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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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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云一笑,缓缓把剑插回鞘中,一面说道:“濮弘,我念你是一帮之主;才网开一面,不加诛戮,若你以为我俞某只凭着宝剑锐利,才取得胜,那你就错了,俞某可任你借一支兵刃,空手过招,三招之内不令你兵器出手,俞某此后永不踏入三晋一步,如何?”
千手笑佛濮弘这时心知俞云决非故作惊人之言,但也不甘示弱,便也冷笑一声道:“濮某也不愿以兵刃对付空手之人,这样吧,咱们空手过招就是”,濮弘显然为俞云声势所夺,语气软弱得无以复加。
俞云笑声:“好,帮主请出招吧”。
要知濮弘乃一帮之主,武学显然非同凡俗,不然,何以驾御帮众,一手劈空掌力经湛无伦,又狠又快,施展开来,宛如千百条手影同时扑来,杀人时先露笑容,故匪号千手笑佛。
濮弘总觉得俞云虽然身手不凡,但看不出有任何出奇之处,不过仗着宝剑利刃添势增威,若空手过招,未必胜得了自己,思念至此,胆气徒壮,也不答话,两掌左右猛出,一招“钟鼓齐鸣”,分取俞云双太阳穴。
俞云存心替江瑶红姑娘出口气,也一半对宫门双杰示威了令他们知难而退,于是不避不躲,气定神闲,待濮弘双掌堪堪拍到之际,身形猛往下一塌,一闪就晃在濮弘的身后,接着左手急翻,抓住濮弘长袍,右腿“弹月射星”飞快蹋出,等到濮弘警觉一招扑空立待回身时,已是脊椎骨重重吃了一腿,只听得闷哼一声,人被踢飞在半空,重重摔了下来。
单着俞云那份柽法,塌腰,闪身,抓衣,出腿,几乎是同一动作,并无前后之分,已使旁观诸人看得心服口服,九指神丐苍玺与乾坤手雷埔天低声说道:“老三真可以说是做到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种地步,老化子自叹不如。”
宫门双杰看得只是发怔不语,千手笑佛濮弘坠下后,幸而没伤着,立起苦笑一声,道:“朋友果然不凡,濮某学艺不精,输得心服,三年后,濮某还要向朋友索还剑劈五人血债”,说完,看看横卧在雪中五具尸体,禁不住流下两行热泪,转身如飞而去。
俞云望着宫门双杰两人笑道:“两位大人,天色已晚,不知仍有意向在下赐教么?”
铁臂金刚何申福放声长笑道:“俞朋友,果然有两手但吓唬不了咱们,姑念事无佐证,暂时放过,倘或查出确是尊驾所为,谅你也逃不出咱们掌中”,说着伺展万雄转身越墙而出。
这时,九指神乞苍玺快不抢在野人山主蔡福身前,抱拳微施一礼笑道:“蔡山主,依老花子看法,来年初七,王兴坪版泉战场之约不如算了,何苦为着别人之事恃强出头。”
蔡福微笑道:“苍老师,为盟兄盟弟之事;岂能如此善了,何况蔡某一人也作不了主,苍老师这样说话,想是时日匆促,有事不便履约,蔡某斗胆代为作主改为来年重九,不过俞大陕途中:须慎防五台门下,及黄河上游绿林遭暗中袭击”,说着拱了拱手,说道:“后会有期,失陪了”,脚底猛一按劲,声还未了,人早纵起两丈高远,声落,人也杳在墙外,直似一头玄鹤掠空,巧手昆仑齐鸿笑道:“蔡老儿显露这一手轻功,意在表明自己并非示弱,但明眼人就看出他来年初七之约,自认未必胜得了俞大侠,故而只好自动改期,其实还不是想多约几个好手,来一网打尽,这算盘打得真妙”。
九指神丐苍玺道:“做人也太难了,他既说狂话在前,现在若不肯交代几句场面话,就挟着屁股一走,这个台实在坍不起”。
雷啸天一手拉住了俞云:另一手拉住了顾姑娘哈哈大笑,高声嚷道:“甚么宫门双杰,酒也凉了,走,我们回屋里去”,走进坐下,向俞云说道:“三弟,一年来,武林中虽未知悉你究竟是何许人,但已轰动了整个江湖,以后行止步步荆棘,更须当心……”,说至此,忽又停住不语,此刻其他人也踱入屋内,雷啸天转面对双钩神弹郭逢春笑道:“郭堡主,紫铜佛像你还是大年后去京呈献嘉亲王咧,还是现在就走……。”
郭逢春一脸正经地说:“当然此刻就走,雷兄有什么事赐教吗,”
