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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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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岳心知就是老镖头儿媳,赶忙立起,老镖头趋了过来,笑道:“老弟这是小媳楚明绮。”
  谢云岳微笑施札,只觉楚明绮已是卅出外,脂粉不施。衣着朴素无华,可是仍留着当年风韵,一声一笑,无不动人,眼前的她面色憔悴,想是为着少镖头病重忧心所致。
  谢云岳心中一动,便对老镖头笑道:“在下一路而来,在骡车上已食用干粮,眼前腹中尚是饱胀,不如让在下先看了少镖头及众镖师的病,再来人席好么?”
  在老镖头而说,那是求之不得事,欣然应诺。
  正当人影欲启步同至内院时,突然镖伙飞步来报。“熊耳山二当家霹雳手杨弼驾到!”
  谢云岳脸上本来的笑容渐渐淡了,代之而起的直似罩上一层寒霜,目光中蕴含着愤怒的火焰。
  奔雷剑客司马仲明当先趋出,这是武林中待客之礼,不可或缺。
  谢云岳及顾嫣文,少镖头夫人楚明绮仍留大厅上,漫不经意谈论着。
  他们正在低声谈话时,厅外起了沉重脚步声,谢云岳抬眼凝望,只见老镖头同着一个环眼虬髯老者大踏步地跨了进来,身后跟着许多人,这是杨弼率领来的,当然也有缥局中人。
  奔雷剑客司马仲明便笑着对谢云岳道:“老弟,这位是……”
  谢云岳用手一拦,笑道:“这个,不用说在下也知道……”立时眼一瞪,望着霹雳手杨弼,沉声叱道:“姓杨的,你找我做甚?”语气凌厉已极。
  这样开门见山的问话,几乎使霹雳手杨弼下不了台,登时怔得一征,强颜笑道:“严少快,你如此对待老夫,似嫌不礼貌吧!”他故作大方无所谓,可是一张脸显得铁青,极不自然。
  谢云岳谈谈一笑道:“对付你这种人,还用得着礼貌,你有话快说,不然,趁早滚。”
  像霹雳手杨弼这种绿林巨擎,傲视武林同济惯了,这次碰上了硬钉子,同杨弼来的人却不禁勃然,镖局中人听来可受用极了连老镖头都暗暗欣笑,忖道:“究竟初生之犊不畏虎,我们老了,虽然是成名人物,反而有点畏首畏尾,不如他们年轻人豪气干云。”
  霹雳手杨弼环眼中露出了杀机,哈哈大笑说道:“三十年来,就从未见有人敢在老夫面前如此发横过……”
  谢云岳哼了声接口道:“现在你不就见了么,趁早将来意说出,少爷厌烦与你噜嗦。”
  杨弼面色一沉,喝道:“小辈,你还猖狂,你不知道天下群雄齐欲得你而甘心,老夫此来,就是要擒你归案。”
  谢云岳朗声大笑,忽向司马老镖头道:“老镖头听见没有在下目前身价可高得很啦!
