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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剑(旧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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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叩拜己毕,站起身来,都是泪痕满面,十分悲愤。袓仲寿对侯朝宗道:“侯兄绝代才华,小弟这篇祭文有何不妥之处,请予删削删削。”侯朝宗连称:“不敢。”袓仲寿命人拿过文房四宝来,说道:“小弟邀侯兄上山,就是要借重大手笔,使袁大元戎的勋业更增光华。”
侯朝宗心中好生为难,袁崇焕因崇祯中了满清皇太极的反间计而处死,天下都知道他的冤枉。可是他既是皇帝亲下圣旨而明正典刑,如说他冤枉,那等于诽谤今上,传扬出去就是杀头的罪名。但袓仲寿既这么说,在势又不能拒绝,他究竟是才子,微一沉吟,振笔直书:“黄龙未捣,武穆蒙冤,汉祚待复,诸葛星殒,呜呼痛哉,伏维尚飨。”他说的是古人,万一这篇短短的祭文落入皇帝手中,也不能据此而定罪名。袓仲寿见他笔走龙蛇,写下了这六句,很是高兴。他把袁崇焕比之诸葛亮和岳飞,那可以说是推崇备至的了,而袁崇焕的才略遭遇,和岳武穆也确有相似之处,倒不是胡乱瞎比的。袓仲寿把这几句话向众人解释了,大家轰然致谢,对侯杨两人神态顿时亲密得多,不再把他们当外人看了。袓仲寿道:“侯兄文笔果然不凡,武穆诸葛这两句话,荣宠九泉,小弟待会叫他们刻在祠堂旁边的石上。”侯朝宗作揖逊谢。
这时各人叩拜已毕,各就原位坐下,那赞礼的人又喊了起来:“某某营某将军”或“某某镇某总兵”,就有一人站起来大声报告。侯朝宗听他官衔,知道这些人都是袁崇焕的旧部,袁崇焕被害之后,他们散处四方,定期在老鸦山相聚,追怀旧时主将。听他们所报告的话,却十九不懂,似乎他们还有什么图谋。当赞礼人叫到:“蓟镇副总兵朱安国”时,一人站起来,侯朝宗和杨鹏举都心头一震,原来那人就是引导他们躲入密室的那个农民。杨鹏举心道:“原来他是抗辽的名将,那么我败在他手里也还值得。”只听见朱安国道:“幼主这一年武艺大有进步,书也读得很多,我和倪、罗两位兄弟的武功都已传给了他,请各位另推明师。”袓仲寿道:“咱们兄弟中,还有谁武功更高过你们这三位的,朱将军不必太谦吧。”朱安国道:“幼主聪敏得很,我们一点拨,他马上就会了。我们已经倾囊以授,的确要再请名师,以免误他的功夫。”袓仲寿道:“好吧,咱们待会再议,诛奸的事怎么了?”
那姓倪的杀虎英雄站起来道:“那姓温的奸贼是罗参将前个月赶到浙江诛灭的,姓史的奸贼十天前被我在长安追到,这两人的首级在此。”说罢从地上提起布囊,捧出两个人头来。众人有的轰然叫好,有的切齿痛骂。袓仲寿接过人头,供在神像桌上,跪下叩了一个头。侯朝宗这才知道,他们半夜里在箱中发现的人头,其实是袁党的仇人,那一定是与陷害袁崇焕一案有关的奸人了。这时又有一些人出来呈献首级,神像前的供桌上摆了十多个人头。
听这些人的禀报,人头中有一个竟是当朝的御史,侯朝宗听父亲侯尚书说过,这御史曾经参奏袁崇焕通敌卖国,颇为清流所不齿,今日竟为袁党所杀。各人禀告完毕,袓仲寿朗声说道:“咱们大仇未报,鞑子的皇太极和崇祯皇帝仍旧在位,怎么替太帅报仇雪恨,各位有什么高见。”一个矮子站了起来,说道:“袓相公!”他这句话声若巨雷,侯杨两人绝对想不到这样小小一个身驱中,竟会发出这样大的声音,不由得吓了一跳。袓仲寿道:“赵总兵有什么话请说。”那矮子说道:“依我说……”
