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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剑(旧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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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道:“谁高兴跟你啰唆?”斗然跃起,向门外纵去。袁承志左足一点,早已挡在外面,低声道:“莫走,我帮你。”那少女呆了一呆,问道:“你是谁?”袁承志道:“我姓袁。”那少女一对乌溜溜的眼珠钉在袁承志的脸,忽然叫了出来:“你知道安大娘么?”袁承志身上只觉一寒,手心发热,说道:“我是袁承志,你是小慧?”那少女高兴得忘了形,拉住袁承志的手道:“是啊,是啊,你是承志大哥。”骤然间想起男女有别,脸上一红,放下了手。温青在一旁见了这副样子,心中老大不自在。温正却叫了起来:“我道袁兄是谁?原来是李自成派来卧底来啦!”袁承志大感不解,说道:“我与闯王曾有一面之绿,那不错,但说不上卧底。这位姑娘是我世交,咱们有十多年没见面了,不知两位因何交手,兄弟斗胆替两位说和如何?”安小慧道:“他把金子还出来,那就万事全休。”温青冷冷的道:“有这么容易?”
袁承志道:“兄弟,我给你引见,这位是安小慧姑娘,我们小时候在一块儿玩,已经有十年不见啦。”温青冷冷的瞅了小慧一眼,并不施礼,也不说话。袁承志很是不好意思,问小慧道:“你怎么认得我?”小慧道:“你这眉毛上的疤痕,我怎么忘记?小时候人家来抢我,你拚命救我,给人家砍的,你忘记了么?”袁承志笑道:“那一天我们还用小碗小锅煮饭吃呢。”
温青一脸不高兴的神色道:“你们谈家常吧,我可要进去啦。”袁承志忙道:“等一下。小慧,你怎么和这位大哥打了起来?”小慧道:“我和……和崔师兄……”袁承志抢着道:“崔师兄?不是崔秋山叔叔吧?”小慧道:“他是崔秋山叔叔的侄儿。我们护送闯王一笔军饷到浙江来,那知这个人真坏,半路上来抢了去。”说着向温青一指。袁承志心中恍然,原来温青所劫的黄金是闯王的军饷,别说闯王对自己如何礼遇,师父如何帮助闯王,就是冲着崔秋山、安大娘、小慧这三人的故人之情,心无论如何要设法帮他找回来。
何况闯王千里之遥从陕西送黄金到江南来,必定有极重大的用途。闯王所兴的仁义之师,救民于水火之中,如何不伸手相助?当下心意已决,向温青道:“兄弟,瞧在我的脸上,你把金子还了这位姑娘吧!”温青“哼”了一声道:“你先见过我这两位爷爷再说。”袁承志听说两个老者是温青的爷爷,心想自己既与温青结拜,他们就是长辈,于是恭恭敬上前向着两个老者磕下头去。拿拐杖的老者道:“啊哟,不敢当,袁兄请起。”把拐杖往椅边上一倚,双手托住袁承志肘底,运用内力往上一抬。袁承志突觉一股极大劲力向上托起,自己只要一松,全身就会被他向空中拋起,当下双臂一沉,稳住身子,仍然向两人磕足了四个头才站了起来。那老者暗暗吃惊,心想:“这少年好深的功力,我这数十年的内功竟然托他不起来。”哈哈一笑,说道:“听青儿说,袁兄功夫俊得很,果然不错。”温青道:“这位是我三爷爷。”又指着空手的老者道:“这位是我五爷爷。”袁承志心想:“这大概就是石梁派五祖中的两祖了。”于是也各叫了一声:“爷爷!”温青称他三爷爷的人名叫温明山,他五弟叫温明悟,两人听了他的话,脸上有不悦之色,并不答应,袁承志觉得颇为诧异,暗暗有气,心想:“我爹爹是抗敌名将,辽东督帅,我和你们孙儿结拜,也不致辱没了他。”当下转头向温青道:“这位姑娘的金子请兄弟还了她吧!”温青愠道:“你就是这位姑娘那位姑娘的,你一点也不把人家放在心上。”