  司马仲明怕闹僵来,趁机接腔道:”杨当家,“看来此中有一点误会,我这老弟素少在江湖往来,怎么会犯案,再说就是犯案也轮不到你来代庖吧!。”
  霹雳手杨弼登时老脸一红,他本是绿林大盗出身,这话说他倒有点像,于是干咳了声,向司马仲明强笑道:“司马兄,你与这小辈还是新交,你不知道他就是在太原闹得天翻地覆的怪手书生俞云。”说着,开眼扫了大家一眼,意似并非故做惊人之词。
  此言一出,大家目光,都投在这位最近轰动武林人物身上,钦佩多于惊奇。
  谢云岳面色镇静如恒,淡淡一笑道:“老贼,你走眼了,只看准一半,怪手书生是我师叔,尚我真是怪手书生,凭你这号人物能来沾惹,胆子真不小,你自问能够得上宫门二杰等而之下,够得上清风帮主濮泓么?无论如何,你们这些鼠偷狗窃之流,还配不上见怪手书生俞师叔,不过话可要说回来,你要立见我那俞师叔,准死无疑。”
  顾嫣文暗中窃笑不止。
  霹雳手杨弼眼中露出令人难测的光芒,两颊的肉突然跳了几下,阴沉地说:“老夫就不信那怪手书生有这般利害,你说得好,你说是怪手书生师侄,那么就从你身上开始。”说时,右臂倏地一掠,五只怪指迳往谢云岳胸前抓去。
  突然霹雳手杨弼倒退了出去三步,口中发出一声闷哼,原来顾嫣文姑娘看不惯杨弼狂傲之状,在杨弼出手之际,也向时出了手,用出在云雾山庄瀑布下学的三手“断筋截脉”制龙手法。
  杨弼伸手倏攻谢云岳时,蓦觉一掠指风击向自己手腕,快如电闪地分辨不清是何人出手,心知这手法有异,左腕上抬急往回抽,就这样,右肘被顾姑娘指尖扫过“经渠”穴,只觉一阵奇痛,情不自禁地闷哼一声,身形暴退三步,征着双眼。
  顾嫣文怒叱一声道:“只有这么点艺业,尚敢来丢人现眼,真是不知自量。”
  霹雳手杨弼此刻真有点懊悔自己有点任性来此了,但事至如今,岂可撒手而走,闻言立时大怒,厉声道:“好,好,算老夫不知自量,不过老夫还要看着你们有多大的道行。”就在他语音方落之时,身形平地凌飞而前,也未见他怎么展动,却快如飞矢,眨眼,便到了顾姑娘身前。嗖地两掌疾出,便向嫣文双肩搭去,隐带风雷之声。
  杨弼这种霹雳手,本是外家掌力最上乘的一种,武林内外家之分极难分清界限,通常以走刚猛路子称作外家,阴柔路子称作内家,外家掌法以阳刚见雄,力能开山碎碑,似杨弼霹雳手法就非一般江湖好手可及,掌未到,风先至,顾嫣文知道只要让杨弼手掌沾着一点,便是筋断骨裂。
  顾姑娘早就是辣手罗刹,自得了谢云岳指点后,更非常人能及,等杨弼双掌堪及肩上,身形一晃,便转到杨弼身后步法之快,连司马仲明都没瞧清她怎么脱出杨弼双掌之下,心中不禁暗暗喝采。
  杨弼双拿扑空,立知不妙,双掌也不往回缩,减势一个回旋,快得无与伦比,带起一种尖锐划空啸声。
  顾嫣文似是不敢硬接对方掌力,足跟一点,身形又自飘退了两尺,发出两声轻笑。
  杨弼一旋之势又是扑空,微微的冷笑,身形暴长,正待全力一击,那知自己双肩似中了两道钢钩一般,麻痛兼有,两臂力道一散,猛觉肌骨中了一腿重的,不由自主翻出厅外,叭地一声大响,竟然仰跌在天井麻石上,半晌才爬了起来
  霹雳手杨弼也是名望一时的好手,今日阴沟里翻船,找上门来自取其辱,实在有点不合算。
  奔雷剑客司马仲明张大了嘴巴,愕在那里,当真他从习艺至今,什么世面没见过,今天非但连谢云岳顾嫣文用的是那门那派功夫都无法辨清,甚至于没瞧出人家是如何出手的。
  老镖头如此情状,别的就更不消说了。