他话未说完,忽然门外一个汉子匆匆进来禀道:“李自成将军有使者求见。”众人一听,轰叫起来。袓仲寿道:“赵总兵,咱们先迎接李将军的使者。”赵总兵道:“对。”
他首先抢了出去,众人都站起身来。大门开处,两条大汉手执火把,往旁边一站,走进三个人来。杨鹏举在陕西久闻李自成的名头,知道他杀官造反,威势极大,倒要看他部下是何等英雄人物。只见当先一人四十多岁年纪,满脸麻皮,头发蓬松,身上穿了一套棉袄裤,膝盖手肘处都已擦坏,露出黑黑的棉花来,脚下赤足穿了一双草鞋,完全是陕西的普通农民模样。他身后跟了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面目英俊,皮肤白净,不像是种田的庄稼汉。另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魁梧,面容黝黑,也是农民模样。当先那人走进大殿,先不说话,往神像前一站。那白脸的人从背后包袱中取出香烛,在神像前点上,三人拜倒在地,磕起头来。那小牧童在供桌前跪下磕头还礼。三人拜毕,脸有麻子的汉子朗声说道:“我们李自成将军知道袁大元帅在辽东打鞑子,立了大功,心里很是佩服。后来大元帅被皇帝冤枉害死,天下老百姓都气愤得很。现在官逼民反,我们为了要吃饭,只好抗粮杀官,求袁大元师英魂保佑,我们打到北京,捉住皇帝奸臣,一个个杀了,给袁大元帅和天下的老百姓报仇。”说完又拜了几拜。
众人见李自成的使者尊重他们大元帅,都心存好感,听了他这番话,虽然语气粗陋,然而却是至诚之言。袓仲寿上来作揖,说道:“多谢,多谢。请教高姓大名。”那汉子说道:“我叫刘一虎,李将军知道今天是袁大元师的忌辰,各位要来拜祭,所以派我来和各位相见。”袓仲寿道:“嗯,在下姓袓名仲寿。”刘一虎道:“啊,你是袓大寿将军的弟弟,袓大将军的英名,我们一向是很拜服的。”正要叙话,刘一虎的黑脸从人忽然从座上直纵出去,站在门口。
众人出其不意,不知发生什么事,都站了起来,只见那黑脸少年指着两个中年汉子道:“你们是曹太监的下人,到这里来干什么?”此言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原来崇祯皇帝诛灭魏忠贤和客氏之后,朝中逆党虽然一扫而空,然而皇帝性格多疑,对大臣全不信任,任用的仍是从他信王府里带来的太监,而最得宠的则是曹化淳。他统率皇帝秘密卫士,专门调查朝中臣子和各地的武官。曹太监的名头那时已可说是无人不知,所以那黑脸汉子一喝,大家都凛然心惊。
那两人一个满脸黄须,四十上下年纪,另一个却面白无须,矮矮胖胖。那矮胖子面色倏变,随即镇定,笑道:“你是说我吗?开什么玩笑。”那黑脸少年道:“哼,开玩笑!
你们两人鬼鬼祟祟在客店里商量,要混进山宗来,然后去报告曹太监,派兵来一网打尽,这些话都给我听见啦!”那黄须人拔出钢刀,就要扑上去撕拼,那白脸胖子却强自忍住,说道:“李自成想收并山宗的朋友,谁都知道,你想来离间我们,那可不成。”他说话声音又细又尖,俨然太监声口。可是他这几句话也发生了效力,袁党的人有许多侧目斜视,对李自成言三个使者真的起了疑心。刘一虎虽然是农民出身,但久经战阵,百炼成钢,为人十分精明,他见袁党许多人的神色,知道这个白脸人的话已使他们砰然心动,于是站起来喝道:“阁下是谁?可是山宗的朋友吗?”
他这话问中了要点,那人一时倒答不出来。袓仲寿也喝道:“朋友是袁大帅旧部么?
