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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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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天助沉着脸,天红急说:“燕姊姊说,不许跟人家翻脸。”
简天助一讶:“你见过燕姑娘?”
“见过啦,夭刚黑的时候,两个师父来找我,我们守在白家庄外头,是燕姊姊把这人交给我们的。”
简天助往地上一望,说;“是谁?”
“是白家庄的琴儿姑娘,燕姊姊要我们好好看顾。”
简天助一愕:“燕姑娘弄出个白家庄的人做什么?”
悟凡说:“这姑娘原是奇园的,差点给那铁管家勒死。”
简天助蓦然仰头,眼珠动也不动一下。
“简兄恐怕不知道,奇园机关重重,十分严密。”悟凡定定瞧他,说:“简兄昨夜撕铁龙衣衫,今日于是我又去探铁龙胸前,他右胸似有扳指痕。”
简天助更惊,嘴角糯动一下,正待发话,忽听得乾草悉嗦声,天红跑过去,若她缓缓翻身,嘴里伊唔一声,天红说:“她醒来了!醒来了!”
简天助冷然瞄过去,说:“给她水。”转脸一瞄悟凡悟尘,人往外走,二人也跟着他挪步出去。
三人先是无语,悟尘打破僵局道:“我们与简兄是友非敌,既是友人,就该大家齐心,追回易筋经、洗髓经。”
简天助扫视三人,一言不发。
悟尘继续说:“我们要的只是易筋经、洗髓经,不知简兄要什么?”
简天助冷冷一笑,阴沉道:“我要将那身上有扳指痕的,碎尸万段!”
悟凡凝视他,奇道:“阿弥陀佛,简兄如何对这有板指痕的,如此深仇大恨?”
简天助讶然瞪视二人,不解道:“燕姑娘既要我们化敌为友,难道不会透露什么?”
悟尘说:“燕姑娘说,简兄既对身上有扳指痕的,如此痛恨,我二人也对他兴越甚浓,咱们若联手,将此人揪出,岂不甚好。”
简天助犹疑瞄瞄二人,说:“二位别再作弄我!”
悟尘反问:“简兄不信任我们,还有话说,难道对燕姑娘也信不过?”
简天助闻言一愕,随即撇撇嘴:“若非燕姑娘,姓简的才懒得与你们说话。”
悟凡、悟尘对望一眼,悟尘似笑非笑:“简兄莫非对前数日的事气恼,我二人掳你妹子,虽嫌过火,却也是心急才出此下策。”
简天助不以为然瞥瞥他们:“你们,急什么?”
“易筋经、洗髓经是常乐寺镇寺之宝,我等若非上当受骗,宝经何至于失落?再说,采花大盗若与两本宝经有关,我们失落宝经,不是更加罪孽深重?”
简天助静静沉吟半晌,拿眼瞅瞅他二人,方缓缓说:“二位看我像不像那天去常乐寺那人?”
二人面面相觑,简天助说:“既然要化敌为友,我也不敢相瞒,我就是那天去常乐寺那个人。”
两人沉默半晌,悟尘说:“难得简兄说真话,可见简兄诚意,大家若能坦诚相见,齐心努力,追回易筋经、洗髓经想来不成问题。”
忽听传来马蹄,蹄声由远而近,众人皆一忙,旋即听得纷纷脚步,简天助返身往屋里跑,悟凡悟尘略一迟疑,衬着一棵树,先后跃上,不一会儿功夫,已有一伙人行来,悟凡悟尘往屋里望去,里面已熄了灯,一片黑漆,那伙人提着灯笼,为首的赫然是铁龙,只见他在门口瞧了一眼,对其中几个说:“进去。”又命令另外几个:“你们到外头走走瞧瞧。”
进得屋去,铁龙四下张望一下,见一屋静寂,只有些农具,正待回身,又从鼻子里咦了一声,看地上堆置稻草,旁边有只空碗,又抓抓稻草,说:“刚才想必还在。”往上看了看,上头黑乌乌,灯笼提高照照,也照不出所以然来,他凝着脸说:“将这屋子烧了。”
不到片刻,火已熊熊烧起,树上的悟凡、悟尘瞧着,急道:“糟!简兄他们,不被烧死,也要被呛死。”
那铁龙站门外,双手插腰,哈哈大笑,说:“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悟凡、悟尘皆惊,可又不知简天助等人何以不见出来?抬头一看,火舌一舔茅草,更多火舌窜起,霎时间火势越发凶猛,眼看要成火海,悟尘道:“不能眼睁睁看他们被烧死,你我与铁龙缠斗,将人引开。”
两人说定,自树上跃下,直扑铁龙。铁龙急急一闪喝道:“你们做什么?”
