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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我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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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对炼丹之术本是一窍不通，但她做得很在行的样子。将各色材料都严格按一定的分量精细称重。炼制的时辰也控制得极精确————七七四十九个时辰。
几天之后，金丹炼成。莫非也不知倒底炼成了什么毒物，不外乎就是砷、铅、汞等制剂。是什么不重要，只要有毒就成。丹药炼成后，莫非下令将炼丹炉秘密销毁。
宁狄松是个生性多疑的人，莫非并不指望他这样就能上当。他一定得看到疗效才会真正放心。这个效果极易做，莫非决定给智海做美容保养。智海先听说这是莫非那个时代女人护肤美容的方法，说什么也不肯做。在莫非的威逼利诱下，他最后还是从了。
材料都极好找，蛋清、水果、黄瓜、蜂蜜。在宫人看来，不过是莫小姐嘴馋了，有人甚至猜测莫小姐是不是身怀龙嗣了。宁狄松当然不会对这些小事太多关注。
长平殿中，智海每晚都被莫非严格地打理一番。甚至还要求他忌口，不能吃燥火的食物。这个倒好办，智海在回音寺出家十五年，天天都是清淡素食，他吃起来一样的香甜。莫非为了让他保证充足的睡眠，自服食“金丹”开始，每天早早地就把他赶上床去睡觉，而且不许他有非分之想。这可苦了智海，夜夜同床共枕却什么也不能做。为了大计，他只好忍了。
几天下来，智海果然被莫非调理得模样大变。智海本就生得极为俊美，麦色的皮肤现在变得白嫩细滑，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夜郎也发现了这个变化，笑着问智海：“皇兄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怎么我觉得你越来越年轻俊美了？”
九王爷的话在宫中不胫而走，宫人们也觉查出了智海的变化，暗中传得热火朝天。这就是莫非想要达到的效果。最后，她逼着智海晚上去宁采菲的麟趾宫，当然只是去做做样子，不许留宿。结果就是，智海每次都大张旗鼓地去麟趾宫，都被宁采菲发疯地赶了出来。宫中又传，现在的皇上雄姿勃发，莫小姐已不能满足皇上了。智海心中苦若黄连，天知道他已经被饿了多久了。
莫非本不想与朝中官员的内眷有太多接触的，但为了事情更加让宁狄松信服，她主动地约见了许多命妇。并在言语之间暗示自己在宫中身份尴尬，想要找几个名门闺秀进宫。在外人看来就是莫非怕自己一朝失宠，要趁早拉拢几个同盟了。
所有的消息都指明：皇上年轻力壮，要广纳后K宫了。而这些看在宁狄松眼里却是智海吃了长生不老丹，就快得到长生了。
没过几天，智海早朝回来，说看见宁狄松果真面色红润了不少。莫非冷笑道：“丹药中含有砷的成份，服后会浑身发热。有人甚至在寒冬腊月都需浸泡在冷水中方能褪热。他如果只是面色潮红，说明他中毒还不太深。”
果然，几天之后，宁狄松面色依旧红润，但身上穿的衣服却越来越少了。十月底的天气，说冷也不太冷，但他居然穿着夏服上朝。智海故作惊讶地赞了句：“国师体魄强健，竟是返老还童了一般！”官员们也发现了这个怪现象，听智海这么一说，又是对宁狄松一番吹捧。
冬至，宁狄松已被药石折磨得不成人形，瘦若枯骨。宽大的衣袍挂在他身上，走起路来飘飘忽忽，倒真有几分快要飞天成仙的样子。刘子玉在一日散朝后，故意在与同僚小声议论国师须发皆白，仙风道骨。宁狄松“不小心”地听见了。
腊月初，宁狄松由于大量服食丹药再加上心绞痛，谇死于国师府中。金井已无法破解。智海只能认命地当起皇帝来。他下旨诏告天下，列举宁狄松一大堆罪行。将他葬在望京城郊，供万人唾骂。
宁采菲作为宁狄松的帮凶自然不能免罪，智海下令削去其贵妃封号，贬为庶民收入天牢，择日处斩！
夜郎领着禁军出现在麟趾宫时，楚润枫出现了。他要带走宁采菲。夜郎不好私自作决定，便让人请来了智海。莫非也跟着来了。
楚润枫跪在麟趾宫中，对智海说：“宁采菲虽然帮着宁狄松作恶多端，但身为人女，她也有她的无可奈何。她如今已疯傻，再也无法作不断改进。草民恳请皇上将她交给我。我会带她离开望京，从此隐居山野！”
楚润枫以前跪过智海，但从来没有以这样卑微的语气求过智海。智海沉默片刻，道：“准了！”
这时宁采菲突然从内室跑了出来，期期艾艾地扑向楚润枫：“师兄！”