我怎么眼拙没见过。你是那一镇那一位总兵手下?”那白脸人知道事已败露,向黄须人一使眼色,两人陡然跃起,双双落在门口,黄须人一刀“力劈华山”向黑脸少年砍来。那白脸人看似半男半女,那知动作迅捷己极,腕底一翻已抽出判官双笔,向黑脸少年胸口齐齐点到。黑脸少年因为是来拜祭袁崇焕,为表示尊崇起见,身上不带兵刃。众人见他双手空空,形势甚为危急,有七八个武功好的都要抢上去救命。那知那少年功夫硬极,左手如风,施展擒拿手手法,硬来抓黄须客的手腕,同时右手骈起食中两指,抢先点到白脸人的双目。他这两招虽然迟发,却已先到,众人还没有看清楚三人换招,那黄须客和白脸人都已退后收招。袁党的人见少年只一招便已反守为攻,暗暗喝采,俱各止步。那两人见冲不出门,知道身在虎穴之中,情势危急异常,刚退得一步,便又抢上。黑脸少年使开双掌,在单刀双笔之中穿梭来去,攻多守少,那两人几次想抢到门边,都被黑脸少年逼了回来。
那白脸人心中焦躁,笔法一变,双笔横打竖点,招招指向黑脸少年的要穴。黄须客施展出山西武胜门刀法,矮下身子,刀刀向黑脸少年下盘砍去。众人眼见危急,都想伸手,但向刘一虎一瞧,见他神色凝定,反而坐了下来观战,众人心想,他自己人尚且不急,一定是有恃无恐,且看一下动静再说。三人在大殿中腾娜来去,斗到酣处,那黄须客突然惨叫一声,一柄单刀脱手向人丛中飞去。朱安国跃起伸手一抄,已把单刀接在手中。就在此时,黑脸少年踏进一步,左腿起处,把黄须客一脚踢倒。他左腿尚未收回,右腿乘势又起。白脸人武功精湛,含胸吸气,双笔一先一后反点敌人胸口。黑脸少年右手快如闪电,突然抓住白脸人左笔笔端,使力一扯,已把一枝判官笔扭了过来,这时白脸人右笔跟着点来,不及收招,已被黑脸少年用笔梢砸了过去。双笔相交,当的一声,火星交迸,白脸人只觉虎口奇痛,右笔跟着脱手。黑脸少年长笑一声,右手抓住他的胸口,一把提起,左手扯住他的裤腰,双手一分,只听见嗤的一声,白脸人的一条裤子已被扯了下来,裸出下身。
众人愕然怔住,那黑脸少年笑道:“你是不是太监,大家瞧瞧!”众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目光全都集到那白脸人的下身,果然他是净了身的。大家哗然大笑,围了拢来。众人眼见这黑脸少年出手奇快,武功高明之极,心中都很敬佩。
这时早有人拥上去把白脸人和黄须客按住。袓仲寿喝问:“曹太监派你们来干什么?
还有多少同党?怎么能混进来的?”两人默不作声,袓仲寿一使眼色,罗参将提起单刀,随手把两人首级割下,放在神像前的供桌上。袓仲寿拱手向刘一虎道:“不是三位发现奸贼,咱们大祸临头还不知道。”刘一虎道:“这也是碰得凑巧。我们在道上遇见这两个家伙,见他神色古怪,身手又很灵便,所以晚上到客店去一探,终于探出了他们的底细。”
袓仲寿向刘一虎的两位从人道:“请教两位尊姓大名。”那面貌英俊的人自称姓田,那黑脸少年说姓崔。朱安国过去拉住黑脸少年的手,说了许多赞佩的话。
这时刘一虎和袓仲寿以及袁党中的几位首脑人物到后堂去密谈,刘一虎表示,李自成将军希望大家携手反明,共同结盟,袁党的人一时踌躇不决。最后袓仲寿道:“咱们的事已给曹太监知道,如不和李将军合盟以举大事,不但杀崇祯给袁大帅报仇的事难以成功,只怕曹太监还要派人到处截杀咱们。”袁党众人一想不差,于是结盟之议就成定局。
里面在商谈着结盟大计,殿上朱安国和那杀虎的倪浩拉着黑脸少年崔秋山的手,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朱安国道:“崔大哥,咱们虽然是第一天见面,可是一见如故,你别当我们是外人。”崔秋山道:“两位大哥从前打鞑子,保护百姓,我一向是很钦佩的。今天能够见到山宗这许多英雄朋友,我实在是高兴得很。”倪浩道:“我想冒昧请问一句话,崔大哥的师承是谁?”崔秋山忽然眼睛一红,说道:“家师是一声雷张白野,他老人家己去世多年了。”朱安国和倪浩互相望了一眼,心中很是疑惑,倪浩性子直爽,说道:“一声雷张老前辈的大名我们是久仰的了,不过有一句话崔大哥请勿见怪,张老前辈武功虽高,但似乎远远不及崔大哥。”崔秋山默然不语。朱安国道:“虽然青出于蓝,徒弟高过师父的事也是常见的,但刚才我看崔大哥打倒那两个奸细的身法手法,却似另有真传。”