雷啸天说道:“宫门双杰这次退却,一定心有不甘,说不定还要卷土重来烦堡主向嘉亲王系说,就说这紫铜佛像为李侍郎主使盗去:再为宫门双杰烧一个大大不小的祸,现在嘉亲王说话较和坤奸相有力得多,说不定这事就可消弭无形。”
双钩神弹郭逢春大笑道:“雷兄智计多端;果有旋乾转坤之力,这个忙不用你说;我必也会帮,事不宜迟,现在这就走了。”
众人也不挽留,送至祠外,转身回至屋内,雷啸天忽然与俞云正色道:“三弟,过了午后,你怎样打算。”
俞云大笑道:“天涯作客,随遇而安,目前还没有什么打算。”
雷啸天摇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知道你志切亲仇,但也不可操之过急,如今你的怪手书生名头太大了,不如暂时歇了,后日就是大年初一,你伴顾姑娘先去昌平傅家,玩上个十天半月后,再去沧州岳家住一些时候,至如外面的事,由我和大哥来应付,只等来年重九版泉见面如何”?俞云笑道:“二哥,你不说我也懂你话中用意,反正昌平及沧州早应该去,不过眼前小弟还要陪顾姑娘去龙门一趟”,于是把顾姑娘之母亲现落入任七姑手中之事,一一说了。
九指神丐苍玺这时才开口说话,向俞云道:“任七姑本人武学只有比宫门双杰高,相信三弟应付得了,不过我们可帮不了什么忙,只因现在我们均落入江湖帮会耳目之中,一举一动俱瞒不了他们,并且顾姑娘母亲身陷贼巢,任七姑徒党甚众,我们只要露出一点风声,说是为救顾母而来,只怕顾母生命堪虑,所以最好你同姑娘两人前去,只可智取,不能硬要,五鬼铁手谅无大用,带着也好,机智多谋老化于不如雷贤弟,说我武功又不如你太多,只是经验阅历较你们丰富,你们此去应露出本来面目,乘着他们不注意时,暗中救人比较稳当,老化子与雷老二在昌平华陀处等你。”
俞云大笑道:“这事只有你们才做得出,眼看我们两人去送死也不相助,真乃天下狠心人矣!”
众人说说笑笑,直至深夜才各自就寝。
第二天是大年除夕,巧手昆仑齐鸿为尽地主之谊,置办了极丰盛的洒宴,武林中人如不是有家有业的人,对年节的观念很淡,只是不过应应景而已,民间可就不同,薄海腾欢喜气洋溢,正是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家更新。
初二一大早,俞云将吴奉赠与自己的一匹骏马,交与雷啸天骑回昌平,九指神丐苍玺则骑顾姑娘乘骑,俞云等苍玺雷啸天二人离去后,才与顾姑娘商定路程,午正时分,回复本来面目、辞别巧手昆仑齐鸿,越出祠外,向无人行过的雪地中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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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夜半惊贼 双侠出手天马行空 奔雷追风
两把宝剑,俞云已收妥一只长形藤匣,宛若琴囊,并置其内,两人都是重裘锦衣,装作富家公子千金模样,漫步轻摇从岔径来在富道上。
这两日都是好天,虽然没有丽日当空,却雪止风轻,寒气不十分凉冽,在大年新春是极其难得遇见的好天气,可是泥泞满途,甚是难行。鞋里袜面为溶化的雪水浸透了。
他们是向祈县走去,官道上充满拜年贺春之人,往来不绝,间或也有快马劲装武林中人,谁也没注意俞云就是这几日威震三晋人物,只为他们俊美风姿所吸引,未免多投了两眼,或是发出数声难听的轻笑,途中并未发生事故。
从晋祠到祈县不过二三十里路程,用常人步伐两个时辰也就到了,两人投在一家小客钱中。
店小二误认两人系一对新婚夫妇,竟引在空间房内,等店小二一走,俞云哈哈一笑,顾姑娘不触绯红双靥,怒视了他一眼,顾姑娘平素大方得紧,敢情在此时此地似乎感觉忸怩羞涩。
俞云见姑娘这样神色,知他误会自己为什么发笑。面色一正道:“文妹,愚兄扮这穷酸差不多半年了,每日戴那人皮画具,终觉油腻腻不舒服,今日顿返本来,那得不心喜欢笑。”
顾嫣文也是玉雪聪明。忖道:“只怪我想入岔途;他如有不良之心,那日在山洞还不是……”想至此,星眼凝视着他只见他负手望着窗外出神,不禁笑道:“云哥,昨天你用来对付清风帮的剑法,是否就是那太极剑中‘一元生六’吗?”