袁承志道:“兄弟,咱们学武的以义气为重,这批金子既然是闯王的,你取的时候不知,那没关系,现在既然知道了,不交还岂不是对不起人?”温明山、温明悟两个老者,本来不知这金子中有如此重大牵连,只道是那一个富商之物,现在听安小慧、袁承志一说,心中也颇不安。他们知道闯王声势极大,江湖豪杰闻风景从,这批金子如果不还,来索讨的好手只怕源源而来,如何对付得了?温明山微微一笑,对袁承志道:“冲着袁兄,咱们就还了吧。”温青道:“三爷爷,那不成!”袁承志道:“本来分给我一半,那么我这一半先还她再说。”温青道:“你自己要,连我的通统给你,谁还这样小家气,几千两金子拿来当宝贝?但是她要啊,我偏不给。”
安小慧走上一步,怒道:“你要怎样才肯还?划下道儿来吧?”温青对袁承志道:“你到底是帮她,还是帮我?”袁承志踌躇了一下道:“我谁也不帮,我听师父的话。”温青道:“师父?你师父是谁?”袁承志道:“我师父是闯王军中的。”温青道:“哼,说来说去,你还是帮她。好,金子是在这里,我用心机盗来,你也得用心机盗去。三天拿不去,我可不客气要花了。”
袁承志把他衣袖一拉道:“兄弟,跟我来。”两人走到厅角里,袁承志道:“昨晚你说听我话的,怎么隔不了半天人就变了卦?”温青道:“你待我好,我自然听你话。”袁承志道:“我怎么不待你好?这批金子真的拿不得啊。”温青眼圈一红道:“你见了从前的相好,那里还把人家放在眼里。闯王的金子我花了怎样?大不了给人家杀了,反正我这一生一世没人疼。”说着要掉下泪来。袁承志见他不可理喻,心中很不高兴,说道:“你是我结义兄弟,她是我故人的女儿,我是一视同仁,不分厚薄,你怎么这个样子?”温青道:“不必多说,你三天内来盗吧!”袁承志要拉住他手再说下去,温青手一甩,走进内堂。
袁承志见话已说僵,只得与小慧两人告辞出去,找到一家农家借宿,问起失金经过,原来安小慧等护送金子的一共有三人,中途不知怎样分手,以致被温青所乘。袁承志见她语气中吞吞吐吐,也不再细问。等到二更天气,两人往温家奔去,袁承志一跃上房,只见大厅中烛光点得明晃晃地,温明山、明悟两兄弟坐在桌边喝酒,温正、温青在一旁伺候,袁承志不知这批黄金藏在在那里,想偷偷听他们的谈话,以便得到一些消息。只听见温青冷笑一声,说道:“金子在这里!有本领就来拿。”
小慧一拉承志的衣裾,轻声道:“他好象知道咱们在这里。”袁承志点点头,只见温青伸手从桌子底下取两个包裹,在桌上摊了开来,烛光下耀眼生辉,黄澄澄的全是一绦绦的金子。温青和温正也坐了下来,把刀剑往桌上一放,喝起酒来。袁承志心想:“他们这样守着,除非是硬夺,否则怎能盗取?”等了半个时辰,下面这四人毫无走动之意,袁承志知道今晚已无法动手,和小慧回到住宿的地方。
第二天早晨,小慧谈起别来情况,说她母亲身体安健,也常牵记着承志。袁承志从怀中摸出一只小金丝镯来,说道:“这是你妈妈从前给我的,你瞧,我那时的手腕只有这么粗。现在呢?”小慧“嗤”的一笑,望着袁承志的手臂说道:“承志大哥,你这些年来在干什么?”袁承志道:“天天在练武,什么事也用不上来啦。”袁承志道:“你怎么也会华山派的剑法,谁教你的?”小慧眼圈一红,把头转了过去,过了一会,才道:“就是那个崔师哥教的,他也是华山派的。”袁承志忙问:“他受了伤还是怎的?你为什么难过?