她面色苍白，但目光清澈，不见一点疯癫之状！楚润枫惊道：“采菲你……”
“我没有疯，我是装疯的！”宁采菲平静地说，“师兄，是你杀了我爹的吧？你既然狠得下心杀了我爹，又何苦来救我？”
楚润枫更是一脸茫然。莫非忍不住说：“是我设计毒死了你爹。”
宁采菲凶狠地瞪着莫非，若不是楚润枫拉着她，她几乎都要扑向莫非了。她怨毒地质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莫非被她气得笑了，也不想多列举宁狄松的罪状，直接说：“杀他还需要理由么？”
宁采菲狠命地摇着楚润枫：“师兄，快杀了这个女人为爹报仇啊！爹生前最痛爱你了，你忍心看他死后还要遭人唾骂么？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你快杀了她啊！”
楚润枫苦笑道：“采菲，你知道这不可能。师父他和前做尽坏事，也算是罪有应得……”
“那你为什么要替我求情？”宁采菲推开楚润枫，冷冷地说，“不如就让我死了算了。”
楚润枫定定地看着她说：“采菲，你冷静点！你知道我不会看着你死的！”
宁采菲眼中升起一丝希冀：“师兄，我要你说了来！为什么救我？”
楚润枫轻声说：“采菲，对不起。从我和师父学艺起，你就对我最亲。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甚至以为，那种感情便是爱。我一直都以为，我长大了便会娶你为妻。但真的长大了，我才发现那种感情不过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跟我走吧，做我的妹妹，让我照顾你的后来半生……”
宁采菲泪如雨下：“只能是妹妹么？”
楚润枫艰涩地点点头。宁采菲的目光在楚润枫和莫非之间游移着。最后，她绝决地说：“师兄，如果你要成全她，那么我就成全你！她如果死了，你是不会独活的吧？正如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一样。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帮她破金井么？好，我答应你！”
所有人都被她这句话惊呆了。夜郎忍不住对智海说：“不能相信她！她和她爹一样诡计多端，保不准她又会动什么歪心思！江山在皇兄手里我最放心不过！《君策》里说过，江山社稷，能者治之。皇兄你就是能者。无论东篱江山姓东方还是姓楚，只要百姓安居乐业，便是社稷之福。”
宁采菲轻蔑地笑了，继而转向楚润枫说：“师兄，你信我吗？”
楚润枫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信！”
宁采菲笑了，莫非竟觉得这一刻她笑得那么美，一如她第一次见到她时，矜持、娇羞得如草尖的晨露。
宁采菲要求楚润枫陪她去看看三夫人。莫非和夜郎都想拦下她。智海和楚润枫对视片刻后，还是允了。宁采菲在三夫人面前不知对她说了什么。有楚润枫陪着，相信她也搞不出什么花样。
莫非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了。智海安抚她道：“可能是你一时不能接受宁狄松的死和金井已快破了两个好消息吧。”
第125章 采菲殇（一）
残阳如血，金井旁已不复往日的芳草葳蕤。遍地枯草无风而动。几只寒鸦孤寂的叫声给山谷里添了几分诡异。
莫非这是第四次来到金井旁。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喜悦过。好事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手足无措。智海默默的握住她的小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宁采菲慎重地走到楚润枫跟前，问：“师兄，你真的决定了要破金井么？”
楚润枫点点头。
宁采菲黄连一笑：“金井破了，你仍不肯接受皇位么？”
楚润枫再一次点点头。
宁采菲痴痴地看了楚润枫良久，幽幽地说：“你为她付出了太多……”
楚润枫沉默不语。
宁采菲走到智海面前时，脸色已变得冷若冰霜：“你确定要破金井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没有再称智海为皇上。在这个与她只有夫妻虚名的男人面前她终于找到了自己丧失已久的自尊。
智海淡淡一笑：“破吧，江山本来就是东方家的。”
宁采菲讥诮道：“你怎么不直说是为了她呢？”