俞云转面颔首笑道:“正是这一招,虽是轻飘飘的一剑,却含蕴着无穷的巧妙和威力,非但无懈可击,而且对方六人每一位来看,直认这一招是这逼自己,其实也是如此,这套剑法外看徐缓,实则迅速无比,虚实正用,最大的不同之处可以少敌多,剑式所发出的潜力,也得诸人非要移宫换位,三四招以后,自乱方位脚步。互助残杀,真是妙用万方哩。”
顾姑娘由衷的相信,口中却说道:“这是你自夸之言,怎么我那天练这套剑法,却没有觉出你所说的如此神奇。”
俞云微微一笑道:“那是你功力不够之缘故,多试几次。便可显出威力,那日愚兄与文妹打通了‘任’‘督’二脉,无异于增强一倍的功力,再勤习坐功,不出三月后,定有小成。”说完,久久寂然无声,只见顾姑娘一双秀目凝视着自己,充满了笑意。
顾姑娘实在知道这说法是千真万确的,无需多此一问,
只因为掩饰方才羞态,故作此语。此刻两人四目相对,心灵
交流,半晌,姑娘才出声道:“云哥,我真不懂,你那两位拜兄,都是当代武林中极负盛名的人物,怎么见你出手,反作袖手旁观,如今我俩南下洛阳,他们怎能不问哩?”
俞云大笑道:“这其中缘由不要说你不懂,任谁见了都为之惊疑,说穿了,也并没有什么,愚兄与他俩早就立下誓约,就是愚兄行事,决不容他们伸手,除非愚兄向他们自动请求,明白吗?”
顾姑娘噗哧一笑,摇摇头说:“这样的难兄难弟,天下少见”
姑娘今天装束得十分美艳;葱绿色紧身褂裤,外加玄黑色的披风,人本来是美,愈发衬托得娜娜娇态,总之淡装浓抹总相宜,不由把俞云看得呆了,姑娘不由瞟了俞云几眼。
蓦然间,店中步履纷纷,人声喧哗,好像向自己这屋里走来,呀的一声房门开了,却是隔壁一间,至少有四五人之多,听他们语气和步伐,显然是江湖人物。
两人不觉凝耳谛听,只听得一个嘎尖嗓子说道:“真他妈的见鬼,新年开春就派上了任务,人家跑得投有踪影了,还来个什么马后炮,就凭我们两下子准行吗,宫门双杰真泄气,当着人家的面龟孙似的不敢动手,如今又狐假虎威喊着要将姓俞的抓获回来,真是毛包两个。”
又突闻得一个极洪亮的声音说道:‘田豫,你也是火爆性子,宫门双杰泄气,不敢向姓俞的交手,你又没亲眼得见,怎待你知道”
俞云两人相顾而笑,嘎尖嗓子又起:“哼,蔡老山主亲口向我说的,那还假得了,说真的。那姓俞的武学真个惊人。清风帮的六位高手,只有帮主濮弘幸存,其余五人均遭剑劈这件事可以震惊当代武林,天下奇闻,蔡老山主说,那姓俞的总共不过使出三剑…”“怎么,只出了三剑…”
“嘿,谁也没想到,以蔡老山主这高的身手,竟没瞧出
姓俞的出身派别,及用什么剑式…”
“真是奇闻…”“第一剑就将清风帮六人身形迫退,第二剑他们手中兵刃悉数为姓俞的用剑削断,第三剑除了濮弘外,脑袋瓜子与肩部分家,蔡老山主说,好像姓俞的不存心要濮弘的命,不然,那还有命在。”
“宫门双杰当时也在场,怎么他们不出手咧。”
“蔡老山主说,当时宫门双杰也吓得魂不附体,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就走了,今日一大早听说丐帮九指长者及乾坤手双骑北上他们想起同来十七名弟兄不明不白地为人点上重穴,除了姓俞的,就没有别人有如此高的功力,越想越疑,双杰又去上晋祠一趟不仅姓俞的没有形踪,就连晋祠主持巧手昆仑也鸿飞冥冥了,是以传令关中,燕云绿林道,探出姓俞的落脚处,再予下手,咱们晦气,撞上了好差事,真地妈的……”
又是另一人声音:“老田,你别想不开啦,有得吃,有得喝,还有什么不满意,只路上可不许伸手多招闲事,包没错,真是三杯黄杨下肚,老毛病发作,遇上姓俞的,不要说我弟兄不济事,就算上总瓢把干也是白挨。”
那间房里说话说到后来,竟离不开女人的身上
俞云两人听得不禁紧皱眉头,俞云悄声问姑娘说道:“这俞云名字还是不用了我们途中以不出手为上,明天一早租一辆骡车迳奔洛阳,比较隐蔽安全。”
顾姑娘嫣然一笑,道:“这个由你作主,小妹只求早日救出我那苦命的娘来便好……你,现在用什么名字,用原名谢云岳好么?”