“好端端一间茅屋,你竟放火!”
铁龙冷笑道:“我爱放便放,你们管得着吗?”辨出二人,不乐道:“若非我家主人网开一面,这会儿你二人恐怕还陷在机关里,竟敢管自家庄闲事!”
转脸对众人道:“这两个出家人,爱管俗家闲事,显见六根未净,不与他们客气!”
众人立即将他二人团团围住,悟尘悄然对悟凡道:“你我趁此机会,向铁龙出手。”
悟凡早有此意,见敌人兵器齐出,两人忙自腰间抽出随身短棒。先是挥舞着突围而出,末几,悟尘一个窜步,直逼铁龙,对方只是错愕下,立刻后退闪躲,此时火势哗哩剥烧起,火光照得四周甚是光亮,这一端悟尘步步进逼,铁龙且退且喊:“这两个和尚可恶,逼入火里,将他们活活烧死。”
悟尘闻言攻势更猛,铁龙连连后退,直返到众人视线之外,铁龙住了脚,冷笑:“不知死活的秃驴!”
突地一挥袖,悟尘闻一股异香扑来,猛然忆起初来乍到,中了采花大盗迷魂香,一不及防下昏了过去。这下忙机警闭住气,并以手蒙住口鼻。下一步,本要迅即逃开,转而一想,铁龙怕是不让他逃,志忑间,一念陡生,身子摇晃一下,双脚似撑不住,上身直往下溜。铁龙一个箭步窜近,双手往悟尘腋下一插,随即猛然往上一抛,低叫:“回你的极乐世界吧!”
悟尘整个人弹跳而起,人在空中连旋两旋,直向烈火扑去,刚才多少吸了点异香,人有些晕眩,被铁龙使力抛向火坑,悟尘只觉天旋地转,眼看要坠下,千钧一发间,悟尘突地一提气,一眨眼,悟尘已不见踪影,铁龙抬头望向夜空,盯住熊熊大火,嘀咕道:“你尽管去,自然有人替你诵经超度。”
这一端,悟凡持棒力拼众人,已渐感不支,又奇怪悟尘怎不见人影?边与人交手,边东张西望。焦急间,见铁龙闲闲行来,悟凡凉愕看他,铁龙冷冷道:“剩你了。”
悟凡一惊,扯开喉咙叫:“师兄,你在哪里?”不见回应,他心下越急,焦灼喊道:“师兄,师兄,你究竟在哪里?在哪里啊?”
铁龙哈哈笑起:“别叫了,秃驴,叫破嗓子,你那师兄也听不见。”斜眼睨他,指指烧得烈俄天的大火:“他啊这会儿正跟祝融亲热呐!”说罢,又是一串大笑。
悟凡听他笑,觉得十分刺耳,看火烧得霹雳剥剥,声势惊人心魄。想悟尘身手不弱,怎会被铁龙逼入火里?心里自然不信,只是听铁龙言之凿凿,似非虚构,心下有几分明白,莫非铁龙露了身手,将他打入火里?
心里正惊,那端铁龙眼掠众人,说:“都走开!让我收拾这秃驴!”