智海诚实地答道：“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自己。宁小姐，我谢谢你的成全！”说罢竟对着宁采菲深深一揖！
宁采菲略一错愕后，冷冷地说：“我们一直都是在相互利用。这声谢谢我受不起。你心里清楚，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成全你们！”
夜郎看不惯她对智海的无礼，跳出来说：“要破金井就快破罗嗦什么？”
宁采菲瞥了他一眼，漠然地说：“时辰未到！”
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准备开始作法时，她绕着金井走了一圈后，又来到了莫非面前。
莫非看不出她是喜是悲，但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智海的手。后者回以她从容的微笑。
“我不喜欢你！”宁采菲说。
莫非回敬道：“我也不喜欢你！”
宁采菲幽怨地说：“你知道我爹为找金井吃了多少苦么？金井本身是一个大吉之穴，无奈我爹贪心太重，才会对它横加利用。没有哪个皇帝的江山能够千秋万代，但金井至少能守护楚家江山两百年！两百年中，楚家的皇帝个个都是贤德明君。金井破后，东方家接手江山，后世的君主将会和其他朝代一样良莠不齐。破金井实则万民之大不幸！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听她这么一说，莫非也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一般。智海朗声说：“这个宁小姐可以放心，东方家也有优秀的儿郎！”说罢意有所指地看向夜郎。夜郎乖巧得如一个见了师长的小学生一般垂首而立。
莫非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祥，她这样一一交待下去，怎么就像……交待后事一般！
宁采菲径直走到那棵小柏树前，默念半天咒语后，让智海割破中指滴了三滴血在树枝上。四处没有一丝风，那棵小树却颤抖不已。宁采菲掏出一张符纸，符纸在她手中无火自燃。若不是见识过太多神秘之事，莫非真会以为她是用了什么化学手段在作秀。
原本苍翠欲滴的小树瞬间枯萎，与此同时，宁采菲也捂紧了胸口，大声地喘息着。楚润枫失声叫道：“采菲！”
宁采菲缓过气来挥挥手道：“后运终。”
莫非松了口气。前世她就怕被绑定，什么手机绑定帐号、密码绑定邮箱之类的，总给人强买强卖的感觉。来到这个时代，又一不小心给自己绑定了个皇后的身份。现在好了，绑定给解除了。
宁采菲将带来的奇形怪状的物什摆成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大圈。她自己置身于圈中，临施法时，她严厉地警告众人：“我施法途中，无论出了什么事，谁都不许踏入这个圈内。否则，施法未完金井会反蚀闯入者！”
在场的都不懂谶纬术术，她就是老大。老大发话了，谁敢不听？再说了，她明确指出了，金井反蚀的是闯入者，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去找罪受呢？众人都自觉地退到了距那个圈一米开外。
又一段冗长的咒语后，四周围着的法器也配合的无火自燃。莫非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某个神鬼电影的拍摄现场。
｜TXT小说：炫 书 fsktxt｜宁采菲跪在金井旁边，嘴里念念有词。她将双手伸到金井上空，只听得啪地一声，两股鲜血从指尖狂涌如注！
楚润枫不安地大叫：“采菲！”夜郎紧紧地拉住了他，生怕他情急之下闯了进去。
｜小｜智海小声对莫非解释：“她是用自己的内力冲破了血脉，这样以后，她一身武功将会全部消失。”莫非有了一丝动容。
｜说｜那金井实在奇怪，就如一个嗜血的大兽一般。明明表面除了黄土和枯草，什么也没有。但宁采菲的血溅上去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黄土表面一点血迹也没有！
｜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除了远处树叶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宁采菲的血溅在黄土上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这个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更是如重鼓般鼓打在楚润枫的心上！