”小慧道:“他受什么伤啊?他不理人家,半路上先走了。”承志见其中似乎牵涉儿女私情,不便再问。
等到傍晚,两人又到温宅去,只见大厅中仍旧是四个人守着,只是换了两个老人,大概也是五兄弟中的,其余三人只怕在黑暗中埋伏着。袁承志对小慧道:“他们有高手守在隐蔽的地方,可要小心。”小慧点点头,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忽然纵身下去,袁承志怕她落单,连忙跟下。只见她一路走到屋后,摸到厨房边,火折一晃,把屋旁的一堆柴草点燃了起来。过不多时,火光冲天而起,温宅中人声鼎沸,许多壮丁提水持竿奔来扑救。
袁承志与小慧抢到前厅,厅中烛光仍明,坐着的四人却已不见,小慧大嘉,说道:“他们救火去啦!”一个“倒挂珠帘”从屋顶上翻了下来,从窗中穿进厅内,袁承志跟了进去。
两人走到桌旁,正要伸手去拿金子,忽然足下一软,袁承志知道不妙,斗然拔起身体,右手一挽想拉小慧,却没有拉着,原来脚底竟是个翻板机关。他身体腾起,左掌搭上厅中石柱,随即溜下,左足踏在柱础之上。这时翻板已经合拢,把小慧关在底下。袁承志大惊,扑出窗外查看机关,准备相救小慧。人刚出窗,只觉一股劲风迎面扑到。袁承志知道有人偷袭,右掌挥击出去,刚和击来之掌抵住,两人一用力,袁承志借势跃上屋顶,偷袭之人却跌下地去,但他身手极为快捷,一着地立即跃上屋顶。
袁承志身履险地,不知对方心意如何,当下凝神屏气,一言不发。只见人群中走出五个老人来,两个已经见过,就是温青的三祖温明山,五祖温明悟,另外三个中当先一人身材十分魁梧,站在屋顶,比众人都高出一头,那人哈哈一笑,声若洪钟,说道:“我们兄弟五人僻处乡间,居然有闯王手下的高人惠然光降,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了,哈哈,哈哈!”袁承志上前打了一躬,道:“晚辈向老前辈参见。”他因四周都是敌人,只怕磕下头去受人暗算,但礼数仍是不缺。温青站了出来,尖声说道:“这位是我大爷爷,那两位是我二爷、四爷爷。”袁承志一一作揖。
石梁派五祖中的大哥温明达、二哥温明义、四哥温明施拱手还礼,不住向袁承志打量。温明义在五人中牌气最为暴躁,说道:“你小小年纪,胆子倒也不小,居然敢在我家放火。”袁承志道:“那是晚辈一个同伴一时鲁莽,晚辈十分过意不去,幸喜尚未酿成灾害,晚辈待明日再来向各位叩头陪罪。”这时草堆的火已被扑灭,并未延烧。温明施身材廋长,他就是温正的祖父,容貌形状也和他十分相像,当下发话道:“我们在这里定居了数十年,只有别人上门磕头,从没那一个小子敢来撒野。你师父是谁?这样没规矩。”袁承志道:“家师现在闯王军中,只求各位将闯王的金子发还,晚辈改日求家师写信前来道谢。”温明达道:“你师父是谁?”袁承志道:“他老人家素来少在江湖上行走,晚辈不敢提他名字。”温明达“哼”了一声道:“你不说,难道我们不知道。南扬,与这小子过过招。”
人群中一人应声而出,那人四十多岁年纪,上一丛虬髯,是温明义的第二个儿子,在石梁派第二辈中可说是一流的好手。他纵身上来,劈面一拳,袁承志头一侧,他左手一拳跟着打到。袁承志心想:“他们这许多人聚在这里,一个一个打下去,势必被他们累死,如不速战,只怕难以脱身。”等他左拳打到,袁承志右掌突然飞出,在他左拳上一挡,五指抓拢,已拿住他的拳头,顺势向后一扯。温南扬收势不住,踉踉跄跄的向前跌去,脚下踏碎了一大片瓦片,如不是他五叔温明悟一拉,已跌下房去,当下羞得满脸通红,回身扑来。袁承志站着不动,等他扑到,身子一转,向后一仰,左脚轻轻一勾,温南扬向前俯跌下去。
袁承志左足方勾,右掌同时伸出,料到他要向前俯跌,一把抓住他后心。温南扬鼻子刚要撞到瓦面,骤然被人提起,那里还敢交手,狠狠望了袁承志一眼,退了下去。
温明义喝道:“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老夫来会会高人的弟子。”双掌一错,就要上前,温青突然纵到他身旁,俯耳说道:“二爷爷,他和我结拜了,您老人家可别伤他。”
温明义骂了一声:“小鬼头儿!”温青拉住他手,说道:“二爷爷您答应了?”温明义道:“走着瞧!”手一甩,温青只觉一股极大的劲道把他一推,不由自主的退出数步。温明义稳稳重重的踏上两步,说道:“你发招!”袁承志一拱手道:“晚辈不敢。”温明义道:“你不肯说你师父是谁,你发三招,瞧我知不知道?”袁承志见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心头微微有气,说道:“那么晚辈放肆了,晚辈功夫有限,请老前辈手下留情。”温明义喝道:“快动手,谁跟你啰里啰唆!”