众人闪避,铁龙双手抱胸,逼前几步,嘲谨道:“阿弥陀佛!听说你们出家人,若有修为,可烧出舍利子,我明日来瞧,若有舍利子,铁龙必然虔诚供起,你不必为后事挂虑。”
悟凡一听,脸色凝住,说:“听你言语,似乎要我人火坑?”
铁龙哈哈一笑,说:“你师兄已进去,你不与他作伴,他一人不是人孤单?”
悟凡后颈一挺,凝神警戒。看悟尘已失踪影,显然凶多吉少,自已处境危急,再也来不及多想,一双眼盯紧铁龙,防他突袭。
突然异香扑来,悟凡暗忖不妙,知道要立即闭气,否则必然失去知觉,听他摆布。悟凡慌忙将刚吸入的一点呼出,随即闭气,瞬间觉天旋地转,脚上站立不稳。
白禹奇等人,东厢房喝喝谈谈,有小薇在,气氛热络轻松多了。忽然燕燕飞倾听一下,众人愕然,也静下聆听,隐隐约约,外面似有人喧哗。张俊明提高声音,问:“外头什么事?”
小传疾入,说:“前方有一处地方,火光冲天。”
张俊明索然起身,冲出,远处果然火光映红夜空。燕燕飞暗暗心惊,若方向,暗忖莫非简天助兄妹暂住的茅屋?急对张俊明说:“去看看。”
张俊明忙转脸对小傅:“快把座骑牵出。”
小传一使眼色,有人急急去了。
白禹奇稍稍一想,说:“这等小事,何必劳烦张兄和燕姑娘?叫我手下跑一趟便是了。”
张俊明听若未闻,问小传:“那是什么地方?”
小传一沉思,说:“那个方向,没什么住家,我怀疑是春花被发现的小茅屋。”
“何以断定?”
“春花回来后,我曾去查看,那方向错不了。”
燕燕飞一听,暗暗着急,小茅屋起火,不只关系简天助兄妹,连琴儿、和尚等怕也身陷险境,忙说:“这火烧得如此凶猛,非瞧瞧不可!”
悟凡立脚不稳,铁龙一扑而上,揽腰一抱,正准备依样葫芦,将他抛入火里,忽觉背后风生,铁龙正惊疑,有人自后抱住他,铁龙一一扭腰,那人一松手,只是立刻又紧紧抱住,铁龙抬脚往后一踢,那人呐的一叫,再也撑不住了。
※ ※ ※
琴儿险被铁龙勒死,已属离奇,事后铁龙追至茅屋,放火毁屋,事情更形蹊跷。悟凡、悟尘心中益发纳闷,眼下小傅赶过来,说什么燕姑娘认为各位不宜露面,若能找个隐蔽处,再好不过。
简天助适才地说过:“两位快离开此地,免得节外生枝”。
两人自然明白,离开此地,无非趋吉避凶,只是要找个隐蔽地方也不容易,正迟疑着,小傅又催:“两位决快离开,免得节外生枝”。
简天助瞄眼悟凡、悟尘说:“两位快随我走,要个隐蔽地方歇脚,倒也不难”。
铁龙睁开双眼,若自己置身东厢房内,众人皆眼灼灼瞧他。铁龙眸光一扫众人,轻叹一口气。
“怎么回事?”白禹奇凝神瞧他,问:“你怎会在那小茅屋旁?又是谁放火烧那茅屋?”
“这……”铁龙头低垂,呐呐道:“是我……是我放火烧了那茅屋。”
白禹奇一皱眉,说:“好端端,烧那茅屋做什么?”
“烧那茅屋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才烧的。”
“怎么说?”
铁龙微一沉吟,眼光一睃众人,说:“少爷入夜既与燕姑娘、捕头大人在此饮酒,哪知奇园已生事端。”
白禹奇讶然望他:“什么事端?”
