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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风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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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各占一半,剩下的,就是取决于从现在起,到决斗那一刻这段时间的种种因素变化了,时、地、人、事,不论那一种的些微变化,都能决定某一个的胜负生死,最后的一分,那就要看天意了。”
  听方豪这么一说,素素似乎也不愿再谈下去,人都是这样,在无能为力的时候,都会尽量逃避,直到无可逃避的时候,有的毫不反抗,任凭命运的宰割,有的则回身迎上,孤注一掷,全力一拚,勇者跟懦弱的人的分别,也就在这儿。
  素素沉默了一下,忽然道:“既然你的各种计划都是谋定而后动,都是早经安排好的,你是不是疏忽了一点?”
  “那一点?”
  “这个小白布袋。”
  方豪微笑着道:“素素,你又怎么知道,那个大内密探的怀里,不是还揣着一个小的布袋回去邀功去了?”
  素素一怔道:“你也早先仿造了这么一个鼻烟壶,装上了同样的鼻烟——”
  方豪道:“人毕竟是人,不是神仙,无法预知太多的事,不过,那个大内密探还没有打开小白布袋,还不能确认他知道布袋里装的是什么,是不是?”
  素素又一怔:“要万一是他们事先约好的呢?”
  “这就要赌双方的运气了,不过不管赌输赌赢,对咱们这一方来说,都是无害的,你说是不是?”
  的确是,素素不能不同意这一点,旋即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她道:“那么,你既然已经知道那七个人是内奸了,想必也打算好怎么对付了。”
  方豪的眉宇间,立即又腾起了一片冷肃之气道:“你说对了,对敌人,我或许会留一分清,对这些内奸,我是半分情也不会留的,因为敌人本就是敌人,而内奸则是弃宗忘租,丧心病狂,罪无可恕。”
  口口  口口  口口
  方豪的安排严密而周详,而且是言出必行。
  就在他跟素素在文丞相闹里说话的时候,又一个蓝衫人进入了王家客栈,调走了那皮货商周掌柜的七个人。
  蓝衫人把周掌柜等七个带进了东城根儿一片密树林里,周掌柜等七个刚觉出不对,六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从四面扑出,加上带路的蓝衫人,七个人,七把软剑,对付七个皮货商,迅雷不及掩耳,手法干净俐落,只见寒光闪了两闪,连哼声都没有听见一声,七个皮货商已然血溅尸横躺在地下。
  致命伤跟死状,七个人都一样,都是喉头破个鸡蛋大小的洞,喉管被切断,鲜血从七个人的喉头破洞中涌出,霎时染红了密林中的草地。
  而那七个人,无声无息的隐入林深处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等到方豪跟素素回到了客栈。
  王家客栈一切如常,也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
  本来就是,客栈本就是个客人进进出出的地方,来的客人来了,走的客人走了,本就是这么回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坐在厅堂里,素素把里外发生的事,告诉了爹娘跟焦大叔。
  云振天、凌翠仙跟焦大,谁都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除了对方豪有一份佩服之外,还有一份沉痛。
  他们佩服方豪整个安排的严密周详,也佩服方豪能洞烛先机,心里的那份沉痛,则是痛心义军里的那几个内奸。
  他们不明白,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凡汉族世胄,先朝遗民,人人背负着如山似海的国仇家恨,何以竟还有人丧心病狂,甘心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尤其是义军里的弟兄。
  但是,有一点他们是完全明白的,如今这座北京城里,是罗网遍布,步步杀机,表面上的宁静,只是暴风雨欲来之前的那一刻而已。
  只等这一刻过后,这座北京城就要变成人间地狱、罗刹屠场,一番大却过后,谁弃尸抛首,谁能幸存,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的,也许今天还相聚守的亲人朋友,大劫过去,就会阴阳相隔人鬼殊途。
  这是人世至悲至惨的事,但是为了大局,为了汉族世胄永继不绝的子子孙孙,这种牺牲,是必须的。
  没有今天这些人的血汗,就没有后世的子子孙孙。
  没有今天这些人的血汗,匡复大业,也就无法绽开灿烂的花朵,不开花,又何来丰硕的果实呢?