袁承志作了一个长揖,一双长袖刚碰瓦面,手一抖,袖子突然从横里甩起,向温明义头上击来,只听见呼的一声,劲道十足,温明义一呆,头一低,伸手来抓袖子,只见他轻飘飘的纵起,左袖兜了一圈,右袖蓦地从左袖圈中直冲出来,径扑门面,来势比箭还急。
温明义避让不及,他是数十年的功力,半生在刀山枪林中消磨,经验何等丰富,身子向后一仰,躲开了这一招。袁承志不让他还手,忽然回身,背脊向着对方,温明义一呆,以为他要逃跑,右掌刚要发出,忽觉一阵罡风袭到,只见袁承志双袖反手从下向上,如两条毒蛇般向自己腋下钻来,这一招更出乎意料,心想这袖子就是被你打中又有何妨,伸出双手想抓,那知袖子在他腰上一拂,拍拍两声,竟尔打中,只感到一阵发麻,敌人已借势窜了出去。
袁承志回过身来,笑吟吟的站住。温青见袁承志身法如此快速古怪,险些叫出“好”
来。温明义又羞又恼,饶是他见多识广,实在不知他的袖子功夫属于那一门那一派。原来袁承志第一招用的是穆人清所授的伏虎掌法,第二招是从木桑道人的轻功中变化出来,第三招“双蛇钻腋”却得自金蛇郎君的“金蛇秘笈”。他怕对方识得,微微加了一些变化,再加手掌藏在袖子之中,温明义如何能识?
温明义等四兄弟面面相觑,都觉大奇。温明义老脸涨得通红,须眉俱张,“呼”的一掌打来。月光下袁承志见他头上冒出腾腾热气,脚步似乎迟钝蹒跚,内功却极深厚,不敢再行戏弄,身子一矮,避开两招,卷起衣袖,施展师门绝技的“伏虎掌法”和他打了起来。那温明义虽然出手不快,但一掌一拳,都挟有一股极大劲风,只见他一掌迎面打到,袁承志眼光一瞥,心中微微一震,原来他掌心其红如血,在月光一照之下,更觉可怖。袁承志心想,这人竟然练就了朱砂掌、红沙手,听师父说,这种掌力厉害异常,可别被他打到,于是掌风一紧,双掌连绵不断。酣斗中温明义突觉右腕一疼,疾忙跳开,低头一看,只见腕上一道红印肿起,原来被他手指一划,幸而他手下留情,并未用足全力。温明义心头虽然愤怒,可是也不便再打下去。
温明山上前一步,说道:“这位袁兄年纪轻轻,掌法的确精妙,待老夫领教领教袁兄兵刃上的功夫。”袁承志道:“晚辈不敢携兵器来到宝庄。”温明山哈哈一笑,说道:“你礼数倒也周全,这算叫做艺高人胆大了。好吧,咱们到练武厅去!”手一招,一跃下地,众人纷纷跳下,袁承志只得随着众人进屋。温青忽然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拐杖里有暗器。”袁承志正待接嘴,温青已转过身对温正道:“你瞧瞧人家的本事,现在佩服了吧?”温正道:“二爷爷是宠着你才让他的,那有什么希奇?”温青冷笑一声,不再理他。
众人走进练武厅,袁承志见那是一座三开间的大厅,打通了成为一个大场子。家丁进来点起蜡烛,照得十分明亮。温家上上下下、男男女女无一人不会武艺,这时听见三老太爷要和前日来的客人比武,大家都拥到厅上来旁观,连七八岁的孩子也出来了。最后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美妇和月华一齐出来,温青抢过去叫了声“妈!”那美妇一脸愁容,白了温青一眼,很不高兴的样子。
温明山指着四周的刀枪架子说道:“你要用什么兵刃,自己挑吧!”袁承志心中计算:今日之事不能善罢,可是又不能伤人,自己一出山就遇上这个难题,不知如何应付才好。温青见他皱眉不语,说道:“我这位三爷爷最疼爱小辈的,决不能伤你。”她母亲怒道:“青青,别多话!”温明山望了温青一眼,说道:“那也得瞧各人的造化罢。袁兄,你用刀还是用剑。”袁承志眼睛一溜,忽然看见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站在一旁,月华牵着他的手,想来是温青的子侄辈。那孩子手中拿着一柄木剑,漆的花花绿绿,大概是过年买来玩儿的。袁承志走过去,说道:“小兄弟,你把剑借给我用一下。”那小孩子笑嘻嘻的把剑递了给他。袁承志接了过来,对袁明山道:“晚辈不敢与老前辈动真刀真枪,就用这把木剑讨教几招。”他这几句话面子上似乎十分的谦逊,内里却极为傲慢,似乎并不把温明山放在眼里。