谢云岳点头微笑。
这时,小二敲门探首进来,问道:“公子,现在要不要开饭。”
谢云岳望了望窗外天色,暮色渐浓,室内渐渐幽暗,于是招呼店小二道:“把菜饭开进来吧,先替我们燃着一盏灯。”
小二诺诺连声,躬身告退。
片刻,店小二左手执着一支红烛台,右手提着两层菜盒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姑娘见菜盘面上平铺着两张红纸剪字,一张是“吉祥如意”,另二张是“和合万福”,那是生意人年节时讨彩的口气,姑娘见了不由红云上面
谢云岳微微一笑,等店小二把酒菜放好之后,伸到掏出一锭银子,约莫十两,道:“店家,多谢你啦,这锭银子给你买酒吃”,小二咧着大嘴,口中推说不敢要,双手就是不听话,伸来接过塞在怀中,姑娘看见不禁笑得花枝乱颤,谢云岳恐小二面上难堪,又道:“店家,烦你明儿替我找一辆骡车,迳去洛阳,钱可以多给一点,费心你了。”
店小二连声答应,于是千恩万谢走出房外,轻轻拉掩了门。
姑娘又是笑得前仰后合。两人对酌谈天,只说些诙谐趣事,纵情欢笑。隔壁房内尖锐嗓子又起了,只听得他嚷道“店小二”,声声又尖又涩,异常刺耳。
小二应了一声长声,急急忙忙奔来,尖锐嗓子低声问小二道:“隔壁房内是什么人。”
店小二吞吞吐吐道:“是一对少年夫妇。”
只听得尖嗓子道:“回去,没你的事”,店伙抱着沉重步子离去了。
谢云岳剑眉直皱,隔壁房内另一人声又起:“田兄,你少惹事如何,如被总瓢把子得知,咱们可没法与你掩饰。”
尖锐嗓子嘻嘻一笑,道:“反正我只瞧一眼,又得不了什么事。”说后,步履声竟出户外。
谢云岳俊目电射,陡地起身,脚尖一晃即落在门前,就在此时,门立起了“笃笃”敲门声。
“谁,进来。”谢云岳面带冷笑。
门被推开了,门外竟立着一个黑衣劲装汉子,獐头鼠目,想是认为谢云岳貌似书生好欺,迈步就跨了进来。谢云岳两手一张拦着,怒道:“尊驾好没来由,擅闯人家居室,意欲何为?”
獐头汉子一眼瞥见姑娘,目光不禁泛出异样色彩,闻言不由斜着眼,冷笑道:“咱们为追捕一逃犯来的,瞧瞧是不是藏在此屋,你这穷酸发的什么横。”
谢云岳又是一声冷笑道:“哦,原来尊驾是当地官府派来查案的,失敬得很。”忽又面色一沉,厉声道:“可有海捕公文没有,取给我看。”
獐头鼠目汉子忽然怔住,片刻,一声狞笑道:“瞧你穷酸不出,还会吓唬人。实话告诉你吧,老子不是六扇门中人,而是关中河洛绿林道总瓢把子飞夭鸽子娄敬德手下舵主田豫……”话没说完,门外晃进一个魁梧大汉,一反手就捏住了田豫腕脉。
这大汉望着谢云岳一笑道:“我这位田老弟,吃了几杯酒冒犯之处,还请宽谅。”又向田豫低喝道:“总瓢把子已到,落三星栈内,还不快去。”
田豫一听,面上不由变了色,同着那大汉急急走出。
隔壁房内脚步一阵凌乱,往店外步去渐至寂然。
谢云岳回首向顾姑娘道:“这娄敬德在这开山立柜,怎么我从来未听说过”
姑娘不禁格格娇笑道:“槐你还是名震一时的大侠,那娄敬德在河南熊耳山上窑。
谢云岳恍然大悟道:“原来熊耳一怪——哼,我非要查出他此来目的何在。”
姑娘娇嗔道:“瞧,何又想事了,人家追的是俞云,又不是追你谢云岳。”
谢云岳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我虽然不想多事,总不能不寻出他们追俞云的用意何在呀——我去去就来——”说着,就穿出了窗外。
顾姑娘用手支颐。双眼望着窗外出神,她满怀惆怅,百感交杂,她不是为着谢云岳出外伤神,而是为了此番到得龙门后她那苦命的娘亲,究否仍在人间,不要传闻失实,果她娘受不了淫辱折磨,为此远离人世,岂不愿望成空,不由珠泪潜然,长吁短叹起来。
蓦然红烛一阵挥晃,微风掠面,姑娘定睛一瞧,见是谢云岳返来,竟又破睇为笑。
谢云岳微笑道:“文妹,你怎么一个人在此偷偷伤心起来了。”话是这么说,面上露出一丝忧容。
姑娘何等慧巧,秀目眨了一眨,问道:“云哥,你神色有点不对,究竟是什么呀?”
