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陌上尘-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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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前，布告栏上贴着全校作文竞赛的获奖名单，和叶尘薰都名列其中，获得第名的是初一（2）班的秦陌桑，个藉藉无名的小生。
　　　　　　　　但是，布告栏里只剩下的名字和班级，作为范文供大家欣赏学习的作文却不见。
　　　　　　　　叶尘薰撕掉的，正是那篇名为《家》的获奖作文。
　　　　　　　　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四月，校园里的蔷薇将开未开，墙上的藤萝肆意蔓延。
　　　　　　　　年之后，同样是四月，同样在布告栏前，当目睹秦陌桑撕下叶尘薰的照片时，心咯噔地重重震下。
　　　　　　　　其实那刻，就隐约明白，叶尘薰和秦陌桑，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奇异而密切的牵连。
　　　　　　　　叶尘薰喜欢秦陌桑，是在他离开A城，举家迁往S城个月之后才知道的。
　　　　　　　　那放学回家，在信箱里发现封信，信封上写着“A城XX区XX路11号住宅　秦陌桑收”。
　　　　　　　　信封右下角的落款是“S市S大附中叶缄”，马上就想到叶尘薰。莫非是他写给秦陌桑的信，因为填错地址，寄到家来？
　　　　　　　　叶尘薰突然转学离开，让很遗憾。正愁没有机会报复个猖狂的小子，意外得到封信，让喜出望外。
　　　　　　　　毫不犹豫，撕开信封，从里面掉出幅铅笔画。画上是双长着泪痣的眼睛，旁边还有行字：“喜欢双眼睛，也喜欢个孩，从第眼就喜欢。”
　　　　　　　　后面的署名，果然是“叶尘薰”。
　　　　　　　　没有把封信转给秦陌桑，那时候和还不熟。后来，又陆陆续续收到五六封叶尘薰的来信。
　　　　　　　　小子很奇怪，在没有回信的情况下，依然乐此不疲地给秦陌桑写信。也许，他是在用样种方式倾诉对秦陌桑的思念和年少懵懂的情怀吧。
　　　　　　　　歌德在《少年维特之烦恼》中过：哪个少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多情？想不通的是，个性不羁、向因优秀而骄傲的叶尘薰，为何偏偏喜欢上不知名的秦陌桑？
　　　　　　　　秦陌桑，平凡的初中生，貌不出众，才不惊人。
　　　　　　　　因为上课迟到，常常被老师拎到外面走廊上罚站；偶尔数学考试考砸，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偷偷掉眼泪；穿着明显改短的校裙，依然显得腿又短又粗；喜欢番强爬树，走路时跑两步跳步；课间做广播体操时，最后节跳跃运动，跳得比前后左右的同学都要高，头蓬松的黄色短发在阳光下雀跃……
　　　　　　　　暗中观察整整年，也没发现秦陌桑身上有什么特质，能够吸引叶尘薰的注意。唯和别人不同的是，神经特别大条，而且心无城府。
　　　　　　　　秦陌桑从来就没有想过，当初为什么刻意接近，怀着怎样复杂的动机。在眼里，是个热心而乐于助人的生。
　　　　　　　　后来，秦陌桑的奶奶对：“在们桑桑眼里，没有谁是坏人。”是的，单纯而又善良，总以为世上没有坏人，没有坏事。的心，像婴孩样纯真，像水晶样透明。
　　　　　　　　当时，并不认为有什么可贵，只觉得很傻气很好骗。直到那——
