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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心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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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封的人,便不难看出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不暗含阴阳生克之理,真是危机重重,步步危险。
  简又青对奇门阵式懂得并不多,略知一二而已,所以也看不出这是什么阵式,当然,她如果不是暗中处处留心,连这点心理上的震惊,也不会有了。
  进入独院,李恺先请简又青在寂无一人的厅堂上坐,他自己却闪身进入内间。简又青独自坐在厅中,等了一阵,李恺才出来,请她进入一间秘室。
  秘室之内,已经先有六人在座,简又青掠目之下,只见莺莺姑娘亦赫然在座,与一位长发女子并坐在中央,左右是四位鸡皮白发的老如人。
  莺莺姑娘见了她,首先起身,笑脸相迎道:“欢迎!欢迎!”
  李恺则抢步向前,替简又青—一介绍,指着那长发女子道:“这位是小弟大姐。二姐是见过,这四位老人家,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金银铜铁四姥。”
  简又青暗中一凛,着意打量了金银铜铁四姥一眼,欠身一礼道:“简又青有礼,见过各位。”
  那位长发女子微微一欠身,算是回了简又青的礼,秀眉轻轻一扬,道:“简姑娘不要多礼,请坐。”
  那长发女子话声一落,李恺便替简又青送过来一张椅子,安置在长发女子右手边,请简又青坐下。
  简又青坐好之后,似乎都有着无从启齿之感,因之厅中气氛显得有点沉闷。
  后来,莺莺姑娘格格一笑道:“简姑娘,你在这里见到小妹,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简又青微微一抬明眸,道:“我觉得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如果姑娘与李公子不是姐弟,反倒令人怀疑难释。”
  这时,那大姐长发女子带笑不笑地道:“简姑娘是绝顶聪明之人,二妹不要说废话了。”
  她语声说得很和气,可是从大家睑上神情反应,不难看出她的话有着绝对的权威。
  莺莺姑娘本来还想答话,因此一来,点头含笑而止。
  简又青暗中又是心神一疑,注目相视起来。
  微微一笑,那位大姐转向简又青道:“这次很是委屈姑娘,我们心里都非常过意不去,因此特别请姑娘过来,大家见见面,同时,也当面向姑娘请罪道歉,请姑娘宽恕一二。”
  说着,竟然向简又青施了一礼。
  简又青尽管心里暗骂不已,可是她更深知这种甜言蜜语的人,心肠最是狠毒,自己单身而来,似乎犯不着和地口舌相争,但逞一时之快,徒招及身之辱。
  不过,她也不能就此俯首贴耳,驯若羔羊,叫人轻视,当下一面还礼,一面长叹一声,道:“姑娘,昨天这种事情,对身为女人的小妹来说?我是永生难忘,你要我三言两语之下,就把心气平伏下来,小妹纵然首肯,那也完全是自欺欺人之谈,小妹做人一向光明磊落,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莺莺姑娘一笑道:“妹子,这口气只怕不容你不咽下去哩!”
  那大姐目光微转,轻轻“嗯!”的一声,莺莺姑娘倒先把自己的话咽下去。
  依然蔼笑迎人地向简又青道:“简姑娘,你要怎样才咽得下这口气呢?”
  简又青又是一声长叹道:“使我失去清白,得还我一个公道来。”
  莺莺姑娘与李恺闻言之下,脸色都是一狞,嘴角掀起了一片冷笑。
  那大姐笑脸如常地低声道:“这公道你准备怎样要?”
  简又青面容一苦道:“我如说要杀了他们两人消气,我自己也知道难以为愿,不过我却要亲手每人赏他们三个耳光,以消心头之气,你姑娘以为如何?”
  这时,李恺已是面红耳赤地叫了一声,道:“大姐……”
  那大姐一挥手,不让他说话道:“这件事情,你本来就办得过火了,简姑娘这口气该出,你们也该打,老三,你先向简姑娘领罪吧!”