第七回 怀旧斗五老 仗义夺千金
温明山听了承志的话,气得当场就要发作,仰天打个哈哈,说道:“老夫在江湖上行走数十年,还没遇到谁敢小觑老夫这把龙头钢杖,好吧,你有本事,用木剑来削断我的钢杖吧。”他刚说完,手中拐杖横转,“呼”的一声,朝袁承志腰中横扫而来。温青“呀”
了一声,袁承志的身子似乎被钢杖带了起来,只见他身未落地,木剑剑尖直指对方门面。
温明山钢杖倒转,杖头向袁承志后心要穴点到,袁承志心想:“原来这拐杖还可用来点穴,这倒要更加小心。”身子一偏,拐杖点空,木剑一招“沾地飞絮”,又快又轻,贴着拐杖直削下去。这剑如是钢剑,敌人握住拐杖的手指非削断不可,温明山瞧他剑势,知道虽是木剑,削上了手指也要受伤,危急中右手一松,拐杖落下,刚要碰到地面,他左手快如闪电,伸下去抓着杖尾,蓦地一抖,一柄数十斤的钢杖抖了起来。袁承志见他眼明手快,变招迅捷,也自佩服。两人越打越紧,温明山的钢杖使得呼呼风响,有时一杖击空,打在地上,砖块登时粉碎,声势十分惊人,袁承志尽在他杖缝中如一只蝴蝶般穿来穿去,木剑轻灵翔动,剑剑不离敌人要害。
转瞬间拆了七八十招,温明山焦躁起来,心想自己仗这柄龙钢杖威镇江南,纵横无敌,今日却被这后生小辈用一件玩物打成平手,一生威名,岂非断送?他杖法突然一变,横扫倒点,把敌人全身裹住,旁观众人只觉杖风愈来愈大,慢慢退后,都把背脊靠住厅壁,以防被杖头带到,烛影下只见钢杖舞成一个亮晃晃的大圈。
这一杖打得惊心动魄,袁承志学武以来,初遇劲敌,对方钢杖劲力甚大,自己每每欺不近身去,手中木剑又不能与他钢杖相碰,心想非用师传绝招取胜不可,忽地身法一呆,顿了一顿。温明山大喜,一杖扫来,袁承志左手一把抓住杖头,用力一拗,右手单剑直进,“嗤”的一声,温明山肩头衣服已被刺破,这还是袁承志存心相让,否则一剑刺在胸口,虽是木剑,只因刺来劲道十足,也是穿胸开膛之祸。温明山大吃一惊,同时虎口着痛,钢杖已被袁承志夹手夺了过去。袁承志心地厚道,心想他是温青的长辈,不能令他难堪,所以木剑立即收回,同时左手一送,把钢杖交还温明山手中。这只是一瞬间之事,武艺差一些的人根本没看出来钢杖曾被对方夺去。
温明山又惊又怒,又是一杖打出,袁承志心想:已经输了招,怎么如此不讲理?但对方钢杖既打过来,只得向左一避,突然“嗤嗤嗤”三声,杖头龙口中飞出三枚钢钉,分在上中下三路打到。杖头和他身体相距不过一尺,暗器突发,那里避让得掉?
温青见到三爷爷的神情,早知不妙,不由得“呀”的一声叫了出来。他母亲把他的手一拉,只见袁承志木剑使出“孔雀开屏”绝招,回剑拍拍三声,把三枚钢钉都打在地下。
原来孔雀最惜羽毛,一到开屏,必定顾尾自怜,欣赏不已,这一招在华山派剑术中,是剑柄在外,剑尖回向自己,专在紧急关头挡敌人兵器。这种剑法形同自戕,是天下剑术中绝无仅有之招,非武功到了炉火纯青之人不会使用,也不敢使用。袁承志打落暗器,木剑反撩,横过来在温明山钢杖龙头上一按。温明山只觉一股劲力把他钢杖向下捺落,连忙运力反挺,已慢了一步,杖头落地,袁承志左足一蹬,踏上杖头。温明山用力一扯,竟没扯起。袁承志脚一松,向后纵开丈余,温明山收回了钢杖,只觉厅上青砖中深深凹下了一个龙头,须牙宛然,原来是钢杖上的龙头被他一足蹬入青砖之中所留下的印痕。旁观众人见此情形,不由得相顾骇然。
温明山一招已输,恼怒异常,双手持定钢杖,猛力往屋顶上掷去,只听见忽啦一声巨响,钢杖在屋顶下穿了一个大孔,飞了出去。温明叫道:“这家伙输给你的木剑,还要用它干么?”袁承志见这老头子怒气勃勃,心中暗笑:“这是你输给我,并不是钢杖不如木剑!”其实温明山这一下也是自己解嘲,空自发威,又有何用?
石梁派温氏五祖中以老四温明施的暗器功夫最好,二十四把飞刀百发百中。他的飞刀与人不同,每柄重达半斤,对敌时明晃晃的插在背上的皮套里。大凡暗器是乘人不备时所发,袖箭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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