　　　　　　　　秦陌桑上晚自习回来，照例在巷口接。两人沿着逼仄而静谧的巷子往家的方向走。彼时已是深夜，家家户户都熄灯。豆芽巷的居民都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生活方式。路过户人家时，窗户洞开，投射出橙红色的灯光。
　　　　　　　　“那个姓顾的，不务正业，成就知道吃喝嫖赌，倒养个懂事听话的儿子。”个粗哑的声。
　　　　　　　　“没人管的野孩子，会好到哪里去？”尖细的声压低嗓音，“他妈妈也是烂货，喜欢上外面的人，抛夫弃子私奔……”
　　　　　　　　尖酸刻薄的字眼从窗口传出来，掠过耳际。有难堪，但并不是很在意。早就习惯。小市民都喜欢在背后人是非，散播谣言。何必和他们计较？
　　　　　　　　身边的秦陌桑却听不下去。捡起路边的小石子，眯起只眼睛瞄准，用力掷出去。
　　　　　　　　只听“咣”的声，小石子砸中那户人家的窗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楠，快跑啊！”拉起的手，飞快地往巷口跑去。身后，个四十多岁的胖人站在窗口，叉着腰破口大骂：“哪个挨千刀的短命鬼，竟敢砸烂家的玻璃，有人生没人教……”
　　　　　　　　陌桑紧紧攥着的手，手心潮湿而温暖。直至恶毒的咒骂声被们远远甩在后面，才累得停下脚步，撑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顾楠，帮出口恶气，该怎么谢？”上气不接下气地。
　　　　　　　　“么烂的招数，还要谢？”故意嘲笑，“砸碎人家的窗玻璃，如果被逮住，绝对饶不们！”
　　　　　　　　“是先骂人的啊。”陌桑脸不服气的神情，“最讨厌在背后嚼舌根的人。顾楠，怎么可以样，妈妈呢？”
　　　　　　　　不知为何，鼻尖阵酸涩，有温热的东西从心底涌出，慢慢弥漫到全身。
　　　　　　　　样简单的句话，样个孩子气的恶作剧，却给与从未有过的心灵上的慰藉。望着眼前个精灵古怪的孩，突然有种“同是涯沦落人”的感觉。
　　　　　　　　平常与人相处，总是很温和，脸上常常挂着亲切的笑容，但是，真正的，却是孤傲而自闭的。不知从何时起，心底高高筑起堵墙，与周围的人生生拉开大段距离。经历母亲的抛弃和方可莹初恋的打击后，牢牢地守护着自己的心，以为样就不会受伤害，却没想到，还是让秦陌桑悄悄地进驻心房……
　　　　　　　　一直不知道，是怎么爱上秦陌桑的。因为看叶尘薰的信，受到感染，不知不觉也喜欢上，还是在接近时，被的可爱和率真所吸引？
　　　　　　　　真正确切知道自己的心意，是在陌桑奶奶去世那。在那之前，和位老人结成忘年交。
　　　　　　　　奶奶待非常好，常常叫去家蹭饭，做什么好吃的，也会特意留份给。老人只有陌桑个孙，又是手带大，视若珍宝。当陌桑为文理分科的事，和父亲产生争执时，老人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找到，要去劝陌桑的父亲。拗不过情面，硬着头皮去见秦牧云，对他：“秦伯伯，还是不要勉强陌桑学理科吧。陌桑的性格，应该比更清楚。如果逼做不喜欢的事，会怨恨辈子。”
　　　　　　　　秦牧云听的话，脸色黯，：“万选文科，两年后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件事包在身上。”当场立下军令状，“从今开始，帮补习数学。陌桑脑子并不笨，只是学习方法的问题。相信，只要努力，定能考上大学！”
　　　　　　　　秦牧云果然被动。那段日子，每晚都帮陌桑补习数学。奶奶留在家吃晚饭，拉着的手聊。好像也成个家庭的员。