  李恺不敢再说什么,低头走到简又青座前,躬身道:“小弟不是,请青姐手下留情。”
  简又青杏目一凛道:“你也知道不是么……”
  话声未了,已是左右开弓,双掌齐出,“拍!啪!”两声,打得李恺满口流血,掉了颗牙齿。
  她真是恨透了他,同时也为郭倩霞暗含警告之意,所以出掌之下,毫不容情。
  只打了两记耳光,最后饶了他一记,冷笑一声,道:“留下一记,暂时记在你头上,你小心我随时会追讨。”
  车恺口中含着一口血,也不知他是恨?还是痛,掩面退出去了。
  简又青冷目一转,扫向莺莺姑娘,莺莺姑娘畏缩地叫了一声:“简姑娘……”慢慢站起身来,向简又青座前走去。
  她刚才还口口声声叫简又青妹子啦!现在可又称她简姑娘了,变得好快。
  简又青冷若冰霜地让她走到身前,忽然挥手道:“算了,你请回去吧。”
  莺莺姑娘微微一愣,轻道了声:“多谢姑娘。”转身退回座上。
  那位大姐,答应简又青消气之后,便一直冷眼旁观地暗暗注视简又青,见她处事冷静而果敢,胆大而心细,比莺莺和李恺都强得多,暗忖:“这次再不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得快,只怕真还不容易使她就范,此人大是可用,要好好地抓住她了。”
  那大姐心存此念,仅有维持门面的一点冷傲之气,也随之一扫而光,笑得更是真诚地道:
  “简姑娘,要说的也说了,要打也打了,你的气如果还没有消,大姐再向你赔个不是,请你给个全睑吧”笑哈哈的又待起身行礼。
  简又青摇手避座,幽幽一叹道:“姑娘能让小妹出这口气,足见姑娘确有过人之量,小妹私心敬服,姑娘要再这样说,小妹就不敢当了。”
  那位大姐微微一笑而止,忽然扬声道:“小翠,可以把东西送出来了。”
  小翠在后房应了一声:“是!”接着,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大丫头,手中托着一只朱漆盘子低头走了出来。
  小翠将盘子送到那位大姐面前,那位大姐揭开盘上所盖的一层织锦缎,下面现出一对雕龙刻风,隐含宝光的玉镯,亲手拴起那对玉镯,笑着送到简又青手中,道:“说起这次对不起姑娘之事,我身为大姐,责无旁贷,亦难辞其咎,承蒙姑娘宽恕,但大姐问心难容,请姑娘收下这对暖玉双镯,算是大姐的赔礼好了。”
  简又青微微一震,眼中现出疑讶之色,轻“啊!”了一声,道:“暖玉龙凤双镯!”
  那大姐含笑道:“你也知道这副玉镯的来历?”
  简又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住狂跳的心弦,道:“这对玉镯可是从前玉镯夫人那对深具守心除魔,无极妙用的‘同心桥’?”
  那大姐点头笑道:“姑娘见多识广,那就不用大姐绕舌了,让大姐亲手给你戴上吧!”
  简又青惶悚不安地谢道:“如此武林奇宝,小妹福薄难当,还是请姑娘收回成命,小妹心领盛情就是。”
  那大姐面色一正,道:“这副龙凤玉镯纵为武林奇宝之一,终归身外之物,用以与姑眼的牺牲相比,何足言道,姑娘要不受,你叫大姐于心何安!”
  简又青推让再三,最后只好领受了那副玉镯,并且由那大姐亲手为她戴上。
  那大姐为简又青戴上玉镯之后,微微一笑道:“三弟说,姑娘有几件事情,要当面和我谈一谈,咱们一见如故,姑娘用不若顾忌,但请直言道来。”
  简又青收下那玉镯之后,态度变得更是和顺了,轻轻一叹道:“大姐待人如此高义,说起来倒叫小妹为之汗颜了。”
  那大姐闪动着深邃的眼睛,道:“咱们私不废公,桥路应该分明,姑娘请不要客气。”
  简又青讪讪地道:“如此说来,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大姐点头一笑道:“理当如此。”
  简又青道:“至于小妹失身李中元之事,如能彼此缔结秦晋之好,未尝不可弥补心灵上所受巨创,只是小妹下嫁他后,必须从一而终,不愿因此再做寡妇,所以小妹不愿意让他遭到任何不幸。”
  那大姐笑着点头道:“姑娘放心,这一点大姐向你保证,绝不伤害他就是。”
  简又青接着又道:“其次,小妹想知道,将来事成之后,我能在其中分到多少成?”
  人无私心,天下太平,那大姐就怕简又青不爱财宝,闻言之下,先自放下一份担心,笑道:“依姑娘之见呢?”