  厅堂里,这令人窒息的片刻沉寂,让素素打破了,显然,蕙质兰心的云三姑娘,是有意岔开话题:“方豪,我心里突然有个疑问。”
  方豪道:“疑什么,相信我能给你满意的解答。”
  “玉琪要是个这么容易对付的人,也就不配让你把他当成对手,跟你扯平这一场五五胜负之数了。”
  “想必你指的是掉包那个小白布口袋的事。”
  “对,你既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定能给我释疑。”
  “你以为来跟他们接头的,是玉琪的人?”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九格格,她已在玉琪面前遭到了挫折,丧失了女儿家的尊严,她还敢——”
  “就是因为这!”方豪道:“她才想力图振作,扳回颓局,否则她让玉琪压得透不过气来,随时会丧失性命,此地是京城,他们那个皇帝近在咫尺,就凭这最后一点仗恃,她想暗中下手,清灭几个地方的义军首领,重振声威,至少跟玉琪扳成个平手。”
  “你说她随时会丧失性命,玉琪会杀她。”
  “玉琪不必杀她,即使玉琪掌握钦赐的九龙碧玉刀,九格格毕竟是望族,玉琪要杀她,还有很多阻力、很多顾忌,但是以九格格的声烕、身份跟脾气,一旦她被玉琪压倒,那会比杀她还让她难受,她会马上自绝,不会多活一刻,所以玉琪才会把她的性命,也当作聘礼之一,事实上玉琪根本可以兵不刃血,不必负任何责任。”
  提到了聘礼,自难免想到施施。
  云振天、凌翠仙夫妇,从一路上想这个二女儿想到如今,未曾片刻放下心,只是谁都没提,没表露罢了,如今,却忍不住脸色为之一变。
  素素忙道:“那么,照你看,九格格她能——”
  方豪一摇头道:“她不这么做,玉琪念在儿伴份上,还会有些不忍,她一这么做,玉琪就会非置她于死地不可,毕竟,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她是唯一能跟玉琪抗衡的人,睡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玉琪决不会让她再站起来的,名利权势不是任何人都能抗拒的,一旦置身其中,利害冲突,就连亲人也会全然不顾的。”
  素素美目微睁:“听你的口气,好像你的安排是——”
  方豪轻淡一笑:“驱狼噬虎,未必能伤到虎,但至少可以除去一只狼,不管日后我是不是射猎到这只虎,至少削弱他们的实力,就等于增强我们的力量。”
  “未必能伤到那只虎。”
  “你不也认为虎不好斗吗?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大家摸黑等分晓吧。”
  口口  口口  口口
  今夜,确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夜色显得特别黑。
  有灯的地方是亮,奈何有些地方没点灯。
  这么一个夜晚,北京城里没点灯的地方还真不多,扳着手指数数,也不过是那么五、六处。
  就这五、六处,在摸黑的情形下,谁也看不见谁遭到了袭击。
  拚斗厮杀相当激烈,等到亮起灯,发现了真相后,敢情都是一家人,进袭的人想撤,被袭的不肯;放,结果,进袭的人悉数被留下了,一个也没能走脱。
  北京城是个大地方,夜色本就暗如浓墨,这么大的地方,几处小地方黑暗中发生的事,不足以惊动全局,所以,表面上看,北京城仍然是十分安详宁静的。
  这种安详宁静,使得云振天、凌翠仙、素素甚至于焦大,都感不安。
  不知道方豪怎么想,只看他的表面,那是跟这座北京城一样的安详宁静。
  而,三更刚过,一辆气派豪华的双套马匹,停在王家客栈门口,车前、车后,各两名骑着蒙古种健骑的打扮俐落黑衣汉子。
  车蓬掀处,下车的竟是云家二姑娘施施。
  云施施一个人直奔后进。
  云振天夫妇等,除了方豪,一见施施都怔住了,在施施叫爹娘、妹妹、大叔声中定过了神,惊喜地拥作一团。
  施施表现得很冷静,几句话之后就转向方豪:“方豪——”
  方豪截了口:“玉琪让你来的?”
  “对。他让我来谢谢你,谢谢你把九格格的性命,交在了他手里。”
  方豪道:“我只求你谅解一点,我无意帮他凑聘礼。”
  施施很平静,也很坦然:“此时此地,这种事无关紧要,紧要的是我不能不来,因为玉琪已经知道你们住在这儿了。”
  “你来告诉我,让我们尽速迁离?”