　　　　　　　　童年的陌桑，是个“假小子”，喜欢打抱不平，经常跟别人打架；害怕打雷，因为亲眼看见个小孩被雷劈死；被大狼狗追得满街跑，跑不动，索性回头给狗脚；读小学二年级时，哭着从学校跑回来，不肯再去，因为别的孩子嘲笑没有妈妈；爱吃辣味菜，虽然每次都被辣得眼泪鼻涕乱流，但吃火锅时还是要放很多辣椒，觉得样才有家的感觉；遇到挫折，会躲起来，个人关在屋子里，不见人也不话，只有自己想通，才肯出来……
　　　　　　　　从奶奶那里，听闻许许多多关于陌桑的趣事，除自己，还不曾对谁的成长经历如此熟悉，就好像是和陌桑起长大的。
　　　　　　　　奶奶去世的前几，像是有所感应，和些莫名其妙的话，竟像是在交代后事。
　　　　　　　　有晚上，奶奶拉着的手，认真地：“顾楠，是个好孩子。如果有不在，要替照顾桑桑。”
　　　　　　　　“奶奶！”看着凝重的表情，突然慌张起来，“不要胡！身体么好，定能够长命百岁……”
　　　　　　　　“年纪大，早晚是要走的。在个世上，唯放不下的就是桑桑。答应奶奶，会照顾！”
　　　　　　　　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桑桑看起来很快乐，傻乎乎的，没心没肺。其实很脆弱，遇到解决不的事情，就会逃避。不在的时候，定要在身边帮助，别让孤伶伶的个人……”
　　　　　　　　听不下去，打断的话：“会的……奶奶，放心，会照顾！”
　　　　　　　　是对奶奶的承诺，也是对陌桑的承诺，可惜，最后全都没有实现。
　　　　　　　　不久后，奶奶在家里突发心肌梗塞，抢救无效，猝然辞世。
　　　　　　　　是到学校去接的陌桑，把个噩耗告诉。奶奶是陌桑最亲的人，以为会悲痛欲绝、哀号痛哭。但是，表现得出奇平静，只是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间，嘤嘤啜泣。
　　　　　　　　将的书包挂在车把上，拉起地上的陌桑：“坐好，们回家。”坐在单车后座上，反常态，安静乖巧，动也不动。
　　　　　　　　路上默默地骑着，两人都不话。在令人窒息的悲凉和哀伤中，感到种奇妙的亲切与安宁。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陌桑突然伸手抱住的腰，将潮湿的脸颊贴在的后背上。
　　　　　　　　“谢谢，顾楠。”她轻声地说。
　　　　　　　　股强烈的悸动涌动在胸腔里，接着升起的是难以言喻的忧伤。我知道，我爱上她了。
　　　　　　　
　　　　　　　　并不想爱上陌桑，因为直都知道，心里早已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偏偏是叶尘薰。
　　　　　　　　但是，感情旦付出，根本无法收回，只会越陷越深。等到发现自己陷进段感情的时候，早已无力自拔。
　　　　　　　　叶尘薰在写给陌桑的信中，他被保送到S大数学系。出于某种阴暗的心理，仍然将信藏匿着，没有交给陌桑，所以自始至终都无所知。
　　　　　　　　却丝毫改变不对叶尘薰的痴迷和暗恋。当告诉，叶尘薰也在S大时，立刻就成发奋学习的动力，比任何老师苦口婆心的教诲都管用。
　　　　　　　　真的没想到，陌桑看似娇弱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那么大的潜力。高三最后个学期，每做数学题到深夜，做不出急得哭鼻子，却依然不肯放弃。
　　　　　　　　当陌桑拿着S大的录取通知书，跑来告诉时，终于知道，小妞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而且撞以后还要看能不能撞开。
　　　　　　　　比陌桑早两个星期开学。新生报到的那，到火车站接，帮搬行李。
　　　　　　　　叶尘薰是学生接待，他必然会和陌桑相遇，只是不能确定，他定能够认出陌桑，毕竟他们四年未曾谋面。
　　　　　　　　但，叶尘薰几乎是眼就认出，开口就问：“秦陌桑，真的到S大来？”