  简又青目光微转,先看了莺莺与李恺二人一眼道:“你们怎样分小妹不管,但小妹希望能分得三分之一。”
  那大姐一笑点头道:“你要三分之一,不算多,好,我们就此一言为定。”
  简及青想不到她竟然满回答应下来,一愕之下,那大姐接着又道:“不过我也有件事情,想请姑娘不弃俯允。”
  简又青道:“不敢,但凭吩咐。”
  那大姐笑着一指莺莺与李恺两人道:“他们两人,其实都是我的异性弟妹,我们虽非同胞手足,但情谊深厚,还胜同胞手足,不知姑娘可愿与我们雁行序列,并结手足之情?”
  简又青欣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于是序齿下来,简又青成了她们的三妹,李恺则降成了老四。这次相会的结果,表面上看来,可说皆大欢喜,相当完满。送走简又青之后,莺莺姑娘心中老大不愿意地皱着双眉,道:“大姐,小妹看她根本就没有诚意和我们合作,你对她未免大纵容大依顺了,她要了三分之一去……”
  那大姐一笑摇手道:“二妹,你也跟了大姐不少年了,你看大姐几时上过人家的当,她现在满怀怨恨,想找机会向我们报复,那是人性之常,理所当然……嘿!嘿!可是她受了愚姐的那副龙凤玉镯之后,那就由不得她自己想了。”
  莺莺眨动了一下美丽的妙目,悻悻地道:“说起那副玉镯,小妹更是不服气,平时,小妹想要你都不给,倒便宜那丫头。”
  这时,那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四姥之一银姥一笑道:“二小姐你那里知道龙凤玉镯的妙用……”
  一语未了,那大姐目光一转,望了银姥一眼,银姥话声倏然一敛。
  莺莺心里有数,知道这是她不该知道的秘密,于是知趣的不再追问下去,起身告辞,回到她“天香院”去了。
  话说,简又青回到威公府,郭倩霞接住她,急急问道:“表姐,他们没有再让你受罪吧?”
  简又青笑道:“他们对我好得很,我说什么,他们答应什么,并且把王镯夫人的龙凤玉镯也送给了我。”
  说着,伸出双手,露出玉镯,现在郭倩霞眼前。
  郭倩霞一面把玩着那副王镯,一面悄声道:“娘刚才问起你哩。”
  简又青道:“你没有告诉她吧?”
  郭倩霞道:“表姐,我不能不告诉她啊!”
  简又青一叹道:“你这又何必呢?告诉了她老人家,徒然使她老人家操心。”
  郭倩霞暗自好笑地忖道:“你那里知道,她早就知道了啦!”口中却道:“走吧,她老人家要和你谈一谈呢!”
  简又青无奈,只好和她一同去见老夫人,武林儿女虽说豪放大力,但为了这种事去见老夫人,简又青心中却有着说不出尴尬之感。
  老夫人又见了简又青长叹一声,道:“又青,你也大胡闹了,出了这样重大的事情,为什么也不告诉姑姑一声,你还在我面前假装轻松愉快哩!”
  简又青凄若地道:“姑姑,出了这种事,你叫侄女自己怎样说得出口!”
  老夫人摇头叹道:“糊涂!糊涂!听说你还真要嫁给那个李中元……”
  简又青道:“侄女除了他之外,我还能嫁给谁呢?”
  老夫人前面所说的话,显然未经深思,经简又青这样一说之下,怔了一怔,重重的一叹道:“万一那李中元是个大骗子呢?”
  简又青道:“侄女只有认命了。”
  老夫人沉思了一阵道:“你去把他带来,让我看看他……”
  郭倩霞接口道:“娘,人家事情还没谈好哩,怎样可以叫他来见你老人家?”
  老夫人说道:“现在是谁从中说合的?”
  郭倩霞道:“李恺。”
  老夫人道:“哪你告诉李恺……”
  说到李恺,老夫人的随身丫头,忽地扬声走进来,向郭倩霞道:“小姐,李公子来了,请你出去一下。”
  老夫人道:“他来得正好,先带他到内客厅等着,老身要当面和他谈一谈。”
  那丫头领命退身而去,郭倩霞却非常担心老夫人撕破脸皮,向李恺大兴问罪之师,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忙道:“娘,你要多替表姐想想啊!”
  老夫人点头之下,站起身来,带着简又青与郭倩霞向客厅走去。
  李恺拜见过老夫人之后,老夫人倒是没提“天香院”的事,只说道:“李公子,听说你要替老身侄女做媒,可是真的?”