崔秋山迟疑了一下,道:“两位是好朋友,我本来不敢瞒你们,我师父逝世之后,我机缘巧合,遇着一位世外高人,他见我可怜,点拨了我一点武艺,他要我立誓不许说他的名号,所以要请两位大哥原谅。”倪朱两人见他说得诚恳,忙道:“崔大哥快别这么说,我们因为有一件事想求,所以才这么相问。”崔秋山很是豪爽,说道:“两位有什么事,只要小弟做得到的,一定照办,大家是自己人,何必客气。”朱安国道:“崔大哥请等一等,我们去找两位朋友谈一谈。”崔秋山见他神态很是郑重,不知求他的是什么事。朱安国与倪浩把那姓应和姓罗的拉在一边,姓应的道:“怎么?”朱安国道:“这人武艺之好,咱们这里没一个人能及得上他,听他谈话,性格也是十分正直豪爽。”倪浩道:“就是说到他师承时有点吞吞吐吐。”于是把崔秋山的话覆述了一遍。
那姓应的名叫应松,是袁崇焕帐下的谋士,当年宁远筑城,他曾出了不少力量。姓罗的名大干,是著名的炮手,宁远一战中,他燃点红衣大炮,轰死清兵无数,因功升到参将。袁崇焕被冤枉处死后,部下军心涣散,他们都随大伙离军归田。应松道:“咱们不妨直言相求他,瞧他怎么说?”朱安国道:“这事最好先问过袓相公。”应松道:“不错。”
于是他转到殿后,见袓仲和刘一虎正谈得十分投契,于是把袓仲寿请出来商量了几句。袓仲寿道:“应师爷,这件事关系幼主的终身,你先探探那姓崔的口气。”应松点头答应,与朱安国、倪浩、罗大干三人同去见崔秋山。应松道:“我们有一件事,只有崔大哥能帮这个忙,所以……”
崔秋山见他们欲言又止,一副好生为难的神气,心中忍耐不住,说道:“兄弟是粗人,各位有什么吩咐,只要兄弟做得到的,无不从命。”应松道:“崔兄很爽快,那么咱们直说了。袁大帅被杀害之后,留下了一个儿子,那时还只有七岁。我们拼命抢救,和锦衣卫打了三次,死了两个兄弟,才保全了袁大帅这点骨血。”崔秋山“嗯”了一声。应松又道:“这位幼主名叫袁承志,由我们四人教他识字练武。他聪敏得很,一教就会,两年来,我们的本领差不多都已传授给他了。虽然他年纪小,有些功夫还不能领悟,但再跟着我们,进境一定不大。”
崔秋山已懂了他们的意思,说道:“你们要他跟我学?”朱安国道:“刚才我们见崔大哥出手杀这两个奸贼,功夫胜过我们十倍,如果崔大哥肯收这个徒弟,栽培他成材,那么袁大帅在天之灵,一定也很感激。”说罢四人都作揖下去。崔秋山连忙还礼,微一沉吟,说道:“承各位瞧得起,兄弟本来不该推辞。不过兄弟现在是在李将军军中,日夜来去不定,有时跟官军接起仗来,也不知能活到那一天。要袁公子跟我在队伍里,一则我怕没空教他,二则实在也太危险。”应松等四人一想,这确然也是实情,心中好生失望,崔秋山忽然道:“有一个人功夫胜我不知多少倍,如果他肯收袁公子,那真是他的造化了。”
他忽然又连连摇头,自言自语的道:“不成,不成。”应松与朱安国忙问:“那是谁?”
崔秋山道:“那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奇人。他的功夫实在深不可测,他教了我六个月,兄弟只学到了他功夫的一点皮毛。”朱安国大喜,问道:“这位奇人是谁?”崔秋山道:“他脾气很是奇特,虽然教我武艺,可是不肯让我叫他师父,也不准我向人泄漏他的名字。
所以求他收袁公子为徒,恐怕不能办到。”倪浩问道:“这位奇人住在那里?”崔秋山道:“他也没有一定的住居地方,到处都去,到什么地方,也从来不肯和我说。”应松等四人知道此事无望,只得作罢。
应松把袁承志叫了过来,和崔秋山相见。崔秋山见他唇红齿白,英秀可爱,心中很是喜欢,问他所学的武艺,袁承志答了,忽然问道:“崔叔叔,你刚才抓住那两个奸细,用的是什么法子呀?”崔秋山笑道:“那是从三十六路大擒拿法中化出来的伏虎掌法。”袁承志说:“这样快,我看都看不清楚。”崔秋山笑道:“你想不想学?”袁承志聪敏异常,一听这话,忙道:“崔叔叔,你教我。”崔秋山向应松笑道:“我跟刘将军说,在这里几天,就把这路掌法传给他吧!”