　　　　　　　　陌桑脸茫然。当看到叶尘薰身边的祝采茴时，突然产生自卑。
　　　　　　　　在叶尘薰面前，从来都没有自信过。而叶尘薰错就错在，过于骄傲和自信。
　　　　　　　　掺和到他们中间，确实做些挑拨离间的事情。
　　　　　　　　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不想将陌桑拱手相让。
　　　　　　　　短短四年时间，陌桑已由当年那个矮胖的黄毛丫头，蜕变成纤瘦清丽、活力四射的大学生。
　　　　　　　　在S大，追求的生很多，当陌桑接到异性第封情书时，兴奋得吃不下饭。后来便发生那件读情书事件，不但那个生当场吓愣，事后听，也差笑得跌倒在地。
　　　　　　　　“干嘛？”陌桑鼓着腮帮子，赌气地瞪眼，“他写么烂的情书，怎么追生？可是出于好心，帮他改错别字。”
　　　　　　　　眯着眼看，阅览室窗外，午后的阳光纷纷扬扬洒进来。陌桑的脸逆着光，整个人像融进阳光中，俏皮灵动的眉眼让人挪不开视线。依然不算漂亮，不算优秀。但是，只要有在的地方，都有股甜甜的味道。
　　　　　　　　怎么看陌桑，都觉得很可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很好笑。只要待在身边，就会觉得很踏实很快乐。
　　　　　　　　在眼中，是个世界上独无二的精灵，百个才貌双全的子都比不上。
　　　　　　　　开始，是抱着报复叶尘薰的心理，后来不肯放弃是因为人的自尊心，可是现在，是真的离不开陌桑。
　　　　　　　　这么多年的相处，已经习惯变着法子讨她欢心，习惯每次出去吃饭都喜欢的菜，习惯什么心事都告诉，习惯照顾，习惯纵容，习惯想念，惦记……
　　　　　　　　无法想象，有会有其他人取而代之，陪伴在陌桑身边。
　　　　　　　　陌桑的心理，早就摸得透透的。虽然暗恋着叶尘薰，却不敢也不会去主动表白，为的是他的骄傲和优秀，或许还有祝采茴的缘故。
　　　　　　　　是个近乎完美的生，漂亮又高傲，和叶尘薰站在起，绝对是校园里道亮丽的风景。而叶尘薰，他直没有避嫌，没有远离祝采茴，就是因为人生的虚荣心。谁会拒绝美丽娇柔生的接近呢？
　　　　　　　　至于祝采茴，或许知道叶尘薰喜欢的是陌桑，只是不甘心，因为傻子也看得出来，陌桑的条件根本就不如。
　　　　　　　　陌桑当着的面，读封又封情书，心里不再感到好笑，而是觉得怅然。那么多不认识的生，都敢向陌桑示爱，为什么偏偏不能？
　　　　　　　　既然喜欢，干吗不出来？就算不喜欢，也不想再和暧昧下去。
　　　　　　　　那晚，面对的真情告白，陌桑并没有接受。暗恋叶尘薰那么多年，仍然执迷不悟。定在暗暗期待，叶尘薰能够主动迈出那步，向表白。
　　　　　　　　但知道，叶尘薰不会的。他太骄傲，太自信，而且属于闷骚型的。读叶尘薰的信就知道，家伙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底气十足，他也害怕失败，害怕被陌桑拒绝，用“外强中干”来形容他，再恰当不过。
　　　　　　　　没想到，打破他们之间僵局的，是陌桑自己。
　　　　　　　　趁着酒醉，冲到叶尘薰班上，把正在上晚自习的他叫出来，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大胆地送上自己的唇：“叶尘薰，爱，请给个吻！”
　　　　　　　　幕没有亲眼目睹，却想象得到当时的情景。爱情有时候，真的能让个人变得勇敢而坚强。
　　　　　　　　件事第二轰动全校，有讥笑的，有嘲讽的，也有调侃的，总而言之，夜之间陌桑在S大的知名度飙升，绝对和叶尘薰有得拼。
　　　　　　　　很多人感到遗憾，为什么叶尘薰会亲吻那样个平凡的生，他的初吻应该属于祝采茴，王子和公主的完美爱情，才最符合人们的想象。