  显然的霹雳手杨弼摔得不轻,立起来尚不住揉着肌股,缓缓地抬起头来,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狩笑道:“暗算偷袭算得那门子英雄好汉?”这句话是冲着谢云岳谈的。
  谢云岳听说,一时之间,豪气复现于眉宇,展眉笑道:“好,我总要叫你输得心服,不过,咱们不可在人家镖局里打,走,去郊外去。”去字一落音,人已在天井穿越屋脊,月光辉照耀动直似一条狸奴,瞬即无踪。
  霹雳手杨弼苦笑了笑,人家这种超尘脱俗轻功身法,自己再练个二十年也望尘莫及。知此去凶多吉少,但事情挤到这步田地。只得一提真气,跟着跃去。
  众人也陆续跟出,只留下顾嫣文及楚明绮。
  且说霹雳手杨弼一置身屋脊,谢云岳身形已在二三十丈外。如淡烟般一晃即逝,他用出毕生功力,仍无法赶近一步。
  不过片刻功夫,两人已先后站在城南一片乱冢岗上,钩月斜挂天际,繁星闪烁明灭,寒风仍吹得很劲,两人袍袖飞舞,猎猎作声。
  当下谢云岳微笑道:“杨弼,你此次代人出头,我替你深感不智,无论我是否怪手书生,抑或有甚关连,均与你们无关系,更没有什么利害,依我劝告,不如收手回至熊耳山,但须转告贵当家飞天鸽子娄敬德,就说今日武林局面,大乱将至,绝非是他能沾惹的,安份守己,保全令名,岂不是好。”
  霹雳手杨弼听说,心中一动,他这样说,不是明告自己与怪手书生有极大关系么,听说怪手书生功力绝伦,从未落败过,对方看似年轻,方才施出之一手,是前所未见,他直认是怪手书生师侄,大概非虚,但自己成名以来,仗着霹雳手法,武林中能颌顽者寥寥无几,与飞天鸽子娄敬德昔年交手印证,三个时辰以后才以一掌之差惨遭落败,输得心服口服,但如今仍不相信对方比自己就强过多少,方才不过是以小巧身法出自己不意取胜罢了。
  虽然谢云岳说的话是极诚恳的,但听在他耳中却变成冷嘲热讽,于是微微冷笑道:“朋友,你好一张犀利的嘴三言两语就想将老夫劝走,没这容易,至少也要伸量一下你难道不知道,老夫实在作不了主。”
  谢云岳面目一变,极为不悦地冷哼了声道:“这就奇了,你作不了主,谁作得了主。你又不是有为而来,胡涂强出头为何。”
  霹雳手哈哈一笑道:“朋友。你这叫做装模作样。令师叔俞云在宝月禅师处窃取三页菩提真经,这三页经文,天下英雄莫不有得而甘心之意,敝山主当日也会与西崆峒掌门去酒瓯峰,不意为令师叔乘间劫去,似此种绝学秘笈,那有私人吞之理。是以,老夫对此实在作不了主。”
  谢云岳听后,惊然一惊,暗道:“怪了,此消息不知从何泄露,难道天外三尊者竟然未死。”于是故作不经意地一笑,道:“难得你从那听见这捕风捉影的词儿,竟当它是一回事,究竟谁亲眼得见。”
  这时镖头中人及杨弼随来的人均已陆续赶到。
  霹雳手杨弼高声喝道:“朋友何必自欺欺人,天外三尊说话那会虚假。”
  谢云岳凝视了杨弼一会,冷冷地说:“此事用不着再说,试想江湖之中如你这种的人,不可车载斗量,菩提真经也轮不到你,这不是痴心枉想么?”这种蔑视的语气,当着众人之脸,杨弼那忍得下,激得暴跳如雷,骂道:“好小子。”声落手出,双掌猛往谢云岳胸前递到,快如电闪,风声劲锐。
  霹雳手杨弼虽然出掌,但心知对方是个扎手人物,双手真力未迟滞,只用上五成,实中套虚,万一必要的话,便急速撤掌换招。