“入夜后,我奉少爷之命释放琴儿,琴儿回到房,痛哭不止,说什么少爷若不要她侍候,她情愿死。我好言好语劝她,她仍旧哭个不止,情急之下,忍不住骂她。我说,就算少爷不要你侍候,也是你自己造成,怪谁怨谁?琴儿一听就静下来,好半天不说一句话,人往床榻一躺,再不理人,我一看如此,便退出来……”
众人静静注视他,铁龙略一思索,继续说:“隔了一会儿,好像有异动,我一听不妙,冲进房去,看琴儿拿着一条麻绳,往自己脖子上绞,看来要自寻解脱,我一急,慌忙去抢麻绳,与她拉扯,打算阻止,不料在这当口,忽然有人窜出来,将琴儿劫走。”
白禹奇一瞥众人,问:“琴儿被劫走?什么时候?”
铁龙道:“当时少爷正与捕头大人喝酒,我本想禀报少爷,又恐坏了少爷兴致,只敢请示,琴儿若有事,如何处理?蒙少爷信任,说是由我全权处理,因此,我大胆召来护院家了,出去追查。”
“等等。”白禹奇纳闷:“这与火烧茅屋,有关连吗?”
“有。”铁龙目光坚定道:“附近的人目睹,有人将琴儿抱入茅屋内,我们进屋搜索,没有收获,为了不愿茅屋成为歹人藏身之所,故而放火烧屋……”
张俊明望燕燕飞一眼,又瞄瞄悟明说:“这位师父怎么回事?”
铁龙略一犹豫,说:“我们正火烧茅屋,昨夜闯入奇园的两个和尚突然出现……”
张俊明紧盯过去:“你说悟凡、悟尘?”
铁龙瞧他一眼,说:“是,这两个和尚莫名其妙,出手就打人,当时茅屋已经烧起,我突然想起,那琴儿前一夜拿麻绳绞自己脖子,身体必然虚弱,若歹徒将琴儿留在屋,岂非大事不妙。我急着想冲入火海,两个和尚却纠缠不休。不知怎地,这个悟明的和尚又出现了……。这时候,大伙儿闻得一股异香,昏过去了,我也支持不住,以后就什么也不知了。”
众人怔怔相对,又把眼光齐投向悟明,对方只是沉默,张俊明注视他半晌,说:“你们,究竟怎么回事?”
悟明嘴唇蚂动,欲言又止,半晌才呐呐道:“我……我看见他们打我师兄,我就跑出来,后来闻到一股香味,我师兄叫我快跑,我一时没想太多,还来不及跑,人就昏过去了。”
琴儿慢慢睁眼打量四处,看屋内一灯豆,除了地上一些干草,别无他物,不禁愣愣坐着,不发一言。
简天红拿眼瞅她,笑道:“琴儿姊姊,这地方十分隐秘,你放心好了,不会再有人来烧房子。”
琴儿瞅她一眼,无精打采问:“这是什么地方?”
“离刚才那茅屋约五里路吧。琴儿姊姊,我哥料准了,要我先找了这屋,否则露宿荒野,就太难过了。”
琴儿听她说得兴高采烈,不禁眉头一锁,困惑问:“我怎会在这?”
简天红讶然一瞅她,冲口而出:“是燕姊姊救你出来的啊,你不知道?”突地哦了一声,伸伸舌头说:“对了,你当然不知道,你出来的时候,人还昏睡着。”
琴儿眼色一冷,快快道:“她救我做什么?”
简天红忍不住说:“听说你差点被铁管家勒死?”
琴儿眼里倏然迸出恨意,双手掩面:“你别说了!”
外面突有轻轻叩门声,简天红笑吟吟道:“我哥他回来了。”
将门一开,简天助领悟凡、悟尘进屋,天红一讶:“哥,他们也来了!”
简天助似笑非笑:“这里好风水,两位师父来歇脚。”转脸见琴儿盘坐地上,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不觉微笑道:“我与这姑娘素昧平生,但听说有人要勒死姑娘,教人为姑娘担心,姑娘知不知道,那铁龙为何要勒死你?”