“采菲，快停下！你会死的！”楚润枫目眦并裂。夜郎再一次拉住了他。
宁采菲只是抬了下眼皮，继而更加专心地念起咒语来。
血还在不停地流着，但已没有了最初的喷涌之势。黄土上仍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非十分担心她的血会被流尽。智海也变得凝重起来。
楚润枫突然推开夜郎直冲向金井！宁采菲哑声道：“如果想我马上死……你就进来吧……”
楚润枫生生地收住了脚步，颓丧地跪倒在圈子外。
金井周围的法器越燃越暗，四处暗了下来。每一个人的心都绷紧了弦。楚润枫满目凄然地望着面白如纸的宁采菲。
终于，金井起变化了。原本平整的地面上渐渐出现在一个漩涡，暗红的液体飞速地旋转翻涌。宁采菲指间滴出的血溅在漩涡中“叮冬”作响。
“我成功了……”宁采菲绵软地说完这句便歪倒在地。与此同时，漩涡消失，四周的法器也停止了燃烧。楚润楚扑过去把宁采菲搂在怀里颤声唤着：“采菲，采菲……”
天色已暗，法器的火灭之后四下便一片漆黑。夜郎找来一些树枝迅速生了一堆篝火。
火光中，宁采菲面色惨白。眼中却是轻松的笑意。楚润枫喃喃地问：“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会这样呢？”
宁采菲虚弱地问道：“如果我事先告诉了你，你还会破金井么？”
楚润枫愣了片刻，说：“我会找到其他方法的。”
宁采菲失望地闭上了眼睛。楚润枫大惊：“采菲，采菲，你不能死！”
智海疾步上前，三两下封住宁采菲周身大脉。又从怀里掏出一些丹药给她服下。“她不会死，还有救！”
宁采菲突然睁开眼睛，哀求道：“别救我，师兄，千万别救我……让我就这样走了吧……”
楚润枫痛苦地说：“不，采菲，只要你活下来，除了让我当皇帝，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会找一个无人打搅的地方，我们俩男耕女织，生儿肓女……”
宁采菲笑了，苍白的脸因为她明媚的笑意而生动起来：“师兄，你早点这么说我该多高兴啊！现在来不及了，但我很高兴，在我临死前，你终于肯骗骗我了……”
莫非忍不住说：“你别恢心，智海会救活你的。表哥他也不一定是骗你。人世间，不是每一对夫妻婚前都是相亲相爱的，但很多人婚后都能相濡以沫。我和智海当初也是吵吵闹闹，谁也没有料到今天会走到一起……”
宁采菲不耐烦地打断她：“别和我提你，提到你我心里就恨。我还是不喜欢你！”
莫非哑然，再也没有勇气回敬她一句“我同样不喜欢你”，连这样想的勇气都没有！
第126章 采菲殇（二）
楚润枫小心地搂着宁采菲，如同捧着一件娇贵的瓷器。“别说了，采菲，师兄一定会救活你的！”
“别救我！求你了，师兄！”宁采菲激动起来，“救活了我，我也不再是我了。因为我的法力不如爹高强，根本驾驭不了金井。只有用自己的血来祭它，让它反蚀在我的身上。现在救活了我，我的后半生都会是痴傻。我不想活得那么狼狈。师兄，趁着现在我还清醒，就让我再和你说会儿话！”
“采菲……你怎么这么傻……”楚润枫已是泣不成声。
宁采菲笑了，看向楚润枫的眼里是毫不掩示的情意。“你又何偿不是和我一样傻呢？师兄，当你这次回望京来找我时，我多高兴啊。我一直想对你说，我并没有背叛我们的感情，我没有怀孕！我现在都还为你守着处子之身！爹要将金井的后运改到我身上，我好害怕改了后运，我就不会再爱着你！我偷偷地用一个小宫女的血充了我的血，所以金井后运一直都没有改到我身上……”
“采菲，别说了……我要救活你，你痴傻了，我就照顾你一生……”楚润枫手忙脚乱地把宁采菲抱到智海面前：“你快救她，快救她啊！”
智海摇摇头：“如果她一心求死，是救不活的。”
楚润枫绝望地号叫着，如一头掉入陷阱的困兽。宁采菲柔弱的手颤抖着抚上他的额角：“师兄，别这样！我一直最后悔的事就是害死了香曼腹中的孩子。那是你的亲骨肉啊！我一直以为，你的孩子只能由我来给你生。没想到因为当初宫中一场换婴，我们的命运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师兄，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有一次我挨了爹的骂，一个人躲在后山哭。你用野菊花编了一个花冠戴到我头上，对我说，那是皇后的凤冠。你说，你长大了要当皇上。我以为，你是皇上我就是皇后了……”