  “你不用担心走不了,他让我告诉你,不论你们迁到那儿,他决不阻拦。”
  “当然,他算准了我非去参加祭典不可,既有那一刻,我们迁到那儿都是一样。”
  施施目光一凝:“方豪——”
  方豪截口道:“你不要再劝我,甚至可以说不要再劝我们,因为我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躲他,你可以放心,不到祭典那一刻,他不会动我,我也不会动他,麻烦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他,从祭典那一刻起,甚至于只等我踏上煤山,他跟我无时无地不可以碰头。”
  施施的目光从方豪坚毅、肃穆的脸上移开,掠过乃父云振天、乃母凌翠仙、乃妹素素,以至焦大,四个人脸上的神色,就是最好的答覆。
  施施的目光,最后仍回到了方豪脸上,她没有多说一句,也没有丝毫的留意,一点头道:“好吧!”
  说完了话,转身就走。
  凌翠仙毕竟是个做母亲的,她上前一步,抬手张口要叫施施。
  云振天抬手拦住了她道:“这个女儿,从现在起,已经不属于你我了,她有自己的决定,也有自己的路,让她去吧。”
  凌翠仙无力地垂下了手,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悲痛的表情,只是在两眼之中,有些亮亮的东西在闪动着。
  素素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近乎冷漠,只望着施施在院子里转眼去远,转眼消失的身影,一动不动。
  口口  口口  口口
  景山,座落在“神武门”北,距京城不过百步之遥,又名万寿山,相传其下储煤以备不虞,故俗称煤山。
  实则此山乃筑紫禁城,掘护城河时所积之土丘,周围二里,高仅数十丈。
  景山因崇祯帝之自缢而家喻户晓,崇祯缢死煤山时,衣怀遗诏曰:“朕凉德藐躬,上于天咎致逆贼直逼京师,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勿伤百姓一人。”
  崇祯帝的自缢处,即在景山东麓之海棠树上。
  自满清入关后,即将景山视为大内之镇,列为禁地,平民百姓休得登临,就是想要走近些都不可能。
  口口  口口  口口
  夜色颇浓,微有月色,是一弯钧月。
  整座景山,笼罩在昏暗的冷辉之下,空荡、寂静。
  今夜的景山,一片的寂静,除了森森林木跟殿台阁榭外,的确看不见一个人影。
  从登山道往上,经正门“北上门”、倚望楼,或者经山后之东明左里门、之西的右里门,到寿皇殿、观德殿、倚圣殿、万福阁、兴庆阁、永思殿——到处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每日里巡弋的禁军,布啃站岗的侍卫营密探,全撤了,撤得无影无踪。
  但,任何人只一近景山,就会清晰地感觉出一股逼人、懔人的肃杀之气,令人毛骨悚然,令人不寒而傈。
  谁都知道,今夜的景山,藏着无穷的杀机,每一寸土地,都可能致人死命,都可能是令人血溅尸横的地方。
  谁都知道,今夜的景山,上罩天罗,下布地网,只要踏进一步,就是只飞鸟,恐怕都别想再飞出去。
  但,今夜的景山,还是有人来,而且来的人还不在少数。
  二更刚过,步履声划破寂静,幢幢的人影也驱走了空荡,陆续有人踏上了登山道,每一个步履是那么从容,神态是那么安详,不管是从容或安详,却都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肃穆之气。
  登山的队伍,陆陆续续,但都是从正面登山,绝没有一个走山后的登山道。
  参加祭典的各地义军首领,陆续到了。
  保卫营的密探也好,护卫九城的禁军也好,还没见一个。
  最先登上景山的,是一前四后五个人。
  这五个人,一个黑袍老者,四名黑衣壮汉,四个壮汉身上,都背着一个不算小的黑包袱。
  五个人脚下不停,目不斜视,一路登山。
  入北上门,经倚望楼往东,一直到东麓那株枝叶不算茂盛,但枝哑纵横,让人有铁骨嶙峋之感的海棠树前。
  五个人有着片刻的肃立,然后四个壮汉解下了身上包袱,就地打开,四个包袱里完全是祭典上应用之物。
  抖开一块黄绫铺好,然后烛台、香炉、祭品……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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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这里刚摆好,后头的人已陆续来到,自动分左右而立,中间留下一条五尺宽窄的走道。
  不到一盏茶工夫,海棠树前已站满黑压压两片。
  人,约莫有百来个,但却肃穆寂静,鸦雀无声。
  人,约莫有百来个,但却个个垂手挺立,一动不动。
  昏暗的月光下看,恍若一尊尊泥塑木雕的人像。
  蓦地里,梆折声响动,山下遥遥传上来打三更声。
  五条人影,一前四后,踏着轻捷的步履来到。
  方豪、云振天、凌翠仙、云素素,还有焦大。
  两片黑压压的人影恭谨躬身,声如雷动:“恭迎令主!”