琴儿冷然道:“不知道。”
悟凡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若非燕姑娘仗义相救,只怕姑娘这会儿已不在人间。”
琴儿哼了一声,愤懑道:“在人间又怎么样?不在人间又怎么样?”
众人相顾愕然。
琴儿倏然站起身,往外疾走,简天红急道:“琴儿姊姊,你哪里去?”
琴儿蓦然转身,一昂头,忿忿道:“我去问问铁龙,为何要勒死我?”
众人闻言惊奇,天红忙拉她手臂:“这如何使得!”
简天助也说:“姑娘这一回去,不是羊入虎口?”
琴儿眼里一冷,唇畔却飘过一个微笑,昂然道:“少爷不在,铁龙才敢勒我,少爷若在,我谅铁龙那老奴才不敢!”说罢一甩袖,疾步而出。
众人皆住,悟尘说:“受人之托,岂可任她冒险。”
说完紧步跟上,叫道:“姑娘请留步!”
琴儿住了脚,回头瞅他,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悟尘略一犹豫,说:“姑娘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何必再飞蛾扑火?”
琴儿杏眼一瞪,不乐道:“什么飞蛾扑火?我险丧生铁龙之手,回去讨个公道也不成吗?”
悟尘一愣,想了想说:“姑娘若执意要,旁人无话可说,只是姑娘何妨想想,燕姑娘冒险将你救出,你再回去,岂不辜负她?”
琴儿冷冷一瞪他,怫然不悦:“多谢提醒,可惜我不领她情!”
白禹奇双眸紧盯铁龙,眉头深锁,万般无奈说:“琴儿不知去向何处,不知你心中有何感想?”
铁龙觑他一眼,沉声道:“不知琴儿去向,的确教人心中难安,只是少爷放心,我已派人四处查访,想必很快有回音。”
白禹奇轻叹一口气。
铁龙瞧住他,静待他开口。
“你是否有什么好法子,解决这场纷乱?”
“这……”
“你若没有好法子,只有让人来解决。”
铁龙一咬下唇,沉思半晌,忽然面现微笑,白禹奇瞄他一眼,问:“难不成想出好法子了?”
铁龙沉沉一点头,走前两步,在白禹奇耳畔嘀咕呢喃,白禹奇稍一点头,微笑道:“倒不失败中取胜的好法子。”随后神色一凝:“张捕头、燕姑娘呢?”
铁龙稍愕,信心十足道:“届时将他二人支开就是。”
白禹奇沉沉一叹:“好事多磨,如此一来,就怕误事。”
“少爷是说,与燕姑娘的好事?”
白禹奇瞄他一眼,又是一叹。
“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少爷不折花,难不成让人把花折去?”
白禹奇不语,一双眼直楞楞瞪着地面,忽然外面一串铃响,主仆相视一怔,铁龙说:“有人来了,我去瞧瞧。”
铁龙往门口一站,燕燕飞笑吟吟站在护院郑田身旁,铁龙惊疑看他,燕燕飞笑意更浓:“铁管家不认识我了?”
铁龙露齿一笑:“怎么不认识?燕姑娘说笑了,难得燕姑娘驾到,令人惊喜,故而未及招呼燕姑娘,只顾得欢喜。”
“是我来得唐突?”
“不唐突。”铁龙迭声道:“燕姑娘来得正好,我家主人闷得正慌。快请进。”
白禹奇一见燕燕飞,愁眉尽去,眼里含笑,欢声道:“白某心头发闷,想邀姑娘聊聊,姑娘来得正是时候。”
燕燕飞瞅他一眼,好奇道:“白少爷为何心头发闷?”
“怎能不闷,琴儿好端端被劫走,如今不知去向,教人哪里放心得下?”
“是否派人去寻?”