　　　　　　　　陌桑也定听闻样的流言，当在枫树林里找到时，失魂落魄，神情沮丧而消沉。
　　　　　　　　想到奶奶过，遇到挫折的时候，陌桑会选择逃避。趁虚而入有些卑鄙，但是唯的机会，如果现在不抓住的话，有预感会永远失去。
　　　　　　　　陌桑是个非常矛盾的孩子，方面渴望真爱，为爱情可以不顾切，执著勇敢；另方面，又害怕受伤害，只要受到打击，就会本能地退缩。而叶尘薰，他的周围总有许多生包围，众星捧月，生活又太过帆风顺，让他养成骄纵狂妄的个性。他是个被宠坏的大孩，并不怎么懂得孩的心理。在他的观念里，只有征服和被征服。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只要是他想要，就定能够得到，何况是陌桑样个小生呢？
　　　　　　　　正是利用他们性格上的弱，轻而易举地打败叶尘薰，成为陌桑的友。
　　　　　　　　果然，和当初设想的样，叶尘薰根本承受不失败的结局，他仓促之中宣布和祝采茴交往，以此来向陌桑报复和示威。
　　　　　　　　当晚，陌桑病倒，半夜突然发高烧。在病床边守候，昏迷不醒，直在胡话，还是听清楚，在叫叶尘薰的名字。
　　　　　　　　很难受，但并没有绝望。自信比叶尘薰更懂，更解，也更适合。总有会明白，才是命中注定，执手和走过生的那个人。
　　　　　　　　接下来，只要做件事情，那就是等待——等待忘记叶尘薰，等待发现身边的真爱，等待真正地接纳。
　　　　　　　　结果，还是输，输给对叶尘薰坚定执著、深入骨髓的爱。
　　　　　　　　和陌桑正式交往后，几乎朝夕相见，形影不离。
　　　　　　　　表面上，陌桑和以往没有区别，活泼开朗，对人热情，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还有那么淘气和任性。但无法忽略，眼底隐隐的忧伤和落寞。
　　　　　　　　不断地跟自己，没关系，顾楠，是场持久战，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叶尘薰已经宣布退出，陌桑很快就会把他忘记。
　　　　　　　　后来，才明白，确实是场战争，但的对手不是叶尘薰，而是陌桑。
　　　　　　　　们比的是对爱的坚持，看的坚持，的坚持，到底谁更执著更持久。
　　　　　　　　能够坚持下来的最大动力，是陌桑也有那么喜欢、依赖。单纯而善良的个性决定，不愿也不忍辜负。
　　　　　　　　所以，知道，永远也不会主动提出分手，除非选择离开。
　　　　　　　　不能否认，是个称职的朋友，细心体贴，善解人意。有胃痛的毛病，气寒冷时尤其痛得厉害，每次出去用餐，或者气变冷的时候，陌桑都会帮带上胃药，并逼着当的面服下去。喜欢吃蛋卷冰淇淋，每回给自己买冷饮，都定要捎上蛋卷冰淇淋，还不忘叮嘱声：“只准吃个，吃多伤肠胃，又要叫肚子疼！”
　　　　　　　　陌桑最喜欢看电影，尤其是周星驰的喜剧片。S大附近有家小型的通宵影院，去的次数多，售票员都认识们，每次见面都调侃：“小俩口又来看电影？”陌桑脸娇羞地回敬：“既然是熟客，买票要打折！”
　　　　　　　　看到恐怖的镜头，会吓得往怀里钻。有好几次，影片没放完，就趴在身上睡着。根本没心思看电影，不时低下头去看，那纯净得像婴儿般的睡颜。
　　　　　　　　每当时候，心里就有种甜蜜的感觉，觉得自己被需要被信赖，比拿到等奖学金，更让有成就感。
　　　　　　　　如今想来，在S大的三年，因为有陌桑在身边，那是此生最感觉幸福的段时光。
　　　　　　　　尽管如此，有时候半夜醒来，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觉得是本该不属于的幸福。
　　　　　　　　临近毕业，叶尘薰主动放弃留校的机会，孤身去深圳。他离开以后很长段时间，陌桑都没有笑颜，藏匿在眉宇间的忧伤，越来越浓重。