  云振天、凌翠仙、素素、焦大为之一怔,旋即心神震动。
  五个人里,令主应该只有一个人——方豪。
  方豪竟然是领导天下义军的令主——日月令主。
  方豪肃穆、庄严,不答礼,未点头,直向前行。
  其实,方豪不是来得最晚,他比任何人来得都早。
  在这遥祭前明先帝大典的前夕,他作了不少重大的事!
  首先,他作了与玉贝勒决斗的准备——从内到外,从战斗精神,到战斗技能,每一样所能准备的都准备。
  其次,他结了檎,和云素素圆了房,这不是方豪的意思,这是云素素的意思,云振天、凌翠仙夫妇的意思,也是全体义军的公意。
  因为这场玉贝勒和方豪兄弟相残的“谁应芦沟血誓”之斗,玉贝勒得地利,拥人和,委实有太大便宜。
  方豪则充其量也不过在“天时”二字之上,勉强有点想头。
  万一,方豪有个三长两短,这位优秀门士的血胤,不应由此而斩,江湖、义军,甚至整个复兴大业,都需要他的优秀血胤作种,继续开花、结果——结出更多更丰硕更坚强的武林奋葩,民族异果。
  于是,他不单匆匆和云素素结檎,圆房,夫妇并双双服下由前明太医院掌院供奉所虔诚炼制的“种玉神丹”,以求就凭这花烛之夕,便与云素素豆蔻含胎,蓝田种玉!
  喜悦中,带有凄惨,他们的“合卺杯”内,不是美酒,而是鲜血。
  云素素以新娘子的身份,竟当着爹娘、义军首领,暨一干江湖长辈,在花烛宴上,喝了血酒立了血誓,即令方豪果有不测,她也淡于夫仇,重于育抚子女,把这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留到二十年后。
  还算好,这双新人,男的是绝代国士,女的也是巾帼奋英,他们不厌恶有任何不祥,他们默默承受,相互关怀。
  明晨芦沟生死决,今宵侬我尽关怀,红烛高烧,巫山春好,在凄惨之中仍然有几分喜悦。
  可怜,为了芦沟决斗,为了煤山大祭,方豪那里敢贪枕席之欢,在一般新人好梦方浓之际,他和云素素便起床结束停当,双双携手到了清宫大内的“神武门”后。
  由于各路义军首领,即将齐集煤山,方豪身为“日月舍主”,他必须把玉贝勒的埋伏情况,完全了解,设法对抗,决不能把这点民族精英,任对方一网打尽。
  但说也奇怪,方豪、云素素施展绝顶轻功身法,搜遍整座煤山,以及煤山周围,竟未发现玉贝勒于血冠羽士暨九格格死后,所集权统率大内高手的半点踪影。
  云素素咦了一声:“方豪,玉琪新统事权,指挥起大内武士,更应得心应手,他……他的人呢?”
  方豪脸上神色,毫不轻松,剑眉深蹙说道:“小玉儿居然完全撤防,给了我一个莫大面子,他总算还念在兄弟之情,让我平平安安地,再作最后一次的‘日月令主’。”
  云素素与方豪两心已同,自然听得出来他的言外之意,闻言瞿然道:“你是说他在煤山给你面子,却在芦沟桥上,对你痛下杀手?”
  方豪点头道:“小玉儿官居显职,位极人臣,尤其血冠与九格格已灭,他不需要争功,他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个人英雄声誉!我太了解他了,他越是在此表现得如此大方,便越是显示了他对芦沟一战,有了十成十的充分把握。”
  云素素娇躯一颤道:“煤山撤防,显他气量,芦沟杀你,成他威名?”