  李恺礼貌周到的欠身道:“晚辈有一位宗兄,名叫李中元,与青姑娘郎才女貌,真是天生的一对,晚辈有意促成这一对金玉良缘,正来有请夫人首肯。”他随机应变,回答得非常妥切。
  老夫人道:“那李中元的身世如何?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李恺道:“不瞒夫人说,那李中元可惜不是宦门子弟,但说起他的家财来,虽不能说是全国首富,至少可以位列十名之前,这次黄河赈灾募捐,他一口气就捐了一千万两银子之多,由此可见他是如何的富豪了。”
  话声微微一顿,打量了一眼陷于震惊之中的老夫人,微微一笑,接着又道:“说起他家中人口,那更是理想不过了,父母都已弃世而去,又无兄弟姐妹,将来青姑娘与他成亲之后,整个家业,就等于都是她的了。”
  老夫人似是被他说得心神向往,抿了一抿嘴唇,道:“青儿既然有这样好的归宿,老身也无话可说了,但是没有见到人,我总是放心不下,你几时带他来,先让老身看看。”
  李恺毫不犹豫地道:“这个当然要先请夫人看看他,夫人什么时候方便?请示时日就是。”
  老夫人道:“老身什么时候都有空,你就请他明天上午过来吧。”
  李恺欠身道:“晚辈遵命。”
  老夫人缓缓站起身来,一面移步,一面道:“那你们年轻人多谈谈,老身不陪了。”说着,退出客厅面去。
  老夫人离去之后,李恺轻轻吁了一口长气,说道:“我没有说错什么吧,看来她这一关,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啊!糟了……”
  郭倩霞道:“我娘又不知道‘天香院’的事,有什么不对?”
  李恺道:“我曾经告诉李中元说,青姐已经有了婆家,如今老夫人要召见他,我岂不是不能自圆其说了。”
  照理说,简又青如果有了婆家,必须先了断一方,才能和另一方谈论婚嫁之事,因此,老夫人绝没有现在召见李中元的理由。
  郭倩霞幸灾乐祸的一笑道:“你这叫自作自受,谁叫你向李中元说我们青姐有了婆家。”
  李恺紧皱着双眉迫:“‘天香院’的事,绝不能让令堂知道,可是对李中元来说,令堂应是迫不得已,才出面要见他,其间意念上的差别,何止十万八千里,任何一句话,都极可能引起彼此之间的猜忌,要因此出了问题,那就糟了……”
  郭清霞道:“谁叫你无中生有,信口雌黄!”
  李恺一叹道:“倩妹,你有所不知,那李中元难驯得很,不给他多上几个笼头,他那会就范。”
  郭倩霞冷笑一声道:“李中元明天要不能来,你自己去回家母吧。”
  李恺道:“令堂的决定,我们也不能不兑现。”
  简又青道:“这就难了……”
  李恺似是已看出在她们俩面前,无法得到帮助,当下匆匆一揖,苦笑一声,道:“我另外想办法去,告辞了。”
  李恺匆匆出了威公府,转向李中元府中奔去。
  两天来的日夜赶工,李府已被修茸得焕然一新,入门情景完全不同了。
  李恺在花园一角,找到了李中元,这时,李中元正在亲自动手种植一株“万年青”。
  李恺为了迎合李中元,见了李中元这样,也就不能讲究了,两人找了一处草深的地上,席地而坐。
  李恺道:“小弟刚才去了趟威公府,见到了老夫人……”故意只说半句话,诱使李中元发问。
  李中元果然问道:“夫人怎样说?”
  李恺道:“一万个不愿意!……幸好小弟请了当朝闻大师的兄弟一同前往,经他再三劝导之下,郭夫人的怒气才缓和下来,她虽然还没有点头,但已决定要先见一见了。”
  李中元轻“啊!”一声,道:“她要见我,她不怕简姑娘婆家说话。”
  李恺一笑道:“你和简姑娘的事,又没有公开,谁会想到你和简姑娘的事上去,她大大的一个威公府,平时人客来往,不知有多少,谁会注意你……。”
  他说话之间,脑中灵光隐现,心中一动,暗道一声:“有了。”话锋一转,接着又道:
  “当然,其中有很多地方,我们要特别注意,最好你不要提简姑娘的事,大家见面之下,心照不宣就行了。”
  人的脑子本来就是这样,有时一件很简单的事,就是想他不通,但,有时又豁然开朗,不用想就通了。
  李恺就是这样,刚才认为非常严重的一件事,用“心照不宣”四个字,不就解决了么。
  李中元讪讪地一笑道:“这是平生第一道,你要在旁随时照顾我啊。”
  李恺暗暗吁了一口气,道:“这还用说,小弟义不容辞,当然一肩承担到底……嘿!嘿!