  谁知自己的掌推至对方胸前不足一尺之处,对方竟不闪不避,连眼角都未瞬一下,心中暗暗有气,付道:“你未免太拖大了,我这霹雳掌力用上十成,便能裂石成粉,你纵是铁铸之体,也禁受不住。”遂喝一声:“打。”真力亦发至十成,“呼呼”两掌合挤过去,岂料眼前一花,对方身影已杳,惊觉脑后“风府”穴一溜冷风袭来,那冷风劲道甚猛,刺中有微麻的感觉,心自大惊,头急望前栽,双掌一甩向后硬生生猛拔,人也一旋回转身来。
  谁知那溜冷风如影随形的而至,下移数寸竟然点向头后“火推”穴,接着另一道冷风袭向“脊中”穴,当前的人影仍是未见,令他汗毛为之笔竖。
  杨弼以“霹雳掌”深湛阳刚的功力,饮誉武林数十年,无人敢撄其锋,今晚竟连人家的身影都沾不着,非但如此,对方身形之快速往来尽见,怎不叫他惊然发立。
  谢云岳存心令他当众坍一个大台,以他那“轩辕十八解”绝代手法,三两招之内,杨弼定必功力全废,此为谢云岳为掩蔽身份,轻易不露,再则为避免带来奔雷剑客天马镖局无穷厄难,故而用在他认为极普通手法应付。
  杨弼究竟是经验火候尽佳,他用左掌一环,身形随之而旋,周身三尺三百六十度两均被他掌力所笼罩,右掌上伸微扬,作那“金豹露爪”之势,这样可避对方由上袭下,左足向内,右足往外,滴溜溜的一旋,身形已自转了三圈,这几个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无比之快,按说对方身形毫无所遁之理,岂知仍是一样,他快人家也快,两溜冷风却如附骨之蛆跟踪而来,电闪地变换着袭来的部位,胸后的“三焦”“神变”、“心俞”、“灵台”等重穴无一处不点到,但一触即止,只有微麻的感觉,看样子,人家是有心不愿伤他。他空负有一身绝技,寻不着对方也是徒然,一阵跳跃后,只觉头目晕眩,心中大感惊异,这是自己得未曾有的现象,不由把一腔争强好胜之众顿泯,立即收手定下身形。
  谢云岳见杨弼住手不动,遂也不施出奇绝天下的“玄天七星步法。”含笑凝视着他。
  霹雳手杨弼见他立在月色之下,雍容冲穆,衣袖飘扬,望之若仙,不觉心折,暗叹了一口气,拱手道:“朋友身手果然高明……”忽又止住不说,眼中呈现黯然神光,用手往他同来的党羽略一招手,两臂微张,身形倏然往左侧乱坟中藤萝草内穿去,随着又是几条矫捷的身形,一闪而没。
  谢云岳转向老镖头笑道:“这事终是不了之局,转眼间武林浩劫即至,在下实不愿眼见此时此刻发生,三日后在下即觅俞师叔致力消弭这场杀劫。”
  奔雷剑客司马仲明拂髯微笑道:“令师叔神龙见首不见尾,行事莫测,年来轰动武林几椿大事,应以大快人心,依老朽看来,令师叔最近情势,已成竹在胸,老弟无须耿耿于怀,我辈行事但求心安而已,何言其他,夜寒露重,我等先回镖局再谈吧。”
  众人一行回到了天马镖局,一眼瞥见少镖头夫人楚明绮顾嫣文姑娘陪着一位葛衫白须老者谈话。
  老者一见谢云岳等进来,即立起含笑道:“是言少侠么?”顺手从袖内掣出一函信与谢云岳。
  谢云岳笑道:“不敢,正是在下,访问老先生尊姓台甫如何称呼?”一面伸手接过这信封,一面打量这老者形像。
  这老者生具一付寿像,长眉及颊,海口贝齿,风目含威,开阖之间光芒四射,身材极修长,腰子挺直,一双手掌洁白如玉,所蓄指甲长及两寸,老者正待回答,顾嫣文接着引见道:“这位老前辈就是燕云大侠铁指仙猿白羽。”
  奔雷剑客司马仲明立时惊喊了声,道:“白兄敢情就是当年在济南千佛山掌劈十五家绿林巨寇的大侠么?幸会,幸会。”说着自我介绍,又将镖局同仁-一引见。