刘一虎和袓仲寿把结盟之事谈妥,第二天众人在袁崇焕的神像前各各发下重誓,义同生死,决不相负。祖仲寿一早就替侯朝宗、杨鹏举等三人送行,分别时对侯杨两人道:“咱们相逢一场,总算有缘,这里的事只要两位泄露半句,后果如何,也不必兄弟多说。”
侯杨两人喏喏连声,袓仲寿每人赠了五十两银子的盘费,还派了两位兄弟送下山去。侯朝宗和杨鹏举经过这次凶险,一个在家折节读书,文章学问,终成明末大家;另一个则心灰意懒,知道江湖上山外有山,天上有天,回去收束了武会镖局,终生不谈武事,改业务农,后来为清兵所杀。
刘一虎结盟之后,和那姓田的先下山去,袁党各路好汉,有的去参加李自成义军,有的各归故乡,筹备举事。袓仲寿、朱安国、倪浩、应松等留在山上,详商袁承志以后的出处。袁承志自崔秋山答应教他伏虎掌后,欢喜得一晚没睡好觉,第二天上午大家忙着结盟,没功夫理会这事,下午大家纷纷下山,临行时每个人都来和幼主作别,又忙碌了半天。
到得晚上,袓仲寿和应松命人点了一对红烛,设了交椅,请崔秋山坐在上面,要袁承志行拜师之礼。崔秋山道:“袁家小兄弟我一见就很喜欢,他爱我这套伏虎掌,我就破费几天功夫传授一个大概。但到底能不能在这几天之中学会,学会之后能不能用,那就要看他的悟性和以后的练习了,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切磋,师徒的名分是无论如何谈不上的。”应松道:“只要教得一招两式,就是终身为师,崔大哥何必太谦。”崔秋山一定不肯,大家无法相强,只得罢了。
众人知道武林规矩,崔秋山只答应传授袁承志一人,那么他传艺时别人就不便旁观,所以道了劳后,都告辞出来。崔秋山等众人出去,坐在椅上,正色说道:“承志,这套伏虎掌法,是一位前辈高人传给我的,我虽然不能领悟到其中的精奥之处,但在江湖上对付普通敌人,也已足够应付。他传授这套掌法时,曾叫我立誓,学会之后,决不能用来欺压良善,伤害无辜。”袁承志很是聪明,当即跪下,说道:“弟子袁承志,学会了伏虎掌法之后,决不敢欺压良善,伤害无辜,否则,否则……”他不知道立誓的规矩,说道:“否则就给师父打死。”崔秋山一笑道:“很好。”忽然身子一晃,人已不见,袁承志急转身时,崔秋山又已绕到他的身后,在他肩膀上一拍,笑道:“你抓住我。”袁承志经过朱安国和倪浩两位明师的指点,武功也已颇有根基,突然一矮身,左手虚晃一招,右手圈转,竟不回身,听风辨形,向崔秋山腿抓来。
崔秋山喜道:“这招用得不坏!”话声方毕,手掌轻轻在袁承志肩头一拍,人影又已不见。袁承志依照倪浩所教的要旨,凝神静气,一对小掌伸了开来,居然也护住了身上各处要害,他见崔秋山身法奇快,再也抓他不住,于是不再跟他兜圈子捉迷藏,一步一步退向墙壁,突然转身,靠住墙壁,笑道:“崔叔叔,我瞧见你啦!”崔秋山不能再绕到他的身后,停住脚步,笑道:“好,好,你又聪明根底又好,这伏虎掌一定学得成。”于是一招一式的从头到尾教了他。
这路掌法一共有一百单八式,每式又有三种变化,奇正相生克,一共是三百二十四变。袁承志默默记忆,教了三遍,他已把全部招式学全。崔秋山于是连比带说,再把每一招每一变的用法详细传授。袁承志武功本有根底,悟性又强,精微之处几乎能全部领会,只是练习未熟,不能使用而已。一个教得起劲,一个学得用心,两人直练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崔秋山在山边散步,只见袁承志一人在旷地上练拳,把那伏虎掌一百单八招化来变去,勾、撇、捺、劈、撕、打、崩、吐八大要诀的精要居然也已能照顾到。崔秋山很是喜欢,在他练到入神时突然一跃而前,一腿向他背心踢去。袁承志忽听背后风声,身体一侧,回手就拉敌人的右腿,一眼瞥见崔秋山,连忙缩手,惊叫:“崔叔叔!”崔秋山笑道:“别停手,打下去。”劈面一掌,袁承志借势打力,踏上一步,小拳攒击崔秋山腰胯,那正是伏虎掌中第八十九招的“深入虎穴”。崔秋山赞道:“不错,正是这样。
”他口中说着,手下丝毫不停,和袁承志对拆起来。袁承志有时用招错误,他就随时指点,两人翻翻滚滚,把伏虎掌三百二十四式翻来覆去的拆解。袁承志见这套掌法变化无穷,运用起来愈出愈奇,真比检到一件异宝奇珍还要快活。崔秋山见他头上见汗,知道打得累了,就停住手,叫他坐下休息,一面给他讲解。讲了一个时辰,又叫他站起来过招。
两人从早晨到深夜,除了吃饭之外,没浪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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