“师兄，你还记得吗？你十三岁那年学成回京。离开时，我用野菊花做了个香囊送给你。你就一直没有离过身，你对我说，菊花是世上最香的花……”
“师兄，你还记得吗？你当初对我说你一定会娶我为妻的……爹说，将来你会有很多妻子，但我一定是你的正室。我要为你生儿育女，我要做你的皇后母仪天下……”
很多话题都可以用“你还记得吗？”开头，宁采菲却没再说下去了。她不想提起楚润枫为了得到莫家财产而百般讨好莫非的事来。她不想提起楚润枫提起莫非从最初的厌恶到后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爱。她不想提起，当她在醉金楼几次三番逼他现身时，他都因为莫非的事而丢下她走了。她不想提起，不知什么时候起，楚润枫的身上不再有淡淡的菊香。她不想提起，楚润枫在金井前说他的正室只能是莫非。她不想提起……
楚润枫渐渐平静下来，默默地抱着宁采菲，一言不发。
“师兄，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你答应我！”宁采菲说。
楚润枫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你说！”
“我死以后，将我葬在爹的旁边。你不要为我守墓。我死的后，你每年只需在我墓前出现二次！”宁采菲逼视关楚润枫说。
楚润枫一脸为难。宁采菲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死心眼。我已经死了，你守着我也没有用处了。不如珍惜眼前人。香曼是个好女子，是我对不起她！我欠她的，你能替我补偿给她么？”
楚润枫沉默片刻，经不住宁采菲眼中的乞求之意，便点了点头。宁采菲如释重负地笑了。她突然撑起身子，苍白如纸的嘴唇对着楚润枫的嘴印上浅浅的一吻。就在楚润枫愣神之机，宁采菲再一次运气冲破了心脉。而除了她的嘴角还能泛出一丝血迹，她的体内已无血可流了。
楚润枫反应过来时，也没有采取任何施救措施。莫非想上前说些安慰的话，智海拉住了她。
夜郎率先骑着马离开了，跟着是智海和莫非。山谷中只留下了楚润枫和渐渐变冷的宁采菲。
第二天早朝时，有官员上奏：罪人宁狄松的墓昨夜被毁，不见了宁狄松的棺木。墓碑完好无缺。智海沉吟片刻道：“死者不以活罪论处。一死抵百过，此事不用追究！”
本有官员不服，但见智海神色凝重，只好就此作罢。
楚润枫从那天夜里起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香曼和魏宇在刘府再也住不下去了。他们一起进宫来找莫非，想从莫非这里得到楚润枫的下落。
莫非心情沉重地把宁采菲的事说了出来。魏宇马上便要去找楚润枫。香曼拉住了他：“ 别去。主子的事，他自己自有分寸！”
魏宇急道：“主子一定是带着宁狄松和宁采菲回宁狄松的老窝了。现在主子觉得对不起宁采菲，必然会守在山上。你怎么办？”
“我么？就这样吧。”香曼又转过头对莫非说：“如果小姐不嫌弃我，我还做你的丫环可好？”
莫非笑道：“嫂子不是叫着玩的。这样吧，你就留在我身边。等皇上处理好手里的事，我们一起回孚郡。”莫非看了看魏宇，说：“至于你么？我不主张你去打搅你家主子。他是个大男人，想通了自然会回来的。如果你要随着你家主母回孚郡，我也欢迎你。但别再想着像以前那般生事！”
魏宇羞愧地低下了头。
智海将一道拟好的诏书放到莫非面前。莫非读了下，是一篇情真意切的罪已诏。诏中智海先是沉痛地诉说了太子诚恩的夭折，再说到因为自己治国不力，导致上天震怒，迁怒于诚恩。最后，他主动追诉自己的过错，决定禅位于九王爷东方溟筹。
莫非笑道：“感人至深。只怕朝中老臣会因为你这道罪已诏而更加欣赏你的人品，从而死谏要你为帝。我说，你就不能低调点么？”
“低调？”
莫非点头道：“对！这么和你说吧。你这是在辞职，就不要只说自己的优良品质，让人觉得你其实是个好人。你要说，朕觉得当皇帝太累，没有时间游山玩水，没有时间泡美女。所以我要辞职。这么一说，朝中只怕无一人反对。”
智海苦笑道：“说了半天不就是想给我安个罪名么？你是不是舍不得这金光闪闪的后座呢？”
莫非白了他一眼：“你舍得后K宫佳丽三千，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两人一合计，将大印盖上了。夜郎知道时，事情已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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