　　　　　　　　也变得阴郁而沉默。原本以为，只要叶尘薰离开，切都将变好，不但可以握到的手，还可以贴近的心。
　　　　　　　　但是，在陌桑的心底，永远有个角落是属于叶尘薰的，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触及。
　　　　　　　　搞不懂，为什么么爱叶尘薰，究竟爱他什么？陌桑之所以被叶尘薰吸引，和其他生没什么两样，无非是他英俊迷人的外表，另类而张扬的个性，他们并没有真正地接触过。难道爱情可以如此盲目吗？
　　　　　　　　而默默地陪伴么多年，们在同样的环境下长大，家庭背景相似，个深沉内敛，个热情单纯，性格正好互补。们熟悉彼此的兴趣、爱好、脾性，即使不句话，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从认识陌桑到现在，8年，样长，样久，为什么中间要多出个人来？愈来愈无法忍受，愈来愈痛苦。
　　　　　　　　那晚上，初中同学聚会，陌桑喝得酩酊大醉。看得出，是在借酒浇愁。
　　　　　　　　陌桑烂醉如泥，东倒西歪，送回家，服侍上床。替盖好薄毯后，正要起身离开，陌桑突然抓住胸前的衣服，呢喃地对：“顾楠，不要走！今晚留下来……”
　　　　　　　　们交往整整三年，是第次主动邀请留下来。既然是朋友，接吻拥抱是避免不的，然而，和仅仅停留在个层面，无法再深入。
　　　　　　　　诚然，很想得到，彻底拥有，但必须是在清醒且自愿的情况下。
　　　　　　　　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也有性的自尊和骄傲。不希望，在醒来之后，脸的痛悔和懊恼，那样会深深刺伤的感情，让感觉屈辱。
　　　　　　　　“顾楠……”将身子倾过来，湿软的气息吹在颊畔，直往心里钻，“顾楠，留下来，好不好？”
　　　　　　　　的心陡然受到撞击。
　　　　　　　　就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用种慵懒而魅惑的声音呼唤。青春光洁的脸，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眸如漆，双颊绯红，新鲜得像刚刚采摘犹带着露水的樱桃，甜美清新。
　　　　　　　　“陌桑，”艰难地开口，努力压抑自己的欲望，“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带几分孩童的真，“当然是真的……”
　　　　　　　　突然觉得自己膨胀起来，用只手捧起的脸，近乎贪婪地吻住的唇，另只手搂住的腰肢。的肌肤莹白细腻，那种柔软温热的触觉，令颤栗。
　　　　　　　　的吻是紊乱的，粗鲁的，不温柔，只顾向索取。在陌桑面前，向克制，理智冷静，是无心的挑逗让彻底抛开顾忌。
　　　　　　　　那么爱，是的朋友，为什么就不能得到呢？叶尘薰已经走……
　　　　　　　　陌桑在的狂吻下，喘息浊重，颊畔潮红。攀住的颈项，呢喃地，发出呻吟般的低语：“阿薰，不要走……”
　　　　　　　　浑身沸腾的血液迅速冷却，松开，肩膀垮下，僵硬地坐着。
　　　　　　　　再没有人比那刻更狼狈更沮丧，排山倒海而来的，还有痛苦和挫败。
　　　　　　　　那时候终于知道，不管叶尘薰有没有离开，永远是他的手下败将……
　　　　　　　　陌桑那晚醉得很厉害，清醒之后完全不记得当时发生什么。平静地告诉，什么事都没发生。
　　　　　　　　如释重负的表情，再次证实的想法——即使得到的人，也得不到的心。
　　　　　　　　那段时间，将失意和创伤掩饰得很好，人前人后，仍是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