  方豪道:“不错,这是小玉儿等待已久的日子,也是他悉心布置,刻意完成的最高心愿!”
  云素素心中一酸,忍不住握住方豪的手儿,凄声叫道:“方豪……”
  方豪也握着他的手儿,稍加安慰道:“素素,不要怕,我们先前不是在瞻仰文山圣像时,读过他的‘正气歌’么?愿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鼎镬甘如饴,阴阳不能贼!成、败,尚在未可知之间,时辰到了,擦干眼泪,不要伤感,陪我去主祭先皇,看我担任最后一任的‘日月令主’吧!”
  方豪一再重覆这“最后一任”之语,自然使云素素听在耳中,不是滋味,但辛酸滋味,才化泪水,幢幢人影已到煤山。
  口口  口口  口口
  极简单、极隆重的祭礼一毕,方豪向各地义军首领,作了两点极重大的宣布:
  第一、从今后不再举行煤山大祭。
  第二、从今后不设“日月令主”名位。
  这两点决定,都听来有点慑人,震骇得那些江湖义士、民族英杰,都鸦雀无声,静等他们最敬佩最服从的“日月合主”方豪,作进一步的解释。
  方豪道:“不忘先朝,心存汉室,重意识,不重形式,与其每年甘冒奇险,来此祭灵,不如各安其份,各尽其能,分散在群众之中,灌输民族气节,培育复国力量,反能使先皇先烈,告慰九泉,免得只要有一次不慎,被敌方一网打尽,则元气之伤,便几乎无法弥补!”
  这是正理,这是名言,但从来无人敢说,因为畏难苟安,似乎不是英雄本色!
  但如今方豪说了,却不单不使巍立在煤山夜色以下的济济群豪觉得他贪生怕死不是英雄,反而加重了大家的信服,越发敬佩他是敢作敢为有承当的真正英雄好汉!
  方豪又说:“既然不再举行甚么每年一次的煤山大祭,则‘日月令主’一位,也无须再设,昭昭日月,各在心头,良知良能,即为令主……”
  说至此处,各地义军领袖们,立刻表示了意见,他们认为反清复明大业,不能没有统一指挥的人,故而群请方豪,勉为其难,煤山大祭可以改在各地,小规模的举行,但“日月令主”之职位,却坚求方豪继续担任。
  方豪笑了:“诸位一定要方某留任令主之位,方某也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我在这大家最后一次齐集煤山的机会中,要提出两句似为打破传统的新口号,看看诸位有无反对意见?”
  各地义军领袖一致表示恭聆令主高论。
  方豪一字一字,郑重的说道:“排……贼……不……排……满,兴……汉……亦……兴……华……”
  乖乖,这十个字儿中的“不排满”三字,不单打破传统,简直可以说反叛传统,听得一干义军领袖,全都默无反响。
  方豪笑道:“同文同种,四海一家,从小的区域划分,生活习惯略微有异上看来,固然可以分为‘满、汉、蒙、回、藏、苗’,但以炎黄世胄,统一源流而言,却均是中华民族!忽必烈、成吉思汗的丰功伟业,固使中国声威,远及异方,清帝入关主政,也照样颇有贤能之主,尤以汉族文化,博大精深,其他少数民族,均渐渐在潜移默化之中,暗暗合并为一以汉为主的综合整体民族,故而我提出‘排贼不排满’的新颖口号,凡属民贼国贼,虽汉亦排,凡属德行良好、功业卓著,爱国爱民之士,虽满亦戴,真能共昌汉化,举戴贤能,则十年、百年之后,将无汉满蒙回藏苗之分,只见中华民族的灿烂光辉,天下大同,照耀世界!”
  这又是至理!一般人所不敢出口的至理——
  传统的力量,太强大、太深刻了。
  明明方豪说的是至理,但因他违背传统,甚至于反叛传统,以至虽在济济群豪的心头上,激起了一阵敬佩性的波涛,却未能博得任何明显性的承诺。
  方豪叹了一口气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不合理的制度,必须推翻,贤明的领袖,则不分畛域,我若在芦沟决斗一役上,侥幸生还,则后半生的工作重点,将是在江湖廊庙之间,尽量灌输这种新的革命认识!”
  一挥手,群雄尽散。
  连方家所苦心训练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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