白禹奇一愣,说:“当然派人去寻。”
燕燕飞笑道:“既然派人去寻,白少爷何妨放宽心怀,说不定很快便有讯息。”
白禹奇微笑凝望她,说:“看到燕姑娘,我已心宽许多,也不知今夜吹的什么风,把燕姑娘吹来?”
燕燕飞淡淡道:“人一闲下,甚觉无聊,白少爷会针灸,精通经络学,特别来讨教。”
白禹奇笑意深浓,谦虚道:“针灸只是雕虫小技,经络学也不稀奇。”
“懂经络学,会针灸可救人于危,解人疾病之苦,哪里是雕虫小技?”
铁龙已沏茶上来,白禹奇亲自倒了两盅,一盅奉与燕燕飞,说:“燕姑娘怎会对经络学有兴趣?”
“练武之人,对人体结构大致清楚,进一步追求经络学,也是理所当然。”瞄他一眼:“就好像武人喜欢易筋经、洗髓经是一样的道理。”
白禹奇微微一愣,随即瞅紧燕燕飞,眉眼皆笑道:“如此说来,莫非燕姑娘对易筋经、洗髓经大有兴趣?”
燕燕飞脸一红,腆腆道:“我是个姑娘家,易筋经、洗髓经对我并无大用,我只是对易筋经、洗髓经好奇罢了。”
白禹奇哦了声,说:“只可惜白某对它一无所知,若非那两个和尚找什么宝经,连听都没听过呢。”
燕燕飞并不言语,只静静以眼瞅他,白禹奇先是一讶,继而笑道:“有件事,还想麻烦燕姑娘。”
燕燕飞奇道:“什么事?”
“我突然有个主意,既然你在这里,也无妨说给你听,看看这主意好不好?”
燕燕飞凝神瞧他:“请说。”
“两位和尚,还有姓简的兄妹,这四个人,似乎有所图而来,尤其那和尚,听说为易筋经、洗髓经而来,这两天奇园不得安宁,想与这四人前大有关连,白某打算备一桌素席,邀这四人前来,大家把话说清,一来免我奇园再受骚扰,二来既然采花大盗横行,大家合力缉拿,如此岂不一举两得?”
燕燕飞略略一愣,思索道:“这主意很好哇。”
白禹奇笑道:“既然这主意好,还要麻烦燕姑娘将这四人请来。”
燕燕飞奇道:“白家庄丁护院众多,何不派人去寻?”
“自家庄固然家丁护院众多,这四人似乎存心作对,少不了与白家庄大捉迷藏,依我看燕姑娘人缘好,恐怕要你出面,他四人才肯赏脸。”
“这四人居无定所,要找恐怕是不容易.”
“就是居无定所,才令我大为头痛。”
燕燕飞想了想,说:“既如此,我且试试。”
正说着话,燕燕飞忽觉一股异香扑鼻,不觉讶异注视白禹奇主仆二人,看对方手抚太阳穴,似招架不住,这瞬间,燕燕飞只觉脑袋晕沉,再也支撑不住,浑身一软,登时瘫倒椅上。
稍顷,白禹奇缓缓仰头,铁龙亦双目圆睁,主仆迅速交换一个眼色。白禹奇行向燕燕飞,轻唤:“燕姑嫂!燕姑娘!”
燕燕飞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铁龙朝上端看了看,沉声喝道:“谁?下来!”
眼前风生,梁上跃下一人。二人愕然而视,这人,竟是琴儿,白禹奇沉声道:“琴儿,你好大胆!”
琴儿定定凝望他,眼里含怨带嗔,幽幽道:“我有命归来,少爷难道开口便要责骂于我?”
“你!”白禹奇抑下怒气,似笑非笑说:“你有命归来固然很好,为什么要撒迷魂香,将燕姑娘迷昏?”
琴儿理直气壮道:“我有话与少爷说,她在此碍事,我……”
铁龙原本目瞪口呆,这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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