谢云岳微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宫门双杰主意真毒,我们离开晋祠后,他们就飞骑北上,暗暗跟着苍玺雷啸天两位盟兄身后,想从他们身上找出俞云下落来……”他语气之间,竟拿俞云当作另一人,不禁微微带着欣悦得意笑容,又道:“宫门双杰估料着俞云南奔洛阳,他们命飞天鸽子负责采探俞云踪迹,由此一点可以证明宫门双杰机智狡诈,料事过人一等,认定俞云百分之百南往关中一——”
姑娘接口问道:“那他们既然料中,何不亲自前来,反而北上,不是愈拉愈远了吗。”
谢云岳笑道:“这就是他过人之处,他们出身少林,嵩山就在河南关洛,既然叛师、此去岂非是目投虎口。所以他密令娄敬德如发现俞云下落,不得妄自出手,着即飞报京中,燕云一带均是他们势力所及,设计将苍雷二兄捕获,再放出风声诱俞云至京,你想想看这主意有多毒”?_
姑娘思索片刻,问道:“难道他们竟发现你与苍雷是金兰之交么?”
谢云岳挥首道:“这倒未必,宫门双杰及野人山主来晋祠时,苍雷二兄便改口称俞大侠,也为的防备次着,但他们直觉猜出俞云必与苍雷两人有很深的交情,仅仅如此便是一根很有利的线索。”
姑娘动容道:“这两人确实有点道理,不过你也不必为你盟兄担心,千里长途,以他们江湖阅历之富,不至于就不察觉,何况你那二哥,是有名的淘气鬼灵精,什么事瞒得了他,苍大哥更是身负绝技,望重武林的丐帮长老,无论如何,宫门双杰讨不了好去,只要你做下的事业未被他们确认出你所为,就不必顾忌。”
谢云岳微一沉吟说道:“我倒不顾虑两位盟兄,所顾虑的是两位盟兄约好在昌平赛华陀魏平洛家等候我们,宫门双杰若是向傅家两小下手,那又怎么办。”
这句话姑娘听了,果然有点着急,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转了两转,猛然一拍掌,笑道:“有了,你不是带着有丐帮信符吗。祁县境内必有丐帮门下,只有找上一个足下轻捷的人,
迳奔昌平通知傅家暂撤往别处,不就得了吗,苍玺两人途中必到处留连,你派下的人,必然早到。。”
谢云岳暗赞姑娘心思缜密,便笑道:“怎么我竟见不及此,这是好主意。”于是重重击掌数下,唤店伙。
店小二笑容可掬地垂手八房内。
谢云岳说道:“店家,今日是大年初二,少爷每年在家均,要打赏乞丐一点,今年也不例外,你可在店外找来四五个乞儿应个景儿。”
店小二诺诺称是,转身待门外走去,心里可嘀咕着:“真是公子哥儿,有钱还怕没地方花,偏偏要用在化子身上,少不更事,少不更事。”
顾嫣文见店小二走去,笑道:“你去三星客栈见着飞天鸽子娄敬德没有。”
谢云岳摇摇首——
原来三星客钱离他们所投宿的客栈,横过两条街就是,谢云岳穿出窗外,又越过两重屋脊,落在大街上,街上行人寥落,但每家每户均悬出红灯笼,映着街道带着淡红色光辉,鞭炮声此伏彼起。
他讯问路人三星客栈方向,缓步走去,虽然北风不像前几天凛冽,但夜寒甚重,路上积雪尚未熔化干净,偶尔在墙角依稀可见灰白雪块,由于水汪汪地泥浆,他择足而行,街
旁人家不时隐隐传出呼卢喝雉及小孩嘻笑之声。
拐了两个弯,即瞧出左侧第三家门首,悬着两只斗大的油纸灯笼,朱书四字“三星客栈”,他正盘算着入内之策。忽一眼瞧见那自称田豫的獐头鼠目汉子出得大门,望自己这面匆匆走来,他灵机一动,便闪在墙角处。
田豫似是未瞧出谢云岳立在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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