  谢云岳认出封皮上系苍玺手迹,连忙退至一隅拆封取出详阅,函中云:“三弟如晤。晋祠握别。勿又近旬,与啸弟兼程北返,途中虽稍受阻难,幸得及时化解,略无羁绊,安抵昌平,较宫门二杰返京先至半日…郭堡主已先抵京城,仗嘉亲王助力,严戒宫门二杰不得籍官府之力以莫须有之事率性妄为,若以武林私故,亦不得渲染扩大,只可和平放决,二杰现不出面。只暗中联合北五省魔道巨孽向昌平传家沧州赵家及本帮意图骚袭,所幸愚兄有先见之明,事先将两家移往隐蔽处。匪党两次扑空……太原李府血案现已无事,二杰目的在夺取三页菩提真经,此事已引起十方瞩目,不但江湖道上人物显现,连隐蔽深山老一辈之魔头亦均纷纷下山,涉入此一夺经漩涡中,是故贤弟此刻周遭,危机四伏。有间不容发之势,愚兄深知贤弟功力精湛,足资应付强敌,但切不可疏忽大意,为贤弟居停带来无穷灾厄,自误误人,虽百死亦莫赎,依愚意相劝,此后贤弟行止,还是孤身为上……此次铁手仙猿白大侠有事河洛,特修书面交致意,白大侠尚有有关令尊当年之事面告…”
  谢云岳匆匆看罢,揣人襟囊,铁手仙猿白羽即赶在谢云岳身前,低声道:“三日后,老朽在龙亭相晤少侠,有事面告。”说完,向大众略一拱手,说声“再见。”人已穿越屋脊逝去。
  谢云岳含笑向司马仲明笑道:“白大侠为友热诚,极是难得,只不知他是从何得知在下落在贵镖局的,方才忘了问……”说此一顿,又笑道:“被杨弼一闹,竟把少镖头治病的事给耽误了,老镖头现在就去吧?”
  少镖头夫人楚明绮一听,当先就挽着顾嫣文赶入内院,老镖头哈哈大笑道:“犬子倘为少侠妙手成春,则少侠不啻为我司马门中再造恩人。”老镖头门中人丁单薄,只此一子,少夫人又无生育,自其子病后,老镖头终日为嗣续忧心,故出此语。
  谢云岳随着老镖头转进屏风后,一面笑答:“仁者自有天眷,令媳亦是宜男之像,来年老镖头定能含殆弄孙无疑。”
  老镖头被说得心花怒放,呵呵欢愉出声。
  一踏进少镖头居室,即嗅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弥漫充斥,谢云岳一哄气味,满是参属地黄之类,不禁摇头三叹低谓:
  “此真庸医误事。”
  楚明绮同顾姑娘已先来床侧,闻言楚明绮神色一变,忙关心问道:“少侠你看有治吗?”
  谢云岳闻言一笑道:“大嫂,你别急,我这大夫还没扶过脉哩!”
  楚明绮粉脸一红,顾姑娘翘起嘴巴嗔道:“那么你疯言疯语则甚,人家丈夫病了,怎不令他牵肠挂肚的嘛!”
  老镖头尚不失为豪迈之性,爽朗呵呵大笑。
  谢云岳趋至床前,掀开帐帘一瞧,只见少镖头仰卧被中,仅露出面首在外,脸如黄腊,一头乱发,越显得形容枯槁,见有人来,甚是吃力地睁开眼皮,点了点头,又关上眼皮,一张脸只剩下皮包骨,干瘪的一层,真是病久投医,神仙难治。
  楚明绮一阵心酸,噗籁噗籁珠泪直往下淌。
  谢云岳斜坐床沿,拉出少镖头手臂,三指一搭,潜心静虑扶那脉象。
  老镖头在旁低声说道:“犬子在初生之时,相者即谓其不永年,是故老朽取名长寿。”言下不胜慨叹!
  谢云岳笑道:“江湖术士妄言,怎可轻信,古人云像由心变,辅薄者夭,敦厚者寿,谁能初生即可断定终生穷通寿夭生老病死,人生必经之途,每人亦必有不同的过程,只可说有幸或不幸尔,似少镖头者,遭遇不幸耳。”良久,两手六脉扶过,又看舌苔,立起身来,转向楚明绮微笑道:“大嫂,可否请拿出尊夫从前饮过的药方一阅?”
