦三约他到酒楼喝酒,在饭桌上,给他介绍了一个朋友。
  此人叫昂山苏杰,四十多岁,长得挺黑,小圆脸盘子上嵌着一对木呆呆的大眼。他原本是云南人,后来入了缅甸国籍。昂山透着有钱,脖子上挂着一个翠坠子,右手的手指头上也戴着两枚翠戒指。他不会说普通话。
  焦三对“泥鳅”说:“这哥儿们是玩翠的,在云南腾冲有一号。现在有钱的人都奔腾冲‘赌石头’,‘赌石’那叫一个过瘾。怎么样,咱们到那儿玩一把去吧?” 
  接着焦三绘声绘色地侃了一通儿“赌石”的刺激场面。
  “泥鳅”平时好打麻将,牌桌上大战几天几夜是常事。那一段时间他的牌运正好,听焦三说“赌石”一把能赚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便动了痒痒筋。不过,他知道“赌石”光有钱不行,得懂眼。他是门外汉,哪儿敢轻易往里迈腿。
  “这里的门道一定挺深,我别再陷进去出不来了。”他对焦三说。
  焦三见他有点儿犹豫,对他说:“你的心计那么多,谁玩现了,你也陷不进去。再说有昂山呢。他玩了三十多年的石头,自然会帮你掌眼。你要信不过我,咱们先到云南玩一圈儿,你去开开眼。” 
  “泥鳅”被焦三说得心眼活泛了。几天以后,他跟焦三由昂山陪着,坐飞机奔了云南腾冲。
  您也许知道,全世界的翡翠都产自缅甸北部克钦邦境内的密支那西南的猛拱一带,这儿离中国的云南很近。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缅甸或中国的商人便大量走私,把翡翠的石材从猛拱运到云南的腾冲、芒市等地贩卖。这儿成了全国最大的翡翠石材交易的地方。
  咱们见到的翡翠并不是整块地埋在地下的,大都被包裹在石材之中,这是因为翠玉结成块以后在地下埋藏多少万年,它周围的物质会经过漫长的侵蚀,使它的表面长了一层外皮,外皮的颜色有多种多样,单看这些外皮,很难知道里头有没有翡翠。
  玩翡翠的商人要先买石材,然后再从石材里取翡翠。当然这就会有一种风险。通常贩卖石材的人会在石材上磨掉一小块外皮,露出里头的翠,并且把它抛了光, 行话管这叫“开门子”。人们通过“门子”来识别翠是什么种儿,也就是什么翠。这块石材到底有多少翠,这完全凭的是眼力。当然,光有眼力还不行,还得凭运 气,毫无疑问,这种交易带有很强的赌博性,所以人们通常把卖翡翠的石材,也叫“赌石”。
  “泥鳅”哪懂这里的门道?但他不懂“赌石”,却有赌瘾,只要是沾赌的事儿,就能钩住他的魂。到了腾冲,他才知道“赌石”要比在麻将桌上耍钱过瘾,而且也让人受刺激。
  在“赌石”现场,他看着小山一样的一块块石料,有点儿犯晕。昂山告诉他,能出好翠的石料不在块儿大小,要看“门子”。他教了“泥鳅”几招儿,但“泥鳅”不敢冒然出手。
  转到第三天,昂山相中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料,石料的上方开了个“门子”,翠的绿色也说得过去。对方开价两万六千块。昂山让焦三收下这块石料。焦三跟人家还价八千块钱,人家死活不让价儿,焦三赌气不要了。
  “泥鳅”从昂山的眼神里,看出他舍不得放弃这块料,随口说:“一万二千块钱,我要了!”卖主依然不肯还价儿,最后昂山在中间让双方都退一步,“泥鳅”以一万五千块买下了这块石料。
  昂山为了向众人验证自己的眼力,当即让人开石,谁也没想到拳头似的石料顶上的那一点绿翠,竟然是柱状。什么叫柱状?换句话说,也就是从上到下一通贯底 都是翠,行家管这也叫“擎天柱”。一万块石料里也难找出一块这种“擎天柱”来,而且这块“擎天柱”的“水头”极佳,碧绿清澈,晶莹耀眼。
  当场有人拍出30万要买,旁边的一个玉器商人出价40万,又过来一个买主出价45万,七八个人竞买。“泥鳅”最后以50万元出手了。
  一万五千块钱买的,当场拍出50万。您琢磨这种暴利多刺激吧?但您别忘了,这可是“赌石”,万一打开石料,只有上边拇指盖大小的一点翠,下边都是石料,您可就赔了。
  腾冲当地的行家“赌石”,有一个月赚一千多万的,也有带着一千万来的,个把月时间,全都打了水漂儿的。上天堂和下地狱仿佛就在一念之差,因为“赌石”而倾家荡产,甚至上吊自杀的事儿一点不新鲜。“赌石”,玩得就是心跳。
  昂山在腾冲“赌石”的玩家中有一号,他曾经拿八百万赌一块石料,结果一下赚了五千万。有昂山当参谋,“泥鳅”似乎心里有了底气。当然,第一次下赌,就来了个碰头彩,一下赚了四十多万,也让他增添了胆气。回到北京,说起这档事,他还眉飞色舞,意犹未尽。
  “泥鳅”和焦三二次去腾冲,又抱回一个“金娃娃”。这次发的意外之财有点儿捡漏儿的味道。
  他们在腾冲转了几天,昂山没相中一块好石料。焦三有点儿起急,昂山说“赌石”凭的是运气和缘分,没有运气,也就没有石缘,这种事儿千万不能操之过急。运气往往是在你有意无意之间出现,越急,越找不到运气。他的话还真有灵验,没过两天,运气找上门了。
昂山认识的一个缅甸石商,在中缅边界的瑞丽开了一个店。那天,几个人坐在一起喝茶。聊着聊着,那位缅甸石商说,既然你们在这儿没找到好石料,到我的店里看看吧。昂山点了点头说好吧。“泥鳅”和焦三跟着昂山奔了瑞丽。在那位缅甸石商开的店里,昂山也没看上有什么好石料。