  小弟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了。”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了。
  李中元目送李恺身形消失之后,微微一笑,转身到自己书房而去。敢情,书房里他还有一位客人,只比李恺先来一步,彼此之间还来不及通名道姓,李恺就闪电般来了。
  别看李恺到他这里来,进进出出,无需讲究任何礼教,司是李中元对他有了特别安排,只要他来到近处,远隔三条街之前,就有大风帮的手下,把信息送过来了。
  所以,李中元可以在任何安排之下,与李恺相见。
  这时,等在李中元书房之中的人,是一位教书先生,正把一张面孔,埋在一本楚辞里。
  李中元一脚踏进房门,便抱拳歉然道:“对不起,有劳久候了。”
  那教书先生放下楚辞,微微一笑道:“来者可是李恺?”
  李中元暗现惊讶之色,点了一点头,道:“正是他。”
  那教书先生接口又遭:“他可是前来传达郭夫人之命,有请公子明日一见?”
  李中元大惊失色,说道:“先生如何知道?”
  那教书先生一笑道:“学生周吉人,便是来自威公府,特为郭夫人明天约见公子之事,前来向公子有所请教。”
  李中元暗中凛然,忖道:“威公府这样明锣响鼓的出面,倒是教人有着难以对付之感。”
  当下硬着头皮,讪讪地笑道:“先生有何赐教,学生洗耳恭听。”
  周吉人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面上绘太极图的钢片,向桌上一放道:“请问李公子,可识得这块铜片?”
  李中元见了这块铜片之后,神情现出无比激动之色,“啊!”了一声道:“远山含笑横波目!”
  周吉人道:“近水飘烟云满天!”
  李中元一跳而起,挽住周吉人,道:“啊!啊!你就是周遇吉大师兄了!”
  周吉人紧紧地回抱了李中无一下,唏嘘着道:“你果然是小鹏,十几年了,记得我们分离的时候,你只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哩!唉,你现在简直成了老江湖啦!”
  说不尽的感慨与欣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周吉人又接着面容一肃,道:“师父他老人家一向安好?”
  李中元闻言之下,如遭雷击,脸色陡然剧变,变得苍白如纸,低沉悲呛地道:“他老人家早已仙逝有年了。”
  周古人猛然一震之下,面现忧疑之色道:“师父他老人家功参造化,期颐之寿不难,因何遽然仙去?”
  李中元忽然拜倒在地,悲呼一声,哭道:“师兄,你不知道,师父的不幸,都是小弟害了他老人家啊!”
  周吉人剑眉倏的高挑而起,星目之中精芒电射,凝视了李中元有顷,忽然长声一叹,极力压制着心中悲痛与愤怒,伸手拉起李中无道:“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好好的告诉愚兄。”
  原来,周吉人原名周遇吉,李中元原名李志鹏,与曾百海,徐素秋,白义生五人,为武林奇人乾坤一绝傅龙夫的门下。周吉人年纪最大,是乾坤一绝傅龙夫首徒,二师兄曹百海,三师姐徐素秋,四师兄白义生,李中元是最小的老五。
  周吉人出师下山行道时,李中元才只十二三岁,所以周吉人已经无法从相貌上认出他了。
  二师兄,三师姐次第艺成下山,各奔前程之后,师父面前就只留下白义生与李中元两个最小的徒弟。
  师徒三人,过了一段非常愉快宁静的日子,这期间,白义生与李中元两人艺业突飞猛进,使乾坤一绝傅龙夫老怀大慰,对他们两个小徒弟的管教,便无形之中放宽了尺度。
  同时,更特准他们不时下山历练,那时白义生与李中元便恃仗师门绝学,在江湖上闯出彤云双雕的美号。
  最初,他们原是同进同出,焦不离益,孟不离焦,后来交游日广,各人有了各人性气相投的朋友,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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