  楚明前颔首,从桌前小案屉中取出一叠厚厚药方,谢云岳接过,逐一审视。
  老镖头见谢云岳郑重加斯,不由皱眉忧心。
  约莫一顿饭时,才将厚厚一叠数十张处方检视完,谢云岳一脸凝重之色向老镖头说:“所延请之大夫必是当地名医,处方虽略有错误,但未必使今郎缠绵不起,想其中别有原因。”
  司马老镖头答道:“不错,此人是当地名医赖春桂,年有八旬了,诊病有如神助,帖不过三,小儿不愈,只有认命了。”
  谢云岳也不置答,只低头沉思,忽然风快旋身,窜在床前,帐带一掀,将少镖头翻过身来,撕开后胸内衣,略一察看不禁“呀”地惊叫起来。
  老镖头及楚明绮一听谢云岳惊叫出声,齐趋前而视。只见小镖头后胸赫然呈显一条宽可两指,长可五指淤印。
  谢云岳不禁叹息,道:“此必为阴手所伤,少镖头自己不知,想必病发当在暑伏之期,赖医不知病由内伤而起,误以外感之药,以桂枝麻黄等汤主治,后以肝亏肾虚,以地黄隔之味,一误再误,冬退发热,邪热郁于太阳之经,不得发越,故血从口鼻而出,此为火症,吃亏于赖医加意于补火,此类于鳌山之灯,火熄则不动,火旺则动速,独不思火不宜动,动则病矣,速则易终而易环,火太旺,则一炬成烬矣,人之精神有限,在下若迟来十日,令郎将油尽打枯了。”
  老镖头不禁赞扬道:“听少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闻所未闻,少侠博学若海,令师定必学究天人,但赖医学有素,何致有这悬殊出入?”
  谢云岳笑道:“医之治病,一病而治各不同,若中皆愈也设运以毫厘,则相差不仅千里计也,世人谓良医有如良相,皆因审眼再三,而后下药,人命关天,岂能不郑重。”说着,在怀中取出精致小钢盒,掀开,拈出十二支细如毫发,长约四寸金针,在少镖头后腹处十二重穴,徐徐刺入。
  谢云岳请老镖头速遣镖伙去买七年陈艾及老姜,越多越好。
  楚明绮如飞地抢出,嘱命镖伙速去。
  约莫一盏茶时,少镖头已然呻吟出声。
  此刻,镖伙业经将陈艾老姜购回,谢云岳请老镖头及楚明绮将少缥头按捺住,不许稍有动弹,次用姜片三片铺在淤伤处,陈艾绒置于其上燃着。
  三易其艾后,少镖头痛得声如羊嗥,浑身筋骨颤抖,汗流遍体,挣扎欲爬起,想来痛得出奇,经老镖头及楚明绮强力捺住。少镖头两眼瞪得有如铜铃,只出声嚷痛。
  艾绒换至九遍后,少镖头已力竭声嘶,谢云岳才道:“现在内伤尽去,不妨事了。”老镖头及楚明绮放手立起,谢云岳轻轻拔出十二支金针后,将少镖头扶起,用掌在后胸轻击了一下。只见少镖头喉头出声,俯身吐出一滩碗块淤血,腥臭难闻,中人直欲作呕。
  谢云岳轻轻扶着躺下,立起要过纸笔,沉思有倾,缓缓处下二方,一方治吐血,一方理中调气,笔走飞蛇,体胜褚赵,老镖头不禁击节叹赏。
  谢云岳处完落笔,遂笑道:“取此两方,不过七日,定可痊愈。”言此一顿,又提笔笑道:“一事不烦二主,在下索兴做个好人吧。”濡墨挥毫,处下千金种子秘方,大笑道:“来年五月,在下要来讨一杯弥月酒吃。”
  楚明绮面红过耳,老镖头喜笑颜开,连道:“那个自然,那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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