  他们在瑞丽玩了两天,买好长途汽车票,打算要回昆明了,在一家小饭馆吃饭的时候,焦三跟饭馆小老板聊天。小老板听说他们是从北京来“赌石”的,对他们说,他有个叔叔认识一个缅商,手里有不少石料,如果他们感兴趣,他可以带大伙儿去他叔叔家看货。
  昂山带着“泥鳅”、焦三欣然前往。到了地方一看,果然院子里堆着不少石料。小老板的叔叔向昂山推荐了几块比较大的石料,这几块料的“门子”翠色都挺正,但是昂山并没动心。
  几个人又跟小老板的叔叔聊了会儿,起身告辞,快出大门的时候,昂山眼“毒”,一眼相中了在院子旮旯里扔着的一块老料,这块石料有50公斤重,外表看跟一般石料没什么区别,而且风吹日晒,石料上带着的外皮已变色,看得出来它放在这儿已经有几年了。
  这块石料,小老板的叔叔开价一百二十万,后来昂山讨价还价,以一百万成交。因为“赌石”都是现金交易,昂山示意“泥鳅”当场点钱。“泥鳅”把一百万现金拍给了小老板的叔叔。
  昂山让小老板的叔叔当场开石,石料破开以后,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原来这是一块一通到底的莫西沙水石。
  诸位有所不知,玩石的行家看石头主要看产的场口儿,也就是什么“坑”里出来的石头。莫西沙是缅甸翠十大好场口之一,这儿出的原石密度大,硬度高,质地细腻,色泽艳丽,石料本身就是上好的材质,再加上这块石头无裂痕,通体通透。小老板的叔叔对昂山的眼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昂山给“泥鳅”算了一笔账,不以整石出手,单以资本运转周期比较快的翡翠手镯来做这笔生意,按一公斤出一只半手镯的规律来算,五十公斤的原石,至少可 以出三十五只镯子,余下的二十多公斤角料,可以做几十件坠子、戒指,当时的行市,一只手镯大概能卖到五万块钱,您算算这块石头价值多少吧。
  “泥鳅”不能吃独食,这块石头他跟焦三各出了六十万。昂山不往里掺和,他是靠眼睛吃饭的,只收百分之二十的“相石费”,拿了他们二十万块钱。昂山托人 找了辆军车,把这块石料运到昆明,几个玩翡翠的商人得到信儿,争着抢着要收这块石料。“泥鳅”和焦三最后以六百五十万元出了手,赚到手上出了油,俩人才打 道回府。
  有过几次这种经历,“泥鳅”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本来他还想借助昂山的眼力再去赌几把,没承想昂山的“后院”起了火,家族之间因为财产起了内讧,他动枪 走火毙了两个人,被当地警方给“拿”了。焦三得到这个信儿,怕跟着吃瓜络儿,不敢再往腾冲跑了,正好他的酒楼也因为租金问题惹了麻烦,“赌石”的事儿他也 没这个心了。只有“泥鳅”上满了弦,不去腾冲,手痒痒。
  “泥鳅”跑了几次云南,在当地也认识几个人,其中有个外号叫老七的跟他比较熟。后来他单枪匹马奔云南,都是老七接待他。
  老七玩翠,但“赌石”却没眼力。“泥鳅”跟昂山赌过几次石料,确实没失过手,但那是人家的本事,可“泥鳅”却认为他在昂山身边待了几天,多少也懂点儿 眼,不知自己吃几碗干饭了。有时老七“赌石”吃不准的时候,他在旁边还给人家当参谋。乌鸦头上插鸡毛,假装凤凰。一来二去的,他把自己给架了起来。
  大概离他“赌石”发第一笔财对头不到一年的时候,老七在腾冲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从缅甸那边新过来几块石料,几个行家看了都认为有赌头,让他多带点儿钱赶紧飞过来。
  “泥鳅”没打愣儿,第二天,买了张机票奔了腾冲。到那儿一看,确实新来了不少石料,老七和几个朋友相中了两块原石,一块五十公斤,另一块三十公斤,对方开价每块三百六十万元。
  这几年,翡翠的价码儿一个劲儿地往上涨,如果这两块石料是通体通透,那赚头可就过千万了。“泥鳅”动了心。他假模假式地看了看“门子”,绿色很正,而且没裂痕,听卖主说场口儿也好。
  他跟对方讨价还价,对方让到每块三百万,再不往后退步了,而且要赌,就两块石料一起开。最初老七想掺和,后来见卖主不肯再往下让价,他退出了。“泥鳅”似乎没有退路,一咬牙,把这两块料收了。
  当场开石。在开石之前,“泥鳅”还跟老七吹呢:“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瞧好儿吧!”等把两块石头打开,“泥鳅”差点儿没晕过去。一块石料只有“门 子”那儿有薄薄的一层,另一块料也只能出拳头大小的翠,两块料等于赌输,每块最多能卖四十万,“赌石”向来没有同情心,“泥鳅”只好认栽。六百万块钱在眨 眼之间化为乌有。
  “泥鳅”当时身上只有四百万现金,现从老七那儿借了两百万。为了补窟窿,他只好把那两块看走了眼的石料就地卖了五十万,背着一百五十万的债回了北京。
  北京人好面子,“泥鳅”也如是。“过五关斩六将”,他能可着劲儿吹,“走麦城”的事儿,他可就当哑巴了。自己玩现了,能怪谁呢?他只能牙掉了往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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